星殇的话让得众人皆是沉默了片刻,须臾,宸王开口说道:“先离开再说!”
众人皆是默然依照着阵法退出了坤宁宫,回到燕妃所在的飞燕宫之中。
已经等候多时的燕妃在听到慕容玥说出的大家心中的猜测后,亦是点了点头,沉吟道:“星月公主的猜测也并非没有可能,若那兵符真的是在王建的手中,只怕事情就麻烦了!王建在军中的威望本就极高,王家的私兵就有五万之多,若是再加上纳兰皇朝的一半兵力,只怕即便是昀儿登基了,也无法掌控纳兰皇朝。”
慕容玥闻言默然认同了燕妃的话,将目光转向自始自终未曾将蒙面黑巾除下的宸王,眸中潋滟光彩一闪,继而将视线放回了燕妃的身上,淡淡一笑,开口道:“即是如此,燕妃此刻便应该出现在乾清宫才是!”
“你是说……”燕妃一怔,眸光一动,点了点头,开口道:“即是如此,本宫现在便去乾清宫。”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另外一枚兵符得到,否则纳兰皇朝便真的要乱了!
宸王见状,星眸微敛,扫向星殇,冷声道:“星殇,你且先行与星木二人前去乾清宫,见机行事,若是能够逼那王屏儿交出兵符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一定要弄清楚兵符的去处。”
“是!”星殇与星木二人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将套在身外的黑衣一撕,便露出了里头华贵的锦服。而星殇脸上的黑巾之下,赫然还是纳兰鸿的模样。
燕妃心知这是宸王有意让两人协助自己,朝宸王点了点头,便不再耽搁地朝坤宁宫而去。
星殇气势尊贵不羁地来到乾清宫之外,便看到了一脸肃然的姚采儿立于飞檐之下,见到星殇之时,面上一喜,却迅速转为紧张之色,一双柔荑极快地朝着星殇做了几个隐晦的手势。
星殇见状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极为细微地朝着姚采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姚采儿见状,心中稍安,见一旁的御前侍卫要上前挡住星殇与随后到来的燕妃,便抢先一步开口道:“奴婢参加逍遥王殿下,燕妃娘娘,王爷,燕妃娘娘快请进来吧!,皇上刚才还催奴婢去唤你们呢!莫要让皇上等急了!”
那些侍卫在听到姚采儿的话后,齐齐停下了要上前阻挡的脚步,既然姚女官都说了逍遥王和燕妃娘娘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的,那他们就莫要多事才是。
如今的纳兰皇可是喜怒无常的,他们这些侍奉御前的侍卫每一人皆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出了什么茬子,若是一个不小心会错了纳兰皇的意思,轻则板子招呼,重则丢官生命。更别说,此刻乾清宫里正上演着一出皇上要杀子灭妻的惨剧,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谓是能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惹祸上身。
星殇与燕妃闻言一脸冷酷地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进入了乾清宫。
姚采儿心知今日定然要发生大事,明眸扫了一眼身旁的侍卫,眸中光彩一闪,便退入了乾清宫之中,朝着候在书房之外的福公公招了招手,在其耳边轻语几句。
福公公点了点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至乾清宫门口,朝着一众侍卫拉高了尖细的嗓音说道:“皇上有旨,一干侍卫皆是退出百米之外,加强防守,一干妃嫔,未得传召,不得入内!”
“是!”众侍卫在听到福公公的话后,非但没有起疑,心中反而皆是轻轻吁了一口气,如今的乾清宫内,每一个都是跺一跺脚,纳兰皇朝都要震三震的人物,而这些人如今全都聚于一堂,皇上要杀前太子,而前皇后王贵人则一心要保太子,逍遥王与燕妃更是来者不善,这一群人每一个都不是善茬。
这乾清宫如今可谓是一个谁都沾不得的火球,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他们这些侍卫,早就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了,福公公如今这话,对他们来说,不亦是求之不得,心喜之下,福公公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嗓音,在此刻听入耳中也变得如闻天籁。
福公公看着众侍卫避之不及的模样,冷冷一笑,便退回了乾清宫内,端坐于一把红木雕花大椅之上,静静地听着御书房内的动静……
王屏儿一脸冷然地傲立于纳兰夜的面前,如同一棵大树一般保护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仿若有如实质地怒视着娇娇柔柔坐于纳兰皇身旁,一脸无辜的于非烟身上。
于非烟对王屏儿那仿若利刃一般割得自己脸皮生疼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纳兰皇那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臂开口道:“王贵人,皇上才受伤,身子还虚弱的狠,你又何必一定要挑在这个时候来惹怒皇上呢?不如先行回去,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王屏儿险些被于非烟的话气得一口气噎过去!
改日再说?若不是她来的及时,她的儿子已经被那些侍卫拉下去砍了脑袋了。让她改日来,是来接收自己儿子的尸首吗?
“闭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此处还轮不到你说话!”王屏儿不愿意再与于非烟多费唇舌,径自将目光落在纳兰皇的身上,开口道:“皇上,今日之事,定然是一个误会,夜儿即便再是冲动,也不可能会做出弑父这般有违人伦之事,臣妾只求皇上给臣妾三天的时间,臣妾一定会查出真相,给皇上一个交待!”
纳兰皇看着王屏儿一身月牙白衣,风姿卓越的姿容,脑中似有什么念头隐隐闪过,便听于非烟那委屈的嗓音传来:“皇上,这王贵人如今之是贵人的位分,却依旧如此跋扈嚣张,臣妾当真不知道,谁何人给了她如此胆大妄为的凭仗,莫非在她的眼里,皇上钦封的妃子,还不如一个篡位弑父的逆子吗?”
于非烟刻意加重的一句凭仗,一句篡位弑父,便将纳兰皇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脑中的那股狂躁的暴戾再次升起,只见他用那只未曾受伤的手狠狠一拍桌案,爆声喝道:“王屏儿,你只当自己如今还是皇后吗?如此行事嚣张,是谁给了你这包天的胆子?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果真是一番好教养,莫怪是庶出之人所出,行的便是这弑父夺位之事!”
王屏儿原本满布惊怒的容颜在听到纳兰皇所说的那一句“莫怪是庶出之人所出”之时陡然一变,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酿跄一退,险些就那般摔倒在地。
在她身后的纳兰夜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王屏儿摇摇欲坠的身子,怒目看向纳兰皇,满心悲愤地开口道:“父皇,你怎能如此对待母后,若非是母后二十多年来的尽心扶持,你是否能够坐上皇位都不一定,你怎么能……”
“夜儿!”王屏儿有心想要阻止纳兰夜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满眼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纳兰夜。
“好!果真是你王屏儿的好儿子!原来你这些年,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儿子的!”纳兰夜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看着面前一脸苍白的王屏儿,眸中满是想要毁灭了对方的杀意。
“纳兰博,你果真就这般不顾我们二十多年来相守扶持的夫妻恩情吗?虽然夜儿的话不中听,但你可曾想一想,二十多年前,你还是二皇子的时候……若非王家倾尽一切来辅佐你,以大皇子的心狠手辣,你又怎能这般容易登上皇位,当年你被大皇子行刺,若非是我拦在你的面前,为你挡下了那一剑,你可还有命活到如今?”
王屏儿明眸之中染上了几许泪光,她从来不知,她与他,竟还有着翻旧账的一日,她拼尽一切扶持上位的夫君,竟有一日,会用着手中的皇权,来赐死自己与他们的孩子……
“屏儿……”纳兰皇神色之中带上了几分恍惚之色,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要喷发而出,让得他紧紧地握起了双拳,口中几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声……
于非烟惊觉纳兰皇神情的转变,脸色一变,才欲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外传来了燕妃那清脆的声音:“王贵人此言差异,莫说我等身为皇上的妃子,即便是那平民百姓的妻妾们都知道以夫为天的道理,我们既然成了皇上的女人,就应该一心侍候皇上,莫说是为了皇上受上一剑,即便是为了皇上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臣妾也是甘心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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