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责无旁贷。”东丹天啸答的淡然,眼神却锐利。
太后对华裳好深的敌意,甚至带着除之而后快的决绝,看来她跟国师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天啸,你行事一向有分寸,哀家是不担心的,倒是华裳,”太后又将目光转向华裳,虽极力掩饰,仍带着些蔑视,“她从未到过他国皇室,届时行事,还要你多多提点才行。”
东丹天啸暗暗冷笑,“母后放心,儿臣会保护好华裳,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一根手指头。”
太后气结。
谁跟你说这个了?
你眼里就只有百里华裳,根本不把我这个太后看在眼里!
华裳恭敬地道,“太后放心,臣女会恪守本分,绝不会丢了东川国的脸。”
“那就好。”太后也不好再多说,“既如此,你们退下,回去好生准备,尽快启程吧,东川国百姓的福祉,就着落在你们身上了。”
“儿臣(臣女)告退。”
两人行礼后,退了出去。
冰如从暗门里出来,咬牙道,“太后怎么不寻个机会,杀了百里华裳,替主人报仇?”
主人中了百里华裳的毒,这两天是寝食难安,还要运功逼毒,她看着心疼的要命。
太后虽以各种理由,从太医院拿了些好药材过来,可百里华裳用毒,自成一派,主人要想解毒,可不是三两日的事。
太后冷冷看她一眼,“如果有机会,哀家还用你教?方才幽王话里的警告之意,你没听出来吗?”
东丹天啸和华裳进来之前,冰如就已经在向她禀报纳兰暮绝的事,一时躲避不及,只好藏进了暗门中。
好在这暗门极其隐蔽,绝无其他人知晓,所以冰如也不怕被发觉,更将他们刚才的话,听了个分明。
冰如不服气地道,“那又如何?你是太后,随便找个理由把百里华裳给留下,收拾了算完,她害的主人那样痛苦,本来就该死!”
“哀家早晚将她碎尸万段!”太后咬牙攥拳,眼里射出仇恨的怒火,“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有幽王护着,根本就无法动手。你且看着,早晚有机会的。”
冰如应了一声,现在当务之急,是解掉主人的毒才行。
“暮绝如何了,昨天送去的药可管用吗?”
听说那支是千年人参,有续命的功效,应该会有点用吧。
冰如却摇了摇头,“主人还是那样,最多只能控制住毒性的蔓延,无法完全解毒。”
太后急地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皇上随时会召见暮绝,商讨国事,若被皇上知道他中了毒,一定会起疑心,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更麻烦的是,暮绝虽然武功高绝,也懂一些用毒之道,却并不精通,要怎么办才好?
冰如忽地道,“太后,奴婢倒是想起一个人,应该能解主人的毒。”
“哦?你快说!”太后惊喜莫名,看到她的眼神,忽地心中一动,明白过来,“你是说,鬼医?”
此人的医术出神入化,堪称鬼斧神工,连太子的不孕症都能治好,治病解毒无一不精,或许真的能帮暮绝也说不定呢。
“正是鬼医!”冰如兴奋地道,“听说他的医术不在当年的‘神医老七’之下,而且他只认钱不认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银两,他谁都会救,还绝对不会出卖别人的秘密。”
太后冷笑,“世上怎么可能有不会出卖别人的人!一时的守口如瓶,只不过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罢了。”
冰如有些失望,“太后是不愿找鬼医来?”
或许这是主人唯一的机会了,不试一试就放弃,多可惜。
“不,就找鬼医,许给他丰厚报酬,一定要让他治好暮绝,然后……”太后伸手向下一劈,做了个灭口的动作,目光狠绝。
“是,太后。”冰如大喜,立刻从暗门出去,准备向鬼医下拜帖。
她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却不知道当初太子妃父女就是要杀鬼医灭口,结果……
“华裳,怎么样,闻出什么没有?”
出了太后寝宫,东丹天啸就问起来。
刚才他刻意闻过,太后宫里并没有桂花香,或许是他和华裳估计错误?
华裳一笑,非常笃定地说,“闻到了,太后身上,有我调制的桂花香。”
“好!”东丹天啸张狂而笑,“现在至少可以证明,太后跟国师关系很是密切,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算计什么!”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太后想我不得好死,”华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没瞧见她方才看我的眼神吗,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东丹天啸眼中杀机翻涌,“她可以试试。”
华裳笑笑,不置可否,“说到这次出使南诏,你不觉得有些诡异吗?太后似乎巴不得我们赶紧去南诏,莫非……国师有什么安排?”
“不无可能。国师是聪明人,肯定能想到我们已经怀疑他,说不定会在我们去南诏的路上设伏。”
华裳一下来了精神,“那正好,我还希望他来呢,到时咱们就有机会抓他把柄了!”
“说的没错,咱们就跟国师好好斗一斗!”东丹天啸豪情万丈,跟爱妃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心不错。
两人正走着,前面人影一闪,华裳眼尖,立刻道,“看,那不是柳嫣若吗?”
东丹天啸看了一眼,完全不在意,“那是谁?”
“……”华裳表示很无力,太后生辰那天,不是还有过交集吗,这货要不要忘的这么干净啊?
“柳家的嫡女啊,想攀上太子的那位,”华裳停了停,又道,“现在我才知道,当初造谣说我跟国师不清不楚的,就是她先开始的。”
这还是流云后来几经周折,才查到的,当时这丫头就要把柳嫣若的舌头给拔掉呢。
不过她倒是觉得,柳嫣若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所以阻止了而已。
“原来她这样该死,”东丹天啸将双手十指掰的喀嚓响,“等着,我去杀了她!”
“喂!”华裳赶紧把他拽住,“你急什么!瞧她那行色匆匆的样子,肯定有好事,咱们先去瞧瞧再说。”
按宫规,一个商户之女是不可能随便进来的,柳嫣若肯定是得了什么人传诏,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进宫,能有好事吗?
东丹天啸很是无奈,爱妃这喜欢看热闹的毛病又犯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她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走嘛,去看看。”华裳不由分说拽着东丹天啸就走。
两人一路跟着柳嫣若,就见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而且她越走越是偏僻,净往没人的地方去,没有猫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