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耐着性子道,“铃儿,你别任性了,以前是以前,那时你与皇上年纪尚幼,先皇又宠着皇上,你们随意些也就罢了,今时不同往日,柔贵妃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就不害怕?”
柔贵妃死于皇后之手这件事,她也是才知道,当时出了一身冷汗!
就算柔贵妃行刺皇后,罪不可恕,可皇后竟然毫不犹豫的,亲手杀了柔贵妃,这又岂是寻常女子所能做到的。
皇后善妒,无人不知,若女儿真的跟皇上有什么,惹恼了皇后,她会不会也把女儿给……
王妃简直不敢往下想。
“我知道啊,柔贵妃要杀皇后,分明就是她不对嘛,再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又不关皇后的事。对了,刚才我都忘了问皇上这件事。”楚霖铃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挺公道的。
楚晋鹏脸色大变,“什么?你还要问皇上……你找死啊!”
非是他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自己女儿的天真他太清楚,若是哪句话不对,又麻烦了。
“我——”
“好了,王爷,你就别骂铃儿了,”王妃向楚晋鹏使个眼色,回过头来柔声道,“铃儿,听父王母妃的话,没事不要跑进宫来找皇上,尤其不能与皇上单独在一起,听到了?”
“可是为什么啊?”楚霖铃又要哭了,“我就是喜欢皇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不可乱说!”王妃大惊,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听到,方才松了口气,“铃儿,你已经知道了很多皇后的事,应该明白皇上是不可能娶你的,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尽快死了这份心,以免日后痛苦!”
还是那句话,长痛不如短痛。
“我不要!”楚霖铃跺脚甩手,伤心欲绝,“从小到大,我就只喜欢皇上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你——”楚晋鹏气的恨不能扇她。
早知道这样,就不带女儿回京了,免得到时候生出是非。
知女莫若母,王妃知道女儿是钻了牛角尖,加上女儿一直对皇上有执念,这时候越是压制她,她反而越是叛逆,便柔声道,“铃儿,跟母妃走,母妃对你说。”
楚霖铃倒是很听话,乖乖跟着王妃往回走。
楚晋鹏背着手,一边摇头,一边跟上。
“铃儿,皇后的事,你都知道吧?”王妃轻声问。
楚霖铃抽泣着,点点头,“知道一些,所以我才不明白,皇后那样的女人,有哪一点值得皇上那么喜欢她,还不立别的妃子,凭什么!”
“所以你更应该清楚,皇后绝对不是旁人说的那样,”王妃神情有些冷,“之所以会有不好的传言,不过是有些人居心叵测,故意中伤皇后罢了。否则皇上那样圣明的君王,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女人,除非,皇上也是个昏庸无道的。”
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不过为了让女儿死心,王妃少不得也要大胆一回了。
“皇上才不是呢!”楚霖铃急了,想也不想就替天盛帝辩解,“皇上很聪明,也很圣明,他是个好皇上!”
王妃心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所以皇上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后宠爱至极,外头说皇后不好的人,都是别有用心,尤其你才回京,性子又天真,他们在你面前说皇后不好的话,摆明了就是在挑拨离间,想利用你,对付皇后,你越是对皇上说皇后的不好,皇上就会越厌恶你,你不能跟皇上在一起,她们才更有机会,你明白吗?”
楚晋鹏嘴角抽了抽,女人的事,果然还是只有女人最明白,打死他,都说不出这些话。
“什么?原来是这样!”楚霖铃又气又后悔,“怎么会这样,她们……她们居然害我!”
在边关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天盛帝,想着他嫌她小时生得丑,不肯娶她的事,如今她变美了,天盛帝一定会喜欢她,她就要实现心中所想了!
可是没想到,事情却变成这样,她差一点就成了别人手里的工具,太可恨了!
王妃叹息一声,“铃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皇上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还是别想了。”
楚霖铃想发脾气,可是想到刚刚天盛帝对她的冷漠,她又觉得万念俱灰,悲从中来,扑在王妃怀里,痛哭失声。
楚晋鹏才要说什么,被王妃眼神给阻止了。
罢了,就让女儿哭吧,或许哭过之后,她就会死心了呢。
——
“娘娘,苏姑娘到了。”流云进来禀报,冷笑道,“她这是想好怎么应对娘娘了。”
华裳表情淡然,“让她进来吧。”
原本还以为,苏潇潇一定会在西陵锐带领之下,来找自己诊脉呢,既然是独自来的,肯定是有什么话要私下里说,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
流云转身出去,不大会儿,苏潇潇就进来了,一身浅黄的衣裙,头上也只简单地戴了一根玉钗和几朵黄色小花,看上去倒很清新。
若不是方侧妃说破了苏家今时不同往日,华裳没准会以为,苏潇潇这样的打扮,只是追求一种简约而已。
现在么,呵呵。
“见过南皇后。”苏潇潇稍稍行了个礼,态度说不上谦逊,不过倒也并不过分。
毕竟华裳是“逃难”来的嘛,又回到了西陵国的地盘,苏潇潇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苏姑娘不必多礼。”华裳一伸手,“坐下说话,流云,上茶。”
“是。”
苏潇潇看一眼华裳的肚子,“娘娘这一路逃来,吃了不少苦吧?孩子可安好吗?”
华裳习惯性地摸上日渐隆起的肚子,不自觉地露出骄傲的微笑来,“很好。孩子很乖,最近动的频繁了,也很有力,没什么事。”
虽说早知道胎儿到了一定月份,就会动,可当第一次感觉到胎动的时候,她还是兴奋的不要不要的,每天都忍不住要跟孩子说一会话。
如果天啸在她身边,一定会把耳朵贴上来,听孩子的心跳的,她已经在梦里,无数次见到那样温馨的画面了。
“是了,我忘了皇后是大夫,医术超绝,孩子是否安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倒是白担心了。”苏潇潇目光晦暗不明,在华裳肚子上停了好一会儿才移开,仿佛这个没出生的胎儿,跟她有多大的仇一样。
华裳淡笑,“本宫的身体,就不劳苏姑娘多费心了,倒是苏姑娘,今日来见本宫,是否为了自己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