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夜探

125章 夜探

青色是台阶,在寒夜里已经平铺了厚厚的积雪,在夜色里洁白光洁的没有一丝瑕疵,好似天边的白云,飘忽而美丽。

这时,一条矫健的身影在夜空中掠过,停在无忧的院子里,小心的向身后瞧了瞧几眼,又左右的瞧了瞧,确定没有人后,才走到了无忧的门前。

小心的贴在门上,吱呀一声,门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推开了,小心的开出了一个小空心角,供他的身子侧身可以拱进去,然后又轻轻地将门又合了起来。

雪漫漫而下,重新掩盖了阶上的脚印,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无忧房里今天守夜的是杜鹃,跟着无忧忙了一天,此刻也有些累了,被无忧早早的打发了睡了,何况她一直都没有云黛心细,但也被门的吱呀声给惊醒了。

听得门声,立时惊醒了过来,机警的喝道:“谁?”整个人戒备的如同一只刺猬。

杜鹃是真的紧张,无忧今天教训了苏启明和杨氏,又惩戒了宫傲天,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事的主子,他们一定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的。

而那身影似乎对杜鹃的机警很是满意,暗暗地点头,声音低沉:“是我!”声音虽几分寒冷,却比往日里要温和几分。

杜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黑暗中的一双眸子闪烁:“是殿下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黑暗里,闯进小姐闺房的人,会是昨日写下和离书的二皇子,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用休书传情,这已经是不那么惊世骇俗了

“嗯!”二皇子轻哼,眼睛自始自终都未曾瞧她一眼,而是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内室:那里有他生命所系的女子。

杜鹃在外间摸索着点燃了翠色宫灯,二皇子那一张飘逸出尘的面孔自宫灯下渐渐地清晰起来。

她福了福身子,不再说话,而是退了出去:现在这样的非常时刻,二皇子却还出现在小姐的闺房,必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小姐从来不当她们是下人,但是她们就更应该珍惜主子给的脸面,虽然她很想留下来,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二皇子这样身份的人夜闯苏府,还闯进小姐的闺房,但是她知道,二皇子不会想她留下的,以她下人的身份也不应该留下来。

杜鹃退了出去,却不曾入睡,而是瞧瞧的叫醒云黛,红袖,绿如四个丫头,小声的告知二皇子到来的事情,这三人同样蹙额,心中都觉得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二皇子不会冒然出现在苏府的。

会是什么样的大事?

几人没有一人能够推断出来,只是因为猜测不出来,众人的心思都提了起来,了无睡意。

二皇子在杜鹃推出去后,就进了内室,内室的光线很暗,昏黄的灯光不能从外室传到很远,被那藏青色的帘子遮住了几许。

无忧的内室布置的非常精致,和她的人一样,在靠近窗子处放着一个红木雕花方几,几上有一盏小小的灯,自夜色里显得异常温暖,罩着米黄的羊皮六角罩,显得有些柔和,角上缀着缕缕彩色穗子,是女子精致的手工,有荧荧而亮的柔光,照亮这方寸之地。

二皇子瞧着这一室的晕黄,一室的温暖,心也温暖了起来,微眯着双眼,很快的就适应了内室的黑暗,眸子只是傻了一般的盯着躺在床上,酣睡的无忧,她就像往日里见到的一般——美的惊天!

她侧睡着,眉头微蹙,脸上有微笑的痕迹,手里拿着白纸,那白色的纸张放在她白玉般的手指尖,指甲修理的很干净,在柔和而温暖的灯光中泛着圆润的光泽,却又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苍白:她受苦了!二皇子心里闪过一丝疼痛,想到李庆的汇报,冷情的他第一次想暴打的冲动,他慢慢的踏着步子上前,坐在床沿,双手迟疑的伸出去,在她苍白的脸上,流连

。睡着后,眉如青黛,长长如小扇般的羽睫乖巧地掩下形成了一道暗影,遮住了往日的灵动,却多了一份令人心折的柔和,小巧的鼻子挺立精致,娇红的小嘴微张吐纳着呼吸浅浅地喷在他胸前,搅得他心思涌动。修长的手指描画着她如画般的精致五官,这眉、这眼,这小小的一张娇颜,总是有一股莫名的魅力让他的内心泛起一种陌生的心疼感觉,只为了眼前的小人儿。

两天的时间,她瘦了!他轻轻地从她的指尖慢慢地拿下白纸,正是他写的休书,他轻轻一叹,将休书摆在她的枕边。

无忧,不管她怎么改变,还是那个易感的无忧,容不得别人对她一点好!他的手指轻轻的如羽毛般的轻抚无忧的脸颊,只是这么简单的碰触就让他空荡荡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子踏实的感觉。

填满心房的感觉向来都是日积月累起来的,这种感觉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不管这个人是多么的寡情,多么的出尘,多么的淡漠。

它只是需要一个引子将它给牵引出来。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他不想再做优柔寡断的人了,因为一个迟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赔上了太多的东西,已经够了,不管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都无法忍受了,他很累了,所以该是解决那些恩怨的时候。

作为母妃的孩子,他不能置母妃的仇不报,但他的心太过苍白而空洞,这些年的呕心沥血的筹码,他太过疲惫,他的心总是空荡荡的,他一直寻找这尅弥补他心里空白的东西,支撑着他以后好好的活下去。

他找到了,也幸运的得到了,却又在转眼之间被逼失去了,他对那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不想再继续忍耐了。

他仔细的瞧了瞧面容平静的无忧,慢慢地脱了自己的鞋子,上床,躺在了无忧的身侧,他需要吸取能量,明天就是和那人决战的时刻了。

无忧怀孕后,睡眠其实就不是太好,但是今天她的心情真的不错,而且惩罚那人渣,耗费了不少的精神,睡眠也就有些沉了。 但是身边真的多了一人,她又岂会真的一丝察觉都没有?会在她身边光明正大躺下的人,除了张翼,她还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处于半睡半醒间的无忧,她只觉得自己肯定是睡糊涂了;张翼连和他说话都要藏着,掖着,怎么可能来到她的闺房,只怕会泄了他的计划。他不该是这一点人!但是身边的气息是这般的真实,于是无忧微微的睁开眼睛,眯着一条缝看了一眼。

“你......”开口,却不知道如何说话

。眼前这个一手支着头颅,侧躺着的,双目深深不可测的注视着自己的人,明明就是张翼呀!

但是这样的夜晚,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她的闺房里?他今日的行径太怪异了,才休了她,又夜闯她的闺房,传出去,谁会相信他已经休了她,难道他不知道这行经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怕是会对他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吧!

有什么事情非要他夜闯她的闺房?

“醒了?”低沉的嗓音淡如温水,恍如美酒般香醇,却熟悉到令她身子微微僵硬,她不受在做梦吧!

这人这样敏感的时刻,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闺房里?但他的声音是这般的真实,根本就无一丝梦境的模糊,无忧彻底被这道声音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置身在男人的怀中,看来这男人除了喜欢闯女人的闺房外,还喜欢爬上女人的床。

熟悉的修长结实手臂将她娇柔的身子圈住,令她柔滑的雪背紧紧贴着那尊并不太健壮的胸膛,不过他的胸膛却很温暖,有着只属于他的淡淡爵香气息,让她觉得很安心,连同熟悉的体温一同熨烫着她的身躯,给她寒冷季节里的温暖,温暖她那冰冷的胸腔。

这到底是不是梦?

她发现一时间,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她惊喘一声,凝白如玉的小脸攸然转向,不期然,与头顶的男人目光相对,谙敛深沉,透着令人读不懂的深邃。此时此刻,无忧才发现他们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娇小的身躯被他熊健的身子完全圈住,高大的他几乎要将她淹没。原来真的不是梦,是他来了。一个个疑惑就这样袭上心头,无忧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胸腔破茧而出,那是什么,什么?

她微微闭上眼睛,不想去想,至少不想再他的面前想,心里砰砰的跳,似乎要蹦出来一般。无忧微微羞涩了起来,伸手死死的压住自己的胸口,怔怔地对上张翼黑黑亮亮的眼睛,强迫自己冷声:“殿下,你夜闯小女子的闺房,是何用意?小女子日后还要嫁人的呀!”

不管那出发点是多么为她好,她都不想就这般轻易的谅解他,要知道当时她真的是很伤心,这个男人不可以这样轻易的就谅解了他。

只是无忧不知道,此刻她的声音轻的根本就不像她自己

一至于张翼闻言,在柔和光下的面孔一怔,忽而又轻轻的笑了起来,伸手继续在她柔嫩如花般的面孔上摩挲,依依不舍的爬上她略带苍白的唇,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恍惚:“无忧,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别问我有何用意,我只是跟着心走,想来就来了,就这样过来了,即使我知道我不应该。”说话的时候,他就缓缓地将头低了下来,灼热的气息喷在无忧的面上,添了一份颜色,那份灼热染上了她的肌肤。

无忧平静的呼吸骤然间急促了起来,寂静的空间只余下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她的身子不知怎么的就热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二皇子眼里的灼热,还是他强势气息的侵袭,又或是他眼底的迷恋。她是女人,而且是一个不算太笨的女人,她自然知道在这样的情景下,他眼底涌动的是什么!是深深的迷恋,是深深的痴迷,是深深的不可自拔,她透过他黑亮的眼睛,看见他眼中的自己,一朵因为缺水为渐渐枯萎的花朵,因为他的到来而渐渐爆发出生命的力量。原来在他的眼里,她是如此的美丽不可方物!

张翼感觉到无忧不正常的呼吸,已经手下那不正常的火热,他的漆黑而发亮的眼睛在此刻想的更加的发亮了,如同那白日的光芒,灼热而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而他的声音听在无忧的耳里,就如同森林里的猛兽一般的低吼,还带着几许捕捉食物后的得意:“无忧,你在渴望我?”

“无忧,你渴望我,如同我渴望你一般!”第一个问话或许还带有几分迟疑,而第二句话,就完全是肯定的句式,他的心底因为这个认知而飞跃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来的轻松。他的无忧,他的阳光,和他一样全身心的交与,全身心的投入这份他们同样陌生而炽热的感情中。

他们都不是那种热情的人,他们对人的防备都比别人来的深重,可是他们相遇了,他们动了心,动了情。

或许因为冷漠的人动情之后,往往比别人来的更疯狂,就如同他一般,他惶恐不安,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投入,而是无忧太过冷凝,她总是睁大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那样平静的看着他。

他害怕,不管面对什么,他都没有面对她时的害怕,怕所有的情感都是他独自一人的悸动,可是现在,他终于明明白白的看到她的情,那份同样炽热的情感。

真好!真好!他值得了,值得冒了这样的危险,虽然他明知道今夜来到她的闺房,是何等冒险的事情,可是他值了,不管明日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值了

他看着她,眼里温柔一片,看着无忧在他的凝视下渐渐涨红了粉嫩的面孔,他轻轻的坏笑,无忧从来不知道二皇子张翼的笑容可以笑得如此的邪恶。她整个人在他的坏笑下,渐渐地恍惚起来,他则完全不给她反应的几乎,就猝然吻上她花朵般的唇瓣,用力的深深地,全身心的投入,吮吸,就好像在说沙漠里走了十天十夜的旅人,没有了食物,没有了水源,精疲力竭之时看见大片的椰子园,猛烈的吸着,好似要抽空她肺里的所有气息,处处透着属于他的强势的占有和掠夺。

他嗜住她柔软的唇瓣,啃咬,吮吸,急切的让她无法拒绝,饥渴的双唇如干渴的干涸的鱼儿寻到水源般的拼命吸吮着她的甜美,仿佛要把她融入血液中,疯狂地激情,像点燃的野火,在他的四肢百骸流动。

他的吻,就这样在她最不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了,来得又急又快,令她毫无防备,带着他无声的强烈的需要与急切的渴求,她微微挣扎,却被他气息中的渴望深深地震撼,那份渴望令她根本无法拒绝,只能本能的回应他,同样的投入其中,不能自拔。

二皇子张翼根本就没有料到,无忧会这般急切的回应他,得到无忧回应的张翼,身心受到了最大的鼓舞如同冲锋陷阵的将士,听到如雷雨般的军鼓一般,他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带着铺天盖地的灼热火焰,更加用力的吸吮着唇,然后慢慢咬着她的唇瓣,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烙印。

这是他的无忧,是他的无忧,这般主动的回应他,是不是,她心里对他最后的那一扇紧闭的窗也打开了。二皇子何等明白之人,无忧在心里对他的那份戒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在等,等有一天,她愿意慢慢地对他敞开,却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收获,她似乎将所有的窗子都对他打开。无忧拼命的呼吸着,吸进肺腔的却全是他霸道的气息......

这个男人每一次面对她的时候,都是这般的霸道。身体挤压在一起,她的身体被他灼热的气息烫伤,想要挥动双手进行抗拒,却无奈于被他将双腕牢牢的侄桔在她身后。

她无力阻止他唇舌的肆虐,只能被动的在他怀里娇喘着,咬着下唇不让难堪的娇吟流泻而出,这男人总是这般狂放,要知道她的外间还有为出阁的丫头们守着呢?

“不要......不要......放开我......外间......有人......”她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可不想羞死在丫头们戏虐的目光中,新婚那夜也就算了,现在他们这样像什么呀

!可是无忧不知道,这无力的低喃,氦氢的双眸,让她的拒绝听起来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而且更加容易激发男人的欲望,被染上几分红晕的面颊,看在男人的眼底,似乎变成了可口的美食,恨不得立时吞了下去。

置若罔闻,二皇子张翼的唇游移到她白皙的颈子,专心的制造着一枚枚专属的印记,他喜欢这样,喜欢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她是他的,从小他就订下来的小无忧。又酥又麻又疼又酸又痒的感觉,复杂得仿若将一盘五味俱全的菜,打翻在她的心头——她颤抖着,却又似乎连颤抖的力气都快没了!许久,二皇子才抬起头,放开了她的脖子,岑冷深邃的暗眸闪动了一下,心里流过了霸道的涌动,满意地看着他制造地看着他制造的吻痕,如美丽的花朵一样绽放在他柔软的雪颈部上。

他是手就那样不受命令的爬上了她的身子,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一件件剥落她衣裳的时候,只让的烫伤了她白皙如滑的肌肤。他的热情如火山一般在这样的时候爆发,而无忧只有跟从,再跟从,随着他一起飞舞。

无忧差点窒息昏倒,快感与痛楚在她的体内交织着,她雪白的同体扭曲着,仿若一根拉紧了的弦一一双腿也不自觉地勾住他的腰,她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仅知在这一片翻腾欲海中,他是她唯一的浮木!这次不同于那夜的疼痛和疲惫,仿似多出了令她惊颤和陌生的感觉,体内的浪潮几乎要将她淹没“翼......”无忧已完全无法思考了,她被这狂风激浪给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这般妥协,在自己的闺房里,任他品尝着自己的身体,一遍遍地......“无忧,我的无忧......”二皇子的眼底裹着深深的满足,动作更臻疯狂......一场缠绵过后,香汗淋漓的无忧无助地趴在他的肩头喘息,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拥住,她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啊......”她忽然尖叫起来狠狠地推开身上的这个男人,她疯了!无忧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怎么会做出这般傻事?她怀孕了呀!到此时无忧才想起来自己肚子里有了那块肉。她的尖叫吓到了二皇子张翼,“怎么了?”他的声音同样的慌乱。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还有欲望的红潮,呼吸依旧是哪班的急促,可是眼睛里焦急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无忧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轻轻地搭上自己的脉搏,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们的孩子足够坚强

放下心来的无忧,才渐渐地平息不顺畅的呼吸,然后抬起双眸,就瞧见二皇子张翼激情未退的脸上,我掩饰不住的对她的担心,隐隐地还有一丝狐疑。狐疑?还真是千年的狐狸精,什么都能猜测道一点,正巴巴的看着她,等着他为他解惑。她才不会那么好心呢?说让他依旧变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休书她可是拿到了,而那休书两个字那么大,她也不会错认的。

无忧心里有了决定,她的脸上就扬起了浅笑,微微的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觉得气喘不过来罢了!”她又笑了笑:“你以为我这么了?”二皇子张翼蹙眉专注的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到无忧在他的专注下,渐渐平息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她恼怒道:“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二皇子却并不回答,只是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懊恼的倒下了身体,将那张俊美的如天神般的脸,埋在她的颈间,供了好久,才听见了闷闷的声音:“你在怪我,对吗?”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让你置身天牢,怪我将你休了对不对?怪我让你伤心,难受,对不对?”话音刚落,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有立刻道:“无忧,我会报仇的,很快,我就可以替你报仇了。”他紧紧的抱着她,她的身体在冬日里就像一只大火炉,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热气,在他的气息包围下,无忧根本就无法思考,她不知道如何理清慌乱的思绪,只是在听到他说,自己会怪他时,轻轻的开口:“殿下休了我也是在保护我,我哪里敢怪殿下,只是殿下也应该明了,既然无忧已经被殿下休了,今日怎么还可以夜闯无忧的闺房,被人传了出去,无忧还有什么清誉。”

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今夜之事无忧就当没有发生过,还请殿下速速离去,免得无忧日后无法嫁人。”她就是怪他,怎样?报仇?哼!伤害已经形成,报仇不报仇,她的心都痛过。她就是无理取闹又怎样?天下孕妇最大,虽然无忧也知道二皇子张翼这样做是做好的办法,但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也不打算隐瞒。二皇子听了听无忧的回答,虽然觉得她没有说出,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她到底是怪上了他。

不,她是他的太阳,她怎么可以怪上了他,他是有错,她可以打他,骂他,却不是这般的平静之下的责怪,然后转身从她的嘴里吐出平静的话,她要嫁人!这是她第二次说要嫁人!

她休想,这辈子她除了嫁给他,休想再嫁给别人!可是无忧的性子吃软不吃硬,若是他真的对他强硬,只怕这女人还真的话转身嫁给别人,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深深地吸了她身上淡淡的气息,一如她的人,他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下来,有了一种倾吐的欲望

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戚戚的讲诉了他的仇,他的恨,也讲诉了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放弃了什么,同样还讲诉了那个人为什么要逼他休了她,那人的心思比无忧想的还要歹毒,皇位之争外,他还要他的儿子们为了一个女人争的头破血流,那人为了方便三人的机会相等,还逼着他娶妻,他们都知道无忧对共侍一夫是何等的厌恶。

二皇子张翼的声音低沉而平缓,无忧听着心绪也平静了,那么点些微的责怪也在这时消失了,他的痛要比她更甚,因为伤害他的人都是他至亲的人。

无忧听出了他话里的不甘、怨恨、愤怒......种种情绪时,心又有了起伏,心疼就那样涌上了心头,她无所觉的抓上了他的手,然后她想去安抚他,却感觉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静静的聆听。

二皇子张翼一直说着,说着他童年事的恨,少年时的仇,他娶她时的幸福,他休她时的悲痛,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可是无忧的眼皮却在他的讲诉中越来越重,怀孕和刚刚的激情,将她身体的精力渐渐的耗尽,她却又放不下他,强自撑着眼皮,醒醒睡睡间,耳畔总有一个声音在呓语着。

如此知道天破晓,无忧才终于支持不住沉睡了过去。而二皇子则窸窸窣窣的起床,慢慢的穿好自己的衣衫,他穿好衣衫,坐在床边又看了看熟睡的无忧,眼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此时此刻,熟睡的无忧美得那么得不可思议,内室温和的灯光将她如润玉的小脸映得更加光亮,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而修长的脖颈,则布满了他留下的烙印,宣誓在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的太阳。

想到昨夜的缠绵,他的眉眼间充满了说不出的柔情蜜意,他真的累坏了她显然是睡的极沉,熟睡中的她少了平日来的剑拔弩张,多了一份优雅静柔,像一朵含苞的精雕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在柔软绣花的床褥中央,犹如睡梦正甜的美丽女神,那样的安详、沉静,让人不忍打扰......二皇子张翼凝着她,寒透的心湖仿佛有一丝丝暖流悄悄渗入......

因为她,他终于有了勇气面对下面极其沉重的争斗,这一次不仅是为了报仇,更多是为了拥抱眼前的人儿入怀,他要光明正大的拥她入怀,他不要她的无忧顶着弃妇的帽子生活一辈子

二皇子的凝视让无忧勉强的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黑色的云锦长袍,看起来精神十足,却像是要出征的战士般,斗志昂扬。

张翼见她醒来,微微一笑;“我走了,时辰还早,你继续睡吧!”声音平静的如同交代寻常事情一般,但无忧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满足,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话里似乎更加的柔和一些:“我走了!”说罢,就站起身子。

无忧很困,但是她却没有了睡意,因为她知道,这一去的危险。她看着二皇子的身影渐渐的远去,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说了一件事情,她的嘴角划出了一道笑意,或许她下面的话,可以唤回他,至少让她再看一眼他。

“翼......”她的声音如丝丝滑滑的蚕丝缠绕上了张翼的心甜,他的步伐一顿,却还强自勉强开口:“无忧,我要走了!”昨夜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宫傲天竟然打她的主意,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他只想看看她,只想在她娇媚的容颜下将那颗烦乱的心平息。她是他的命,她是他的心,若是没有了他,这世上的一切,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无忧听着他那虚弱的话,轻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轻快:“我不是留你,只是想告诉你......”她又笑了起来:“你要做爹了!”她的笑声也没有收歇,就感觉一阵风袭来,她面上的笑容更甚了,就如同多多花儿开在春风里。她就知道,这男人会回来的,她幽怨的想了想:还是孩子重要呀!她留不下的人,一提起孩子就像风一般回来了。

她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是要走嘛?回来干什么?”他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对着她故作无辜的大眼睛,却又不知所措,只是喃喃地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真的有了孩子......两个人的孩子......有着自己的血脉也有无忧的血脉的孩子......二皇子张翼只觉得头轻脚重,有片刻的目眩的,身子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才站稳。他整个人陷入到狂喜之中,激动的只是一把掀开她的被子,露出她洁白的无一丝遮挡的身子。

冷气刺激肌肤,无忧对着傻掉的二皇子有些气恼交加,真是笨蛋一个。

二皇子显然也察觉到寒气袭人,立刻忙着又将锦被盖在无忧的身上,然后紧张的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不敢置信罢了

!无忧嗔怪了他一眼,“笨蛋!”心却痛了起来,这个男人到底多么期待这个孩子呀!他是多么的期待真正的亲人呀!

无忧看着张翼的手慢慢伸出抚上她的脸,目光中激动是那样深,他的眼神都在颤抖,像是被雷电击中的抖得痉挛,却还不自觉的喜悦着,当真的不自觉。

无忧的心狠狠地抽了起来,尖锐的痛泛滥了起来,针密密麻麻的刺下再拔出来,又刺了下去!她又听见二皇子张翼喃喃地道谢:“谢谢,谢谢你,无忧!”道谢?这个男人在听到她怀孕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然后是道歉,到最后却又是道谢!为何他的反应是这样的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她不多想都不行!怎么回事这样的反应、难道他是高兴的傻掉了!无忧的眼泪也迷离了起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疼,她是真的心疼眼前这个被伤的太深的男人。

他用指尖拔平她细软又凌乱的额发,轻轻地近乎呢喃道:“总算是等到这一天,无忧,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真的太开心了......真想看看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可是......不过......,我真的太开心了......就算会......我也不后悔了......半点都不会后悔了......无忧,这眼下并不太平,宫里的那位......我本想让你离开我一段时间也好,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无忧,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会让你和孩子安逸的活着,会的,谁都休想伤害你们......”无忧耳边传过他的呢喃,不过有些似乎他说的很轻,她根本就无法听清,她只是流着泪想到,他真的是高兴的傻掉了,这个笨蛋的张翼。

他精明的脑袋只要遇到她的事情,就会变成浆糊,她不是已经知道的吗、为何此刻在眼泪的背后却还是涌上了无名的幸福,却又在幸福的背后夹着一丝不安。

她告诉自己,这份不安定然是因为来自他要做的事情。

他呢喃之后,一个劲儿的傻傻看着她:“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昨夜有没有伤到孩子?有没有?”他在她怪异的动作时,就有了一份怀疑,却又被她的平静给抹去,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来后,更是紧张,昨夜他就像一头饿狼似的,没有保留半分,他很担心他的孩子因为他的狂野而受到一份是伤害。

那样,他会恨死自己的,恨死自己的。

他的激动,他的不安让她的心又疼了起来,无忧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笨蛋,你忘了我是女神医呀

!孩子,还好好的,你别紧张。”他是真的害怕,无忧看出了他眼底的恐慌不是半分假,他定然是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想的快要疯掉了吧!

一向沉稳的人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看着她,眼底都是深切的慌乱和歉意。

这样的二皇子,让无忧的心软的如同棉絮,软软的,微刺着。

二皇子张翼低头看了眼衣袖上的小手,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情淡定了不少,直到面无表情,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手拿了下来,五指收拢,轻松地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里。在这非常的时刻,在这一刻,两人之间,分不清倒是谁先伸手抓住了谁,他们手握着手,谁也不愿意放开对方。

四目相对中,有很多话,不用说,不用讲。而一片静谧中,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李庆的声音响起:“殿下,该走了!”二皇子看了眼无忧,眉头微蹙,然后轻哼:“嗯!”手却未曾松开,而整个人也未曾移动一份只是坐在床沿,痴痴呆呆的看着无忧,目光不时的流转到她盖着腹部的锦被处,眼底是平和的幸福。

他有孩子了,他的太阳为他孕育了一个小太阳,他以后的人生会因为他们而焕发色彩。

他看着像猫似的蜷缩在松软的被子里的无忧,乌黑的青丝散落在银红色的枕上,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他觉得他的人生在此刻所有的缺憾都圆满了起来,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动在心间。

门外又传来几声急切的敲门声,是李庆再次催行的信号。

真地不是时候!“我真的该走了!”他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柔的要滴出水来。“嗯!”无忧慢慢地松开他的手,知道他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天色越亮,他的行踪就越容易暴露,她想告诉他的事情已经说了,相信知道这个信息的他,会比以往更加的小心谨慎的。

“我真的要走了!”最后望了无忧一眼,快速的离去,都没敢回头一眼,他怕只要看一眼,他就迈不开步伐了。无忧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看着他的步伐离去,眼中有泪,神色却多了一份恼怒。笨蛋......遇见什么事情都想独自扛下,难道她真的就那般软弱不堪吗?她窸窸窣窣的穿好衣衫,准备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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