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玺模糊不清地道,那是一种绝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愈发地情迷意乱,不由自主,仿佛要将这几年的感情都发泄出来,手竟然向下,移向了她的裤头……
一阵冷风袭来,赫连玺警觉,眼中划过锋锐的光芒,单手拔出软榻上的软剑,匆匆挡开一击,随即放开宫无倾,整个人迎了上去。
来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显然也是一流高手,虽然比起赫连玺逊色许多,但也能挡好一阵子,宫无倾扑向大门,却被一个人打横抱而起,条件反射地以为是赫连玺,她眼中闪着恨光 ,一巴掌打了过去,却是被温凉的手握住,“小不点,你受惊了。”
宫无倾看清了他的模样,银色云纹面具,紫色的绸缎衣袍,清凉的眸中含着疼惜,她悬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无相哥哥。”
银面人抱着她冲出敞开的窗户,她抓着他的衣襟,脑海中浮起方才的一幕幕,身体不经意颤抖了一下。
无论她平时如何坚强,都不过是一个女子,对那样的情景依然是十分忌惮。
银面人抚了一下她的头,动作轻柔,带着安抚人的力量,“别怕,我会为你报仇。”
报仇?!
宫无倾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却对上那双泛着幽光的眸子,似乎她整个人都落到了其中。
她还是清白之身,虽然恨,但报仇索命,其实犯不着,而且赫连玺的势力何等厉害,也在派人追查他的下落,他居然轻而易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纵身越下一道墙,她抓紧他的胸膛,手上却感到濡湿,借着灯光一看,是衣服沁出来的淡淡血迹。
“你的伤复发了,放下我,我自己走。”
宫无倾下意识地要挣脱他。
“赫连玺的人很快就追上来了。”
他不容反驳地道。
宫无倾只好依他,忽然又听他问,“喜欢云上烨,还是我?嗯?”
宫无倾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问这个问题,脑海中掠过方才那一抹执箫站在她身边的身影,微笑,“自然是你咯。”
他顿了顿,“我只能戴着面具,一生见不得人,见不得光。”
这样的存在,若非有本体,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
他苦笑。
“没关系啊。”宫无倾沉默了一下,说道,忽然嘴硬了起来,“而且我又不是爱慕于你,你问我更喜欢云上烨还是你,对比那个多事的讨厌鬼,我当然觉得你要好一点呀。”
“噢,原来这才是真相么?”
银面人笑了,“有趣。”
“无相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宫无倾问。
银面人沉吟了一下,笑,“我就叫无相人,你一开始就喊对了,所以我便没有再交代。”
无相人,这名字……
怪怪的,但还是有点好听。
这一次去的不再是那个小屋子,反而是靠西郊的一处院落,不大不小,却很精致,华美,只有两个老奴仆,显得很冷清。
无相人将宫无倾安置在厢房,吩咐奴仆上了茶和点心,在桌旁坐下,“要不就在这儿避
避风头,赫连玺是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宫无倾皱了皱眉,“他们一定会认为无倾和其它男子共度一晚的。”
无相人道,“过几天,等凌王冷静下来了,我会找来云长月,让她送你回去。”
“你们认识呀?”宫无倾疑惑地问,歪头看他,像一只小猫。
无相人反笑,“找一个人,需要认识吗?”
“噢。”宫无倾明白了一点,低头吃点心,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吃吃,在现代,她多吃一点就会长肉,幸亏宫无倾本尊是吃不胖的体质,无论怎么折腾都很窈窕。
看来,投胎真的是门技术活啊。
这时,无相人眉头微微一皱,抚了一下她的头,“我有些困了,你也早点休息,这儿没有婢女,明天我派人来服侍你,先将就着吧,只要不出院子,就很安全。”
他出了屋子,宫无倾看到,他走路有些不稳。
“无相哥哥。”
宫无倾站起身来,“无倾为你上药吧。”
无相人侧首,唇角勾起,“好啊!”
宫无倾塞了几口点心,匆匆跟了他出来,他道,“你还可以再吃点,我等你。”
“可是,已经吃光了呀。”宫无倾眨巴眼睛。
无相人看了一眼桌面,果然,不但点心被吃光,茶水也见了底,只剩下一点渣子,他摇头,“你啊。”
宫无倾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我啊。”
无相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进了正屋子,他转入软榻前的屏风后,宫无倾抬眼,看到他背对着她,衣袍从他身上缓缓地滑落到脚下,裹着中衣的身量愈见修长精瘦,他低下头,似乎扒开了胸前的衣襟。
宫无倾心中浮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她有些仓促地,正要移开目光,无相人道,“进来吧。”
宫无倾绕过屏风,到了软榻前,他包扎着伤口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几乎能拧下一小片血迹来,宫无倾在他身边坐下,咬了咬牙,“把中衣也脱了。”
他的伤口洞穿后背,穿着中衣,怎么好上药包扎呢?
无相人从善如流地解开中衣,他整个上身赤裸地暴露在她眼前,小麦色的肌肤,精瘦的身躯,宽阔的胸膛,平坦的,微凸起腹肌的腹部,浑身似乎蕴着无穷的力道。
不用看也知道,后背的纱布也被血染透了。
“无相哥哥,你应该休养一阵子。”
宫无倾解下纱布,眉头皱起,伤口不但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反而破溃得更加严重,上面还沾着混杂着肉血的药物。
无相人道,“我需要大量行动。”
“可以交给你的手下去办呀。”
宫无倾道,开始清洗伤口。
“有些事情,怎么好让他们去办呢?”
无相人带着笑意,不过他又道,“听你的。”
他身上的热息源源不断地扑到她的脸上,尽管宫无倾已经适应,脸仍然微微发烫,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一点,十分钟后,便完成了清洗上药到包扎的全过程。
无相人拿来中衣穿上,宫无倾眼巴
巴地看着,他的衣服滑上精致完美却又刚毅的锁骨,浑身散发出淡淡的说不出的香味,唔,古代美男果然色香味俱全,好想摸一模啊!
“公子,药煎好了。”
奴仆端着药,在外面道。
无相人淡声道,“放下吧。”
奴仆出去后,宫无倾将药端了进来,用勺子调着浓黑的药汤,不时吹一下。
“你要喂我?”
无相人看着她的眸子,戏谑道。
“你又不是没手。”宫无倾将药碗塞给他,“自己来。”
而且,他虽然救了她,但她又不是他的婢女,难道要全程伺候他吗?
无相人摇头,眼中却有星光在静烁。
小不点,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三个人无端消失后,皇帝边派人寻,边进行寿宴,人们都被瑶凤曲所震慑,讨论了好一阵子,皇帝当即命琴师来谱成曲子,又把苍梧琴送了宫无倾,宫家人运着琴回去后,只见门外停了许多马车,大箱大箱的奇珍异宝抬进靖国公府,有太后赏的,皇帝赏的,还有来自凌王府的,甚至其它勋贵人家也送来了礼物。
宫家人又高兴又焦急,宫无倾下落不明,叫他们如何全盘开心呢?
宫姝得了一个点凤的簪子,一般而言,龙凤这样的饰物,只能皇族才有资格戴在头上,穿在身上,宫姝送了几乎等于失传的佛经给太后,又被凌王承诺纳为妃子,太后送她点凤衔珠簪,是合乎情理的,虽然未必价值连城,但寓意非常。
她虽然高兴,但心中却像被什么赌住,尤其是宫无倾和凌王同时消失,想到赫连玺的执念,她隐约猜到了什么,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联翩,滋味难耐。
一夜之间,靖国公府似乎有重回辉煌的趋势。
但身居主位的几人,无论宫白氏,还是宫珩都知道,这不过是虚幻不实的景象罢了,没有掌握实权,或许有一天,这些财物还是皇帝的。
陈氏一开始就听说了宴会上发生的事,虽然对宫无倾表现优秀很不满,但宫姝得了这样一直渴求的凌王妃位,她同样高兴得不得了,亲自到院子门口迎接自己的女儿。
宫姝头上插着凤簪,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看到陈氏当即拜了下来,“母亲,姝儿总算是没有叫你失望。”
陈氏忙扶起女儿,“终于等来这一天了,不愧娘亲一直对你重视。”
宫姝道,“眼下是靖国公府的好日子,女儿已经向祖母请求,母亲半个月后,就可以出了这院子。”
陈氏高兴得不得了,“好,好女儿,你有这份心,娘亲已经很欣慰。”
宫姝垂下睫,想着宫无倾和凌王,眸中闪过冷黯之色。
进了屋子坐下,刘氏忽然问道,“凌王有没有说,纳你为正妃,还是……?”
宫姝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恍然惊觉,凌王保留了余地。
是的,他还是想着找到那个女子,封她为正妃,现在,那个人已经出现了,他也随着她消失了。
太可怕了,这个事实。
宫姝的脸色变得惨白,“不,我不要,我不想宫无倾骑在我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