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是一个大麻烦你还喜欢?喜欢麻烦的人不是很奇怪吗?”安心哼了哼,猛翻白眼,她虽然是很能闯祸,但是烂摊子也是自己收拾的,又没让别人代劳,他有什么可麻烦的?
“我就喜欢麻烦。”玉华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偏头在安心额头上落在轻轻的一吻,温声道。
“玉世子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安心拖长音,怪声怪气的道。
“能喜欢你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玉华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隐隐泛着笑意的小脸,心神一荡,带着不去刻意压制的冲动,寻到了她的唇瓣,轻轻亲吻,缠缠绵绵,浓浓旖旎,浅浅温柔。
安心几欲窒息,努力保持着脑内的清明,推开了他,软在玉华怀里,任他支撑着她整个人的重量,许久才平复喘息,“别闹,你要把我掉下去了,看我不咬死你。”
“无碍,掉下去之前,你在我身上,也是摔不着的。”玉华低喃了一句,在安心的不停躲闪下,薄唇再次覆上了她的红唇,唇舌纠缠不休。
安心又把他推开,艳如朝霞的小脸蒙上一层薄薄的胭脂色,丽的惊人,“你再亲我,我真的受不住了,你若是不想等下回到王府时不着寸缕,现在就继续。”她小腹处的火热本就蠢蠢欲动,时刻等着冲出她的控制,让她兽性大发,扑到她垂涎已久的美人。
玉华看着安心眼中跳动的两簇小火苗,忽然抬手用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她的脸,安心只觉眼前一黑,刚想揎开这层阻挡物,就听见玉华闷闷的声音透过布料传入她的耳中,“这张春水桃花的脸还是盖起来比较好,看的爷心猿意马。”
爷?安心一怔,随即弯唇大笑,这丫的在她面前和在世人的眼中,区别表现也太鲜明了吧?心中暖暖的,像是被温泉水柔柔的熨帖着,一颗心的每个角落,每个缝隙,乃至每个边边角角都是暖意融融的。
“真想这样一直跟你腻在一起啊。”安心嘟囔了一句。
“有何不可?”玉华挑了挑眉,显然对安心的这个想法很是赞同。
“我还要跟玄璃解除婚事啊。”想起玄璃,安心就头疼,神色也染了些苦恼,眉毛轻蹙着,烦恼的道。
这话刚出,玉华一双温润的眸子升起幽幽的光芒,揽着安心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他忽然一笑,“你可以的。”
“可以什么?”安心问。
“打败玄璃。”玉华平静的声音多了几分坚决。
“若是我输了怎么办?”安心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她的脸被蒙着,玉华自然瞧不见她的表情。
“你对自己那么没信心?”玉华道。
“又来激将法?虽然我自信心爆棚,但是自信不等于自负,信心是建立在我的本事上的,我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安心脸上笑意深深,嗓音却是暗哑的低沉,带着说不清的抑郁,“玄璃从小生在玄族,单看他在宴会上的出手就看的出来,他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凌亦痕,乐正夕和楚逸绝三人的联手,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没有把握,毕竟,我全力以赴的出手,最多能与三人的其中一人打成平手,差别如此巨大,我有几分胜算?”
“你真当楚太子,宁小王爷和乐世子三人使出全力了?玄璃纵然是玄术无双,但若只论纯粹的武功,你就未必比他差多少了。”玉华幽幽的眸光更添了一抹暗沉,他的目光落在无垠的夜空中,神色淡然,淡淡道,“你和玄璃比拼的是潜力,是天赋,更是体内天生传承下的玄力,既然锦绣公主说你的血脉比她更强盛,想必不会比玄璃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说这句话没?”心里偷笑,但安心仍伪装的真实,语气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没有万一。”玉华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开口,声音极低,语气却极重,须臾,他有些气恼的掀开了覆着安心小脸的云袖,目光落在她盈盈笑脸上,不由一怔,随即恼怒道,“安心,你故意让我急是不是?”
安心一时笑的得意忘形忽略了玉华突如其来的动作,见他恼了,安心忙一把抱住他的腰,讨好的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软绵绵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在意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如何能不在意,我若是不在意就不会费尽心思的赶走对你所图的人,我若是不在意就不会喜欢你接近十…”玉华眸光黏在安心脸上,浓的化不开,他顿了一下,“安心,是你先选择我的,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不容许你后悔。”
“你几个意思?”安心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他的这番话听起来片面,若是往深层次的想,又能觉察到好些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但每处疑点都是朦朦胧胧的,让她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玉华卖关子。
安心发现这人真喜欢打哑谜,“我知道嘛,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专属物品,被盖上了玉公子的印章,是不是?”
“是。”玉华言简意赅,眸中笑意盎然。
“凭什么啊,我要退货,我不要你了。”安心不满的嚷嚷,凭什么自己要弄的好像他的附属品一样的?
“已经出售,概不退还。”玉华吐出几个字。
“哟,你还学会举一反三了?”安心一乐,笑的唇角弯弯,“除非你保障售后服务,不然我就要投诉。”
“好。”玉华爽快的答应,话落,吻上安心的唇瓣,深深浅浅。
安心羞红着小脸推开他,“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亲我,你当我是布娃娃啊,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我上瘾了怎么办?”玉华低低开口,语气带了一丝苦恼。
“我又不是毒品,怎么会让人上瘾?”安心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玉华越黏她,她就越开心,尼采有句话说的很对,男人的幸福是我想要。女人的幸福是他想要,这话虽然搁在这里形容的有点不恰当,但意义是一样的,现在她就觉得很幸福。
“玉王府快到了。”玉华望向前方一处灯火亮堂的建筑,低声道。
“你上次说,你父王母妃都不在了,他们为什么不在了?出了什么意外吗?”安心抬眼看着她说出了这个问题脸色变得有晦暗不明的玉华,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母妃跟你境遇很像,她是轮回海的神女,但是轮回海比玄族的规矩更为森严,每一代的神子和神女必须结为夫妇,这样才会生下血统更为纯正的子嗣,有一年,母妃接受任务出海,不巧认识了我父王,彼此一见钟情,便山盟海誓。”玉华眉宇间隐隐透着沉郁,薄唇微抿,看不出情绪。
安心握住了玉华的另外一只手,给他无声的支持,她知道还有后续,接下来的才是往事的关键。
“后来,父王拼命带了母妃回京,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亲大婚,两个月后,就怀孕了,但就在母妃生我的那一天,父王正在外征战,母妃临盆生产的时候,轮回海的四大护法找上门来,要求母妃跟他们回轮回海,母妃抵死不从,双方交手,她因为生产耗费了太大的力气,气血不足,体力有所不支,渐渐的落了下风,跟母妃有婚约的神子见母妃宁愿一死也不跟他回轮回海,就起了杀心。”玉华眉眼微沉,微抿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淡漠的道,“母妃亡故后,五岁那年,父王求得了皇上的圣旨,领了兵马,与轮回海开战,大获全胜,夺回了被四护法带过去的母妃的遗体,但那一战,父王力敌四护法和神子,受了重伤,伤重不治!”
“那你为什么十五岁之前还在轮回海养病?”安心想起了他在灵山上说过的话,声音有些沉重的问道。她可以想象的到当时的情况是何等的惨烈,在玉华心里留下了何等鲜血的痕迹,安心突然很痛恨这种不经过两方子女的同意,就擅自做主的古代婚姻,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对情意绵绵的有情人。
“因为神子是想要对我下杀手,用了轮回海的禁忌之术,灭魂咒,母妃震惊之下,来不及抵挡,只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记灭人魂魄的杀招,但灭魂咒到底是夺人生死的强大禁术,即使母妃拼尽了全力,却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被消弱的极低的灭魂咒穿过她的身体渗入到我的体内,幸好余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伤到我的生魂,但我那时刚出生,自然虚弱,还是承受不住渗透进来的余威,昏迷过去了,最后关头,父王赶回王府,保住了我奄奄一息的性命,但也没能留下母妃的遗体,任他们带着母妃去了轮回海。”玉华素日浅粉色的唇瓣已是泛上青白,眸光深沉似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我的身体总归因为灭魂咒而留下了病根,在五岁之前,都只能在床榻上整日咳血,浑浑噩噩的度日,父王求了皇上五年,也暗中积蓄了五年的人手,才终于得到了皇上的允许,向轮回海出兵,一方面是为了治好我身体内的病根,另一方面就是夺回母妃的遗体。”
安心的视线从他半垂的眼眸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心中的难过几乎要破喉而出,带着让他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大呼小叫道,“你嘴唇被我咬破了。”
虽然安心是想分散他抑郁的心思才这么说的,但这话说的也是事实,玉华唇角被咬破了一处地方,有丝丝血丝溢出,她刚刚一直没注意到,现下被发现,刚好顺其自然的转开了那个揪心的话题。
“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玉华顺着她的话题道。
“嗯,我会的,以后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谁惹你生气,我就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谁得罪了你,我就打的他性生活不能自理,谁要是伤害你,我就打的他连丧事都不能自理!”安心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道。她是真的这么想的,她会带着他父王和母妃对他的爱去好好的关心爱护他。
玉华眸光内的暗沉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温存,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想把安心包裹其中。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有多么可爱,玉华忽然觉得心底某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忽然散去了一些,又有某种温暖人心的力量悄然的注进。
“嗯,这世上就你对我好,所以你以后要更加对我好些。”玉华的脸埋在安心的颈窝,低声道。
“一定加倍对你好。”安心再次做出保证,她前世虽然孤苦无依,但总归师傅对她是极好的,死了也开了一回外挂,不知哪位神仙发了慈悲,又让她重活了一世,有爱她的娘亲,有宠她的哥哥,跟玉华相比,她的确是要幸运的多,也幸福的多。
“看路!”安心的脖颈被玉华呼吸的热气弄的直痒痒,余光猛然发现他竟然整个头都赖在自己身上,连前方的路都没看,不由惊呼道。
“不看路也是撞不到的。”玉华低低的笑了起来,让伏在他怀中的安心都感受到了微微的震动。
“你有爷爷奶奶吗?”安心想起一茬,就问一茬。
玉华摇摇头。
“那玉王府岂不是只有你一个主人了?”安心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玉王府旁支甚多,嫡系一脉确实就我一人了。”玉华道。
“老皇帝叫你进宫干什么?”安心满意了,想着以后嫁给玉华,不用七大姑八大姨的去请安倒茶,倒是舒坦。
“你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玉华对安心瞬息万变的想法弄的啼笑皆非,好笑的道。
闻言,安心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她这个毛病是从前世的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丝毫也不顾她上个话题有没有说完就兴致勃勃的开启下一个话茬子。
“你还没回答我呢?”安心不依不饶,要不是老皇帝非得这个时候传召,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到嘴的美味不翼而飞,她怎么能不恼怒?
“你猜猜看国师给陛下的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玉华不答反问。
让她猜?又卖关子。安心斜睨了他一眼,心思转了几番,玄族虽然隐世数百年,盘根错节,权势跟一个大国相较,也是不相上下,但玄族却从未涉及武林和朝堂中,不问世事,但娘亲是玄族的圣女,就注定了玄族和东凌有脱不开的姻亲关系,若是此事宣扬出去,三国的平衡关系势必会因为玄族的介入而打破,三国鼎立的局面也很难再继续维持,国局动荡,不知会生出多少未知的因素来,如果不是为了她和楚逸绝的请婚,玄璃绝对不会主动现身说出东凌和玄族保持多年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消息能让老皇帝动了放弃玄族的念头呢?要知道,她和玄璃的婚约可是直接牵连着东凌和玄族联系的纽带,可想而知,要是老皇帝毁约,玄璃会有多震怒,玄族会做出什么样的报复。
这个消息导致的害处一定大于她和玄璃成婚所带来的利益,才能让老皇帝冒着得罪玄族的危险而奋不顾身的下了如此决定。
有了玄族作为暗中力量在背后支撑东凌,可以这么说,那东凌的江山一定屹立不倒,即使将来其他两国联手,东凌有玄族的援助,也并非没有反手乾坤的机会。
这样一块蓄势待发的王牌,老皇帝会舍弃?安心在瞬间就想出了很多种可能,挑了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的开口问道,“是否玄族既想要我任命圣女,又不想付出相对应的东西来满足老皇帝,所以老皇帝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不想承认我和玄璃的婚事,转而利用我为东凌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这的确很有可能,东凌付出了皇室的子弟进入玄族,而且一辈子都得死守玄族,不得外出,这样大的牺牲,老皇帝若没有得到对等的价值,他如何会心甘情愿?
玉华摇头,“据我了解,陛下一直很满意玄族开出的条件,只是条件具体指的是哪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玄族的存在就好像东凌的脊椎,可以在刻不容缓的时候,撑起东凌的支架,除非…心思一动,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缓缓的从安心心中冒了出来,她眸底划过一道讶色,试探着问道,“莫非玄族有称雄之心?想灭掉三国独占天下?”
除了这个,安心真的想不到老皇帝为什么会放弃与玉华的联盟,斩断他这条坚实有力的随时可以帮扶东陵的臂膀。
还有,那块玉佩,娘亲说,玄族找第三块玉佩的碎块已经上百年了,玉佩合一,可以得天下,独占鳌头,安心记得凌素素是这么说的,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现实,距离的也很遥远,但这起码体现出一个信号,就是玄族有一争天下的心!
玄族的实力不次于三国的任何一国,而且他比三国更多了一个优势,那就是他的秘密性,玄族避开世俗纷扰已经好几百年,任何势力都插不进去,没人知道他们封闭山门背后在筹谋计划些什么,也没人能摸透他们真正的心思。
“倒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玉华见安心想的深远,笑了笑,也不再继续逗弄安心,“上面就两句话,与玄族联姻,不啻于刀尖跳舞,时辰一到,养虎为患,东陵江山不保。”
“就这样简单?”安心没想到她猜测了那么多,竟然是这样举重若轻的两句话,不由皱眉道。
“这不简单了。”玉华抱着安心在一处房顶在停下,目光停驻在玉王府的方向,淡淡道。
“国师那个神棍夜观天象得到的预言?”安心皱着的眉头松开,眨了眨眼,问道。
玉华点头,眉间隐了一丝笑意。
“我对天象知道的不多,却也看的出来星象无异变,国师纯粹就是胡扯,老皇帝也太昏庸无能了,连这种胡说八道都深信不疑。”安心嗤笑,想起西周国时一句著名的谶语,檿弧箕服,实亡周国,这句谶谣翻译过来就是,那卖桑木弓、箕剑袋的人,就是要灭亡周朝的人,后来这句奇迹般的预言竟然真的应验了。
古人对于钦天监之类可勘探天象,卜卦问命的人向来奉若神明,对他们的话也是奉为天命,而老皇帝会如此果决的动摇了一直与玄族密不可分的关系,国师的胡诌功不可没。
“不胡扯的话如何能让陛下犹豫?”玉华面色含笑,温声道,“我想要你第一步就得摆平了你身边的那些烂桃花。”
“我可从来没招惹桃花,我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安心脸皮再厚,在感情方面她也是一张白纸,还是做不到说情话说的面色坦然,她小脸通红,嘟囔道。
“唔,我知道。”玉华眼神柔和的看着安心,伸手把她一缕散乱的发丝顺到耳后,“等解决了玄璃,咱们就大婚。”
“我还小,属于未成年的花骨朵,不能受到摧残。”安心红着脸叱了一声,想着她这个身体才十四呢,前世她十四岁还是个小豆芽,身板子都没张开,和着到了这个世界就能议亲大婚了?会不会太早了点?
“你还有一年就及笄了,不早了。”玉华似乎猜到了安心的想法,含笑道。
“你不是说我没来葵水,身子还没长开,不能用吗?”安心还记着玉华拒绝她投怀送抱的这茬,恼怒的用手指使劲的戳了他两下,恨声道。
闻言,玉华用手抚了抚额,神色有些苦恼,“你还记着这个…”
“为什么不能记,孔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孟子说,孔子说的对,两大家都这么说了,你应该明白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子吧?”安心神色不善的看着玉华。
“明白了。”玉华十分老实的回答。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老皇帝让你去皇宫说什么事儿呢。”安心想到之前的那个问题,立即问道,话里话外没有一点儿文贤帝是她亲外公的觉悟。
“大概是询问我觉得国师的预测是否可信吧,这可不是小事,一招错,满盘皆输,东凌也会因为背弃了玄族的约定而威胁了举国上下人民的安全,陛下也不敢轻易做决定!”玉华忽然很庆幸安心的思维跳跃的飞快,要不然她总揪着他的这个错误不放,他肯定会头疼的。
“这样岂不是陷东凌百姓于危难之中?”安心觉得不妥,万一彻底惹怒了玄族,玄族投靠了另外一国,出兵攻打东凌,战火燃烧,最无辜的还不是百姓,想到这里,安心扁了扁嘴,“你这法子不怎么样,还不如靠我光明正大的与玄璃退婚的,这样我又得了玄族的支持,又解除了婚约,一举两得,不是更好?”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东凌和玄族开战。”玉华揽着安心,将她身子向上托了托,整个都抱在怀里,勾唇轻笑道。
“那你为何要多此一举?”安心靠在他的怀里,玉兰花香被吸入肺中,淡雅怡然。
“你说过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能赢,皆大欢喜,你输了,不管如何,我都要铲平了玄族,所以,这出消息,只是提前在陛下的心里埋下一个阴影的种子,让他明白玄族的野心,更让他做好与玄族开战的准备。”玉华清华的凤眸内漫上了一抹冷凝之色,他的侧颜厮磨着安心的脸颊,温润的声音带了三分的轻柔,“安心,你最好赢了玄璃,若是拼了全力还是输了,也不打紧,就算倾覆东凌江山,搅乱天下风云,我也会将你抢回来!”
闻言,心中大骇,安心身子一震,他的话这样轻,又这样重,重的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安心眸光复杂,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玉华好似宣誓的话,“倾覆东凌江山?搅乱天下风云?”顿了半响,她微微提高了声音,“玉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玉华平静道,“若我不这样安排,难道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嫁给玄璃?成为他的妻子?安心,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最后一句话,玉华的温润尽数褪去,声音低沉沉的,在安心看不到的脸上,凤眸全然是一望无际的黑沉,周身的气息化成了冰封,将他那些不受控制的,溢出的,外泄的情绪猛地冻结成冰,被他揽在怀里的安心感受到他身上丝丝缕缕的凉意,透过他玉白色的锦袍,传递到她的体内,她不禁打了一个寒蝉。
安心抬眼看他,此刻他如诗如画的玉颜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淡薄的云雾,轻轻的,淡淡的覆盖在他的脸上,遮住他的面色,掩住了他的眼神,让人迷迷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安心不知该说什么,她从来不知道玉华对她的爱竟沉重到这样的地步,他们认识不是才几天吗?她自认喜欢玉华,喜欢到一个她以前从未想过的高度,她以为她喜欢玉华比玉华要喜欢她要多的多,眼下看来,却完全相反。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换成是谁都会欣喜若狂的,但是倾覆天下,这样的爱,太狂热,太沉重了,重若千斤,她不知道她承不承受的住这样疯狂的爱,以至于她听到后心中竟没有一丝欢喜的感觉,只觉得心被一颗大石牢牢的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压抑的难受。
毕竟,她刚打开了自己对爱情的心扉,她喜欢玉华,只是喜欢,虽然这份喜欢已经很深了,但绝对没有到爱的界线,现在,玉华的一番话,骤然说出口,带着数不尽的决然和要将她深深包裹的爱意,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玉华,你实在不必…”安心红唇启开,发不出一个音节,斟酌了许久要开口的词汇,才有些犹豫不决的开口。
“安心,我不想步父王和母妃的后尘,你明白吗?”玉华的手抚上安心的后背,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手顿了一下,随即触上她月牙白的罗裙,在她背后一寸一寸的抚摸着,似乎想抚平她的僵硬,又似乎在借着这样的动作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听着他语气中蕴含的晦涩和昏暗,安心大震,身子又抖了一下,比之前听到他说那些惊世之语时抖的更加厉害,差点不能自抑。
“我虽然没见过母妃和父王是怎么生活的,但父王一生只娶了母妃,母妃逝去后,他除了一心想覆灭轮回海,便再无所求,我就想,他们的感情定然是极好的,我现在的情形跟父王当年的情况,何其相似。”玉华环着安心的手臂收紧,似乎要把安心的身体揉碎了,嵌进他的血肉中,“正因为我知晓他们的深情,见识过当时的惨烈,所以我才更加害怕,安心,你懂不懂这种感觉?”
安心颤抖的越发剧烈,她甚至觉得她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微微的发颤,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必须要把一切未知的可能失去你的可能性都泯灭在摇篮里,我不能承受任何一丝失去你的风险。”玉华倏地放开安心,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清泉般的凤眸隐隐含着痛色直直的看向安心,定定的凝视着她,“只要能留下你,一切大罪孽的事儿我都能做,安心,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摊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剖析了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呈现在安心的面前。
他不想做第二个父王,父王当时若是能在府里,母妃也许就不会死,退一万步讲,父王能在娶了母妃后,就做好万全的防护准备,就算轮回海的人来了,也拿不了母妃怎么样,那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所以,父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吸取到了血的教训,自然不会重蹈覆辙,看着自己挚爱的女子在他眼前香消玉殒,从此天人永隔,只得日日相思度过余生。
安心又张了张嘴,依旧没发出声来,心痛的似乎麻木了,她看着玉华的眼眸,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的沉默,看着他由泛着希望光芒的眸子渐渐的沉寂了下去,一片雾沉沉的黑色缓缓的涌入了眼帘,麻木的心居然又开始慢慢的抽搐着,生疼。
感受到他紧握着自己肩膀的手也逐渐的卸了力道,安心疼的几乎不能呼吸,她终于说出声音来,“要。”她为什么不要?
闻言,玉华快要离开安心的肩膀的手复又紧紧的握住,惊喜来的太快,他都来不及褪去眼中的黑雾,难得呆呆的看着安心,像是有些受不住骤然来临的幸福。
“我要你。”这回三个字安心很顺畅的说出口,说完,她认真的看着玉华的眸子,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
玉华突然俯身,冰凉的唇吻上安心的唇瓣,带着一股抵死缠绵的味道,辗转温柔。
安心微微启唇,附和着他狂热而不失温和的吻,舌尖相绕,轻轻的回应着,慢慢的抚平着他心中的不安。
直到双唇发麻,玉华刚停止流血的嘴角又溢出丝丝的鲜血,安心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玉华的唇瓣,抬起手用衣袖轻轻的拭去了他嘴角的血丝,双臂环抱着他的腰,声音淡若云烟,却带着她下定决心的郑重,“玉华,我说过的,我会对你加倍的好,对你负责,不管你做什么事儿,我都无条件的支持,这辈子,若是不能和你携手欣赏天下山河,我是不愿的。”
玉华没说话,抱着安心的手又紧了几分力道。
“我会战胜玄璃的,和他退婚,然后嫁给你。”安心又道,她本来觉得他们的感情进展似乎太快了,让她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份来势汹汹的炙热,其实,转念一想,想那么多又如何,爱情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儿,若是还能清晰的理智的在里面打转,那就不就是爱情了。
置于他布置的那些后手,只要她打败了玄璃,自然就不会浮出水面。
“嗯。”玉华低低的应了声,听不出喜怒。
安心刚想继续开口,猛然感觉到小腹处的火热快要冲破她的阻碍,她方才心神波动太大,险些克制不住,现在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真气快要耗尽,若再不用解药缓解的话,怕是难熬,她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
玉华立即把安心打横抱起来,足尖轻点,一阵风似的往不远处的玉王府而去。
“我不想泡冰水。”安心咕哝了一句,说着,脑海中浮现出身体泡在冰凉凉的冷水中的情形,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冷的。”
“谁叫你不长记性?”玉华的声音恢复了温润,他看了躺在自己怀中的安心一眼,淡淡道。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中情毒的呢?这一回,算我认栽了,下次等我见到那该死的南云太子时,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安心咬牙放出一句狠话。
“等你泡了雪水再说。”玉华身形一晃,落下地面,往屋内走去。
“世子。”风扬早就在等候了,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名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把雪水引入我暗室内的浴池中。”玉华吩咐了一句,抱着安心往内走去。
“是,世子。”风扬道,随即退了下去。
安心闭着眼睛,小脸微微泛红,她的真气已经消耗完了,只能凭借自己的自制力压着那份火热。
玉华在内室的墙壁上移开了那副挂着的画卷,找到了那处不易察觉的小凸起,伸手轻轻一按,屏风后忽然打开一扇门,他抬步往里走去。
“风扬哥哥,世子抱着的就是长安郡主吗?”安心听到一个女声。
“嗯。”风扬的应声隐隐传来。
“世子是不是喜欢长安郡主…”这句话安心听的很是费力。
玉华关上了暗门,把安心放在里面的一张大床上,拂去了挡着她小脸的几根发丝,温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
闻言,安心小脸上的热度更甚,面色像煮红了的虾子一般,她忙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咬着嘴唇道,“不用了,我自己来,老皇帝不是找你议事吗?你快去吧,晚了他又该催了。”
玉华好笑,摸了摸她的头发,眸光温柔的快溢出水来,“嗯,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的婢女,她叫流苏。”
安心点点头。
玉华低头在安心的唇瓣上吻了一下,随即往外走去,步履是他惯有的不急不慢,舒缓雅致。
见玉华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那道暗门被缓缓的关闭,安心才转移目光,慢腾腾的扫了一眼这里的情形。
距离床的三丈外有个大水池,池子有个管道口,现在正汩汩的往池中流着荡着寒气的冰水。
其他的陈设与内室的规格无异,都是屏风床榻,字画书桌,只是简单了许多。
暗室的周围每隔两尺都放置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用来照明,莹润的光芒把暗室的一物一件都照的清晰明亮。
安心一件一件的除了自己的衣裳,赤着脚走到大池子的边缘处,见里面的冰水已经注到一个可以沐浴的高度,扑面而来的寒气打在温热的肌肤上,霎时带起一大片的凉意,每个毛细孔都在瞬间闭合,抵抗着刺骨的冰寒。
------题外话------
多多大姨妈来了,又有点发烧,该死的还拉肚子,本来只想更五千的,但想着不能失信于美人们,咬牙更了一万字,一夜都没有睡,发完这章还得去上班,一万字居然写了十几个小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