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自作自受

桂妈妈惊讶的看向澹台静,皱着眉头问道:“三小姐当真要喝了这汤药?”

澹台静点了点头道:“自是要喝的,听闻这位太医乃是给皇上与皇后娘娘瞧病的,我能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了汤药?”

澹台静接过那苦汤子,两口喝了下去,用帕子抿了抿唇道:“这也就罢了,等着待会儿那太医再来诊脉,一定要问好了,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快些好的。”

桂妈妈以为澹台静是心急,想要去董宅与太夫人住着,便笑着说道:“这有句老话说的好,病去如抽丝,哪里就那么容易了,三小姐不必心焦,便是府里收拾箱笼,也要收拾一阵子的,这一次,不比以往,是要在董宅那边常住的,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要收拢了!”

澹台静点了点头,却是在想着昨日董珺昊的话,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以为,自己是为了汤药太苦,耍性子,不肯服药。董珺昊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的不请自来,让澹台静生了疑,不敢用药的呢!

澹台静摇了摇头,不成,自己必须早些将身子养好了,否则,那董珺昊岂不是日日夜里都要来,万一哪一日被人发觉了,她可怎么办?

澹台静无奈的叹了口气,桂妈妈以为澹台静是日日在屋里闷着,觉得无聊烦闷,便笑着上前逗趣道:“三小姐这两日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事,昨日里,老夫人罚了叶姨娘与六小姐,叶姨娘被打了二十板子,如今疼的下不了床,便是二老爷也不肯理睬她了,六小姐这会儿功夫还在祠堂跪着。”

澹台静昨日喝了姜汤,又被董珺昊吓了一通,半夜里出了两身透汗,这会儿便觉得精神好了些,由着桂妈妈搀扶着坐了起来,倚着身后的大迎枕,就着桂妈妈的手,抿了两口温水,问道:“我父亲可曾来瞧过我?”

桂妈妈面上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澹台静竟然会张口问这个,面上有些不好看道:“二老爷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便是府里都少回,昨个儿老夫人罚叶姨娘与六小姐的时候,回来过一遭,没待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

澹台静沉吟半刻,没有说话。

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险些没了性命,澹台善昌却没有来瞧她一眼,这是不是意味着,澹台善昌暂时还没有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呢?

澹台静不禁有些庆幸,澹台善昌若要站稳了自己的位置,定然会利用她或是澹台芷去联姻,联姻这种事情,自是她这个嫡女,比澹台芷这个庶女要好一些的,只是因着自己是个“哑巴”,又失了先机……

澹台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愿澹台善昌如今还顾不得她这边,只要再拖上一年,自己入选了宫中女官,便是澹台善昌想要做主她的婚事,也是不能够了!

澹台静微微握了拳,看向桂妈妈道:“叶姨娘也就罢了,等着她身子养好了,怕是新夫人也就来了,她都已经这般年纪,想要越过新夫人去,是怎么也不可能的,咱们犯不着在祖母眼底下,对她动手,失了本心。”

桂妈妈点了点头,叶氏已经不足为虑,一个失了宠的姨娘,便是连奴婢都比不得的,当真是犯不着动了心思的,“只是六小姐……这次若不是六小姐,三小姐怎么会这样……”

桂妈妈一边说,一边含了怒气,冷哼哼的说道:“老夫人这次也是下了狠手,但到底顾忌着,她是小姐的身份,只是打了二十藤条,用不了三五日的功夫,便会好了的!”

澹台静抚着自己身下的午夜蓝万字不断头纹缎面锦被,冷着脸道:“原以为五妹妹的事情没过多久,她便是想要动手,也不会赶着这样的日子!”

想到那日,澹台芷竟然自作聪明的,借用永乐侯府的孙嘉怡,澹台静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薄怒道:“在泽城的时候,父亲贵为知府,那些个小官的小姐,捧着她惯了,到了京城,也敢这般行事,真当这里是她的地界了,由着她为非作歹。”

就着这话音,蒋嬷嬷推门进来,板着脸道:“三小姐这话说的不错,六小姐这次是当真失了分寸了,老夫人罚她,不过是小事,旁的事情,还不知道六小姐有没有胆量,生受的住!”

澹台静指了指身边的小杌子,蒋嬷嬷给澹台静行了福身礼,又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眼见热度退了些,心下稍安,在小杌子上坐了,道:“老奴这两日一直在老夫人处,那日二老爷回府,听闻六小姐是借了孙县主的手,吓得跟什么似得,直接备了礼,去了永乐侯府。”

澹台静苦笑一声,这倒是符合澹台善昌的作风,她的两个女儿,一个生死悬于一线,一个被鞭笞了,他都不予理睬,反而先去了永乐侯府赔礼致歉……

蒋嬷嬷看向澹台静道:“原老奴还想着,要给三小姐出了这口恶气,可如今,却是不必咱们出手了。”

桂妈妈在一旁挑眉问道:“这是怎么说的?咱们三小姐受了这么大的罪,六小姐只是在祠堂跪一跪,这恕罪,未免太容易了些。”

蒋嬷嬷摇了摇头道:“你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永乐侯府拢共一个嫡出的大公子,一位嫡出的县主,咱们府里是什么人家,再怎么尊贵,还能尊贵的过侯府去?不过是因为大小姐与孙县主关系好,县主才多走动了些,否则咱们府里可攀不上这样的交情!”

“六小姐是个什么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出小姐,在四皇子府这般为非作歹,以为这京城的名媛都是傻的不成?只她一个是精明的?”蒋嬷嬷眼底带着些许的笑意说道:“老奴瞧着,六小姐的前程算是尽毁了,日后再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

“竟有这般严重?”桂妈妈有些不大相信,道:“若是当真这般厉害,老夫人怎么会,轻轻松松就放过了六小姐?”

蒋嬷嬷板着脸,冷笑道:“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已经落得这般境地,还不自知,老夫人却是要脸面的,总要让外头的人知道,咱们澹台府只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旁的小小姐都是好的,没得因为她一个,牵连了阖府的名声!”

澹台静没说什么,便是当初的二小姐,出了那般大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护着的,六小姐这件事,若是老夫人有心回转,一定会有法子,如今这般作态,意思很明显,就是弃了六小姐了,的确是没有比这样更坏的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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