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法子?”澹台蓉进了朱寒烟的院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朱寒烟将身边的丫鬟们都打发了,看向澹台蓉道:“方才在路上,人多嘴杂的,怕被传了出去,大小姐且跟婢妾来。”
朱寒烟说着,就将澹台蓉带进了自己的暖阁里,随后从自己的架子床后,轻轻一点,就寻出一个小匣子来。
澹台蓉心里有些个怀疑,不知道朱寒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脸上现出几抹犹豫的神色。
朱寒烟见到澹台蓉那般样子,也不心急,只慢慢悠悠的说道:“大小姐可要想好了,是不是当真要用了这样的法子,这法子,婢妾是听闻过的,但却没有当真使用过,能不能成,会成为个什么样子,婢妾心里也是没底的。”
大小姐澹台蓉挣扎着问道:“这匣子里的毒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朱寒烟听到澹台蓉说毒药两个字,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只将那匣子捧在手心里,用帕子轻轻的抚着上头的梅花纹路,轻声说道:“婢妾说了,这乃是一味中药,并不是毒药,是用来缓解人的病痛的。”
“婢妾拢共也就这么一匣子,乃是我父亲当初要被抄家之前,存在我这里的,说是价值不菲,若是我当真活不下去,或是有人想要将我卖入不好的地界的时候,再行使用。”
朱寒烟似是回忆着什么,戚戚然道:“婢妾有幸,遇到了董太夫人,后来又入了澹台府,遇到了澹台二老爷,经历没有那样的坎坷,但这东西却是留了下来。”
“大小姐如果是信不过婢妾的,那婢妾也就不拿出来了,这味东西,在一些个药铺里,也是有的,只是极其难得,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让身边的人去打听打听……”
朱寒烟说着,就要将自己手中的小匣子收起来,澹台蓉见状,连忙上前拦了拦,却没有想到朱寒烟手快,早已经收进了袖笼中。
“不瞒大小姐,要是给了大小姐,婢妾是舍不得的,只不过这东西极其难得,婢妾也想要让大小姐先试上一试,毕竟是这样的东西,谁也说不得是不是当真有了那样的效用,婢妾若不是看着大小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是断然不会与大小姐说了这个法子的……”
朱寒烟似是有些后悔的说道:“不如这样吧,婢妾帮着大小姐寻一寻这些个药铺,这种东西,毕竟是能控制了人的,一般的药铺不会正经八百的拿出来卖,大小姐便是出去寻,怕是也寻不到,等婢妾寻到了这样的铺子,到时候大小姐再拿了银子去买,也就是了。”
澹台蓉看着朱寒烟紧紧护着袖笼的样子,便知道朱寒烟这是舍不得了,原本她也是有些个犹疑的,便问道:“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姨娘不用在自己的身上?我听府里的婆子们乱嚼舌根,说自打二夫人过了门,朱姨娘就失宠了……”
“也算不得什么失宠不失宠的,二夫人到底是四皇子妃的妹妹,老爷便是看在四皇子妃的面子上,也要宠爱二夫人一些,况且二夫人的容貌更胜一筹。”
朱寒烟有些恹恹的,似是深宫怨妇一般的模样,“也不是婢妾不想要用了这种东西,而是婢妾觉着,到底有个孩子,才算是正经的,这种东西……婢妾怕用了,不容易有孕……”
澹台蓉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朱寒烟自己不肯用了,却在知道自己不能有孕之后,推荐给了自己用。
朱寒烟是知道澹台蓉是个狡诈的,却没有想到她都到了这步田地了,戒备心还这样的重,朱寒烟想了想说道:“婢妾与大小姐说了这个,也是因为,有求大小姐,若是大小姐能够在任府站住脚,婢妾也能有个出头之日。”
澹台蓉听到朱寒烟有所求,这才半眯了眼睛,看向朱寒烟问道:“不知道朱姨娘想要让我帮了你什么事情?”
朱寒烟面色有些微红,似是有些羞愧的说道:“婢妾想要求了大小姐,让大小姐帮着婢妾成为二房的平妻,依着婢妾的身份,这桩事情也不是不能的,若是老夫人活得日子长一些,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只可惜……”
提到老夫人,朱寒烟眼眶里便含了泪水……
“原来是这样。”澹台蓉了然的看了一眼朱寒烟,点了点头道:“依着朱姨娘家里的身份,自然是能做我二叔父的平妻的,只是二夫人却是个不好惹的。”
朱寒烟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婢妾原本是想要求了瑾悠县主的,可是瑾悠县主****在宫中拘着,没事不出来,就是今个儿,也是急匆匆的来,赶这宫中下匙之前回宫去了。”
“婢妾想来想去,这府里能够帮着婢妾一二的,也只有大小姐了,只要大小姐能在任府站住脚,婢妾才能够有出头之日,否则一直这么被二夫人压着,婢妾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妾!”
朱寒烟似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博个前程,这让澹台蓉很是满意,只有有所求的人,才会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成……”澹台蓉将目光移向了朱寒烟的袖笼问道:“只是这东西,当真像朱姨娘所言,那样神奇吗?”
“婢妾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却听父亲提及过,服用这种东西的人,起先不觉得如何,可是等着日子长了,只要有一日不接触这种东西,就如百爪挠心一般的难过……”
朱寒烟说着,往澹台蓉跟前凑上一凑,低声说道:“不瞒大小姐,这京城里,能有这种东西的府邸,最多也不过几家,这还是婢妾的父亲难得遇见的,旁的人,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有什么好的效用的。”
“听闻只要是人疼痛的不能控制的时候,用上那么一点点,就不觉得痛苦了。”朱寒烟神神秘秘的往澹台蓉跟前凑,让澹台蓉心里有起了一丝期望。
“可是若是被任家二爷发觉,我给他下毒……”澹台蓉觉得,任毅着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便是她的那些个心思,在任毅面前,根本就不够使唤的,她担忧任毅知道自己算计了他,他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便是大小姐多虑了……”朱寒烟垂着头说道,“且不说大小姐是与任家二爷一同用着的,就算是二爷当真发觉了这桩事情,大小姐完全可以将这事儿推到旁人身上,再者说了,等到二爷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这东西了……到时候自然是大小姐说什么,二爷就应什么的。”
澹台蓉被朱寒烟说的蠢蠢欲动,少不得问道:“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
朱寒烟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种物识,怕是有银子也不好买了来的,婢妾的父亲,还是从边关弄来这么点儿,若是当真论金银,婢妾琢磨着,大小姐与二爷一同用的话,大小姐的嫁妆银子怕是能买了三五年的吧!”
“不过……大小姐也不过是想要让二爷听从了大小姐的话罢了,也不必那么长的时间,只要用个一年半载的,大小姐与二爷相处的时间长了,二爷自然就能发觉大小姐的好处,到时候不管大小姐用不用这个,都不打紧了!”
朱寒烟说的冠冕堂皇,可是朱寒烟却是清楚,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再想戒了,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不如姨娘先给我用了一些,我试试看,若是当真能成,我再着人去买不迟。”澹台蓉被朱寒烟说的心动了,总算是肯下手了。
朱寒烟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样好了,婢妾就给大小姐一个月的量,这东西一定要少量少量的用,万一用的多了,被二爷发觉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只是这日后,若是大小姐还想要用了,大小姐便自己去买了吧,婢妾到底就这么点儿……”
朱寒烟有些小家子气的护着自己袖笼里的东西,澹台蓉瞧不得朱寒烟这个样子,只想着自己这次是省下了一半的嫁妆银子的,若要买了一年半载的,还是可以的,遂道:“姨娘放心就是了。”
说完这话,澹台蓉不忘问了朱寒烟要银子,“姨娘方才在路上说的,要帮我填补了嫁妆银子的事情……”
朱寒烟会意,扭过身去,从自己的架子床底翻腾了一阵,方才拿出几张银票来,都是一千两面值的,拢共三千两银子,澹台蓉刚要伸手接过,朱寒烟便迟疑的收回手来问道:“大小姐原本答应婢妾的事儿……”
澹台蓉险些忘记了,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说话,让你成为二叔父的平妻的。”
澹台蓉接过朱姨娘手中的银票,露出满意的笑容,朱寒烟侧过脸去,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晕染开来,这样的银子,她很快就能收了回来,总有澹台蓉求她的那一日,那会让任毅上瘾的东西,难道不会让澹台蓉上瘾吗?
二人方才达成了交易,朱寒烟给了澹台蓉一些,细细说了如何用,就见一个丫鬟急急的在外面回道:“姨娘,姨娘,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前院瞧瞧吧,听说咱们府里的三小姐被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