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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婵出了酒楼,这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在这会儿雨也停了,画眉雇了马车过来,月婵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快速进了马车,一直命令车夫快点赶车。
这酒楼离孟府并不算很远,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在胡同外边停下,月婵和画眉下了车,月婵把斗篷披上,带着画眉走到后门处,伸手敲了三下门。
里边的人听了,很快开了门,月婵一闪身进去,就见环儿穿了一身厚衣服站在这里,衣服上有些湿,想必是淋了雨的。
她很感叹这个丫头的忠心,便是下了雨,也不敢离开分毫。
说了一番安抚环儿的话,月婵小声道:“府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环儿笑了笑:“哪有什么事,小姐还是快些走吧,赶紧换身衣服,省的露了馅。”
说话间,几个人进了听澜阁,月婵进屋换了衣服,又让画眉帮她梳了头,戴了首饰,才打扮妥当,就听到外边有人道:“小姐,和丰家的来找小姐。”
月婵站起身来,走到花厅处,让人把和丰家的叫进来。
就见一个穿了绿袄粉裙,脸上涂了厚厚脂粉的中年女子进来,先给月婵嗑了头,站起身道:“小姐,这几日天气多变,王姨娘和花姨娘都病了,小姐瞧瞧,可是要请大夫进府。”
月婵想了一下:“你去找管家,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寻个好大夫来,给王姨娘和花姨娘诊断后。也给咱们府上各人都瞧瞧,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防身,或是开些滋补的方子,省的时气不好,惹的灾病连连的。”
和丰家的应了一声,很快退了下去。
她这一走,月婵倒是笑了起来,握了握手,心说刘梅。咱们这次手底下见真章,我这次必定要好好的治你一治。
画眉也很高兴,她总觉得小姐一直在退让,这次终于懂得反击了,是个好现象。
再说了。先前月婵和她讲过,等这次事了之后,就寻个借口住到庄子上面。好学学那净纹的织法,画眉是很欢喜的,只要住到庄子上,再没有人找事了。她们这一屋子的人,可就彻底自由了。
先不说月婵这里如何准备。
只说管家那里。得了信,便派人出去请大夫,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长安城里时气不好,得病的人太多了,那有名望的大夫都出诊去了,孟家下人寻了好些地方,都没有请到大夫。
这让管家很是发愁,正琢磨着要出城请大夫时。却不料周婆子找了来,说是长安城有个才来的大夫,医术通神。先前她家隔壁家的孩子得了重病,请了好些大夫都不成。还是那个朱大夫来了,只几剂药下去,孩子的病就好了。
管家一听很是高兴,忙命人去寻,正巧那朱大夫正好在家,便备了厚礼请了来。
朱大夫来了孟家,瞧这府邸门楣,就知道是那有底蕴的大家族,说话行事也留了几分小心,跟着小厮进了后宅,转过一处影壁,进了一进小巧院子,就见这院中花木扶苏,如今深秋时节,还有开的正艳的花,倒是挺让人惊奇的。
那里小丫头打了帘子来,朱大夫进门,进到里屋,在床边坐了,旁边一个穿青袄的小丫头放了小枕头,一只纤长白净的玉手从帐子里伸出来,朱大夫瞧了,心里一惊,想着莫不是这家的小姐。
只见那只手白净均称,手上涂了红红的丹寇,小丫头乖觉的把手腕处的镯子取下,朱大夫收敛了心神,伸出两根手指搭上脉搏处,闭了眼睛细细诊断。
过了好一会儿,朱大夫连连摇头,一边叹息一边站了起来。
一个大丫头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小声道:“大夫,我们姨娘得了什么病?厉害不厉害?”
朱大夫叹了口气只道:“还是出去说吧。”
那个丫头应了一声,跟着朱大夫去了前院,又让人请了管家过来,这才让人给朱大夫倒了茶水来,又追问连连。
朱大夫一直等着管家来了,才皱了眉头道:“你府上这姨娘怕是不好的。”
管家一惊:“这是何意?先前几个大夫瞧了,都说只是风寒之症……”
朱大夫连连摇头:“要真只是这个就好了,实话说了吧,这姨娘是遭人算计的,我细细的诊了脉,她是气虚体寒,这还不算,竟是被人狠毒的灌了绝育的药,平常的绝育药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绝育药还会让人身体越发的虚弱……”
朱大夫话还没讲完,旁边丫头已经泪水涟涟,扑通一声给朱大夫跪下:“大夫,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姨娘吧!”
管家更是心里大惊,暗道不料听到此等辛秘之事,这下药之人,不用想也明白,必定是太太无疑了,别人怕是没有那样的心思,就是有心思,也是没机会的。
眼睛微眯,管家思量了一会儿,觉得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不如上报给老爷和老太太。
他带些怒意道:“不知道哪个胆大包天的,做出此等事来,朱大夫,还请您细细的开了药,若是能让姨娘身子养好,我们府上必当厚谢。”
朱大夫点头:“这是必然的,我们做大夫的,便是治病救人,岂能见死不救。”
说话间,管家又道:“有劳您了,我府上还有些人需要您诊脉,我这便带您过去。”
管家亲自引路,又到了一处小院里边,和上次的经历一样,朱大夫又诊了脉,同样的话讲下来,倒是让管家极重视此事。
在管家带朱大夫去给月婵几个诊脉的时候,已经命令心腹之人飞快的报告了老太太此事,同时,请示老太太是否也要诊诊脉。毕竟,老太太这几日身上也有些不舒坦。
当朱大夫进了月婵的听澜阁,替月婵诊了脉,站起来笑道:“小姐身子骨很好,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以后还当注意些。”
他话才讲完,就听得小丫头道:“朱大夫有请了,我们老太太身上也有些不适,还请您过去瞧瞧。”
朱大夫告辞出来,脸上带了些笑意。低头跟着小丫头去了正房处。
这里,月婵掀开帐子坐了起来,叹道:“要不是没有法子,我怎么都不会动用他的,也罢了。这次事了,就不再麻烦他了。”
画眉笑笑,在月婵身边坐下:“这大夫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先前太太……”
月婵一瞪眼,画眉再不敢说了。
朱大夫进了老太太的屋子,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不像年轻小姑娘一样要避着。就大大方方的坐了,让朱先生诊了脉。朱大夫沉思一会儿,有些为难道:“老太太原本身子是挺好的,可惜了……”
说话间,还猛的摇了摇头,让老太太心里一惊:“大夫有话请讲。”
朱大夫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道:“原本,这事情我是不该说的,可是,先前诊了您府上两位姨娘的脉,又替您诊了脉。我就觉得心里不好,我是藏不住话的,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听朱大夫这么一讲。老太太心里更加惊讶,连声问:“可是老身的身子骨有什么不好?”
朱大夫一笑:“倒不是这个。老太太身体原本很健朗,只是,也不知道您府上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做那油腻饭食,更多放油盐……平常人哪里知道,这人上了年纪的,要吃的清淡些,这样才能身强体壮,要是多用那油腻精细饭食,怕不能长久。”
说着话,朱大夫笑了笑:“这只是我一家之言,老太太听过也就算了。”
他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老太太不可能不认真的,这可是有关她性命的事情,她自然比什么都重视。
在朱先生告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摇头小声道:“肉也就罢了,还只放那些羊油等物,饭食里也重重放盐,这不是跟吃慢性毒药一样吗。”
老太太立时变了脸,等朱大夫走远了,才恨恨的一拍桌子:“我是老不死的,碍了他们的眼,一个个都盼我早死呢。”
一边骂,老太太一边琢磨着,这里边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啊。
两个姨娘倒也罢了,绝育就绝育吧,反正老太太并没有想要那两个女人生下孟家的孩子,可是,她这里就不是那么轻易罢手的。
回想一下,老太太暗恨,她这饮食习惯,似乎还是刘梅当家之后改过来的啊。
先前苏氏在世的时候,给她安排的饭食一直都是以清淡为主,她当时还嫌弃苏氏,整天骂苏氏小气,不肯花钱,不孝顺。
苏氏也曾劝过她,要吃清淡一些,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可是,当时她正和苏氏不对付呢,便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刘梅进门,就和她统一战线,一直说苏氏不孝顺,更是暗地里给她整那些精细油大之物。
等到苏氏去世,刘梅当家之后,她的饭食全变了味,她当时还夸刘梅孝顺,知道给她补养呢。 WWW⊕ ttκǎ n⊕ C〇
可惜了,她当时怎么就没瞧出来,刘梅根本没安好心呢,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太太越琢磨,心里越是有火气,再想了想,似乎月婵也曾劝过她,要改一改饮食习惯了,可是,他吃惯了又香又咸的食物,不喜欢那没滋没味的东西,还曾怨恨过月婵和她娘一样,都是小气上不得台面的。
如今想来,谁好谁坏全都分个清楚,月婵和苏氏才是真正孝顺,为她着想的啊。
像刘梅那样只知道一味顺着她的,或是根本没安好心的,怕恨不得她早死,也好没人拦路了呢。
老太太气极了,一边声道:“快,去叫了老爷来,把太太也给我叫过来。”()
《》是作者“凤栖桐”写的一部小说,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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