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兮之得了楚瑜的承诺,仿佛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一般。
她含泪带笑的抱紧了楚瑜,靠在他的胸膛上撒娇,“太好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了……楚郎,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爱我的心不变,我就陪着你一辈子……”
楚瑜心下一阵感动。他这辈子什么都没有留住,所以这最后的温情一定要留下来。他抱着徐兮之顺顺她细滑如绸缎的乌发,柔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能长相厮守的。”
只要他的兵权一直握在手中,让宁奕奈何不了他,那么就算小皇帝明明知道他和徐兮之的事情,可还不是一样的只能装作不知道,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
两个人相依偎许久,仿佛谁也舍不得离开。
过了许久,房间外的光亮都消失了,徐兮之瞧着暗下来的天色,从楚瑜的怀里抬起头来看他,“楚郎……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没有?”
“嗯?”什么打算?楚瑜用眼神问徐兮之。
“就是这次宁奕查出银子的事情。”徐兮之面色忧虑的道,“那些银子我本来是打算留给安宁的,可安宁她……”徐兮之没有说下去,转移了话题,“现在银子被宁奕给拿走了,而且户部的侍郎和尚书也都被下了天牢,他们是重要的犯人,宁奕肯定会严加看管的……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要相信你的男人!”楚瑜傲然一笑,就这么点小事他还完全不放在眼里,他刮刮徐兮之的鼻子,那么大年纪的人做起这些动作竟然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他低笑道,“大不了派人去牢里灭口。”
“不行不行!”徐兮之立马紧张起来,“天牢里皇上肯定派了重兵把守,你的人怎么可能闯的进去,万一被宁奕的人给抓住了,那你岂不是引火烧身!这样太危险了。”
其实这个问题楚瑜还没有想好。
他肯定是不能这样冲动的让人去天牢灭口的。宁奕这个小子这些年的确成长了太多,这些年里朝廷中的不少官员都已经被他纳入了阵营,而且小皇帝身边的能人异士也不少,他若是靠兵力强行动手,恐怕真的会如兮之所说的那样引火烧身。
他略微沉吟,拧着眉头不说话。
徐兮之瞧见眸子微微一闪,低声道,“楚郎,你还是不要管我了,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有多严重,你别插手了!这些年宁奕成长的有多快我们两个全部都看在眼里,从最开始他一个战战兢兢的皇子慢慢的坐上了皇位,刚开始在我们手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第二天就一命归西了。到后来他慢慢的成长到开始阳奉阴违,悄悄培养自己的势力,刚开始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可是这才短短的几年过去,他就能大刀阔斧的灭了我们徐家,而且还把屠刀放在了我的头上……真的,有时候想想我自己都害怕的厉害,我总有种预感,如果再给他两年的时间,恐怕他会清除所有对他不利的障碍……”
说着,徐兮之小心的看了楚瑜一眼,握住他的手忧心的说道,“你别管我了,真的!楚郎,你趁这两年好好的把势力巩固巩固,要不然我怕宁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当年你做了一年多的摄政王,处处压制宁奕,而他心里肯定是知道我和你的事情的,恐怕连安宁是我们的女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两个给她们宁氏皇族带来的是不可磨灭的耻辱……这耻辱只有用我们的血才能清洗干净。”
楚瑜默然无声,唇角紧抿。
没错,四年多的时间宁奕进步的不是一点两点,他已经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是很想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宁奕也不会允许。他可不只是给宁氏皇族带来了耻辱,当年他做摄政王的时候脾气正是最坏的时候,性子也是最傲的时候,颇有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感觉。虽然后来宁奕登基之后他开始深居简出,可当年他到底是折辱过小皇帝的。
那时候宁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怯懦的小皇子,每次碰到他都大气不敢出,他最瞧不惯的就是这样的小孩子,不知道给他吃了多少的排头。还有后来他虽然不上朝,可这对于宁奕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侮辱吧。作为一个异姓王,却从来都不去上朝……宁奕心里估计以为他是在示威吧!
楚瑜眯起了眸子,眸子里杀意一闪而过。
他从来都不喜欢潜在的危机,更喜欢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全部都扼杀在摇篮中,宁奕已经渐渐脱离了掌控,说不定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郎?”徐兮之瞧着他深思的样子,敏锐的发现他眸子里的杀气,她眸子连连闪烁,疑惑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这样入神?”楚瑜瞬间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什么。”
徐兮之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说的这些你记得上上心,你若是再没有什么动作,恐怕宁奕当真以为你是纸老虎了,他现在手上有不少聪明的帮手,宁煜,楚君韬,楚……”徐兮之声音猛的一顿,小心的看了楚瑜一眼,没看到他面色有变化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死忠对宁奕的,而且都是朝中比较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不要觉得他们年纪小就看轻了他们……”
楚瑜眸子微微一深。
他知道徐兮之口中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不止是宁煜和楚君韬,还有楚离!他的儿子!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的儿子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他!而且还是把他往死里整!一天的楚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沉默寡言,对他也不恭不敬,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他的性命,那么……他可不可以推测楚离的转变全都是因为宁奕?!
离儿明明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他!楚瑜心痛的给他找借口,一定是宁奕怂恿了他!一定是的!
越想就越是恼恨,这个宁奕看来果然是一定要除掉了,要不然恐怕他真的会一个不慎栽在他的手中!
楚瑜这就是在自我安慰呢,他总觉得楚离对他不该这样狠心的,他这就是典型的欺骗自己!典型的逃避现实!他不能相信他一心保住的儿子竟然会想至他于死地,所以他下意识的给楚离脱罪。
“离儿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一点都不懂得远近亲疏!我做的这一切哪一点不是为了他!他倒好,享受了楚王府给他带来的便利,现如今竟然还听了别人的怂恿来对付我!这些年我算是白对他好了!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得到的一切将来不全都是传给他的吗。他怎么就半点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楚瑜愤怒的想拍桌子,“这孩子就是被我给宠坏了,我一直觉得对他有亏欠,所以处处都忍着他,让着他,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如此的对待!”
徐兮之心下冷笑不已。别说她现在和楚瑜不共戴天,就是以前和楚瑜好的时候对他对待楚离的态度也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的。当年她处处看楚瑜的脸色,如果他真的在她面前坚定誓死要保住楚离的决心,她又怎么会一次次的刺杀楚离!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料定了楚离不是楚瑜的底线,所以就算是楚离死了,她也顶多就是得到楚瑜的几句责备罢了。
可他倒好,现在竟然敢说一切都是为了楚离好!徐兮之真想仰天长笑三声,感情他那样对待楚离之后人家还需要感激涕零的感谢他,感谢他这个做爹的没有杀了他!狗屁的用心良苦,如果楚瑜敢这样对她的安宁,她一定早就和楚瑜拼命了!
心中如是想,口中却柔声道,“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你们是父子,越浓于水,楚离他只是被有心人给蛊惑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心思的,你放心吧,父子没有隔夜仇,他总有一天会想通的。”
楚瑜大怒,“肯定是有人在离儿的跟前说了一些不敢说的话!”
徐兮之这会儿聪明的没有发表意见,有些事情只需要点一点就好了,如果她一直不停的说话,反而会暴露了什么。她轻轻握住楚瑜的手,但笑不语。
“兮之啊,你说离儿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肯定会的。”徐兮之肯定的说道,眼神却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哎……其实要我说,以前楚离还算是个好孩子,虽然对你不算是孝顺,到底也是老老实实的在府里住着的,哪像是现在这样,我倒是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闻言,楚瑜面色陡然一青。
还能是因为什么,自从苏慕锦进了他们楚王府之后离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不过想教训教训苏慕锦,他竟然就敢和他大打出手!再后来竟然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怒声道,“苏慕锦简直就是个祸害!”
上一次宫宴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离儿会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了,也不知道苏慕锦究竟有什么本事,把离儿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徐兮之诧异的道,“你说是苏慕锦的原因?”
“不是她还能有谁!”
“老天……”徐兮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震惊的捂住嘴巴。
“怎么了?”她的举动倒是引来楚瑜一阵奇怪。
徐兮之面色微微发白,她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测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说来听听?”
徐兮之小心的看了楚瑜一眼,这才缓缓的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楚郎,你难道没有觉得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了吗?苏青云是宁奕的老师,苏慕锦是苏青云的女儿,我怎么就觉得事情巧合的几乎离谱了呢。楚郎,你还记不记得以前苏慕锦曾经在清风书院就读过?”瞧见楚瑜沉着脸点点头,徐兮之这才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曾经调查过宁奕在清风书院里的事情,据我说知,他和苏慕锦的关系可不是这么简单,我得到的确切消息是他是喜欢苏慕锦的,经常逗苏慕锦这个小姑娘玩儿……”
楚瑜面色一变,“你是说这些全都是阴谋?!”
宁奕的事情他全部都了若指掌,宁奕在清风书院里的事情他也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宁奕和苏慕锦关系不错,可却没有想到宁奕竟然会喜欢苏慕锦!因为那个时候苏慕锦还是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小姑娘,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难不成……这其中竟然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楚瑜越想越不对劲,对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宁煜和苏慕锦的婚约怎么会那么顺利的就解除了!还有……离儿那时候和苏慕锦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为什么突然就去宁奕面前对苏慕锦求婚?这其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阴谋!
苏慕锦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楚瑜越想脸色就越难看,他几乎可以肯定离儿是被人蛊惑了,而这个人就是苏慕锦!苏慕锦是受了谁的指使他几乎也可以肯定了下来!
宁奕!
宁奕!
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也藏了这么多的心思,为了收买离儿的心竟然安排了一个苏慕锦在身边,怪不得离儿自从娶了苏慕锦之后就开始慢慢的变化,变得他几乎都要不认识了。
“苏慕锦究竟为什么这样做?!”楚瑜怒声道,“她挑拨我们父子关系就这么乐在其中!”
“我看倒未必是这样!”
徐兮之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轻声叹息道,“一个女子为了什么可以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还不是为了情!依我看恐怕她和宁奕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女人为了心爱的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徐兮之面色凝重的道,“恐怕还不止如此,这些年我在后宫中我看的最明白,宁奕每次去妃子的寝宫里的时候都像是受刑了一般,几乎不入后宫,这对于一个正在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正常!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为了谁在守身如玉?我看恐怕是他和苏慕锦订下了什么约定,才会这样……”
楚瑜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就上一次参加宫宴的时候,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当时没有在大殿中,但是后来听说宁浅雪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宁奕要冲进爆炸场中去救苏慕锦,是宁浅雪拦住了他,冲了上去,这才会受伤!
如果他真的和苏慕锦什么都没有,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冒着性命危险去救一个女子!
说不定……说不行苏慕锦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不是离儿的!
楚瑜的脸色几乎是彻底的黑了下去。
“宁奕这个混帐东西!他究竟想干什么!”
徐兮之轻叹一声没说话,目光哀伤的看着楚瑜。
楚瑜又羞又恼!他一向最看不起的小皇帝竟然有这样的心机手段,这让他如何不心惊!
“我一直跟你说宁奕早就成长了偏偏你从来不放在心上,今天幸好我们见了一面,要不然恐怕这些事情还会被埋藏起来……”徐兮之哽声道,“我一直觉得安宁的事情有蹊跷,她一个女儿家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假山后面,偏偏是在我们徐家出的事情,出了事情也只能徐家背所有的责任……安宁没了,徐家也没了……现在想想真的觉得可怕,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心思,一步步的把我们给逼到了死胡同……我可怜的安宁啊……”
徐兮之掩面痛哭起来。
提起女儿,楚瑜平静的心也有些不舒服起来,他之前就想到安宁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一直也没有什么证据,再加上徐凡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为了女色可以晕头转向的,所以他也就相信了。
而现在,所有的事情一连串起来,他才发现这些事情竟然惊人的巧合!
楚瑜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风雨欲来。
“楚郎,我好怕啊……”
“别怕!”楚瑜抿着唇握住她的肩头,认真严肃的看着她,“兮之,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相信我!当年我的决定就是错的!当年先皇去世那么大好的机会,我也做了摄政王,可竟然愚蠢的什么都没有做!今日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我自讨苦吃,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阴谋,我断然不会再任由阴谋发展下去。以前我瞧着宁奕是先皇仅剩的儿子,心里对他还有些怜悯,这才放过了他……你放心,等会儿我回府之后会让人认认真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清查一遍,若我们的猜测当真是真的,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徐兮之泪眼朦胧的看着楚瑜。
“小皇帝既然不仁,我便不义!逼急了我,我便反了他这宁氏江山又如何!”
……
半个时辰之后。
徐兮之含笑出现在慈安宫中,她的面色实在是太过诡异,唇角一直夹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杜嬷嬷看的心里直发怵,小心的看着她,“太后娘娘,您现在要不要用晚膳?奴婢让人去给你弄点晚膳过来,您中午就吃的少……”
“不用了。”徐兮之现在心情好的几乎瞧什么都是高兴的,她招招手示意杜嬷嬷过来,“坐这里。”
杜嬷嬷犹豫了一下,搬着一个小小的凳子坐在了徐兮之的身边,“娘娘……”
“杜嬷嬷,你跟着哀家多久了?”
徐兮之忽然打断杜嬷嬷的话,抬眸看她。杜嬷嬷心中猛然一跳,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平静,她沉思了片刻,这才低声道,“娘娘您忘了,奴婢是您的乳娘呢,您一出生奴婢就跟着您了,后来老爷和夫人瞧着奴婢对您上心就让奴婢在您跟前贴身伺候了……”
“是啊,算起来也有四十年了,四十年啊……”徐兮之忽然感慨起来,她轻轻握住杜嬷嬷的手,“以前哀家不懂事,应该让嬷嬷头疼的厉害吧。哀家记得你家里也是有孩子的,可后来却生了一场大病过世了。”
提到她的孩子,杜嬷嬷顿时难受起来,她眸子里泛起一抹晶莹的水光,苦笑道,“娘娘,是奴婢的孩子福分太少……”
徐兮之拉着她叙家常,一直说,什么都说,说的杜嬷嬷莫名其妙的。实在是她虽然是太后娘娘的奶娘,可是太后娘娘却不甚信任她,比起她,太后娘娘更信任的是汪航远……也就是最近汪航远从宫中跑出去了,太后娘娘身边没有个说话的人了,才开始慢慢的器重她的。她不知道太后娘娘拉着她究竟要说什么,不过瞧着她说的高兴,她也就静静的听着。看的出来太后娘娘的心情很好,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找人说过话了。
杜嬷嬷的心中难免的有些欣慰。
“嬷嬷……你以后若是不做宫里的嬷嬷了,可曾想过出宫了要做什么?”徐兮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每一张都是极大的数额,她握着银票轻声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养老银子,他日你若是出宫了就拿着这些银子走,有银子了也能在京城里或者是回你老家里买个院子,再找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享一享清福。”
杜嬷嬷大惊失色,“娘娘,您这是要敢奴婢出宫吗?!”杜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娘娘,奴婢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若是哪里惹您不痛快了您跟奴婢说,奴婢改!奴婢一定改!”
“不是的。”徐兮之把杜嬷嬷扶起来,叹道,“哀家这是为了你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享福了。”
“若是奴婢没有做错事,那奴婢不要出宫。”杜嬷嬷苦笑道,“娘娘,您也知道,我男人和孩子早就死了,其他的亲戚们也早就不走动了,真的出宫了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奴婢就是个奴才命,这辈子是没打算享清福了,而且……”杜嬷嬷轻轻看了徐兮之一眼,柔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娘娘,在奴婢心里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您现在处境堪忧……奴婢怎么可能会舍了您自己出宫去享福?!这辈子,就是要死奴婢要要死在娘娘的身边!”
徐兮之听着她的话眼眶微微一红,动容的握住杜嬷嬷的手。她收回银票,“嬷嬷,以前是哀家做事不懂分寸,伤了您的心了。”
杜嬷嬷含泪摇头。
徐兮之其实没有特别的想法,她真心是为了杜嬷嬷好的,她现在特别相信报应这回事儿,她已经怂恿的楚瑜有了造反的心思,恐怕现在楚瑜就在查证他怀疑的事情,有些事情她若是没有一丁点的证据肯定不会瞎说的。所以她敢肯定楚瑜查出来的东西肯定能和她说的话吻合,因为他已经疑心,所以任何一点苗头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铁证。
楚瑜的反应她几乎能猜得到。
而徐兮之自己压根没打算活着,她已经做好了和楚瑜同归于尽的打算,但是对于杜嬷嬷她心里十分有愧……所以从来也不敢和她亲近,可到了这一步陪在她身边的人竟然只有一个杜嬷嬷。徐兮之轻叹一声,她本来其实不是真心要为杜嬷嬷打算的,而是想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少造孽,能多给安宁积阴德。
“娘娘,您不要让奴婢离开宫里……”
“好,不离开!”既然她让杜嬷嬷走,她不走,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徐兮之扶起杜嬷嬷,有杜嬷嬷在身边,起码她做什么事情也能多一个帮手,她叹息着拉起杜嬷嬷,“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哀家都不会赶你走了。”
闻言,杜嬷嬷破涕为笑。
徐兮之今天心情好,所以又去了一次密室,她却不知道,她刚刚转身,杜嬷嬷的目光就稍稍变了变。
……
楚家。
楚家这几天相当的热闹,宁浅雪就是一个活宝,待在哪里都能让人欢乐起来,她几乎把楚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赖在楚家就是不肯走了。楚君韬在腊月十二这一天才醒过来,醒来知道了宁浅雪贴身伺候了他两天两夜哭笑不得,可再无奈,他也只能认命的接受了这么一个事实。
楚君韬醒来了,宁浅雪再和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就不太好了,因此宁奕让小李子接宁浅雪回宫,可宁浅雪就是赖在楚家了,小李子请了两次都没有把这尊大佛给请回皇宫。
最后宁奕一怒之下亲自跑到了楚家。
“皇兄……楚君韬他还虚弱着呢,我不能走啊……”宁浅雪都想哭了,好不容易楚君韬已经清醒了,她也能和他说说情话,这样也能有助于他的身心健康嘛,可皇兄竟然让她回宫,多么不人道的事情啊!她拉住宁奕的龙袍一个劲儿的撒娇,“皇兄,等他可以下床了之后我就立马回宫好不好?”宁浅雪举起手指头做发誓状,“我发誓,等他可以下床了我一定回宫!”
一屋子人尴尬的看着他们兄妹两个,宁奕的脸都要气歪了,可又顾忌着皇上的脸面,他冷着脸瞪宁浅雪,“楚家的丫鬟婆子多的是,楚爱卿就算是不能下床也不用你照看!”
“可是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他啊……”宁浅雪耍赖。
楚君韬无奈的倚在床榻上,苦笑着瞧着宁浅雪,“公主还是先回宫吧,一直待在府上对你的名声也没有好处。”
“我的名声早就在前两天住在你们府里之后就没有了。”宁浅雪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别说话,我和皇兄打商量呢!”
楚君韬哭笑不得,目光落在苏慕锦和楚离身上,“锦儿,你劝劝浅……公主。”
苏慕锦倚在楚离的肩头看热闹,听到楚君韬点到她的名字,她连忙摆手,“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你都劝不了她,我怎么劝得了她!”
吴氏在旁边帮腔,“公主,皇上说的对,您还是先回宫吧,这两天您都照顾着韬儿,也辛苦了两天了,回宫好好休息一阵子,等过些天再来看韬儿。”吴氏也很无奈啊,他们大周朝新婚夫妻订婚之后都是尽量要避免见面的,可宁浅雪倒好,不管不顾的就跑到他们府上来了。虽然她下了命令让底下的人都闭紧嘴巴,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隐秘的事情都能传出去,更别说宁浅雪成天在府里晃荡了。
“夫人……”宁浅雪哭丧着一张脸,“您这是卸磨杀驴啊……”
一句话把吴氏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宁浅雪!”宁奕怒目以视!
有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竟然把自己比喻成驴!
“皇兄,我在呢,我在呢!”宁浅雪一脸谄媚,眼巴巴的看着宁奕,“皇兄,再等两天好不好?过两天我就回宫……”
“不行!”
他已经容忍她在楚家照顾了楚君韬两天了,刚开始楚君韬没有醒过来,她担心,那么情有可原,现在楚君韬都醒过来了,她还这样待着,这像个什么样子!
“皇兄……”宁浅雪苦苦哀求。
“挑日子,挑黄道吉日!”宁奕气的怒声道,“皇兄这就把你给嫁出去,这样总行了?!”
“皇兄万岁!”宁浅雪嘿嘿一笑,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本黄历,嘿嘿的把黄历翻到一页,“看看看,腊月二十八,再没有的好日子了!皇兄,你看就腊月二十八怎么样?!”
苏慕锦几乎不忍直视宁奕的黑脸,宁浅雪这是早有预谋啊,要不然黄历怎么还放在身上呢。她怜悯的看着宁奕,他这个皇兄做的也真是挺惨的。
“宁浅雪!”
宁奕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皇兄您就成全了我吧。”
苏慕锦就瞧着两个人磨,最后还是宁浅雪耍赖,竟然真的说服了宁奕,不过宁奕的脸色黑的能刮下一层黑炭就是了,宁奕只有一个要求,“腊月二十八成亲可以,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宫!”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