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章迈的脸估计会红的好像煮熟的螃蟹,然后他会手足无措的被他人所摆布,‘迷’‘迷’糊糊的完成婚礼的一切事项,被‘肉’体上强大的多的亚述人‘侍’‘女’之类的给绑上丝带扔到安的‘床’上去。接下来,卡德拉亲王就名至实归了。
但是,现在的章迈,头脑却异常的清醒。他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艾妲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平常他不会去想,也不愿想的事情,如今都清清楚楚。
艾妲需要自己做出选择,而且她希望自己向着她所希望的方向选择。所以,她利用了自己和安的感情,打算在她所希望自己选择的方向上,加上最重的一颗砝码。
她肯定没有听说过地球上流传的最扯淡的一道选择题——你的母亲和‘女’友一起掉进了河里,你先救哪一个?
“艾妲表姐,你觉得,我同安结成连理,有了‘肉’体关系后,我就能向王克一开枪吗?”坐在那几台吊车上用木板铺成的工作平台上,章迈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为什么不能!你的爱人,你的孩子,还比不上的一个外人吗?”艾妲多少有些歇斯底里。
“这不是能比较的东西,艾妲表姐!我爱安,我也想和她厮守一生,但是这不能代表我能抹掉王克一是我的兄弟这个事实!这三年来,能给我‘激’励,带给我一点安慰的就那么几个人,安是,我的父母是,小澪也是,同样的,王克一,班长,还有我一个寝室的损友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兄弟,家人!你觉的我会因为和一个家人的关系而去砍杀另外一个家人吗?”章迈在亚述人的这几年就没有深刻的表明过自己的内心感情,反而是在这个时候,双方出现了巨大的立场鸿沟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说了出来。
“但是你的兄弟已经疯了!他正向你的妻子的同胞举起屠刀!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吗?”艾妲平常对章迈的沉默寡呀感到气恼,但是今天却对他突然变的如此能说而愤怒。
“我会阻止他!但是因为他所犯下了错误,我就向他开枪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不是圣人!大义灭亲什么的,我做不来!而且,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看来没有办法了,艾妲的心直沉下去。章迈看来是没有办法从这个死胡同里走出来了。可是她不打算这么就放弃了,所以,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抓住了你的那个兄弟,或者在战场上打算杀死他的话,你会怎么办!?”
章迈稍微愣了一下,他从地上捡起吊车的控制盒子,让自己落了下来。
走到艾妲面前,他掏出了一直别在腰上却一次都没用过的手枪。然后倒转枪柄递到了艾妲的面前。
“艾妲表姐,你打死我吧。”
艾妲从没想过,他竟然是这种反应,她甚至设想了他打算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但是从没想过这个家伙竟然把枪递给了自己。
她觉的自己的心口堵住了一块石头,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她用翠绿‘色’的眸子盯着章迈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好半天,终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麦子,安还在伊拉特古·鄂加斯一线的前沿收容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总会知道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虽然是名义上的元首,但是安毕竟是西法赫王朝的直系血脉,她就算再爱你,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无法站在你的身边的!”
章迈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的手捏的咯嘣咯嘣响。慢慢的,他伸出手,将那枚常‘春’藤的戒指从手指上摘了下来。
“艾妲表姐,请,请帮我还给……”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章迈的脸上。
“自己去还!你这个懦夫!”
一巴掌打完,艾妲转身掩面冲了出去。而章迈把那枚戒指攥在手里,眼泪流了下来。
我是个,懦夫……
在加克图索北部,维利维内托以南的这一段道路里,亚述人迁徙的道路是一条死亡之路,也是一条血泪之路。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他们除了挪动自己的双‘腿’拼命的奔跑外,能依仗的,也仅仅是塞拉龙特联军的近三十台UFP的轮番突击。这些来自L1循环者协会的雇佣兵们,不管是为了钱也好,还是为了能在循环者协会中赢得一个更好的地位也罢。他们都在用手中的枪炮来让这些手无寸铁的亚述人在地球人的杀手下逃亡。不管后世如何评价雇佣兵这种职业,但是他们现在在亚述行星上扮演了善恶两个面却是不争的事实。当多年以后,幸存的亚述人们回想起这一段历史的时候,除了痛哭失声外,剩下的就是对这些扮演了两种完全不同角‘色’的雇佣兵的一声叹息。
这些逃亡的亚述人们在塞拉龙特方向飞来的钢铁魔神们的羽翼下从加克图索边境一直逃往维利维内托方向。在维利维内托以东,由章迈训练出来的车组们驾驶着由太空圈援助的MBT组成了两道封锁线,将驻扎在维利维内托的地球人PMC们死死的堵在距离城市五公里以内。光束如雨,弹丸横飞。
一开始,在这个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港口,塞拉龙特联军从帕斯维尔开出了十多艘500吨左右的运输船,打算在附近的港口进行海上运输。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比起在地面上好像一群蚂蚁一样逃亡来说,海上看上去很舒服,但是却是死路一条。在无遮无拦的海上,500吨的小船在UFP就是活靶子,连逃都没办法逃。而且它的目标太过集中,就算是赤‘潮’国际三人的强大组合,也仅仅护卫着个位数的船只回到了帕斯维尔。
所以,这些亚述人只能靠双脚走到北方去。
但是这并不是危险的结束。宽大的正面,狭窄的通道,匮乏的兵力。这一切的一切,让地球来的猎人们轻易的渗透入在维利维内托以北到苜蓿之境之间的‘混’‘乱’地带。
“填掉所有的地球人能喝的水井,把带不走的全部烧掉!快!再快!不要留给那些猎人们一点能利用的东西。坚壁清野!哪怕把你们的脚下变成一片焦土也在所不惜!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们的命!”
艾辞修的PA上涂满了灰‘色’的斑块,然后在外形突兀的地方扎了好多的树枝和杂草,甚至连泥巴都有。就算是有上合直接丢过来的一个战术团的UFP,塞拉龙特的滚动突击兵力还是太少。而且对于从地面渗透进来的那些多脚战车和PA来说,一动弹就是大动静的UFP其实不是什么好武器。这些家伙一旦探测到UFP的飞行轨迹就会立刻做鸟兽散。而UFP一旦离开,他们就又会像狼一样冲上来。
为此,艾辞修要求塞拉龙特动员了所有能用的多脚战车,PA和外骨骼。然后以突击小组的形势洒向了整个维利维内托以北到苜蓿之境以南地区。而在基尔科因的夏尔公爵也派出了自己的骑兵和所有的PA,在这段距离之间来回穿梭,尽可能的将更多的人接回来。
作为地面单位的总指挥官,艾辞修感觉这绝对是赶鸭子上架。自己是个陆战专‘精’不假,但是战役战术课全都还给教官了,一般的营连级战术还没问题,但是放大到上千平方公里的战场上,厨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既没有贤,能的人来接替他,也没有让他重新学一遍战役多兵种合成指挥了。而且军校的课程上估计也没有这种PA,多脚战车然后一大帮用自动步枪甚至燧发枪的人‘混’合的战役战术。
所以,厨子只好面对着地图抓掉了好多的头发,才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水灾?”小夕站在一个简易的木头桌子旁边。这个桌子是从附近的村子里接来的,然后刷了一层白‘色’的涂料。厨子把自己的个人终端放在旁边,投影出了附近的地形图。而对于厨子刚才说的话,不仅仅是小夕,在帐篷里听厨子讲话的这些亚述人都感到奇怪。
“是水灾,我们需要制造一场水灾让这些PMC的家伙们陷入麻烦之中,不然我们就算跑断了‘腿’,也不够对方玩儿的。”
“艾辞修先生,您能不能说的详细一些?”一个有着红铜‘色’头发的人问道。亚述人太习惯堂堂正正了,厨子说的战术他有些不明白。
“很简单,不过对方有多少人,我们得清楚,对方是从维利维内托一线出来,然后看看到苜蓿之境的平均距离,再除以PA的最大行程,我们就明白对方在半路上要补给多少次了,而且,我们也能推算出对方的轮式车队有多少。”
“呃,您打算在对方的补给线上动手脚?”那个亚述人说道。
“差不多吧,我可不习惯在这些迁徙的人群周围等着人家来揍,那是最笨的办法。攻敌必救应该是个不错的手段,尤其咱们这种情况下。你们过来看。”
说着,艾辞修冲周围坐着的亚述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都过来。
“PA也好,多脚战车也罢,大部分是两种动力,第一是金属氢电池,这是最多的,另外一种是燃气轮机。这两种动力的最大持续工作时间都不超过一天一夜。匀速行程不超过500公里,因为驾驶员需要休息,这个数字经常达不到。燃气轮机我就不说了,最主要的金属氢电池充电,基尔科因有电力网络不假,但是南方地区主要的发电站就只有这一处!”
厨子的手,指向了阿格隆河的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