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瞪着女儿，“你妈把你锁起来了？”
“……”顾筱宁愣了一下，“不用你管！”
“啧啧啧！”顾父一个劲的咂嘴，“你妈一向宝贝你！她还会把你关起来？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想起来了，那次在夜校那里，有个男的替她出头……
“噢！”顾父笑起来，“果然，你还是出去卖了吧？所以，你妈才把你关起来了！你妈清高了一辈子，哪里受得了女儿这样！一定是这样！”
顾筱宁羞愤不已，气的直跺脚，“你不要乱说啊！你还是我父亲吗？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嘁！”顾父毫不在意，“你既然都有脸做了，我还不能说吗？”
顾筱宁气结，“你快走啊！”
“我走？”顾父笑笑，“你不担心小正吗？”
顾筱宁当然担心，可是她也知道父亲信不过。
“这样，我放你出来，你跟我走！”顾父眼珠子一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心思，“怎么样？”
“不！”顾筱宁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你想都不要想！”
“哼！”顾父脸色一沉，冷哼着，“好啊！那你就待在里面，看着我怎么打死你这个白痴弟弟！”
说着，停也不停，径直走向小正。
扬起腿，狠狠踢在小正身上。
“呃……”小正嘴巴紧抿，趴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向小兽一样，嗓子眼可怜兮兮的发出呜咽声。他是个自闭症的孩子，即使到了这种情况，也不会掉眼泪。
“小正！”
顾筱宁看着心疼不已，又十分自责！她没有能保护好弟弟。
“别踢了！”
顾筱宁顺着栏杆们跪下来，“我求求你了，别踢了！小正是你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狠？你这样踢下去，小正会死的、他会死的！”
“亲生儿子？”
顾父满目狰狞，“老子最倒霉的，就是有了这么个亲生儿子！没有她，老子还过着好日子呢！亲生儿子？好！既然是我的种，那老子今天就亲自收回这条命！”
“啊！”
顾筱宁泪流满面，哭到要崩溃。
“我求求你了！不要踢了！你要怎么样？你说！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小正了！”
“噢？”
顾父气喘吁吁，听了这话，停下来，回头看着女儿，笑容狰狞，“你说的是真的？我放了他，你就什么都答应我？”
顾筱宁知道，父亲一定没有好事……可是，弟弟这种情况，她还能怎么选择呢？
“是！”顾筱宁点着头，“我答应你！”
“好！”
顾父目的达到，哪里还管什么小正？
他用手上的铁丝，轻松将铁门开开。
“小正！”顾筱宁立时冲出来，扑向了小正，“小正你怎么样了？”
小正说不出话来，缩在姐姐怀里不停的打着哆嗦。
顾筱宁心疼不已，“小正、小正乖，姐姐带你去医院啊！”
“去什么医院？”顾父一胳膊拦住他们，将两姐弟都挥到了地上。
更是一把拉过顾筱宁，“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我……”顾筱宁皱眉，对这个父亲憎恨到极点，“我答应你的不会后悔！只是，小正不舒服啊！带他去医院，看过医生再说不行吗？”
“不用！”
顾父显然丝毫不关心，“他要死早就死了！从小到大打了多少次，都没死成，这个白痴杂种命硬得很！”
“你……”顾筱宁恨得咬牙启齿，这不是她的父亲，是个禽兽啊！
“跟我走！”顾父耐心耗尽，“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再踹他两脚，真的送他上西天？”
“不要！”
顾筱宁护在小郑面前，声泪俱下，她是真的怕，眸底都是恐惧，“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放过小正！”
“哼！”顾父一把拉起女儿，“走！”
“小正！”顾筱宁回头看看弟弟，小正还保持着原来蜷缩的姿势，让人看一眼都心疼。
对不起、小正……姐姐尽力了……
——
顾嫂回到家里，邻居冲了过来，“顾嫂啊！怎么才回来啊！家里出事了啊！”
“什么？”
顾嫂一惊，慌忙冲进去，只看到所有门都打开着，明显家里又被翻过，凌乱不堪……
女儿顾筱宁不在了，儿子小正蜷缩在角落里，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小正！”顾嫂赶紧上前去，“小正啊？姐姐呢？”
小正一动不动，害怕的浑身发抖。
顾嫂只好去看邻居，“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啊！”邻居摇着头，“我来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是不是……”
顾嫂一怔，也想到了那一点——难道是孩子的父亲又回来了！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他翻成这样，一定是没有找到。
但是，宁宁呢？怎么会不在了？顾嫂怎么也不会想到，丈夫带走女儿要做什么……
“小正。”顾嫂扶起儿子，“小正哪里不舒服？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小正不说话，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啊——”
这惊叫声尖锐刺耳，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哎哟，顾嫂，小正这是受了大刺激了啊！”
顾嫂拧眉，伸手扯开小正身上的t恤……心凉了，果然……小正被打了！是丈夫，一定是他！这个禽兽，又来伤害她的孩子了！
“小正乖。”顾嫂忍着眼泪，“妈妈带你去找姐姐——”
听了这话，小正有反应了，他虽然没有看妈妈，也没有说话，但是却安静了下来。
顾嫂眼眶升腾，“小正乖，走啊！”
连骗带哄，顾嫂拉着小正出了巷子口。
巷口，乐正生开着车子又来了。
视线里突然出现顾嫂和小正，小正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乐正生心头一凛，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疾步走过去，“阿姨，小正怎么了？”
小正见到乐正生，着急的不行，嘴巴动着，“哥！哥！哥——”
他语言匮乏，竟然一连喊了乐正生三次！
顾嫂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阿生……”
乐正生拧眉，拍拍小正的肩膀，又看向顾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宁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