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日光照在两人肩头,即使是冰寒料峭中,却自有一重和煦暖意。疏真流丽凤眸淡扫,只见朱闻黑瞳幽幽,仿佛是心事重重,惟独说这一句时,却是熠熠发光,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今晚闹了这一出,他并非心中无感,只是仍选择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疏真心下暗叹,身形微颤。
“昼夜温差太大,你自己要当心。”
暖厚的锦貂裘衣轻覆在她身上,虽然是淡淡责怪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关切。
他的手掌悄然扣住她的掌心,有些热烫,她微微一惊,却终究没有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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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禅一夜未寐,接到消息时,脸色不由又灰白了一瞬。
“胜败乃兵家常事。”
他淡淡说道,眼中冷光一闪,竟是让人不寒而栗。众族长虽然也是惊怒不已,但念及这前锋军士大都是出自金禅麾下,倒开始心平气和起来,有人甚至冷眼看他如何失态荒唐。
金禅细细看了一遍密件,眼中已是雷霆大作,“没想到卫羽居然敢阵前倒戈……好好好,他既然不顾惜家人的性命,那便做个忠臣逆子好了。”
话虽如此,但卫羽一族被攥在朱瑞手上,此人与金禅并不算是铁铸的盟友,这狠话说说就算,真要实施只怕难矣!
金禅眼见周围人虽不敢开口,却各个眼色莫测,不由是又是心灰又是燥怒,喝退众人后,正要休息,却只觉得帐前一阵疾风——
“是你!”
金禅心中一惊,随即看着萧策肃杀的面容,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
“你失败了。”
萧策的声音平平,不知怎的,却透出长夜落尽的阑珊倦意。
金禅暗怒,也没跟他寒暄,淡淡道:“你也没成功。”
萧策面无表情,眼下却有浅青阴影,逆光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的事,就不劳大王费心了——沉烟玉之事,你最好信守承诺。”
金禅察觉有异,心中确是豁然一亮,暗道他果然撞见了“她”,心下冷笑不已,只觉得爽快欢畅,正要装傻再刺两句,萧策身形一掠,便没了踪影。
金禅摸着下巴沉思半刻,“沉烟玉之事,最好还是尽量拖延。”
只要萧策在此一日,就不会容燮国坐大,这对狄人来说,实在是稳立不败之地!
想起昨夜的溃败,他咬牙冷笑道:“等城中宝藏起出,全城放开掳掠三日,以惩我今日之失!”
语气凶悍中含着血腥,一缕一丝飘散于冰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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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提气远纵而去,思索片刻,随即朝着天朝统域边缘的老铸匠铺子而去。
已是正午时分,却并无什么人光顾,店后的铁砧竖起,任由清水滑落。
萧策正要走近,瞬间却感觉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他侧身一闪,顿时却有无数暗器飞袭而来,眼前竟是一片蓝黑的闪亮锋刃!
有毒!
他闪身惊险,随后却发觉上方有杀意——
破旧的毛毡瘦皮铺就的顶蓬上,有人伏身正对准了他!
长弓破晓,嘶声惨烈,铁箭又将另一边去路封住!
萧策脚下不动,腰间奇异一闪,箭头又擦胸而过,未曾伤到分毫。
但他并未松一口气——他感觉到更为强烈的诡谲杀意!
那样狂飙的杀气,近乎飞扬跋扈,却又冰冷难懂……这般熟悉的感觉。
萧策眼中黑瞳收缩,却漫声道:“出来吧,二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