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庙里,夏侯彻成功地骗过了前来接应的冥王教中人,让他们带着他们前往教内总坛,共襄大事。
这大事,不用想也知道是想联合起来颠覆三国,谋权夺利。
一行人走到了天黑,在冥王教外围的驿馆住了下来,假扮夫妇的他们两个,自然是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凤婧衣冷得坐在火盆边取暖,一旁便有人道,“听说王子与王妃伉俪情深,看一果然不假,出这么远的门也要夫妇同行。”
“王妃一刻也离开本王,自是本王到哪,她也会在哪里。”夏侯彻淡笑地伸手握住她的手。
凤婧衣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也不能反抗,更不能抽回手离开,着实让人憋屈不已。
“时辰不早了,王子和王妃早点就寝,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那人说着,起身领他们去房间安住。
夏侯彻牵着她起身,一路走一路光明正大的占着便宜,凤婧衣却只能咬着牙,还得赔着笑脸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进了房间,房门一关,她立即甩开他的手,“你不要得寸近迟。”
虽然是假夫妻,不过好歹也是夫妻,他扮得得心应手,心情极佳能,面对怒气气冲冲的抽问,也没有再针锋相对的争论,而笑着解了斗蓬先躺下休息了。
凤婧衣咬牙切齿地站在床边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你……”
刚一开口,躺着的人骤然伸手将她一拉,她猝不及防的被他拉着扑上了床,扑到了他的怀中。
她恼怒之下,正准备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正在她凝神细听之际,夏侯彻却突地吻了过来,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眸子,呼吸交缠之间,心也跟着狂乱不止。
他们不是没有过亲密的关系,但自她离开大夏之后,莫说这样的亲密接触,便是牵个手都是不可能的。
突然之间发生这样的事,让她整个人的思绪也跟着全乱了。
隔壁房间几个人从墙上的小孔观察着房间内的一切,隐约传出有人窃窃私语。
“是你多心了吧,这要不是两口子,能亲热成这样?”
“就是,接到消息来庙里跟我们汇合的只有西戎王的使者,还能是谁?”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路上多看着点儿。”
……
随即,听到几个人离开的脚步声。
这边的房间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声,夏侯彻小心翼翼地继续吻着,似是在步步试探……
凤婧衣渐渐清醒了几分,低头想要避开他的唇,可是他却如影随行吻了上来,且更为急切和热烈,带着几乎让人融化的热情。
这种感觉,熟悉而遥远,却又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低头避开,推抱着他的胸膛,低语道,“别这样。”
夏侯彻何其睿智,虽然更想继续下去,但也知道再继续下去,势必会演变成争吵的场面。
凤婧衣抿了抿唇,准备起身,他却又出手按住了她的背脊。
“婧衣,让我抱抱你。”
不知怎么的,那样低而温柔的声音让她一阵心揪,压下了她本该有的理智,她就那样枕在他的胸膛上,静寂的房间中耳边的心跳显得犹为清晰。
她知道,她是应该起来,应该与他保持距离。
可是,她也贪恋着这个怀抱,如他一般地想念。
夏侯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依着,默然地希望着这个冰天雪地的黑夜再长一点,再久一点……
似乎,从他们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安宁的时刻。
她不必再多年之前在他身边之时,处处想着要怎么隐藏身份,要怎么提防他会找出自己置自己于死地,不必满心算计着要怎么在他手里夺回南唐。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爱她的。
他也知道,这个女人也是爱他的,纵然她从未说出口过。
一夜相依到天明,门外传来有人的敲门声。
“王子,王妃,我们该上路了。”
凤婧衣起身,似是有些尴尬,便一个人先洗漱,披上了斗蓬先开门出去了。
夏侯彻慢悠悠地起来,洗漱完了出去,她已经坐在桌边用早膳了。
她低垂着眼帘盯着自己自己碗中的粥,始终不愿抬眼去坐到了对面的人。
夏侯彻夹了菜放到她碗里,“你能在碗里盯出一朵花儿来?”
凤婧衣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一想到自己的荒唐,依旧心潮难平。
早膳过后,他们被他们带着上路,她没有再跟他走在一块,有意与星辰走在了一起,于是换来前面的人频频的瞪视。
到了途中休息的时候,夏侯彻顺手又抓住了她的手,周围有人盯着她又不好说什么,中能咬牙由了他去。
从接应的地方到达冰川中间的冥王教总坛,需要走好几日,但随着不断的深入腹地,周围的冥王教的教众也越来越多了。
虽然对方没有发现什么,但他们还是小心一直保持着警惕,每天夜里三个人都是轮流醒着防备着,虽然一路小有风波,但好在他们两个一向都是谨慎的人,故而也没有露出马脚来。
四天后,他们跟着到了冥王教总坛的雪域城,城中房子都是雪一样的白色,一眼望去仿若是到了世外仙境一般。
雪域城是在一道深渊的对面,除非城中的机关到规定的时辰放下吊桥,否则外面的人很难进得去,可见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明天一早桥才会放下来,今天要先在这边住下来。”带路的人说道。
凤婧衣几人并没有反对,欣然答应了。
“西戎终年难见雪景,我想到带王妃在附近踏雪赏景,不知可方便?”夏侯彻状似深情的望了她一眼,向几人问道。
“我们安排人带你们去。”一人说道。
夏侯彻看了看她,又说道,“本王只是想和王妃,很快就回来,就不麻烦各位了。”
“这里两位还是不要乱走动为好……”
“好了,让他们去吧,人家两口子要出去赏个景,咱们跟着干什么。”另一人拉了那人劝道。
“王子和王妃请便吧,记得别走错路就成。”边上另一人说道。
“多谢了。”夏侯彻浅浅笑了笑,拉着她先出了门。
两人一出了门,凤婧衣便准备松开他的手,他却抓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人家明里没跟着,若是暗里跟着了呢。”
凤婧衣回头望了望,想想也是,便也没有再反对,可这样跟着他牵着手走着,总感觉有点别扭。
两人说是踏雪赏景不过是个借口,实际是想观察周围的地形,以为将来的脱身而准备好退路。
然而,两人在周围看了看,从这边到达对面的雪域,除了从城中放下吊桥来,谁也无法跨过这道万丈深渊进到里面去。
凤婧衣遥遥望着对面的悬崖对面的雪域城,幽幽说道,“进了那里,可就真的进了龙潭龙穴了。”
这一去了,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了。
“怕了?”夏侯彻侧头望了望她,问道。
“不怕。”她淡笑道。
她唯一怕的,是自己不能在这里找回萧昱所需要的解药,不能救了他。
夏侯彻凤眸微眯睥睨着对面的城池,开口道,“朕跟你来这里,只有一个要求。”
凤婧衣闻言望向他,略一沉吟还是问道,“什么?”
“不管会发生什么,你和我必须活着回去。”夏侯彻语气郑重地说道。
他不管这里是什么地狱火海的地方,他要从这里活着回去,也要把她从这里活着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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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们,决不能成为无父无母的降儿。
凤婧衣淡笑,没有说话。
夏侯彻望向对面,幽幽叹道,“朕不想,我们的孩子,也要像我们一样无父无母地长大。”
他未曾拥有过的家,未曾拥有过的爱,他一定不能让他们的孩子也无法拥有。
她闻言一震,沉默了良久,道,“好。”
其实,他们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有着一个一样的念头,他们都是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可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家中的两个人会是一直为敌的她和他,更不曾想过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现在他们在这里,熙熙和瑞瑞却远在盛京,这个年纪的他们该是多么可爱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说话的声音糯糯的,还会向人撒娇。
他们却在他们两个最可爱的时候,离开了他们,远走他方。
“朕在他们出生的时候都未能保护他们,让他们几经流离,如今却又丢下他们,朕亏欠他们的已经太多了。”夏侯彻沉重地叹息道。
他最遗憾的莫过于错过了他们出生的时候,错过了还是婴儿时候的他们,而得知他们的存在,却是在那样的境况下。
“造成那一切的,是我,并不是你。”凤婧衣道。
是她执意隐瞒了孩子的事,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所幸两个孩子如今都还好好的,否则她这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
可能,在那样的时候,就算再重来一次,只怕她也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都过去了,不用再说了。”夏侯彻侧头认真地望着她,沉声道,“朕不管你以前怎么对朕说话不算话,这件事你必须要对朕说到做到。”
他就怕,她为了拿到解药救萧昱,最后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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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凤婧衣应声道。
两人在周围观察了一遍地势,为免会让人起疑,便就回了吊桥对面的人客栈住下。
次日天亮,外面传来响动,他们从客栈的窗户看了眼外面,雪域城的吊桥已经缓缓放下来了。
凤婧衣打开了门先走了出去,夏侯彻也跟在后面一起出来了,边上房间的星辰也跟着出来了。
三人跟着带路的人到了吊桥边,桥刚刚放下来。
“王子,王妃,请入城吧。”
夏侯彻侧头望了望她,如果在这里走,他们还能有退路,可若过了这座桥,进了这座城,他们便身处成千上万的敌人之中,一旦被人发现,便真的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了。
凤婧衣面色沉凝,却并无退缩之意。
“走吧。”
他们没有退路,今日不来这里,他日这里的人也会再找上他们了。
夏侯彻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踏上了桥,缓缓朝着雪域城走去,走向前这座神秘教派的总坛。
城门大开,一行人进了城,城中百姓多是着白色衣服,一眼望去就如无数的幽灵在游荡一般。
进城走了没多远,便有人安排了马车等着了,他们三人被请上了马车。
总坛设在雪域城的尽头,从城门过去还要好一段时间,他们坐上了马车,却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他们就三个人进了这样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若说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马车行了几个时辰停了下来,三人下了马车,眼前一座宫殿纯白如雪,巍峨与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夏侯彻道。
“先前空落了好些年,近些年才重新修葺起来的。”一人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说道。
“教王尚不在雪域,你们先住在城内一段时间。”另一人说道。
“无碍,能住在这样冰天雪地城里,还是本王从来没有过趣事。”夏侯彻说罢,又询问道,“不知能不能有时间的时候带本王和王妃游玩一下你们这里?”
“这倒是可以,但是王子和王妃出还是让我们自己的人带你去,冥衣大人和七杀大人在城内,他们不喜欢生人,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一人叮嘱道。
“可以,我们也不怎么熟识路,有你们愿意带路,再好不过了。”夏侯彻淡笑道。
三人被带到了一座庭院住下,一个人留下照顾生活起居,其它几个人便先后离开了。
她和夏侯彻自然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星辰还是被安排在了隔壁房间,因着外面有人,他们也不好一来就出去观察地形,只得先暂时待在房间里休息。
毕竟,还有冥衣和七杀这样的高手在城内,他们悄悄出去打探,势必会是引起怀疑,甚至惹来杀身之祸的。
凤婧衣站在窗边看了看周围,说道,“得想办法先找找公子宸或是九幽的消息才行。”
一直没有公子宸的消息,她也只能推断她是不是早已经在这里了,如果在得先找到她,了解一下情况才行。
九幽说会在这里雪域城等他们,想必早已经来了,如果能找到他,以他和白笑离对这里了解,他们做起来就能事半功倍了。
可是,难中之难是要如何从冥衣那里找到解药。
“事情操之过急会惹人怀疑,一步一步来。”夏侯彻冷静地说道。
凤婧衣冷静下来,点了点头,“但时间待得越久,咱们暴露的可能也越大。”
这个地方,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若非是有必来不可的理由,谁也不会来闯这样的龙潭虎穴。
“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做打算。”夏侯彻道。
现在后面的人还没跟他们联系,也还没有找到九幽在哪里,更没有一点解药的消息,他们又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倒是很好奇,这个新教王到底是谁,竟然能凌驾于冥衣和七杀之上。”凤婧衣低声道,眼底掠过一丝寒芒。
不管这个人是谁,也是他们必然要除去的劲敌了。
这座雪域城里藏了太多的秘密了,公子宸,傅锦凰,夏侯渊,他们极有可能都在这里,可要在虎狼环伺的这里找到他们,且又要保全自己,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们一整天没有出院子,晚上用膳的时候,从仆人的口中得知,冥王教内的各大堂主也都陆续奉命回了雪域城,似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凤婧衣听着,心情不由更是沉重,教内的各大分堂主自然也都是身手过人之人,本来一个冥衣和一个七杀已经够麻烦了,又有那么多的教内高手回来,无疑是让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次日,夏侯彻提出要赏景,仆人倒也带着他们出门闲逛了,他们没有说要去风景好的地方,反是提出了要在城内走一走。
当然,这也不过是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而已。
人家在这里生活多年,自然对这里的地方了如指掌,可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清楚周围的地形地势,将来出了事就算想逃,怕都难逃出去。
两人在城内逛了一整天,大致记下了街道的走向,和守卫各处巡查时间,以前他们重点防守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夏侯彻又道,“本王和父王一直仰慕贵教几位长老的盛名,不知道可否有机会见一见那两位前辈?”
“王子,王妃,你们要去别的地方都可以,唯独冥衣楼和七杀堂是去不得的,两位长老一向不喜生人,先前误闯过去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你们是教王请回来的贵客,可不能有个闪失,若是真想见,等教王回来了,请他带你们去见好些。”带路的仆人说道。
“那好吧,我们等教王回来,再去拜见。”凤婧衣淡笑道。
看来,要接近冥衣楼,也只能从那新教王身上下手了,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很难擅闯过去全身而退。
天色渐暗,几人才回住的地方,凤婧衣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突地看到不远处有人经过,后面数十个教众紧紧跟在其后。
可是,那人影却是出奇的像公子宸,只是对方一身女装,加之天色太暗,她也不能仔细看清楚,可现在的境又不能出声叫她。
“那边……是什么人?”她向带路的人打听道。
带路人望了望她指的方向,看着一行人走开,说道,“教是月夫人,是和教王一起回来的,也是个脾气大的主。”
月夫人?
凤婧衣微微拧了拧眉,难道真的是公子宸?
——
今天更六千,明天更六千,补昨天的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