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儿一愣,垂下眼帘,似是有
些愧疚之感,然则在焉儿离去的一霎,忽然定住脚步,回眸看向玫儿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本宫忘说了,玫儿你一定要快些考虑,太后正在让本宫给皇上选妃,本宫希望,玫儿你能是本宫选入的第一个妃,倘若晚了……对于站住脚,怕是有些艰难了……”焉儿说完,忽然用纤细指尖挡住唇,“本宫失语了,咱们都是服侍皇上的女人,哪有什么站住脚不站住脚的,本宫胡说了,你说是吧,玫儿……呵呵呵。”
焉儿说完,提着红色的裙摆,翩然消失在了大门外,留下了玫儿一人,蹙紧眉头,不停的回想着方才她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当东方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进了清风阁的院子,依旧有些冷冷清,忽见院中伊人正倚靠着树畔静静看着书,他便伸出双后,温柔的拥住了她,柔软的唇在她耳畔摩挲几许,轻柔的声音淡淡飘出,“朕的玫儿,何事让你连朕回来了都没发现?”
玫儿微愣,似是有些恍惚,马上又在脸上挂上了轻柔的笑,“瑾惠,你回了吗?”
“那是当然,不然谁在这里拥着你,难不成,你这个女人在朕出巡的时候,会了情郎?”东方挑起单眉,故作生气,谁料玫儿却当真有些生气,让东方一见,马上就焦急了起来,赶紧抱着玫儿在她唇上烙下一吻道,“朕说错了,朕的玫儿永远只爱朕一人。”
“瑾惠,如果我做了玫妃,会怎样?”玫儿轻声的问着,眼中仿若有些凌乱,然而东方一听,眼中霎时多出了一抹璀璨,拥着玫儿的手更加的紧。
“当然好,只要你能陪在朕的身边,只是母后那边……”东方说到此,眉头有些蹙起,作为刚登基的皇帝,压力是空前的大的,而且后宫之事向来是皇帝不应过问的,所以才导致这么久了,玫儿还什么名分都没有,这也是他心中愧疚的一部分。
“今日皇后来过了,她说要为皇帝选妃,想……让我做玫妃。”玫儿垂眸,小手轻轻拽了下东方的袖口,带着盈盈水光的眸子真切的望着他,似是在做着某种挣扎。
“瑾惠,去凤宫吧。”她轻声的说着,可是每一个字都似是在吞咽利剑,割破她的每一寸肌理,穿透了她的每一块心田。
东方一愣,拥着玫儿的手缓缓松开,绝美的眼中露出了一缕怒意。
“清玫,原来对你来说,朕的爱,还不如一个玫妃的头衔重要吗?为了得到玫妃的头衔,你甚至不惜把朕往别的女人的床.上推?”
玫儿一愣,没有想到东方会这么说,只是心中的那份不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紧忙上前拉住东方的袖说,“不是的!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东方瑾惠一听,方才凌厉的眼眸才轻轻缓和了下来,反握住她的手说,“玫儿,你知道朕的,玫妃的话,如果皇后那里可以通过,朕当然很开心,朕……今日有些累了,还有很多奏折没有处理,先走一步,晚些再来看你。”东方轻笑,探出修长的手揉了下玫儿的发,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玫儿的唇微微开启,纤细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似是想要将他拉回,可是过了很久,都一个字没有说出来,绝美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失落和不安。
是夜,东方独自一人呆在御书房中看奏章,指尖用力的按压了一下额上的穴位,似乎感觉头有些不舒服,换来外面的婢女,有些烦躁的问,“今日用的什么香?”
婢女低头,幽幽而答,“回陛下,用的熏燃香。”
熏燃之香,只是普通的驱逐异味的香,当是没什么事,于是摆摆手,遣走了婢女,继续批阅,可是不知为何,越到后面,就感觉自己越发的焦躁,扯开外袍随意的丢在地上,猛的喝了几口凉茶,却依旧解不了这份焦躁。
“该死的。”东方咬唇,将手上的一页奏折扔到了地上,“什么为前太子陪葬,就是都想杀了玫儿罢了,这群老东西。”
“皇上。”正当东方闭上眼睛想要进行调息之际,外面忽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东方挑眉,看到了一身大红的焉儿,在她的手上,正端着一碗清火的凉茶。
“是你啊。”东方冷哼,再度把眼睛闭上,不过因为傍晚时听玫儿说这个女人打算封玫妃后,对她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至少不似过去那般恨不能将她马上踢出房门。
“天气干燥,容易上火,臣妾为陛下弄了些上好的凉茶,听说茶叶是进贡的,去热效果很好。”焉儿说完,便用双手捏起茶杯,轻轻的向着东方走去,然后将其放在了他的面前。
本就干渴难耐的东方瑾惠没有多想,拿起那茶就一饮而入,*唇角,确实感觉是茶中极品。
“好了,茶喝完了,你走吧。”东方放下杯子,有些排斥的看着焉儿,可是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今日看到这个女人,却愈发的妖艳了。
“呵呵,陛下还是这么讨厌臣妾……”焉儿露出了一抹失落,端起茶杯便要走,可是却在回身之际被东方抓住了胳膊,她回眸,等待着他的话。
“那个……玫妃的事,谢谢了。”他轻声说着,又吞咽了一下唾液,眉头紧蹙,总感觉今天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那是臣妾应当做的。”焉儿轻声的说着,纤细指尖搭在了东方的手上,忽然的冰凉让东方瞳孔急速收缩,似是有什么东西爬向了身体中,猛的松手,双手捂住头。
“陛下!陛下……”焉儿轻唤,忽然自她唇角勾动了一缕笑,靠近东方的耳畔唤道,“瑾惠……你没事吧。”
东方一愣,再度将头抬起,眼前的视线似是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如同在梦中一样,而眼前的红衣女子,再不是那个皇后焉儿,仿若变成了自己最爱的玫儿,而她正用着温柔的眼神望着他。
“玫儿……”东方轻唤,先是有些茫然
,然后便释然的笑了,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原来是你啊……玫儿。”
焉儿勾唇,回拥着东方,“是呢……是我。”
说罢,焉儿便将唇覆在了东方的唇上,东方轻哼,终是不再忍耐,一把撕开了焉儿的衣服,然而就在他与焉儿鱼水之欢之际,却完全不知道,正有一个女人安静的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为他亲手煮的淡粥,然后,安静的看着房内的一切。
冷风撩过她秀美的长发,几缕残余似是情丝一般的缠绕在她的唇畔,倾国容颜苍白如纸,唇角却带了些幽淡的笑容。
眼前旖旎风光春色满园,幽暗烛火时而闪烁,那个曾今在她耳畔说着永生只爱她一人的男子,沉静在另一个女人的温存之中,而她,却似世上最多余的人一般站在那里,手里还捧着为他熬的热粥。
她悄然后退,望着那俊美的容颜正疯狂的吻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眸,愈发的暗淡,仔细想想,多余的只是她罢了,皇上皇后本就是天作之合,而她,身为前任太子的正妻,又在奢望什么,太后说的没错,虽然她的身体只给了东方瑾惠,但是在世人眼里,她早已是服侍二夫的残花败柳,说不定还是前太子余党口中的叛徒,人尽可夫的女子,如此的她,竟然还在做梦。
她后退,慢慢的回到暗处。
转身离去,如同夜间幽冥一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还是活的,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只是到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早已将她贯穿。
早就应该认清自己了,早就应该从梦中醒来了,早就应该放开那个男人的手了。
她轻笑,逐渐消失在了一片宫闱之中,而那声声旖旎,依旧回荡在她的身后,似是魔咒般萦绕盘旋。
悄然入夜,似是谁人心寒淡念凄凄惨惨戚戚。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呵呵呵……”
声声回荡,透入心彻,泪流尽,斩情丝,从此与君再无情念,妾一别,君……珍重。
翌日一早,当东方瑾惠从一身疲惫中醒来之时,御书房的桌上早已凌乱一片,想起昨夜疯狂,让东方都有些失笑,狠狠的抻了一下筋骨,忽听门外太监禀报,东方很是不情愿的起身。
叹了生气,挑眉问向太监道,“何事?”
“回……回主子。”太监似是有些不敢直言,吞咽了下唾液,让东方瑾惠紧紧皱眉,“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没话出去候着。”
“主子……玫主子她……她……”
东方一听是玫儿,倏然从座椅上站起,绕过书桌一把揪住了太监的衣襟道,“玫儿她怎么了!”
“玫主子……早些时候去向太后请命了,说……说要下嫁王爷,太后娘娘已经许了,不久时已让王爷派人……将玫主子接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