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宴席直到申时方才结束,下楼之前,余长宁突然想起一事,对着许宗拱手道:“许大人,本驸马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许宗虽然喝得脸红微熏,但还是慨然点头道:“余驸马请讲,下官一定照办。”
“本驸马原本奉天子之命押解处毕、迟罗两可汗回京,无奈半途遭到『奸』人挟持,逃过之后还未向朝廷及并州大都督府禀告行踪,所以有劳大人派出快马分别赶赴长安和太原,禀告说本驸马现已安然无恙,择日便会返回长安,请大家不要担心。”
许宗听闻是正事,急忙应诺道:“余驸马放心,下官立即派出信使禀告朝廷。”
余长宁拱手谢过,大袖飘飘地下楼去了。
刚走至楼下,突然眼前绿影一闪,一个娇小柔弱的身影已是挡在了前面,小脸儿紧张得通红无比。
“你……宁小姐?”余长宁注视着眼前伊人俏丽的面孔,不禁有些惊奇。
“原来你真的是余驸马,可笑我那日还不相信。”宁静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有一丝黯淡。
余长宁微笑开口道:“不管我是不是余驸马,你都是我的朋友。”
“驸马爷,当我是朋友?”宁静愣了愣,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我们一起前来鄂州,而且沿途交流诗词歌赋,不是朋友是什么?”
宁静闻言『露』出激动之『色』,轻咬红唇高兴地点点头,拿出一本书籍道:“余驸马,明日我就要返回江都,今日一别恐怕以后难见,不知你能否给我留下一点笔墨,以作纪念。”
余长宁悠然笑着点头,接过宁静手中的书籍翻得几页,却见上面写着的全是自己昨日作的诗词,不由惊奇问道:“这些都是你抄的?”
宁静俏脸一红,轻轻颔首道:“小女子仰慕驸马爷高才,所以昨日连夜将屏风上的诗词抄在了书上。”
余长宁了解地点了点头,对于宁静这个自己忠实的粉丝,自然不能拒绝如此小小的要求,借来笔墨写上几句勉力的话儿及自己的名字,递给她笑道:“看看这样行吗?”
宁静如获珍宝地将书籍抱在了怀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盈盈一礼,轻轻一句“告辞”,转身摇曳着莲步走了。
余长宁正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何时陈若瑶已是站在了他的身边微笑道:“人都走远了,还看?”
闻言,余长宁不禁有些尴尬,呵呵笑道:“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而已,我可将她当妹妹一般。”
“你这是做贼心虚。”陈若瑶故作不悦地哼了一声,俄而又微笑道:“既然诗词大会已经结束,你还是早点返回长安吧。”
余长宁点头道:“不错,离开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想念姨娘他们,你不会去么?”
陈若瑶轻叹一声道:“此地里巴县不过数百里,坐船三四天变能到达,我准备回家看看娘亲。”
“哦,看咱们的娘亲啊,我也要去。”
听余长宁如此称呼,陈若瑶不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你现在乃是朝廷驸马,岂能一天跟着我这商人瞎跑,还是早点回去为妙。”
余长宁闻言不悦,正欲开口反驳,不料此刻房玉珠走了过来,微笑询问道:“你们两人在说什么呢?”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我们在夸奖房小姐你生得真是美若天仙,沉鱼落雁,若谁娶了你当妻子,可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哼,瞎说。”房玉珠俏脸却是一红,“明日我们便准备返回长安,余驸马,陈姐姐,你们可否与我等一路?”
陈若瑶摇手笑道:“我要返回巴县一趟,就与你们在此分手吧。”
余驸马见陈若瑶没有带自己一道前去的意思,只得叹息道:“唉,一路有个照应也好,我便与你们一起吧。”
听到他愿意同路而返,房玉珠『露』出了高兴之『色』:“那好,我这就去安排马车,明日一早出发。”
见到房玉珠下楼离去,余长宁不由对陈若瑶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开口道:“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陈若瑶也知两人离别在即,便温柔地点点头,心里满是柔情。
下得黄鹤楼来到鹦鹉洲,时常初冬,天地辽阔,江水滚滚,入目一片萧瑟。
沿着堤坝悠悠慢行,余长宁突然打破了沉默:“若瑶,前不久我遇见瑶瑶了。”
陈若瑶心头一跳,虽有些泛酸,但还是微笑开口道:“那她可有对你说什么?”
余长宁不知怎么将这段故事对她说明,只得怅然一声叹息道:“总之是一言难尽,可惜瑶瑶又离我而去不知所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余郎,放心吧,我会请求陈氏商社为你打听瑶瑶姑娘的行踪,若有消息,便立即向你禀告。”
余长宁微笑点头,突然止步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将鼻端埋在了那如云秀发之中,深吸一口气道:“此行前去巴蜀要经过那条凶险的航道,你可得当心一点,知道吗?”
陈若瑶轻笑颔首,又叹息出言道:“你回长安又得去面对那凶悍的长乐公主,也需要万般当心,千万不要与她多作争执,免得到头来自己吃亏。”
听她说起长乐公主,余长宁却是一句冷哼:“还有八个月时间便可以与那臭公主和离,到时候就可天高海阔任我飞翔。”
“余郎,我真希望那一天能够尽快到来。”陈若瑶将螓首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面,闭上美目脑海中满是憧憬。
直到黄昏两人才回到客栈,刚刚跨入门槛,却见房玉珠正在里面转悠等会,见他们回来不由上前焦急道:“陈姐姐,你可回来了,快,有一信使正在厅内等待,说有要事见你。”
陈若瑶闻言急忙点头,跟随房玉珠快步到得正厅,见一个精壮的汉子正满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休息时,见状,陈若瑶不由奇声道:“王大哥,你怎么来了?”
一见陈若瑶,那汉子立即霍然站起,满脸焦急地开口道:“陈掌事,我马不停蹄地赶到长安,谁料他们说你去了鄂州,于是我又急忙赶了过来,终于见到你了。”
话音落点,陈若瑶心里不由为之一沉,问道:“如此焦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