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含笑点头,问道:“魔尊可在林中?”
那弟子回答道:“启禀门主,此刻魔尊正在林中休憩,曾吩咐说门主回来便立即前去见他。”
秦清的眉头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然而很快她又绽放出了淡淡的笑容:“好,有劳阁下继续在此警戒。”言罢,她的身影轻轻地走入了茂密的树林,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树林深处,司徒骜盘膝而坐双掌抚膝,丝丝热气从头顶冒出,显然正在运功修炼之中。
见那抹热气源源不绝而出,秦清双目中闪过了一丝异色,心知这老匹夫的武功只怕比魔主也差不了几分,即便是师傅,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心念闪烁间,司徒骜双手推出画圆一圈,其后聚在胸前深深的一个吐纳,这才睁开双眼望着秦清道:“老夫劳烦门主去刺探的情况,不知情况如何了?”
秦清盘腿落座,语调平缓从容:“启禀魔尊,朝廷狩猎军队已经在五里外的一处河谷扎营,属下已经令人前去联系了田文,稍后便会有大营布局的详细图纸送来。”
司徒骜缓缓点头,肃然开口道:“这次行动关系到吴王殿下继承皇位的大事,若非魔主为了与欧宁羽一战正在闭关修炼,否者一定会亲自前来,他将协助吴王殿下之事托付给了本尊,临行之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现差错,秦门主乃本尊副手,明晚将承担击杀李世民的重任,望门主能够完成顺利任务,不要辜负了魔主还有你师傅的重托。”
秦清点头应道:“是,秦清谨遵命令。”
“还有一点。”司徒骜眼中神色陡然凌厉了起来,犹如一柄犀利的长剑盯着秦清不放:“秦门主与那余长宁关系交好,昔日更为了他不惜出手对抗本尊,明晚若遇到了余长宁,门主一定要理智从事,该下杀手就要痛下杀手。”
秦清心头一震,说道:“魔尊,余公子乃是瑶瑶之夫,昔日更对我们魔教有着一段恩情,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魔尊能否……”
“闭嘴!”司徒骜冷冷地打断了秦清的话,厉声道,“那余长宁虽然武功低微,然而满脑子的阴谋诡计让人是防不胜防,况且吴王殿下曾下令要将他杀死,自然留他不得。”
秦清俏脸神色兀自变幻了良久,心里却是无可奈何茫然无措,暗暗道: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宁弟弟受到伤害,然而明天我又要奉命前去击杀李世民,该如何提醒他小心防范司徒骜呢?
司徒骜似乎看穿了秦清的用意,冷冷笑道:“明晚之事干系甚大,为求隐秘,现在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山谷,望秦门主也能遵守本尊之令。”
秦清心头暗暗一叹,只得抱拳道:“秦清谨遵魔尊之令。”
……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南山猎场大是喧嚣了起来。
军士们头戴各种狰狞的鬼怪面具,纵马飞驰锣鼓轰鸣,将各种各样的野兽驱除出林供天子群臣射杀,一时间马蹄纵横,长箭肆掠,不断有羚羊、麋鹿、野狐中箭倒地,成为了今日的猎物。
今日余长宁头戴白玉冠,身上穿着一副细鳞红色软甲,黑色披风在身后迎风鼓动,端的是英俊潇洒。
而长乐公主与汉和公主也脱去了宫装长裙,换上了轻甲劲装,两女一左一右地陪伴余长宁两侧,倍显英姿飒爽的风范。
此刻,余长宁背负桑木弓手搭凉棚仔细观望,连声惊叹道:“哦呀,没想到大家平日里看起来文绉绉的,这马上功夫也着实不弱,我大唐君臣里面真是卧虎藏龙啊。”
长乐公主美目橫了余长宁一眼,淡淡笑道:“许多臣子如李道宗、长孙无忌、刘德威等等,皆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武艺自然了得,挽弓狩猎自然不在话下。”
言罢,长乐公主又陡然正色道:“驸马,我们不要在此观望了,还是前去猎些猎物为妥,免得到时候向父皇进献猎物,却什么也拿不出来。”
余长宁想想也是,对着瑶瑶笑道:“我与长乐都不善于弓术,待会就看你与薛大哥还有罗瑜表演了。”
瑶瑶扬起手中的马鞭笑道:“驸马放心,一切保在我们身上便可。”
薛仁贵点头笑道:“不错,骑马狩猎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余兄弟就等着收获猎物便是。”
薛仁贵说罢,与罗瑜相视一笑,在瑶瑶的带领下朝着前方马队疾驰而去。
长乐公主略一沉吟,吩咐余长宁道:“走,我们也一道前去看看。”
余长宁轻轻颔首,马鞭一甩胯下骏马立即人立嘶鸣,朝着瑶瑶前往的方向追去。
瑶瑶、薛仁贵、罗瑜纵马飞驰呈三角形掠进围场,此刻一只麋鹿被卫士驱赶而出,高高跃起正欲向远方逃窜,瑶瑶美目一闪弯弓搭箭,一支箭簇如流星赶月般疾飞而去正中麋鹿脖颈,那只麋鹿悲声嘶鸣了几下,栽倒在地作垂死挣扎。
被人抢先的手,李世民只得垂下了手中的王弓,望了围场内那名英姿飒爽的女子半响,问一旁的长孙无忌道:“爱卿可知时才射鹿的女子是谁?好快的箭术啊,连朕都慢了一步。”
长孙无忌眺望了一番,笑道:“启禀陛下,那女子乃是高句丽的汉和公主。”
李世民点点头,嘴角掠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想到此女身为公主,竟有这般出色的射艺,相比较起来,朕之公主倒有些弱不经风了。”
“陛下,丽质虽然弱于弓马,然琴棋书画却是无一不精,嫁作人妇之后,更是贤名昭著家庭和睦,实乃公主们的典范。”长孙无忌身为长乐公主的亲舅舅,自然要帮她说几句好话。
李世民微笑颔首,突然有些奇怪地问道:“对了,今日狩猎为何没见承前到来?”
长孙无忌负责组织此次狩猎,一切情况自然是了然于胸,拱手答道:“太子殿下昨日偶感风寒,致使抱恙在榻不能起身,所以未能参加今日的狩猎。”
李世民鼻端微不可觉地哼了一声,思忖了一下,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长孙无忌跟随李世民多年,自然知晓他对李承乾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然而李承乾和李泰都是长孙无忌的亲姐姐长孙皇后所生,虽然两人在政治上都想寻求长孙无忌的支持,但在情况没有明朗之前,长孙无忌是绝对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的。
此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飞进耳畔,晋阳公主骑着一匹小马驹缓缓来了。
眼见小女儿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李世民不禁笑道:“晋阳,如何啊?可有什么收获?”
晋阳公主提起挂在马鞍上的一只小狐,笑嘻嘻地说道:“儿臣弓术浅薄,奔驰了半天也只猎到了一只小狐狸。”
李世民满意点头道:“能有收获便是不错。”
话音落点,突然一阵虎啸平地而起,惊得李世民胯下骏马惊慌嘶鸣,若非他骑术了得非跌下马来不可。
心念电闪间,李世民飞马上前将尚在愣怔中的晋阳公主拎起放在身前,环顾一周肃然发问:“爱卿,围场中为何竟有猛虎出现?快去查探一番,不要伤到了狩猎的大臣。”
长孙无忌也没有料到皇家围场竟窜入了一只老虎,大感惊慌之下连声应命,正欲策马前冲,突然看见远方树林中飞窜出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竟向着围猎场冲来。
围猎场中的群臣们眼见老虎袭来,全都忍不住大惊失色策马闪避,围猎场顿时一片混乱。
四周护卫的军士见状,自然不会退缩,一名将官长剑一举,高喝一声:“随我来。”便带领着一队骑士前去拦截猛虎。
正在此时,一人一骑当先飞了过去,面对老虎竟是夷然无惧。
那骑士白甲白马英勇非常,还未等老虎靠近,他暴喝一声扯开了手中硬弓,一支箭簇如同长虹贯日般向着老虎袭去。
还未等众人看清,奔驰袭来的老虎突然一声大吼翻倒在地,挣扎滚动了几圈后再次爬起,却是脚步虚浮摇摇欲倒,原来骑士射出的箭矢正中老虎额头,老虎已是伤得不轻。
老虎受伤之后狂性大发,不顾一切朝着白甲骑士袭来,只见那骑士不慌不忙地跳下马背,一个闪身竟是飞步上前骑坐在了老虎背脊之上,扬起手中拳头便朝着虎头狠狠砸去。
那老虎吃痛狂啸,四下腾挪想要将白甲骑士摔下背脊,然而那骑士恍如钉子一般牢固地骑坐在虎背上,不管老虎如何折腾挣扎,挥动的拳头犹如雨点一般根本没有停歇。
望着眼前这人虎相斗的一幕,在场所有人全都惊呆了,李世民默默地观望了半响,忍不住高声赞叹道:“好一员虎将。”而当余长宁看见这一幕,却是又惊又奇又感哭笑不得,对着同样膛目结舌的长乐公主道:“有薛大哥出手,那只猛虎怕是活不成了,公主,这次我们长乐公主府只怕要大出风头了。”那降虎之人真是薛仁贵,时才他见情况危机,所以不顾一切挺身而出冲上去降服猛虎,薛仁贵天生神力犹如古之吕布,收拾一只老虎自然不在话下,不消片刻那老虎便被他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