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抓着她的手,往她的嘴上轻拍两下,慢吞吞地说:“有人抱你了?”
“我是说你,你的娅娅抱你了。”童心晚嘻嘻地笑,手指尖从他的嘴唇上轻轻勾过,“看看你这张好看的嘴唇吧,有没有心疼地亲吻过娅娅呀!”
哇……
莫越琛打开了她细白的手指,眉头轻锁,“童心晚,这么说很高兴吗?”
童心晚用力点头,“可高兴了,我有受虐狂。我幻想你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我的心肝就一抽一抽地虐得痛。”
莫越琛能说什么?他推开童心晚凑过来的小脸,摇了摇头。
童心晚开始打电话了,响了七八声,封衡接听了。为了让莫越琛舒坦点,她按了免提。
“心晚。”封衡低醇的声音传了过来。
“封衡,我家莫叔叔说谢谢你。”
莫越琛拧眉,转头看童心晚。
手机那边顿了几秒,传来了封衡的笑声,“好,知道了。”
“那我挂了。”童心晚清了清嗓子,准备挂断。
“心晚……”封衡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童心晚的手指又从屏幕上移开了。
“这几天有大雨,多穿点。”封衡低低地说道。
“知道啦,谢谢关心。”童心晚有点儿尴尬,眼角余光瞟向莫越琛,他已经起身走开,靠在门框上,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晚……”封衡又唤了一声。
“别叫了,我挂了。”童心晚压低声音,赶紧挂断了电话。
莫越琛点着了一根烟,扭头看了她一眼。
童心晚很喜欢看他点烟的这一幕。脖子微弯,下巴收着,手挡在面前,啪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火苗儿窜起来,映在他幽深幽深的眼睛里,他再微微眯眼,把火苗藏起来,诱得童心晚好想现在就吻上他的眼睛,吞掉他眸子里的那两团火,连带他一起吞掉。
童心晚偶尔也会想,她上辈子是不是觊觎莫越琛太久,一直未能得手,所以饿透了,这辈子分分秒想着要吃光他。
“小孩子一样。”莫越琛吐了口烟,转身过来,夹着烟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拍,“心脏还抽不抽?”
童心晚红着脸摇头,“心脏不抽了,别的地方在抽。”
莫越琛低笑,手掌在她的头顶上乱揉了几下,“还喂不饱了……”
“21,正贪吃的时候啊。你慢点老啊,不然体力跟不上。”童心晚皱皱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莫越琛又往她的脸上狠揉了几下,手指推着她的心口,把她推倒,长腿跨上来,直接卡住她的腰。
砰……
有人在外面给他们关上了门。
童心晚扭头看,赵安琪披着衣,又来给他们关窗户了。
咦……
她一手捂脸,一手去打莫越琛。
“莫越琛你不要脸,你怎么不关门。”
莫越琛摁开她的手腕,鼻尖在她的额上蹭,慢吞吞地说道:“更不要脸的事都想和你一起做,你要不要试试?”
“呸!”童心晚眯着眼睛看他,娇声娇气地说:“那你来呗……谁怕谁呢?”
莫越琛摇头,“童心晚啊……”
童心晚的脸红了红,拧着他的衣角说:“其实我还是很清纯的。”
莫越琛噗嗤一声笑了,“童心晚你还真会扫兴。”
童心晚也笑,抱着他的腰,轻声呢喃,“老公,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去渡假吧。”
“嗯……”莫越琛抚着她的小脸,唇角扬了扬,“去哪儿?”
“冰岛啊,一定去冰岛!”童心晚兴奋地说道。
去看鲸鱼喷出高高的水柱,撒下一片网,看着鱼儿在网里跳动,再一条一条地放回海水里,最后手牵手钻进冰雕成的小圆屋子里,炖上香喷喷的鱼火锅,涮香喷喷的香菜……
童心晚想和她心爱的莫叔叔,去最干净纯粹的地方,呼吸最干净纯粹的空气,谈最干净纯粹的恋爱。
——
夜风微凉,轻轻掀开了纱幔,钻进窗子里。
封衡掐了烟,走到了二楼的旋梯处,眺望了一会儿星光,扯下了包在腰上的浴巾,飞身一跃……
他身材极好,有着亚洲人很难达到的黄金比例,肌肉紧实,四肢修长,鲨鱼线清晰可见。
他姿态凶猛地扑进了水里,飞溅起一阵白色浪花,隔了几秒,人从水里浮起来,矫健地往前游去。
游泳池从一楼屋里延伸到室外,水波在月光下鳞鳞泛动。他时而沉入水中,时而如蛟一般快速划过月影深处。
一连游了十多个来回,他才停下来,仰起脖子,甩了甩头上的水珠。
“怎么这么用力?”封凝彩站在二楼处,拧着眉问他,“怎么,追不上童心晚,生气了着急了?”
封衡游到池边,接过了佣人递上的水,一饮而尽。
“你看,不坚守初心,就会让自己难受。”封凝彩慢步下来,在一边的躺椅上坐下,慢吞吞地说道:“我给你约了方家的女儿,方云思,明天去见见。”
“不见。”封衡看了她一眼,又扑入了水里。
“怎么着,为了童心晚,还想终身不娶了?她没这么大魅力吧,还是你不甘心?钱找不回来就算了,人也得不到,确实让人挺生气的。”封凝彩叠起腿,拿起了桌上的苹果,慢慢地削。
“妈,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封衡游过来,踏着梯子利落地翻身上岸。
“你一天不如我的意,我就一天罗嗦给你听,不然你也大义灭亲,把我弄死算了。”封凝彩头看他,手里的刀子轻轻晃动着,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人哪,想得么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你又不愿意放弃童心晚,就得付出不开心的时光喽。”
“妈,我还真能做得到大义灭亲,试试?”封衡拿起了桌上的另一把水果刀掂了掂,突然挥手,刀子飞出去,准准地扎进了后面的树上,刀尖没入三寸。
“手劲还挺大。”封凝彩撇撇嘴,把苹果往他手里一拍,起身上楼,“行,我闭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母子二人的事还没开始做,你就认输了。”
封衡咬了一口苹果,坐了下来。躺椅发出了咯嘣一声响。
“两个亿,你不缺这钱,缺的是气。”封凝彩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缺的是那些人欠你爸妈的公平。”
封衡又咬了一口苹果,嘎嘣一声,苹果被咬掉了一大半。
——
莫越琛今天比童心晚起得早,在院子里做引体向上。赵晶在旁边给他数数,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童心晚卯足劲,也只能做三个引体向上!她慢慢坐起来,隔着薄雾看他。像他这种人,有钱有颜还比别人努力,怎么不让人佩服。
“心晚起来了。”罗大勇的大脑袋突然在一边闪出来,大着嗓门叫了她一声,举起了手里的相机就拍她。
“你哪来的相机?”童心晚用手挡了一下,好奇地问道。
“顾辞送我的。”罗大勇咧着嘴笑,“我马上就要成大摄影家了。”
“你给人家钱没?”童心晚拧拧眉,小声责备道。
“给了呀,我给他十八块钱了。”罗大勇大大咧咧地说完,又举起相机,给莫越琛拍了好几张。
这小子,十八块买个单反机!
童心晚想到顾辞昨天看她的那眼神,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倒不是说因为顾辞常年绕着她转,突然不理她了而不高兴,而是因为她觉得顾辞有点变了。一只羊和一群狼,天天生活在一起,会不会也变成一只狼?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坐上轮椅出来,和莫越琛一起晨练。
莫越琛从单杠上下来,握着她的腰,把她举高,让她握住了吊环。
“这都要半年了吧,这腿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赵安琪大步过来,用热毛巾给她擦脚心,“有感觉吗?感觉到烫吗?”
“左脚有,感觉比之前烫一点了。”童心晚点了点头。
“有感觉就好。”赵安琪抱着她的右脚使劲地搓。
“心晚,我给你点穴吧,说不定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你就好了。”赵晶拿着双截棍,大声说道。
莫越琛飞快地扭头看向赵晶,眉毛拧了起来。
赵晶拍拍嘴,走去一边练双截棍。
“我觉得可行啊。”赵安琪想了想,严肃地说道。
“姨,我本来就半身不遂,赵晶给我乱点一气,把我点成了全身不遂,那就完蛋了。”童心晚好笑地说道。
“我看那个特兰老太太还是有本事的,可惜她不肯下山。”赵安琪叹息,悄悄扫了一眼莫越琛。他不信偏方,不肯送童心晚去那里,而特兰老太太也不愿意离开家乡,给多少钱也不肯离开她的那栋老房子。这一拖,就是一个多月。
“慢慢来。”莫越琛平静地说道。
“我跟你说,要不是认得你,你又和心晚在一起了,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个大和尚。怎么从来都不慌不忙的呢?敢情不能动的人不是你。”赵安琪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嘀咕道。
赵晶噗嗤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了嘴,贴着墙根往外溜。
莫越琛把童心晚抱下来,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童心晚是尼姑,我们正好配一脸……是这么说的吧,心晚?”
“你还知道网上的词汇呀?”童心晚抹了把汗,小声说:“其实我也不着急了,上帝不让我动,我就好好坐着,反正坐着又不累。”
“我说不过你们,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自己看着办。”赵安琪摇摇头,去厨房准备早餐。
莫越琛打来水给童心晚洗脸,拿了把牙刷和她一起刷牙。
童心晚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勾手指,“你过来。”
莫越琛低头弯腰,俯耳靠近。
童心晚飞快地从他的唇上点了点,把白泡沫抹到了他的脸颊上,“我渡化你了,莫大师,给你点了一枚法印,你今天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莫越琛挑了挑眉,继续刷牙,“抓个人而已,我又不是去带人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