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开张大吉(一更)

九月一日所有人员到位,二十天的培训期,不仅仅是传菜员、服务员、还是后厨,以及这期间招过来的打杂人员、前台、迎宾,前前后后加起来,星期五已经有三十二名员工,应付九月二十五日的开张,完全绰绰有余。

整整二十四天,夏侯霏几乎吃住都在这里,嘴皮都磨得起了皮,嗓子也哑的疼痛难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所有人的状态达到了她所要求的,虽然不是最佳,但也算合格。

至于开张那天的各种优惠以及大促,夏侯霏也与金钱五人商量出一套绝对流行的模式。尽管刚开始得到他们的强烈反对,但在夏侯霏的坚持以及游说之下,五人最后终还是妥协了,虽说有些冒险,但这种方式到底闻所未闻,也的确可以试一试。

九月二十四号当晚,夏侯霏再三确定一切之后才回了太子府,当时天色已经很晚,澹台瑾却一直在等着她。眼看她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心疼的直皱眉头:“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累?缓一缓不好吗?明天开业,你怎么不选在二十六号开业?”

夏侯霏有气无力的声音闷闷的响起:“是有那个打算的啊,澹台璃那么对我们,我怎么也要抢一抢他的风头,可是我又一想,如果那些有钱人都去参加他的婚礼,那谁来捧场啊,索性,就提前一天咯!”

“你,你该让我说什么好,是不是太较真儿了?”澹台瑾有些无语的为她按着肩膀,若不是看她这么累,他真想好好的坐下来与她说道说道,“你以为,你提前一天,那些人就都去了?”

“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想赶紧了却这个心愿。”这段时间吃住都在酒楼,每天试菜的她明显感觉胖了不少,再这么待下去,她会疯了的。

“明天要不要找人为你们造造势?”澹台瑾看她累成这个样子,不由开始为明天担心,这若是生意不好,她不得发狂啊?

怎料夏侯霏一听这个,猛地转过身,一脸紧张道:“别,可千万别,造势容易,可要想不漏尾巴难啊!你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应该没有大问题。”

“你就这么自信?”澹台瑾还是有些怀疑。

“自然,如若不是这么自信,我至于这么累死累活的忙吗?好了,今天不聊这个,先给我说说,看你最近也是忙的脚不沾尘的,忙什么呢?”心知夏侯霏这是故意转移话题,澹台瑾只得无奈的叹口气,配合道:“看来父皇这次是较真了,打算好好的惩治惩治这些皇商,最近递上来的折子里,仅是因为皇商闹出的纷争,就占一多半。尤其是,这当中还牵扯出不少皇子、公主,乃至后宫嫔妃。至于那些皇亲国戚参与其中的,也不再少数,这恐怕才是国库日渐亏空的主要原因。”

“亏空?有那么严重?”澹台瑾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难怪他会走了这么极端的一招,将一半儿赌注押在我们身上。今天,他才算给我撂了实话,如果再这么下去,等我登基之时,临月恐怕就只能是个空壳子。”

夏侯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澹台瑾叹了口气:“刚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可经过父皇的分析,我才渐渐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无底洞。你可别忘了,在临月,月族的地位是凌驾澹台一族之上的,尽管这月族表面上不干涉政权,可这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来自于皇宫?可以说,每年上缴上来的税银,一半儿都用在了皇宫内院、月族以及那些皇亲国戚的身上,剩下的一半儿才用于造福于民,这个数字,是你无法想象的,也难怪父皇会这般着急了。霏儿,咱们未来的任务,太艰巨了!”

夏侯霏此时已经彻底懵了,她想到过皇商不容易做,可没想到竟然会难道这个地步。

“这么说,库银这块儿肥肉身上,不知道趴了多少不能除去的蚊子?他们每天都在吸血,队伍在不断的壮大,可这些血液还要流到其他的地方,如若就这么被洗完了,那也就代表着这块肉腐烂了?”

夏侯霏如此鲜明的形容,让澹台瑾露出了一抹苦笑:“依着父皇今天的解释来看,的确是这样。”

“K,那他让我打进那些人的队伍是什么意思?就不怕我被他们给生吞活剥了?”这,这特么的也太不负责了吧?夏侯霏急的想骂娘,她认真的看着澹台瑾:“我说瑾哥哥哎,依我看,这皇帝你别做了好不好?这么可怕的吸血力量,就算你是血库,也不够他们吸的啊!这些银子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要被这些人渣给吸食走?不行,我明天就要进宫面圣,我不要做什么破皇商了,如果我好好的做生意,还能给自己的子孙留点钱……。”

“就算你不做皇商了,咱们现在的身份,照样面临未来的窘境。”澹台瑾不想提醒她的,可如今话既然已经挑明,那他就必须让她却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好心,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他挖了这个大一个坑在等着我啊,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样任人宰割?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同样也不是我的风格。”夏侯霏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头,一副后悔的直撞墙的模样。

澹台瑾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父皇就想到让你这个不惧怕任何势力的天才儿媳打入这些皇商内部,挖取有用的信心,继而一股一股的将他们破掉,这样一来,才有有效的遏制住这种吸血虫的发展壮大。不过,这个过程却是漫长的,父皇所担心的是,临月到底能不能撑得到那一天!”

这下,夏侯霏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怎么说这临月也是和天照并驾齐驱的国家,这么大一个国家,会因为缺银让自己陷入这么大的困境,着实让她有些无法理解,更加的难以置信。她可不是商界的商鞅啊,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改变国库的危机,话说这个老皇帝是不是将她看的太重了?在她身后是有不少势力没错,可这也只局限于她个人啊,跟你整个临月有毛关系?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夏侯霏的心底突地窜起一股无名火,看向澹台瑾的眼神也越发的深邃:“突然觉得,咱们不是什么太子、太子妃,而是他选好的奴隶,知道吗?你看看他的其他儿子都在干什么,你再看看你,整日忙的跟个孙子似得团团转还不够,还要给我们脑袋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先说好,这件事我不干,凭什么啊,凭什么咱们累死累活,那些人坐享其成?你愿意,我不愿意!”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咆哮,本来已经累得抬不起眼皮,这下可好,被澹台瑾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亢奋的不行。

“你先别激动!”澹台瑾试图劝说,夏侯霏却猛地推开他:“你让我怎么能不激动?别人是坑爹,你们的爹是坑娃啊,这坑挖的太深了,是要将我们活埋的节奏啊,澹台瑾,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想做皇帝?非要那个位置不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你一句实话!”

眼见夏侯霏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状态,澹台瑾突然坐了下来,平静异常的看着她:“霏儿,你觉得咱们如今还有退路吗?太子的身份是随意可以更改的吗?澹台瑾的名字还能再变换成什么?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也依然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因为有这一重关系在,所有不能忍的,也得打落牙齿往下吞,你以为太子是做什么的?他就是来受苦受难的,我可以这样告诉你,现在的这一切,比之在天照时候的苦难,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现在累是累,可你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以前是什么?那是每天都在赌命,一个不留神,你就会丢命!不是我在乎那个位置,而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因为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它,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时候放弃,临月很有可能面临灭族的危机,你明白吗?”

“灭族?瑾哥哥,你说的太夸张了。”

“夸张?没有了你我的临月,将会面临四面楚歌的窘境,怎么能是夸张?天照、月族、幻灵岛、木灵寨以及被天照压制住的南启,你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

澹台瑾的话一句句砸在夏侯霏的心尖上,她并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相反,她很善良,很容易心软,如若让澹台瑾做那个叛族的小人,她定是不愿意的,可她也不想去当那个冤大头,这要该怎么办?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痛快点?

夏侯霏郁闷了,纠结了,烦躁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先说好,若是让我做这个冤大头,我可不干,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可是会亏惨的!”

澹台瑾不疾不徐的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今天我与父皇商量了一套方案出来,先说好,只是商量,并没有敲定,你呢,可以先听一下,怎么样?”

夏侯霏翻了翻眼皮,耷拉着脑袋,无力的道:“我还能怎么办?你说,我洗耳恭听!”

澹台瑾见她这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但这个意思,却还是要传达到的:“如今想要快速的将这些蛀虫全部瓦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咱们现在的优势,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夏侯霏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以毒攻毒就是以贪治贪!!!”

“以贪治贪?什么意思?”

“用贪官,反贪官!”夏侯霏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用贪官?”

澹台瑾答:“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夏侯霏拧了拧眉,接着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澹台瑾接着道:“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夏侯霏恍然大悟,接着不解的问道:“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

澹台瑾答:“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夏侯霏咬着指头,若有所失的问:“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么办?”

澹台瑾笑言:“自然是宰了他,而后为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财放进你的腰包。这样你可以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惠。总之,用贪官来培植死党,除贪官来消除异己,杀贪官来收买人心,没贪财来实己腰包,这就是玩权术的艺术。”

夏侯霏这下彻底明白了,也就是说,领导不怕下属贪污,最怕下属德高望重!就以乾隆皇帝的“英明天纵”,要说他对和珅毫不知情,鬼都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任是别人再检举揭发,乾隆就是装作不知情,既不立案也不查处,一如既往的信任和珅,让他权倾朝野,死心塌地为自己效犬马之劳。所以有人说,领导不怕下属贪污*,就怕下属清正廉洁;领导不怕下属声名狼藉,就怕下属德高望重。在领导看来,下属贪财不可怕,要是下属不屑贪财而是惦记上了老板的宝座,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古往今来,领导控制属下,一般都是用两种手段,一靠笼络:许以金钱官位美色;二靠抓短儿:有贪污受贿经济问题或者是生活作风问题。不贪财不爱色不恋权的主儿,领导敢放心重用吗?因为不是害怕难于驾驭,就是害怕被取而代之。此外,贪官还可以起到制衡所谓清官的作用,如果一个大臣太过清廉,就像岳飞,处处以国家为己任,那么他的权利一旦变大,会使领导的权利被架空,这是领导绝对不能允许的。

有了这么多体会的夏侯霏总算明白过来澹台瑾说这些话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做那些反贪的官儿?可我掌握不了他们的生杀大权啊,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澹台瑾立即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她:“不,你只是这些贪官之中的鬼,至于放权的事,自然要交给别人来干。找贪官这件事,还不简单吗?”

夏侯霏一听,眸光倏地一亮:“啊呀,的确如此,我只要能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摸清楚,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可不就是能找到他们弱点,只要他们有弱点,一级一级的派下去,可不就有数不清的贪官?这就是官场上的食物链啊,你们可真是神了,这么好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那这些贪官的终结者,是不是就是你呢?”

澹台瑾淡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不容易,他们这些蛀虫之所以越来越大胆,就是因为他们的根基越扎越稳当,所以他们不惧怕任何力量。虽然有了你这个‘请君入瓮’的计策,但想要那些想与你合作的人,一个一个心甘情愿的主动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是啊,他们这些可都是混迹官场上的人精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闹不好还被他们给缴了,咱们得稳住稳住,慢慢来,慢慢来!”话到这里,夏侯霏突然抬眸看着澹台瑾:“那这么说的话,你金鎏宗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官场?”

这一点,澹台瑾没有否认:“打家劫舍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积累。”

打家劫舍?这厮还真谦虚,依着他为她挑选的人来看,金鎏宗所涉及的定然还有刺杀之类的行业,如若不然,他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各个骁勇善战?这个行当可是了不得啊,手里面定然攥了不少人的‘命根子’,也难怪他如此自信了,有了这些,还愁控制不住人?这么一来的话,最最关键的就是她这个‘皇商’的切入点了?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虽说舒服多了,但还是有些担心。”澹台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开好你的酒楼,打好这第一炮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后续发展,你也别太担心,父皇这次看来是真的将赌注押在我们身上了,有了他的支持,我们多少可以松一口气。”

夏侯霏微微颔首,默认了他的说法,紧接着她又与他商量明天开业的计划,澹台瑾听后提了些意见,两人便歇下了,为明日养精蓄锐。

——

终于到了九月二十五日,星期五开张的大喜日子。

辰时整,舞狮队便早早的热闹了起来,星期五酒楼招来的临时工一百名也领了传单开始在大街小巷派发,派发的同时顺道赠送出星期五特别制作的点心一块儿,不过一个时辰,星期五所在的街道便沸腾了起来。锣鼓喧天中,一拨又一波根据传单上标注的限时品尝的百姓激动的往这边跑。

由于是新开的酒楼,今天出现的宾客出了来品尝限时免费的菜品的百姓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人物现身,本来还提心吊胆的各竞争者们也都逐渐放下那颗提着的心,纷纷开始派出自己的亲信挤进星期五前往品尝,顺势了解一下这个一直大门紧闭的竞争对手,到底有多神秘。

随着宣传单漫天飞舞,星期五也迎来了一拨又一波前来免费品尝的客人们,美丽的姑娘们穿着统一的制服不停的添茶倒水,帅气的小伙们端着托盘穿梭于人.流之中,别样的装修风格,美味到极点的菜品不断的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再加上那醒目的会员制度,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这家店的主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而各竞争对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因为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美味儿的食物上,加之场面太过拥挤,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探更多,唯一带给他们的消息就是这家店的味道,真是太极品了,如此大的宣传力度,想不火,恐怕都难啊!要知道,最有利的宣传制度就是人们的那张嘴,只要今日能够一炮而红,往后还怕没有肉吃?

立在三楼窗前的夏侯霏望着星期五所造就的空前效应,那颗始终吊着的一颗心,才总算归了位。她回过头来看着静娴,极度困乏的道:“你来盯着,我去睡一会儿,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放弃,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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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结局篇:五台山庄(二更)

在星期五全体员工的努力之下,截止申时,精心准备的食物已全部奉送完毕,并送出会员卡一千张,看着门外依旧热火朝天不肯罢休的百姓们,金钱痛快的告知,明后两天还会有限时免费的优惠活动,详情请关注店外公告,这才勉强请走了一些人,但店内店外拥挤的人.流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品尝过免费菜品之后直接点单的,总之,九月二十五这天的星期五,注定是个忙碌的日子。

夏侯霏醒过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星期五也总算从暴乱的状态转变为热闹状,三层楼的酒楼座无虚席,如此火爆的场面,饶是经验丰富的金兄弟团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说起来,这当中最为平静的,怕就是这幕后老板夏侯霏了吧?

“太可怕了,这生意,完全是挤死人的节奏啊,如果天天如此火爆,那咱们的人员可是远远不够,得多招揽一些才是。”就在静娴嘀嘀咕咕的计算在哪些岗位补充人员时,夏侯霏一巴掌拍掉她的手:“看看清楚,这里面有托!”至于是谁帮忙找的,自然不言而喻。真是的,没事儿给他们找这么多干什么,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昨晚她就是嘟囔了一句而已,这厮还真放在心上了?冷眼瞧着那些想吃又不敢多吃的吃货们纠结的小眼神儿,夏侯霏真恨不得立刻赶回家找那家伙算账!

“托?”静娴四只眼睛眨啊眨的,恍了半晌才总算明白夏侯霏所说是什么意思,在她们的仔细观察下,才看到了些许的熟人,继而望向夏侯霏的眼神也越发的崇拜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捕捉的到,这简直神了!

有金家兄弟在,她也算放了心,想想明天还要参加婚礼,夏侯霏便早早的离开了。

回到太子府,澹台瑾还没回来,夏侯霏随便吃了点东西沾上chuang榻就睡着了,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卯时,叫醒她的是一直守着她的澹台瑾,“你感觉怎么样?”

夏侯霏浑身无力的躺在chuang上,“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些天恐怕是累坏了,火气有些大,继而引起的风寒之症,好在昨晚喂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今天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夏侯霏听完,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就又沉沉睡去,澹台瑾叹了口气,转身交代静雅几句后,就回了隐溟楼开始收拾。

九月二十六,是临月国一向最默默无闻的王爷璃王大婚,也许是为了弥补这个多年来一直亏欠的儿子,澹台灭明为这个婚礼也算费劲了心思,规制与澹台瑾成婚的时候相差不了多少。新娘黎云袖乃刑部尚书之嫡女,是临月难得的才女,长得也是甜美可人,与澹台璃乃良配。

此次大婚澹台灭明更是破例与烟妃一起出现,直到敬完酒才离开,整场婚礼也是高嘲迭起,众兄弟齐心协力力压群雄,喝到最后,还代替已经醉的不行的澹台璃应付那些难缠的客人,也因为此,每个人都是醉醺醺的回了家。

夏侯霏休息了一天就又恢复了青春的活力,可当她看到难得喝醉的澹台瑾被人驾着回来时,也是气的不行,若不是看在今日是澹台璃大喜的日子,她一定会破口大骂。昨夜澹台瑾照顾了她一个晚上,今晚,怕是要反过来了吧?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后,认命的上前为他更衣,好在这厮即便喝醉了,也是文雅型的,不吵不闹,想怎么摆置就怎么摆置,省了她不少的力气。

折腾到半宿,夏侯霏在累得瘫倒在他胸前,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传来她的嘟囔:“澹台瑾,以后你若再喝醉,我跟你没完……。”

——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高温天,经过近十天的观察,星期五的客流量总算稳定了下来,虽不似前三天那般的火爆,但这次也算打出了名声,回头客是越来越多,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稳定。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成绩,一是因为他们的味道,二是因为他们独一无二的服务态度,这第三自然就是因为他们的价格,除了那些独特的菜卖价高之外,其他菜色均低于同行业的价格,再加上他们时不时退出的星期五特价菜,以及免费的饮料、糕点、干货享用,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回眸。

至于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夏侯霏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在她的脑子里,还有诸多未成形的卖点,之所以目前未亮出来,是不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她需要的是行业的稳定,倘若一口气全部释放出来,那就变得没什么意思了,要不断的推陈出新,才能保证生意的长久,这就是夏侯霏的经营之道。

随着星期五的开门红,对于接下来要开业的茶楼水云涧,她更是信心满满,为此,还专门培训了一批专门的茶师。而后更是借着澹台瑾的力量以及金家兄弟的人脉,进来大批新茶,用现代人的办法做成各种茶包,配着绚丽夺目、美味可口的点心,还有专门的琴师、评书、戏曲等娱乐性节目,水云涧从十月初九一开业,就吸引了无数商贾名流、达官贵人们的青睐,毕竟,在这里谈公事,可是一件极其享受的美事~

而之所以选择十月初九,那是因为这一天是夏侯霏十七岁生日的好日子。

为了给她庆祝生日,澹台瑾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直接将人从水云涧开业现场带走,领着她前往金鎏宗在临月的秘密基地,度过了浪漫而具惊喜的三天美好时光,也从这里开始,澹台瑾真正的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在了夏侯霏面前。夏侯霏自然也不含糊,等临月稳定下来后,将会带着他前往幻灵岛,在那里,她也将向他揭露一些他所好奇的秘密。

回到临月后,两人直接被传召进宫,澹台灭明亲自将一枚象征着商人最高荣誉的,印有‘第一皇商’字样的金色龙纹令牌交到了夏侯霏的手里,并承诺她这枚令牌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全国仅此一块儿,让她好好保管,在将来的皇商之路上,一定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夏侯霏激动的将令牌揣进怀里,调皮的朝澹台灭明眨了眨眼:“父皇放心,霏儿一定不负众望,保证完成任务。”

回去的路上,夏侯霏三次拿出令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直看得某人哭笑不得:“不过是一枚令牌而已,至于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你懂什么啊,这可是‘第.一.皇.商’啊,第一!懂吗?临月上上下下的商人可是都归我管的,我能不高兴吗?再说了,这枚令牌还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啊,这意味着什么,无疑是一把缩小版的尚方宝剑啊,哎呀,真是大发啊,发财了,我一定得好好保存,为了这个‘第一’,姐姐我豁出去了!”

澹台瑾见她得瑟的不行,凉凉的扫了她一眼:“你现在也不过开了两家店而已,离真正的‘商’字还差得远呢,更何况还是加了一个字的‘皇商’?”

面对他不留情面的泼冷水,夏侯霏一点也不介意:“那有什么,我可以开两家,就会开三四五以及十家,有一才能有二,不急不急,咱还年轻,慢慢来,早晚能成为真正的‘皇商’!”

这样的心态还不错,澹台瑾心里赞了一句,面上却依旧面不改色的问她:“接下来呢,你准备朝哪方面发展?”

“接下来是天上人间以及华鑫商行,先将这两个开起来,而后等有了资金开始筹备我的超大规模的葡萄园,之后就是我的酒庄,以及一直期待的绸缎庄,只有有了绸缎、布匹,我才能开起我的服装店,日后还会涉及到海上运输、海产品、茶业,农副产品也是我的目标,好多好多,但我一个人还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只能先挑自己能够控制住的来。”

听她如此侃侃而谈说的天花乱坠的澹台瑾,只有张嘴的份,期间一句也插不上,直到末尾时听到他感叹不已的道:“果然,找到一个能干的女人是多么多么幸福的事,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下半辈子不用为钱而发愁了?”

“你想的美,没听过一句话叫做‘说得好不如做的好’吗?”夏侯霏一巴掌扫过去,“现在只是计划阶段,我手里面暂时还没有那么多银钱与精力,等手头这几个店铺开业了再说,明年,将会是我大展拳脚的一年,哈哈~。”

一听此话,澹台瑾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孩子?”

纳尼?孩子?十七岁就生孩子?夏侯霏吓了一跳,她似乎还真的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仔细想想他们似乎一直也没有刻意的去‘避孕’,可这半年来,她除了大姨妈不正常之外,每个月都还到达,怀孕这件事,她压根就没想过,如今澹台瑾又这么一说,再加上他们两个人敏感的身份,如果再不要孩子,很有可能被别人抓到把柄,到时候……嘶,她还真不敢往下去想:“我,我是不是有问题啊,你快给我看看,为什么我还没怀上?”

澹台瑾没好气的一巴掌打掉她伸过来的手臂:“你我的身体都没问题,要孩子可不是这么要的,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她的身体他早就已经检查清楚了,不管是哪一方面的,都很正常,至于孩子为何迟迟未到,倒不是怎么着急的问题,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也是,那就顺其自然吧!”反正有他这个神医在,她还怕得不到孩子?就这样,二货的夏侯霏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了脑后。

回府之后,容岩亲自将一张请帖送到夏侯霏的手里,看着这张烫金的精致请帖,她纳闷儿的嘟起了嘴:“居然还有人给我送请帖,这可真是新鲜!”

“宗王妃邀我去邙山狩猎?”最后几个字,夏侯霏的尾音拔高几个调,“有没有搞错,女人家家不在家绣花,跑去邙山狩什么猎啊?不去,有那时间我还去天上人间授课呢!”

澹台瑾听到她的唠叨,拿起名帖看了又看之后,突然意味深长的道:“这恐怕是宗王的主意,目的,就是……。”

夏侯霏瞳孔猛地一缩,‘啊’的一声长大了嘴巴:“啊,我知道了,你是说,他们要开始报复了?”

澹台瑾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颔首:“这个不无可能。”

“那我不去还不行了?”夏侯霏有些不爽的咬了口糕点,将手中的帖子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去就去,不就是狩猎吗?她们能学会我还学不会?走,现在你就带我去,顺便熟悉一下战场!”

澹台瑾忍不住扶额:“你知道邙山距离这里有多远吗?等咱们到了,天都黑了,还怎么熟悉战场?”

“那也就是说,这次狩猎我恐怕要去好多天?”澹台瑾点点头,“的确如此,皇家每次狩猎,都会在那边待上半个月左右。邙山相当于咱们天照的西山围场,那里是避暑胜地,每年皇室都会举行一次。今年因为父皇惦记库银的事,没什么心情举办。明天我与你一起去!”

“不行,你去那里做什么?她们给的是我,不是你,你若去了,还不得被你那缺德哥哥给笑死啊,放心,如果我连这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那我干脆就被活了!”夏侯霏倒是信心满满,可看澹台瑾的样子,确是一点也不放心:“宗王妃乃武将之女,有武艺傍身,这一次去,定然是个鸿门宴。”

“就算是鸿门宴我也得去,你家老二若是不把这口恶气出了,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心吧,她们有武功,我也不差啊,不会给你丢人的,放心放心!”在夏侯霏的极力劝说下,澹台瑾勉强同意,让她独自一人前往邙山围场。

饶是夏侯霏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刚进围场,就被她们被摆了一道,说什么里面危险,不允许携带武器,更不允许带侍女,就这样,静娴四只被他们强行扣下,徒留她一人前往邙山山顶的山庄赴约。

幸而夏侯霏的武器是软剑,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而这些人也没胆量去搜她的身,所以这一条于她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至于静娴四人被扣下,倒是她意料之中的,而她们四人之所以乖乖听话,也是事先商量好的,凭她们的能力,外加五人之间特殊的联络方式,就算被关在山下,也照样有办法在有限的时间内赶到她的身边。

就这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夏侯霏上了山顶,来到事先约好的五台山庄。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凉亭内已经有四名佳丽在等了,夏侯霏不动声色的挑了挑黛眉,朝她们露出一丝无害的笑颜,而那四名美妇人看到她,也都热情的朝她聚了过来,齐齐朝她行礼:“参见太子妃,太子妃吉祥!”

夏侯霏凝目望过去,客气的将她们虚扶起来:“各位嫂嫂这是要折煞霏儿了,赶紧起来起来,霏儿第一次来这里,路上有些不熟悉,让各位嫂嫂久等了,着实该打,怎么样,要不然霏儿先自罚三杯如何?”

身为东道主的宗王妃柳莺,今年十九岁,鸭蛋脸,丹凤眼,长相偏美艳型,大红色的骑马装更显得她妩媚动人,与她想象中的将门之女,倒有些大相径庭。

只见她热情的走到夏侯霏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无比赞叹的道:“说起来,大家每次进宫都是惊鸿一瞥,也没时间说说心里话,今日一见太子妃,当真是美得动人心魄啊!我们也是刚刚到,咱们女人家家的就不要那些虚礼了吧?这次之所以请大家来,是在是因为这些天热的人受不了,我呢就请示宗王,说想带着众姐妹来这里聚一聚,王爷同意之后,就兴冲冲的邀上咱们妯娌几位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大家忙不忙,唐突之处还望各位多多见谅哈!”说着,朝大家福了福身。

夏侯霏眼疾手快的将柳莺给扶起来:“二嫂这是做什么,霏儿也是在家烦闷的紧,有这么个好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呢!”

在众姐妹连声附和的时候,夏侯霏看向立在柳莺身侧,身着蓝色骑马装,年纪稍微比她们长一些,模样端庄秀丽的贵妇人:“这位,莫不是就是传说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嫂?”

灏王妃倪媛,二十岁,长相优雅端庄,是一位难得一见的淑女,在夏侯霏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她,听夏侯霏的形容,她不由淡然一笑:“呵呵,说起来太子妃才是真正的神秘,这一次若不是托莺莺的福气,咱们妯娌两个怕是还要等些日子才能见面的吧?”

倒不是说他们平日里没机会,只是澹台瑾与夏侯霏都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即使碰到这种场合,也是露露面就消失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缺失了与大家一起聊天的机会。说起来今天还是夏侯霏第一次见到她的这些嫂嫂们,着实是难得。

倪媛这么一说,轮到夏侯霏不好意思了:“让各位嫂嫂们见笑了,霏儿初来乍到,多少有些不适应,还望嫂嫂们多多谅解,多多谅解!”

隐王妃甘婷,今年十八岁,生的极美,只可惜从她出现到现在一直冷着一张脸,面若冰霜的立在那里,当夏侯霏朝她打招呼时,也只是得来她一句淡淡的‘嗯’,为此宗王妃还讪笑着解释道:“你婷嫂嫂就是这个脾性,你可别见怪!”

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夏侯霏自然也瞧得出来她并不是针对她,旋即礼貌的朝她笑了笑后,就转向一旁那位身着粉蓝色骑马装,长相极为甜美大方的漂亮美妇人:“这位,应该就是刚刚新婚的云袖嫂嫂吧?在这里霏儿一定要向您请个不是,那天霏儿真的是不巧得了风寒,没能亲眼目睹婚礼的盛况,着实有些可惜,希望云袖嫂嫂莫生气。”

黎云袖,今年十八岁,新婚的璃王妃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甜蜜的幸福,夏侯霏那日没能来她也听说了,自然不会怪罪于她,赶紧道:“哎呀,没关系啦,这不,咱们妯娌几个又凑在一起了?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站着了,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是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脚,顺便商量一下咱们今天怎么玩儿!”

今天的夏侯霏穿着鹅黄色的骑马装,如墨的青丝被她随意的绑成了一个马尾,这样随意的打扮显得她更加的娇美动人,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这种纯自然的美丽在其他四人的身上,却是感受不到的。也难怪她一出场就震慑到了她们四人,尽管她的美名早已传遍临月,但而今能面对面的近距离观察,到底还是头一遭。

这不,刚刚坐下来,妯娌几个就开始询问夏侯霏的保养秘诀,以及这发型的由来,到底是女人,聊起美容的话题,就滔滔不绝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恰巧到了午膳的时间。

五台山庄乃皇家避暑山庄,自然有专门的厨子为她们准备膳食,不同于夏侯霏,其他四人都是名门闺秀,‘食不言寝不语’更是被她们把握的面面俱到,好不容易‘细口慢咽’的吃完了饭,这些女人又坐下去喝茶、吃水果,直郁闷的夏侯霏恨不能扭头就走,上午与她们吧啦吧啦说了那么多,却绝口不提狩猎的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二更奉上,晚上十点前,还有一章撒,能更多少更多少!

333结局篇:五个女人的斗争(1)

眼看夏侯霏的耐心就要消失殆尽时,东道主柳莺终于结束了饭后的茶话会,突然颇有兴趣的看向她问道:“太子妃平日里有什么爱好?”

“咳,各位嫂嫂还是叫我霏儿吧,这样,我会自在些。”夏侯霏最讨厌的就是应酬,尤其是与这些女人在一块儿,少不了勾心斗角,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来这次柳莺喊她来的目的,但是她到底是最后一个到的,来之前,这些女人的桌子上已经消耗了不少瓜子果皮,显然已经来了很久了,可却对她说刚刚来,虽说这当中少不得客气的成分,但是这目的,也是不得不让人疑心的。

尤其是,相对来说,她这个外来户,可没人家地道的临月户口来的亲密,尤其还是在她刚刚惩治完三个王爷的情况下,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那怎么可以,该有的礼仪可是不能少。”灏王妃倪媛率先蹙了眉,赶忙摆手拒绝。虽说现如今只有她们妯娌几个,可她们都是小心谨慎惯了的人,断不能在这规矩上面吃了亏,因此十分严肃的摇头拒绝了。

这倒让夏侯霏有些尴尬了:“瞧大嫂说的,霏儿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这里就咱们妯娌几个,如果一直用敬称,还怎么愉快的玩耍?要是这样的话,那霏儿是绝对受不了的。与其就这么别扭的进行下去,倒不如直接散了吧!”

夏侯霏心直口快的站起了身,朝四人恭敬的行了礼,就要离开,柳莺见状,赶忙嗔怪的瞪了倪媛一眼:“瞧大嫂这严肃的,吓坏霏儿了都,来来来,霏儿赶紧坐下,你可千万别生气,咱们虽说是妯娌,可毕竟相处的时间少,难免有些生疏。再说,神后娘娘向来对大嫂要求严格,才会如此的谨慎,既然霏儿你都这样说了,若嫂嫂们再坚持,倒显得见外了不是?好了好了,我们不用敬称了还不行吗?坐下,赶紧坐下!!!”

夏侯霏眼见柳莺四人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这样才自然嘛,刚刚那样,根本就无法进行下去嘛!”

灏王妃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赶忙自我救场,突然感慨万千的道:“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对这些场合早已经习惯了,仔细想想也真是,每天客套来客套去的,是挺累的。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确要放开大胆的玩一玩,霏儿,刚刚是大嫂的不是,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夏侯霏一听,赶忙‘惶恐’的站起身,亲昵的握上灏王妃的手:“嫂嫂哪里话,该是霏儿向你赔礼才是。我这性子啊,向来是心直口快的,容易得罪人,若是这两天有什么开罪大家的地方,可千万要原谅霏儿啊!”话落,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还亲自为每人倒了一杯茶递到手中。

夏侯霏如此‘诚心诚意’的举动,倒是让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妯娌四人有些意外,尤其是,在她的背后,还有那样显赫的身份,他们甚至还听说父皇最最信赖的儿媳妇就是她。可如今见了面才知道,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嘛,瞧她对她们几人,也真算是毕恭毕敬了,不仅没有架子,还如此的谦虚有礼,原本还存在的戒备感,似乎淡化了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放松了警惕,更没有忘记她们这次来的目的。

继而,柳莺四人也是极为‘受chong若惊’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水,客气了老半天,才总算回归正题。

“因为对临月不是很熟悉,太子又忙的很,所以霏儿平日里鲜少出门的。这次嫂嫂们能想到霏儿,还真是让我惊喜连连。”

柳莺一听,唇角立时微微上扬,四人在夏侯霏未曾察觉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霏儿擅长骑射吗?”

“骑,骑射?”夏侯霏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自信了:“嫂嫂们,莫不是带霏儿来这里狩,狩猎?”

将门之女柳莺一见她这个样子,赶忙安慰道:“霏儿莫怕,没有你想的这么可怕,虽说咱们临月比天照民风开放些,皇室女子也善于骑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就要去玩儿那种危险性的游戏。今天之所以将大家约在这里呢,实在是因为这里够安静、够凉爽,再加上地方够大,能够玩儿的项目也多。就比如单纯的射箭啊、骑术啊,后山还有好多野味儿供咱们品尝,总之啊,就是能让你玩儿的尽兴,还能享受到刺激。”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告诉她,她不是临月人吗?还是在讽刺她不够胆量?

暗自冷笑一声,再抬眸时,眼底带了些许迟疑:“刺,刺激?不知道嫂嫂所说的刺激,是什么?”敏感的捕捉到柳莺话语当中关键字眼的夏侯霏,突然略显紧张的看向她。

“霏儿会骑射吗?”柳莺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侧面询问她会不会这些。

夏侯霏倒也老实:“会一些,但是不够纯熟。”

“哎呀,我也是呢,这下好了,趁着这几天,咱们可以好好的学一学。”黎云袖突然紧张的拉着夏侯霏的手,露出一副‘患难之己’的模样。

“不是吧,你们两个也不会?那岂不是,咱们都不会?”柳莺杏眼倏地瞪了起来,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这下怎么办?总不能打道回府吧?”

夏侯霏听到这里,眉心下意识的蹙了起来,水眸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前的四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柳莺会武功,应该不是秘密吧?她是将门之女的身份,天下人谁不知道?一个会武功的将门武女会不善骑射?说出去,谁特么信啊?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啊?难不成二嫂今天叫大家来是玩儿这些的?”黎云袖突然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莺片刻后,突然极其失望的低下了头:“啊?那真的好可惜啊,真想玩儿啊,以前看哥哥们玩儿时,就已经羡慕的不行,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就真的太可惜了。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有意思,嫂嫂啊,这里应该有人教吧?要不然,趁着这些天,咱们练一练?”

黎云袖的话音刚落,柳莺立即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似乎有些太危险了,万一摔着了,又被王爷们知道了,大家岂不是都没好果子吃?还是算了吧,咱们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没想到向来以冷漠示人的隐王妃甘婷,突然淡淡的扫向夏侯霏,很直接的问道:“太子妃有什么想法吗?”

“我?”霏儿怔愣了几秒,呐呐的指着自己:“我,我没什么意见,如果有人跟着的话,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吧?既然来了狩猎场,如果走了,就太可惜了,要不然,大家试一试?”

灏王妃摩挲着下巴,瞥了眼她们的穿着:“瞧大家这穿着,来之前应该都料到要做什么了,如果不敢的话,也不会来对不对?这次机会难得,的确值得一试。”

经她这么一提醒,柳莺这才猛地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的确还真是这样,一提到邙山围场,可不就想到狩猎了?既然是狩猎,穿上骑马装自然是没错的,况且咱们来的时候男人们都知道,自然也是默认了咱们的做法,若是这样就错过的话,实在太可惜。要不,大家就去玩一玩?”

“赞成!”黎云袖、霏儿、倪媛同时举手赞成,甘婷则淡淡的点了点头,柳莺见大家都同意了,赶忙招来五台山庄的总管下去安排。很快,她们就被请到了一处特别开阔的草地上,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十分适合骑马。

为了保证五个女人的安全,总管特意为她们挑选了身材娇小、性格温顺的小母马,在侍卫的帮助下,五人顺利翻身上马,看上去,还似模似样,只是除了甘婷之外的四个人的脸色与身体,似乎都十分的僵硬,若不是有人跟着,恐怕早就吓得花容月色了。至于甘婷紧不紧张,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也许,人家本身就是天生冷面,根本就做不出太多表情,自然而然的,你也就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等大家好容易适应了马背上的感觉,侍卫们才开始牵着马在草地上走,瞧她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小声尖叫的做作模样,夏侯霏忍不住在心里骂娘,如果这些女人是装的话,那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影后,可关键是,她不相信她们是真的不会,这样一来的话,她就必须在这里防备着她们。

如果按照柳莺刚刚所说的话,除了骑术之外,应该还有射箭,亦或者还有其他项目等着她。她会武功的事想必也早已不是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们还坚持将她请到这里来,难道仅仅是女人之间的聚会?

这几年她虽说鲜少进宫,也很少与她们这些女人凑在一起侃天侃地,聊八卦,聊是非,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这方面防备的意识。尤其是她们妯娌五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敏感。即便是跟澹台瑾有着好兄弟关系的澹台衍,她也不敢相信。至于他的亲兄弟澹台璃,那就更加的不可相信了。经历过上次的刺杀之后,她对澹台璃的印象简直是糟糕透了,指望他们能和睦相处,恐怕有些难度。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两个时辰,当她们绕着草原走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夜幕降临了,五人只能‘意犹未尽’的回了山庄,并约好明天上午继续。通过下午的练习,五人看似都掌握好了骑马的技巧,因为在练习的国成人,她们一个个还露出一副‘激动异常’的模样,夏侯霏自己看着都觉得可笑,原来演戏也是需要技术活的,这一演就是几天,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

好在回到山庄之后,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大概今天是累坏了,连晚膳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用的。因为没有安排,所以夏侯霏早早的就洗洗睡了,别说,这山上的夜晚还真不是普通的凉爽,在这闷热的夏天能感受到凉意的时候还真是不多,也因此这一觉睡得极为的舒服。

次日一早,当她来到花厅的时候,居然又是最后一名,“哇,嫂嫂们还真是早啊!早上好!”

“早上好,昨晚睡得可好?”柳莺率先打招呼。

夏侯霏一身舒爽的伸了个懒腰:“托各位嫂嫂的福气,霏儿最怕的就是夏天,昨天晚上睡得好舒服。”

“那敢情好,今天可以好好的玩一玩儿了!”灏王妃安静的朝大家露出一抹笑,便招呼着一起用早膳。

甘婷依旧露出一副不冷不热,漠不关心的模样。

黎云袖也如昨天那般没心没肺的笑着。

餐桌上的气氛似乎一如昨天那般,大家互相客气着,只不过少了最初时的那份生分感。

饭后,五人散步走下山,来到马厩前牵上自己昨日骑得马后,柳莺突然跃跃欲试的问道:“看昨天大家似乎也都练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今天,咱们跑一跑?”

黎云袖第一个兴奋的附和:“好耶好耶,昨天晚上我做梦都梦到自己在草原上驰骋呢!”

倪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云袖可真是可爱,那你今天绝对要好好表现!”

柳莺转首看着夏侯霏:“霏儿怎么样,可以跑吗?不行的话你就再转转,我们几个先跑一圈儿试试,别勉强,大家玩儿归玩儿,还是要注意安全的!”

听了柳莺看似通情达理的话,夏侯霏立即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黎云袖离她最近,看她犹豫,着急的扯着她的衣袖:“霏儿,大家一起啊,速度慢一点没关系的,我瞧你昨天练得蛮好的,试一试嘛!”

最后,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夏侯霏无奈的点头答应,于是,这些才预习了半天的新手们,就这样放心大胆的上路了,没有侍卫在身边,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也顾不上说话,自顾自的开始缓缓奔跑起来,这当中速度尤为快的当属柳莺,第一圈小心翼翼,第二圈放心大胆,到了第三圈所有人的顾虑似乎一下子消除了,还不停的挥手欢呼,时不时传出她们兴奋的尖叫声,偌大的草原上也因此留下五大贵女英姿飒爽的背影!

然而,就在这个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夏侯霏的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刺耳的声音直震得她耳朵的发懵,紧接着她的马儿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前蹄高高扬起,霏儿心口猛然一颤,下意识的就拉紧马缰,但在如此巨大的惯性下,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随着马儿的身体往后仰……

‘啊……’的一声,霏儿因恐惧发出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草原,所有人猛地回过头来,看到夏侯霏的状况时,一个个登时吓得面色发白,离她最近的黎云袖更是不顾自身安危朝夏侯霏飞奔了过去,其他三人见状,也下意识的拉紧缰绳,一直守卫在附近的侍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各个身手矫捷的翻身上马朝这边奔驰而来……

“霏儿,拉紧缰绳,快,用力拉住缰绳!”

“霏儿不要怕,我们来了!”

“霏儿,赶紧趴在马背上,不要向后仰,向前趴,稳住,稳住啊!”

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草原上一下子陷入了浑沌之中,每个人都绷紧汗毛,紧张的朝夏侯霏的方向奔跑,然而,马儿虽小,但却足够矫健,驮着霏儿不停的狂奔,狂奔。

在颠簸的马背上,她一边‘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暗自观察周围的动静,眼底所闪现出来的沉着冷静,却与表面上的‘惊吓’南辕北辙,随着马儿越跑越快,与身后的人越落越远,夏侯霏忽然闭上了眼,口中念念有词道:“十,九,八,七,六……,二,一。”

“啊……。”的一声尖叫,任谁也没想到,这边的状况还没解决,那边黎云袖的马儿也倏地躁狂起来,前蹄后蹄不停的上下晃动,娇小的黎云袖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痛哭,根本支撑不了如此剧烈的颤动,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被甩了出去,骨碌碌的滚了好远,最终趴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了……

而夏侯霏的马更是在这个时候跑进树林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被这震惊的一幕吓坏了,半天未曾发出一个字。。。

***

今天更完,明日起开始还账。

这两天孩子病了,很严重,感谢大家的理解。

最后说一下,文已正式进入结局篇,因为结局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写完,所以会分很多个小章节,并不是一章就完的,结局篇完结后还有番外篇~~

334结局篇:五个女人的斗争(2)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三个女人全都惊慌失措的往黎云袖出事的地方跑,唯有部分侍卫意识到消失在树林中的太子妃才是重中之重,在没有任何命令之下,自发的往树林中狂奔,任谁也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聚会,会酿出这般惊魂的惨剧!

当她们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黎云袖送到山庄时,才猛然响起那位被她们遗忘了的,消失在树林里的夏侯霏!

灏王妃倪媛紧张的看着宗王妃柳莺:“云袖太医这边已经在诊治了,可霏儿怎么办?”

柳莺在经历过如此恐慌的一幕后,渐渐稳定了情绪,试图安慰倪媛:“大嫂别紧张,别紧张,我已经命人将这里的一切回禀给王爷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至于霏儿,我听说她会武功,也许,事情没有咱们想象的那般可怕,等等,再等等,相信前去寻找的人会很快传过来消息!”

这个时候,向来冷若冰霜不开口说话的甘婷,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柳莺:“二嫂说的轻巧,‘听说会武功’就能宽慰我们了?你们可别忘记了她的身份,父皇现在可是将人家夫妻俩当宝贝一样的chong着,若是这次太子妃出了什么事,咱们谁也逃不了责任。尤其是咱们几个人当中,云袖已经昏迷,云袖与太子妃什么关系,还用我来提醒你们吗?”

经甘婷这么一分析,倪媛、柳莺两人的状态霎时不好了,对啊,她们五人虽然是妯娌,但真正亲近的就只有黎云袖与夏侯霏,可偏偏她们三个人没有事,人家两个人在这里出了事。此次聚会的发起人又是她柳莺,任谁也会觉得这当中有古怪。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通知王爷了……。”柳莺脸色瞬时变得惨白起来,不停的走动,显然被甘婷的设想吓坏了。

“怎么办?还不抓派人手再去找?老这么等着就能改变什么了?送信加上赶到这边,就算最快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里这里会发生什么,咱们谁也无法预料,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化被动为主动,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短短几分钟甘婷就分析清楚她们目前的形势,如此冷静的头脑,让倪媛与柳莺看的瞠目结舌,似是无法相信在这样危急的关头,甘婷还会有这般沉静的状态。

在甘婷的提醒之下,倪媛与柳莺这才赶忙着急人手,看着这一幕,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开了云袖的房间。

而此时此刻正被所有人牵挂着的夏侯霏,却一身黑色长裙,冷冷的站在山庄的某一个位置,嘲弄的看着这一幕,在倪媛与柳莺离开之后,她身形一闪,蓦地消失了。

“属下等参见圣者。”立在阴影处的某人缓缓的转过身,红唇上扬出一丝诡异的弧度:“都准备好了吗?”

“是,都准备好了,随时听从圣者调令!”夏侯霏纤手一扬,“行动!”

——

当天空露出鱼肚白之际,邙山树林的最深处倏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霏儿……。”

此时此刻的夏侯霏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遍布伤痕,尤其是背部竟可见清晰的踏痕,柳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失声尖叫,“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的是,无论她怎么摇晃,夏侯霏就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清晨的山顶也是冷的透心凉,因为潮气过重,霏儿的衣服已经有些潮,柳莺再也不敢耽搁,喊了身边的人将她带到马背上,并吩咐人赶紧回去报信儿,而她自己则看着寂静的树林若有所思。

经随行的太医诊治之后,云袖只是受了刺激与惊吓,身上除了些许擦伤以外并无大碍,早在昨天晚上就醒过来了。

反倒是夏侯霏的伤势非常的严重,据医女所说,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尤其是背部那重重的一击,情况非常的严峻,目前太医与医女正在极力的抢救中,而柳莺、倪媛一击甘婷三人,则站在门外焦躁的等候着,尤其是柳莺,更是不时的回头询问:“王爷来了吗?王爷到底什么时候来?”

很显然,夏侯霏的受伤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听了医女的描述后,她更是担心的来回走动,心中不断的祈祷着什么。

至始至终,甘婷都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只是偶尔望向树林的方向时,眼底多了一抹深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夏侯霏的房间却始终没有动静,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一名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回禀:“启禀灏王妃、宗王妃、隐王妃,太子爷、宗王、隐王、璃王殿下到了。”

柳莺愕然的回过头:“你说什么?”都到了?怎么这么快?现在连午时都还没到,她还以为会到下午。

灏王最大的爱好就是云游,一年到头在京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倪媛是这里面无疑是最轻松的一个人。因为这件事说来说去,都不会扯到他们的身上去,毕竟,现在的他们可是最令父皇放心的‘乖孩子’。就连神后那边,对他们的要求也是越来越低,或许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失势的事实。

可是宗王妃柳莺就不一样了,所要面临的后果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更不要说这么多人一起出现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依然是不急不躁的甘婷提醒了她们,柳莺与倪媛对望一眼露出一丝苦笑,跟着众人慌忙迎了出去。

当她们看到风尘仆仆的太子与几位王爷时,刚要行礼,却被澹台瑾抬手拦下:“人呢?赶紧带本宫去。”

坐在轮椅上的宗王铁青着脸看向柳莺:“愣着干什么,快点带路。”

柳莺心中一紧,在这个当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领着众人前往夏侯霏所在的卿静阁。

一路之上,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死寂一般的沉默,尤其是太子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这样的他是柳莺从未见到过的。或许是在宫里待的久了,看惯了人人都戴着面具的样子,也因为此,澹台瑾如今这么明显的情绪爆发,让她越来越不安,更让她难过的是,宗王至始至终都没有与她对视,急的她连一个询问他意思的机会都没有。

带着这样沉重心情来到卿静阁的众人,在看到躺在chuang上的那抹娇弱的身影时,心中无不猛然一揪,尤其是澹台瑾,那双静若寒潭的眸子倏地眯了起来,杀机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只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却幽深的让人无法揣测:“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说着,人已大步流星走到chuang边,扣上她的脉搏,闭上眼睛用心的开始诊断。

看到这一幕,除了澹台璃与澹台衍之外,其他人无不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太子爷居然还会医术?

须臾,澹台瑾那双让人难以揣测的深眸倏地睁开,对上他的视线,柳莺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赶忙道:“太子勿怒,事情是这样的……。”

“所以呢?没了?”听完柳莺的话,澹台瑾轻轻的将夏侯霏的手腕放进被子里,转身走了出去,其余人见状,自然而然的跟了出去。

柳莺听完澹台瑾的话,头皮有些发麻,“妾身一妇道人家,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知太子的意思是……。”

在澹台瑾未开口之前,澹台宗一下子就爆发了,看向柳莺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给活剥了:“糊涂,这件事一听就有问题,你第一时间不去调查马与马棚,还有那些驯养师,却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听到这里,柳莺这才明白澹台瑾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可怕,这个时候宗王很明显的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其他人也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柳莺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沉重的看向澹台瑾:“这件事是妾身考虑不周,因为在云袖落马之后,我们就尽快的带她回来诊治,至于太子妃,也是第一时间派出人手去寻找,那个时候妾身关心的是她们的身体状况,才会忽略了这一点,更没有往深处去想。”

“糊涂,你还有理了?”宗王一听,气的直拍座椅。

隐王澹台衍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道:“二嫂到底是妇道人家,没想到那一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又何必这般大动肝火?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太子妃的身体情况,而不是在这里埋怨彼此。”

***

让大家就等了,这是第一更,晚一点还有二更,稍等!!!

335结局卷:五个女人的斗争(3)

澹台瑾凉凉的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本宫不管过程如何,只问结果,既然霏儿在这里出了事,二嫂作为发起人,是不是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

澹台宗听言,猛地抬起头,目光凌厉的扫向澹台瑾:“太子,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之前,你就这样论断,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了?是不是因为现在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是本宫的太子妃,不是你的王妃,所以你觉得过了?”澹台瑾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威严与压迫感,让澹台宗即便气的要命,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只能据理力争:“那也要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论断,现在决定,未免太过草率!”

澹台瑾黑眸一沉,冷冷的睇了他一眼:“这个自然,所以要交给二哥亲自处理,相信二哥二嫂定然会给本宫一个合理的交代!但是,在此之前,霏儿养病期间的一切费用,希望二哥准时送到太子府,否则,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解决!”

“澹台瑾,你这是在威胁我?”澹台宗只觉得嗓子眼里都是火气,看向澹台瑾的眼神越发的狠毒。

澹台瑾唇角一勾,冷哼一声:“威胁?嗤,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被威胁的价值?”话落,掌风仅是那么一挥动,面前的大门‘咚’的一声就打开了,在所有人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惊在原地的时候,澹台瑾冰寒的声音没有温度的响起:“慢走,不送!”

“你……!”澹台宗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一口气,正待发火,澹台璃不阴不阳的瞥了他一眼:“怎么,二哥莫不是想算上我家那份的?”

“你,你们……!”澹台宗‘嗖’的一下转过头,黑眸之中陡然冒出熊熊怒火:“好,很好,不愧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本王记住你们了,走!”

随着澹台宗的退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澹台衍意味深长的瞥了澹台瑾一眼后,拉着没什么表情的甘婷离开了。

卿静阁内就只剩下澹台瑾、澹台璃两兄弟漠然对望,死寂一般的低气压沉默之后,澹台璃率先打破沉默:“她是故意的,对吗?”夏侯霏的武功,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样出神入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被一匹马摔成那样?简直就是胡扯!

澹台瑾黑眸一沉,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睇视了他一眼后,就漫不经心的坐了下去。

那一瞬间,室内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澹台璃神色淡漠的立在那里,唇角上扬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后,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澹台瑾手中的茶杯瞬间一握,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连茶水带瓷粉瞬间飞溅在冰凉的地面上,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硝烟味儿……

据说,当天晚上澹台瑾就将夏侯霏连夜带走,与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新婚不久的璃王夫妇。

等夏侯霏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五天,看着熟悉的房间,她有些抱怨的看着静娴:“他怎么就把我给带回来了?这计划还没有实施呢!”

静娴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之际,门外就响起澹台瑾没有温度的声音:“怎么,莫不是要等你把命搭进去了,本宫再去给你收尸?”

静娴身体猛地一抖,脖子一缩,安静的退了下去。

夏侯霏看着自己身边人的那副熊样子,不由怒火中烧:“喂,你可是我的人,怎么能这般没有骨气,你抖什么抖?莫不是被那道雷给同化了?哎,回来,给本宫回来!”

可惜,回答她的,就只有沉重的关门声。

夏侯霏披头散发的坐在chuang上,一脸烦躁的、没什么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才没好气的对上那双如x光般具有辐射力的黑眸:“哎,有那么夸张吗?我没你想象的那般柔弱好不好?”

“没有?没有还敢自残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夏侯霏一听这个,就暗叫一声‘不好’,“多久?”

“五天!整整五天!”

夏侯霏瞳孔猛然睁大,牙齿下意识的咬上自己的手指:“五天?这么久?糟了,该不是用药过度了吧?”啊,难怪刚服了药就晕了过去,一定是药力太猛了,都怪她那个不靠谱的爹爹,留了药是好事没错,可起码也要告诉她每次的用量吧?这下好了,被老虎抓了个现行!嘶,这五天,也特么的太夸张了吧?

“哈,没事,这样岂不是更加的逼真?”澹台瑾剑眉一拧,不悦的看着她:“怎么?你要不要再昏迷几天?这样的话,更加的逼真!”

夏侯霏的小脑袋立刻摇的像拨浪鼓:“算我错了,那这五天,发生了什么事了?他们,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自然是随便找了几个替罪羊准备搪塞过去!”澹台瑾的话音刚落,夏侯霏就紧张不已的低吼:“那怎么行?”这样一来,她这计划岂不是落空了?还搭进去几条无辜的生命?这可不是她的初衷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怎么就不行?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澹台瑾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虽说你这次化被动为主动,但是可惜的是,姜还是老的辣,比起这个,你还是玩儿不过澹台宗。你以为他就是个傻的,任凭你玩弄他于鼓掌之中?那几个女人,就都是蠢货?霏儿,你太着急了!”

霏儿一听完这个,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被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我,我可是昏迷了五天,他们随便找几个人就想蒙混过关?澹台瑾,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父皇那边呢?他怎么说?”

澹台瑾一听此话,突然嘲弄的看着她:“怎么,你该不会以为父皇是真的chong我们吧?傻女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如果我们几兄弟拧成了一股绳,最不利的是谁?如果我们都得你死我活,最有利的是?这些粗浅的道理,你难道就没想过?我是该说你单纯呢,还是单蠢?”

霏儿听到这里,讶异的张大了的嘴巴:“那……我这一次,又白忙活了?”

澹台瑾没什么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那倒也未必,依着澹台宗那多疑的性子,有时候越是粗浅,越是会引起他的怀疑。这一次,你错在先发制人,如果你冷静的等待他们出击,再反击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夏侯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水平你刚刚不是也鄙视了?那几个女人是做什么的?整日活在王府后院里的最王牌女人,论心计,我能比得上吗?就连黎云袖,那个从小长在后院的女人,我也未必能比得过。尤其是,这几个女人还凑在了一起,一个不留心,就会被她们联合起来给耍了,我若是看出来也就罢了,若是看不出来呢,岂不是要吃大亏?所以才会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意外’,还将云袖拉下马,造出一副她们针对你们兄弟的假象,从而乱了他们的阵脚,我哪里想到,在我还没完成任务时,就都离开了邙山?啊,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想不到你夏侯霏也有失去信心的时候,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况且,这件事还没完呢……。”

“没完?”夏侯霏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澹台瑾漫步至窗前,负手而立,语气疏远而冷漠:“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夏侯霏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迟疑的看着他的背影:“你的意思是说……。”

“经过天照的血腥洗礼,也许,我该试一下,斩草除根!”幽冷的声音伴随着夜风吹了过来,激的夏侯霏猛地打了个寒噤,她就这样望着他的背影,瞳孔猛地放大:“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从来就没开始过?”

澹台瑾清俊高贵的身影缓缓转过来,平静的看着她道:“这就是生于皇室的残忍,你若不狠,别人就会对你下手,到了那个时候,你或许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淘汰,既然这是我走的路,那么,就让现实来考验我吧!”

夏侯霏莫名其妙的看着澹台瑾,刚要询问,他却突然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挡住自己的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好好的扮演一个重伤昏迷的太子妃,即可!接下来的事,由我主宰!”

夏侯霏黛眉一扬,有些遗憾的看着他:“我这还没开始斗呢,就被你给扼杀了,尊敬的澹台先生,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该给你家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

今天先还一千字,还欠一万七,明天尽量万更弥补,谢谢大家!

336结局篇 悬疑的结局

澹台瑾听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总会有你表现的时候。”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原本以为临月的形势早已被他掌握的夏侯霏,在听了他刚刚那番话之后,就忍不住犯嘀咕,到底这哥在干什么啊?什么叫真正的开始?难道说这半年多以来,他从来就没开始过?

面对夏侯霏的质疑,澹台瑾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别这么看着我,怪只怪我从来就没有认真的计划过自己的未来。”

纳尼?从来没有认真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这个时候,夏侯霏反倒有些不确定了,既然他从来没有认真的计划过,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在犹豫?

澹台瑾看着她呆呆的模样,不由轻轻的拉住她的手:“傻丫头,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总以为有一天你会亲自向我袒露心声,可你却一直默默的支持着我,这样的你,让我怎能不爱?我清楚的知道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所以,即便我回来了,也一直都在犹豫,到底该选择哪一边!可惜的是,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父皇却已经不留余地的将我推上了太子之位,甚至于连所有的后路都已铺垫好,我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别人设计好了的。”

“至于那些兄弟,老大向来行踪诡秘,即便是神后的儿子,却至始至终与我没什么交集;老二是宿敌,即便断了腿,他也不会就此放弃;老三虽然是曾经的兄弟,也是现在的兄弟,但能不能一起走到最后,就是个未知数了;老四,我的亲哥哥,他的心思,说实话,我一直未曾猜透,更加不明白上次的刺杀是意欲何为,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其余的兄弟不是年纪还小,就是不够资格,所以,如今能与我抗衡的,就只有他们四人。”

“之所以一直未有直接的行动,也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按照他的安排一步步的走下去。说实话,我如果想做皇帝的话,在天照的争夺战中,我会是最后的赢家,可是我没有。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想去做,可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思考,才让我渐渐明白,不是不愿,而是在我潜意识里,早就知道自己并不属于天照皇室的血脉,所以对那个位置,也就从未抱过什么幻想。可是回到临月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是这里的皇子,留着澹台灭明的血,又被他认定为接班人,我应该这么走下去,直至登基,那才是我最终的归属地,可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霏儿,今天既然咱们话到了这里,我想问你要一句实话,你将来,是想成为皇后,还是……,你理想之中的人物?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这也算是你代替我那颗游移不定的心,做一个抉择,怎么样?”

听完澹台瑾如此坦诚的心声,夏侯霏难掩内心的惊异,张大嘴巴:“你,你居然,一直都知道?”

澹台瑾淡淡道:“你也就只有面对你感兴趣的‘商’的时候,才会成为真正的夏侯霏!”至于其他方面,早在结婚之初她就已经告诉过他,如今,便没有重复的必要了,而他也相信,时间会去证明一切。

“给我一个答案吧,霏儿!一个,可以抛开一切的答案!”他这颗心已经游移了太久,也是时候,该尘埃落定了!

夏侯霏一下子懵了,她抬眸,定定的看着他,一脸为难:“你在犹豫,我又何尝不是?你在考虑我的感受,我又何尝不是在考虑你的感受?瑾哥哥,这样下去,我们永远没有结果的。”

澹台瑾听言,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后,又吁了一声:“就知道又是这个结果。”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饶是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临一个选择。

也许,放在别的男人那里,这是个愚蠢无比的决定,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性,有什么可选的?不想当皇帝的男人才是蠢材!可偏偏,他澹台瑾就是这个半蠢材,一个徘徊在爱情与权力之间的半蠢材!

一时之间,夫妻二人双双陷入了沉默,这个攸关彼此未来的决定,似乎要在今天,做一个真正的论断了!

终于,夏侯霏打破了彼此之间的这份尴尬:“既然我们都在犹豫,那就让上天代替我们决定吧!”

“上天?”澹台瑾抬起眸,有些不大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不想放弃那个位置,为了我才会在天平上犹豫不定,真的,很感动你的心里能有我的存在,有了你这份牵挂,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同样的,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够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的机会,所以,我想到了抽签!”

“抽签?”夏侯霏点点头:“用抽签来决定我们的未来,不管结果是什么,这颗摇摆不定的心总算可以尘埃落地了!”

在短暂的沉吟之后,澹台瑾也认同了这个方法,虽然他们看起来有些幼稚,但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说服彼此的方法了。为了保证公平,夏侯霏亲自喊来静娴四对写下四根上签与四根下签,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到了竹筒里,递给澹台瑾:“不计次数,直到摇出我们共同出现的字为止。”

澹台瑾眉眼深深的看着她:“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是,既然今天提到了这里,那就必须来一个结局。这样,我们才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全力以赴。”老这样徘徊着,终究没有任何结果。

夏侯霏的话似乎给了澹台瑾些许力量,他微微颔首,果断的接过竹筒,用力的向上摇起……

今天,会诞生怎样一个结果呢?

傍晚时分,太子府管家容岩接到来自灏王府、宗王府、隐王府以及璃王府共同送过来的拜帖,夏侯霏没有露面,澹台瑾代为接下帖子。

翌日,当众王携着王妃一起出现在太子府时门前时,恰遇刚刚从宫里回来的澹台瑾,五方人马一相遇,澹台瑾就蹙起了轩眉:“怎么,二哥,这是来送营养费的?你这是不是也太没诚意了?霏儿出事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六天,你,才想起来吗?”

坐在轮椅上的澹台宗一听此话,下意识的就想发火,柳莺眼疾手快的走上前,讪笑道:“瞧太子说的,太子妃的身体情况,我们夫妻俩可是一直惦记着呢,这几天不是忙着调查那天出事的原因吗?才会耽误了,今天,大家可是一起来看望太子妃的,瞧,我们可是特地为太子妃选了不少补品。”话落,还特意为身后正在搬礼品的下人们让出了一条道,让澹台瑾瞧了个清楚。

未免兄弟几人尴尬,灏王妃倪媛也适时的站出来救场:“太子,你看,大家都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先进去再说?”

澹台瑾不以为然的抬起眸:“大嫂也被怪本宫无礼,各位,还是请回吧,之前你们不曾关心,现在来关心,晚了!托大家的福,霏儿昨天晚上已经醒过来,但是呢,由于精神不济,所以,实在没什么精力招呼你们,有什么事,还是等哪日我们进宫,大家坐下来一起说吧!”

“澹台瑾,你别……。”澹台宗怒斥的声音还未撂出来,就被澹台衍赶忙阻止了:“好了二哥,今天咱们来可不是吵架的!”

“太子,大家真的是想来看看太子妃,你又何必……。”澹台衍试图劝说,却没想到澹台瑾连他的面子也不给,断然拒绝:“抱歉,你们也一样,请回,慢走不送!”

撂下这句话后的澹台瑾,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今日闭门谢客!”

“太子,就算不让大家进去,那这些礼物……。”倪媛的声音适时的滞留住了澹台瑾的脚步,原以为有了希望的众人,却再度被他无情的话打入地狱:“你们那些东西,还是留给自个儿吧,需要的时候你们不送过来,现在,不需要了……!”

在大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澹台瑾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一次的事故,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最好保证给本宫的结果是真实的,否则,这个结果绝不是你们能够负担的起的!”

“太子,你什么意思,等等……。”澹台衍想要追上去时,太子府的大门却沉重的关上了,他烦躁的捶了上去:“该死,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337结局篇:双王赌约(1)

柳莺不解的回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澹台宗阴沉沉的瞪了她一眼:“你管他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丢人?回去!”

“那这些东西……。”柳莺的话音还未落,澹台宗毫不客气的声音陡然打断:“扔了!”撂下这句话后,手指一扬,两名护卫抬着他离开了。

而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的澹台璃、黎云袖夫妇,则默默的离开了。

略显尴尬的太子府门前,就只剩下还呆愣在原地的柳莺,以及倪媛,隐王夫妇。作为这当中唯一的主心骨,澹台衍无奈的耸了耸肩:“罢了,太子想必还在气头上,大家还是回去吧!”

三个女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堆在门口的礼物上,澹台衍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们:“如果你们不嫌丢人,可以带回去。”说完这句话,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开了,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得不‘忍痛’将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放下,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战败而归。

澹台瑾来到琴箫阁的时候,夏侯霏正在书写什么,看到他,颇有些诧异:“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不回来早,怎么看他们斗败的脸?”澹台瑾突如其来的话,让夏侯霏瞳眸猛地一亮:“呀,差点忘了,看你这样子,难不成,已经赶走了?”

“嗯,不过,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对于他的自信,夏侯霏却并不看好:“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是不是闹的太大了?”

“小事?昏迷六天的你,还是小事?”夏侯霏毫不相让:“老二不是已经找到人证物证了?他已经证明这件事与他无关了,不是吗?”

“他说他的,我做我的,没什么冲突。”这句话似乎才说到了关键,霏儿下意识的站起了身:“你,难道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这一次的苦可不能白受,怎么着也得讨点彩不可,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不是想要报复吗?这一次,我让他阴沟里翻船!”澹台瑾那利刃般的眼神,让霏儿心情大好:“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太子爷!”

澹台瑾有些无奈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既然开了头,下面是不是该全力以赴了?”

夏侯霏微微颔首:“放心吧,已经开始了,要不了多久,你的二哥就会成为最穷的王爷。”话到这里,她突然一顿:“在此之前,我想先说一句,明天他们如果还来的话,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你,愿意相信我吗?”

“傻瓜,不信你还能信谁?”

“话别说的太满,接下来发生的事很有可能是你承受不住的,你确定,要相信我?”

夏侯霏这么一说,倒让澹台瑾有些奇怪了:“你想说什么?”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是他承受不住?

可看霏儿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开玩笑,而且还十分严肃的看着他:“字面上的意思,信不信我?我只想要你一句实话。”

“信!”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霏儿勾起一丝满意而柔媚的笑:“好,那我就谢谢你的信赖!”

“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霏儿唇角一勾,什么也没说,继续走到书案前开始忙碌,澹台瑾见她如此,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命雷霆将密折拿进书房,夫妻二人坐在一个房间,开始埋头干自己的工作。

而此时的宗王府,却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压,柳莺惴惴不安的坐在书房的一角,时不时紧张的抬眼看一眼坐在窗前的那个整天心气儿都不通的澹台宗,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沉默,几乎令她的心脏跳出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王,王爷,时不时臣妾做错了什么?”

澹台宗虽然没有回头,但似乎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脾气,“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柳莺听他终于开口,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太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咱们给出的结果,被他看出了破绽?亦或者他们有了别的证据?”

澹台宗听到这里,陡然转过了轮椅,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她:“证据?你觉得他还能找出什么证据来?”真正的证据早就被他们给毁了!

柳莺怯怯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的猜测:“王爷,臣妾看太子似乎很有自信的样子,而且最近以来,父皇对他们的确极为的器重,臣妾觉得,太子他,是有能力创造出什么来,也许他比咱们快一步拿到证据也说不定!”

澹台宗漠然的扫视她一眼:“那又怎样?就算真的闹到了父皇那里,那又怎样?最差的结果,也左不过如此了。”

“王爷您……。”似是不相信这会是澹台宗说出来的话,柳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口了。

“他澹台瑾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父皇即便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真的会做出什么。我太了解他了,如今的他正如日中天,身体康健,未来的路还长的很,为何要早早的把位置让出去?我们兄弟的争夺战,最后的赢家,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澹台瑾之所以被他命为太子,何尝不是在考验他的忠诚度?说来说去,他们夫妻只不过是他的助力罢了,离真正的信任还不知道差多少,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

难得澹台宗会与她分析这么多,柳莺一时之间竟有些喜出望外了,“那王爷的意思是……咱们根本就不用去在乎太子的威胁?”

“为什么不去在乎?当然要在乎,而且还要表现的十分在乎才行,今天被拒,那明天就再去,本王就不相信了,他澹台瑾能放着刁难的机会置之不理!只要咱们诚意做够了,即便到时候闹到父皇那里,也没有任何的错,反倒是他的居心,让人怀疑了!”

“对啊,臣妾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柳莺猛地一拍巴掌,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就去准备明天要带的礼物。”

经过这么一商定,澹台宗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继而对她也就没有那般的刁难了:“行了,这还用得着你去操心?过来坐,本王与你讲一讲明日需要注意的细节……。”

——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即便是大清早,也是热的让人难受,尤其是,在恶劣的环境下,还能撞上最不想见的人,那这心情,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澹台瑾再一次在自家门口撞上了屡屡碰壁的三王府。不同于第一次的‘闭门谢客’,这一次澹台瑾索性选择直接无视,就进了府,而三王府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跟了进去,纵然表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可这心里面却跷起了疙瘩,今天怎么这么痛快?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成?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在太子府的花厅坐了一个时辰没有茶水与糕点的冷板凳后,澹台瑾居然搀扶着脸色苍白,步履略显沉重的夏侯霏一起出现了,这怎能不令他们惊奇?继而纷纷向他们行礼,最后,夫妻俩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首位之上。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澹台瑾并没有开口,反倒是夏侯霏极为难得的向他们一一表示了感谢,无非是百忙之中辛苦前来探望之类的客气话,这自然又引起大家的客套寒暄。

好不容易结束这些没营养的话之后,话题自然而然的也就绕到了这次事故的原因上面,这其中自然免不了对当事人夏侯霏与黎云袖的突击访问,并加之澹台宗方的调查结果进行讨论。所谓讨论,自然是有不同的声音发出,自然而然的就对调查结果产生了质疑!

然而,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澹台宗却在这个时候,用自信的不能再自信的声音直逼澹台瑾:“本王敢用宗王的全部财产所有与你赌上一局,如果,这次的意外是本王所为,我愿意奉献所有。反之,你,澹台瑾,就要将太子你的所有财产并入我的宗王府,怎么样?这个赌约,你敢不敢来试一试?”

瞬间,全场陷入一片寂静,除去澹台宗之外的所有人,无不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似是无法相信,他澹台宗居然为了这件事赌的这么大。要知道,一位王爷的所有财产,几乎是整个王府的根本,如果输了这些,那就意味着他的王府沦为空府,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临月最大的笑柄,这绝不仅仅是财产的问题,还关乎到他们自己的声誉与名望,这个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儿!

果然,澹台瑾的眉头在这个时候蹙了起来……

338结局篇:双王赌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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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澹台瑾淡笑着看向他,只是那笑意却并未达眼底。

“自然,怎么?难道你不敢?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澹台宗抬了抬下巴,凝视着他的眼。

澹台瑾嗤笑一声:“本宫会怕?该怕的人是二哥你吧?只不过,本宫倒是怀疑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全部财产,好大的手笔啊,二哥你,确定要这么做?”

“本王既然敢提,自然就敢去兑现!”澹台宗丝毫未受影响,坚持自己的根本。

“二哥这么自信,莫不是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难怪今日会再次造访我太子府,本还以为是二哥良心发现呢,看来,应该是动机不纯才对!”澹台瑾的声音突然变得犹如刀锋般犀利,望向澹台宗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随你怎么说,本王只想证明宗王府的清白,愿意用宗王府的一切,赌了!你若不敢,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而本王,至始至终,都问心无愧!”澹台宗的这句话,可谓说到了中心点,澹台瑾刚要开口之际,一直坐在他身边沉默看着这一幕的夏侯霏,突然拉住他的手,柳眉倒竖,怒瞪着他:“这个约,本宫赌了!”

澹台瑾倏地转首看向她,似乎是在质问她为何这么冲动,霏儿淡笑着看着他:“还记得昨晚你对我的承诺吗?”

‘你相不相信我’?脑海中陡然闪过的一句话,让澹台瑾瞬时愣在原地,他有些怀疑的看着霏儿,不确定的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么做?”

夏侯霏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自然,就算是为了争一口气,这个约,也必须赌了!”

看她不像是开玩笑,澹台瑾那紧蹙的剑眉渐渐舒展开来,最后反握住她的手:“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本宫没意见。”

夏侯霏朝他点了点头后,缓缓的站起身,望向澹台宗的方向时,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的凤眸:“既然这个赌约就这么定下了,那本宫自然也不会食言,正好大嫂、三哥、三嫂、四哥、四嫂都在这里,霏儿也想请大家做个见证,如果邙山的意外的最后结果不是二哥二嫂所为,那么太子府的所有财产可以归二哥二嫂,相反,宗王府的一切归太子府所有!”

“好!”澹台宗一脸赞赏的看着夏侯霏:“不愧是幻灵岛的圣女,说出来的话魄力十足,就冲你这份魄力,本王届时,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夏侯霏轻笑出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二哥的自信,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一些?”

澹台宗笑意加深:“彼此彼此,太子妃不也是如此的自信吗?”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自信,是不是在这里将协议给签了?免得将来食言而肥,嗯?”夏侯霏笑米米的挑了挑黛眉,望向澹台宗方向时,眼底明显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这是必须的!”面对上钩的鱼儿,澹台宗难得的爽快起来。

夏侯霏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轻轻击掌:“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静娴端着笔墨纸砚来到了花厅内的八仙桌前,夏侯霏放下茶盏,看向澹台宗:“这协议,是二哥来,还是霏儿来?”

澹台宗瞥了眼自己的腿,一脸遗憾的看着夏侯霏:“还是有劳太子妃,本王这情况,也不方便!”

夏侯霏倒也爽快,扫了眼立在澹台宗身边的柳莺,以及倪媛、甘婷、黎云袖:“那就请各位嫂嫂一起过来吧!”

就在黎云袖即将往前走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澹台璃突然拉住她的手,一脸深沉的看向端坐在正位之上的澹台瑾:“太子,这件事,还是慎重起见的好!”

在澹台瑾还未流露出情绪之前,夏侯霏的动作一顿,眼神在他与澹台璃之间打了个来回:“四哥,这件事我们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谢谢你的提醒!”

澹台璃没有看她,而是目光直直的盯着澹台瑾:“太子,你当真,也是这么想的?”

澹台瑾并没有抬头,声音低沉透着冷漠:“不牢四哥记挂,本宫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澹台璃深深的凝视着他片刻后,紧握着黎云袖的手就这么的松开了,半晌,才听到他自嘲的声音传出:“既如此,是本王僭越了,各位,请自便!”

黎云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在看到澹台璃阴沉的脸色后,最终默默的走到了八仙桌前。

夏侯霏目光轻轻的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脸,红唇浅扬,没有任何犹豫的落笔,至此,一份关乎太子府命运的协议,就这样诞生了!

当协议写完之后,柳莺便将它递给了澹台宗,澹台宗详阅之后,并没有觉得不妥,朝夏侯霏睇去一眼赞声的神色:“没想到太子妃居然想的这么周到!”

夏侯霏眉眼深深的看着他:“这个是自然,总不能因为一个赌约,就将整个府的根本给动了,毕竟,我们养的可不是一个人,如若连生活的根本都无法维持了,那就是将这个王府逼向了绝路,相信,这绝对不是我们每个人都乐于见到的!诚如字面上的意思,届时,无论是哪一府的财产,仅限于赌约之内的,除了王府账面上的财产外,还有所有的店铺以及陪嫁,但是王府内部的装饰物以及俸禄并不在这当中。这么写的话,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倪媛听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能这样最好,刚刚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要赔上所有的财产,那样的话,就真的有一句话逼倒整个王府的架势了,大家都是兄弟,千万别玩儿的那么真啊!”

澹台衍紧蹙着眉头,眼神来回在澹台宗与澹台瑾身上绕:“我说,你们不会是玩真的吧?整个王府的收入无非就是从自己的产业里来的,王府账面上的财产以及店铺陪嫁,可以说占了八成不止,剩下的两成,能够维持王府的正常开支吗?这,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太子妃,可千万别因为一时意气而影响了整个局势啊,这,这个后果,真的太严峻了!”终于,黎云袖也忍不住开了口。

“哦,忘了一点没说,那就是王府账面上的财产不得造假,如若造假,将彻彻底底赔上王府的所有,这是附加条件!”面对众人的劝解,夏侯霏不为所动的在最后添加上了刚刚的那句话,而后重新拿出一张纸,开始低头继续书信:“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里,那么这份协议就人手一份,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有一方赖账了,也有这么多共同的见证人,可以最大化的保证胜者的权利,二哥你没意见吧?”

澹台宗若有所思的思索着这句话,看向夏侯霏的方向多了抹深意,这个女人,怎能想的如此周到?一切,就好像,就好像她设计好了似得,可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提出这个赌约的可是他,并不是他们!但是话又说回来,夏侯霏的这些话可谓无一不戳中了他的心思,正中下怀,他若是有意见,那才是脑子进水的表现,想清楚了这些,便不疾不徐的朝她点了点头:“本王没意见,太子妃不愧是未来的皇后,这头脑,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想的真是周到,本王甘拜下风!”

听着他倍觉刺耳的话,霏儿也不恼,淡笑着继续书写,直至将每个王府的份数都凑足了,才将纸张整理好,递给澹台宗:“如果二哥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签字吧,霏儿的地方已经写好了!”

澹台宗也不犹豫,接过之后,很快就在宗王府的位置上落上了自己的大名,而后将自己的印鉴直接递给柳莺:“盖上本王的印章!”

夏侯霏轻笑出声,“二哥您也不差,这最重要的一笔,也没忘记。”

“这是自然,太子妃都这么有诚意了,本王自然也不能落后,是吧,太子殿下?”当澹台宗的目光撞上澹台瑾饶有兴味儿的眸光时,不知怎么的,心中陡然一紧,这夫妻俩的表现是不是,也太平静了?甚至还如此的积极配合,怎么想怎么古怪,可你又说不出这当中的诡异点在哪里,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放心,本宫的印鉴自然也少不了!”澹台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澹台瑾冷笑一声后,他身后的雷霆就将他的印鉴递了过来,只听‘咣咣咣’几声下去,五份赌约圆满完成了。

执行完这最后一步,澹台宗终于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

反观夏侯霏与澹台瑾,则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灏王妃倪媛、澹台衍夫妇、澹台璃夫妇,则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恐怕谁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未来,究竟是个怎样的结局呢?

***

之前欠一万七,这两天晚上更得少,各欠两千,共四千,共计欠账两万一千字。

今日万更,一更奉上,还差七千字,下午六点前争取更完。

说一下,这一章是为后面霏儿变得贪财做的铺垫,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这场战争究竟谁会输了!

339结局篇:所有人的质疑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夫妻俩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书房,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澹台瑾一把扯过夏侯霏:“霏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侯霏淡笑着回眸:“刚刚不还挺沉得住气的,怎么?人一走就现出原形了?”

“你还笑得出来?”澹台瑾有些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后,拉着她一起坐下:“说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夏侯霏嘿嘿一笑,得意的挑了挑眉:“怎么办?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澹台瑾倒茶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沉。

“我现在能不解释吗?诚如你昨天所说,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丢人的!”夏侯霏的保证在澹台瑾眼里有些哭笑不得:“霏儿,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来吗?难不成你不相信我?昨天既然你能说出那样的话做铺垫,今天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想必是早有准备,这一点我自然看出来了,但是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告诉你的计划,后面的我怎么帮你完成?怎么配合?”

夏侯霏摩挲着她漂亮的小下巴,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么,半晌后,她有些为难的看向他:“瑾哥哥,我这边只需要你不去参与这次意外的调查就好。剩下的交给我自己,至于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到哪一个地步,你只需像正常人那样面对就可以了。”不是不告诉你,实在是有些时候你对你那些兄弟太过优柔寡断,即便你前面已经有了保证,但她还是不愿去冒这个险,所以,她宁愿瞒着他进行。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就这样输掉?霏儿,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面对质疑,夏侯霏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瑾哥哥,你答应过我的……。”

澹台瑾嘴角微翕,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这幅样子后,只能将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半晌,才憋出几个字:“行,我答应你,什么也不问,行了吧?那既然这样,今天的谈话,是不是该结束了?”

“瑾哥哥……。”夏侯霏眼睛微红,有些不忍心的看着他:“你这样,我很不安。”

澹台瑾又气又无奈的回头:“不安的话就别让我失望!”撂下这句话后,他转身进了书房,夏侯霏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心中一紧,担忧的叹了口气:“做人,好难啊!”尤其是,还让她这个不会算计的人是设计别人,这绝对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战!

——

同一时间的宗王府书房,也是安静的诡异,夫妻俩自打回来之后,就各坐一边保持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晚膳都没顾上用。

半个时辰过去后,柳莺坐立难安的站了起来,来到澹台宗身边,紧蹙着眉头:“王爷,您都盯着这份协议快一个时辰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澹台宗摩挲着下巴,专心致志的看着面前的白纸,若有所思的道:“你不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吗?赌上太子府的一切啊,他们竟然还真的应下了?”他的本意只是想探探澹台瑾的口风,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底牌,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夏侯霏,居然还同意了。他当时可是看的分明,澹台瑾对于他的这个提议,是非常意外的,这一点,他可谓毫无保留的流露了出来。可事实呢,澹台瑾竟然还没有夏侯霏沉得住气,这,这看起来似乎不大可能,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更加诡异的是,澹台瑾竟然没有任何阻拦,这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啊!

“可,这样一来,不是正中王爷下怀吗?”柳莺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澹台宗嗖的一记冷刀子飞过去:“蠢货,什么叫正中下怀?如果澹台瑾能够证明这正是我们所为呢,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宗王府!”

柳莺‘啊’了一声,这才猛然响起昨晚上他们讨论时的纠结点,似乎也在这里,没想到今天又再次绕到了这里,她的心下意识的就一紧,如果真的输了,她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

“那,咱们怎么办?”

澹台宗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本王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会娶了你这个没用的?你若能拿出你斗女人时候的魄力,本王早就和澹台瑾一样,高枕无忧了!你看看那个夏侯霏,连澹台瑾都听她的,你呢?让你办件事都办不好,计划还没实施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让本王的脸往哪里搁?这件事如果失败了,本王第一个休的人就是你!”

“不,不要啊王爷,臣妾努力了,臣妾真的认真努力过了,事情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不在臣妾的能力范围之内啊!”更何况,太子府里又没有别的女人,太子爷对待太子妃那可是百依百顺,她哪里有那么好命?哪里有资格去命令王爷?平日里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也就够了,还要管家,人情往来,比起宗王府,太子府根本就没什么事嘛,据说夏侯霏到现在都没顾上管家,一直都是那个叫容岩的在打理一切,这,这能比吗?

一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被他几句话就给否决,柳莺的心里很不痛快,委屈的不行,可自打澹台宗的腿被打断之后,性格就非常的暴躁,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对他尝试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这个宗王妃的位置都要拱手让人,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犯错,一定要沉得住气。

“够了,哭什么哭,真是够丧气的了!”澹台宗烦躁的挥挥手:“你且下去,这件事你以后不用插手了,让李赟进来,本王有事安排。”

“是,王爷。”柳莺强忍着心下的委屈,微微颔首后,便离开了书房。

而澹台宗,则继续看向那张早已被他阅读了不下百遍的协议,若有所思的摩挲着那张薄薄的宣纸……

——

“王爷,夜深了,早点休息吧!”璃王府内,同样有人在为今日的事而提心吊胆着,当沐浴之后的黎云袖走进房间的时候,澹台璃正负手而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云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为他披了件外衣。

“还在为太子的事烦心吗?”黎云袖虽然刚嫁过来不久,可澹台瑾与澹台璃的关系,却让她莫名的对这位太子有好感,对比其他人时,自然而然的少了一重戒备感。所以,当澹台璃不高兴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想到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

正在思考中的澹台璃被黎云袖打断后,有些不适应拉开了一些彼此的距离,表情淡淡的对她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忙,早点休息,晚一点我再回来。”

“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云袖?为什么,为什么您不可以像太子对待太子妃那样的体贴呢?是不是云袖做的不够好?”眼见他又要逃避的走开,云袖一把抱住他的腰,紧紧的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哽咽的质问着什么。

澹台璃因她的动作,身体猛然一僵,但却很快平静了下来,直到身后的女人渐渐平息下来之后,才紧紧的扣住她的手,一把拉开,漠然的转过身看向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别这么说自己,你很好,是我不够好而已,早点休息!”

“王爷!”黎云袖因他冷漠的言语一下子就哭出了声,澹台璃脚步一顿,就在黎云袖以为他会回过头来的时候,澹台璃却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

黎云袖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瘫软在地,刚刚沐浴之后的她,头发还湿漉漉的,秋夜的凉风从窗户外灌进来时,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身体更是随着心中的悲痛,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

远远地哭声幽幽的从背后传出来,打乱了澹台璃的步伐,他止不住回眸看向她的房间,眸光中流动着莫名的光泽:“对不起,云袖!”

“王爷,人已经到齐了!”就在这个时候,两道黑影从夜空中闪现出来,齐齐的跪在澹台璃面前,澹台璃微微抬了抬下巴:“本王让你们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其中一道黑影有些担忧的抬眸:“属下无能,前去调查的人,并未从上面查出什么来,从字面上看,也没有任何问题。”

澹台璃诧异的挑了挑眉,旋即又沉默了下来:“知道了,走,先过去看看。”

“是,王爷。”澹台璃纵身一跃领着黑衣人闪进夜空中,消失不见了,远远的,王妃所住的秀园里,仍能依稀听到悲戚的哭泣声,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还一千,欠两万。

今天出意外了,婆婆去小姑家,没人给我带孩子,我只能自己带,所以码字的时间有限,又不得不食言了,请大家谅解,帐,我会慢慢还上的。

340结局篇:解惑

当所有人都在怀疑那份协议以及夏侯霏的目的之时,又一轮的调查有条不紊的展开了。作为当事人的夏侯霏,自然也不落人后,懒得再浪费时间的她,索性通过自己的口,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的婆婆——杨嫣然。其实,即便她什么也不说,皇上那儿说不定早就知道了,毕竟邙山那里可是皇上的地盘,相信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沉默,说明这件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无视。

说起来真是有些心寒的感觉,但夏侯霏可不想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错过了,扳倒澹台宗的机会就这么一个,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给讨回来!即便现如今的烟妃没有当初那般的炙手可热,但皇上对她却一直心存怜惜,每个月留在她那里的日子,至少有五天。依着杨嫣然对澹台瑾的疼惜,爱屋及乌之下对待夏侯霏也是极为的g爱,当她知道夏侯霏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进宫的真相后,意料之中的少不得要对她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一翻,出宫之时,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跟在她马车后面,那堆的高高的,略显夸张的礼物车,无语的拭了拭额头,心下感叹着:“难怪澹台瑾会这样远离她,这种过度的母爱,真是让人,紧张的冒汗啊!”

这件事既然告诉了杨嫣然,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捅到皇上那里。而她,要的就是将这件事闹大,最好越大越好,这样对她,才是最有利的。

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她所料的那般,两天之后,在澹台瑾还未下朝时,雷霆就已经驾着马车回来接她进宫,进宫的原因,也再明显不过。

夏侯霏不喜太过奢华的衣服,所以她的打扮向来是最中规中矩的,既不出挑,也不让别人挑出什么毛病。尽管不是第一次进宫,但这次,因为牵扯到后面事态的发展,她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幸而走到宫门口时,就看到来接她的澹台瑾,下了马车后,立即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澹台瑾拧着眉看着她:“是你将前段时间的事告诉母妃的?”

夏侯霏没有否认:“对,是我,总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吧,早日解决点的好!”

看她那淡定自若的小模样,澹台瑾真想将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临走之时,他不放心的又问了句:“你确定要这么做?‘

夏侯霏如小鸡般开始捣米的脑袋晃了晃:“是。”

澹台瑾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瑾哥哥到时候别心疼就好,别忘了,你的令牌已经给我了,如果咱们真如计划的那样输掉的话,你的财产,可就……。”夏侯霏的话还未说完,澹台瑾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行了,用不着你提醒!”话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夏侯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掩嘴偷笑:“啊呀,过了今天,太子府的苦日子就要来了呢,不知道咱们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爷,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呢?”他那么聪明,即便是瞒着,怕也顶不了什么用,虽然不知道她设计的过程,但是结果,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不然也不会如此窝火的听她行事了,啊呀呀,这要放在以前,她是据对不敢这么对他的。可偏偏两个人真正在一起后,她才发现他诸多小可爱的一面,而她,显然就是他的弱点,说实在的,这种感觉真的响当当的不错!

当夏侯霏来到御书房的时候,便只剩下行动不便的宗王夫妇还没到场,行礼问安之后,她便开始向澹台灭明讲述那天意外发生的过程。

只需一眼,夏侯霏就能感觉的出来,澹台灭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甚至于他知道的可能比他们还要多的多,也难为他如此沉得住气了,莫不是上位者都喜欢看底下的人斗来斗去的样子?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昭示他绝无仅有的地位感?夏侯霏心里冷笑了一声,遗憾的是,她今天可不是来挑事儿的,而是来给澹台宗那厮,送钱的,所以说,这场架是无论如何都吵不起来的,澹台灭明,怕是要失望咯!

就在夏侯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回顾当日的经过时,澹台宗夫妇来了,就这样,当事人已全部到场。

短暂的沉默后,澹台灭明漫不经心的往椅背上一靠,眸光淡淡的扫过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脸:“今天让你们过来,朕就是想问问前些日子发生在五台山庄的那件事,究竟是不是意外!想必你们每个人都这件事都已十分熟悉了,那咱们就闲话少说,你们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朕就不再追究了!”

什么嘛,这是什么话啊,也太随便了点吧?夏侯霏下意识的就拧起了眉,这样的一个人,亏他当初还说信任她,真是笑话!看来,她得好好的为自己将来谋划一下,免得将来吃闷亏。

同样皱眉的还有其他人,澹台灭明话里的意思太清楚了,就是明白的告诉他们,有人不满这件事,所以闹到了他这里,让他来主持公道,识相的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等到他出手时,一切都晚了。

澹台宗、柳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暗自揣摩,怎么说才能将自己择清楚。

倪媛、澹台衍夫妇、澹台璃夫妇倒没什么负担,将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包括黎云袖是怎么落马的,落马之后医生的诊断,等等等等,甚至于包括当时在场的人,为她看诊的太医都一一列举了出来,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在他们说完之后,夏侯霏紧接着将那日从马惊、到惊慌失措之下跑进树林、再到马儿疯狂的甩人、踏背等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深刻的画面代入感让人既心惊又紧张。反倒是她自己,始终淡定自若的讲述着,就好像那个出事的人不是她似得。

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就轮到了宗王夫妇,由于当日在场的并没有宗王,所以他自然是没资格讲述的。而柳莺呢,因为有这么多见证人,自然也不敢乱说话,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以及如何指派人、调遣人什么的做了系统的汇报。

当所有人都解释清楚之后,问题就来了,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不是意外?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也是存在诸多的疑问,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并没有将她当做一般的意外进行处理的原因。毕竟当时一切都很平静,偏偏就是在那样平静的环境之下,事发突然的发生太子妃重伤、璃王妃落马的特大事故,这件事若不是被太子刻意的压下来,说不定早就转到刑部进行调查。

不管当初接手的是哪一位王爷,想必都会先将事情压制下来,因为这很有可能涉及到皇室的颜面问题,所以大家第一时间都会将这件事压下来,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错,无可厚非!错就错在,事情怎么会这么巧的发生在了太子妃与璃王妃这两个人身上?可以想象一下,当日璃王妃只要稍微偏一点,就会直接磕到石头上,那样之下,问题可就严重了。

“很好,那就从老二你们这边开始,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说服其他人,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追究。”话到这里,澹台灭明忽然转头看向老四和老五:“你们两个呢,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璃王没什么意见的耸了耸肩:“儿臣没意见,一切听父皇的。”

澹台瑾则没什么表情的道:“二哥早就调查清楚了,就差一个说明的机会,好在霏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要一切合情合理,儿臣也不会说什么。”

澹台宗听到这里,剑眉一挑,一脸自信的看着他们:“你们放心,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的。”话到这里,转首看向澹台灭明:“父皇,儿臣需要传唤几个证人以及物证上场。”

“准奏!”澹台灭明大手一挥,掌事太监就走下台阶往书房外走,很快,几位侍卫模样的人就被带了进来。

“启禀父皇,这几个人就是当日事发时在场的侍卫,先从他们开始说起吧……。”在澹台宗的有条不紊的讲述当中,那些侍卫时不时的根据他的问话回答着什么,等他的问题都问完了时,夏侯霏忽然平静的看向澹台灭明:“父皇,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应该是驯马师和马厩里的小厮吧?这些侍卫并不是关键所在啊?”

***

二更在晚上!

( )

341结局篇:输了

“太子妃先别着急,一项一项的来,本王后面还有证人以及物证……。”澹台宗淡淡的笑着,不疾不徐的打段夏侯霏。

夏侯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肩膀一松,做了一个‘您请继续’的手势后,就立在边上,不再说话。

在接下来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夏侯霏总算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化腐朽为神奇’,能将有的说成没的,还弄出来这么多有利的证据,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一刻,她的心里其实是十分憋屈的,想到接下来他们要面对更加憋屈的事实,她就忍不住阴沉下了脸,恨不能让澹台瑾现在就拿出自己手里的证据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好好的丢丢人。

可偏偏,她现在还不能冒火,必须忍下去,因为他们谁都知道,即便这次他输了,澹台灭明也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了,对于一个已经断腿的王爷,的确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除非,除非他的腿能够好起来,否则,他注定只是一个打酱油的!

都说打蛇打七寸,既然他们没有机会,那她就自己创造机会,一个让宗王府彻底灭绝的机会!

所以,当皇帝宣布宗王府与这件事没有关联,此事到此为止之后,夏侯霏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可即便如此,看着澹台宗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时,心里还是不爽极了。如若不是顾及到皇帝知道这件事会影响日后的操作,她真恨不能现在就将那份协议拍在老皇帝的桌子上。

于是乎,这场所谓的审判就这样无厘头的解决了,人家进展的顺利,她这边,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安静的诡异,也难怪老皇帝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呵呵,他都这样宣布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真是事后诸葛亮,特么有毛用?生在皇室的孩子,真的是太悲剧了,可惜啊,这个结局,她似乎已经无法改变了……

果然,出了皇宫之后,前方四辆马车在等着他们,其中澹台宗更是夸张的站在了街道中央迎接他们夫妻,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不知太子、太子妃,何时会兑现自己的承诺?要不要本王请人帮忙呢?”

澹台瑾一听此话,‘刷的’一下就甩下了马车的车帘,黑暗中的眼神几乎能将她冻死,夏侯霏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钻出马车,跳了下去,等她走到澹台宗面前时,其余几辆车上的人也分别走了下来,澹台衍见澹台宗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将人逼上绝路?太子、太子妃又没说不给,你着什么急?”

站在他旁边的甘婷一听这话,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冷这个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澹台衍嘴巴一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说什么,最终烦躁的挥了挥手:“这件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本王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咱们走!”话落,不由分说的拉上甘婷上车离开。

倪媛站在不远处,朝他们微微颔首后,淡淡道:“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兄弟自己商量着来吧!”

灏王妃离开后,璃王夫妇也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两人朝夏侯霏点了点头,看也没看澹台宗一眼,就离开了。

安静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前方是澹台宗的人马,后方是澹台瑾的人马,双方就这么对立着,最终还是想要赶时间的夏侯霏率先开了口:“协议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给我们十天的时间整理,十天之后,你可以派人上门来取账本与财物。”

“太子妃好痛快,只是这十天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点?还有,本王怎么知道你这十天里不会造假?这万一你给出的与事实不符呢?”澹台宗不阴不阳的语调直刺激的夏侯霏脑门喷火,心想若不是为了将来,她至于在这里受这个卑鄙小人的鸟气吗?

想到这里,她想也不想的就嗤了一声:“宗王殿下不是很有本事吗?只要你能证明我们造假,十倍的借条甩给你,不知道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此话当真?”澹台宗似笑非笑的挑眉,夏侯霏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宗王爱信不信,本宫没时间跟你闲耗,十天之后,自见分晓!记住,别想着再玩儿什么花样,这次你平安过关,下一次,你的运气可未必就这么好,好自为之!”撂下这句话,夏侯霏头也不回的跳上马车,待她刚刚坐稳,马车就飞也似的离开了,马蹄荡起的灰尘,还让澹台宗不适应的干咳了几声。

夏侯霏哼了一声甩下车帘,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该死的棕毛,本宫早晚有一天要让你十倍百倍的给我们吐出来!”

澹台瑾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女人,你最好能做到,否则,第一个饶不了你的,是本宫!”

夏侯霏白了他一眼:“原来,你才是爱钱的那一个,不过恐怕要让你受苦一段儿了,你最好有这个意识,十天之后,太子府的用度,可就只能靠你的俸禄了!”

澹台瑾微微眯眼:“你的铺子不是已经开张了?”

“抱歉,那是我的,不是你的,所以,不能混为一谈。”夏侯霏毫不客气的拒绝,让澹台瑾的心瞬间碎了一地:“女人,连你都是本宫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立场在本宫这里分你的我的?太子府能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现在可好,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本宫的俸禄,怎么够太子府上上下下的打点用度?”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澹台瑾这辈子,怕是还没有尝试过吃糠咽菜的日子吧?说实话,她也没有,如果能与他同甘同苦一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夏侯霏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等到澹台宗将太子府的所有财产都拿走之后,她和他就必须在人前人后演的像模像样凄惨无比一些,这样,不但能让看得人消除戒心,更加能为他们将来奠定一定的基础。

“夏侯霏,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将令牌拿出来!”澹台瑾突然后悔将管家大权交给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了,如果让她掌了家,那他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送出去的礼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澹台瑾,你幼稚不幼稚?”夏侯霏发狂的吼了他一声,将他用力往边上一推:“令牌送出,概不退回,想要?等你太子府彻底被搬空,没有油水可捞的时候,再还给你也不迟!”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澹台瑾险些没被夏侯霏这句话气的吐血,他等着她,恨不能将她给掐翻白眼儿,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碰上这么个缺心眼儿的太子妃?她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这个女人居然一点也不着急,敢情,她还期待往后的日子不成?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受不了苦,对不对?你放心吧,本姑娘适应能力极其强劲,不管是任何的环境之下,都能活的很好。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总不能为此自暴自弃吧?放心吧,这苦日子啊,维持不了多久,你看,这马上就要春年了,让他们逍遥些日子又如何?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安静下来,思考一下今后的路怎么走。”

澹台瑾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什么都是你说得对,行了吧?”

夏侯霏朝他嫣然一笑,撒娇似得晃了晃他的手臂:“哎呀,你别生气了行不行?说实话,这一次,咱们的钱只是暂时寄存在他那里,早晚有一天会双倍三倍的讨回来,你赔不了的啦!笑一笑,赶紧笑一笑,整天吊着个一张脸,看的人都觉得冷!”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夏侯霏,话可别说的太满了,计划可是永远比不上变化,澹台宗也不是吃素的,你以为,他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落进你设计好的陷阱里去?”澹台瑾的提醒,夏侯霏丝毫不放在心上:“我自然有底气,放心吧,这次,谁都查不出来!”有他爹爹那么一个神一样存在的人物在默默的保佑着她,怎么可能会出错?

木景,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希望尽快的踏上幻灵岛,好好的将她爹爹留给她的一切都吸收到脑子里,所以,最迟不过半年,她必须将这边的事搞定!

另外,还有一个最最重要,也是最最兴奋的事,也许,她知道该怎么回归到她曾经的世界里去,木景爹爹,有你,真好!

***

还一千,还差一万九千字。

342结局篇:素食主义

十天之后,澹台宗迫不及待的上门,当他拿到太子府的清单时,差点没激动的晕过去。尽管他知道澹台瑾有钱,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钦赐的花园,他手下的田地,银号、当铺、金库、银库、人参库、玉器库,另还有数不清的珠宝、银器、古玩器、珊瑚、绸缎、皮张,铜锡库、铜锡器、磁器库、磁器、文房库、珍馐库等等,数量之大,分类之详细,是他想都未曾想过的,澹台瑾这次,看来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白白便宜了他,只是……这夫妻俩,当真舍得?他怎么有一种不在现状的感觉?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之类的等着他吧?

如此庞大的财产,他们当真心甘情愿的交给他?仅是这清单之上的财产就已经让他瞠目结舌了,这若是他们再藏私,那这澹台瑾岂不就成了临月国最有钱的皇子?怕是皇宫里面都没有如此详细吧?父皇他知不知道他这个外来儿子这么有钱?其他人又知道多少?

尽管他的财产明细惊了他一大跳,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也就认为理所当然了,人家天照的太子做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甚至于这里面的大部分财产都应该是从天照带过来的,毕竟,他们的父皇,可并没有如此大方的赏赐过他什么。另还有,早在他与蔺沧海合作期间,就断定蔺沧溟背后有一个支撑他财力的势力,虽然这些年他们没有真凭实据,但是‘金鎏宗’早已被他们贴上了澹台瑾的标签。能有江湖第一势力在背后支撑着,澹台瑾府里面的财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他会心甘情愿的将他所有的财力交给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二哥莫不是对这份清单存有疑惑?”今天接待澹台宗的,就只有夏侯霏,澹台瑾并未现身,这一点倒是不难理解。瞧这个男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纠结的贱样,夏侯霏心里就忍不住唾骂,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笑脸,这罪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的!

本以为澹台宗会借此机会好好奚落奚落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直接将清单递给身后的人清点去了,这么痛快,倒是让夏侯霏有些诧异:“怎么?二哥不亲自点点?”

“本王相信你们的为人,不需要点了。那既然这样,就不多留了,太子妃请留步!”话落,也不给夏侯霏反应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霏儿看他迫不及待离开的仓皇样,不由哑然:“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不说,就这么走了?”

连带着管家容岩也被这一幕惊得有些不在状态,幸而这些钱很快就会回来,否则,她真的为被这货给气吐血不可。

“太子妃,那这些……。”霏儿无所谓的朝容岩挥挥手:“让他的人自己来弄,你就在旁边看着,注意警告他们,千万别把东西弄坏了!”

“是,太子妃。不过,刚刚宗王府的管家问属下,那些涉及到过户的,要怎么办?”霏儿冷笑一声:“怎么办?自然是等着,等咱们爷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办理,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知足!”过户?见鬼去吧,到时候她一定要让他们怎么拿走的,再怎么拿回来!

贪心不足蛇吞象,澹台宗一定会为他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

——

“人都走了?”直至夜幕降临,宗王府的人才总算撤离走,望着空荡荡的库房,澹台瑾有些怅然若失。

夏侯霏走过去,轻轻的从背后环绕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轻声呢喃:“别担心,是咱们的,永远都跑不了!”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财产没了,店铺也没了,什么都没了的太子府,该面对怎样的生活呢?

“瑾哥哥,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是不是要做全套的戏?”那些不该澹台宗得到的东西,涉及到太子府秘密的,早已经被她运送到别的地方。而那些清单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假货,不是他们不够诚信,实在是因为对象是澹台宗,一个不留神儿,那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所以他们才用十天的时间做借口,转移财产。所以,澹台宗拿走的那些,除了金银是真的,其余的艺术品但凡有复制品的,都被复制品所取代,没有复制品的,则只能送出去。但这不代表着结束,等这些东西重新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全套?”澹台瑾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霏儿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耳朵,澹台瑾无奈的低下头,凑上自己的耳朵到她脸侧。夏侯霏红唇一扯,小声呵气:“一会儿你召开一个会议,将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叫过来,咱们表明一下立场,愿意走的,现在都清理出去,不愿意走的,就陪着咱们吃糠咽菜,共同度过难关!”

“吃糠咽菜?我说,你是不是玩儿的太过火了?”就算没有了财产,没有了铺子,但他还有俸禄啊,怎么可能让她跟着他吃苦受累?也因为此,澹台瑾十分不明白这夏侯霏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那狐狸一般的父皇,肯定知道咱们私下里的动作吧?堂堂太子府的财产光天化日之下被你的弟弟搬空,我就不信父皇不知道。”

“那又怎样?他若想阻止,朝审那天就会有动作,可是偏偏没有,那就说明他已经默认了澹台宗的做法,所以,即便知道了,也无事于补?也不能改变什么?”

夏侯霏双臂一抱,冷笑一声:“如果全天下都知道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还能坐得住吗?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父皇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又有什么意义?”

夏侯霏不疾不徐的坐下来,漫不经心的抚摸着自己的指甲:“从他澹台宗将太子府的一切都拉走的时候,他就已经走到了我的陷阱里。原本还想将事情复杂化,但是现在,我又改变注意了,怕是要不了两个月,你的这个哥哥,就会落得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你当真要决定这么做?”澹台瑾看着她,还是有些不忍,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兄弟虽然三番四次找他的麻烦,但到底没让他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他这一上来就将他逼成绝路,说实话,他并不想这么做。

可霏儿在听了他的话后,竟直接朝天翻了翻眼皮:“就知道你会是这个状态,所以我才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你。你是没看到他今天呐贪婪的样子,你今天若是饶了他,将来必成心腹大患,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未来半个月,我会让他好好的高兴高兴,暂时不会动他,这段时间,你也好好配合配合大家,做一个素食主义者吧!”

澹台瑾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说就是了!”说起来也是浑身不自在,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做他的主了?是他一天比一天懦弱了,还是这个女人一天比一天强大了?仔细想想,真是让人上火啊!

——

澹台瑾没想到夏侯霏竟然还是个行动派,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就被换成了清一色的素菜,甚至于以往的十菜一汤,也减至两菜一汤,拿着筷子随便挑了挑,上面干瘪瘪的,连点油花都看不着。

他当时就把筷子给撂下了,黑着一张脸转向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的夏侯霏:“我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咸菜?青菜?米粥?夏侯霏,咱们当真有那么穷吗?有必要过这种掩耳盗铃的日子吗?”

“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偶尔吃一些无公害的健康食品,也是有好处的。过分油腻的食物只会让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肥胖,这些食物既清淡又足够新鲜,怎么就过分了?”这些菜可都是现代百姓家里的早餐必备品,简单又营养,可是必不可少的早餐搭配。

“还有啊,昨天开会时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大家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绝对坚持到底。怎么今天一睁眼你就忘了呢?虽然府里面的人因为昨天闹得已经走了一大半儿,但是你的部下可是一个也没走,他们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叫来叫去的,是不是太有*份了?况且,咱们以后也不是天天吃这个啊,一个月,你总得坚持一个月吧?我这么做,不是掩耳盗铃,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你怎么想我不管,只要别人这么想着就对了!”

“噢,对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也别忘记了,戏要做全套才是完满的,好了,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话落,夏侯霏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开动,说实话,来到古代之后,还没吃过这么素净的食物,感觉棒棒的!

澹台瑾环着手臂,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对她的话,仿若未闻。夏侯霏也不恼,也不催促,吃完之后,就转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某个男人无比郁闷的捏了捏眉心:“难道,被女人主宰的苦日子就要来了?”看着空落落的内部装饰,三三两两的仆人,澹台瑾心烦意乱的道:“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抄家之后的凄惨样,夏侯霏,你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冤家!”

说是这么说,还是端起碗筷吃了起来,事实上,这些没有经过华丽包装的素菜,味道上似乎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差劲,相反,还真的不错,原来,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食材,也是可以单独烹饪的?他这个小妻子,似乎又给他上了一课!

就这样,从来没有吃过这般简单素菜的澹台瑾平安度过了没有油腻、大鱼大肉、华丽精致菜色的一天,事后,他还感言:“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夏侯霏笑意深深的看着他,没说什么,实则心里面却在嘲弄他:“这才是第一天而已,总要给你一个适应的阶段吧?今天这些菜色看似简单,实则他们还是用了不少调料,当有一天这些最最简单的素菜没有调料的搭配,只有简单的盐时,不知道,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一个月,你能坚持到最后吗?

——

相对于澹台瑾夫妻的平静,澹台宗可是坐立难安,即便如今的他坐拥金山银山,太子夫妇似乎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但他打心眼儿里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梦。所以,第一天的时间里,他是惴惴不安的,甚至于连亲眼去瞧瞧那些金银珠宝的*都没有,只是自己呆呆的坐在书房,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他不是没想过这中间有什么曲折,也不是不怀疑太子他是不是挖好了坑等他往下跳,可偏偏,在看到那整整一摞的清单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动了,甚至于连跟夏侯霏多呆一秒的*都没有,就火急火燎的回了府。

这些财产再多,再庞大,可终究不是他的,所以他才会心慌意乱,所以他才会提心吊胆。但这并不影响他判断的思路,所以,当太子爷与太子妃吃了一天素菜,太子府的人员散去大半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时,澹台宗足足怔愣了三秒钟,才有些惊诧的看着自己的管家:“你确定?”

管家用力的点了点头,哆嗦着手将一份清单递到了澹台宗的手里:“王爷,这是太子爷今天的菜谱,奴才看了一遍,当真有些匪夷所思了,这,这是不是……?”

“太夸张了?”老管家用心的颔首:“就算太子府的财产都转送给了您,可他们也不可能不为自己留着些吧?用得着这样吗?”怎么看怎么觉得居心*,难道说,他们真的设计了什么?

“其他方面呢?”管家接着道:“太子爷自打下朝之后就没在出府,倒是太子妃的马车出去了两趟。”

“她去了哪里?”管家说到这里,有些犹豫,但在澹台宗的催促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您肯定想象不到,太子妃会出现在菜市场这样杂乱的地方!”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澹台宗听言,一个没忍住,哗啦啦的全部吐了出来:“咳咳咳,你,你说什么?菜市场?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管家表情有些怪异的接口:“你更想象不到,太子妃她,会亲自买菜!”

“买,买菜?”这下,澹台宗的下巴算是彻底的掉落了下来,夏侯霏乘着马车去买菜?这,这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啊?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这是?堂堂太子妃会在失去全部财产之后,还有心情出门买菜?

管家轻轻的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有些紧张的道:“不只是如此,太子妃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并没有咱们想象之中的那般消极愤恨!王爷,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了?这,这有些不大对劲啊!”

“还有呢?那些人为何会离开?”他知道澹台瑾在天照时,摄政王府里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从侍卫到厨子、小厮,各个身手矫健,按理说,这样的手下,不可能会选择离开,可偏偏,他府里的人还真的为此散去了一大部分,这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管家听到这里,就赶忙道:“回禀王爷,据奴才所知,走的那些都是皇上以及各路人马派进去的,而太子爷真正的心腹,却一个也不少。说实话,这次也算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但能将那些暗哨都给打发出去,还减少了太子府里的开支,他们的算盘打的可真是精明啊!”

“若单纯的是这样,那倒是还好办了,可偏偏,事情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皇上的人说打发就给打发了?谁有这个胆子?他澹台瑾除非脑门儿被夹了才敢这么做!

事实胜于雄辩,偏偏,澹台瑾的脑袋还真的就被夹了,人家不但光明正大的将那些不属于太子府内部的人全部咔嚓掉了,还一个漏网之鱼都没落下,可见,这些人也早已成了他们的目标,不然,怎么可能清理的这么干净?原本他们还有一线希望,可这一次,阴差阳错的,他们留在太子府的人,也被出局了!日后想要获得什么,怕是难上加难啊!

“那王爷,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澹台宗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当管家问出这句话时,他冷静的看向他:“吩咐下去,先不要有任何动作,静观其变,如果他们有动作,定然会有所行动,现在,咱们不宜轻举妄动!”

***

晚上还有一更,今日争取万更!

343结局篇:挨骂了。。。

五天,仅仅五天时间,澹台瑾就已达到了极限,这种粗茶淡饭的日子,他委实没有受过,即便是在行军打仗之时,也偶尔会打些野味来祭奠自己的五脏庙,解解馋,可眼前的这种情况,着实让他这个肉食主义者不得不缴械投降。

然而,霏儿却并没有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策略,在她看来,用一个月的坚持换来他的‘兄弟友恭’,这绝对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万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拒绝了,毫不留情的拒绝:“在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太子府上下是不允许见荤腥的,你就再忍忍吧!”

澹台瑾这下是真的恼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霏儿轻轻的挑了挑黛眉,从怀中掏出他曾经赋予她的龙形令牌:“还记得这枚令牌吗?既然你已经将它给了我,我希望太子府上下的财务由我支配,尽管咱们已经没有多少银子可以支配了,但是,却也能坚持几个月没问题。除了平日里的花销之后,还要将春年的人情往来都算上,不够的,我会从我的店铺里面支出,届时会从那肆拾贰万的借条里面扣掉。言而总之,我们现在过的是苦日子,既然是苦日子,就要有苦日子的样子,这样才够真实,才能真正的迷惑他人。而不是像你这样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想他蔺沧溟活了这二十七年,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女人指挥来嫌弃去,凡事瞒着他也就罢了,现在连肉也不给吃了,这女人狠起来,果然比男人更可怕,亏他到现在还如此的信任她。她不让他插手,他果然就听话的停止了一切调查,好好的太子爷不做,做她背后的弱男人。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不但财产赔的干干净净,就连平日里的日常开销也被统统的没收了!

澹台瑾很憋屈,从未有过的憋屈,他看着夏侯霏那张清雅韵致的漂亮脸蛋,感觉自己的耐心正一点一点的流逝。也许在他成长的这二十七年里,过的都是掌控别人的生活,从来没让别人反过来掌控他,所以这些日子一来的澹台瑾,已经处于极度崩溃的阶段,再加上该做的不让做,不该做的,这女人却一个不落的全做了,他澹台瑾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在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神更是冷静幽深的可怕,他看着夏侯霏,曾经的温柔在这一瞬消失不见:“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要做出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你现在必须停止你的计划,由我接手。这些日子以来,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让你太过放纵了?以至于自负成这样?官场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太子府的财产也不是因为一张协议就能确定他的归属,宗王府的流言蜚语,也不是你靠那些市井无赖就能够散播的了的,一着不慎,不但会连累那些为你办事的百姓,还会让父皇对我们的举动心存芥蒂。霏儿,到此为止就行了!”

夏侯霏诧异的抬眸:“你都知道了?”

“这件事并不难以理解,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清楚。澹台宗现在没反应过来,那是因为他被那些财产闪花了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的计划就会落空,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女人,混迹在皇室的皇子,远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因为他们经历的比较多,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就会不断的汲取各方面的知识,虽然大家都没解开你那张协议上的谜团,但是,却都知道协议有问题。澹台宗之所以顺应你的意思跳进了这个坑,却不代表他没有翻盘的机会。”

当澹台瑾的话源源不断的吐露而出的时候,夏侯霏有些挫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看的分明,澹台瑾,那你为什么还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有意思吗?逗我玩儿呢?”

“至始至终不让插手的人是你!”

“既然不让插手,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憋到最后再说?现在告诉我,是成心不让我睡觉的吧?你既然这么聪明,想必即便我做错了,你也有翻盘的机会,对不对?”

“女人,你又开始了,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做,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抬杠,这样幼稚的行为,你觉得有意思吗?”

“那你到时候心慈手软了怎么办?你以为我这么喜欢露脸啊?我若不是为了你将来着想,我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吗?好好的太子妃不去做,好好的珍馐美味儿不去吃,好好的钱不去数,跟你在这里叫板?我有病啊我?”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那天晚上,咱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

“我就是不相信你,你的言行举止已经告诉我你下不去这个手。什么说开了?不经历最后一关,一切的纸上谈兵都是做不得数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澹台瑾脸一黑,心情十分不爽的看着夏侯霏。

霏儿拧了拧眉,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须臾,忽然看着他道:“事到如今,就考验考验你也无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个大概,那我就不废话了,将你不解的问题说出来我来解释就可以了!”

澹台瑾没什么意见的点了点头:“第一,你这装穷的戏码能不能改一改?”

夏侯霏凤目一瞪,一把揪紧自己的衣服,拨浪鼓似得摇啊摇:“不行,我不但要坚持,还要在春年的礼物上,以及你我的穿着打扮上下下功夫,就连父皇那里,我也打算好好的丢一次人。”

“夏侯霏,你这么做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刚开始大家或许会觉得新鲜,时间长了,就会觉得你作,懂吗?呼,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死脑筋的女人?”

“不这么做,怎么告诉全国人民你为了借给他澹台宗钱,将自己的家差点搞毁?”

“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妇人之见!我还以为你是冲着什么方向去了,敢情是因为这个?夏侯霏,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米粥喝多了?我且问你,人澹台宗凭什么问你借钱?我傻了吗?将太子府上下掏了个干干净净的,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帮他?他遇到了什么,让我如此仗义?什么还在全国人民面前上演兄弟友恭的戏码?夏侯霏,我求求你,赶紧打住,就此打住,我告诉你,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你若敢做,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澹台瑾的话字字句句砸在夏侯霏的心口,她眸光一震,娇小的身体也因为这些话而凝滞住,等了好半天,才似梦非梦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真没想这么多,那现在怎么办?能用什么办法证明是他澹台宗借咱们的钱呢?”问出这句话之后,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魂,毫不留情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后,顿时清醒多了:“我真是猪脑子,猪脑子啊,怎么粗浅的道理我怎么就没看懂呢?幸好幸好,幸好你看出来了,幸好被你点出来了,否则,这次丢人真的要丢到太平洋去了!”

“这么说,那份协议潜藏的秘密,就是‘借据’?”不愧是澹台瑾,一句话就抓住了关键点。

夏侯霏对此没有否认,“是,那几张协议是用特殊药水制作而成的,三个月内,最先写过的字会慢慢褪去,残存在上面的字体,才是真正的面目。”

“还有如此神奇的药水?你从哪里搞来的?”夏侯霏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父亲留下来的。”

“还有吗?”夏侯霏接着点头:“有,还有很多,你,需要?”

“自然,很显然,你的这个借据点子是不成功的,我必须要想个更好的方法出来。”

“难道你要对调协议?这会不会太冒险?那上面不但有澹台宗的亲笔签名,还有他的印鉴,这些东西,可不是能够仿造的出来的!”

澹台瑾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你怎么就知道做不到?我看真正做不到的是你这个鬼借据!只要本宫想做,还有什么做不成的?”

夏侯霏撇了撇嘴,顶嘴:“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干脆将借据这个事做成不就行了?那样一来,也不用麻烦着去改了,那上面的墨宝与印鉴可是澹台宗实打实的真迹!”

本来夏侯霏只是想要逞口舌只能,却没想到似乎还真就说到澹台瑾的心坎里去了,他看着夏侯霏,突然道:“现在,立刻,马上将你的计划原原本本的给我讲述一遍,快点!”

***

还账三千字,还欠一万六!

345结局篇:闹场

被澹台瑾一棒子打醒的夏侯霏再也不敢逞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计划转述了一遍,澹台瑾听的仔细,很快就问道:“借据的内容呢?”

霏儿一听他提到这里,立刻举手发誓:“很简单,澹台宗借太子府的财产(详见清单),必须在三个月内以两倍偿还。没有写原因,也没有添加任何项目。”

“就这样的劣质的计划,你还好意思说让人家倾家荡产?夏侯霏啊夏侯霏,我若早知道你的计划是这个,当初怎么也不能允许你签下那份协议,你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些东西,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收不回来了!”听完夏侯霏的计划,澹台瑾突然一脸烦躁的坐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显然,他已被霏儿彻底的激怒了。

夏侯霏一脸无辜的睁大眼睛,声音微颤:“这,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就凭那样一份借据,你能站的住场?一个弄不好,还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耻笑你,这个人,本宫丢不起,那些钱,就当援助了,不要也罢!”澹台瑾的声音很冷,直吓得霏儿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没有反应。

澹台瑾也不上前安慰,撂下茶杯后就站起来走人,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脚步突然一顿,霏儿心中一紧,以为他要安慰安慰她,没想到他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提!”

霏儿的瞳孔骤然放大,惨白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到此为止?瑾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钱,足足有上百万两银子啊,你就这么送出去了?”

澹台瑾清冷的眼底流转着冰棱般的冷芒:“将令牌拿出来!”

“令牌?什么令牌?”霏儿眨眨眼,对他突如其来的吩咐,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子府的令牌,拿来!”夏侯霏黛眉一挑,无声的笑了:“瑾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府已经空了,难道还能更空吗?”

“你虽然会赚钱,但论心计,你还差得远,如果这张令牌还放在你手里,未来,可就真的吃不准你会不会再上演这么一出‘白送’的戏码。霏儿,我也是为了咱们未来着想,拿来吧!”澹台瑾冷冽刚硬的嗓音响在耳畔,冰冰凉凉的,不夹杂任何感情,这是两人真正走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听到他这般冷漠的声音,她就这样巴巴的看着他,模样有些委屈不安:“瑾哥哥,你这是在怪我,对吗?”

澹台瑾平静的扫了她一眼:“拿出来!”

夏侯霏抬眸,撞上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眸,心中一颤,难过的敛下了眸子,从怀中掏出那枚在她身上还没捂热的黄金龙纹令牌,没有丝毫犹豫的拍进了澹台瑾的手掌里,转瞬即扬起一抹笑靥如花的笑容:“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损失的财产要回来的!”话落,潇洒离开,沐浴在秋日阳光下的背影,却显得那般的萧瑟。

“太子爷,您不解释一下吗?”望着夏侯霏略显悲凉的背影,雷霆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相劝。

澹台瑾黑眸蓦地一沉,冷冷的望着雷霆:“这是她自己惹来的麻烦,自然由她自己去承担这个后果。”百万两银子啊,这可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积蓄啊,就这么白花花的像水一般的溜走了,澹台瑾只觉得这一刻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着,哪还顾得上去安慰那位受伤的女人?

未来,他又要从头开始了吗?

夏侯霏,别人是一.夜之间白了头,他们却是,一.夜之间彻头彻尾的变成了穷光蛋!

肉疼的何止是澹台瑾,对金钱向来没什么概念的夏侯霏,第一次体验到了肉疼的感觉,百万两银子啊,这是他奋斗而是几年才积攒起来的财富,就这么的,被她给送出去了?换做是谁,怕是都无法对着她笑吧?也难怪她的瑾哥哥会不顾一切的将令牌收走了,如果是她,放着她这枚定时炸弹在身边,怕是也不会放心吧?

百万,百万,果然,她这个太子妃真是够极品,智商让人捉急的不行啊,怎么办?让她就这么呆着看着金子从她眼前哗哗哗的飘过,从而落进他们的宿敌澹台宗的腰包里,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去面对的事情,可偏偏,到了这里,事实已成定局,太子府一.夜之间成为穷光蛋,已然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澹台宗这会儿,怕是已经乐的直不起腰了吧?夏侯霏啊夏侯霏,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就这样,夏侯霏带着一颗受伤的玻璃心回到了琴箫阁,静娴四人早已从雷霆那里得到了消息,本来还想安慰安慰她们的主子,可在看到夏侯霏如今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只能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原本,她们还以为她是因为澹台瑾的话心里不开心,却没想到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吩咐她们派人秘密监视宗王府,并将宗王府的所有资料拿过来,越详细越好,甚至于连皇后的娘家,宗王妃的娘家也不放过。

突然之间这么认真的工作,静娴有些不放心:“太子妃,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这些东西调查,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霏儿听言,果断的站起了身,静娴吊着的心还未落地,却听她道:“更衣,去星期五看看,从今天起,我要努力的挣钱,还债!”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中蹦跶出来的,只听的静娴四人后脊背发凉,纷纷上前劝慰:“太子妃,您可千万别想不开,未来的路还很长,赚钱的方式也有很多,一次不成还有两次三次,总有一天咱们会成功的!”

“是啊太子妃,太子爷他绝对没有怪您的意思,他只是……。”静逸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静雅一把扯到后面,警告似得瞪了她一眼:“咱们三家店现在的收益非常好,照这么发展下去,绝对能够引领……。”

“好了,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现在很好,没有受到任何的刺激,这次的损失既然是我造成的,我自然会负责到底。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我只能开始我的赚钱大计,你们几个也别神经兮兮的待在这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静娴你陪我去星期五,其余的人将我刚刚的吩咐传达下去,晚上睡觉前,我必须要拿到你们的结果,好了,散会!”

看着夏侯霏潇洒转身进房,情绪还算平静的样子,始终提着的心才渐渐落下,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后,静娴跟着夏侯霏进了房间,其余人等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直到进了房间,霏儿身上的所有武装才总算全部卸下,在静娴安静的走到她身边时,她坐在chuang上,无声的抱住了她,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让,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静娴叹了口气,“太子妃,您又何必这样?没有人怪您,钱没了事小,人没了才事大,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复杂,您想啊,太子爷手里面有金鎏宗,您的手里还有月神宫,还有自己的铺子,赚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那些失去的,早晚会重新回来的,只不过事时间的早晚而已,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个梗,自虐啊!”

夏侯霏眼眶微红,声音涩然:“我不会就这么原谅我自己的,上百万的存款,就这么被我挥霍一空了,他能忍住没发火,已经是对我极大的容忍。我不会,也没资格去责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自负,才造成今日这等无法挽回的局面。”

“太子妃,您真的太敏感了,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静娴试图再安慰这只受了伤的兔子时,却被夏侯霏轻轻的推开了,她轻轻的将眼角的泪水擦去,慢慢的站起了身,傲娇的抬起了下巴:“我夏侯霏可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你说得对,钱没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没了,那样,才是最悲剧的人生。所以,我还有机会,有机会将所有失去的东西再十倍的讨要回来。咱们的东西,就先放在那根棕毛里,早晚有一天,本宫会亲自讨回来,不哭,我绝对不能再这里就被打击,更衣,速速的更衣!”

这种情况之下,也许自己转移自己的目标,才是唯一能够安慰她的地方吧?看来,原本推迟的计划,要重新搬上来了!

——

经过一个多月的推广,星期五已逐渐被大家熟识,且因她独特的味道,一度令临月的百姓为止疯狂。每周五推出的限时特价菜更是成为人们为止疯狂的焦点,星期五在这个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几乎每日都座无虚席,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各店的探子在其中,经过星期五的背后无数食客们的调查,在这一个月里,尽管其他店也相继推出了与星期五差不多的菜色,但因他们掌握不住菜品的灵魂,也因此并未被人们所认可,相反,反而增加了星期五的销量。

如此一边倒的情况,已令众商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与打击,对星期五眼红的程度,更是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仅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不少前来闹事的食客们,但因他们的对手是经验丰富的金钱,所以最后均以无疾而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就此放弃,相反,再这样下去,还会让这些商家联合在一起,驱逐星期五,这个众人眼红的酒楼。

当然,在这期间,最令他们锲而不舍的就是对星期五后厨的挖掘,就连在厨房帮厨的那些人,他们也都不放过,竞相高价企图购买商业机密,可均被星期五无坚不摧的后厨力量所驱逐。无论他们出再高的价格,开出多么诱人的条件,甚至不惜使出美人计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也未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新闻。

也因而当夏侯霏今日出现在星期五的时候,正好就目睹了一对母子躺在星期五门口撒泼耍赖的戏码,仅需一眼,她便肯定这些人是敌方派来毁他们名声的小喽啰。原本静娴想让夏侯霏避一避,等金钱解决完之后再进去,却被夏侯霏伸手阻止了:“没事儿,咱们的脸都是经过处理的,有什么可遮掩的?况且,我还想试一试,这些人到底是哪一方派过来的,咱们任人宰割的日子,也是时候开始反转了!”这一个多月她没怎么过来,这些人还真当她的酒楼是好欺负的?

远远的,就看到那个长相富态的女人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像一个泼妇一样哭天喊地的嚎叫着:“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我们母子俩还没走出这家酒楼呢,儿子可就口吐白沫晕倒在这里了,你们究竟卖的是菜还是毒药啊?”

金钱试图与她沟通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响起:“这位大姐,有什么事咱们到里面说,你这样坐在这里不起来,咱们怎么沟通?况且,你儿子都这样了,为什么我们请大夫你却拼了命的阻止?”

“你们请大夫?你们请的大夫谁知道是不是大夫?万一将我儿子医死了,谁来负责?”女人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直震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紧皱眉头。

“那么,既然这位夫人不愿意用我们请的大夫,就烦请您自己找大夫过来瞧瞧,人命关天的时候,大家伙凑在这里,可不是来看你哭天喊地的,你有这哭喊的功夫,是不是该把精力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还是说,你压根儿就知道你家儿子得的什么病?”突如其来的女声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但夏侯霏一袭冷漠的黑衣不紧不慢的推开人群走到中年女人面前时,对方立即咆哮出声:“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东西?东西在骂谁?”

“东西自然是骂你这个蠢女人!”中年女人几乎连想都不想的就接口了,接完之后才听到周遭响起的嗤笑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给涮了,登时将一张肥脸气的一阵青一阵白,她那伸出的肥指颤抖着指向夏侯霏:“有本事,有本事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夏侯霏双臂一抱,眼神睥睨的扫视一圈,忽然眯眸冷冷的看着她:“看来这位夫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担心令郎的身体啊,怎么?莫不是你们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去瞧大夫?”

“丑女人,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给老娘滚开,否则看老娘不撕烂你!”肥婆一下子就恼了,霍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夏侯霏的衣领,扬起一巴掌作势就要扇上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夏侯霏在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不慌不忙的看着眼前的肥女人,红唇轻扬:“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被戳中心虚点了?这般迫不及待的就要封人嘴巴了?还有,你肥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骂别人是丑女人?要我说,躺在地下的这个小孩儿,可是一点也不像夫人啊,他,当真是你的儿子吗?”

“找死!”肥婆再也忍不住,用那双阴毒的眼恶狠狠的瞪着夏侯霏,肥掌就这么的往她娇嫩的脸上甩过去……

然,就在这个时候,金钱犹如猎豹一般的冲了出来,一脚踢在肥婆的胸口,强烈的冲击之下,肥婆的身体犹如抛物线一般‘嗖嗖嗖’的飞起,沉重的落下,当她痛苦的申银声响起来的时候,金钱一脚踩上她的脑袋,用力压下:“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啊啊啊,快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草菅人命啊,快来人,救命啊,星期五杀人了,杀人啦!”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对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忍着浑身的剧痛,惨叫着呼喊着,金钱鹰眸一眯,薄唇上扬出一丝慑人的弧度:“找死!”

“慢着,将人给我带过来,金金,你去,将京兆尹大人请到这里来,另外,记得让杨大人找一名大夫过来,好好给这位小公子瞧瞧,看他究竟是不是吃我们家的东西才成这个样子。至于这位夫人,既然她不愿意进去,那就给她搬张板凳出来,让她好好的歇着,好好的坐在这里想一想,一会儿怎么向杨大人解释!”夏侯霏平静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阻止了金钱接下来的动作。

***

一更,二更稍后,今天尽量多更啊,下一更五千到六千字。

345结局篇:麻烦

金钱听言,也不多话,直接将躺在地上的胖女人扯起来,摁到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在一旁。

胖女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女人,似乎才是真正的掌柜:“你是星期五当家的?”

对于她的问话,夏侯霏仿若未闻,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显然是不想理会。

胖女人不悦的拧起眉:“你哑巴了?老娘问你话呢!”

眼前黑影一闪,“啪”的一声脆响震惊全场,胖女人捂着自己被打的歪向一边的肥脸,怒不可赦的瞪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恶狠狠的道:“贱女人,你居然敢打老娘?也不出去……”

“啪啪啪”又是三声不拖泥带水的脆响,直打的胖女人的脑袋发懵,本以为这样一来她也该老实些了,没想到反而激起了这个女人的泼妇性子,霍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在静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娇小的身子猛地往她肥硕的身体上一拉,眼观眼鼻观鼻的怒视着她:“你算哪根葱,居然敢打我?”

静娴在短暂的晃神儿之后,很快就镇静下来,她看着女人肥脸之上的油光,下意识的就别过了脸,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让女人暴怒起来,短粗的胳膊霍的一下就要挥上她那张长满麻雀小斑的小脸儿:“找死!”

扑面而来的掌风让反射神经极其优秀的静娴双手同时出击,准确的阻挡住她即将扫过来的肥掌,而后灵巧的身体仅是那么轻轻一转,人已出现在胖女人的身后,被她紧握着的手则被用力的反向钳制住,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静娴当仁不让的一脚踢上她的腿弯处,胖女人肥硕的身体一颤,就这样狼狈的瘫倒在地,她想要再站起来,却被静娴的一只腿钳制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这些粗鲁的人,快放开老娘,放开!”静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冷笑一声:“到了现在嘴巴居然还这么不干净,女人,找死的人是你才对!”

“践人,快放开我,放开,再不放开,老娘让你们统统见官,放手!”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直震得霏儿耳膜发颤,她拧了拧眉,朝静娴使了个眼色:“放开她!”

静娴狠狠的剜了女人一眼,用力将她推了一把才不甘愿的站到夏侯霏的身后,胖女人这才颤悠悠的站起身,惨白着一张脸,磨牙切齿的看着夏侯霏:“女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给我等着!”话落,作势就要离开,却被一直立在旁边的金钱伸手拦住了去路:“想走?怕是没这么容易,等京兆尹杨大人来了之后,你再离开也不迟!”

胖女人脸色刷的一白到底,颤抖着嘴唇指着金钱道:“我儿子在这里,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人欺辱我们孤儿寡母的,难道还不允许本夫人回家叫人?”

“叫人?呵呵,我看你是想跑才对吧?本来就有些奇怪,现在看来这孩子八成不是你的儿子,否则,你怎么敢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今天,这件事必须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来人,给我将她绑起来!”夏侯霏冷冰冰的声音陡然响起,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店员很快就找来绳子,金钱三下五除二就将她老老实实的困在椅子上。

刚刚完成这些,京兆尹杨大人的轿撵也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夏侯霏索性将人都给抬进自家的店里面。

杨大人走过来一看,就明白了九分,再听金钱讲述的事情经过,以及店员和围观群众的证词,心里边已经有了底,旋即也不多说,就命随行的大夫为那七八岁的孩子看病,没想到这一看不打紧,吓了大夫一大跳:“回禀大人,这孩子身上还在发热,很烫,之所以呕吐,就是因为这个,看不出与食物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女人是与孩子一起用饭的,草民查过她的脉象,正常的不得了。”

话到此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就在京兆尹杨大人准备将闹事的人带回去的时候,却被夏侯霏断然拒绝:“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了了,既然查出她是闹事的,那么一定是有人指派,这个背后之人也不是一天两天搞这些小动作了,他有心情玩下去,本夫人可没心情与他都下去。”

杨大人并不知道夏侯霏的身份,自然不会对她客气,察觉到她对他工作的不满,立即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想怎么办?”

夏侯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突然站起身来,走出了店门,大家正奇怪她的动作之际,夏侯霏却挤进人群,将一个中年男人用力的拉了进来,一脚踹倒在地,男人愤怒的转过身,正要开口,夏侯霏却一拳头扫了过去,正中他的眼角,只听他嗷呜一声,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儿,正被侍卫押住的胖女人见状,一把甩开侍卫,嗖的一下就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身体,对夏侯霏怒吼一声:“贱女人,居然敢打我的男人,找死!”

被她紧抱住的中年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僵,而后开始用力的挣扎,分离挣脱开女人的束缚:“干什么?谁是你的男人,你认错人了,快放开我!”

杨大人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但当他看到这一幕之后,锐利的瞳孔猛地一缩,而后似笑非笑的看向夏侯霏:“掌柜的果然厉害,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女人与这个男人有关系?”

夏侯霏面无表情的道:“自然是观察出来的。”能在她酒店面前闹事的,一定都是她的竞争者们,刚刚当静娴在与胖女人周旋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周围的人群,当别人对他们这里指指点点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眼底却充满了焦急,当女人受辱的时候,他一直在犹豫,但是,却并未出手,反观一周人,唯有他的表情与周遭不符,所以她断定这个男人与胖女人有着微妙的关系。

没想到,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在夏侯霏、金钱他们与杨大人周旋的时候,静娴与金金已经悄悄的退了下去。既然已经找到了人,那么这后面的调查就会简单的多,杨大人虽然是京兆尹,但夏侯霏可不相信这些当官的真的能为他们分忧解难,如果他们真的这么能干,前面的那几起意外就不会那么草草的解决。所以这一次,他们要自己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按照程序,杨大人开始当面询问两名嫌疑人,夏侯霏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眼神来回在他们身上扫动,渐渐的,她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儿,手指轻轻一扬,金钱的耳朵就凑了过去,夏侯霏低声吩咐了几句后,金钱什么也没说退了下去。

在京兆伊审问那对夫妻的时候,夏侯霏则看着正在被大夫医治的小男孩儿。她之所以怀疑他不是他们亲生的,也是有直接原因的,那个女人一脸的富贵相,吃的白白胖胖的,可她的儿子却瘦弱的可怜,尤其是这脸色,还发黑,头发更是干枯的像杂草,一看就是营养*的症状。再加之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将眼神投睇在还在的身上,如果这是她的亲生儿子,那才见了鬼了!

“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那大夫犹豫了一下,正要思索怎么向她解释时,京兆尹杨大人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李大夫,你看好了吗?你若不行的话,让其他人来看!”

“是是是,草民一定会尽力,一定会尽力。”看着李大夫卑躬屈膝的样子,以及刚刚杨大人意有所指的威胁,夏侯霏唇角微微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看来,今天这件事想要干干净净的解决,有些麻烦啊!”这几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伙的,偏偏人家是官,她是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她这又是刚刚开张,若真的闹了个大红脸,对他们店以后,也会是不小的影响!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今日不解决掉他们,那么将来同样会面临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与陷害,如果让她选择一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个杨大人,绝对有问题,可偏偏,她对官场上的人不是多了解,澹台瑾今天又不在京城,她该怎么办呢?

就在夏侯霏望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的声音,一道清冽的声音陡然在她身后响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

还三千,还差一万三!

346结局篇:麻辣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霏儿的眸光倏地放亮,霍然转首,当澹台衍那张俊脸出现在她眼中时,她从未觉得他像今天这般的帅气过,惊呼一声,正待朝他走过去时,却猛地响起自己而今的身份,就在这个空当有人比她更快,‘噗通噗通’的领着自己的手下跪了下去:“微臣参见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澹台衍桃花眼一眯,朝京兆尹杨大人挑了挑眉:“怎么回事啊这是?”

“回禀隐王殿下,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微臣刚刚已经解决完了。”话落,不忘警告似的往夏侯霏的方向扫了一眼。

解决完了?澹台衍目光一锐,最终将目光落在金银、金铜两兄弟身上:“你们来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金银、金铜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心照不宣的笑意,正待回话,杨大人突然插口:“大胆,隐王殿下问话,你们居然敢不行礼?来人,将这两个给本官绑了!”

他的声音一落,立即有两名侍卫模样的人朝金银、金铜靠近,然,却在距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被隐王手下的两名侍卫用力按住肩膀,挡住了去路,杨大人不明所以的看向澹台衍,却见彼时的澹台衍嘴角正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自己,心下蓦地一慌,正欲解释,澹台衍那根修长的手指仅是那么轻轻的一指,杨大人脸色倏地一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多嘴。

澹台衍这才转过身,看向金银、金铜:“你们,继续!”

将麻烦隔离之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事无巨细的将刚刚发生在星期五门前的一切做了细致的汇报,听完这些话,澹台衍什么也没说就转过了身,就在杨大人以为他这是要离开时,隐王却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而后朝身边的人轻轻一勾手指:“去,将白太医请到这里来。”

“是,王爷。”随着侍卫的离开,澹台衍也不说话,只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嘴角含笑的看向夏侯霏的方向,霏儿也不回避,任他打量,两人就这样彼此相望着,默然无语。

这期间,最着急的莫过于被封了嘴不允许说话的杨大人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澹台衍会在这里,本来已成定局的事到了这里,却大有翻盘之势!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就这样赢了?查出幕后主使人?不,这绝对不行,如果真的是这个结果,那他这个京兆尹怕是没有做下去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他开始悄悄的,悄悄的,挪动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外挪,他以为,这么细小的动作能够瞒得住所有的人,却忘记这当中高手无数,在安静的一根针都能掉下来的星期五内,在这一瞬间,他竟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目标。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尤其在看到澹台衍嘴角那深深的笑意时,夏侯霏冷哼一声,朝金银轻扫了一眼,金银是何等人物?立即意会并跟着杨大人一起隐了下去……

当太医过来的时候,那孩子的情形基本上已经被稳定,就连那从未见过大场面的胖女人也在这个时候蔫了下来,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里,任太医诊断。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当太医检查过母子俩所用的饭菜以及他们本人的身体状况后,得出结论,男孩儿的昏迷与重风寒有关,胖女人很健康,看不出任何毛病,所以,他们两人与星期五酒楼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结论出来的时候,杨大人也回来了,只不过,他是被人驾着回来的,当金银将他一脚踹翻在澹台衍的脚下时,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王爷,王爷要为下官做主啊,这些刁民简直太可恶了,胆敢欺辱朝廷命官,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澹台衍漠然的扫了他一眼,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朝胖女人道:“太医的结果已经出来,你们这边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胖女人不敢直视澹台衍的目光,低垂着头,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着:“民妇,民妇不,不服,不,不服!”

“哦?不服?”澹台衍挑了挑眉,转眸看向夏侯霏:“听到了吗?人家不服,那么你们呢,可有更有利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凡事讲究证据,总要给别人一个心服口服的机会的才是,对不对,老板娘?”

夏侯霏在听到‘老板娘’这个称呼后,俏脸一黑,嘴角猛地一抽,但却也听明白了澹台衍所暗示的内容,也不着急,只是淡淡道:“回禀王爷,民妇正在准备,请王爷稍后。”

听到她的声音,澹台衍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了,桃花眼一睇,戏虐的看着她:“老板娘的声音好生熟悉,咱们是不是认识?”

夏侯霏眼神睥睨,淡淡的扫过澹台衍的脸,强忍着心下暴走的冲动,对澹台衍轻声细语道:“王爷说笑了……。”

一直都觉得这里面气氛有些怪异的杨大人,在看到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往的对话之后,没由得,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凉意,难道说,这家店的老板认识隐王?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要玩完了?深吸一口气的他,焦急的望着门外,现在,只希望他们家王爷尽快得到讯息赶过来才好,如若不然,今天的损失怕是会不小啊!

一刻钟过去后,金钱、静娴两人终于回来了,得到他们的暗示,夏侯霏微微颔首,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朝澹台衍走了过去:“启禀王爷,民妇现有事要奏!”

“哦?这么快就有进展了?行,说吧!”澹台衍饶有兴味儿的坐起身子,托着下巴望向夏侯霏的方向,霏儿也不看他,径直转过身将自己的两名手下请了出来,“民妇请他们两个代为公布。”

金钱也不怯场,朝澹台衍的方向微微颔首后行了个礼,恭敬道:“启禀王爷,草民通过调查已经确定这几个人的身份。”

“哦?那就说来听听。”澹台衍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倾,做好聆听的架势。

“先说这位夫人,金刘氏,乃鸿德酒楼掌厨金元宝的夫人,而这位,就是她的丈夫,金元宝。至于这个孩子,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是从路边的乞丐中随便挑选出来的,为了能证明他们的身份,草民也带来了相关证人。”

“你胡说,胡说,王爷,您可千万别听他一派胡言啊,草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更不认识这个孩子,草民只是路过的啊,只是路过的!”那中年男人一见事情败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不停的磕头表明自己的清白。

那孩子还在昏迷当中,自然说不了什么。

那女人听到自己丈夫的话,怔愣了几秒钟后,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喊着:“胡说八道啊,胡说八道,民妇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怎么会是我的男人呢,这完全是污蔑,污蔑啊!”

“爹爹,娘亲!”然而,当一个孩子的轻唤声从两人背后响起来的时候,夫妻二人霎时呆愣在原地,忘记了反应。孩子‘哒哒哒’的跑到两个人面前,一把将他们抱住,哭喊着:“爹爹,娘亲,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允儿啊,爹,娘?”

中年男人与那胖妇人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呆了,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帮人居然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并将自己的孩子带到他们的面前,孩子是无辜的,尽管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和生存有关,但如果在这里不认儿子,那无疑是自打耳刮子,所以两人的反应就是默默无言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说。

杨大人看到这里,猛地拍向自己的额头,心下也越发的焦急不耐起来,然而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自己要等的人,最后,还是静娴看不下去,漠然的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后,他瞬时睁大瞳眸,踉跄着瘫软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静娴:“这,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静娴柳眉一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要将他的管家给你带过来,证实证实?”

杨大人彼时的脸色已经看不到血丝,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澹台衍,气质冷冽的夏侯霏,以及周围用复杂眼神望着他的百姓,脑袋一下子懵了,这一刻,他感觉到的只有茫然与恐惧,茫然的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恐惧的是事情败露之后他所要面对的一切可怕性的后果!

夏侯霏在听到鸿德酒楼之时,气血就抑制不住的往上翻涌,澹台宗,又是这个澹台宗,她夏侯霏这辈子是不是跟他犯冲啊,刚刚赔了百万两银子,如今这个该死的澹台宗居然又来陷害她的酒楼,简直就是找死!

就在她准备上前让那夫妻俩指正的时候,澹台衍不冷不热的声音却骤然响了起来:“你们,立马站出去澄清此事,并保证以后再不做这等苟且之事,态度诚恳的话,本王或许会看在某人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命,若是态度太过恶劣,本王现在就将你们就地正法!”

夏侯霏一听词音,眼中顿时折射出冰冷的寒芒,她疾走几步,正待阻止,却被澹台衍一把扣住,“你冷静点,现在还不是要与他们闹崩的时候!”

“难道我要忍受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欺凌?”霏儿不满的抬眸,冷冷的望着澹台衍。

“如果此时揭露,二哥的面子势必会受到影响,你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难道,你想让这里也曝光吗?”澹台衍的声音极其平静的,平静的让霏儿有些捉摸不透:“我可真是小看你了,连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澹台衍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现在,你还要坚持下去?”

霏儿气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看向跪在门外的几个人,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但是,她不能,因为,澹台衍已经成功说服了她,她不得不忍受这口恶气,“此事可以就此揭过,但是,我并不像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尤其是这个当官的,更加的不能!”

“你想怎么做?”澹台衍并未感觉到诧异,平静的等待夏侯霏的答案。

“就算今天不能将这个姓杨的解决,未来几天内也必须要让他消失。至于其他的人,游街示众,并将之前所做的事全部公布于众,同意的话就放过,不同意的话,我宁愿冒险追究到底!”霏儿颤抖的伸出手,咬牙切齿的指着那几个人,恨恨的怒斥。

澹台衍叹了口气,不再相劝,因为他知道,再多说也是徒劳,夏侯霏一旦认定的事,旁人是很难改变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应下这个承诺,如果说他没看到也就罢了,偏偏他出现在了这里,如果他不做出些什么来,怕是连太子那里,都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他侧耳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声后,走到人群中,对着那对中年夫妇道:“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大家,这是第一次,还是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的陷害?如果老老实实如一交代出来的话,本王自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兑现承诺放了你们,如若你们说谎,看到侍卫手中的长剑了吗?就地正法!”

“王,王爷,这,这不符合我朝律法啊,他们,他们的举措还构不成死罪啊王爷!”京兆尹杨大人一听澹台衍的威胁,就慌了,开什么玩笑,这些年栽在鸿德的酒楼少说也有十几家以上,如果在这里说起来,那王爷的鸿德还如何生存下去?他绝对不能让他们说出去,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他一把扯过两人年仅七岁的儿子,威胁道:“你们两个已经罪不可赦了,难道,你们还想影响到自己的儿子吗?”

澹台衍眸光一眯,不悦的皱起了眉,“本王还没说什么,杨树,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难道说,你与鸿德,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王爷饶命啊王爷,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绝对没有任何意思啊王爷!”澹台衍懒得再听他废话,一摆手,两名侍卫突然现身,将他拉走,而这两个人的儿子,则被静娴拉到了安全地带,“本王不管你们背后是什么人,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星期五酒楼的生存空间,以及百姓的安危,今天,你们若不将这件事说个清楚,你们同样也不会有好下场。”

金元宝看着自己的妻子,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想想刚刚杨树的话,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这边不说,后果很严重,可他们若是说了,后果同样会很严重,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他们才能够全身而退呢?

就在夫妻俩艰难的做着抉择的时候,‘呲’的一声响,是玄铁刺入柔体的声音,并伴随着夫妻二人痛苦的闷哼声……

“爹,娘……。”随着孩子惨烈的叫喊声响,原本还立在人群里的夫妻却直直的软了下去,再没了动静。

澹台衍、夏侯霏面色剧变,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些杀手会混在人群当中,面对面的给了夫妻俩致命的一击,尽管澹台衍的人马已经追了出去,但是,这两个人质,已,明显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霏儿愤恨的一拳打在门框上,正待命人去追时,金银阴沉着一张脸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夏侯霏面色瞬时一变:“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看的人?竟然让他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金银低垂着眸,一句话也不说,霏儿气的浑身直哆嗦却对他无可奈何,毕竟,在他们这些高手之下,刚刚不也上演了一出刺杀戏码吗?他们,不一样五颗奈何吗?澹台宗啊澹台宗,你的动作还不是一般的快啊!

“夫人?”金钱看她眼底霜华凛冽,不由的担心起来:“您没事吧?”

夏侯霏烦躁的摇了摇头,忽的看到趴在那对夫妇身上正哭的可怜的小男孩儿:“那孩子,还有其他亲人吗?”

金钱摇了摇头:“他们家并没有别的亲人了,就算是有,发生了这样的事,怕是也会跑的远远的吧?”

“留下他吧,交给你去办,好好照顾。”霏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声的离开了,再待下去,显然已没了任何的意义,原本还抱有一丝期望的她,现在已被这场血腥刺杀刺激的一点激情都没有了。

澹台宗,澹台宗,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叫喊着这个人的名字,眼中布满冷意与狠毒,梁子,结大了!

亲眼目睹这场杀戮的百姓们似乎也从中看出了端倪,鸿德与星期五两家势均力敌的酒楼,也从这天起,彻底对立起来。尽管他们已经看出来这是鸿德自导自演的戏码,但是鸿德毕竟是临月的老字号招牌,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对百姓们来说,还是食物最重要,只要他们的食物没有任何的问题,其他方面的争斗与他们无关。所以,这件事总的来说,并没有影响到鸿德的生意。

反而,对于最新崛起的星期五来说,到是不小的冲击,尽管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受害者,可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人命在其中,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甚至还有不少人披麻戴孝的前来闹场,导致星期五的生意一落千丈,人人避之不及的状态。

但这一切,夏侯霏却全都忍了下来,顶着赔钱的压力,开始推荐新菜品,尽管这似乎并没有带动多少生意,但她的倔脾气一上来,谁都无法阻挡的了。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那件事之后的半个月之后,星期五总算死灰复燃,挺了过来,但霏儿清楚,这并不意味着对手放过他们了,说不定又有新的一轮冲击在等着他们。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权利的重要性,倘若没有权利,星期五将会是任人宰割的局面,但这个时候揭露他们的身份还为时过早。上次若不是澹台衍认出了金钱他们,她是星期五幕后老板的身份恐怕无人知道,虽然澹台衍帮助了她,但她却依然不信任这个人,她现在相信的,只有她的丈夫澹台瑾以及她自己,其余的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

她感谢上苍,在星期五遭遇人生低谷的时候,正值冬天,要问冬天什么食物最火爆,自然非火锅莫属。早在开业之初,从桌子的设计以及厨具的设计上,她都花费了大的精力,这一次,她一定要利用火锅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要说火锅的精髓在哪里,自然是她的汤汁中,对于这些,她真的是个门外汉,但幸而,她不怕吃苦,又有那么几位大厨在她身后撑腰,研制出秘制火锅底料,只是时间的问题,再加上前世的片段记忆,味觉共享,她相信,她能够做到。

果然,在不断的尝试与改革当中,特属于星期五的秘制火锅底料,诞生了!

***

还一千,还差一万二。

不出意外,晚上应该还有几千字,最少三千。

347结局篇:发展

虽然只是用简单的材料熬制成的,与现代五花八门的材料有着天差地别的对比,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失败,毕竟,在古代,火锅还未被引进,她还要从食客们的反应程度来追加改善,刚开始你做的再好,不被人接受的话,也是徒劳,所以,她愿意一步步的进行改进,这样的话,也算断了对手的财路。

就这样,经过十多天的研究之后,星期五的火锅特色终于被搬上了餐桌,十一月二十日,象征着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挂在了星期五的酒楼上:麻辣火锅,欢迎品尝!

由于星期五酒楼推陈出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早已在食客们的心中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所以,当这个招牌挂出来的时候,自然是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有好奇就会有所行动,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品尝。由于这个时代没有机械化以及冷冻技术,牛羊肉切薄片的技术自然也是达不到的,好在古代的冬天要比现代冷上好多,在霏儿的奇思妙想之下牛羊肉总算是冷冻出来了,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也足够应付切片了。至于那些土豆粉啊、红薯粉之类的粉状食物,这个时代同样没有,夏侯霏也不着急,等她缓过劲儿来一个一个的去实验,早晚能够创造出属于她的一片天地。

古代的冬天绝对没有像现代一样蔬菜多多,相反,菜品极其的稀疏,其中产量最大的就是菘菜,菘菜是现代人称之为的白菜,两者虽然很相像,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点,霏儿对植物的研究不深,就只能暂时称之为它为菘菜比较合适。

其次就是萝卜、土豆这些极其广泛的蔬菜,至于那些夏天常见的蔬菜,平常百姓家是吃不到的,只有达官贵人、皇室家族中存在的暖房中才能种植,平民百姓都会在夏天蔬菜丰富的时候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将食物腌制,从而保证在冬天的时候有足够多的食物食用。

如果只有这些蔬菜,那么她的火锅自然是极其的单调的,所以霏儿就想法设法的在肉类之上动脑子,肉丸子也是从这个时候诞生的,不只有单纯的肉丸子,也有用萝卜等蔬菜做成的菜丸子,总而言之,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总算攒够了十几样的菜品。至于霏儿夏天存储的木耳、香菇、水果罐头等稀少的物种,则只有星期五的vip客户尊享。

就这样,当星期五的火锅招牌打响之后,在寒冷的临月国,算是刮起了一阵麻辣香锅风,不但在本国引起了无数人的称赞,就连天照国也有不少人闻风前来,甚至于就连蔺如风都激动的写信询问此火锅与他曾经吃过的是不是一个味道?

凭借这股麻辣风,夏侯霏这一冬天,怕是能够赚个盆满钵满了!但这孩子却始终没有停下实验的脚步,各种粉类的诞生也已经写上她的菜谱当中去,就连彩色面条、饺子、羊眼、大肠、牛鞭、羊鞭、肝脏类、毛肚等只要她能想象的到的,不管多难,都被加入到她的特色中去。至于鸡爪、猪蹄、鸡头、鸭脖这些,则被她单独制作并搭配销售,效果,当真是空前的好!

至此,春年之前,星期五在临月的地位已经所向披靡,无人能够撼动他们的地位,就连鸿德也只有望而兴叹了,毕竟,没有经过反复的实验,即便他们吃在嘴里,也是品尝不出那种独特的味道的。

尤其是搭配着火锅制作出的蘸料,更是扑朔迷离般的精髓,到现在,那些厨子们都只能对着它吞口水,却不得其是怎么做出来的。每当澹台瑾问起这个的时候,她只是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如果都告诉了你们,怎么能显得我伟大呢!”

至于知道真相的几个人,自然与夏侯霏一条心,不到说的时候,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吐露。

随着星期五渐渐步入正轨,夏侯霏也渐渐从痛惜那些巨款的沉重打击中走出来,赚钱的动力更是逼的她忙的像个陀螺似得。经过几个月的闭关修炼,天上人间终于于腊月二十这天重新开张了!

经过几个月的严格挑选以及培训,焕然一新的丽春苑将会是这条花街上绝无仅有的风景线,按照夏侯霏的理念是:来这里寻找你的红颜知己吧!

焕然一新的天上人间没有色.情,没有粗俗,只有美丽而富有才气的精灵们,这里的每一位小姐,都有她独特的魅力,十二花仙在天上人间占据着无可比拟的主导地位,这十二个人是夏侯霏斥重金打造出来的,她们平均年龄在十四五岁左右,是天上未来重点的培养对象,也是她们呵护的精灵。

天上人间的开业仪式并没有特别的隆重,她们只是以她们含蓄的方式表达着她们的全新面貌,统一的服饰,恭敬的态度,美味的果品与点心,还有穿梭在客人中间花儿一般的少女们,最最令人心动的是从天上人间传出来的空灵般美妙的歌声,是他们从未听到过的天籁之音。

当这些前奏融为一体的时候,天上人间的大门打开的时候,但凡那些走过路过的男人,又有哪一个能够忍得住这里的绝对*呢?

霏儿相信,有实力就不怕被埋没,是金子就会发光,所以,她并没有像别家那样大张旗鼓的去宣传自己的酒楼,相反,她是在以静制动,以她们特有的实力,创造不同凡响的魅力!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完美的!

是的,继星期五、水云涧相继成功之后,天上人间再度创造出了自己的神话,仅是开业第一天,就接待了近千人的客人,这个数字就连*本人都惊呆了,那些丽春苑的老人儿们更是兴奋的流下了眼泪,果然,只要你付出了,就会有回报,天上人间,将会是她们永远的,天上人间!

当天上人间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之后,霏儿整整睡了两天才恢复精气神儿,算算日子,再过八天就是年三十儿了,同样的,将会是澹台瑾的生日,想想之前的两年,她并没有真正的给他创造出什么眼前一亮的好氛围,今年,她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已经有了初步计划的夏侯霏,瞒着澹台瑾开始悄悄的行动起来。至于澹台瑾本人,则因春年将近,被澹台灭明没日没夜的免费使用着。

算算日子,夏侯霏写的那封借据,怕是也到时间该变色了,可是为什么这两人却一点也不担心事情败露呢?这个,自然是夫妻俩联手的结果,凭借着夏侯霏世间少有的轻功再加之澹台瑾敏锐的嗅觉,夫妻二人早已经联手出击,将那几张纸变成了最最平常的纸,既然已经决定放弃这些财产,那么药水的秘密自然不能显露出来,所以夫妻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至于那些被夏侯霏偷偷换走的真品,她自然是没有归还的打算,澹台宗即便是发现了,也不敢找过来,毕竟,当初他们可是验过货才走的,现如今再想找回来,怕是门儿都没有!

无形之中,又为他们夫妻挽回了不少的损失!

比之那损失的百万两银子来说,星期五、水云涧以及天上所赚的钱无疑是杯水车薪,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太子府曾经好地段的店铺早已被澹台瑾过户给了夏侯霏,留下的都是些次等地段儿,就算是折在澹台宗的手里,也没有那么肉疼。这也是夫妻俩又一安慰的地方,看来,早些时候的先见之明,也不是完全都是坏处嘛!起码那四十二万两银子是是花到了她的身上,而不是白白送给了澹台宗,可惜的是,澹台瑾却并没有不要这笔钱的打算,夏侯霏自然也不会舔着脸去消除那个借据,久而久之,就造成了某个女人对钱极度敏感的时期。

而这个时期又恰恰影响了她未来n年的生活,也正因为此,澹台瑾曾无数次的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的拍头自残,为什么当初要收回他给她的令牌,为什么不对她大方一点,可惜一切都晚了,吝啬的夏侯霏,至此诞生了,正以谁都无法阻止的速度朝他们一步步的靠近……

夏侯霏的六间铺子里,开了三家,还剩下三家,其中一家是酒坊,另外两家分别是商行与绸缎庄。酒坊,毋容置疑的就是卖酒,除了葡萄酒之外,夏侯霏还会开始酿造米酒与高粱酒,但因现在时间不够充足,所以暂时由葡萄酒所替代。

***

还三千,还差九千字。

348结局篇:肉

至于商行,由于这家店面积相对来说是六家铺子里最大的一间,所以夏侯霏打算尽可能的将它利用好,思前想后,好几个项目都可以执行,但若单独开店的话,就有些早了,时间尚不够成熟,若能综合到一家店里,却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纵观整条街道,金店、银店不在少数,但是能将这些材料打造成精美的装饰物的店面,却并没有,即便是有,也是连带着做一些,她现在有擅长金店钱庄的金金、银饰的金银、青铜瓷器的金铜,再加上她前世积累下来的时尚元素,开一家这样的店面绝对是可行的,卖一件能够抵住茶楼一天的收入也不止,这一点,从她与澹台瑾的那一万两银子的打赌就能看得出来。这里的商家不缺饰品,缺的是有创造性的饰品,所以饰品店,就成功入驻华鑫商行。

之后,就是由小饰品延伸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比如美丽的发卡、头绳、围巾、手套等深受女人喜爱的少女粉红系列,搭配着那些新颖的饰品来卖,绝对是一大亮点。

相对来说,华鑫基本上能被她打造成类似于现代商场模样的小型商店,除了饰品之外,她已经开始熟悉印染行业,打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绸缎庄,到时可以制成成衣、三件套之类的拿到自己的商行来销售,可谓一举多得。

当然,年前实现已经不可能,倒是可以作为新年的目标加以揣摩,继而一一的实现。

临近春年,夏侯霏打算做一个爽快的老板,除了给大家半个月的带薪假期外,还按照每人的表现发放年终奖,这样体恤员工的老板在古代也是不多见的,即便是那些当官的,沐修日也是少的可怜,所以,当霏儿宣布自己的决定时,很多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那些钱实打实的落在自己的手里,他们才用无比感恩的心情向夏侯霏跪拜行礼。

按理说,临近春年,将会是各家店铺最繁忙的时候,尤其是酒楼,但霏儿却不这么想,凡事以员工为出发点,挣钱是次要的,立时赢得了很多人的心。但最终,几家的店长却以担心别人以此推测出几家店铺之间的联系为由,拒绝了夏侯霏的好意。当然,这也是在与员工商量之后确定下来的方案,愿意留下来加班的,薪酬三倍发放,愿意回家团圆的,也带薪休假,愿意调休的,也被认同,就这样,半个月的假期,安排了三班儿人当值,这样一来,三家店铺既不用关门,员工也得到了实惠,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美事。

有了老板的加薪鼓励,大家伙干起活来也是热情洋溢,夏侯霏见他们如此自觉,也就心安理得的前去准备太子府以及皇宫宴会的一些事宜了。

尽管如今的太子府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窘境,但好在几位兄弟还算有善心,纷纷慷慨解囊,时不时的为他们送一些的东西,这当中最令他们意外的就是澹台宗那货,送礼居然是送的最勤快的一个。

这让夏侯霏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每次由他送过来的东西,她都要亲自查验一翻,澹台瑾看在眼里,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你太紧张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如此痛快,他若是小里小气的,反而被别人笑话,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有什么好查的?”

“你们男人就是这一点不好,你大方不代表别人也大方,澹台宗若是像你说的那么好,那他就不是澹台宗了!”夏侯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突然看着澹台璃送来的东西若有所思:“哎,你说你这个哥哥,也真是奇怪的很,前一刻还对你砍杀,这一刻却如此费心的示好,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别人送来的都是些吃的用的,唯独他送过来的都是些名贵中草药。看着摆在院子里五花八门的年货,夏侯霏在兴奋自己不用掏腰包置办的同时,又有无数问号在脑中形成……

或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逆反心理,做什么事都学会了思考、分析,就比如他的这些兄弟们,平日里也没见他们有多么的大方,可自从太子府赔了那么大一笔财产之后,他们竟然大发慈悲的来支援他们,如若是以前的夏侯霏,或许还会感动他们的做法,可是现在的霏儿,只会去推测这些人的肚子里打的是什么歪主意。这就是人心,永远都不可测量!

澹台瑾看着几位兄弟为他置办的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种类繁多的年货,不由暗自感叹:“今年,怕是我这二十七年里,过的最窘迫的一年了吧?”然而,最令他意外的,还是他们的情谊,不管是真是假,礼多人不怪,他还是打心眼里感激他们,因为有他们,他终于不用再吃素了!

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夏侯霏这女人真不是逗他玩儿的,愣是逼着他吃素几个月,再这么吃下去,他就算不吃成瘦子也会变成和尚!每当看着自己下属那一张张‘无肉不欢’的哀怨脸时,他直接的选择了无视,心中哀嚎,老子还没吃到肉呢,你们就且忍着吧!

如今他这几个兄弟争相送来的年货里,有一大部分都是新鲜的肉类,这下,从门卫到太子爷,一个个心里都乐开了花,别提有多兴奋了,辛苦了几个月,终于可以见荤腥了,这简直是太好了,他们从来没觉得,那几位王爷像今天这般的通情达理过!

然而,所有人在听到夏侯霏的低喃之后,犹如雷劈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这下好了,有这么多年货,回礼什么的也不用自己掏腰包了!”

澹台瑾第一个忍受不了了:“就是不回礼,也没人会说你什么的!”

夏侯霏睨了他一眼,不解风情:“你懂什么?虽然你是弟弟,可你是太子啊,你怎么能让别人压你一头?这个礼一定要回,回多少自然是在咱们如今的能力范围内,你放心,我也不会自不量力的招摇的!”

澹台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回一个,就要回无数个,后面前来送礼的人还有很多,难道,你要一个个的回下去吗?夏侯霏,咱们如今可不比从前,别到时候连自己的年货都搭进去!”

霏儿直到这个时候才听出了他的弦外音儿,再瞧瞧雷霆那几只纷纷用垂涎的眼光盯着她脚边的年货时,她才恍然大悟,噢,原来这些吃货是怕她连他们过年的唯一储备粮也给送出去啊,哈哈哈,这些男人也太可爱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怎么能这么小看她呢?就冲这个,她也不能让他们现在就松口气,这个胃口,得好好的吊一吊才是!

“怎么?你现在是在命令我吗?”霏儿扔下手中的清单,一脸傲然的站了起来,其他人见这等架势,谁也不敢多待,哗啦啦的全都退了出去,留下自个儿的主子们两相对望着。

“你可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啊,嗯?”澹台瑾十分郁闷的靠坐在椅背上,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涨了威风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你,爷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吗?”

夏侯霏眸光倏地一眯:“你这是在埋怨我?还说不怪我,现在露出本性了吧?不就是一点肉吗?至于吗?”

澹台瑾用无比烦闷的眼光怒视着夏侯霏:“对你们女人来说不重要,对这些习武的人来说,肉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怎么就不重要了?你剥夺了大家几个月难道还不够吗?就连最后的希望也硬要给破灭掉?”

呃,好家伙,这反应,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她怎么听着自己那么像剥削家啊,不但不给自己老公吃肉,就连那些侍卫家丁也不放过,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抠门的女人了吧?别说,这为了肉而发起飙来的他,还真是可爱的紧啊!

夏侯霏略一沉吟,试探性的看着他问:“那怎么办?咱们总归是要还礼的,没有其他东西,就只有面前的这些,要不然,把肉都留下,其他的都送出去?”

澹台瑾无语望天:“……。”老天爷,你是专门派这个女人来剿灭他的不成?

澹台瑾破天荒的,第一次的,被堵得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拂袖离开,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这个女人如何安排,他再也不想管了!

望着某个男人气急暴走的举动,夏侯霏有些哭笑不得:“不会吧,难不成他们这几个月当真老老实实的遵循着吃素的原则?”

啊,糟糕了,她是不是捅了大篓子啊!

***

一更到,预计今天还完帐,一共一万四千字,还差一万一,下午会尽量更新完!

349结局篇:关卡

霏儿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真的就这样遵循着食素的原则到今天,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酒楼忙碌,自然而然吃到的都是最好的,以至于一不小心忽略了她的男人。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澹台瑾在外面用膳的次数也是不少的,她可不相信他在外面也遵守这个承诺,可看他而今气急暴走的模样,是如此的真实,难道说,她的傻男人在外面也是如此?

夏侯霏不安的对着手指,一副极其自责的小媳妇模样,怎么办?她似乎玩儿的太过火了些,看他身上的怨念,可是一点也不比鬼片里的女鬼逊色啊,在这么下去,她可就真的成太子府的抠门儿巫婆了!

轻叹了口气,夏侯霏叫来容岩,命他将这些年货按类别归类之后,转身回了琴箫阁,打算更衣出门。由于近日的意外,澹台瑾的生日宴,她怕是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布置了,而那天又恰巧是年三十儿,除夕之夜,绝对不能寒碜了,她怎么着也得破例大方一次,省吃俭用了几个月,不妨在那一天全部挥霍掉!但年三十儿那天他们是要进宫与皇帝共度佳节的,所以她提前到大年二十九为他庆祝。

古代的生日宴是单调无趣的,这顿生日大餐她自然要亲自掌厨才能体现出来它的特别,除了大餐之外,要安排些什么节目呢?考虑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的她,索性领着自己的人出门散心,希望会有灵机一动的闪光点!

可惜,十分不凑巧的是,就在她寻找灵感的途中,竟然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虽然不大,却很紧凑,未免雪越下越大,她们不得不调转马车往回赶,回程的途中,夏侯霏斜靠着车窗,若有所思的托腮望天,痴痴的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突然,那波澜不惊的眸子倏地折射出兴奋的光芒,修长白希的手指下意识的就打出一个响指:“太好了,我想到了,快,不要回府,先去星期五,我有事情要交代下去!”

静娴诧异的看着她:“太子府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夏侯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自然,这次,我一定要送给他一个特别的礼物!”

静逸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猜出她们家主子到底发现了什么。

回到星期五之后,夏侯霏立即召集金金几个人,关起们来研究了一个下午,直至天黑,她才带着静娴她们神采飞扬的离开了。剩下的几天里,她每天都会去星期五看看,但都呆不长就回家继续准备二十九的生日宴,她越来越神秘,大家也都越来越好奇,唯独澹台瑾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无心关注这些,但是太子府上上下下却都知道他们的太子妃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儿为太子爷庆祝生辰,自然而然的,他们也沾了福气了,一想到二十九那晚的饕餮大餐,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起来,迎接新年的到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十九,这天一大早,夏侯霏就自发的起chuang了,就在她轻手轻脚要下chuang时,腰间一热,男人结实的手臂又揽了上来,意识浑沌的情况下不忘嘟囔道:“天还没亮呢,起那么早干什么,再睡会儿!”

霏儿亲昵的亲了亲他的鼻头:“我有事要办,你先睡,到点儿我叫你!”而后一脸迷恋的揉了揉他的墨发,澹台瑾不满的皱眉,夏侯霏讨好的摇了摇他的手臂,这个动作似乎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某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她,霏儿得到释放,长长的松了口气,轻轻的下了chuang。出了内室,外间静娴她们四人已经准备妥当,好一番收拾装扮之后,东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夏侯霏撩起帘子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澹台瑾,嘴角上扬一抹迷人的弧度后,转身离开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chuang上的美男终于有动静了,在大脑短暂的空白期后,他缓缓坐起身,眯着眼望向窗外,“雪过天晴了?今天的天气,似乎还不错!”

“太子爷,您醒了吗?”雷霆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澹台瑾下意识的往身边看过去,这才猛地想起夏侯霏早已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利落的翻身下了chuang,等他走出内室的时候,雷霆他们早已将洗漱用品以及服侍准备妥当,快速整理完等他站在窗前沐浴在阳光下时,他这才想起询问夏侯霏的去向,没想到雷霆只是交给他一张白纸,并言明:“这是太子妃吩咐属下交给您的,说今天要给您一个惊喜,希望您耐心的看完,并给予正确的答案。”

澹台瑾伸展的肢体动作一僵,饶有兴味儿的挑了挑眉:“惊喜?她又要玩儿什么新花样了?”

雷霆紧绷着一张脸,“属下不知,还是请太子爷先看看太子妃留下的纸条吧!”

澹台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条,展开,细阅:“从现在开始,你要进入答题环节哟,只有答对了题目,才会给你接下来的提示,每道题都答对的话,才能够享用我送给你的生日大礼,亲爱的,快点来找我哟!下面是今天的第一题,要好好的思考哟!”

“有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两个人先后在桌子上放置同样大小的铜钱。谁能在桌子上放最后一枚硬币谁就是赢家。如果让你先放,怎样做才能保证你一定能赢呢?特别提醒,硬币不可叠放哟!”

看完这道题目,澹台瑾霎时就拧了眉,不悦的看向雷霆:“你知道答案?”

雷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恭敬的立在那里,澹台瑾哼了一声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早已摆好的桌面前,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配合一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就陪爷玩一玩儿吧!”

雷霆被他的高压震得有些头皮发麻,但一想到他若是不配合,或者告知了他们主子答案,自己也无法见到静娴时,就再也不敢了,痛快的走到澹台瑾旁边,在澹台瑾即将动手前,他善意的提醒道:“太子妃说了,您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在这里输掉了,后面,就不用去寻她了!”

好你个夏侯霏啊,居然还玩上瘾了?澹台瑾额头青筋跳了跳,不悦的瞪了眼雷霆:“废话少说,过来配合!”

雷霆犹豫了一下,“太子爷,您要不要先自己摆摆看?这万一?”

澹台瑾双眸一沉,却并没有推掉他的好意,他拿着一枚硬币,开始在方桌上来回比划,雷霆在一边看着,紧张的不行,要知道,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难,关键是得找对方法,他们几个用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家主子,能用多久呢?

“好了,过来吧!”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雷霆心惊肉跳:“好了?”

“怎么?有问题吗?我已经摆好了,你过来追加!”当雷霆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走到方桌前,看到放在正中央位置的那枚铜钱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因为,正中心的位置已经被抢占,之后无论他怎么放,只要在桌子的对称位置放上铜钱,直到他无法放置时,太子爷就赢了。先机抢占非常的重要,不得不说,太子爷他,真不愧是他们金鎏宗的王者,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澹台瑾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对了,接下来的步骤走不走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要去哪里?”问题答对了,自然还有后招,不然,也不会单纯的说这是第一题了。

“禀太子爷,雷钧在京门口等着您!”京门口?澹台瑾微微眯眼:“夏侯霏那死丫头居然还出城了?”

雷霆瑟缩的后退一步,点了点头:“是的太子爷,太子妃还交代了,如果您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目的地的话,同样会被淘汰!”也就是说,他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耗了!

“该死的,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叫醒本宫?”澹台瑾咒骂一声,一脚踢向雷霆的腿窝,雷霆默默的承受着不敢说话,心里面却已哀嚎连连,爷啊,不是属下不喊您,是太子妃不允许啊,您可一定要快点啊,不然,属下几个也要陪着您一起受罚啊!

看着澹台瑾暴走的背影,慢摆拍的雷霆一拍额头,慌忙跟了上去,两人一路骑马狂奔,终于到达了雷钧所在的位置,看到澹台瑾的身影,雷钧立即将他们请到街边的一家店铺里,指着摆在桌上的,看起来火辣辣的不行的不明食物,对澹台瑾道:“启禀太子爷,在回答问题之前,您需要先将这盘菜给吃了!”

“这是什么?”尽管眼前这盘食物正散发着诱人香味儿,但它那鲜红的眼色却让人望之怯步。向来对辣味儿敏感的澹台瑾,自然而然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抵触情绪。

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雷钧雷霆自然熟知他的秉性,但因有言在先,两人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子妃说,这天寒地冻的让您跑来跑去的,得需要为您增加一些热量!”

“热量?”好,好你个霏儿啊,这是惊喜吗?这明明是惊吓才对吧?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吃,还是不吃?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臣服,尽管不喜太过*的食物,但为了最后的大礼,他怎么着也得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端起盘子,拿起筷子,不停歇的,不顾形象的往嘴里塞,*的感觉一瞬间席卷了他整个口腔,火热的程度一让他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可即便这样也没办法减少口腔之中的滚滚热浪以及辣觉刺激之下打起的颤栗与冒出的冷汗,他不停的跳脚呼气,不停的咀嚼,不停的喝水,终于,在沙漏漏完之际,成功的将一盘又辣又酸又甜的辣白菜给吃完了!

“过瘾吗?”看到映入眼帘的三个字,澹台瑾恨不能将那丫头抓过来暴揍几拳,“现在肯定是满头大汗不停的吸气哈气吧?没关系,一会儿马儿飞奔起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散去。下面是第二题:桌子上放着是十五枚铜钱,你和你的对手轮流取走若干枚。规则是每人每次至少取1枚,至多取5枚,谁拿走最后一枚谁就是赢家。你应该怎样做才能保证一定胜利呢?”

看完这个问题,澹台瑾就沉默了下来,很显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陷入了沉思,雷霆、雷钧后退一步,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静等他的答案。

然而,这一次,澹台瑾同样在高效率下得出了结论:“第一步,先取3枚,之后对手拿多少,我拿(6-他拿的数目),之后再重复上一步,直至拿到第15枚为止。也就是说,在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可以选择倒推法。即,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就要使最后留下6枚硬币,让对方先拿,这样无论对方拿几枚自己都会赢。以同样的道理向前推,所以只要控制自己第一次拿取之后剩下的是6的倍数,之后每一回合【对方拿一次,然后自己拿一次。】自己控制拿总和是6的硬币数量,即可完成胜利。”

澹台瑾的解释非常的清楚,当仁不让的给予通关,之后,在雷钧的指示下,三人共同前往十里坡(临月京城外的一个城镇)上去寻找雷震。在经过小半个时辰的颠簸,总算是赶到了十里镇,找到了雷震。原以为这一次仍然会有什么刁钻的前戏,没想到雷震什么也没说,就递上了题目,澹台瑾接过来一瞧:“有四段3个环连着的金链,要设法将他们连成一个金链圈,至少要打开几个环?”

题目给出之后,雷震变魔术似得真的给了他三个连着的金链。澹台瑾眼眸一眯,一把夺了过来,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分解着……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看得人心急,做的人更加的紧张,但有了之前两关的经验,澹台瑾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开始试着分析、实验,经过反复的实验,一刻钟功夫后,他解开了——

开始想的时候会得出剪开四个金环,这个结论很自然。因为要连接的毕竟是四段金链,所以会想到开四个环【可以开每一段两端的环,这样四段,每段两个,再用打开的四个环将其首尾相接。】接起四段。但是也正如后面改正的,开三个环是可以做到的。将某一段的三个环全部剪开,这样剩下的就会是三段,每段三个环。再用剪开的三个环将这三段首尾相连。这也是打破思维定式,将需要处理的任务转化为自己所可以使用的。

面对接二连三的成功,雷霆他们吃惊的同时,澹台瑾也渐渐的掌握了一定的定律,就在他想也不想的准备朝下个目标走去时,却被雷震拦下:“爷,太子妃为您准备了午膳,让您用过午膳之后再进行接下来的挑战!”

澹台瑾诧异的挑了挑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问道:“她会这么好心?”

雷震苦涩一笑,认同似的点了点头:“回爷的话,的确,不是一般的单纯用膳,这里,也是需要做任务的!”

“什么任务?”就知道没有那么单纯,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需要您先过称,直到体重增加一斤之后,才能继续前进!”当雷震说完这句话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果然,澹台瑾刚刚喝下的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在他好不容易缓过劲儿之后,瞪大眼睛看着雷震:“你说什么?吃胖一斤才能走?这是什么逻辑?这女人没事儿撑的吧?”

雷震三只全当耳聋患者,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句,这个时候谁敢附和啊,干脆全体装哑巴。

“午膳呢?”比起那一斤,他现在在意的是什么午膳,如果她给他的全是他不爱吃的,那……

已经没有那了,因为,澹台瑾已经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了,一切,与他预想中的一模一样,甚至分毫差异都没有,全是他最讨厌吃的食物,他越讨厌什么,这个女人就想尽办法的折磨他。

萝卜,满满的萝卜宴,无论是煎炸炖,总归变来变去,它还是萝卜。可想而知澹台瑾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多么的糟糕了,让他吃这些,他宁愿转过身回家去。

到底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喽喽们,澹台瑾的一个闪神儿,就被雷震给捕捉到了,顶着巨大压力的他,赶紧在自家主子逃跑之前,宣布太子妃留下的话:“回太子爷,太子妃离开的时候让属下转告您,如果这一关您放弃了,那么,您会后悔一辈子!”

“这女人居然还敢威胁我?”这下,彻底激怒了本就不情愿的澹台瑾,他看着雷震,正揣摩如何进行反击时,那三个唯恐他在这里放弃的雷家三兄弟,赶紧补充着吃萝卜的好处,以及太子妃心意什么的好听话,说到最后,澹台瑾才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敢情,你们忙活了这么久,都是在为我准备什么生日宴?”

雷震点头如捣米:“是啊爷,为了准备今天晚上的晚宴,太子妃还要从终点赶回来,这些天虽然已经准备了大半儿,但都还是半成品,需要今晚全力以赴才能做好,您可千万别浪费太子妃的一番心意啊!”

难怪这些天不怎么见她,难怪今天早上会这么用功,难怪她会费心费力的创造这些关卡,敢情,一切都是为了后面的惊喜做铺垫?澹台瑾想到这里,鼻子感觉酸酸的,想想这二十多年来,似乎也唯有她能够真正的记得他的生日,前两年尽管一直处于奔波劳碌中,但她却从未忘过他的生辰,再看看眼前满满一大桌子萝卜宴,如果抛开主体材料的话,不得不说,这些菜看起来也是色香味儿俱全的,如果要看她最后的惊喜,就必须通过这些关卡,萝卜,显然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吃!!!

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澹台瑾,最终还是坐在了餐桌前,有条不紊的与食物比拼,开始他只是单纯的抱着增加体重去的,然而,当这些食物在自己口中慢慢化开之后,他好像也不怎么讨厌了,就这样,一口两口,三道四道的一道道品了下去,吃到最后,他竟然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这一举动,不单单让他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就连立在旁边的三道雷,也是震惊的不行。

“难怪太子妃那么自信,如今看到爷的表情,看来这些食物,的确很对您的胃口呢!”雷震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澹台瑾诧异的问道:“她居然这么自信?”

“是的,实不相瞒,这些菜,可是太子妃早在几天前就亲自安排下来的,每一道菜,也都是咱们的人亲自做出来的,太子妃由于时间关系没有掌厨,可是这做法,可都是太子妃亲自指点过来的。”雷震的话,再一次震惊了他,这丫头,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太子爷赶紧秤一秤,咱们时间不多了。”雷霆的提醒让他不得不停下思考,上了磅秤,尽管已经吃的打了饱嗝,但还差一点点,没办法之下,他索性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猛灌起来,随着一壶水见了底,体重自然而然的增加了一斤,至此,雷震这里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下一个任务点,是最终场所——邙山围场!

***

今天保底更五千,还账四千,还差五千字。

晚上十点前尽量再出一更,争取今天完成目标一万四千字。

350结局篇:邙山

吃饱喝足重新上路,自然顺畅多了,尤其是身体,甚至感觉不到寒冷,仔细想想,还是有些感动的,接下来的路程不算近,这丫头还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丫头一定要将地点选在邙山围场呢?他现在提及邙山就联想到那白白散掉的百万多两银子,肉疼啊,偏偏,这丫头居然将地点定在那里,真是让人又郁闷又期待,郁闷的是流失掉的心血,期待的是她为他准备了怎样的惊喜?

就这样,带着这样的好奇心,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到达了邙山山脚下,不过,却被守在那里的雷鸣,再次拦住了去路,眼见与自己的爱妃越来越近的他,破天荒的黑了脸:“你在这里做什么?”

守了一天的雷鸣也是委屈的不行,站在雪地里的他不停的哈着气跺着脚,“爷,不是属下非要在这里,实在是太子妃有令,属下不得不从啊!”

“那你还不赶紧说,这次,又给我准备了一道什么刁钻问题?”雷鸣一听,讪讪的笑答:“爷,这次,不是一道,而是,十道。”

“十道?你在跟我开玩笑?”雷鸣笑脸一僵,哀怨的做求饶状:“爷,您就是给属下十条命,也不敢跟您开玩笑啊?确实是十道题,而且太子妃还说了,您只有全部回答正确了,才,才可以用晚膳!”

澹台瑾倏地一抬手,吓得雷鸣嗖的一下就跑了,结果被雷霆三人给驾了回来:“看你那熊样儿,还不赶紧说问题?咱们爷可是奔波了一天了,赶紧的!”

雷鸣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的瞥了澹台瑾一眼,见他已略显不耐,赶紧拿出纸张,瑟瑟索索的念道:“第,第一题,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懵……

所有人都被这个问题震慑在原地,这当中尤其是雷霆三兄弟,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就抓住了雷鸣的肩膀、衣领,又气又无奈的看着他:“你小子,是逗我们玩儿的吧?昂?”

雷鸣一脸哀怨:“爷,这不关属下的事啊,属下只负责传达,属下也不想站在这里,可静姝还在太子妃手里啊,如果今天您不过关,我们也见不到媳妇,属下委屈,十分的委屈,可太子妃的问题咱谁也不敢更改啊!”

讲到这里,雷鸣虚脱的滑到了地上,靠在树干旁,委屈的不行,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希冀的目光投睇在了他们的主心骨,澹台瑾的身上。

任谁也没想到,面对如此刁钻的问题,他们的主子竟然还笑了,尽管那笑容有些牵强,但的的确确是在笑,四人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糟了,太子爷该不会被太子妃给气糊涂了吧?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爷,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好奇,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你们来说说看,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澹台瑾哭笑不得的笑容让四人松了一口气,而后还真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三人给出的答案却并不是一致的。

澹台瑾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谁也没办法去证明它的真假,可以说,它是无解的,所以,不管你回答是鸡还是蛋,都有一半儿的胜算,既然鸡是从蛋孵化出来的,那我就选择蛋吧,当然,这也适用于其他从蛋壳里出来的动物。”

澹台瑾回答完毕后,所有人都看向拿着答案的雷鸣,紧张的问道:“对,对吗?”

雷鸣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太好了爷,您答对了,真的是蛋哎,这都能答对,太神奇了!”

澹台瑾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这若是答不对,才是有问题的那个!”雷鸣讪讪的笑了笑,决定不去接这个话茬,老老实实的念题目:“第二题,满满一壶酒,怎样才能先喝到壶底的酒呢?”

这个问题一出来,心直口快的雷震就弹了雷鸣一个脑瓜崩:“你脑子有问题吧?怎么也不可能先喝到壶底啊?”

雷霆、雷钧却什么也没说,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么,而澹台瑾,在看到不远处的竹林时,眸光倏地一亮:“拿一根两头镂空的竹子放到酒壶里,用嘴吸,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到壶底的酒了!”

雷鸣讶异的张大嘴巴:“太子妃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吸管’,刚开始我还不太明白这个意思,经您这么一解释才明白,您简直就是神了!”

澹台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少说这些没用的,下一题!”

雷鸣赶忙收了笑容,“第三题,10个人要站成5排,每排要有4个人,怎么站?”

澹台瑾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后,直接蹲了下去,拿跟树枝开始在土地上划拉着什么,片刻后,他指着自己画出的五角星对雷鸣道:“在这上面任意两条线的交点处放一个人。共五人在顶点。五人在内部。”话落,直接丢了树枝站起了身,雷鸣拿着手中的答案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比对之后,再一次瞪大眼睛:“又对了!”

“下一题!”

“第四题,10枚铜钱,按照“十”字形状排列。使得无论横着数还是竖着数都是六枚。该如何摆放?”

澹台瑾在短暂的试验中道出答案:“中间两枚硬币叠放,其他8枚按十字架摆放。”

“对了,下面是第五题,两个商人要把卖剩的10斗米平分。可是手中只有一个能盛7斗米,和一个能盛3斗米的篮子。该如何平分呢。”

“很简单,将10斗米倒满3斗的篮子,倒进7斗的篮子中;再倒满3斗篮子,倒进7斗篮子中;再倒满3斗篮子,倒满7斗篮子后,剩下2斗。将7斗米倒回原先的篮子。3斗篮子中的2斗米倒进7斗篮子,再量出3斗米倒进去就是5斗了。”经过夏侯霏的开发,回答这类问题时,澹台瑾已经得心应手了,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进入了第六题。

“第一个客人拿出了11枚铜钱,要求我们从这11枚铜钱中拿走5枚铜钱,添上4枚铜钱,最后剩下了9枚铜钱。我们只能想到还剩下10枚铜钱。可是知道了答案之后,我们都乐不可支。为什么?”

澹台瑾略一沉吟后,道:“拿走5枚铜钱,在【拿走的5枚铜钱中】添上4枚铜钱。最后剩下9枚铜钱。

“第七题,从前,有一位智者,被皇上抓了起来。皇上将他绑在水池的柱子上,然后又在水面上放了很多大冰块。这时,水面刚好到智者的脖子。皇上想等冰块融化之后淹死智者,但是智者却丝毫没有害怕。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澹台瑾有些迟疑的道:“因为智者知道冰融化之后,水位是不会变化的?”说实话,这个他有些不大肯定,完全是猜测出来的。

没想到雷鸣却给予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太子妃这上面说,当冰融化之后,水位是没有任何变化的。爷,您又答对了,真没想到,太子妃是个这么大智慧的人,今天属下们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废话少说,快点接着来!”雷鸣干脆的转移到题目上:“第八题,皇上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很多人都慕名参观,但是皇上从不允许,并且还下令,每一个想要参观花园的人,都必须要回答他一个问题:【你是来干什么的?】由皇上来判断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你将被处以绞刑;如果你说的是假话,你将被喂鳄鱼。很久都没有人参观到皇上的花园,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智者。智者的回答让皇上陷入了沉思,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让智者参观他的花园。请问智者的回答是?”

澹台瑾笑言:“国王要把我喂鳄鱼!”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回答,让其他人都震惊了:“太子爷当真是神了,您怎么反应这么快?”

澹台瑾淡淡一笑:“你们家太子妃可能健忘了,这个问题,她之前曾讲给我听过,所以,有印象啊!”

“……。”四人傻了眼,这样也行?

“第九题,皇上他有1000壶酒。打算等到他的寿宴再喝,但不幸的是,其中的一壶被人下了药。凡是喝到一点者不到一天就会死去。他的寿宴还有一天就要开始(一天十二个时辰),所以,他吩咐是为用监牢中的死刑犯来尝酒,如果监牢里的死刑犯有足够多,最少需要多少死刑犯来尝酒呢?”

这个问题,澹台瑾用时比较长,甚至这几个人还因此凑在一起讨论,最后得出结论:“找27个人排成3队,分别对应三位数,每队9个人代表1-9,按前999壶酒的数字喝下,根据死亡囚犯对应的数字序号找出下毒的酒【若其中的某几位没人死亡即0,全部没人死亡即最后第1000壶。”

“最后一题,一个十斤重的铁球和一个一斤重的铁球同时从一个高位往下抛出,哪一个会先落地?”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题,听着似乎很简单,但是结果未必就是他们所想的那一个,哪个先落地?自然不可能是重的先落地,不然也不会将问题放在这里让他来解答了,很显然,结果定然是最出乎意料的,也就是:“同时落地!”

“嗷嗷嗷,全解了,全部都答对了,太好了,太子爷,您真是属下们的福星啊,真的是太棒了,静姝,你等着,我很快就来了,很快!”高兴坏了的雷鸣已经顾不得去思考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了,他现在正兴奋的满地打滚,看他的样子,也不难猜出他这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爷,爷,快,快点,咱们要上山,天黑之前必须上山,太子妃在山顶等着您!”

一听山顶,澹台瑾的脑袋有些发晕,他下意识的抬起头,邙山那看不到头的顶环绕在烟雾缭绕的云层之中,根本就看不真实,更不要说,爬上去了。这丫头,到底是来给他送惊喜呢,还是送惊吓?

不过想归想,却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抱怨,毕竟,他们要去见的是自己的爱妻,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各个摩拳擦掌“吭哧吭哧”的运功上山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五人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总算爬上了邙山山顶,由于站在了邙山的最高处,那种刺骨的寒冷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们赶到的时候,几个女人正围在一起可怜巴巴的烤着火,看到他们上来,静娴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雷霆他们就要往外走,四人虽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但娘子大人说啥就是啥,老老实实的被带离了原地。

这个时候,偌大的山顶之上,满是白雪,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尽管她们几个是躲在山洞之中,但仍无法摆脱这种刺骨的寒,澹台瑾看自家女人冻成这个样子,心疼的赶忙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连声道歉:“抱歉,我来晚了,没想到你这么傻,哪里都能送惊喜,怎么偏偏跑到了这里?你的病刚好,难道还想再躺一段儿时间?”

夏侯霏却不顾他的数落,反而怀疑的看着他:“你是自己答对的,还是你的人告诉你的?”

澹台瑾无语的看着她:“在你眼里,他们就是那种人?还是说,你不相信你家相公的能力?”

“不是,你这,也太快了吧?比我预计的时间提前了近一个时辰,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题目,可是让我想了近十天啊!”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记忆力才拼凑出来的类似于脑筋急转弯问题,想当年在现代时,她可是花费了好久时间才解开的,这家伙,一边赶路一边吃东西一边答题,还能敢在太阳落山之前上来,委实让她太过惊喜了!

“还真是难为你了,居然能想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其实也不难,只要把握住你的心里,就能够猜到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好端端的,怎么爬到这种又冷又没情调的地方?你可别告诉我,是来这里赏雪景的,或者是……烤火的?”

“噗嗤”夏侯霏笑出了声:“这里怎么就没情调了?我可是布置了好几天呢,今天晚上我们不走了好不好?”

“不走?你确定?”澹台瑾下意识的望过去,发现周围不是树木就是石头,除了他们刚刚避风的地方外,根本就没有歇脚的地方,如果不是他们有内力保护,说不定早就冻死了,这丫头居然说要在这里住一晚上?澹台瑾突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懵,“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夏侯霏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好啦,一会儿自然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本来我还想多搬点东西上来呢,后来发现了那么个好地方,简直将我们乐坏了,不过呢,在此之前,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喜让她折腾了一天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来?说实话,澹台瑾非常好奇,这小妮子,瞒着他,做了什么?

夏侯霏得意的扬了扬下吧:“自然是好玩儿的惊喜,你先闭上眼睛,我带着你去!”

澹台瑾忍住心下的好奇,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夏侯霏紧握着他温暖的手,拉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的前行着,终于,在一块儿大石头前,停了下来,“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澹台瑾微微睁开眼,冷冽的寒风刮得他眼睛发胀发涩,但眼前的庞然大物,却少不得让他眼前陡然一亮,而后惊喜的绕着它转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长得,有点像鸟儿的样子!”

夏侯霏调皮的眨了眨眼:“算你识货,没错,它就是根据鸟儿的样子设计出来的,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澹台瑾先是诧异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开始细细的观察这个庞然大物的周身,最后,在鸟儿正中间的地方,发现了可以固定的绳索,心中的怀疑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不,不会吧?你可要想清楚,万一不行,可是会出人命的!”

夏侯霏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如果不行,我会让你上来吗?实不相瞒,今天午时的时候,我已经带她们试过了,效果,杠杠的!”

澹台瑾幽幽的瞟了她一眼:“你确定?这东西,你们几个能从下面扛上来?”

***

今天有点忙,就不加更了,明天有空再开始加更。

351结局篇:生辰

“想要将它们运上来,哪里用得着我们出力气?有的是人帮忙。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带你试试?”话到这里,澹台瑾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惊喜?”

霏儿得意的扬了扬眉:“怎么样?可还满意?”

澹台瑾有些迟疑的围着大鸟转了几圈后,站在悬崖边往下望,可惜,他除了感觉自己身在云层之间外,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从下方席卷上来的冷流,却‘嗖嗖’的让他打起了冷颤,“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用这个,飞到,山下?”

霏儿眨巴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是啊,怎么?你害怕了?”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东西……。”怎么可能?这可是在高山之上啊,一个不留神儿,会粉身碎骨的!

夏侯霏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她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将眼神靠近他:“我说,怎么你这个男子汉,胆子这么小?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已经试过了,完全的没问题,而且,这个方位也是经过一系列的观察之后定下来的,下面没有任何的危险区域,眼睛一闭一睁我们就到目的地了,你不觉得,今生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刺激,是多么多么骄傲的一件事吗?连静娴她们都敢,你,居然……真是浪费人家的一片好意,你不喜欢是吧,不喜欢咱们走吧!”

霏儿转身的同时,澹台瑾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紧紧地将头埋在她的脸侧,声音低沉而沙哑:“傻丫头,你这个惊喜,真的是惊到我了,至于喜,怕是要从这里下去之后才能感受得到吧?只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然,明天早上咱们再上来?”

霏儿听言,脸色总算微微缓和了些:“晚上呢,有晚上的好处,至于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你这是答应了?”

澹台瑾扳过她的肩膀,用自己的鼻子亲昵的碰了碰她的鼻尖:“既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霏儿听言,瞬时雨过天晴:“喏,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有逼迫你,等着,我先安排安排。”话落,一溜烟儿的跑了,澹台瑾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才开始正式观察起这架即将承载他们两人重量的大鸟,边看边啧啧称奇:“我今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娶了这么个宝贝蛋,她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样的东西居然都能造的出来?”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胆量,以这样的高度,这样的环境,她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这是什么样的胆识?

澹台瑾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现如今的霏儿与他们刚刚认识时,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区别,这些年,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她如此茁壮的成长?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头脑,就连他,都有些跟不上进度了!

一天,今天一天之内他所接收到的事务比他一年所要接收的都要多,夏侯霏,她真是他今生最伟大的选择!

片刻之后,菲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奇的四道雷以及满脸笑意的静儿们,在静娴几人熟练的帮助下,他们两人总算是武装完毕,出发之前,一枚红色的信号弹被弹上夜空之中,澹台瑾还没来得及询问,‘咚咚咚’之声便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令人迷幻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人目光所及之处,竟然闪烁着点点的星光,尽管这点星光在漆黑的夜晚看的并不真切,但是,无形之中却妆点了这个寂寞的夜晚,澹台瑾哑然失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霏儿神秘的挑了挑眉:“好了,我们该出发了,等到了山下,你自然就明白了!”话落,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晚上会特别冷,不过幸好今天的风不大,不至于偏离方向,你,准备好了吗?”

澹台瑾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用力的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出发!”夏侯霏一声令下,雷霆几人便开始推动起大鸟,随着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跑道也变得越来越短,一声尖叫声起,这架简朴的大鸟一飞冲天,冲进了云层之间——

澹台瑾只觉得一阵冷风嗖的刮过来,整个身体瞬间变得僵直起来,就连眼睛都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不同于他的小心翼翼,夏侯霏则是开心的手舞足蹈,兴奋的尖声嘶喊着:“澹、台、瑾,生日快乐!”

她这样的举动,让旁边的人看的是心也惊肉也跳,根本就没注意她喊得是什么,反而不住的对她喊:“你别动行不行?这支架万一散了,咱们谁也没命!”

本来兴奋的不行的某女,在听到这么煞风景的话后,一记眼刀子飞了过来:“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怎么今天的你这么不男人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要死也是一起死,怕什么?”

澹台瑾用力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比男人还要胆儿大的货。

“喂,想什么呢?快看快看,下面的字出来了出来了,哎呀,你往哪儿看呢,东北方向,对,东北方向,看到了吗?”在与夏侯霏顶嘴的时候,这丫头突然兴奋的指着东北方向的位置扑腾两条腿儿:“澹台瑾,生日快乐!”

澹台瑾眯着眼睛望过去时,心中陡然一紧,而后满是复杂的扭过头:“你怎么做到的?这么多灯盏?”

夏侯霏深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这么不解风情?人家为了你的生日,可是忙活了好多天了,那里恰巧是驯马场,面积很广,只要聚集到足够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能拼凑出我想要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咱们必须以这样的方式从高处飞下来一样!”

飞?

澹台瑾眨眨眼,下意识的就想转过头,却被夏侯霏制止了:“我真是服了你了,敢情这么半天,你都不在状态啊,咱们都飘到半中腰了,你才想起你自己在什么地方?”

别说,还真是如此,本来就紧张,飞下来之后只顾着担心这女人的动作了,完全忘记自己这是在哪里了,但那种本能的反应却还存在,真是奇迹!如今真实的感受着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冷风,再看下方密密麻麻的堆积着对他祝福的话语,澹台瑾眼眶有些涩然,紧紧的握住身边人的手:“你,真是我今生,最大的惊喜,霏儿,辛苦你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现在,不害怕了?”夏侯霏打趣的看着他。

澹台瑾无奈的看着她:“你就不能忽视这个吗?”试问,谁第一次以这样趴着的姿态出现在半空中还能处变不惊的?他不是神,自然也会有怕的时候!

霏儿见状,不再逗弄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双臂展开,一脸享受的将自己的脸彻底暴露在冷风当中,尽情的享受飞跃的刺激:“噢噢噢噢,我要飞的更高,飞的更高噢~~~。”不消一会儿,来自汪峰的《飞得更高》渐渐回响在邙山的半空之中,久久挥散不去……

当脚踏实地的那一刹那,澹台瑾有感而发的看着邙山的最高处,赞叹不已的道:“这东西,当真创造了一个奇迹啊,霏儿,你可真了不起!”

夏侯霏好容易收拾妥当,见他依然陶醉在刚刚的刺激当中,不由笑出了声:“好了,想要体验的话,咱们有的是机会,今晚上,我要让你乐不思蜀,过一个你这辈子都能记得的生辰!走,咱们前往下一个地方!”

来不及开口,人已被霏儿强行拖着离开。冬日的邙山山脚,留下了他们一深一浅的清晰脚印,月光的映照下,白雪上散发着莹莹的晶光,好不漂亮!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跟着她一起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里是……?”望着前方围着火堆开心的手舞足蹈的人们,澹台瑾脚步一顿,疑惑的看着霏儿。

“这里是我带你来的第二个地方啊,走,咱们一起跳舞去!”在天上冻了半天了,围着篝火跳舞,再美不过!

似是感觉到两人的临近,人们自发的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一边鼓掌一边唱着霏儿曾经为他姨妈尝过的生辰歌,每个人都展露出自己最美的笑言,手持各种道具,‘乒乒乓乓’的演奏着属于他们的乐曲,浓烈的氛围让澹台瑾一下子就融入了进去,所有人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跳起了圆圈舞,好听的‘生辰歌’一遍一遍的反复演唱,直到雷霆等人出现之后,夏侯霏才松开手,尖声喊叫着:“噢~~~下面,开始享用!”

***

今天更三千,欠两千,加上之前的五千,还差七千字。

352结局篇:你是谁

享用?享用什么?

在澹台瑾费解的时候,他的鼻子已经率先闻到了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顺着香味儿的来源方向望过去时,他惊呆了,“这,这是什么?”

霏儿笑靥如花的看着他:“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宴会,怎么样?是不是与你平日里看到的不太一样啊?”

与那些枯燥无味的宫宴相比,这在草原上架起的篝火,以及排在他面前数十只美味儿的烤全羊,还有各种数不尽的烧烤食物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生活方式,不得不说,这种生动且形象的庆祝方式,的确很容易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更令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是那些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止不住吞口水的美食,若是能咬上一口,那真的是妙不可言啊!

当源源不断的美味儿充斥在澹台瑾的鼻间时,他已下意识的跟随夏侯霏的步伐来到了主位上,雷霆、静娴已自发的开始为他们安排食物,澹台瑾环顾四周,望着仍旧沉浸在热闹氛围中的人们,诧异的看着夏侯霏:“你从哪里找来的人?看着,似乎不像是邙山围场的人啊!”

霏儿撇了撇嘴:“当然不是这围场的人,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请过来的烤肉大师们,那些跳舞的姑娘们、还有食物、乐器,都是草原上最美丽、最美味儿且最具民族特色的,别的地方当然找不来,你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极品?”夏侯霏神秘的朝他摇摇头:“这个嘛,我先卖个关子,回头再告诉你,来,快来尝尝这烤全羊好不好吃?还有这奶酪、酥油茶,你可都得好好的尝一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又卖起神秘了?澹台瑾有些不爽这丫头三天两头的搞神秘,可偏偏他又没理由去逼她非要向他交代点什么,只能自我安慰的跳跃过去,来个脑不想眼不见。好在这些好吃的让他一辈子都难忘的美味儿很快让他忘去了这些不快,与这些具有民族特色的牧民们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到兴奋之时,还与他们一起围着篝火兴奋的载歌载舞,整个晚上都沉浸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无法自拔!

直到大家吃饱喝足、跳舞跳的跳不动了,才三三两两的退去,最后,只剩下他们的亲随留下善后。

澹台瑾此时已经喝得差不多,虽然还没有彻底的醉过去,但眼神却已经开始迷离起来,幸而雷霆几个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时刻保持着自己的清醒,霏儿指示他们将座驾搬上山后,自己则扶着澹台瑾一浅一深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山上走。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是沉默的,一声不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呼呼的冷风,随着越爬越高,人越来越冷,越来越疲倦时,澹台瑾的酒劲儿才渐渐消散,人也清醒了过来,夫妻二人互相扶持着,在朦胧的月色里,漫步般油走在邙山崎岖的山路上,时不时的传出他们幸福的对话——

“今天,你开心吗?”

“谢谢你,霏儿,这是我时至今日度过的,最快乐的一天,让你费心了!”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是值得的,真是可惜,今天还要参加晚宴,不然,咱们就可以在邙山度过这除夕之夜了!”

“是啊,不过,有这样的一晚,也算死而无憾了!”

“嘘,你瞎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提‘死’干什么?我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呢!”

“还有?”

“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们还要费劲心思往上爬做什么?”夏侯霏趴在澹台瑾的背上,幸福的望着天,感叹着,也许这样一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一刻的她,眼中只有彼此,其余的烦恼与压力,统统被她抛之脑后,独享这份属于他们的幸福。

当两人重新到达山顶时,静娴他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悄悄的离开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事?怎么这么神秘?”尽管邙山山顶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却从未真正的观察过这里,但是,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次上来与天黑之前上来那次,有明显的不一样,可偏偏,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于是只能看向身边的女人,希望她能给他一个信号,一个能够缓解他好奇之心的信号。

可惜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完全不理会,只是拉着他左拐右拐右拐左拐,直至拐进了一片树林,走到一处点着火把的山洞前,才转过头对他说:“目的地到了,不过,在揭开谜语之前,你先自觉的闭上眼睛。”

澹台瑾有些无力的看着她:“我的大小姐,这马上天都要亮了,你到底还要卖什么关子啊?”

“那你是进还是不进啊?”霏儿立时露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见她如此,澹台瑾‘得’了一声,朝她摆手做无奈状:“好好好,我闭眼,闭眼还不行吗?”

见他总算乖乖照做,夏侯霏这才满意的跨上他的胳膊:“走,跟着我的脚步走进去。”

澹台瑾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任由他的小女人拉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山洞里面走。

虽然他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一走进去,却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暖风徐徐的吹过脸颊,风的温度与洞外凛冽刺骨的寒风可谓是天差地别的区别,澹台瑾诧异的问霏儿:“这里怎么这么暖和?”

霏儿唇角微翘:“走,咱们接着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越来越好奇的澹台瑾,忍着心下的好奇沉默下来,霏儿也默默无言的专心走路,随着两人越走越深,洞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两人的额头均已冒出细微的汗珠,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保持着安静,终于,在经过好一段儿时间后,霏儿停了下来,拉着澹台瑾缓缓的坐了下来,但她的手却就此松开了他,澹台瑾虽然奇怪,也没有质疑什么,保持着自己的姿势安静的等待着。

洞内很安静,很是闷热,他甚至能清晰的闻到一股很特别的湿气,这种气体是温热的,呆的久了,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霏儿离开的声音很细微,但对于耳力极好的他,却不受影响,她没说,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个,但既然她没开口,就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所以澹台瑾就这样尴尬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随着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他也越来越热,就在他想要站起身去寻找自己的女人之时,熟悉的脚步声终于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一道沉重的‘噗通’落水声,惊得他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有那么一霎那的石化——

只见整个山洞都弥漫在氤氲的雾气中,尽管有火把点亮,可还是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唯独正中央处的一个巨大的冒着浓浓水蒸气的水潭,吸引了他的目光,想起刚刚的落水声,他试探性的站在水潭边呼唤:“霏儿?你是不是在里面?霏儿?”

就在他准备朝刚刚的落水处走过去时,‘呼啦啦’一声响动,让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待看清水中那个拥有出水芙蓉般的面容的正主正是他要寻找的夏侯霏后,刚待开口,女人柔美的、若隐若现的、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美,却让他傻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夏侯霏落落大方的油走在温泉之中,‘嘻嘻’的看着自家男人,时不时的豁点水过去:“你傻了啊,还不赶紧下来?这里面可暖和了呢!”

这句话总算唤回了处于呆愣状态的澹台瑾,“你……。”

“我什么我啊,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第三份惊喜,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水,我们无意中发现的,这水很干净的,纯天然无污染,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地方,快点去那边换衣服,刚刚在外面简直冻坏了,跳下来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天堂,啊,简直是太舒服了!”霏儿那张红润的小嘴巴在他面前一张一合,可澹台瑾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他那炙热的目光已集中在水中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上,“你,居然,没穿衣服?”

夏侯霏被他如此低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某个男人已经变了色的眼珠,她登时一惊,慌忙的要做遮掩,“你往哪儿看啊,我让你去换衣服,难不成你要穿着这身衣服下来泡温泉?赶紧去!”而后用极其小声的声音嘟囔:“泡温泉难道还要穿衣服不成?这傻瓜!”

或许是‘换衣服’三个字刺激到了某个男人,在霏儿的声音落下后,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当着自家女人的面脱起了衣服,霏儿一惊,慌不择路的往里面游去,澹台瑾唇角勾起一丝邪笑,将自己完美的身材展示出来后,纵身一跃,水花四溅,待周围的水花落下,潭水上除了荡起的涟漪外,竟找不到刚刚如飞鱼般入水的男人,他,在哪里?

“啊……。”的一声尖叫,霏儿倏地从另一个方向钻出了水面,与刚刚不同的是,彼时的她被自家男人公主抱了起来,吓得她是花容失色,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男人邪魅的勾唇:“这里,还真是不错的地方,霏儿,今晚,咱们要怎么度过呢,嗯?”

夏侯霏的脸越发的红了,红的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力气斗不过他,只能恶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快放我下来,还有,今天都快累死了,我要好好的泡一泡。”

“那,我们一起泡,难得你找了这么个好地方!”澹台瑾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眉眼之间皆是浓浓的笑痕,看的夏侯霏一阵头皮发麻:“你,你先将我放下来,你这样抱着,我怎么泡?”

澹台瑾看她那害怕的样子,有些不爽快:“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现在的眼神就是想吃我的样子,赶紧放开我。”夏侯霏一点也不客气,一巴掌拍向他的额头。

某男见状,不得不放了她,霏儿一得到解放,如鱼儿般的溜之大吉,澹台瑾看她动作熟练的在潭水中来去自如,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才想到的问题:“你,会游水?”如果她会游水,当初又怎会被秦王推入荷花潭差点淹死?

幸而霏儿反应够快:“上次差点被淹死,后来病好之后,就专门学了这个。”

澹台瑾怀疑的看着她:“是吗?谁教你的?”

“爹爹专门找来的师傅啊?”夏侯霏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没底气,说实在的,那两年发生的事她的记忆并不十分深刻了,如果与他的记忆有出入,可就危险了。

果然,听到她这么一解释的澹台瑾,突然眯起了凤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据我所知,那个时候你正被毒所困扰,我和你哥哥一直暗中观察着你,霏儿,你学没学,我们还不知道吗?”

夏侯霏心中一紧,声线有些变动:“真的是爹爹找的人,不信你去问我爹爹!”

澹台瑾脸色微微一僵,双眸一沉,嘴角勾出一丝嘲弄的笑:“这么多年来,你的话我从来未质疑过,这次,是唯一一次,之前发生的事,你也欠我许多的解释,我不想催你的,但你的行径不得不让我怀疑你,霏儿,你实在太令我好奇了,刚刚的大鸟飞行、篝火晚会、还有这里的温泉水,每一件事都昭示着你的不同一般,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感激你,可我,却连你真正的身份都看不明白,霏儿,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这是澹台瑾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质问她,夏侯霏心里很矛盾,她不是不想说,只是想在去幻灵岛时再做解释,可是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她今天若是不说清楚,很有可能会伤害这个男人,她好不容易让他开开心心的过了这么美好的一天,如果到最后的关头,反而惹他不快的话,那么她今天,无疑是白费了!

怎么办?谎话于他来说,只会加深彼此之间的伤害,根本就解决不了她目前的窘况,难道,真的要说实话吗?他会接受吗?他会不会将她当做怪物呢?夏侯霏犹豫了,甚至还有些害怕,这样的反应看在澹台瑾的眼里,越发的坚定自己的信念:“我只想要一句实话,霏儿,你我夫妻五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瑾哥哥,我害怕说出这个结果之后,你会弃我而去,瑾哥哥,你别逼我好不好?我说过,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世,但不是现在,你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吗?”

“你觉得,我还能再等下去吗?”澹台瑾的反问让夏侯霏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看着他的眼睛,拼了命的在内心做思想斗争,说?还是不说?说,还是不说?

当一个个问号浮现在脑海中时,当他用失望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夏侯霏心软了,有些疲倦的靠在潭水边,一脸诚挚的望向他:“我可以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你感到震惊!”

“你放心,我早已有这个准备了。”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她的特殊,她的聪明,她的呆傻,她那强有力的爆发力,无一不占据了他的心,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会告诉他一个怎样的惊天秘密,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迎接她新身份的,准备!

不是他太敏感,而是他与夏侯焰早就分析过今天的霏儿,一个人的容貌或许可以改变,性格却是极其难改的,更何况,她这张脸,他看得分明,是真实的,唯独这性格是不同的,这也是唯一一点不敢让他们去怀疑她身份的地方。可偏偏,这些年来她所做的事,已经完全颠覆了一个女人,一个闺阁女子的本分,放眼整个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吧?

尤其是今天,他这种感觉尤其的强烈,她的欲言又止,让他更加笃定心中那个猜测,此时此刻的他们,可谓是真正的坦诚相见,能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听到她的真心话,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哪怕,哪怕她说出来的话是欺骗他的,他也认了,谁让,他爱上的,是现在的她,而不是过去的她呢?

夏侯霏,你,到底是谁?

***

又欠下一万二的巨债了,唉,这个月底一定要还完才是。

353结局篇:幸福一天

霏儿敛下眉,深吸了一口气,几经挣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平静的抬眸,直视眼前这个收服了她的男人:“我不是夏侯霏,真正的夏侯霏,已经被蔺沧海推入荷花池,死了!”

尽管心里面早就有一种设想,但当夏侯霏真的承认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浑身一震,高大的身躯更是因为她这句具有冲击性的话而猛然僵住,他看着她,眼底写满了震惊:“死了?这怎么可能?她若是死了,那,那你是谁?”

霏儿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眼底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这也是我一直纠结于怎么告诉你们的症结所在。其实,除了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其余的还是夏侯霏的所有物!”

“什,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澹台瑾的疑惑,正常的古代人怕是都无法理解吧?

霏儿自嘲的勾了勾唇:“别说你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属于这个时空,不属于这个国家,更不属于夏侯霏,我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与这里有着天差地别的世界里被自己的亲哥哥害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李芳馥正拿着鞭子抽打着我,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也许你觉得这一切是不可思议的,也许你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偏偏事实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身体属于夏侯霏,可灵魂,却属于我自己,我的名字叫做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与夏侯霏本身,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你们质疑的地方,也正是我与夏侯霏区别的地方。我们那里的女性有着独立的自主性,与男人一样工作,为生活打拼,所以,我可以知道的那么多,所以,我可以熟练的运用各种的营销方式,这不是因为我本身多么多么的聪明,也不是说从书上看到的,而是因为,这是我活了二十五年的知识沉淀。呵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现代我活了二十五岁,而在这里,我也已经五年了,加起来的话,我三十岁,比你,还要大上三岁。”

夏侯霏所带来的冲击性是澹台瑾连想都不敢想的,他直愣愣的看着她,与其说是傻眼,倒不如说是无法接受这样震惊的现实,他想要开口质疑什么,可霏儿的表情已经向他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的相互对望,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霏儿知道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也不逼他,静静的靠在那里,默默的等候着他。

澹台瑾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短暂的凝滞让霏儿感觉空气中都带了一股莫名的冷漠气息,又恰恰她靠在洞口的方向,一阵冷风吹过,她‘阿嚏’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也让澹台瑾瞬时回了神儿,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他特有的低沉高深:“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呢?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必要再来欺骗你吗?之所以拖到今天,我就是怕你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怕你把我当妖怪,怕你不认我……。”

“好了,不要说了,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认你,我承认,我被你的故事震惊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个答案,霏儿,你早该告诉我的,早该说清楚的!”

澹台瑾的诚挚倒让霏儿不知道说什么了:“抱歉,因为有太多的顾虑,所以,我没有向你解释清楚,现在,你还有想问的吗?”

澹台瑾低头沉吟了片刻后,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那个世界,是怎样的?”霏儿的独立自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到,这让他突然好奇她所在的时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那里与这里,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人类已经进步到飞向太空,看到夜晚的月亮了吗?那是宇宙当中的一个星球,在我们的社会,已经有人类登陆上去探索那里的奥秘。除了这个之外,人们出行早已不需要马车代步了,我们使用飞机、轮船、火车、地铁、汽车等各种交通工具,古代十天半个月的路程,我们那里,只需要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不要讶异这些,人类的进步还远远不止我刚刚所说,这些我就是讲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果有机会回去就好了,可惜……。”霏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反过身来,趴在潭水边,望着洞口的方向出神儿。

澹台瑾此时此刻已经被她刚刚那番话惊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月亮都能上的去?天空也能飞的上去?还有其他各种他听不懂的新鲜名词,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这家伙还说了什么?她已经三十岁了?比他还要大三岁?这,这开的是什么玩笑?

“你,很想回去?”渐渐的,他恢复了正常,注意到一脸落寞的趴在那里的霏儿,下意识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夏侯霏没有回头,只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刚来的时候,我的确不适应这里的一切,可在这里,我却得到了前世从未有过的亲情与爱情,回不回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在这里有了你,有了哥哥,还有很多疼我爱我的亲人们!知道吗?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全拜自己的亲哥哥所赐,为了得到父母留下的财产,他不惜对我下了狠手,他是我亲哥哥啊,我从小尊敬的亲哥哥,我死的那一刻,心是痛的,痛的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栗,原以为睡过去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想到,上天却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刚醒来的时候,那种痛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真切,开始还没有那个意识,直到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我的身上时,我才明白,自己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代替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活了下来。所以,在看到李芳馥那令人发指的言行之后,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想也不想的就开始报复她,说实话,若不是那天身体太虚弱,李芳馥活不了,她会被我直接捅死!”

夏侯霏的回忆,让澹台瑾越发的心疼,他紧紧的揽着她,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靠拢在一起,“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霏儿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渐渐平缓了下来:“其实,过去的,我已经不再去想了,因为想了也没什么意义。我看的是现在,瑾……。”

“叫瑾哥哥!”某男突然不爽的打断她的话,霏儿微微怔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还让我……。”

“再怎么样,你也是比我小,以后比我大这种话,绝对禁止提起!”澹台瑾黑着脸低头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管你曾经如何,我看的是这一世的你,前一世,你可以当做美好的回忆,这一世,才是你真正的新生。记住,你叫夏侯霏,不是琴瑟,你今年十七岁,不是三十岁,明白?”

夏侯霏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不是让我自欺欺人吗?”

澹台瑾轻轻挑了挑眉:“你觉得,还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身世吗?你这欺字,又要从何说起?”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这个男人,是生怕她占了他便宜吗?真是……幼稚的可爱,哈哈~~别说,她还真想看看这家伙叫她姐姐的样子呢,不过照现在这样的架势看来,日后怕是没机会了,唉,恐怕只能自我yy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今天,谢谢你,不但让我度过了最美好的一天,也让我了解到了真正的你,霏儿,谢谢你对我说了实话,谢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话落,他朝她温柔一笑,那神情是说不出的柔情,迷得霏儿眼中红心直冒泡,是美男啊,美男,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她夏侯霏的男人,这若是搁现代,玄彬算什么?容和算什么?哪里有她的老公帅?有这么个养眼的老公待在自己的身边,这可是一辈子的幸福啊!

她回眸望过去时,澹台瑾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脸上一红,别扭的别开了脸,脚步刚要挪动,却被人整个环在胸前,他贴在她的耳侧,软声细语道:“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里,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霏儿一听此话,脸颊瞬时通红,“你说什么呢,天都要亮了……。”

“不是还没亮吗?”澹台瑾声音低沉沙哑而富有磁性,听的霏儿心中一阵酥麻,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澹台瑾笑意深深的深处指头轻轻的抬起她尖细的下巴,望着她那一低头的娇羞,暗叹,“当真是美的不可思议!霏儿,你真的好美!”

霏儿又羞又窘,试图推开他的束缚,却反而被抱得更紧,直到她呼吸不畅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男人已霸道的覆上她的唇,“唔唔……。”

“嘘,今夜,只属于我们……。”澹台瑾低声在她耳畔细语:“乖,抱着我……。”

霏儿粉脸登时涨的火红:“等,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啊你……疼!”她没想到他会这样闯进来,一双柳眉登时皱巴在一起,将他抱得更加的紧了,澹台瑾听着,担忧的侧眸盯着她,一脸心疼:“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才会……。”

霏儿听他如此,已羞得把脸埋在了他的颈间:“没,没事,我没事儿,你,你快点啦!”

男人旋即明白了过来,笑得意味深长的:“放心,今晚,我会好好的疼你的……。”

顿时,氤氲的温泉池中隐约闪现出教缠的如痴如醉的两道身影,随着吟哦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山洞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就好似春天般,蕴藏着融融的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山洞内石头上的澹台瑾缓缓张开了眼睛,望着怀中熟睡的霏儿,他的眼底是止不住的浓浓眷恋。这丫头,一定是累坏了吧?半边迷人的裸躯,软软的全趴伏在他的身上。那张娇美的迷人的脸蛋,正枕在他健硕的胸膛。小女人优美的小嘴里还绽放着丝丝甜蜜的笑意,看的澹台瑾心中暖暖的,很是满足。

他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裸背,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她的脸颊、鬓边乃至秀发里幽幽的散发出来,使得澹台瑾没有得又是一阵悸动。他的手指划过她如丝绸般滑嫩的背部,划过她纤细的腰肢,最后停在那浑圆丰满的臀部时,骤然一停,身躯也霎时紧张的坚硬起来,也恰在这时,怀中的女人幽幽的申银一声,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后,不得不止住自己源源不断*,轻轻的推醒她:“霏儿,醒醒,咱们该走了!”

夏侯霏缓缓的睁开眼睛,懵懵的坐起身,轻抬臻首,一头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好累啊,能不能再睡一会儿?”

澹台瑾只觉的她软绵绵的伏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没有骨骼的柔体一般的无力,再看她晕生的双颊,美得简直难以形容,心中的悸动自是如黄河之水奔腾而至,好不容易隐去的*再度迸射而出,正在打哈欠的某女似是感觉到他的异样一般,整个人瞬时一僵,僵在那里,“你……。”

澹台瑾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这个小妖精,再与你待下去,晚上的宴会势必要错过,赶紧起来!”

霏儿被他这么一说,娇嗔的瞪他一眼:“我是妖精你是什么?”

“自然是被你迷的颠三倒四的男人……。”澹台瑾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贴心的将她的衣服递过来,帮她一件一件的穿上之后才去穿自己的,这个空档,霏儿发懵似得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自家男人迷人的轮廓,小女人般的抱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不停的拍打着什么,澹台瑾看她那副娇憨样,不由直皱眉头,不能再待在一起了,他有必要出去吹吹冷风才能保持清醒,难怪英雄难过美人关,放这么个迷死人的小妖精在身边,绝对是考量他定力的一个严峻工程。

刚出山洞,便感觉到嗖嗖的冷风呼啸而至,夏侯霏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站住了:“咱,一定要回去吗?人家,人家真的好喜欢这里啊!”

澹台瑾叹了口气,回眸望着她:“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宫宴,非到不可,乖,你就忍一忍,回头咱们多来就是了。”她舍不得,他又何尝能够舍得了这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看样子,昨晚又下雪了,难怪这么冷。”昨天的脚印已经全部被覆盖,整个山顶覆盖在白茫茫的雪色之中,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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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要飞下去?”望着不远处已经被打扫干净的飞行大鸟,澹台瑾不由摩拳擦掌,势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

夏侯霏紧了紧自己的大氅,有些为难的歪头:“可是,好冷啊,真的要这么下去?”

“难得今日这么美的雪景,昨晚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澹台瑾这么一说,倒是让霏儿有些心动,她看着他,犹豫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好,这样还能省点时间,真要在雪地里走下去的话,还真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澹台瑾点了点头,吹了一声口哨,隐在暗处的雷霆他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你们收拾一下也下山吧,我们在山下等着你们。”

“是,太子爷,太子妃。”所谓的善后自然是好好的掩藏住他们的秘密基地,以及他们在山顶留下的各种迹象,交代完这些后,澹台瑾才拉着夏侯霏往飞鸟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将霏儿包成个粽子之后,才放心的道:“你身子弱,可不能在这里感染了风寒,那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那怎么行,你就不冷吗?我还好啦,又有内力护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娇弱?”澹台瑾按住她的手:“好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就应该护着自己的女人,这是我们的使命,更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在这里纠结什么?行了,准备好了吗?那咱们就飞吧!”

夏侯霏心疼的看着他:“瑾哥哥,能够嫁给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傻丫头,能够娶到你,才是我的福气。”虽然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但在今天,他不想去想太多,只想默默的守候着彼此……

354结局篇:宫寒

两人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擦黑,匆忙更衣洗漱上马车之后,天已经黑透,这个点儿进宫,显然已经晚了,霏儿有些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腿:“这可怎么办?咱们这次怕是要失礼了!早该想到雪路难走的,不然也不会折腾到这个点儿!”

相对于霏儿的焦躁,澹台瑾就显得平静的多:“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失礼了,还再去想那些客观因素有什么用?”话落,他打量了彼此的穿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起:“你我怎么说也是太子、太子妃,今日这等打扮,怕是要惹来无数人的侧目了吧?”

夏侯霏撇撇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父皇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他怕是想要无视,也无视不了了。以前是我傻,想不通,觉得害臊,丢人,现在想通了脸皮自然就厚了,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打赌输光了吗?澹台宗藏藏掖掖的不让别人知道,说明他是怕别人指责,他都怕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今天,我得好好表现表现才是,嗯,不对,不只是今天,明年一年我都要好好变现,平白无故丢了那么多钱,总要有地方弥补回来才是!”

“你想做什么?”看这丫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澹台瑾没由得一阵心慌:“你可别乱来,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是暗潮涌动,万事要小心才是。”

霏儿睨了他一眼:“干嘛要小心翼翼的活的那么累?如今知道咱们没了金钱支撑的又不是只有澹台宗那货,还有你的众兄弟以及你的父皇,说不定,现在神后、皇后什么的都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戏是做给外人看的,至于我们究竟有多少,藏起了多少,谁知道?”

“怎么就不知道了?金鎏宗可是已经暴露在父皇眼皮子下……。”提起这个夏侯霏就一肚子火,但她又不好指责他什么,毕竟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于是淡淡的道:“那又如何?你不要养人了?父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没钱的是太子府,又不是金鎏宗的迦蓝宫主?更何况,咱们没了钱,才越发有挣钱的概念,皇商才能被我所重视,这不正是你父皇推波助澜之下的意义所在?”

这一点,澹台瑾倒是没想到,“如今国库空虚是事实,但是,他未必就将所有的希望都赌在我们的身上,你这么想,是不是有些……。”

霏儿听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不管是不是我想多了,父皇既然那么想了,就会有这方面的考虑,就算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咱们身上,但相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资产、在临月没有任何背景的你我来说,他对咱们无疑是最放心的。即便我的背后有这样那样的背景,即便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在权势面前,他更注重的还是稳固自己的地位。”

“你的意思是说,澹台宗虽然明面上占了便宜,但这些钱能不能落到他的手里,还是两说?”到底是澹台瑾,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一事件有可能酿成的连锁反应。

夏侯霏‘咦’了一声看向澹台瑾:“别说,我还没想到这一点,照你这么分析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也难怪你那二哥藏藏掖掖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如果他不说,你的那些兄弟不说,天下间谁知道啊?看来,今天晚上势必有重头戏要上场呢,怎么办,我怎么这么激动啊?”

澹台瑾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看别人的好戏?别忘了,那些银子可是咱们的!”每次提起这个他都肉疼的不行,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了这么多银子,被这败家小女人一句话给毁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偏偏,你又埋怨不起来,谁让这件事也是经过他首肯的?就算这当中有诸多不定因素,但错误绝不是一个人能酿成的,所以,就算他埋怨,也不会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自己女人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提起那百万两银子,夏侯霏也是难受的不行,可偏偏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看来,只有想办法将这笔钱弄回来,才能让他们彻底放下这个心结。

澹台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马上就要到了,今晚儿上,怕是有重头戏要上。”霏儿知道他想安慰她,旋即听话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咱们来临月这么久,还没怎么去拜访过你的母妃,瑾哥哥,你,还恨她吗?”

澹台瑾微微一怔,旋即扯出了一抹无所谓的笑:“谈不上恨与不恨,说实话,没有她我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他们于我来说,除了有血缘关系外,别的,与旁的人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里,夏侯霏有些明白了,有一句话他或许没有说,那就是,尽管杨艳萍对他那般,但在他的眼里,怕是那个抛弃他的生母远远比不上养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现代那么多真实的例子,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纵然杨嫣然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可错误已经酿成,结局已经注定,就算他们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那颗已经冷掉了的心能不能捂热,就真的要靠时间来证明了。

两人来到宫门前的时候,破天荒的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赶忙迎了上来,恭敬的行礼之后,才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命奴才转告您二位一声,今个儿晚上想要当众赐予太子妃【第一皇商】的封号。”

“你说什么?第一皇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赐予这样一个封号?本宫是女儿身,怎么也不能成为皇商的候选人啊,更何况,还是喧宾夺主的【第一皇商】?”这,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啊,日后她活动起来,岂不是更加的麻烦?这老头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于夏侯霏的质疑,似是皇上早有交代一般,太监不慌不忙的继续回禀:“太子妃莫着急,皇上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您二位今后的发展好,虽然我朝没有这个先例,但凡事都有例外,更何况,没有人比得上太子妃的庞大背景,仅凭这一点,就有助于临月的发展,最最重要的是,皇上也想借此赋予您一个能够站得住脚的身份,方便日后处理一些疑难杂症……。”

接下来的话,夏侯霏根本就听不下去,因为在她看来,澹台灭明来这么一出,与他之前的言论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如果说之前他还存在保护她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他算是彻底的将他们夫妻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对于本身就已经破产的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什么站的住脚的身份?什么为他们着想?他分明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显然是因为这些日子一来她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付诸于行动,而心生不满,故而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戏,只有将她彻底的推了出去,她才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他效命,因为只有这样,她的一举一动才会处处受限,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没有澹台灭明的监督,照样有的是人来汇报她的作为。

可谓是一箭多雕的良策啊,澹台灭明,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本来澹台瑾已经为他分摊了不少,如今将她一个女人家也绑进来,可谓不折不扣的冷血无情。

澹台瑾自然也瞧得分明,幸而他们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本来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如今澹台灭明这么一出戏,已证明他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有利用到底的心思,这样的一个人,怎配让他们为之效忠?

两人漫不经心的对视一眼,澹台瑾的声音犹如刀锋一般犀利的看向面前的太监:“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真敢这么做,别怪我们翻脸无情。即便他是临月的皇,也奈何不了我们夫妻!今晚的宴会,恕我二人无法参加,告辞!”

澹台瑾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头上罩下来,直惊得太监慌忙解释:“太子爷,皇上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聋子,感觉的出来,用不着你来解释。”

“不,太子爷,皇上他还是留了后话的,如果您们不同意,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皇上也不用让奴才守在这里转告您二位这句话了,皇上是尊重你们的……。”这太监眼底的慌乱着实太假了,夏侯霏冷眼瞧着,心中嗤笑,心想着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想必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了,与其说是在试探,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他试探的是他们的反应,威胁的是公开这件事之后对两人造成的可行性的伤害。

澹台灭明,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好皇帝啊!

“没有发生过?你觉得,在听了这件事之后,我们还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吗?”澹台瑾冷冷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底闪烁着骇人的冷光。

太监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这,太子爷,时辰已经不早了,若不然,先进宫吧,若是让皇上等久了,可就不好了。”虽然太子的反应已经在皇上的预料之中,但似乎没有起到威胁的作用,反倒是生了嫌隙啊,皇上这么做,真的可行吗?

澹台瑾还想拒绝时,夏侯霏却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用传音入密之术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的父皇是什么人,你早就清楚,何必因为这句话伤了和气?今天定然是咱们来的晚了,他没来得及与我们商量,所以才派人堵在这里,既然他没有直接下旨的心思,就说明一切还有转机的机会,你我而今毕竟是在临月的地盘之上,既然回来了,就有接受这种现实的考验,算了,进去吧,开篇都不寻常,后文,势必会更加精彩吧?”

澹台瑾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默默的给予她安慰,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掌事太监:“带路!”

太监听言,长长的松了口气,赶忙命人将软轿抬过来,一路直行朝举办晚宴的枋湖走去。

一路无言,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心头涌上排山倒海般的复杂情绪,一个是利用,两个也是利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亲情存在吗?枉费他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他效忠,枉费他们还存着一份希冀,如今看来,除了金钱与地位,什么都是假的,什么亲情?在权力面前算个屁?

夏侯霏有些心疼的看着澹台瑾,他的心里一定难受极了吧?从小到大都未体会过所谓的亲情,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却还要经受自己父亲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放在谁身上,怕是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他这个饱经沧桑、受苦受难的太子?天照如此,到了临月,依然改变不了这种命运,难道,他要这样忍气吞声的熬下去?

不,那不是他澹台瑾的该走的路,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心软的回来,纵然这里才是他该来的地方,可实际上,却远没有天照来的有感情,如果他们而今还在天照,说不定孩子都有了吧?说不定安安静静的小日子已经过上了,何必在临月的大染缸里面折腾来翻腾去的奔劳?他做了这么多,她牺牲了什么多,可是到头来他们得到了什么?

难道就只有背叛和利用?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这样的历程?他不服,她更加的不愿,所以,他们不会再这样听之任之的任人宰割,是时候,该崛起了!

——

两人来到枋湖的时候,宴会正在进行中,未免影响到大家,他们仅是朝澹台灭明的方向鞠躬之后,就悄悄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身为太子,他的位置最是靠前,紧邻的座位是灏王澹台昊夫妇,紧接着是宗王夫妇以此类推,看到他们出现,兄弟方自然而然的行了注目礼,大皇子澹台昊则礼貌性的朝他们夫妻点了点头。

直到一曲终了,澹台瑾才拉着夏侯霏走出去请罪,他们并没有说明迟到的原因,澹台灭明也没有追问,因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迟到就是了,对此,澹台灭明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幸而今天只是家族聚会,你们两人又是今年的新人,这么重要的日子理朕也不想多说什么,宴会结束后你们去御书房等着朕……。”

至于为什么等着,夫妻俩明白,其他人却不明白,就在所有人猜测这当中有什么猫腻时,澹台灭明已经转移话题到别的方面,澹台瑾夫妻俩自然而然的退了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话题居然绕到了子嗣的问题上,本来霏儿对这些是不感冒的,可偏偏神后似乎另有打算似的,没打算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竟指名道姓的看着夏侯霏问道:“说起来,太子妃年纪也不小了,你们成婚也好多年了吧?之前是年纪小也就罢了,如今已经过了十七岁生辰了,是不是,该为太子府添丁了?”

夏侯霏柳眉微蹙,显然没想到神后会问的这么直接,正琢磨怎么回答之际,澹台紫英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响了起来:“呀,母后,就算今天只是咱们家族内部的聚会,这种问题问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些?皇嫂与皇兄虽然已经成亲五年,可在咱们临月成亲也不过半年多而已,更何况皇嫂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人家不急您急什么嘛,是不是啊父皇?”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澹台灭明哭笑不得的看着澹台紫英,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连自个儿母亲的台都敢拆?

月梓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女儿出来打断,登时觉得难堪极了,偏偏她又发作不得,只能强扯出一抹笑,警告似的看向澹台紫英:“你这丫头,本宫还没数落你呢,你倒是先来数落本宫了,都挺着个大肚子还来凑什么热闹?”

“母后,怎么说人家也是第一次离开皇宫,今年又是皇兄皇嫂第一次回家的日子,这么庄重的日子里女儿怎么能缺席呢?”澹台紫英娇声娇气的看了眼自己的母后,显然装糊涂故意不去探究她话中的深意。

这开场白进行的差不多了,澹台瑾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解释:“霏儿的身体近年来一直不太好,目前正在调养阶段,孩子的事我们暂且不急,顺其自然就好。”

这句话可以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可显然神后并不想就此作罢,她柔媚一笑,抬起那张美艳的面庞,唇畔生花:“太子妃身体不好太子如此体恤,当真是羡煞旁人。不过,你身为太子,没有子嗣,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们,哪一个没有孩子?独独你只有太子妃一个妃,这后花园未免太单调了些。本来这件事就该是本宫为你们张罗的,可皇上觉得你们恰逢新婚,就没提纳侧的事情。今天呢,是难得的除夕之夜,自家亲戚们也都在场,本宫就想做个主,想为你张罗几门亲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话到这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意味深长的看向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的烟妃:“烟儿妹妹,你可是太子的生母,你觉得这件事本宫安排的可妥当?”

尽管早就知道今天不会太平,但霏儿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是在打他的主意,侧妃?嗤,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天照是,临月没想到也是如此,看来这些女人真的是太闲了,居然操心起别人后院的事儿来,尤其是,皇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出来,这件事也是在皇上的首肯之下进行的。

呵呵,半年的新婚期度过,就开始沉不住气了吗?夏侯霏心中冷笑,面上却无波无澜,甚至于在澹台瑾往她这边望过来的时候,她也未曾抬眸,既然是给他纳侧,那这主动权自然是在他的手里,她无权干涉。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自己的一双儿子到现在为止均没有子嗣,作为他们的母亲,也是急躁的,神后这么问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附和,因为在她看来,这件事女人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同意才能显得你大度,相反,就是善妒,一旦被抓到这个把柄,尤其还是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将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她很喜欢夏侯霏,却不得不为她着想,选择了赞同。

就这样,当澹台灭明将目光睇向澹台瑾询问他的意思时,他神色淡漠的抬眸,修长的手指捏着就被,眸底划过一道不动声色的厌恶:“谢父皇、母后、母妃的好意,但儿臣的事儿臣想自己解决,请你们见谅!”

澹台灭明脸上的笑容一僵,目中威严无比,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瑾儿,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小了,父皇是为你着想,也知道你们夫妻恩爱,但你们没有子嗣是事实,难不成,你们想做不孝之子?”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看向一直沉默以待的夏侯霏:“还是说霏儿你有意见?”

呵呵,瞧这话说的,就好像她阻止人家纳妾一般?怎么着他们也是新婚,孩子哪里是说有就能有的?看来这皇帝老儿是记恨他们拒绝他的提议,转而以其他方式要挟了?一股无名火渐渐涌上心头,她扫了眼澹台瑾,见他始终一副没得商量的姿态,这才悄悄安了心。

眸光微闪间,一个报仇的机会就这样送到了她的面前,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夏侯霏就逼的自己眼眶微红,以一副委屈的行不行的样子看向澹台灭明:“父皇,儿臣冤枉啊,您就是给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啊?只是,只是这件事并不是太子不答应,而是,而是没办法答应啊!”

澹台灭明原本暗沉的脸色因她这句话正悄然发生着转变,虽然不明显,但夏侯霏却看得分明,难道,他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太子为什么不答应?你们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澹台灭明这句话,不但让夏侯霏、澹台瑾心中猛地一紧,就连坐在不远处的宗王夫妇,似乎也瞬时僵住了,偌大的厅中,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彼时都集中在澹台瑾夫妻身上。

夏侯霏眼神一凛,不动声色的与澹台瑾对视,尽管谁都没有开口,但这份默契还是存在的。短暂的沉默之后,澹台瑾突然站起了身,一脸遗憾的看着众人:“并非是儿臣不懂事,也不是儿臣想要冒着大不孝的名声拒绝这门亲事,实在是因为,以儿臣目前的能力,估计已经失去娶亲的资格了……。”

这句话一落,瞬时在亲戚圈中炸开了锅,澹台瑾没有停顿,在热闹纷纷的状态下自顾自的陈述了起来,话题自然是从宗王妃下帖子开始说起,当然,他并没有提及那日的坠马危机,也没有说别的,关于赌约,也并没有提及澹台宗,只是说这份赌约是宗王妃与太子妃两个女人之间的玩笑话,但终归是太子妃赌输了,所以按照协议约定,太子府甘愿拿出所有的财产完成这份赌约。

“所以,儿臣现在自己还养不活,更不要说娶亲只说了。”澹台瑾说完,不忘露出一抹遗憾的强笑:“瑾也不怕大家笑话,如今的太子府就只有一个空壳,为此,太子府上上下下还吃了两个多月的素菜,瑾此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天打雷劈。”

随着澹台瑾的解释,太子府亏空一说在其他几位王妃的证实下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事实,对此自然有不少人开始辱骂夏侯霏‘败家娘们’之类的话,虽然夏侯霏并不在意,但澹台瑾却不容许这样的毒话越演越烈:“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知道这件事公开之后会对我的女人造成怎样的侮辱,可若是不公开,又要担当不孝的罪名,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瑾不愿面对的。霏儿这件事并没有做错,皇嫂也并没有错,愿赌服输的道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明白。玩笑归玩笑,可我们家霏儿是个诚实守信的之人,宁愿豁出太子府的所有也要去兑现这个承诺。什么败家?什么愚蠢?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输的是我们,赌上所有的也是我们,只要我们做到问心无愧,你们有什么好质疑的?”

“不要出了事就将所有的责任的偶推到女人身上去,她们是你们的妻,与你是一体的,自然而然的,责任也是相互分担的。如果这些你玩不起,趁早别玩儿,别去创造这个赌约,既然你答应了,又输了,却不去兑现这个承诺,那才是真正该辱骂的人!所以,在太子府未恢复元气之前,本宫不会去想别的。当然,如果有谁愿意嫁给这样没财的我,本宫也不反对。”

澹台瑾态度坚决,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夏侯霏的偏袒,尽管他说的并不是事实的真相,但是却保住了两个王府的面子问题,甚至于在赌输了这件事上,也没有选择回避,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说实在的,他的话感动了几个女人,这当中尤为柳莺感触颇深,相对于澹台瑾对夏侯霏的处处维护,澹台宗在这方面,就显得冷血无情了些,虽然这件事曝光了,会给宗王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舆。论,但是,没由得,她竟松了一口气,是的,这些日子一来,她一直是良心不安的,如今事情公开了,也算平了自己的心。

“这么说的话,你们,已经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澹台灭明整理了思路后,突然诧异的看向澹台瑾。

“回父皇,这个承诺早就已经兑现了,就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十天之后,兑现了。还附加有清单过户的地契等产物,如今儿臣除了自己的俸禄、太子府以及我们俩的日常用品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按照赌约赔偿给了二哥二嫂。一个没落!”澹台瑾说这些话时,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反而还觉得底气赤足,因为在他看来,赔进去一百万两与二百万两是没有区别的,就算这当中有掺假之物,澹台宗额也是有口难言了。

“老二,此话当真?”澹台灭明笑意深深的看向澹台宗,对于澹台瑾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能够承诺付出所有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舍的?相反,得了便宜还如此低调的澹台宗,目的,就有些不大明朗了。

如果说之前澹台宗还有些糊里糊涂的话,那么现在,他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澹台灭明要抓住这个理由不松口了,敢情是在意他从老五那里坑来的银子?呵呵,就算他在意如何?这些银子还能飞到他的国库里去不成?

“回父皇,此话当真,太子的确已经兑现承诺。”至于其他的细节问题,他没有义务陈述,也不想去陈述。

澹台灭明即便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赞赏他们几句就绕开了这个话题?娶亲什么的完全是为这件事做的铺垫,目的就是要让太子府因为一个赌约亏空这件事告知天下。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目的,但不可否认的事,太子府一旦卷入这个话题,那么他们宗王府同样跑不了舆.论的压力,他仅是坐在那里,就一箭双雕,不得不说,他的父皇,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家宴之上爆出这样的事,任谁都是吃惊无比的,这也难怪今天的太子夫妇打扮的如此简单低调了,想来,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财让他们挥霍了吧?想想,也怪可怜的,大过年的,可怎么熬呢?仅靠那些俸禄,真的能熬得下去?就这样,太子夫妇在这些宗族人的眼里,成了为守信用而失去所有的可怜之人。

最后宴会是怎么结束的,夏侯霏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这件事之后,太子府接连收到来自各个王府送来的救济品,虽然这会让他们‘很难堪’,但好在夫妻俩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相反,他们能屈能伸,眼光放的非常长远,尤其是霏儿还自我安慰说,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一流。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有些自嘲,她一个女人家的倒是没什么,太子在朝堂之上,怕是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嘲弄,这就让她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他不说,那是因为他疼你,你不明白,那就是你做妻子的不懂事了。

正因为想清楚了这些,在晚宴结束之后的御书房之内,对于澹台灭明再度提起的皇商,以及她之前提到过的律法实施,均会在年后一并实施,虽然澹台灭明对她的要求不算高,但这个皇帝却终究让她打心眼儿里喜欢不起来。尤其是晚宴之上提到的子嗣问题,更让霏儿没由得一阵心慌。虽然他们一直未曾避孕,但孩子却始终没有到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也没敢去问澹台瑾自己究竟有没有问题,但是澹台灭明的做法却让她不得不直视这个问题,如果她一直没有孩子,那么,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要让贤,就算她再怎么得*,也逃脱不了被休的事实,尤其是她占据着的,还有可能是未来皇后的位置,这对于皇室来说,是绝对不能容许存在的!

似乎在这一晚上的时间里,夏侯霏一下子成长了起来,以前不愿意面对的事,不愿意去想的事,这一晚上全部都经历到了,尤其是年后的发展方向,更成为她为之奋斗的目标。她也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后院之主,不去管这些男人该管的事,可偏偏她已经走上这一条路,想要轻松的卸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她若是不做出点成绩出来,他所要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加的巨大与艰辛,这个男人为了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她不能再自私的躲在他的背后,享受他的尊重与保护了,夏侯霏,是时候该去拼一把了!

从皇宫回来的马车之上,夏侯霏一路无言,直到两人回到隐溟楼之际,她才深深的看着澹台瑾:“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不能生育?”

澹台瑾身子一震,剑眉倏地皱巴起来:“你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生育了?”

“我们成亲已经半年多了吧,一直都未曾避孕,怎么就没有怀上呢?你之前不是给我看过身体吗?我到底有没有病?你老实告诉我,你若是不说实话,我直接找外公去!”在夏侯霏的逼迫之下,澹台瑾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你又何必非要在意这些呢,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我和澹台璃是亲兄弟,他有孩子就够了,我生不生都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确不能生育,是不是?”夏侯霏卡到话里的关键,嗖的一下站起了身,一脸紧张的拉着澹台瑾的手,颤抖着唇询问。

“不是不能生,而是需要时间,你是胎内带毒,后期中毒,虽然毒素已解,你也有纯阳的内力固体,但是,身体上的亏损确实很大,尤其是你虽然有纯阳内力护体,但体质偏寒,不易受孕,但这并不代表你不能怀孕,所以霏儿,你也别太担心了,有我在,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

澹台瑾的笃定夏侯霏根本就没听在耳里,她看着他,眼底满是疑惑:“既如此,你为什么不给我调养身体?”

澹台瑾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给你调养呢,我可是每天晚上都在给你运功调理呢,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宫寒之症虽然是妇女常见病症,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但她毕竟还太小了,他不想让她进食太多的药,所以才用内力巩固她的子宫,这样的效果虽然没有药力显著,但是可以很大程度上让她脱离苦药的束缚。

“有这回事儿?怎么我不知道?”霏儿眨眨眼,诧异的看着他,两人同*共枕这么些日子,她总不能天天都睡得那么死吧?

澹台瑾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嘴角旋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为你的睡相很好啊?每日为你暖宫,也没见你有清晰的迹象,睡的比谁都要香甜,雷打不动的那种。”

“暖宫?”澹台瑾点点头:“就是每日将手贴在你的小腹上运气,最近你不是没闹痛吗?说明,这些还是起了点作用的。”

“你连这都知道?”的确,痛经是她每个月都要经历的痛苦,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这种痛苦似乎没有以往那般的夸张了,刚开始她以为是偶尔的问题,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他的辛劳。说实话,这是夏侯霏从没想过的问题,她看着他,眼底慢慢是感动:“瑾哥哥,你对我这呢是太好了,我这病若是不好,真的是对不起你的疼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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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结局篇:酒坊

“傻瓜,夫妻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澹台瑾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尖,望着人潮流动的街道:“今晚是除夕夜,皇宫一会儿还有烟火要放,要不要看?”关于她身体的问题,着实太过沉重,虽然他也很希望有一个孩子能陪伴着他们,但,依她如今的情况,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吧!

霏儿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你要看吗?”

“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咱们就回府吧?”霏儿不好意思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我们回府照样也能看,这里,太吵了。”

澹台瑾朝她*溺一笑,对雷霆吩咐了几句后,突然侧首看着她:“今年,要不要回天照看看?”

夏侯霏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后:“恐怕没有时间啊,这几天我想好好琢磨琢磨要从哪里开始走,预算一下前期需要多少银子,你那不靠谱的老爹,只说不练,连启动资金都不给我们,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将来盈利了还要给他分成,想想就觉得憋屈的慌。虽说他给了我三年的缓冲期,也答应过不干涉我,凡事都凭我自己做主,可我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赔钱的话自然不用说,肯定是咱们自己的事,但若是赚钱了呢,分给他多少才算是个事儿呢?”

听完她的抱怨,澹台瑾有些无奈的弹了弹她的额头:“傻丫头,现在想这么多,不怕累坏自己?目前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即可,其他的不用去想,想也没用,第一年定然是个起步阶段,好不不好也全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等到真正拿银子说事的时候,怎么着也要到三年之后了。三年的历练,这些小问题还能让你纠结成这个样子?父皇不是给了你足够的权利?还特地为你颁布了那样的律令,只要你用心去做,赚钱是必然的,至于缓冲期后的分成,相信父皇也不会故意来讹诈你,你就放心吧!”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凭他如今的做法,我就是放不下这颗心。”无论做什么都用上心计,总感觉不真诚,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放心呢?可反过来说,人家是皇帝,利用你们是天经地义的,这就好比老板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一样,人家赋予了你赚钱的权利,你交出点利润出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

“你呀,现在什么也别想,还是好好想想,咱们从哪里凑出来这一批启动资金吧!”这才是澹台瑾所担心的地方,前些日子赔给澹台宗的银钱就足有一百万,这还不算上房契、地契以及各种古董、药材、绸缎、字画等体现出来的价值,霏儿那里他没有说实话,害怕她听了总数会急的吐血。

因为,仅是这些东西的价值,就已经远远超过那单纯的一百万,虽然这丫头救回不少,但分出去的损失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万两。

这些价值如若靠单纯的赚钱来讲,三年,是远远赚不回来的。如今的太子府已经枯竭,金鎏宗与月神宫的根基虽说没有动到,想要重新开始的话从这些地方走出点启动资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却不想这么做,相信霏儿也不想这么做,虽说这两个势力的所有权是他们两个,但毕竟,他们手下还有成千号人需要养活,从这里面抽调资金,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可找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还没有那么惨!

为什么?

因为从霏儿目前的思路来看,她并不是想要融入这样那样的竞争当中去,而是要开拓自己的领域,让那些客商们自己找上门来,从而打开一个新的市场,这样一来,她自己就能够掌控住所有的局势,而不是像瞎子一样去探索别人的套路,这个想法有什么好呢?就是自由,是的,想要发展什么行业,完全是靠她自己来决定,一步一个脚印的来,这样的话,起先的启动资金并不需要多少,毕竟,你这边开业的钱可以从别的店铺抽调过来,因果循环下来,自然而然的就会开启一条龙服务了。

也正是因为有她这个完美的想法在,澹台瑾才会放心大胆的让她去尝试,再加之他搭配给她的几个能力者,绝对能够在她今后的发展中起到必要的作用。

“启动资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会好好把握的。”澹台瑾这边理了清楚,霏儿也想明白了,她的六家店铺,已经开了星期五、天上人间、水云涧三家,还剩下酒坊、绸缎庄以及商行。凭着这三家店如今的势头,再加上剩下的三家店也都已经装修完毕,就连人员也都有所保留,开业是迟早的事儿。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制造的问题。

酒坊的酒无一意外的都出自她天照的农庄,本来她是想在临月也找一个这样的农庄,但无奈如今资金不够,恐怕前期都需要往返天与临之间,等到局势稳定了,有了一定的能力,才能实现这个想法。农庄距离酒坊,起码需要六到七天的时间才能运送过来,而葡萄酒的存储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看来,她势必要打开别的酒种类,才能满足酒坊的日常经营,否则一旦断货,将会影响到销售。

接下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研究出别的酒种类,这个不能拖,必须说干就干才是,想来这个春年,她是停不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商行的处理,按照她的思路,这里面最大的卖点就是金银铜三种饰品,剩下的才是一些小玩意儿,这些小东西虽说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却能带动一些客流量,从而提高其他饰品的销量,有金银他们在,她倒不担心这些手艺工的选择,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想出来足够多的花样来,不仅仅在这方面需要她的灵感,就连接下来要开的绸缎庄里面,势必也要融入一些现代元素,也就是说,她除了有好的想法之外,在绘画工艺上,也要有足够高的水平,才能让看的人知道她在诠释什么。天呐,这个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巨大啊,比起这两个,似乎酒坊要简单的多。

未来半年,她若是能让这三家店起来,也算是有所成就了。尤其是绸缎庄,不单单只是一个店面的问题,还涉及到丝绸、染料、制作工艺等诸多复杂的过程,这方面对她来说完全是门外汉,想要彻底融入其中,她必须要有一个学习的过程。尤其是,她还想从蚕农、蚕园等根基处走起来,就更是难上加难。

回府之后,霏儿很快就理清楚自己的想法,而后一股脑的吐给了澹台瑾,似乎想要从他那里试试能不能打开渠道。听完她的话,澹台瑾委实惊了一跳:“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没做过都能想得如此远,这若是做了,岂不是成财神了?做什么什么赚钱?”

霏儿一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条路谁也没走过,都是摸索着来的,我想要走的路线,都是从供应到销售这样一条龙服务都归自己所属的行业,因为这样的行业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同样的,这样的路走起来非常艰难,所需的资金也是庞大的,所以绸缎庄我想到最后再动,前期就是单纯的卖一些布匹,了解一下行情。”

澹台瑾的金鎏宗涉及的行业虽然广泛,但是他只是全局的掌控者,各家的分店都有专门的人管理,所以他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决策,对于这些细节性的东西还真没去注意,如今听霏儿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丫头,他以前真的是小看她了,能有如此睿智的目光与清晰的头脑,怕是想不成功都难吧?

“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累,赚钱只是一小部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明白?”看她如此,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特别没用。

澹台瑾的自责夏侯霏看在了眼里,“你做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在我们那个社会,女人与男人是平起平坐的,照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为家庭而奔波,我如今这点苦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你也别太纵容我了。虽然女人都是娇*出来的,但是我与她们毕竟是不一样的,而你,显然也不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我们何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呢?过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你说呢?”

“越来越难以理解你这个女人了,至于你们的那个社会,我更是无法理解。”霏儿呵呵一笑,“你不理解的地方恐怕要多了去了,可惜没机会,如果有这个可能,真的想带你走一遭,让你好好认识认识那种天差地别的生活模式。”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想到他们还能有回到现代的时候,更没想到的是,由于两人的回归,还酝酿了爱的结晶。

当晚,再次飘起了雪花,说好的烟火自然没能看成,再加上某个早已累瘫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夫妻俩早早的就歇下了。

翌日,大年初一,因为还要参加宫中的一系列祭祀、庆祝活动,夫妻俩忙忙碌碌了一天,也没能有机会说句话。相对于澹台瑾的繁忙,霏儿虽然轻松的多,但是泡在女人堆里的她,也是被折腾的浑身不自在,幸好还有一个紫英作伴,总算还不是太寂寞。

经过除夕之夜渲染,太子府陷入的困境不过一个晚上,就被街头巷尾传的似模似样,对此,夏侯霏只是淡然一笑,突然觉得做穷光蛋也没什么不好的,瞧,一大早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接济不说,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层赞赏的意味,但也有人会夹枪带棒的讽刺她的愚蠢,不管是怎样的心思,于她来说,都已经没有了实质性的意义,毕竟,最难熬、最肉疼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她已经想开,自然不会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她唯一在意的就是不能生育这件事带给她的影响,与那些老王妃坐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总会环绕在子嗣的问题上,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但这件事显然已经成了她的心结。幸而如今有‘穷光蛋’这三个字罩在太子府的牌匾上,不然,说不定她还真能多出几个妹妹也说不准,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杜绝这种可能性,实在不行,必要的时候就利用一下幻灵岛,看谁还敢将这主意打到她男人身上。

她回府的时候,澹台瑾还没回来,倒是出去打听酒方子的静娴回来了,拿过古代的方子后,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古代的酒种类很普通,就是在现代最常见的谷物发酵酒,这些酒没什么特色,虽然他们拿到的未必就代表了所有,但夏侯霏却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商机,尝试过葡萄酒之后,她将来还能尝试用其他水果酿制的果酒,当然,这个季节已经不可能了,或许可以在果子成熟的季节大肆的开始酿制。这些日子的实验品至关重要,只有通过了自己,才能大批量的生产。

长见的谷物酿制有很多,大米、糯米、高粱、小米、玉米、小麦等都可以成为原材料,酿出来的口感自然也是多样化的。她可以将古代与现代的技术相结合,从而酿制出口感更好的酒制品。如果这些酒类一举成功,她还想多一些药酒,也就是所谓的配制酒,例如虎骨酒、参茸酒、竹叶青等,到时候再问澹台瑾要一些好的药酒方子,相信这个定然会成为她酒坊的一大优势。

理清了这些,霏儿松了口气,趁热打铁的又将酿酒所需的东西一一列出,命静娴开始着手去准备。本来还想与澹台瑾商量一下的,可惜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回来,累坏了她顶不住便早早的歇息了。

澹台瑾回来的时候,带着几分醉意,进屋看了看她,又轻轻的为她做了会理疗,这才悄悄的回了自己的隐溟楼。

一晃五日过去,春年总算在忙碌中悄然度过,这些天澹台瑾奔波于朝堂之上,而夏侯霏除了必要的场合之外,统统窝在家里画图,古代没什么可以消遣的项目,难得她在家做了一次乖巧的大家闺秀。

“太子妃,您歇息下吧,都已经画了好几天了,今天太阳出来了,要不,咱们去店里面瞧瞧?”霏儿听言,轻轻搁了笔,懒懒的伸了下腰肢,“是啊,这雪下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太阳了。这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咱们也该去想想新的菜单了。”古代的酒楼与现代的酒楼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春年期间,在古代春年期间的店铺几乎家家歇业关门,他们的星期五可谓是冒着被别人指责的骂名照常营业的,生意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冷清就是。

简单的收拾之后,霏儿领着静娴、静逸两人坐着马车前往星期五酒楼,如今正值春年期间,原本繁华的街道也清净不少,小商小贩也消失的干干净净,霏儿趴在车窗上,无聊的直打哈欠:“真没意思啊,无法想象我是怎么熬过这五年多的日子的。”

“咦?那不是澹台宗吗?他怎么进了我们的酒楼?停,停车。”就在霏儿打哈欠的空当,恰好捕捉到澹台宗的身影,黛眉一挑,人也瞬间精神起来:“这个老狐狸,莫不是又要对我的酒楼算计什么?”

静娴看看天色,“如今正值晌午,宗王莫不是要进去用膳?”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会儿,转眸吩咐驾车的车夫:“绕到后门,咱们先进去看看。”

“是,夫人。”那车夫得令,稳稳的调转车头绕往星期五的后门儿,进了门,立即招了金钱过去询问:“可看到澹台宗了?”

“回夫人,他现在在三楼天字二号房,似乎在等什么人。”霏儿冷笑一声:“三楼,他居然还能上的去?这么说,房间里就他自己?”

金钱点了点头,霏儿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倏地眸光一亮:“走,去天字一号房!”

“夫人,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他的侍卫还守在门口。”夏侯霏一巴掌挥过去:“你忘了当初天字一号房的设计风格了?”

这句话不但让金钱茅塞顿开,就连静娴两人也惊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夏侯霏看身边的人这样,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看什么看,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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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结局篇:南陵王

金钱嘴角一抽,“行,怎么不行,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这里,咱们做主。”静娴两人也不停的附和着,霏儿翻了翻眼皮:“那还愣着做什么,走,瞧瞧去,说不定还能有什么重大发现!”

顺着潜藏在一楼的暗室,霏儿与静娴、静逸三人直达位于三楼的天字一号房内。霏儿一进房间就好奇的凑上与二号房连接的那堵墙,可惜当初被她造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什么都没听到。

她低头犹豫了一下,看向静娴:“真的要这么做?”

静娴还没开口,静逸就‘噗嗤’一声乐了:“原来夫人您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咯咯咯……。”

夏侯霏一巴掌拍在静逸的脑门儿上:“你就没有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死妮子!”

被她这么稍稍一威胁,某只立即闭了嘴,乖乖的端茶递水去了,霏儿不动声色的走到高高的书架前,旋转其中一个装饰物后,面前的书架犹如幕布一般从中间往两边双向打开,当正中间那块儿犹如冰块儿一般透明的物体呈现在静娴两人面前时,她们的下巴险些落了地:“这,这是……。”天,她们看到了什么?夫人在做什么?

两人的反应让夏侯霏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当初装修的时候不是看过了?现在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两人脸上一红,别扭的别过脸:“夫,夫人啊,这,这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被宗王发现……。”

夏侯霏剜了二人一眼,径直坐了下来,一边吃点心一边对着镜子里的澹台宗发牢骚:“可惜啊,爹爹只留给我制作镜子的方法,没给我留一些窃听的方法,现在只能看到人影儿,听不到对话,急死人了。”当初装镜子的时候,就考虑到隔音效果的情况,所以镜子的面积没敢做的太大,但即便这样,也有一平方米,足够看清这个房间的所有动向了。

在二号房里,表面上看这一个平方只是一面稀奇的镜子,任谁也想象不到从她这里看,那就是一块儿透明的玻璃,外面发生什么,她这里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相反,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和现代警察厅指认罪犯时的镜子一模一样。当初设计装修的时候,夏侯霏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每个房间都有这样的布局,当然除了一号房之外,其余房间藏得更加的隐秘,且机关也是好几个,不是核心人物,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刚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儿,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着实让她又惊又喜。

“你们站着干什么?坐啊,噢,对了,先把房间锁好去,万一有什么动静咱们逃跑也来得及。”霏儿这话让静娴嘴角直抽抽:“夫人,咱们是从下面上来的,外面的锁还挂着呢!”意思就是,从外面锁才正常,在里面锁,就有些不正常了。

霏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抱歉,我忘记了这一点,哈哈,那坐,赶紧坐下,嗯……等一下,咱们把桌子往里面抬抬,坐得近一点,好看清楚他们的嘴型,琢磨琢磨这家伙一会儿能说些什么。”

看着自家主子跃跃欲试的模样,静娴真希望一会儿那个房间只是单纯的吃个饭,可千万别给他们整出点不正常的东西出来啊,若不然被太子爷知道了,她们两个怕是又要倒大霉了,现在主子们坏透了,惩罚人从来不自己动手,全让她们的夫君动手,简直,简直就是……

一想到那个bt的惩罚,两个人俏脸刷的红到了底儿,看的嗑瓜子的夏侯霏是莫名其妙:“这么冷的天,你们很热吗?居然还脸红?”

两人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抱着茶杯一声不吭,连头都不敢抬了。霏儿这下更好奇了,本想继续追问下去的,偏巧余光一扫,竟让她看到澹台宗站起了身,这一惊不得了,险些让她一屁股摔倒在地,夏侯霏的异样立时感染到了静娴两人,当她们看到这一幕时,也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这怎么可能?”

夏侯霏在短暂的惊诧之后,很快恢复了镇静,立即让静娴回府:“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将你们家太子爷给我带到这里来,记住,来的时候化化妆,我觉得,今天定然不一般。”

静娴虽然受了惊,但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脸色沉沉的,接了命令的她快速离开了星期五。

夏侯霏哪里还坐的下去?她站起身来,一边观望着镜中的澹台宗,一边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澹台宗这货居然站起来了?而且,她看他走路的姿势,完全就不像是一瘸子,是他压根儿就没有被打瘸,还是他的腿早就已经别人医治好了?恐怕这个问题,只有澹台瑾这个神医来了才能做些解释,毕竟,以他专业的目光,更有说服力。

此时此刻的澹台宗正靠在窗前,一脸冷漠的望着楼下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么,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自然也不会有别的声音发出。在他等人的同时,霏儿也是一脸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且暗自庆幸自己今天能来到这里,否则这么精彩的一幕岂不是要被她错过了?只是,还有一点让她无法理解,澹台宗为什么不选择别的地方,偏偏将自己送到她的眼皮子底下?难不成在他眼里,星期五是一个没有背景,且是唯一开业的酒楼而已?

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让澹台宗等在这里的人,潜意识里,夏侯霏觉得不会是一般人。起码,在临月国,能让他亲自等人的人,上上下下算起来,也没有几个。这一点,足以说明,这个来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可,会是谁呢?谁会在大年初来这里与他见面呢?

霏儿越想越觉得脑袋大,如果说以前她只是觉得这个澹台宗与蔺沧海一样的阴险狡诈的话,那么现在她又看到他演戏的天赋,能将一个瘸子装的那么像,还真是为难他了。就是不知道,他不是瘸子这件事,究竟有几个人知道呢?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夏侯霏越来越焦躁,看的一旁的静逸也是提心吊胆,想要开口劝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恰在这时,镜中的房门被打开了,在静逸放大的瞳孔中,夏侯霏猛地转过身,当看到画面中出现的那个男人时,她整个人定格在那里,半晌没动一下,最后还是静逸担心的不行,轻轻的推了推她:“夫人,您没事吧?”

夏侯霏僵直着身体指着镜中正与澹台宗交流的男人,转首问静逸:“这个男人,你可知道是谁?”

静逸柳眉轻蹙,有些犹豫:“看着眼熟,但不敢确认,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霏儿冷笑一声突然坐了下来:“哼,你自然眼熟,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在南启。”

南启?静逸眯了眯眼,认真的趴在镜上观察了半天,才讶异的转眸:“嘶,他,他不是南启的,南陵王吗?”

夏侯霏环抱着手臂,一双静若寒潭的水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画面上的两个人,唇角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真没想到,这个澹台宗这么本事儿,失去了蔺沧海这个左膀右臂,他竟然有办法搭上南陵王这条线儿,就算这个南陵王已归属天照,但谁知道他私下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没想到今个儿这一趟收获颇丰啊,看来,有必要给哥哥去一封信,了解了解这个兰陵王了。

‘咔哒’一声响,暗门的方向被人从内向外打开,霏儿惊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澹台瑾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天字一号房内。霏儿赶忙站起身,一把拽着他就往镜子前推:“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南陵王?”

澹台瑾诧异的看着镜中正站在一起攀谈着的两个人,有些摸不清楚状况的看着霏儿:“这是怎么个情况?二哥和南陵王,怎么会在一起?还有,他,他的腿,竟然?”

夏侯霏耸了耸肩:“我跟你看到的一样,与你的反应也一样,如画面所显,你的这个二哥,应该是装瘸,至于这个南陵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也不清楚。”

澹台瑾突然抬起手,禁止她们出声,夏侯霏诧异的看着他凝视对方,心中暗想,难不成?他会唇语?

画面中,澹台宗与南陵王已经坐了下来,表情都很严肃,南陵王不知说了句什么,澹台宗一下子就火了,‘嘭’的一声站了起来,极力的在质疑他什么,南陵王也不含糊,依然如故的保持着自己的姿势,既没有示好,也没有显得谄媚,反而至始至终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照这个情况来看,似乎是澹台宗更在意他一样,这两人之间,到底存着什么秘密?

仔细观察这位南陵王,没想到还是一只长得很是秀气的小鲜肉,他的皮肤非常的好,比一般女人家的还要白希滑嫩,即便顶着一张可爱的额娃娃脸,但摆起架子里却也毫不含糊,甚至还敢给澹台宗摆脸色,显然这不是一般的角色。也可以让她确定,南陵王与这个澹台宗的关系,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究竟,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呢?

霏儿心中急的就好似猫儿挠痒一般的急不可耐,本身发现澹台宗的腿有问题就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如今又目睹了他与南启国原太子在这里接头,就更加的令人惊悚了,难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就在夏侯霏对着两个人的关系分析来分析去的时候,令两人意外的一幕再度发生了,这第三个推门进来的人,不是澹台昊又是谁?

大皇子澹台昊?那个一直以飘若谪仙、不问世事形象示人的大皇子澹台昊,竟然和他们走在一起?啊,头好疼,好晕,夏侯霏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炸了开来,看着澹台瑾面无表情的模样,她突然觉得好心疼,恐怕连他也没想到他的大哥会出现在这里吧?究竟皇室之中有没有真情在?天照已经让他看清了所有,难道在临月,他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吗?

夏侯霏自嘲的够了唇,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敢去面对太子这个身份,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没办法生育之后,就越发的胆怯了,因为两人的未来到现在为止也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将来会不会走到最后,恐怕谁也无法预知。

尤其是,连那个在她眼里与世无争的大皇子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中的某根弦,就这么的,断掉了!

此时此刻,澹台瑾是什么表情,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今天这一幕,势必会让她刚刚凝起的决心,再一次的显现出裂缝。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要去面临选择?天照如此,临月也是如此,他们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这,也不行吗?

接下来,镜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夏侯霏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了解了,她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静静的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祖母绿尾戒,神色间的落寞,任谁都看的出来。

这样的一幕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房间渐渐暗淡下来,直到澹台瑾走到她面前,暗淡的影子遮挡住她的光线时,霏儿在僵硬的抬起头:“他们,走了?”

澹台瑾长叹一口气,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点了点头,眼底写满了担忧:“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夏侯霏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一脸颓废气息:“没有,只是觉得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似乎又被打压了。瑾哥哥,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呢?为什么每当我们下定决心要大干一番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呢?澹台宗、澹台昊,如果他们两兄弟联手的话,咱们的胜算有多少?还有那个南陵王,我现在很彷徨,很犹豫,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这么走下去到底对不对……。”

“霏儿,你想太多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乖,你什么都不用去想,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好吗?”夏侯霏呆呆的看着他:“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孤军奋战呢?这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而我,也不愿意做那个永远躲在你怀里的小女人。瑾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澹台瑾叹了口气:“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你听得懂他们的唇语?”夏侯霏还在想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自然而然的要先问她自己最在意的。

澹台瑾漆黑如深潭的黑眸闪过一道诧异:“唇语?”

霏儿点点头:“就是即便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也能跟着他们的唇瓣辨别出他们说的是什么,你刚刚看的那么认真,难道,不是在读懂这个?”

澹台瑾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我没你说的那么神,看得清未必就真的听得清,不过,也不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多少还是看出了点门道,不过,我需要先回去调查调查,才能给你说清楚。”意思是,他现在也是模糊阶段,只有根据关键词进行调查,才能了解这次三方会面是怎么个意思。

夏侯霏拧了拧眉,“那你看出来你的那个二哥是真的腿瘸还是假的了吗?”

澹台瑾点了点头:“澹台宗腿瘸是真的,当初去宗王府看他的时候我看得分明,甚至还下意识的莫过他断腿的部分,按理说他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走路不可能像正常人这般,但是今天这情况,还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且不说他走路的姿势正常,就连那力度也不似作假。这说明……。”

“说明什么?”霏儿着急的拉着他的手,澹台瑾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说明有人暗中治好了他的腿,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高手!”

“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的神医,不就只剩下外公了吗?难道,还有别的人不成?”澹台瑾轻轻的摇了摇头:“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绝对?据我所知,外公当初还收过两个南启的徒弟,不过这些年却再也没听他提及过。当初为你解毒的时候,他还曾经去过南启,这件事,我需要写信问问他不可。说不定,能从他这里打开点门路。”

“该死的,这个澹台宗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咋一看到他完整的站在那里,霏儿就心气不顺到现在,凭什么各种好事都被这个王八蛋碰上?凭什么倒霉都是他们夫妻?还有那个澹台昊,一提及这个人,就让霏儿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他与世无争,没想到澹台瑾反倒一点也不意外一样:“依着月梓这个人的地位以及野心来分析,澹台昊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回归田野,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皇子。”

“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相反,我在意更多的就是这个澹台昊。月梓不可能让自己的皇儿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皇位竞争机会,当初是你娘离开,才有月梓这个非嫡氏的旁氏竞选神女之位,一旦澹台昊无法继承皇位,就意味着月梓和她的族人被月族打回原形,永远也无法变成嫡氏一脉。所以,这个女人的野心是至始至终都存在着的,至于澹台昊这个人,说实话,从我们回临月到现在,与他接触的还真的不多,连话都说的少,这人自然是无法了解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解,这个回头我会派人去查清楚。至于这个南陵王——。”

夏侯霏抢先道:“有必要跟我哥哥联系一下了,毕竟,这个南陵王可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他今天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临月,就证明这个人有问题,有问题就要解决,否则将来是会酿出大问题的。”

澹台瑾伸出手拍了拍夏侯霏的手背:“你太紧张了霏儿,这些事交给我们男人处理,你,别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夏侯霏懒洋洋的翻了翻眼皮:“我也想,可看到这一幕,我又怎能不紧张呢?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明显是要对付你啊,如今咱们已经没有金钱支撑了,万一他们有什么动作,我们恐怕……。”

澹台瑾突然伸出手指按上她的唇:“嘘,太子府没钱,不代表咱们两个没钱,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要怎么处理,放心吧,今天这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该准备的我自然会去准备,就算他们来一个突袭,咱们也不怕!”

霏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那我哥那边……。”

“瞧你,又开始紧张了,都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澹台瑾有些无力的捏了捏她的眉心:“你呀,天生的劳碌命,醒行了,这戏看完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起身的空当,冷不丁的瞥到镶在墙上的那面镜子,澹台瑾不忘好奇的看着她:“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刚刚就想问你来着,实在太神奇了。”

霏儿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这种东西在我们现代屡见不鲜,生活之中随处可见,就连这东西的特殊效应,也是从现代……等等,天呐,刚刚我怎么就没意识到呢?”夏侯霏突然停止了谈话,猛地抓起自己的头发看着澹台瑾:“我刚刚告诉你,这东西只有在现代才有,对不对?”

澹台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你,刚刚是这么说的没错,怎么了?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反应?”

夏侯霏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可,可这制作的工艺,却并不是我带过来的,而是,而是,而是从我爹爹那里知道的。天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瑾哥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夏侯霏一瞬间雀跃起来的笑脸,澹台瑾的脑袋有些发懵,“霏儿啊,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样……。”

夏侯霏此时此刻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几度想要开口解释,却哽咽的发不出声音,这样激动的神色,任谁都怪吓人的,难怪澹台瑾会担心成那个样子,好在这丫头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没过一会儿,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神采飞扬的拉着澹台瑾,“我没有受刺激,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怎么会受刺激呢?只是突然之间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啊!还记得,还记得我告诉你我的身世吗?”

澹台瑾木木的点了点头,“记得,你,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嘶,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结合到刚刚夏侯霏提到的,澹台瑾的瞳孔猛然间放大,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诞生了,他夸张的看着霏儿:“可,可是这,这可能吗?”

夏侯霏渐渐冷静了下来,对着澹台瑾用力的点了点头:“可能,非常有可能。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拿到方子的时候我还诧异怎么爹爹会有玻璃的制作方法,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真没想到啊,爹爹他竟然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看来,幻灵岛之行,是必须要走一遭了!”到现在为止,他爹爹密室里的秘密她还没有揭开,我相信,那里定然还隐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希望。

木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个冲击对夏侯霏来说太大,由木景联想到的诸多可能,让霏儿对幻灵岛更加的好奇,难怪他会成为那样一位传奇的天才,能够拥有这样一位父亲,当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可惜没能在他有生之年的时候享受到父爱,但愿他留给她的那些东西,能让她有意外的发现。

两人回到太子府时,心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尤其是夏侯霏,更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不可自拔,澹台瑾看她这样,默默的退出去前往书房安排善后事宜,根据今天这情况,外公与如风那里必须去信一封了解清楚情况,至于澹台昊这里,势必要动用金鎏宗的情报阁才能调查清楚,霏儿外公那里也需要走一遭,月梓在月族定然也有动向,这个时候,但凡能想到的一定要顾全面,一个不留心,或许会有毁灭全局的后果。

至于南陵王,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初平定南启的人是他,他若真想要来复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为何要选择与老大、老二一起联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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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七千字到,今天一万二更完,欠款全部还清,谢谢大家,么么哒!

357结局篇:兄弟对立

就在澹台瑾难以理解这个问题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雷霆严谨的声音:“爷,璃王殿下来了。”

璃王?澹台璃?

咋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澹台瑾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爷?”大概是澹台瑾沉默的时间太长,雷霆又轻轻的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啪嗒’一声,他面前的门由里而外的打开了,澹台瑾拧着眉立在他的面前:“人呢?”

雷霆低头小声道:“在阵外被拦下了!”

澹台瑾闻言,斜了他一眼,雷霆头皮一颤:“属下这就去将人带过来……。”

“不用了,我亲自去。”话落,不由分说的迈开步伐,朝前院走了过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正懒洋洋靠在石头上的休息的澹台璃唇角勾起一丝讽笑:“见你一面,还真的挺难的!”

澹台瑾笑意深深的看着他:“你出现在这里,太令他们意外了,紧张之下若是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澹台璃唇角微勾,“别,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咱们找个地方谈一下?”

澹台瑾头轻轻一偏,为他让出了一条道:“难得你大驾光临,走吧!”

澹台璃也不跟他客套,微微颔首后便跟了上去。

雷霆添置好新的茶水之后就退了下去,留下兄弟俩默默相望了许久,澹台璃才打破了这份沉默:“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这话什么意思?

澹台瑾一眼不解的看向澹台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一直在等我?”

澹台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到现在都还记恨母妃?是不是?”

“你今天来就是与我谈这个的?如果是的话,大门在左,慢走不送!”澹台瑾突然站起身,打断澹台璃,澹台璃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的终止,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难怪母妃会如此伤心,若是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难受的要死。澹台瑾,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回临月这么长时间,难道忙的连去探望母妃的时间都没有吗?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她是你的娘亲,是生你的母妃,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澹台瑾面色一沉,耐心终于在他话落之后耗尽,他凌厉的扫视着他,眼含嘲弄:“我澹台瑾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这里先掺和,她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用不着你在这当中来回传话!还有,作为一个想要杀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嗯?有什么资格?”

澹台璃一震,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拧着眉抿着唇看着他,不语。

“说不出来话了,对吗?”见他如此模样,澹台瑾脸上的嘲意越发的清晰明了。

却没想到澹台璃却在这个时候笑了,然,那笑意却并未达眼底:“咱先来谈谈母妃的事,首先,她对你没有任何的不满,她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不满?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从你回归临月之后,你们之间有过交流吗?即便是在你的大婚之日,你和母妃之间也没有交流过?我知道你对她有诸多的不满,而我也不否认,就连我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恨过她,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恨她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吗?不能!恨她可以让你更好过一些吗?更加的不能。既然你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还要在折磨自己的前提下去恨她呢?她是我们的母妃,是我们唯一的亲人,难道,你就不能在她有生之年好好的去疼她、尊敬她吗?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母妃,生下我们的母妃啊!难道你要与她一辈子都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吗?我们已经三十岁了,你觉得,她还有几个三十年可以活?她病了,病的很严重,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一个即便进了宫,也从未想起过有她这么一位母妃存在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病了呢?”

“还有,我需要在这里重申一遍,我没有在你们中间传话,为什么?因为没这个必要,你有什么需要我传的?至于她那边,即便我也传话,你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吧?我们之间都是零交流,更何况在母妃那里?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贵,也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不是谁都像母妃那样的在意你,为了一个不认自己的儿子,竟然放弃治疗,澹台瑾,你难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轰,被雷给劈死吗?”

“再说最后一点,在你还没有调查清楚事实之前,我不会做任何的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因为我澹台璃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尤其是你澹台瑾!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没意义,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澹台璃漠然的转身,就要离开,在那一瞬间,却被澹台瑾死死的拉住胳膊:“等等,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放弃治疗?什么叫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尤其是我?澹台璃,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走出我太子府的大门!”

澹台璃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你以为,我稀罕走你的大门?别人把你当宝,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宝了?澹台瑾,就你这样,还想做太子,做皇帝?嗤……。”

本就不平静的澹台瑾,终究还是被他这句话给激怒了,他看着他,眼底写满了认真,强忍着心下的熊熊怒火,耐着性子紧盯着他:“把话说清楚,你今天来,不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你若是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

澹台璃黑眸一沉,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嗤笑:“迦蓝?金鎏宗宗主?澹台瑾,你也不过如此,你连我都看不明白,也活该你被人利用,也活该你经受一次又一次的风波,活该,懂吗?你的女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你也如此,真令人失望,母妃对你,果然是寄予太多的希望了,不值,不值啊!”

澹台璃一番话下来,令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澹台瑾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沉着脸,默默的注视着他,一脸严肃的品味着他的一句一字,好半晌之后,才传出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我承认,对你从未防备过,也从未刻意的去调查过,因为不在意,所以从未关注。与其说是我不在意,不如说是你的冷漠让我下意识的选择回避你我兄弟之间的这种牵扯,至于之前的那次刺杀,如果没有你今天这番话,我就是以为幕后指使人是你,可你既然撂出了这句话,也耐着性子站在这里,我不得不问你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要与我周旋下去?”

“知道你最大的弊端在哪里吗?那就是做事太过瞻前顾后,拖泥带水,不够果断,才导致你今天的局面!我以为身为神医的你,会早就知道老二的腿伤已痊愈,可结果呢,发现他不对劲儿的人竟然是你的妃子,今天如果没有夏侯霏,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老二的真面目?还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那次刺杀,幕后指使人的确是我,这个没什么好回避的,你清楚,霏儿清楚,母妃也清楚!我都将你逼到那个份上了,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可结果呢,结果你竟然什么都没做,澹台瑾,你对一个想要将你斩草除根的人都能够容忍,你确定,你能够做皇帝吗?能吗?”

“你……,等,等一下,我有点乱,你到底在说什么?”

澹台璃继续冷笑:“你不需要懂,因为即便你懂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枉费这些年我为你隐忍到这个地步,澹台瑾,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一方面是来向你挑明一切,另一方面,我来向你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将是你皇位继承人的唯一竞争者,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你我,彻底的对立,直至,将你彻底的击落,澹台瑾,这是我对你发起的挑战!”

澹台瑾的脸色顿时一变,眉峰霎时的拧起:“原来,至始至终,最清楚的人,是你!”

在这么一瞬间,他才算彻底的明白了过来,可笑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最危险最有野心的人,竟是这个最不受*,最不受人关注,也最没钱没权的闲王澹台璃?呵呵,这个结果,对他来说,真的是极大的嘲讽啊!

“所以,你今天来,是要与我划清界限的?”理清楚这一切的澹台瑾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与他拥有一模一样容颜却冷到骨子里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是不是还可以理解为,这些日子一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如果结果令你满意,你会像以前那样的帮助我们,如果结果让你失望,你就会与我对立,是这样吗?”

澹台璃漠然的扫过他的脸:“现在才明白过来,不觉得太迟了吗?”

澹台瑾凝着他的眸,唇角微微上扬:“这么说的话,那个南陵王,是你的人?”

“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联想到这个,澹台瑾,你果然聪明,也足够敏感,可惜,你终究不适合这条路,注定要成为失败者!”

“失败者?这还没有到最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是失败者?澹台璃,你是不是太自负了些?”

澹台璃神色淡漠的侧过脸:“对于一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来说,你说,他有什么资格成为皇位的继承者?澹台瑾,别急着否认这一切,若是在五年前,你或许还有那份野心,可自从你碰到了这个女人,你就变了,变得让我陌生,变得让我狂躁。你为了她,放弃了那个原本属于你的皇位,别在这里装什么那里不属于你,即便你不是真正的蔺沧溟,就凭你为天照付出的一切,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你继承那个位置,可一个夏侯焰,就让你放弃了所有,澹台瑾,你敢当着她的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本来,故事到了这里,就已经可以结束了,可偏偏,你又自我安慰的选择了回归临月,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那颗还没有平复下来的野心得到慰藉,所以,你回来了,回到了临月,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父皇的青睐,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太子之位,接下来,只要你顺理成章的铲除异己,继承皇位,就可以了,这样一来,你既可以拥有美人,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临月的皇位,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说你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人说你不讲义气,也没有人说你不够资格,一切的一切对于你来说,顺理成章!”

“可惜的是,在你还没有下定决心铲除这些所谓的异己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澹台宗、澹台昊是意外,我,自然也是意外,三个意外出现在同一天里,澹台瑾,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慌乱不安的?在我与你华清界限之后,你是不是很懊悔没有早一点行动?当你们夫妻在被父皇利用的跑前跑后张罗那所谓的‘皇商’的时候,知道我在做什么吗?知道澹台宗将你们的银子转移到了哪里吗?知道你们那些赝品,澹台宗怎么处理了吗?澹台瑾,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放手去做,你还有什么资格来坐这个太子?照这样一路走下去,不是你淘汰我们,而是你会被父皇直接淘汰,临月国,就再也没有你澹台瑾的位置!不要将你曾经的功勋作为你而今能力的象征,不要以为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太子妃,也不要以为人人都惧怕你们的背景,更不要以为,父皇真的将你确认为了唯一的继承人,澹台瑾,说到底,你还嫩着呢!”

撂下这句话,澹台璃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澹台瑾一身月白衣袍,独立于窗前,冰冷的风夹杂着雪花飘进来,落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立刻被温度所融化,变成水珠滚落下来,这一切,他却仿若未觉,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眸光深远的望向阴沉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后的暗门被打开,一股女人特有馨香传入他的鼻尖,紧接着,他肩膀一沉,一件披风就这样被人从后面搭了上来,紧接着,那个人紧紧的环上了他的腰,将她温暖的脸贴在他坚硬的后背,动情的声音柔柔的响了起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了解你,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了解你就足够了……。”

澹台瑾因她这句话身体骤然一阵,缓缓的,男人原本僵硬的神色,渐渐舒缓开来,当他那双冰冷的双手扣上腰间那双柔软的小手时,他轻轻的转过了身,一脸心疼的抱着霏儿因为哀伤而惨白的小脸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去接他的时候,我就过来了,抱歉,我不应该躲在里面偷听,对不起。”

“傻瓜,你我之间,还需要有秘密吗?”

霏儿难过的垂着头,轻轻的在他身上蹭了蹭,鼻子有些发酸,发出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他说的都是假的,你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

“霏儿,不要太相信我,也许,我就是那样一个人呢?只不过,可能连我自己也未曾看清楚自己罢了。也许,我真如他所说,不适合这个位置,也许,我天生就是为别人创造机会的人……。”

“澹台瑾,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够这样想?你的自信,你的骄傲,你的能力哪里去了?凭什么他澹台璃一句话就能将你打入地狱?凭什么你要听他左右?澹台瑾,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也不管你曾经如何,更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是你这颗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知道吗?你明白吗?就算他说的是事实,那又怎样?人无完人,人活一世,怎么可能事事如意,事事顺心,事事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你才是我最爱的,才是我欣赏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自私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喜欢?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我才是最令人唾弃的?”澹台瑾话到这里,夏侯霏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澹台瑾,蔺沧溟,你丫的给我振作一点,这样的你怎么了?这样的你怎么就自私了?怎么就该唾弃了?你是被他刺激的找不到自我了吗?你快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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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结局篇:释怀

面对正疯狂摇晃着他的霏儿,面对这一记没有任何征兆的耳光,澹台瑾僵在原地,保持着被甩动出去的状态,呆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帘下垂,唇角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侯霏似乎在这一番折腾后,累了,软软的顺着澹台瑾的身体下滑,直至背靠着他的腿就那样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眼底眉梢可见毫不掩饰的失望与痛苦。

气氛本就冰凝的室内,因为刚刚的那一巴掌,变得更加沉重,就连呼吸中都带着冬日的寒冷,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夏侯霏想不通,澹台瑾却只是淡淡的苦笑,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就那样保持着自己的姿势。

夫妻俩这样呆愣的状态不知道保持了多久,澹台瑾才终于回过神儿来,去看跌坐在自己腿边的女人,当她苍白无力的样子映入眼帘之时,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慌忙蹲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心痛的贴上她的脸,自责的道:“对不起霏儿,让你担心了。”

将不在状态的夏侯霏放上软榻,又亲自为她盖好暖被,递上一杯热茶之后,澹台瑾才去直视霏儿的眼睛:“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彼时的澹台瑾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面对怀中女人时,不再是刚刚躲避不愿面对的眼神,而是大胆的直视,这样的转变,让霏儿暗淡无光泽的眸子轻轻一转,霎时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你……。”仅是开了个头,霏儿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疼的直掉眼泪:“我不知道从何问起,更不知道怎么问你,瑾哥哥,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难过,真的好难,为什么,为什么咱们非要选择这一条路呢?为什么?我们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澹台瑾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决的道:“对不起霏儿,回顾你我的曾经,这些年我们似乎一直在奔波,我很抱歉,至始至终没给过你什么安定的生活,也许是我想的太简单,也许是命运在不断的捉弄我们,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件事,今日的局面,不是意外……。”

话到这里,霏儿终于看到了一丝丝希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澹台瑾静静的看着她,淡笑着发问,凝视着她的眼:“此话说起来就长了,既然你从头听到了尾,那么,咱们就先从母妃这里讲起来吧。澹台璃刚刚所说的话,你也曾经问过我,在这里,我是什么态度,相信你很清楚,咱们无需再多赘述了。”

“你既然不恨她,为什么不去看她?璃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在拒绝啊,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瑾哥哥,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做些什么吗?”看惯了生死离别,看过了世态炎凉,尽管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人酿出的祸端,但是,今日的局面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虽然心疼杨嫣然,但更心疼的人却是澹台瑾,在这件事上,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劝说,至于最后会有怎样的结局,将不是她能够决断的。

“我以为,她会给我时间,主动接受她,但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逼我,霏儿,这不是我能接受的方式,所以,我拒绝!”这就是澹台瑾,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杨嫣然如此作为,很大程度上是在逼他做出选择,这对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的澹台瑾来说,无疑背道而驰的,他的拒绝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一点霏儿从未怀疑过,但如今毕竟不一样,这个女人若真的因为此而死掉了,那不是她一个人的悲哀,而是关乎所有人的悲哀,她想要再行劝阻,没想到澹台瑾却率先撂下了一句话——

“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我不需要这样的母爱,她若真的为此死掉了,那我只能说‘抱歉,你这份母爱我要不起!’”坚定而决绝的立场,将霏儿接下来的话堵得再也开不了口,她认真的盯着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不再开口,这个疙瘩,或许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解开,旁人,真的是爱莫能助!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霏儿只能将话题再度转移到澹台璃的身上:“你这个哥哥,到底隐藏到什么地步?他话里话外彰显出来的自信,我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装的,难道,这些年来,他真的是在默默的帮助你?什么叫你活该被人利用?什么叫你不配做太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还有最后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他怎么会这样以为?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听完霏儿的话,澹台瑾莫名的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刚刚,我也不明白,不过冷静下来后,也就明白了。”

“说实话,我的确没有想到,澹台璃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人。即便他当初安排的刺杀事件,我也仅是把他当成是嫉妒心作祟,从未想过要去调查他,或许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归为了亲人,加之他深入人心的低调,才让我深信不疑的相信他。试问,一个在临月没有什么地位的王爷,又怎会对他构成威胁?说来说去,他终究是小看了他,从今天这番对话来看,他不单很有能力,而且还十分清楚这一切,就连你‘皇商’的问题,也没能瞒得住的他,这说明什么?说明父皇身边有他的人,什么人能够听到这般机密的问题?”

话到此处,澹台瑾没再继续,但夏侯霏却已经明白了,倒抽气的同时,她再次看向澹台瑾:“我们哪里做的对不起他了?他凭什么来跟你说这么一番话?我们怎么就让他失望了?怎么就逼他不得不这么做了?是不是他自己想当皇帝故意来诋毁你?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不要江山要美人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他到底在表达什么?哎呀,我的这个脑子啊,全乱了套了!”

“在他看来,我是神医,没能看出澹台宗的腿有问题,就是一大失误。虽然最后是在你阴差阳错才知道的,但很明显的,这一点让他极为的失望,同时也说明,他早就知道澹台宗的秘密。再加之他派人刺杀我那次,明显的,最后能够和平的落下帷幕,全靠你在这当中起了作用,与我没有半点的关系,所以他打心眼儿里不痛快。再加之他之所以这么做,想必是想逼我对他做点什么,因为在他看来,我办事太过寡断,不够坚决,如果我能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他澹台璃定然不会这么舒舒服服的站在我面前质疑我这些,至于他到时候怎么收场,那就是他的事了。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至于他真正的意图,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今天这番话,处处流露出他的隐忍与不痛快,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些年,我这个哥哥定然是十分憋屈的,明明有能力,却装的如此懦弱,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也就罢了,还要去帮助我这个没有功利心的弟弟,如果我是他眼里那种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我让他失望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在双王即将要联手之际,我却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的急躁是可想而知的,委屈、不爽、愤怒等各种情绪夹杂其中,也难怪他会说出这么一通篇的话了,说白了,这就是恨铁不成钢的典型表现!”

话到这里,澹台瑾自嘲的笑了下:“话又说回来了,似乎从头到尾,我们都在为别人而活,都是这些人说怎样就怎样,没有人问过我们的感受,也没有人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过。就连在天照的付出,也被他认定为虚伪的表现,说实话霏儿,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厌恶这里,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确定自己的心意,这样下去,我们说不定忙活到最后,也是成全别人。父皇在利用我们,这个你我都十分清楚,而且我们也是心甘情愿在努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澹台璃的意思,倒是让我不明白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之所以回到临月,是为了慰藉自己那颗没有平复的野心,原来我们得到父皇的青睐以及跑前跑后的忙碌‘皇商’,都是抱着‘铲除异己’‘顺理成章继承皇位’而去的,原来在他的眼里,我们是那样的无知,是那样的愚蠢,就连最后的结局,他都算到了,父皇早晚有一天会‘淘汰’掉我们,甚至于我今天的成就还离不开我娶了一位‘了不起’的太子妃,更不要说莫名其妙成为临月‘唯一继承人’这一自打脸的愚蠢说法了,霏儿,这些话出自他这个哥哥的口里,真的让我无言。”

“是的,无言,因为无话可接,所以无言以对。我澹台瑾自然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各种决策也是在不违背原则的问题下诞生的,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我很明白,而且这么多年走过来,我也把控的十分到位,所以,我并没有认为自己哪里优柔寡断了,哪里拖泥带水了,可就是有人喜欢扣帽子给我们,今天,他连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撂下这些话扬长而去,我不难过是假的,因为,这个男人是我唯一不愿去伤害的人。”

“当初,之所以回到临月,是因为潜意识里我认为这里才是我的家,在天照固然好,可那里毕竟不是我澹台瑾的地方,一年两年可以,十年八年之后呢,咱们有了后代,要怎么解释自己的立场?我不想我的妻儿以那样尴尬的身份留在临月,所以,我选择了回归。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会成为临月的太子,会受到父皇的青睐,更没想过要用自己曾经的功勋来证明什么,也没想到要靠自己的势力以及她夏侯霏背后的势力去做什么,可偏偏,事实往往会将你打的措手不及,在你还没消化掉已经成为太子事实的时候,澹台昊远走他乡,澹台宗断腿了,这个我根本就没办法去辩解,因为任谁看来都是我为了谋位而下狠手铲除了异己。剩下的老三,看似风平浪静,却也曾公开表示不会与我们为敌,那么成年的皇子中就只剩下了澹台璃这个一度被认为‘不祥之人’,最没有威胁力的皇子,我澹台瑾继承皇位,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谁还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于是,接连不断的得*就铺天盖地而来,就连神后与皇后等势力也都选择了沉默,默认了我们两人的地位。本来,这一切都可以按照我们自己的思路一步步的进行下去,可这个时候,澹台昊与澹台宗却联手了,所以,一直隐忍着这一切的澹台璃急了,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暴露了自己的同时,也彻底与我们翻了脸……。”

澹台瑾一字一句,云淡风轻的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没有带任何情绪在其中,只是平静的复述着这一切,霏儿也没有打断他,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直到澹台瑾说到了‘翻脸’,霏儿才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默默的给予他支持的动力:“本来不明白,如今你这么一说,我也懒得去追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既然挑明了,那么你也无需再有任何的顾忌了,只要坚持我们原本的方向就行,既然他已打算出手,我们自然也乐的清闲,反正,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有明确的目标了吗?现在这样也好,光明正大的给了我们一个最好的说服自己的机会,未来,就算谈起这些,也不会后悔就是。”

“霏儿……,对不起,让你平白无故的担负这样的罪名!”澹台瑾最难过的就是澹台璃对霏儿的言语中伤,因为在他的眼里,男人与男人的对决,是不应该掺和到女人身上的,可偏偏,澹台璃几次三番的提到夏侯霏,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地方。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们只要坚持己见做自己的就好。其实说开了也好,这样不但让我们彻底的看清他澹台璃的野心,也明白他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平凡,他能将自己的人安排在各种出其不意的地方,就足以见他的布置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这才是澹台璃真正可怕的地方。幸而,我们早早的下定了决心,如今知道的也不算晚!”夏侯霏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自然情绪,让澹台瑾唇角弯出一丝释怀的情绪。

“这样的我,会不会让你觉得窝囊?”不知为什么,澹台瑾突然很想知道她怎么看待他。

没想到夏侯霏突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何为‘窝囊’?‘窝囊’的定义是什么?你哪里体现到这个字眼了?在天照的时候,你是威震八方的太子蔺沧溟;在金鎏宗,你是说一不二的宗主;在江湖上,你是鬼才神医百晓笙;即便如今来了临月,即便这里的百姓没有天照百姓那般的爱戴你,但我相信,我们如今的立场,已经不需要用语言去证明,清者自清,时间,总会证明如今这一切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英雄!”

夏侯霏的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了澹台瑾一颗定心丸,他看着自己的妻,用从未有过的怜惜,感慨道:“在天照的时,我的心态是处于你若不死,就是我亡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如今来了临月,虽不像以前终日活在心机斗争当中,但该有的火花是一点也不少,但今时不同往日,心态已经完全变了,因为在我的眼里,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外来因素,都及不了你的一颦一笑来的重要。所以,霏儿,我的妻,我用我的人生向你保证,未来,我们一定会过上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世外桃源,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霏儿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绽放出一丝舒心释怀的笑意,紧紧的拥抱着面前的男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一定!”

原来,确定彼此的心意之后,会是这样开心放松,澹台璃,我谢谢你对我们的成全,谢谢,真心的谢谢!

***

看到这里,不知道亲们还对这两只有疑惑吗?其实也不难理解,早在霏儿追问瑾的选择之时,他们就已经确定了彼此未来的方向,很显然,那个皇位,他们夫妻根本就不屑。皇室留给他们夫妻的只有利用与自相残杀,终日活在那样没有亲情的环境中已经是一种折磨,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的下一代继续这样的生活?两只现在之所以没有及时的抽离,是因为还不到时候,承诺的未完成,所以不能就这样离开。澹台璃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如果说澹台璃为他们做到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是夫妻俩共同回报这个人的时候,关于宫斗这些,晴不会再过多的去渲染了,因为这不是我的重心所在,这个澹台璃自己会去解决,这两只,只要配合配合就好。

有亲会说,感觉没有完结的意思,的确,晴承认,这个结局说的有点早了,写文最重要的是灵感,灵感会向四面八方延伸,延伸意味着拓展,所以晴可能一时之间收不了这个尾巴了,具体结局时间我不能确定,因为番外会很长,后面还有很多情节要拓展,我不是一个烂尾的人,我只想写好自己的文,不让自己落下遗憾,所以希望大家也能够体谅这个意外。

359结局篇:中毒

在这一切都挑明之后,夫妻俩依然如故的忙活自己的,显然,并未因澹台璃的话而受到任何影响。尤其是霏儿,在确定彼此的心意之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自己在意的事业上去,澹台瑾每日往返于皇宫之间,刚过罢年,时间上自然很是宽裕,所以多半时间,他们两人都是泡在一起的,互相讨论,互相斟酌、推敲,过起了难得平静的日子。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上元节,在临月是除去春年之后,又一个盛大的日子,夫妻俩收拾妥当后,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谁也没料到,半路会再度遇上澹台璃,经历过上次的对白之后,霏儿以为他们会彻底的撕破脸皮,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能装,表面上不但什么也看不出来,甚至于他的眼神,也是如从前那般一样的低调,想到他们两人未来的方向,也就默默的隐忍了下来。

时间还早,他们两口子就提议去探望生病的烟妃娘娘,霏儿听完下意识的就去看澹台瑾,没想到他居然痛快的答应了,心里面虽然诧异他的转变,但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交流,也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从杨嫣然的作为来看,不难看出她是一个极其自私的女人。以前是,那么现在也是。

从前她有她的迫不得已,可以狠心丢弃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二十多年,可以面对亲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尽委屈而无动于衷,那么现在,两个孩子都回到了她的身边,她也如愿以偿的昭告天下成为临月后宫的烟妃娘娘,可以说现在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为什么母子三人的关系还是这般的尴尬呢?为什么承认她的永远就只有澹台璃呢,澹台瑾为什么仍旧与她保持着距离?按理说他们现在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是最好的,即便尴尬,但相信经过时间的过度,一定会有所缓和,可为什么她还要以自己伤病为由逼他一定要承认她呢?

澹台瑾不知道澹台璃在这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恨她,是他心胸太过狭隘,还是他太过孝顺?他澹台瑾不知道,也不想去打探,反正结束这一切之后,他们,只不过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他澹台瑾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能够成就今天,靠的是他自身的努力,蔺天琊、杨艳萍的养育之恩,他早已还清,至于杨嫣然与澹台灭明,在离开临月之前,他们一定会尽我所能的还上这份生养之恩,至于其他,他们谁也不欠,所以,杨嫣然想要用死来逼他们,这完全是一条不打自招的路线,至于目的,相信必然是不单纯的。

距离宴会还早,如澹台璃所愿,夫妻俩来到了烟霞宫,见到了那位躺在病chuang上,骨瘦如柴的烟妃娘娘。不得不说,她身体的变化,的确震慑到了夫妻二人,尤其是夏侯霏,在看到烟妃的那一瞬间,整颗心都在往下沉,她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也想过她逼他们的可能性理由,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将自己搞成如今这个样子,脸色发黑、黯淡无光、眼窝凹陷、嘴唇发紫,这完全就是一濒临死亡的重症患者啊,难道说,是他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这难道就是一个母亲想要迫切见到自己儿子的单纯想法而已?可反过来想,她为什么生病不吃药?为什么不配合太医?为什么要将好好的身体折腾成如今的这个样子?如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生命折腾进去,那后面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尽管霏儿想不明白,却还是将自己身后的澹台瑾推到了她的身边,“瑾哥哥,快看看母妃吧!”

不得不说杨嫣然真的是下足了血本儿,烟霞宫里的的确确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苦药味儿,就连房间的光线也被布置的宛若小黑屋,如果加上那难闻的中药味儿,这里就好似一个*病榻的重症患者。而这一点,似乎也证明了是她自己放弃治疗,并不是太医不给治,或者治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澹台瑾坐在她的chuang榻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探上她的脉搏,反而一如既往的冷漠对待:“你若真想死,大可不必还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停药,你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者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其实你又何必自我作践的做到这一步?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吩咐的话,我想,只要在我们夫妻俩的能力范围之内的,就一定不会不去管。现在这样,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不,瑾,瑾儿,你误会为娘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咳咳咳,我真的,咳咳咳……呕……。”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状态的杨嫣然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惜一口气上不来,歪在chuang上不停的干呕,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任何东西,脸色却越来越差……

本来还极力隐忍着的澹台璃,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愤怒之下一拳头就这么挥了过去,澹台瑾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了他一拳,当他还要再挥动第二拳的时候,夏侯霏突然从身后抱住他:“你要干什么?该死的澹台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澹台璃如疯了般剧烈的摇晃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夏侯霏,一边嘶吼着,一边红着眼睛怒视着澹台瑾:“你还是个人吗?啊,澹台瑾,你丫的还是个人吗?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她是你的母亲,生下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用这样质疑的语气问候已经成了这样的她?你是不是非要将她逼死你才开心?她如今这个样子,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你的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什么什么意思?她是你的母亲,她能有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她只不过是想见你一面而已,如果不是到了非见不可的地步,你以为我稀罕去告诉你这件事?”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凌厉间带着自嘲的看着软软的趴在病榻上绵软无力的杨嫣然道:“你告诉他自己得了什么病,你告诉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如今你千盼万盼的人来了,你将你那些在我面前说了无数遍的话吐出来啊,怎么不说了?为什么不说了?这个混蛋到底由于什么好,不认就不认,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些年我为你,为了他,忍到何种地步,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像对待他一样的对待过我吗?没有,一次都没有!凭什么我要自己默默的承受?凭什么我要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同样是儿子,为什么你能为他做到这等低三下四的地步,而我,却还要陪着你一起忍?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公平吗?你可有一丝一毫的为我想过?啊,想过吗?我恨,我真的好恨,为什么当初要生下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掐死?这样一来,不只是你解脱了,我们,也解脱了……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些什么了,夏侯霏的眼眶已经随着澹台璃的咆哮变得又红又涩,而澹台瑾,则一直维持着被他揍一拳跌倒后的狼狈样,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那紧握的拳头,却证明他内心同样的不平静,至于杨嫣然,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黎云袖突然攀上她的胳膊,正在发呆的夏侯霏比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她水润的眸子中露出一丝真挚的恳求之色时,夏侯霏僵硬着身体抬眸一一望过去,终还是无言的点了点头,任凭黎云袖拉着,悄悄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房间里的母子三人,或许云袖做的比她好,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她们这些媳妇能够参与的了的,他们母子,也的的确确需要一个场合来化解这场由来已久的爱恨情仇了。

出了宫殿,黎云袖、夏侯霏站在寒风凛冽的小花园中,无言的对视着——

“你。”

“你……。”

“你先说。”

三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后,两人都尴尬的笑了起来,最终,还是黎云袖打破了这份别扭,她一脸诚挚的看着夏侯霏,“王爷,王爷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那么攻于心计,我虽然,虽然刚进门不久,但,但看得出来,王爷对烟妃娘娘非常的孝顺,他,他是绝对不会以娘娘的安危为手段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的,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了他。还有母妃她,她是真的病了……。”

其实,早在霏儿踏进烟霞宫,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时,所有的怀疑在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不但是她,澹台瑾如是,之所以坚持,其实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表现,殊不知,正是因为他的‘死要面子’才逼的澹台璃在他们面前说出来那些‘怨念’,如今黎云袖又如此认真的向她解释,她若是再端着,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思之际,她无声的紧握起黎云袖的手,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嫂嫂,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你别说了,也别解释了,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母子之间,我们本身,是没有任何的敌意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最亲的妯娌,谁都想多出亲人,而非敌人啊!”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的?”霏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嫂嫂,说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今天他们能解开这个结,或许,将会是一个质的飞跃!”

人心就是这样,或许前一刻你还恨一个人恨的要死,下一秒,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突发进展让你改变心里,也许,这和他们从未将澹台璃当做死敌有着非常大的原因,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两兄弟,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只要不是像蔺沧海那种无药可救的人,也是有可能重归于好的。

两个时辰后,当兄弟俩共同走出烟霞宫时,黎云袖与夏侯霏几乎同时就冲了上去,可令她们意外的是,这两个男人,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的离开了,即便夏侯霏亲自询问,澹台瑾也未吐露一个字,抱着这样的心思,霏儿心不在焉的坐在上元节宴会上,脑中却在猜测着这两个人唱的是哪一出!

然而,就在这载歌载舞的欢庆时刻,一道突兀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皇上,皇上,奴才有事回禀啊皇上,皇上……。”

坐在首位之上的澹台灭明听言,不悦的蹙起了眉头,他身边的太监凝眉望过去时,心中陡然一跳,赶忙回道:“启禀皇上,来人是烟霞宫的宫人,看样子,是真的有急事要奏。”

“烟霞宫?”澹台灭明细细的琢摸着这几个字,冷肃的声音极具威慑力的响起:“说。”

“禀,禀皇上,烟妃娘娘她,她吐血了……。”那宫人回答完后,整个人软软的瘫倒在地,不停的做磕头状:“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娘娘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的血,如今人已经晕过去了……。”

“该死的,怎么现在才过来,还不赶紧宣太医?你们这一帮子蠢货,愣着干什么?摆驾烟霞宫!”澹台灭明听到‘吐血’两个字后,将手中的酒杯用力往桌上一甩,人就站起了身,大步流星的朝烟霞宫走去,留下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的众嫔妃、百官,乃至皇亲国戚们,他们没有听错吧,一句‘烟妃娘娘吐血’就将皇上给叫走了?烟妃娘娘*病榻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今晚儿上,她这算唱的是哪一出?

诧异的不只是他们,就连黎云袖与夏侯霏,也纷纷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相公,尤其是霏儿,更是费解:“你,你刚刚难道……。”

“我们也去看看。”澹台瑾撂下这句话,转身拉起她就走,她的问话堵在喉咙中,痒痒的发作不得,想要停下来问清楚,男人却头也不回的道:“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直至听到这里,似乎才明白了些什么,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配合的闭了嘴,一路默默的跟着他往烟霞宫的方向走过去。

而此时烟霞宫外,也是比来的时候热闹上了许多,不单单皇上来了,就连神后、皇后以及各嫔妃,也都紧紧的跟了过来,身为皇子,这个时候不方便靠近,夏侯霏与黎云袖作为儿媳,虽被允许入内,但也只能在偏殿守候。

两人进去的时候,神后与皇后正端在在那里,两人慌忙的要行礼,却被月梓抬手免了:“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坐。”

叩谢之后,两人即便是坐在那里,也显得是踌躇不安,不明白刚刚还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吐血就吐血了?尤其是一直侍疾的黎云袖,更加的不明白,想想杨嫣然病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吐血的例子,怎么偏偏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等等,难道说?

脑中一闪而逝的假设,让她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就朝外看,恰恰此时与澹台璃的眼神相遇,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黎云袖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好了,夏侯霏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黛眉一拧,用力的握了上去:“嫂嫂,别担心,母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偏殿里十分安静,即便两人的声音很小,但仍然吸引了旁观者们的眼神,尤其是来自于月梓以及皇后那里的眼光,这样如芒在背的感觉,令黎云袖十分的不舒坦,于是她强扯了一抹笑,正要反过来安慰夏侯霏时,内殿之中却传来澹台灭明震怒的声音:“你说什么?中毒?这怎么可能?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中毒?你确定?”紧接着,就传出太医们‘扑通扑通’跪地的声音,“皇上,此时千真万确,烟妃娘娘她,的确是中毒了,而且,还是被人长期下毒所致……。”

“该死的,为什么你们之前没诊治出来?你们这群饭桶,饭桶!朕要你们有何用?”皇上暴怒的声音不但吓得那些太医们不断的磕头辩解求饶,就连殿外的人听了,也是一个个瞪大眸子,不可思议,中,中毒?

“皇上,娘娘中的毒,闻所未闻啊,如果,如果不是今日吐血的话,微臣,微臣们根本就探不出来啊皇上,求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内殿之中,太医们扔在不停的磕着头,偏殿之中的人,脸色却在这瞬间,来了个千变万化。

360结局篇:长期下毒

因为震惊,黎云袖与夏侯霏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脸色一瞬变得苍白,她们彼此对望着,呐呐道:“中,中毒?”

怎么可能是中毒呢?还是长期?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近段时间一直在烟霞宫侍疾的黎云袖,眼底更是写满了疑惑,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母妃的病,根本就不是因为中毒引起的,这一点,璃王可是找过太医确诊过的,怎么现在?会是这个结果?难道说,是璃王请来的太医,误诊了?

可,如今太医院的众太医全都在烟霞宫,如果有异议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母妃她,真的是中毒了?

同样表示怀疑的自然还有夏侯霏,相对于云袖那毫不掩饰的惊诧之情,霏儿表面虽然与她如出一辙,但是心里面却已经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几分,如果说是别人的话也就罢了,偏偏目睹这一切的人里面有澹台瑾这个神医,这一点,自然要另当别论,杨嫣然若真的是中毒的话,早在他们去烟霞宫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难道说,这是他们设计的局?

可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等等,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澹台瑾的另外一个身份药王谷神医百晓笙,应该,不是秘密了吧?毕竟,随着他外公杨鸿晖身份的曝光,百晓笙的身份即便没有公布于众,可这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早在他们回归临月的时候,怕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吧?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所保留的话,那么大婚之上,各路人马争相露脸,就算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事后,这些人定然会刨根问底的,所以,百晓笙的曝光,已经在情理之中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岂不是就是一场被别人设计好了的局?

嘶——

夏侯霏倒抽一口凉气,一想到这个可能所能延伸出来的后果,她就下意识的拉起黎云袖要往外走,云袖被她的动作震了下,没有思考的就将她反拉住,惯性之下,霏儿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在注意到偏殿之中嫔妃、王妃贵妇们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时,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神后与皇后:“对不起母后,是霏儿无礼了。”

嫔妃的宫殿,即便身为儿子的他们,也是不允许随便出入的,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澹台瑾还在外面,这件事必须尽快的告诉他们去,晚了,她担心会真的来不及。也许是她太紧张了,竟然忘记如今自己所处的位置了,幸而有黎云袖这么个不明状况的人提醒了她,可即便如此,她的反常依然引起了神后月梓的注意,她看着夏侯霏,笑得端庄而明艳:“瞧霏儿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霏儿脸色霎时一僵,飞快的扫了云袖一眼,似乎表达了什么,再抬眸时,她已经爆上了个大红脸,一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丢人样:“回,回母后,刚刚许是吃多了,霏儿的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所以想……,因为太着急,竟然忘记了场合,失了身份,实在是……,求母后责罚。”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奇怪?行啦,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别兴师动众的往外跑了,偏殿里就有,赶紧去吧!”月梓先是奇怪的看了霏儿一眼,而后又意味深长的道:“说起来,这应该是常识吧?怎么霏儿你不知道呢?难不成,你连你母妃的宫里都不熟悉?”

霏儿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如厕’也能被这个月梓延伸出来这么多深意,尤其是,烟妃与太子的关系在临月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她又怎么可能与烟妃来往密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当众提出来?尤其是,还要在她火急火燎的这个不同寻常的时刻,站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她绝对就是故意的。

几乎是一瞬间,夏侯霏就认定了什么,既然她已经找了这个理由,自然要演绎的惟妙惟肖才对,可她的目的是出去,怎么能照着她的思路走?思之际,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涨红着脸踢腾着跺脚,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这个令她无比讨厌的神后娘娘:“回母后,偏殿里有霏儿自然是知道的,可如今烟霞宫内外已经围满了人,霏儿再怎么着也不能……,母后,霏儿真的是太急了,能不能……。”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开始双腿并拢的蹦跶,那涨红的俏脸,痛苦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月梓环顾四周,见她们纷纷做出掩鼻皱眉的动作,知道自己若是再执意,怕是就要被认定为刻意为难她,虽说她本来就是此意,但若太过明显,无疑会被落人口实,于是素手一扬,赶忙道:“既如此,那就快去吧!”

“谢母后体谅,那霏儿就劳烦嫂嫂领下路了。”话落,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起不明状况的云袖朝月梓福了福身后,就火急火燎的出了偏殿,可她快速移动的方向,分明不是……,“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出了偏殿的霏儿速度快的惊人,云袖一边喘气,一边左顾右盼,好不紧张:“你,你不是要去……怎么现在似乎是要去议事殿?霏儿,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霏儿一边往外跑,一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嫂嫂,母妃到底是不是中毒,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这件事,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我担心这当中有猫腻,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告诉他们才行,否则,今个儿这个上元节,怕是要见血腥!”

原来她竟然是为了这个才那么做,怪不得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这里到底是皇宫,如果被神后的人发现她们出来不是为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将话带到,咱们身边的人又没在身边,其他人又信不过,除了这样,我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霏儿一边跑一边解释,原本还以为他们不关心烟妃的云袖,在这一刻才总算意识到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她想要说什么,但在看到霏儿急不可耐的表情后,最终还是放弃在这个紧要关头谈论这些,默默的跟着她,朝烟霞宫不远处的议事殿跑去。

然而,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是,来到议事殿后,她们并没有找到自家男人,倒是老大、老二、老三安安静静的等候在那里,幸而她们只是询问了两人身边的太监,没有往里面去,可即便这样,她们的行踪想必已经传到了神后的耳朵里,怎么办?找不到人的她们,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

“走吧,先回烟霞宫。”斟酌片刻后,夏侯霏选择了回去,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回去面对,起码待在那里,还能知道烟妃的情况,兄弟俩同时消失,一定有原因,想到这里,倒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果然,皇宫里的这一套,还是不适合她。

“霏儿,那母后那边……。”皇宫里面各路眼线密布,她们两个如此光明正大的跑到这里来,一定已经传到月梓的耳朵里,现在回去,势必要有个交代。

霏儿淡淡一笑:“咱们现在去也不迟啊,走吧,既来之则安之,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将咱们怎么样!”

夏侯霏的自信源自她独一无二的身份,即便是月梓,也不敢随意的对她怎么样,这或许也是夏侯霏为什么这么大胆的原因所在吧?

云袖叹了口气,突然拉住霏儿:“怎么会是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还有,在咱们出来之后,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吐血呢?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中毒了,还是长期所下,这,可能吗?”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适应这里的生活啊,也是,你与四哥成亲才多久的事?你要记住,在皇宫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这中间牵扯到利益,那就一定有可能!”她虽然同样不适应,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后宫的肮脏,宫斗剧历史剧看了不少,为了争*,什么是她们做不出来的?连亲生儿子女儿都不放过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虽然黎云袖也是大家族的嫡女,但宅斗比之宫斗,到底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些,恐怕黎云袖今后还要经历的多得多。

霏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如果将来你真的成为母仪天下的那个人,不知道,你还会不会保持这份单纯?

不用想,答案也是否定的,连甄嬛那般纯洁的女人后来都能被逼到那个份上,黎云袖的未来,想必已在料定之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她能不能熬过这个劫,毕竟,即便她是现在的璃王妃,到底能不能成为皇后,还是另说!甄嬛上面的皇后,本来也是嫡福晋,后来,不照样成为了侧福晋?

——

两人回到烟霞宫的时候,众太医与皇上还在内殿,显然并没有露面,倒是神后看向二人的目光,多了丝戾气。霏儿原以为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没想到有人偏偏与她过不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冷笑着看向她:“夏侯霏,刚刚,你们去哪里了?”

霏儿黛眉一扬,唇角浅浅一弯:“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刚刚霏儿不是向您回禀过了?难道说霏儿外出方便,也有人监视不成?”

“你……。”月梓没想到夏侯霏居然还敢顶嘴,顿时怒火中烧,在她即将发作的当口,霏儿恰到好处的脸色一沉:“母妃还躺在里面,母后该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与霏儿讨论这个‘方便’的问题吧?”如果你真的要讨论,我夏侯霏可不介意,但若因此将事情闹大了,那可不关我的事!我最大的本事不是宫斗,而是闹腾,也得亏上天给了她得天独厚的身份,所以,即便你是月族的神后,那又如何?月族的族长可是她的亲外公,她有什么可怕的?论嚣张,谁能比得过她?这也是她敢如此不将月梓放在眼里的真正原因。有好的条件不利用,那才是傻子作为!

“岂有此理,好你个夏侯霏,你也太不将……。”一向趾高气扬惯了的月梓冷不丁被夏侯霏这般顶嘴,面子上哪里抹得开,气的她一张精致的容颜是变了又变,眼睛圆睁的站了起来,她竟如此大胆?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娘娘稍安勿躁,霏儿兴许是太紧张了……。”皇后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自然知道月梓气的是什么,可惜有人不听劝,她这才刚开了个口,就被月梓给堵了回去:“她紧张?她有什么好……”

“娘娘——。”神后身边的嬷嬷终于忍不住扯了扯月梓的衣袖,显然,月梓的反应,已经过了。

而月梓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举措,她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后,缓缓的坐了下来,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后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似平静的脸却因那双颤抖着的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没想到她纵横后宫二十多年,最后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压得抬不起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夏侯霏,好你个夏侯霏,还有月心、月灵两个践人,当年你们在的时候就技压本宫一筹,无论本宫怎么努力,你们两人似乎永远都是我们这些旁氏女头上的两座大山,怎么移都移不走。好容易有了机会,好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上,好容易为我们旁氏争了口气,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的女儿回到临月?居然还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月心啊月心,你不甘心对吗?你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对不对?

输给你,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本宫若是连你的女儿也比不过,那我这辈子,还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夏侯霏时,她的内心会如此的愤怒?愤怒到可以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与地位?难道,月心姐妹俩带给她的灾难,还没有结束?以至于让她失控到这个地步?

月梓的不甘心,月梓的隐忍,霏儿统统都看在了眼里,但她依然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为什么?那是因为她有这个自信,月梓发怒也好,隐忍也罢,于她来说,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若选择在这个时候发怒,不但神后高高在上的形象会大打折扣,而且也会落入澹台灭明的眼里,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一个‘欺瞒如厕’‘以下犯上’的罪名了,她在澹台灭明那里一直保持着的良好形象,也会因此而受到波及。相反,她若是忍了下来,自然会让她气的肝疼,不管如何,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何乐而不为呢?

——

“澹台瑾呢?这个时候他不好好的在外面待着,去哪里了?”当澹台灭明走出内殿来到偏殿要宣见澹台瑾时,却发现他并不在,再联想这孩子从回临月就未曾与烟妃说过什么话,一股无名的火气是嗖嗖嗖的往上冒,“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人?”

澹台灭明气的一个水杯扔下去,正好砸在其中一名侍卫的脑门上,那侍卫动也不敢动一下,‘噗通噗通’的跪倒一片,大声呼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黎云袖看到这情况,嗓子眼急的直冒火,手心里甚至都冒起了冷汗,若不是夏侯霏一直抓着她的手给予她一定的安慰,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

眸光流转间,霏儿无意瞥到那个表面上虽一脸担忧,可眼睛却溢满嘲弄的月梓,再联想刚刚太医说烟妃娘娘中毒之时,她唇角一个下意识的上扬弧度,虽说这个弧度在听到‘长期’二字时一僵,但这个女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难道说,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就是澹台宗与澹台昊在她星期五酒楼所谈论的?如果是这样,澹台瑾与澹台璃这两个人应该会有所防范才是,可怎么这么紧要的关头,他们却消失不见了?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不能提前向她们透露透露?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样僵持的局面啊!

“皇上请息怒,这兄弟俩定然是知道烟妃妹妹中毒,去想办法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个紧咬关头离开。说起来,太子也不是对烟妃妹妹毫不关心,今天进宫之后,这兄弟俩可是一起进宫来探望烟妃妹妹的,这一点,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所以,凭着他们这份孝心,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

今天会更一万五,上午五千字,下午晚上尽量更一万。还断更两天,所欠字数。

361章 :局中局(1)

这句话看似是在解围,可听在夏侯霏的耳里,却格外的刺耳,神后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皇上寻找太子的时候将他们进宫探望烟妃的事提出来,为什么?因为她这是在提醒皇上,他澹台瑾不是贵为神医吗?如果他是神医,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娘亲中毒?他这位神医都没看出来的毒,别人又怎会看的出来?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这毒真的够烈,怕是只有他澹台瑾才能解释的清吧?

而向来以多疑著称的澹台灭明听了这句话,也没令月梓失望,脸色瞬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霏儿本身在意的就是这一点,如今被月梓这般提出来,心里难免窝火,看向月梓的眼神,也越发的冰冷起来,原本的怀疑,现在基本上能够断定,这件事与她,亦或者她的儿子,脱不了干系。相对于月梓的表现,她更担心的是澹台宗的母亲,皇后娘娘孟璐,这个女人,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份与世无争的样子,看起来如此,未必就真的如此,尤其是与相对来说较为冲动的神后作对比,这个女人的沉寂就越发显得可疑了。她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记她是罪魁祸首澹台宗的老娘,这一点,必须牢记!

“霏儿,云袖,瑾儿与璃儿去了哪里,你们当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澹台灭明目光深幽的朝夏侯霏与黎云袖的方向看过来,字里行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云袖、霏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道复杂的意味,面对当今圣上的质疑,二人敛下眉默默的跪了下去,淡淡道:“禀父皇,母后出事之后,儿臣便一直在这里守着,中间唯一出去的一次,也并没有见到太子与璃王,这一点,很多人可以证明。”

霏儿没打算回避,即便她不说,也有人会夸大其词的汇报上去,本身他们两对就惹人怀疑了,如果他们再遮遮掩掩,那就更加的说不清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实话实说,她就不相信他们说了实话,这个神后还能扯出花来陷害他们。

然而,澹台灭明就没打算就此放弃对两人的质疑,他漠然的扫过的夏侯霏的脸:“你母妃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你们偏偏选择今天进宫探望?宴会之前,既然你们已经来了烟霞宫,烟妃的情况想必已经很清楚,为什么不提前汇报?还有,在这等关键时刻,兄弟俩同时消失,朕就算再信任你们,也得给朕一个说法吧?”

夏侯霏听完澹台灭明不留情面的话,唇角牵出一丝淡然的弧度:“信任?父皇,说实话,霏儿不大明白您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由这件事会延伸到所谓的信任呢?难道,就因为霏儿与太子选择在今天去探望母妃,没有向您回禀,而恰恰在今天,发生了母妃中毒事件,所以,您就以为这件事会与儿臣有牵扯?太子与璃王去了哪里,霏儿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们是因为母妃的毒而离开的,这一点,就算他们没有说,就是依着他们平日里的人品,也能推断出来。至于神后娘娘提到的宴会之前探望烟妃娘娘一说,儿臣也想在这里问问母后,为什么那么多人您都不关心去向,怎么偏偏,就关心上儿臣们了呢?甚至还说其他人都目睹了这一切?儿臣还想问问,您这里所说的其他人,指的是什么人?”

“你……,霏儿,你做什么这么紧张?本宫有说你们什么吗?本宫身为后宫之主,难道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了?区区一句话,就能被你扣上这么一大顶帽子,夏侯霏,你将本宫置于何地?”话到这里,神后不由委屈的转向澹台灭明:“皇上,您看看您的好儿媳,臣妾一句话就能被她顶回来这么多,别的也就算了,如今烟妃妹妹生病,臣妾派人去探望,偶然见到太子与璃王,不忍打扰他们母子团圆,就撤了回来,难道,这也不行吗?难道,这样也是居心叵测?如果是这样,臣妾在后宫还怎么立足?还有何威信可言?”越说越委屈的月梓,索性拿出自己的手帕,挤出了几滴眼泪,惹来澹台灭明不悦的蹙眉,继而看向夏侯霏的眼神越发的不耐。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后,身为晚辈,你就是这般与自己的长辈说话的?对神后如此,对朕亦如此,夏侯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夏侯霏对上澹台灭明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嫣红妖冶的唇瓣勾出一丝讽笑:“如果父皇认为霏儿的辩解是无理的顶撞,那儿臣无话可说,父皇想要怎么处置,霏儿绝对服从。还有,霏儿胆子向来小,您就是给儿臣天大的胆子,儿臣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不敢动’三个字,更是作何谈起?如果父皇认为霏儿有错,霏儿愿意接受这个惩罚。”

“你,当真是野性不改!”澹台灭明一双黑眸凌厉的扫向夏侯霏:“既然你这般有理,那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处理,如何?”

夏侯霏挑眉,一脸傲气,嗓音冷锐如冰峰:“儿臣一介女流,怎配堪此大任?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的还是母妃,儿臣自认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做好,大哥、二哥想必会非常乐于参与到这件事当中,父皇您倒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偏殿之中因为她这句话,霎时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面都能听到回音儿,月梓、孟璐怎么也没想到她夏侯霏居然胆大到这个地步,不但当众博了皇上的面子,甚至还大言不惭的陷害别人,这个死丫头,简直是太可恶了!

“皇上请三思,且不说昊儿的性子适不适合参与这件事当中,宗儿腿脚不便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一件事,如今烟妃妹妹还在昏迷当中,当务之急想的应该是如何救活她啊……。”神后的话及时将澹台灭明拉回理智,他眉头一皱,黑眸蓦地一沉,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下一声不吭的夏侯霏,将太医院首宣了进来,命令其联合刑部展开调查。

等这边布置妥当时,已经是后半夜,可澹台璃与澹台瑾依然没有现身,澹台灭明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那深幽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来回在她与云袖的身上打转,似乎想以此从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

由于这件事属于突发事件,烟妃又处于生死徘徊的边缘,所以澹台灭明下令,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允许离开烟霞宫,对于这个安排,霏儿与云袖自是不敢有异议,两人默默的坐在原位上,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的烟霞宫,大脑却在针对目前的情形,不停歇的做着分析。

如果这毒是神后所下,那这想法未免太过劣质,谁不知道烟妃不但有一个神医老爹,甚至还有一位神医儿子,在她身上下毒,绝对是自寻死路的一招。在她看来,她还没有那么笨。她不会,皇后也不至于傻到自撞刀口,既然两个人都不会,那为什么烟妃会中毒呢?还有起初月梓那令人深思的表情,着实让人摸不着头绪。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嫔妃之间,尚且还没有这么明确的针对陷害,而且,在她们看来,神后与皇后本就难以对抗,再加上一个背景深厚的太子,任谁也无法对敌这三座大山,所以,夏侯霏可以断定,除了神后与皇后之外,没有人敢再与他们做对,那,为什么她婆婆会中毒呢?

还有消失无踪的两兄弟,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呢?

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直至一.夜未眠的人渐渐清醒过来,直到刑部的掌事人与太医院首将调查之后的结果汇报给坐在首位之上的澹台灭明后,夏侯霏傻了眼,因为照这些人所提供的证据来看,真凶竟然指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孟璐。

荒诞!这简直就是污蔑!

为什么?

所谓的人证,就是烟霞宫厨房的一位小宫女,据她交代,她是被皇宫娘娘安插进来的,每日熬药的时候将分量不重的药抹在药罐嘴巴处,更令人惊奇的是,连太医都叫不出来的剧毒名字,她竟然说的头头是道,甚至于还将每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人物都交代的十分清楚。

所谓的物证,就是在小宫女身上以及房间内搜到的残余药渣,经过认证,的确与烟妃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事情到了这一步,事实可谓已经摆到了面前,可为什么全场如此的安静呢?因为,任谁看来这就是一场针对性的陷害,而陷害的对象自然不是所谓的烟妃娘娘,而是听完这个故事之后,露出一丝自嘲笑容的皇后娘娘孟璐。

这理由自然与澹台瑾会医分不开关系,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太子府在与宗王府赌约之中,输掉了几百万两的财产,此次事件,任谁看都是他们夫妻俩对宗王的伺机报复,只是这报复未免听起来太过幼稚了吧?

所以,当澹台灭明不去质疑皇后,而是反过来看向她的时候,夏侯霏笑了,眼中折射出冰冷的寒芒:“如果父皇认为儿臣会愚蠢到这个地步,那儿臣现在就自请入狱,没什么可解释,更没什么可说的。”

“夏侯霏,这件事听起来虽说有些可笑,但你要知道目前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在指向你们。”澹台灭明这句话,让夏侯霏非常的不爽,她水眸蓦地一沉,冷冷的站起身,望向这个至始至终都未曾信任过他们的皇帝:“父皇您搞错了吧,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明明指向的是您的皇后,为什么您一定要偏移方向指向儿臣呢?难道,就因为太子会医术?就因为我们曾经输掉几百万两,所以你们就要将怀疑的眼神落在我们的身上?父皇,您不觉得这样的怀疑,对于儿臣是一种侮辱吗?”

“侮辱?在证据面前,你还说这是一种侮辱?”尽管澹台灭明心中也有这样那样的质疑,但在他看来,任何怀疑与猜测,都没有证据来的实际,他是一个不问过程、人情,只问结果的人,不管这个过程里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有所谓的证据,这就是答案。所以,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到这个地步,因为任谁看这都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幼稚陷害,而且,还是那种一猜就能猜到凶手的人,偏偏,这种怀疑没有证据证明,只能靠着凭空的猜测而断定。

也难怪夏侯霏会说这是一场侮辱:“父皇,您不觉得自己的话自相矛盾吗?现有的证据明明指向的是皇后娘娘,为什么一定要指向儿臣呢?您既然说凡事讲究证据,那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儿臣做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处于旁观者状态的柳莺突然开口:“太子妃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不是你们做的?”

霏儿明亮黑眸一睇,戏虐的看着柳莺:“这么说的话,就算今天我们长了十双嘴巴,怕是也无力辩解吧?既然我们两人在临月受到这样的鄙视与敌对,既然父皇如此的不信任我们,那这太子之位,为什么还要挂在澹台瑾的身上?父皇直接撤了我们不是更为的放心妥当吗?”

夏侯霏怒了,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表面上看她是笑着的,实际上,她的隐忍度已经接近崩溃,因为在她看来,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任他们,唯独皇上不可以,因为,他在他们的眼里是睿智的,是极具威严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澹台灭明的表现,不但不能够称之为圣明,甚至完全可以称之为愚蠢,这样的他,是陌生的,是可笑的,倘若他们在这样傻乎乎的跟随下去,那到头来,说不定会被这个人吞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大胆,好你个夏侯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撤与不撤,岂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够做得了主的?来人,将太子妃给朕带下去。”澹台灭明厌恶的扫过霏儿的脸,不由分说的命人将她带下去,云袖心中一慌,正待上前,却反被皇上一记冷刀子扫过:“还有这个,一并拿下!”

夏侯霏俏脸瞬间一沉:“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云袖怎么了?”

“夏侯霏,就凭你这句话,黎云袖也被关定了,你太让朕失望了,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澹台灭明大手一挥,四名侍卫不由分说的上来带人,夏侯霏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们粗鲁的用布条堵住了嘴,不留余地的全部拉了下去。

一瞬,偏殿再度陷入安静。

至始至终,无论是神后,还是皇后,均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就在两人暗自揣测的时候,澹台灭明一脸疲倦的朝他们挥手:“都散了吧,朕累了,今天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怎么能到此为止呢?这件事明明疑点重重,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审问清楚,难道将人关了,就能解释的通了吗?事情本身没这么复杂,可是经过周围人的演绎,本来复杂的事,却渐渐复杂化了,尤其是皇上的态度,更是让他们迷惑重重,毕竟,时至现在,真正的主角还未上场,在主角未上场之前就拿下了他们的妃,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澹台瑾、夏侯霏可是澹台灭明最为信赖的人,怎么今天,反而被踩在了脚底下呢?

“怎么,听不懂吗?需要朕再重复一遍?”澹台灭明冷冷的抬眸,不悦的一一扫过还愣在原地的嫔妃们。

“臣妾(嫔妾)等告退。”此话一落,谁还敢再待下去,不过片刻,便七七八八的退下了。

至此,偌大的烟霞宫才算彻底安静下来,澹台灭明疲惫的睨着自己的眉心,呈大字型躺在身后的软榻上,撂下一句:“谁来都不许打扰朕。”后,便沉沉的睡去。

而此时被带出烟霞宫的夏侯霏与黎云袖,脸色已沉的能滴出水来,两人一身素服,默默的跟在侍卫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尽管黎云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但在看到夏侯霏的脸色后,不得不放弃追问,重叹一口气望向同样阴沉着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王爷,你到底去了哪里?快快回来吧,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真是一个可笑的结局啊!”

***

二更到,晚上还有一更。

362章 :局中局(2)

凤月宫

月梓斜靠在软榻上,漠然的望着立在窗前,那周身散发出尊贵气息的澹台昊,眼睛一眯,不冷不热的道:“事情怕是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惹一身骚。”

澹台昊沉了眸,修长齐整的剑眉微微一凝,眼神里已是暗沉一片:“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月梓猛地一抬眸,紧紧的盯着他半晌,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说的对,这件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缓缓的站起身,走到澹台昊面前,一脸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昊儿,无论何时,都能这么镇静,抱歉,是母后紧张了,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好,母后,绝不会干涉你!”

澹台昊缓缓的转过身,森寒如冰封的眼神里不带任何感情的扫了眼那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冷笑出声:“您已经干涉了二十多年……。”

月梓脸上的唇线一僵,下意识的要伸手拦他:“昊儿,你要体谅母后,母后这么做,不但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咱们旁氏的地位啊!”

澹台昊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其实你更在意的是你神后的位置!”这一次,澹台昊没有给月梓回嘴的机会,也许,不需要她回答,答案就已经有了,也许,这些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回答,总之,澹台昊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凤月宫,留下月梓独自望着他漠然的背影,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

——

容华宫中,皇后孟璐与宗王澹台宗彼此对望着置放在他们中央的黑白棋盘,半晌,孟璐方重重的落下一子,古井无波的凤眸若有似无的扫过澹台宗,唇角微微:“都准备好了?”

澹台宗轻抚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自信勾唇:“自然,这一次,儿臣让他们有去无回。”

“别太大意了,皇上明显已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直接将夏侯霏、黎云袖下旨关起来……。”澹台宗阴柔的眼睛里满是戾气:“那又如何?澹台瑾若是赶不回来,杨嫣然照旧是个死,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澹台瑾若是这么好对付,当年的蔺沧海就不会败在他的手里,天照的局势较之临月不知复杂多少,宗儿,切莫太过自负而遗憾终身啊!”孟璐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言相劝。

“母后,你我在那母子手下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您怎么还自暴自弃?”孟璐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不由‘啪’的一声,落下棋子:“我宁愿忍受一辈子这样的气,也不愿你去冒这个险。尤其是,你还是与澹台昊合作,宗儿,那对母子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帮助你?他只不过是要利用你的手除掉老四老五罢了,别异想天开了!等他们缓过了劲儿,下一个被除之后快的,就是你了!这是双风险的事,你怎么能够相信他们呢?”

“母后,在儿臣看来,最大的威胁不是澹台昊,而是澹台瑾啊,唯有除掉澹台瑾,才能有反转的机会,相反,只会彼此消磨时间而已。”澹台宗不是没想过将来,可目前首要的难题是澹台瑾,至于其他的,暂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孟璐满眼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就因为他澹台瑾在天照的时候积攒了这样那样的功勋,所以他一回来,就有太子之位可以坐吗?那这么多年来,我和老大、老二、老三,甚至于老四所作出的努力呢,全都可以随意的抹杀掉吗?为什么不公平一点?为什么?他为了他,连我的腿都不放过,母后,你知道我在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心有多痛吗?为了成功,为了证明我自己,这些年我一直与蔺沧海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还不是为了临月?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如若不是师傅,我还能站起来吗?还能吗?这样的一个人,怎么配称之为父亲?既然他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他有义?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靠亲情能够维持的了的!”

“时间不等人,倘若再等下去,我澹台宗的地位只会越发受到威胁,上元节,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时机,照目前的发展来看,一切,都还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所以母后您,也别太紧张了。”

澹台宗的安慰,孟璐丝毫听不进去,心情烦躁的她索性撂下棋子,目光严肃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你利用杨嫣然抓住老四老五,这无可厚非,那夏侯霏呢?你可别忘了,她可是幻灵岛的人,这个女人,你惹不起的!”

澹台宗眯眼,眼角骤然有邪光掠过:“惹不起就收了,这么美的一个人,杀了的确可惜,更何况还是如此有利用价值的人,当年的蔺沧海真是瞎了眼放走这么一颗闪亮的明珠,我不是他,亦不是澹台瑾,夏侯霏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孟璐想到夏侯霏那刚烈的性子,不由泼起冷水:“话别说的太满,我看你未必能够降服的了她,夏侯霏她,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像她这种遇强则强,遇软则软的女人,用好了,能顶千军万马,用不好,将会是一柄锋利的韧器,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自残其身,宗儿,事情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想他澹台瑾那么优秀的男人,为了这个夏侯霏时至今日身边未曾收留一个女人,这样的魄力,就不是澹台宗能够比得了的,虽说女人用这方面来对比男人有些牵强,但却能够看得出来,夏侯霏对待感情,绝对是忠贞不二的那种,这样刚烈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一女侍二夫?她决不允许这样危险的女人留在自己儿子身边,绝不!

澹台宗听言,嗤笑一声:“母后,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女人哪有降服不了的?澹台瑾若是死了,她夏侯霏还能不乖乖就范?”

孟璐一脸没救了的摇了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孩子,该说的母后都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话落,她站起身,将决定生与死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一瞬,本来还占尽风头的黑子,却被白字反转了,澹台宗震惊的抬眸,孟璐丢给他一记意味深长的表情后,离开了。

澹台宗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期盼,眸光慢慢变深,如那深山里的万年幽潭般,星星点点间闪耀着诡异的光泽,让人捉摸不透!

——

烟霞宫中软榻上正熟睡的人,因一声算不了沉重的闷响而猛地坐起了身,惊醒的瞬间,清晰可见他骤然放大的瞳孔,以及额头上渐渐浸出来的冷汗,短暂的回神儿后,他猛地翻身下榻,快速的朝内殿走去,“嫣儿,嫣儿!”

掌事太监听到澹台灭明的声音,慌忙走了进来,看到自家主子光着脚下榻,赶忙拿着披风与鞋子追了上去:“皇上,您先穿上鞋子啊,这么冷的天,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烟妃娘娘的情况非常平稳,您别担心。”

“吃药了吗?”澹台灭明来到杨嫣然身边,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孔,想到那个年轻而美丽的梦,再看如今躺在这里的憔悴的她,心,骤然一疼,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呐呐道:“对不起,嫣儿!”这么多年来,你受委屈了!

可惜,这声歉意似乎来的太晚,chuang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若未闻。

“皇上……。”掌事太监的一声轻唤,让澹台灭明瞬时回过了神儿,他望着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猛地响起了什么,“可有信儿传过来?”

太监一脸担忧的摇了摇头:“尚且没有皇上。”

“怎么会?其他人那里呢,有什么情况?”太监听言,幽幽的道:“大家离开后,都待在自己的宫殿没有出来,灏王、宗王于一个时辰之前离开,隐王殿下倒是在午时之前就已离开,看他的样子,倒是心事重重,一直在调查太子的动向,看样子,不像是作假,是真的担心。太子妃与隐王妃如今被单独看押,专人照顾,您请放心。”

澹台灭明拧着眉,一脸担忧的望向窗外:“如今两个儿子一个妃子都生死未卜,朕怎么能放心呢?朕想到过无数种对峙的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上元节啊,呵呵,他们为什么不选择在除夕之夜呢?”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不是澹台瑾及时通知到他,后果会变成什么样?一想到澹台瑾,他突然问道:“上元夜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传出去吧?”

“皇上请放心,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是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然而,澹台灭明却嗤笑出声:“老二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吩咐下去,杜绝一切流言传出,明天照旧上朝。”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太监离开后,澹台灭明守着杨嫣然待了一会儿,便回了御书房,即刻用澹台瑾曾经给予他的金鎏宗令牌发布消息,全力寻找药王谷谷主杨鸿晖,在澹台瑾回归之前,他必须要保证杨嫣然的生命安全,否则,他们为此所付出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

——

夜已深,天空再度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刑部大牢的某间牢房中,夏侯霏、黎云袖相依而坐,目光幽幽的望着那唯一的小窗,眼底满是担忧之色:“又下雪了,难道连老天都在为我们抱屈吗?霏儿,我好怕,你说,太子璃王他们到底在哪里,好端端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还有父皇,既然来了监狱,又为何对我们如此照顾?”她们如今除了身在牢房之外,所住之地不但足够暖和,吃穿用度也没有苛责甚至还有专门的人照顾她们,这样的环境以及待遇,与那日在烟霞宫里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难道说,父皇并不是刻意的要为难她们?

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夏侯霏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其中,最令她感到奇怪的就是澹台灭明的态度,虽然这里面的人什么也问不出来,但他们对她们的态度却并没有因此而无礼,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的差异,甚至似乎还更加恭敬了,这样的一幕,显然是不正常的。宫斗剧她没少看,见惯了见风使舵,见惯了落井下石之人,从来未曾见过雪中送炭的,很明显,这些人之所以这般照顾她们,定然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

“很明显,在我们离开烟霞宫后,太子与璃王定然对我们隐瞒了什么,至于母妃的毒,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别人下的,还是太子他们……。”霏儿的话音还未落,黎云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她:“太子下,下毒?霏儿,我没听错吧,这怎么可能是太子所为?那是咱们的母妃啊,更何况,当时还有……,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可能是一个局?”

夏侯霏微微颔首:“我也只是猜测,不敢向你保证什么,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们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至于为何所有证据明明都指向皇后,却还有人将目光怀疑到咱们身上,我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为什么没有人来知会咱们一声呢?现在待在这里,算什么?”

***

今天更了一万四,还差一千,明天补上吧!

363章 :局中局(3)

当夜,熟睡中的霏儿猛然惊醒,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从不远处传过来的刀剑相碰声却是那样的清晰,短暂的怔愣后,霏儿猛地跳了起来,站在chuang上透过那扇小窗往外一看,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外面灯火辉映间,多股势力手握长剑争相厮杀,浓烈的血腥味儿伴随着寒风徐徐吹进,令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有人劫狱不成?

一想到这个可能,夏侯霏猛地一拍额头,顾不得穿鞋,急忙跑到黎云袖身边,大力的摇晃着还在沉睡中的她:“云袖,醒醒,快醒醒,出事了,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快醒醒!”

云袖似似乎乎的睁开眼,一脸迷茫的看向她:“怎么了霏儿?”

“我的姑奶奶,赶紧起来吧,再不起来,咱们俩要完了,听到声音了吗?有人要劫狱,劫狱啊!”云袖呆愣愣的看着霏儿,口中呐呐道:“噢,劫狱,你说什么,劫狱?”随着尾音的尖声上挑,霏儿及时的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赶紧起来吧,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的位置吗?”

“唔唔唔……。”云袖想要说什么,奈何被霏儿堵住了嘴。

霏儿这边手一撤,云袖圆睁着美眸,颤抖着双手握住夏侯霏:“劫,劫狱?霏儿啊,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对于云袖这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来说,今日的局面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小的刺激,也难怪这丫头紧张成这个样子,霏儿到底是经历过天照剧变的人儿,这种场面对她来说,紧张只是暂时的,看着眼前苍白无血色的脸,她赶忙安慰:“别紧张,有我在,咱们先穿好衣服,这里面,有些奇怪!”

按理说,一旦有劫狱,第一时间就应该转移她们,可为什么外面热闹的不行,里面却这般安静?甚至于连灯光也全部熄灭?这不正常。

按耐住心下的好奇,霏儿开始有条不紊的穿衣,云袖虽然怕的要死,但不知为何,身边的小女人无形之中却给予了她一定的力量,黑暗中她镇静的水眸让她莫名的安心下来,待两人整理妥当之后,霏儿将云袖拉到身后,站在铁门的位置轻声朝外呼喊:“来人啊,快来人!”

可回答她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霏儿拧了拧眉,快步移到窗户的位置,借着外面的灯火,眯着眼睛望过去,经她仔细辩解,外面是三股势力在争夺,其中一队是刑部大牢的侍卫,另外两股身着黑衣,看不出所以然来,但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就是冲破这里的防线。

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毕竟下令关押她们的人是当今皇上,如果她们越狱了,后果会更加严重。可如果待在这里不走,无疑会成为对方瓮中的鳖,不管外面的人是谁派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坐以待毙显然不是正确的方法。

怎么办?真的要逃走?

当夏侯霏脑袋放空想东想西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的黎云袖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外面,而后颤抖着双手用力拉扯着她:“你看,你看那个人是谁?”

霏儿迅速转过身凑上前,愣住了,一股后怕的凉意从后背直涌上来:“澹台宗?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那些人是他带来的?”

黎云袖眼睛一红,紧张的看着霏儿:“我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霏儿,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必须要尽快离开,不管澹台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们两个落到他的手里,对王爷他们将会是一大威胁啊霏儿!”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夏侯霏,在看到澹台宗的身影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加之黎云袖的催促,她再也没有顾虑,单掌握上铁锁,仅是那么用力往下一拉,锁链便应声而落,霏儿一脚踹开铁门,拉着还怔愣在原地的黎云袖就往外冲,却反被云袖给拉了回去,“你,你……。”

看着云袖因为震惊而打着颤栗的身体,霏儿赶忙捏了捏她的脸:“我会武功,你难道不知道?”

武功?会武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云袖仍觉得不可思议,可霏儿已没有耐心再跟她扯下去:“好了,现在逃命要紧,这个留着以后向你解释。”

云袖环顾四周,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拥有良好夜视能力的夏侯霏捏捏云袖的手:“你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想,跟着我走,咱们必须在他们冲进来之前离开这里。”话落,轻轻的揽起云袖,快速的在监狱中移动起来。

刚刚她就在怀疑为什么这个监狱这么安静,原来她们所在的地下一层,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顺着阶梯往上走,声音就越来越清晰,打斗声也越来越嘈杂,期间还夹杂着不少犯人的呼喊声,霏儿拉着云袖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里,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如果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出去,很显然,这势必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到时候将会是没完没了的追击,在敌我情况完全不明的情况下,这么做无疑是最失策的。

怎么办?

就在这时,云袖突然扯了扯霏儿的手,指了指不远处两具黑衣遗体,霏儿眸光一亮,赞赏的看了云袖一眼,两人同时出手,将人拖到角落,飞快的剥掉对方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后,长长的喘着粗气。

“没想到你还挺大胆的。”面对死人时虽然怕的要死,但能咬着牙完成武装,这对于一个名门闺秀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云袖颤抖着嘴唇,紧张的张望着四周:“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缩手缩尾,只会连累你,说不定连命都会丢掉。”

霏儿没想到她会这么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用力的给她了一个拥抱:“云袖,你很棒,真的非常棒!”这样勇敢的小女子,一定不会成为炮灰的,她相信,她一定能够坐牢璃王妃的位置,一定!

趁着黑暗与夜行衣,趁着霏儿灵巧敏捷的身手,姐妹俩成功溜出混乱的牢房,但因事情太过复杂,所以她们没有及时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毫无悬念,最后的赢家是澹台宗所带领的黑衣人,当周围的打斗声渐渐落下,当黑衣人一脸慌张的跪在他面前回禀时,澹台宗一脚将人踢飞,“饭桶,统统都是饭桶,找,赶紧去找,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这个女人给本王挖出来,找不到人,你们统统提头来见,滚!”

当澹台宗暴躁的声音迎着血腥味儿十足的寒风吹过来的时候,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云袖用力的抚着自己的心口,“好险,真的好险,霏儿,他要找的人,是你吧?”

夏侯霏拧了拧眉:“难道,皇宫里面也是如此?澹台宗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劫狱,一定是有足够的信心才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嘶……。”就在这时,云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他,他竟然烧了刑部大牢,天,他到底要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澹台宗,夏侯霏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不用诧异,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今晚的举动,他又怎么会留下活口呢?”

“霏,霏儿,我好怕,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说刚刚她还能硬撑的话,那么在目睹了火烧人肉这场戏后,云袖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脸色苍白如纸,更是不停的做干呕状,夏侯霏看到这里,觉得接下来如果再带着她行事,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放到哪里才是最安全呢?

时至今日,她也无需顾忌太多,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当霏儿带着不知何时晕厥过去的云袖来到星期五时,吓了金钱他们一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你们外出一.夜未归,也没有人留信,静娴他们直觉就认为你们可能出了事,可是皇宫守卫森严,派去的人打探来的消息都是无用的,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霏儿先将云袖放上软榻,而后吩咐金钱:“我过来的消息先别声张,我想不是你们查不到消息,而是你们家主子故意封锁消息不让雷霆他们查到,如今我们两个人的行踪,敌对的各方都会想到从雷霆他们身上着手,这是一个极大的漏洞,所以,不需要透露太过给他们。至于太子,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临月可能要面临一次前所未有的血腥洗礼,她是璃王妃,你们想办法将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太子妃您呢,要去哪里?”霏儿端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猛灌一杯后,才喘着气道:“你们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做好生意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来安排。”

夏侯霏的实力,金钱他们多少有些耳闻,所以对她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就这样,将黎云袖安排妥当之后的霏儿离开星期五,快马加鞭的朝城门外跑去……

——

同一时间,皇宫内外被无数火把所点燃,当澹台灭明走出烟霞宫的时候,四周围已围满了身着铠甲的侍卫,而他的亲信,已全部被制服,看到这一幕,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神色睥睨的看向澹台宗,轻笑出声:“果然,是你吗?”

澹台宗冷冷的勾唇,“父皇若现在放手,儿臣保证,您还是儿臣最敬重的父皇,否则……。”

“否则,你就要将朕就地处决吗?”澹台灭明眼神幽深冷静的可怕,面对窘境,却丝毫没有将澹台宗放在眼里。

“儿臣不敢,您是儿臣的父皇,弑父的行径儿臣怎么做得出来呢?如果父皇不愿意接受儿臣的提议,那儿臣会主动为父皇做主,让您安安心心的坐太上皇颐养天年,平平安安的度过后半生。”澹台宗的话,让澹台灭明抹黑的眸顿时眯紧:“你觉得,这可能吗?”

澹台宗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薄唇扬起森冷的弧度:“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儿臣敢做,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说,父皇到现在也不愿放弃,是为了等您那两个外出未归的儿子?”

澹台灭明心头一惊,猛地睁大双眸,正巧撞进澹台宗冰凉刺骨的双瞳里:“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又为何会有这份自信?可惜啊,晚了,终究是晚了,他们是回不来的,永远也回不来!”

“你胡说,朕相信瑾儿,相信璃儿,他们一定能够成功的将人带回来的,一定!”澹台宗嗤笑一声:“子母蛊可是我师傅研制出来的终极杀手,你以为,携带母蛊的人,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呵呵,真是天真!天真!”

“澹台宗,你这个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的东西,朕当初就应该直接将你处死!”澹台灭明不说还好,一说,澹台宗的瞳孔猛地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我人面兽心?我狼心狗肺?呵呵,真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什么资格?要说狼心狗肺,谁能比得过你?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有怎么资格将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今日这一切,全是因果报应,您明白吗?因果报应!”

“你——,你这个逆子,逆子!”澹台灭明没想到澹台宗居然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怒骂,登时气的心口骤疼。

澹台宗漠然的扫视着他,刚刚仅存的一点亲情,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从小学到的就是怎样在夹缝中生存,怎样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怎样赢得您的瞩目,怎样获得您的称赞,父皇,成大事者哪一个会像澹台瑾那样瞻前顾后、心慈手软?他明明有机会在天照当皇帝,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与我们争夺?您不是倚重他吗?他不是您众望所归的太子吗?在您最危险的时候,他在哪里?您的他在哪里呢?”

“澹台宗,你想要做什么?”澹台灭明因他这一番话,眸光一震,高大的身体也骤然凝滞住。

“做什么?自然是要您的传国玉玺了,父皇,其实儿臣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您为儿臣写下一封传位诏书,一切就都可以像没发生一样……。”

“你做梦!传国诏书朕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你以为你今天能够得逞吗?朕就是死,也不会将我澹台氏的江山交到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人的手里!”

“不交吗?很好,那儿臣就看一看,您的心到底有多坚定!”话落,他微眯了凤眸,眼中瞬间有血色闪过,看似漫不经心的击掌,却蕴含着一股冰凉的寒意。

“唔唔,唔唔。”就在澹台宗击掌之后,无数黑衣盔甲的侍卫威风凛凛的拖着头戴眼罩的女人纷纷亮相,随着她们‘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女人的低声啜泣以及紧张的‘唔唔’声看的澹台灭明一阵头皮发麻,他下意识的抬眸,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儿臣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怎么样?这些女人父皇您都认识吧?您后宫之中的每一个女人,都被儿臣带到了这里来,您说,儿臣是将她们凌虐一翻呢,还是一个一个的丢出去喂狼?”澹台宗眼中嗜血的杀意让澹台灭明心中猛然一震,他看着这个比他还要高出许多的儿子,心痛的同时是无法掩饰的悲怆:“澹台宗,你这是要将自己逼向绝路啊!”

澹台宗俊美无双的容颜骤然一沉:“父皇错了,现在,是儿臣,要将您,逼向绝路!您考虑清楚,儿臣给您足够的时间考虑,如果这些女人不够,儿臣还可以带来更多您在意的人或者事,别怀疑,如今整个皇宫,都已在儿臣的掌控之中,只要儿臣一句话,一切不可能的,都将变成可能的!”

“你的母后呢,让她过来,朕要亲自问问她,到底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澹台宗目光一凝,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母后现在忙着呢,怕是没空招呼您!”话落,他轻轻一抬手,身后带着眼罩的女人统统重见光明,当她们看到立在眼前的澹台灭明时,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扑了过去,一边爬一边呼喊着:“皇上,救救嫔妾,皇上,救救嫔妾。”

“皇上,妾身好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宗王殿下,你这么做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啊……。”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短暂的沉寂后,随之爆发而出的是女人们更加疯狂、仓惶、无助的叫喊声,看向澹台宗的方向而是宛若看鬼一般,不停的往后缩,一缩再缩,最后,一百多个女人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的围成一个圆圈,瑟瑟发抖的瘫坐着。

澹台宗摸着长剑之上尚还有余热的鲜血,冰冷的朝澹台灭明看了过去:“第一个,接下来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父皇,儿臣最后再问您一次,写,还是,不写?”

澹台灭明突觉眼前一黑,踉跄着倒退一步后,被掌事太监紧张的搀扶住:“皇上,小心龙体啊!”

澹台宗面露嘲讽的看着他,“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你,你——。”澹台灭明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澹台宗的目光,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哟,这才哪儿到哪儿了,您可千万别被这么轻易的给气死了啊,你若是死了,后面的戏还要怎么唱下去?来人啊,赶紧给皇上摆上一张椅子,好好的让他坐在这里,欣赏接下来的美景!”

澹台宗的话再一次的刺激到了澹台灭明,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从脚底板一瞬间冲到了头顶,浑身的没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颤抖着,手指更是不听使唤的抖动,他知道,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再这样下去,不等他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完,他就会先一步被气死。

澹台宗,呵呵,好你个澹台宗,这一次,你算打了个大胜仗啊,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大胜仗!

他想过他有谋反之心,想过他有嫉妒之心,想过他可能会背后做些什么,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冲进来了,让人措手不及的冲击进来,莫说守在京城的大军没有反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望着周围面无表情的铁甲侍卫,澹台灭明唇角勾出一丝苦笑:“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澹台宗鄙夷的扫过他的脸:“你以为这些年我吃的就是白饭?你以为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在原地踏步?你以为你只有澹台瑾一个儿子?当你将注意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你就注定会失败,注定要面对今日的这一切!他们?他们就是我隐藏在你身边的定时毒箭,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些啐了剧毒的箭就会‘嗖嗖嗖’的飞向你的心窝,父皇,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腹背受敌的危机感?嗯?”

澹台灭明淡淡的扫过他几近狰狞的脸:“你说得对,我不止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还有昊儿,还有衍儿,你的歼计不会得逞的,你是不会如愿以偿的!”

“是……吗?澹台昊?澹台衍?哈哈哈,那么请问,你所期待的这两个儿子,如今,在哪里呢?”澹台宗朝他残忍一笑,凤眸幽暗的可怕。

***

保底五千,还账一千,共计六千字。

364章 :局中局(4)

“在这里!”当一道冷若寒霜的声音从澹台宗背后响起的时候,他身躯猛地一僵,缓缓的转过身,对上澹台昊那双冷厉而犀利的黑眸时,他竟夸张的笑了:“大哥?你这是在与弟弟我开玩笑吗?”

澹台昊深邃的五官上突然露出一丝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漠然:“玩笑?二弟觉得,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

澹台宗脸上的笑意一僵,“大哥,做人要守信!”

“你不觉得,与你这样没有信誉可言的人谈信誉,是一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澹台昊冷冷道,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二弟,如果你适可而止的停下来,本王或许会饶你一命!”

澹台宗颤抖的声音几乎要变形:“呵呵,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难怪你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与我合作,澹台昊,你以为,本王会真的输给你吗?”

“现在谈输赢未免太早了一些,本王不屑背后玩阴,既然如今敢如此走出来,就是要与你光明正大的做个了断!”澹台昊双臂环胸,一双剑眉浓烈而狂野的散发出独特的凛然,深邃幽暗的凤眸如刀刃般凌厉,那股与生俱来的漠然气息反倒将他自身的气质衬托的更加无与伦比。

不得不说,澹台昊有一张不输于澹台瑾俊朗的五官,相对于澹台瑾外冷内热的特质,澹台昊就是那种内外皆冷的人,如果不是他已娶亲育子,倒真的符合他与世无争的性子。当然,这里的与世无争不是说他淡泊名利,而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避世高人。

“怎么?大哥是打算要在这里与弟弟我决一死战?”澹台昊的自信,让澹台宗不自觉间皱起了眉头。与澹台瑾一样,他最捉摸不透的就是他这个看似平淡实则让人无法心安的大哥,所以他才会想到与他联盟,待除掉老四老五之后再各凭本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如此关键的时候,澹台昊竟然会倒戈相向,反过来对付他?

此时此刻,澹台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就这样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位从上到下都散发出一股凛然气息的男人,薄唇勾出一丝嘲弄的弧度:“如果大哥有足够信心能够走到最后的话,那么,弟弟我不介意与你在这里进行对决!”

至始至终都冷静看着这一幕的澹台灭明,直到听到这句话,唇角才牵出一丝苦涩的笑,他望着眼前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们,悲从心来:“怎么,你们兄弟是要联起手来自相残杀?澹台昊,你太朕失望了!”

澹台昊轻笑出声,眉眼冷漠的扫视过他的脸:“失望?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父皇此话,是不是言过了?在您的心里面,何曾有过我澹台昊的位置?二十多年来,你在意的,除了你的皇位,就是你的女人,亦或者是你的某个儿子,如果不是母后出身月族,父皇,您会用正眼来瞧我吗?”

与澹台宗一模一样的话,如今换一个人来阐述,换一个角度来反映,听在耳朵里,真的是一种折磨!

澹台灭明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对高大挺拔的儿子,突然,骤然定格在澹台宗那双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腿上,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震惊:“你,你的腿!”

澹台宗凝视着他的眼,嗤笑一声:“托您的福,他奇迹般的好了!”

好了?澹台灭明放在椅子上的手猛的收紧,须臾,他薄唇冷静的吐出一句话:“原来,你一直都在隐藏这个事实?”

澹台宗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可惜,您发现的太晚了!”话到这里,他不去看澹台灭明,反而侧目看向另一方向的澹台昊:“大哥,可曾考虑好了?”

澹台昊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瘫软一地的后宫嫔妃,见怪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她们,如今再看这样悲戚的一幕,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嘲讽’二字,想到时至今日还未有行踪的澹台瑾兄弟,他袖中的拳头猛地收紧,眼角余光睨向澹台宗,声音低沉间透着他特有的冷漠:“你慢慢收拾整理,本王,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回来!”

澹台宗原本僵持的脸色终于释放开来,他看着他,唇角牵起一丝玩味儿的弧度:“但愿,大哥的这局棋能够下到最后!”

“咱们,拭目以待!”澹台昊朝他颔首浅笑,在走至澹台灭明身边时,那如利刃般的眼神,凑近了他,声音低沉沙哑:“父皇,别怪做儿子的无情无义,要怪,就怪您将我们生在了注定一辈子活在斗争之中的皇室里,别人可以不理解,但惟独您,不能不理解我们,毕竟,父皇您当年,不也是踩着自个儿兄弟的血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吗?”

“你——。”澹台灭明震惊的瞪大眼睛,仿若看陌生人一般看着眼前这个在他以为最淡泊名利的儿子,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看来唯一纯净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也被污染了,他自嘲的看着他,笑容让人揣测不安:“你说得对,生在皇室之中的你们,如若没有一点真本事,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呵呵,没想到朕这个设局的人,竟然不自觉间走进了别人的局里,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呵呵呵……。”

直到他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澹台昊才静静的凝视着他:“人性本善,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如果我们不争,别人就会争,争来争去,强大者才能走到最后。父皇,请保重!”

澹台昊走了,直到他漠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澹台灭明才缓缓的抬起头望着阴沉的夜空,呐呐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朕,又能怪谁呢?”

“父皇,大哥既然暂时的退出了,那么,现在,您是不是该好好的考虑考虑儿臣的建议了?别忘了,这里可是有一百多个女人正等着您的口谕呢,只要您一句话,她们都可以与您白头到老,反之,明年今日,将会是她们的忌日!”澹台宗的话落,那些刚刚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女人们,瞬间悲从心来,‘嘤嘤嘤’的啼哭起来,整个御书房内外,除了刀剑相拼的打斗声外,就是这些女人们绝望的哭声了。

自澹台昊离开之后,澹台灭明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对于他的话,甚至连眼梢也未抬一下,显然,这些女人们的哭声,并未惹来他的动容,这一切看在澹台宗的眼里时,是极其不痛快的,“父皇,您的意思儿臣明白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时间里,咱们每一刻钟就砍掉一颗人头,您觉得怎么样?”

澹台灭明的沉默,激发了澹台宗心底那颗毒辣的心,接下来,他再也不看身后的女人一眼,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一挥,跪在最外围的两个女人突然尖叫一声,被立在四周的黑衣壮汉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伴随着她们的剧烈的尖叫声,围成一团的女人们如受了惊的兔子般抱头痛哭,时不时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沉默的澹台灭明,可惜的是,至始至终,这个寄予了无数人希望的男人,却看也不曾看她们一眼……

当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当圈子里的女人越来越少,当她们彻底的陷入绝望的时候,女人们突然发了疯的似得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冲着澹台灭明尖锐的嘶喊:“哈哈哈,澹台灭明,你不是男人,更不配做皇上,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帝?我恨你,我就是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们澹台氏,来啊,来砍老娘的头,一刀砍下去,老娘就解脱了,再也不用过这该死的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什么皇帝?什么神后?什么皇后?全他妈的见鬼去吧,见鬼,见鬼,哈哈哈……。”

“澹台宗,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当一个又一个女人从澹台灭明的眼前拖下去时,他的面部表情从最初的波澜不惊到而今的麻木不仁,虽然表面上看这个男人是无情到了极点,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拳头是紧握的,牙齿是紧咬的,眼睛虽然敛下,可眼底所折射出来的冷意,也是前所未有的,可即便如此,也已经不能改变这些无辜女人们的悲剧一生了。

一个时辰过后,留在圈子里的女人就只剩下了三个,不远处的石子路上,横七竖八的堆摞着刚刚还曾鲜活的生命,对比之下,那三个女人即便不砍头,也已经与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因为,她们已经成痴傻状态了,满嘴胡言乱语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笑出声来,即便是装疯的,也离死不远了,任谁在经历了这样的噩梦,怕是都无法做回正常人了吧?

“王爷?”黑衣侍卫看着不远处呆呆傻傻的三个女人,有些犹豫的问道:“这三个女人……。”

澹台宗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澹台灭明一眼,“今夜大家辛苦了,去,快活快活去!”

不得不说,澹台宗突如其来的话,不但让身后的侍卫们呆了呆,就连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的澹台灭明,也向他投以震惊的一瞥,可尽管如此,澹台宗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在他决绝的目光下,那三个女人犹如布娃娃一般,被拖了下去,不消一会儿,御书房外就传来女人悲惨的嘶喊声,那声音听在澹台灭明的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对不起!!!

为了临月的未来,朕必须守护玉玺,必须守护烟妃,必须,必须!

你们心中的怨与恨,朕明白,也一定会不惜一切给你们一个交代,请允许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对、不、起!!!

澹台灭明,哭了,仰望夜空的他,为了那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落下了忏悔的泪水……

眼看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天就亮了,可澹台宗这边却依然没有任何的进展,虽说皇宫内外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却没因此而放松丝毫,前有澹台昊,后有澹台瑾、澹台璃,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不明不白的澹台衍,这场仗若是不尽早结束,那么他的结果,很有可能比这些断头的女人们凄惨百倍不止!

面对油盐不进的澹台灭明,澹台宗终于想到了如今还躺在病chuang上一动也不动的烟妃,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用几近平和的语气的看着他:“儿臣,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与您周旋下去,最后一个机会,玉玺、传位诏书给我,烟妃的毒马上解决,反之,烟妃,即刻毙命,至于你的两个儿子,则会有更加荆棘的路,等待着他们!”

澹台灭明嗤笑一声,“小子,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你还在纠结这些呢?玉玺与传位诏书早就已经写好,至于放在哪里,自己去找,你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找,找得到是你的命,找不到,同样是你的命!”

“你以为,儿臣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

“父皇,别逼儿臣!”

澹台灭明目光决绝的看着澹台宗:“究竟是谁在逼谁?你为了一己私欲,今夜枉死在你手下的人没有成百也有上千,难道杀他们也是被朕逼的?你杀了他们,得到了什么?杨嫣然的命,如今就在你的手里,你杀也好,握也好,朕不会阻拦你,因为,无论你怎么做,不该你得到的东西,你永远都休想得到!”

365章 :局中局(5)

当临月皇宫被澹台宗掌控之际,百里之外的月神宫总部也接到了来自宫主夏侯霏的加急密函,锦秋姑姑在确认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调配人马,同一时间向幻灵岛传信,当做完这一切之后,天,亮了!

夏侯霏也顺利的披星戴月顶着寒霜出现在月神宫总部山脚下,顾不得歇息,匆匆上山指挥部署。

面对如此焦急疲惫的霏儿,锦秋心疼的不行:“孩子,先去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怕你吃不消。”

夏侯霏一脸担忧的握住锦秋的手:“姑姑,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你说他,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中间就只差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到哪里去了?现在,就连金鎏宗本宗之内的人都联系不到他们,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锦秋满眼心疼的将蜷缩在角落的霏儿揽入怀里,“傻丫头,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按照澹台瑾这么多年来的行事作风,倘若这件事没有任何把握,他怎么可能与澹台璃独自犯险?更何况,这样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怎么可能被他们算计?”

“可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他的母妃,万一有人拿母妃威胁他们……。”

“那也不可能,因为我认识的澹台瑾,绝不是那么容易被别人掌控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觉得天照还能落入他们兄弟的手中吗?好了,不去想这些,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从侧面帮助他们。我给你半天的休息时间,队伍我已经命令先出发了,半天后,我们快速往京城赶,如今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要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对了,你哥哥那里,可通知了?”

霏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在给你们送信的时候,哥哥的信件也都发出了,相信这个时候,他也正在调配人马,时间长太急迫了,即便是从距离最近的边界调集人马,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澹台宗这次,绝对是故意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他能在一.夜之间将皇宫掌控,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个家伙,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信件既然已经送出,接下来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你哥哥与澹台瑾共同经营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更何况如今的金鎏宗不也还有你哥哥还有澹台衍的一份子吗?放心吧,那个隐王也不是吃干饭的,如果他能打入内部,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来一个里应外合。”

“澹台衍?”提起这个人,霏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行吗?”

锦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傻丫头,这个老三能在不知道澹台瑾是他亲兄弟的情况下与天照合作那么多年,绝不会是你看到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相反,向他这样刻意隐藏自己的人,实力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可估测的,就连那个璃王,你也同样不能小觑。月神宫最近可是发现一股突觉而起的强大势力在临月周边活动,他之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因为他们不像咱们这样的势力有组织有纪律有名声,但一旦这一股股小势力团结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强大。”

夏侯霏诧异的挑眉:“难道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锦秋若有所思的品位着她这句话,须臾,赞赏的朝她挑了挑眉:“的确就是这个意思,别说,这样的势力虽然没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但他们的小股凝聚力却是不容忽视的,加之他们分散均布,收集情报这一方面可谓是强者,只可惜到现在我们还查不出对方的身份,不然,也不至于这样的被动了。”

“姑姑找他们做什么?”

锦秋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是我要找他们,而是他们的实力引起了咱们的注意,不但是我们,相信金鎏宗同样也注意到了,鬼蜮那边同样也不会忽视,能引起大家共同的注意,说明他们已经不是一股的土势力。这其实与你们的竞争对手有着对等的关系。但眼下,解决你们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股势力,等临月局势稳定下来再去追究也不迟。”

在锦秋回过头来的时候,夏侯霏竟蜷缩在软榻上睡着了,望着她熟睡的容颜,锦秋心疼的直摇头,“没想到到头来,你的命运,竟一点也不比你的母亲顺利,同样坎坷的让人心疼!”

等夏侯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简单的用了点午膳,两人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

在夏侯霏默默的为临月安定做着努力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正私下里运作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隐王澹台衍。

在他的指挥下,金鎏宗部众将当初豹王寨制作出来的武器从总部分散运出到京城各个重要的位置埋伏,做完这一切关乎他们生死存亡的决定后,他开始联络那些被金鎏宗掌握把柄的临月官员、贵胄以及在临月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悄无声息的布置起来……

直到后宫嫔妃被斩杀殆尽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澹台衍明白,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否则,他这个‘不明不白’的身份,很有可能得到曝光,为了不被澹台宗怀疑,他决定深入皇宫,这样一来,不能及时掌握澹台宗的动向,还能在必要的时候,加一把火。

想明白这些,他来不及回府安排,直接上马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的宫门口,已被澹台宗的人严密的防控起来,只许进不许出,澹台衍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有人走上前,将他带到了澹台宗的面前,期间,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澹台衍面上虽无异样,但那双犀利的眸子,却明亮的打着转,心里面也暗叫不妙。

看来澹台宗这家伙,已做好完美的应对方案。俗话说细节反应大问题,这上到皇帝、嫔妃,下到侍卫、太监、宫女,他都逐一考虑的到,并作出正确的引导方法,这一点,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本来还想靠他们金鎏宗在皇宫的内应做些什么动作出来,照如今的情况来看,怕是有些不现实。

因为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已全部换上了澹台宗的人,至于他从哪里变出来这么多人,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现在奇怪的是,皇宫里人,是被他全部杀了,还是统一关了起来?什么时候,这家伙的动作这么快了?不过一天时间,就能做到这一步,澹台宗的力量,委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然而,澹台衍不知道的是,这里面不单单只是澹台宗的功劳,神后、皇后、以及澹台昊在这当中,可是也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一天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

十步一岗,进出皆需口令与令牌,这一切严防的布控,让澹台衍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通知到澹台瑾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澹台宗满含深思的打量着澹台衍,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布满怀疑。

“你将我的母妃都关了起来,还不允许我来这里找你问问清楚?澹台宗,你什么意思?自始至终,我都刻意的不与你牵扯太多,怎么?这还不能让你放心?”澹台衍的话让澹台宗嗤笑出声:“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

“那你想怎么样?像对待那些女人一样,一刀砍掉我的头?还是像对待父皇以及他的人那样,将我关起来?”

澹台衍的无畏让澹台宗非常的好奇:“你,是不是太过平静了些?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奇?为什么要好奇?你我都明白,这一天早晚要到来,只不过主角可能不一样罢了!既然一切都在自己的预估当中,‘好奇’二字自然是不存在的,不过有一点你可能看错了,我一点也不平静,如果面对这样宏大的场面我还能保持一颗平静无波澜的心,那我的内心是不是也太强大的些?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一幕,我也很震惊,只不过,我的震惊未曾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澹台衍的坦白,让澹台宗诧异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澹台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嘲弄勾唇:“二哥,这句话你不觉得是多余的吗?如今我的人既然进来,还有出去的可能吗?我在意的是我的母妃,说到母妃,我十分感谢你能大发慈悲的放过那些生养过孩子的妃子们,否则,我恐怕连母妃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吧?”

澹台宗唇角轻扬,绕开话题:“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且问你一句,支持,还是反对?”他还不至于傻到将所有的女人都砍杀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势必要将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也全部杀掉,只有这样,所有的麻烦才会一下斩断,否则即便将来他登基为帝,所要面对的压力,也是极其可怕的。所以,什么人能杀,什么人不能杀,这些他事先都有安排。

他不是靠一股冲动走到今天,而是靠脑子,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他才能坐在这里与他交流。

“我如果什么都不选择呢?二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澹台衍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向澹台宗,眉宇间流露出的挑衅意味,却并不是澹台宗陌生的,他凝眉注视着他,“即便我不处置你,将来也有人处置你!”

“是……吗?那请问二哥,这个人是谁?”澹台衍如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在我的记忆里,二哥,还不是这种善良的人吧?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兜着弟弟我绕弯子呢?”

澹台衍的直言不讳,竟歪打正着的让澹台宗对他多了股莫名的信任,他看着他,语气不知不觉间留有余地:“如今,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人,就咱们兄弟五人。不管你愿不愿意,也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回头,是来不及了。即便你什么也没做,这场夺嫡大战之中,你所扮演的角色,其实与我是一样的,毕竟,你也是夺嫡之中的一员,虽说你没直接参与,但在历史中,你却是这一段不可或缺的人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澹台衍的语气已有些不耐。

澹台宗轻笑出声:“三弟,就没想过自己的未来?”

澹台衍目光淡淡的扫向澹台宗意味深长的眼神,鄙夷一扯唇:“我的无欲无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辈子能混个王爷,吃喝不愁,还能时不时动用下权利,还有足够的金钱够我挥霍,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我看来,谁当皇帝都一样。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迈出这一步的人,竟然会是二哥你!说实话,二哥的做法是我看不上的,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你觉得,你会放过我们这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吗?所以二哥,接下来的话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别逼我,在这件事当中,我会靠我自己的本事活下来,至于你们谁做皇帝,那与我无关!只要你不来找我的事,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你,相反,如果你招惹到了我,或者我的人,那么对不起,弟弟我也不是酒囊饭袋,一定、势必会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无欲无求?澹台宗耻笑一声:“你骗谁呢?无欲无求?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吗?既然你这般的高尚,直接去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居起来不就好了?何必要做皇子?何必要做王爷?澹台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我不相信你会真如我看到的这样,吊、儿、郎、当!”

刻意紧咬着的四个字,惹来澹台衍的回眸一笑:“二哥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来问我呢?这样吧,反正我也进来了,就劳烦二哥将我也关起来吧!说实话,你不信我,我更加的不相信你,至于老子能不能活到最后,也无需你多操心,老子自己会为自己负责的!”

澹台衍的话,让澹台宗心里越发的放不下了:“你当真这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二哥无需多记挂,在我看来,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个儿吧,老四和老五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至于咱们的大哥,有神后、月族在,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不会对你产生威胁吧?说起来,咱们兄弟五个,都不是善茬,这场硬仗若是一对一也就罢了,偏偏,你是一对三,当然,如果你惹毛了我,咱们或许会是一对四,二哥,哦?”

澹台宗听他说话,眸光倏地冷凝下来:“你就没想过要与我联手?”

澹台衍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不相信你!”

“臭小子,你以为本王就相信你了?可眼下的局势,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老大那边,的确不会轻言放弃,这个会在解决掉老四老五之后再行对决,目前首要的问题是澹台瑾这个人,澹台璃与他一母同胎,绝不会站在我们这边,所以,我们必须要联合在一起。毕竟,以你的实力,无论是对抗老四还是老大亦或者是我,都是极其困难的,这一点,不是哥哥刻意贬低你,你的实力,相信你自己也十分清楚吧?怎么样,联手吧?”

原来,他是想要先解决老四与老五,之后再与老大一较高下?不得不说,这样一来,无论他现在做什么,想必老大那边都不会有动作,难怪,难怪宫里的氛围这么奇怪!如果他不合作的话,这关系,怕是就更加的微妙了吧?可若是合作……好像,好处胜于坏处,起码,他能了解到诸多利于老四的内幕。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凭什么就信任他呢?

这般想着,还真就问了出来:“你会就这样的信任我了?”

澹台宗挑了挑眉:“自然,是不可能的!”

澹台衍呵呵一笑:“那二哥……。”

“如果你同意,你的女人与孩子我会暂时收押,哦对了,还有你的母妃,他们呢,我会暂时替你照顾,等到事情圆满了,本王自会放了他们。”

澹台衍冷笑一声:“事情圆满的时候,我看将会是我们一家人上路的日子,二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信不信,你也必须得这么做,澹台衍,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无论你和谁合作,结果,都是这个!”澹台宗强势的回应,令澹台衍陷入了沉思。

366章 :局中局(6)

“或许,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别的选择了……。”良久之后,澹台衍望着自信异常的澹台宗,自嘲一笑。

既是合作,澹台宗自然也不想将两人之间的关系闹的太僵,更何况老三这么多年来,也的确与他没有任何纠葛,像他如此,或许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谁又能够保证将来不会发生什么呢,倘若将身边的人全部除掉,那么将来,孤家寡人的他若真需要这帮兄弟帮忙的时候,岂不是只有苦笑的份?

想到这里,似是给他安慰,也似是逼迫自己善良一回,澹台宗走至澹台衍面前,一脸慎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不会背叛我,我可以向你许诺,不会动你,以及,你的家人!”

澹台衍定定的回望他:“二哥这是在向弟弟我保证吗?”

澹台宗轻扯唇角:“你可以这么以为,前提是,在你不背叛我的情况下,倘若中间你背叛了我,我可不保证自己会真的做出什么!”

澹台衍唇角一勾:“这个自然,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前提,对于你这样的一个背叛者,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不背叛你呢?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为了临月的未来,为了父皇,也为了我自己的孩子,我是绝不能让你成为临月的皇帝!

澹台宗,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的!

在澹台宗与澹台衍达成合作意识后,澹台宗也并没有完全的就信任他,计划之内的安排挑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告诉了他,就连安排给他的工作,也都不在重要的位置,对此,澹台衍倒是没什么所谓,因为在他看来,能够与他合作,已经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后期的潜入,则需要时间的推敲,他相信,这家伙早晚会用到他!

他现在发愁的是,如何将这一消息传达出去,毕竟,现如今的皇宫可完全被澹台宗掌握了,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去。怎么办?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位于乾坤殿内的澹台灭明,也是焦急的不行,因为,烟妃吐血的次数已经越来越频繁,倘若在这么等下去,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熬到他们回来。

想起出事那天澹台瑾派人秘密送过来的信函,他的心就仿若撕裂了一般的难受。为了这个位置,他的这些儿子们,果然是一个也不消停,可他,又能怨的了谁?想当年,他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不也是踩着别人的肩膀拼命的往上攀爬吗?虽然他已经提前理解当年父皇的心情,但却也忘不了自己走到这一步,付出了怎么样的痛苦代价,澹台氏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中,如此血腥的案子,究竟还要上演多少场?

与其去埋怨自己生长在皇家,倒不如说你有一颗争权夺利的心!

澹台灭明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因熬夜,那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惆怅之色,在位的时候,总想着这样辛苦而劳累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今托自己儿子自相残杀的福,他被监禁于此,无所事事的熬了这么多天,可为什么,他仍然觉得这么的累呢?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澹台瑾送给他的信上,只交代如果不想澹台氏败在澹台宗的手里,就要他按照事态的发展顺其自然的配合那个不孝子,而他们两个则要按照澹台宗送过来的信去寻找烟妃身上蛊毒的母蛊所在,在此期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抵抗,让他几近不漏破绽的配合他们。并言明,澹台昊与澹台宗之间的合作关系……

尽管当时他不相信,可当看到澹台昊出现在御书房门前与澹台宗旁若无他的高调谈论时,他才由衷的佩服起澹台瑾的敏锐度。他来临月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就能深刻的认识到澹台昊的为人,可他呢?身为他的父亲,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透,说出来,怕是也只有丢人的份儿了。

事实是,他的确按照澹台瑾的给的路子去做了,可笑的是澹台宗还真的就以为他成为了他的傀儡,他其实很想当面锣对面鼓的找他问一问,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会这么轻易的成为他的傀儡吗?如果真的如此,那临月就此亡国,一点也不为过!

凭这一点,就能看出这孩子有多么多么的自负,能被这些表面现象骗住,相信后面他的下场会是,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所以,即便澹台灭明被困在了这里,却也不见丝毫的紧张,因为他相信澹台瑾的实力,只要有他在,这个结局就会一变再变!想到这里,不由有些自责之前自己对他各种不信任的考验,也许这件事之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会迈进一大步吧?

——

整个事件魂牵梦绕的两个男人如今在哪里呢?

任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不但没有依着澹台宗的设想出现在寻找母蛊的道路上,反而来到了澹台瑾从小熟悉的地方——药王谷!

为什么?

事情要从那日霏儿与云袖双双离开烟霞宫说起——

既然来了,澹台瑾自然就有责任看一看烟妃的情况,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把脉不打紧,惊得澹台瑾是连退数步,才定下了心神儿,“是谁来给她瞧得病?那个太医,你调查过吗?”

澹台瑾这么一说,澹台璃的心猛然一揪:“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样的情况维持多久了?”澹台璃看澹台瑾一脸阴沉,心骤然一沉,联想烟妃近段时间以来的情况,“近两个月了。刚开始是厌食,不想吃饭,后来开始呕吐,请了太医来,也只是说脾胃不适,稍加调理就好。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到最后,开始拒绝吃药,因为吃了也是要吐出来,一天之中,能有四个时辰的清醒时间已实属不易,可偏偏太医那里又查不出来究竟是哪里的问题,直到母妃对我说她不想再这样消磨下去了,想见见你,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这样一睡不醒……。”

“都成这样了,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澹台瑾的脸色很难看,看向澹台璃的眼神更是恨不能将他暴揍一顿。

“她病了的消息整个皇宫都传遍了,你能不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来看?若不是越来越严重,若不是她要求要见你一面,你以为我会去找你?”

“那你该死的说之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拒绝吃药?什么不想活?什么只想要在死前见我一面?如果我早知道她的情况这么糟糕,我会视而不见吗?这样一来,已经耽误了最佳治愈的机会你知道吗?你这样刻意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话到这里,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澹台瑾是怀疑澹台璃存了什么坏心思,故意不透露烟妃的情况,好让他内疚,痛苦,所以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同以往的质问。

而澹台璃之所以这么做,之所以不信任澹台瑾,就是因为他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结,既然每次去他们都是热脸贴冷屁股,那他又为何去找他?难道没有他,他们就活不下了?然而,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烟妃的情况,竟然不是一般的疑难杂症,而是中毒,还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子母蛊,很不幸的,烟妃身上所携带的是子蛊,要想解掉,必须要先找得到母蛊,可人海茫茫,他们要去哪里寻找母蛊呢?

一切误会虽然已经冰释,可烟妃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起码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追究是谁下的毒,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要如何寻找到母蛊,怎么办?那就只有等对方上门了,什么办法才能致使对方自己找过来?那就是让烟妃的情况变得更糟糕……

所以,在澹台瑾的操作下,在保证烟妃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情况下,他让人为她服下了咳血的药,看似是发作,实则存有抑制蛊毒发作的作用。

非常巧合之下,烟妃咳血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了,因为担心自己女人知道后会按耐不住,所以两兄弟商议后,并没有向他们说明。但却在第一时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信告诉了澹台灭明,因为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两人在离开之前做了充足的安排,就连皇宫内部的人员变动等情况,也都交给了留守在澹台灭明身边的金鎏宗部众帮忙搞定。

可以说,澹台宗之所以这么的顺利,这其中自然也和澹台瑾的安排离开不了关系。

当所有人都赶往烟霞宫时,当他们这些皇子待在议事殿的时候,澹台宗的机会来了。因为要想全面的控制皇宫,就必须先将这两个人弄走,依着澹台瑾的实力,想要成功的刺杀已经不可能,所以,唯有想办法将他们两个人调离京城,才能够进一步的实施他们的计划。

所以,当澹台宗坦荡荡的告诉他们想要解烟妃身上的蛊毒,就必须要去一个地方寻找一个人时,澹台璃盛怒之下险些将澹台宗身后的轮椅给粉碎掉,幸而被澹台瑾抢先一步拦下了,他看着澹台宗,平静异常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的绊脚石,怎么?这个答案是否明白?”

“既然已经下了毒,又为什么在我们面前承认?甚至还如此好心的告诉我们母蛊所在?澹台宗,你究竟什么目的?如果我今日不进烟霞宫呢?母妃病重的事不被我所知道呢?你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澹台宗却一点也不意外的摇了摇头:“你错了,按照我的计划,今天,才是你知道的日子,即便你不作出点什么,我也会帮忙的。”至于之前,只要他想要隐瞒,凭着他们母子的关系,澹台瑾不知道,完全在意料之中。那些太医什么水平?怎么能够查出他师傅亲自研制出来的蛊毒?简直是做梦!

即便他们的对手是拥有神医之称的澹台瑾,亦或者是杨鸿晖,都不可能说解决就能解决,因为,解毒不但需要一定的实力,更需要足够多的药材,想要在短时间内研制出来,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找到母蛊所在,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而恰恰是这个办法,能达到他支配人的作用,自然而然的,也就达到了他所期望的目的。

一环扣一环,一局绕一局,今日的局面,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为了不引起澹台宗的怀疑,兄弟俩深信不疑的拿着寻找母蛊方位的地址离开了皇宫,并且,为了让事情的发展更加的扑朔迷离,更加的高深莫测,两人谁都没有带,即便连自己组织的联系,也统统给断掉了,这样一来,不但能够保护他们,也能够使他们自己更加的自由,从而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从一开始,澹台瑾就不相信那张单子上的地址,就真的是母蛊所在。因为澹台宗的人品放在那里,即便这是真的,凭着他们两个人孤军犯险的行径,无疑是自寻死路,那烟妃的毒就不解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第一时间,澹台瑾就想到了回药王谷,寻求外公的帮助。巧合的是,不久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杨鸿晖回到了药王谷,这个时候前去,凭着他们两个人的努力,研制出来解药,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她从一开始就忽视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子母蛊的定性(关于子母蛊,我的老文《毒医王妃不好惹》中的女主也有类似毒症),既是子母蛊,那么子蛊一方势必要受到母蛊一方的牵制,这绝不是你想解毒,就能够解毒的,解毒之前,一定要找到母蛊所在,否则,不管你怎么努力,都逃脱不了最后的结局。

可惜的是,当澹台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药王谷,如若不是见多识广的杨鸿晖分析了这类毒性的魅力所在,澹台瑾势必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怎么办?两兄弟商量之后,决定由澹台璃以及同在药王谷的夏侯奎、墨晔夫妇共同前往澹台宗纸条上指明的地址所在,而澹台瑾和杨鸿晖则留下来研究子母蛊。

在澹台璃他们离开后,澹台瑾率先问道的便是,“在这片大陆上,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什么人被称之为神医吗?”

“神医?为什么会这么问?”澹台瑾即刻就将澹台宗能够站立起来的事讲了:“这件事,也不外乎我发现不了,因为当初他断腿的时候,我曾细致的了解过,确定没有治愈的可能后,才离开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不但好了,居然连半点后遗症也没有。外公,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难道说,强中自有强中手?这里,还潜藏着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厉害人物?”

听完澹台瑾的话,杨鸿晖陷入了沉思中,“那也就是说,创造出这个子母蛊的人,很有可能是帮助澹台宗治好腿的人?”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澹台瑾点点头,在知道子母蛊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有了类似的推断。但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据他所知,他与蔺沧海合作创立的鬼蜮,虽说也使用毒,但那些毒比之他们金鎏宗的不知道逊色多少,这背后之人,定然不会是从鬼蜮里走出来的,可如果不是鬼蜮中人,那,又会是谁呢?

“对了外公,您当初学医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您的师傅,在您之前,难道就没收过别的徒弟?”经澹台瑾这么一提醒,杨鸿晖的眸光突然一亮:“别说,似乎,还真的有这么一号人物!”

“真的?”澹台瑾惊了一大跳,连忙追问:“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杨鸿晖拧着眉皱巴了半天,才不确定的道:“这个人,据说当年是被师傅逐出师门的,师傅曾说过,他虽然天赋异禀,但为人太过权势,医术虽然一路扶摇直上,可他的胃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起的。药王谷秉承的是医者救死扶伤的原则,可在他那里,利益永远高过一起。咋一次行医过程中,师傅看出此人秉性恶劣,为免败坏药王谷的名声,才会逐出了师门,至于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却无人提及过。如今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作古,自然也找不到相关的线索了,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巧合吧?”

***

晚上有时间可能会有加更!

367章 局中局(7)

然,澹台瑾却觉得这个神秘人很有可能是这件事的核心人物,想要解除蛊毒,也必须找到这个人的相关线索,排除他的不可能性之后才可以将他pass,可是如今,他们时间紧凑,想要在茫茫人海当中寻找一个人,那比登天还要难!怎么办?

最最关键的时候,澹台瑾想到了药老,药王谷中如今资格最老的药农,他是除去杨鸿晖外在药王谷待得最久的一个人,那么,能否在他那里了解到一些相关性的线索呢?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等杨鸿晖反应过来的时候,澹台瑾已经朝后山而去。

药王谷后山,万千药材的聚集地,作为资深的药材管理者,药老在药王谷的地位那是等同于如今的杨鸿晖,所以,每个人见到他,都会恭敬的行礼问好。澹台瑾自然也不例外,找到药老之后,他简明扼要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就切入了正题。

药老虽说已年过八旬,可依然精神烁烁,老当益壮,耳不聋眼不花,听完澹台瑾的话后,他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摩挲着胡子若有所思的想了起来,见他如此,澹台瑾飞快的与杨鸿晖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有戏?”

果然,药老沉吟片刻就抬眸看向澹台瑾:“你刚刚说,蛊毒?”

澹台瑾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蛊毒,而且还是子母蛊,如今找母蛊怕是没有时间,所以看有没有办法研制出来其他的解毒方式。”

没想到药老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了:“不可能的,蛊毒不同于其他的毒,解起来难度大不说过程还极为的繁琐,与其在这里研究还不如直接去寻找母蛊靠谱,更何况你们所要寻找的还是子母蛊,这种毒可不同于其他毒,稍有差池,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这些道理是身为医者都明白的道理,可如今他们等同于与时间赛跑,如果有其他办法,总比好过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澹台宗的身上好。这也是爷孙俩最着急的地方,无奈之下,两人又将话题绕到了主人公的头上。

相对于之前的不假思索,在提及这个人的时候,药老的表情有些暗沉,看向澹台瑾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戒备:“你找他做什么?像他这种人,你以为他会帮你们吗?别痴心妄想了!那个人,根本就不配为医,更妄论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更是难上加难!”

杨鸿晖被药老紧绷的话激到了,似乎由此而想到了什么,他深深的看着药老,一语双关:“看药老如此,莫不是,是知道此人在哪儿?”

药老冷笑一声,恨恨的剜了杨鸿晖一眼,扔下手中的捣药棍就站起了身,满脸抗拒的看着他们:“别在老朽面前提那个不孝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事!你们的忙我帮不上,请吧,恕不远送!”

等等,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孝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药老与那个神秘人,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突然抓住的救命稻草,澹台瑾怎么可能放过?他一脸激动的反手扣住药老的手腕,“前辈,如果您知道什么,请您一定要告诉晚辈。因为病重的那个人,是我的母亲,同时也是外公的女儿,外公吃苦受累这么多年,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娘子与女儿,如今人是都找到了,可我的母亲却莫名其妙的中了这种毒,对于我们来说,是冲击性的打击,前辈,求您了,如果您真的知道,求您一定要告诉我们,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与下毒的人有关系,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线索!”从未在人前这般哀求过的澹台瑾,情急之下竟然不假思索的学会了求人,语速之快,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杨鸿晖看在眼里,溶在了心里。

药老想要挣脱开来,却被澹台瑾禁锢的更加严密,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急的满头大汗的孩子,再联想残存在脑海里那个心狠手辣的之人,一股复杂的情绪冒上心头,眼含深思的打量着澹台瑾,“孩子,不是老朽不帮你,是实在帮不上,他已经走了二三十年了,老头子我上哪里替你找人呢?”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姓谁名谁?是何出身?又长什么样子?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在医术这方面,最擅长的又是什么,越详细越好,只要是关于这个人的,求前辈不吝赐教!”关于这一点,澹台瑾确定他说的是实话,但现在他在意的是,这个人与药老的关系,诚如刚刚所见,很明显,两人之间有过矛盾,而且,还是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关系那么简单。

也许这个过程会费时费力了些,但总比他们什么头绪都没有要好得多,起码而今你还有个目标,不是么?

可面对澹台瑾的一系列发问,药老的反应却是完全的不在状态:“孩子,老朽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也不清楚,虽然我在药王谷的时间是最长的,但我只是一个种药的,你们所说的,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不知道的,你们就是问上十遍,二十遍,我也还是不知道。抱歉,老头子累了,就不打扰各位了!”

眼睁睁的看着药老离开而无力阻拦的爷孙俩,一脸落寞的坐了下来,没有任何头绪的澹台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稍显不满的看向杨鸿晖:“怎么说你也是药王谷的谷主,可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似得?药老这个人,你了解过吗?今天若不是我想起他,您会想到这个人吗?这里面有问题,一定一定有问题!”

面对澹台瑾的指责,杨鸿晖非常无奈的道:“虽说我是药王谷的谷主,可这些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面不停的寻找,药王谷里的诸事除了必须交由我处理的,其他的,我都交给别人处理……。”抱歉孩子,这件事说起来在药王谷也是个禁忌,药老既然不愿意提起,即便施救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我也不能做强人所难的事,所以,请原谅外公的无奈!

杨鸿晖所说,澹台瑾又何尝不知道?可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处理呢?

“外公您对蛊毒,也是没有办法?”

“再难解的毒都是有解的,事情的关键是要见到**,你我现在仅是站在这里说,那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你母亲的毒,我们也解不了。药老刚刚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即便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亦或者说他们之间有关系,可这毕竟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药老避世药王谷这么多年,他的话我信,所以,你也没必要去纠缠这一点了……。”

“那我们现在回去,还能来得及吗?”且不说回去的时间问题,仅是研制出来解药,就相当漫长,等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还不凉了?

澹台瑾所担心,也正是杨鸿晖最头疼的地方,当然,反过来说,这一点却恰恰是澹台宗设计的最为精彩的地方,将时间卡的如此准确,也难为他还有如此闲心与澹台灭明对抗到底了。

“回去?没有解药,你我回去也是做无用之功。”杨鸿晖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或许,他可以去想想其他办法。

留下澹台瑾一个人,面对漫山遍野的药草,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要就此放弃?

不,不行,他怎么能与其他人一样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流逝而束手无策?

他做不到,也不愿意这样做!

药老,还是药老,他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肯定过一件事,药老与此人,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这条至关紧要的线索!

可现在他还能怎么办?别人已经拒绝了他们,不是吗?难道……

当天夜里,药王谷的上空又飘起了雪花,谷里的温度本身就被外面低,再加之雪花的润色,即便是澹台瑾这样的高人,也抵不住寒风刺骨的折磨。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意志,在所有人的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他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药老的茅屋前,坚定不移的等着他心软……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地面逐渐被白雪所覆盖,如雕塑般的澹台瑾好似雪人儿一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上,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渐渐的,脸已被冰水冻得通红。

前方的茅屋里,烛火早已熄灭,想必这里的主人早已经睡着。澹台瑾却依然不为所动的跪在那里,他的坚持看在杨鸿晖的眼里,疼在心里,也就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这孩子不是不爱自己的亲人,也不是不愿原谅他们,而是,他已经习惯了用漠然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炙热,如果说他之前的冷漠都是伪装的话,那么这孩子,才是最善良的那个。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去阻止吗?”就在这时,那个本应在茅屋中熟睡的人,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杨鸿晖的身后。

他没有回头,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如果这样的坚持能唤回你的松口的话,我愿意陪着他一起去跪!”

说走就走的杨鸿晖,根本就没有给药老拒绝的余地,可药老怎么会让他真的给自己下跪?

“连你也要逼我吗?别人不知道,你能真的不知道?”

“我是想装作不知道,可偏偏,我是知道的,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已经试过了,可这孩子偏执,但凡他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的情绪,已经出卖了你的所有,药老,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药老定定的看着前方,声音有些飘渺:“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如果他本本分分的学医,也许我们父子也不可能……。”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他不离开就意味着死亡,师傅当年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他网开一面,如若不然,或许他早已化为了一堆的白骨。子母蛊,我想你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年的他,不也正是因为制造出来各种残忍的蛊毒才被师傅逐出师门的吗?这次的事,你我都十分清楚,与他本身脱不了干系,药老,难道你想要眼睁睁的看他继续祸害人吗?”

药老愣住了,当年的情形如放映般再度重叠在他眼前,一股后怕的凉意从后背直涌上来,他怔怔的看着杨鸿晖,神色颓然:“也许,我这辈子就注定孤苦伶仃,罢了,罢了,生养了一个这样的祸害,我还在期盼什么呢?”话落,他看着杨鸿晖,指着跪在雪地里的澹台瑾,幽幽道:“把孩子扶起来吧,进屋说……。”

——

意料之中的,澹台璃他们所去的地方危机重重,毒障遍布,甚至于,还来了不少武艺高强的杀手,如若不是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又有墨晔从中帮忙,澹台璃想要安全脱离,必要费上不少时日。

因为没有找到人,澹台璃自然是不甘的,尽管知道来路危机重重,却不想就此放弃,就在他想继续追踪下去时,却收到来自澹台瑾的加急密函,看了信的他,眉宇之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快马加鞭的往来的方向而去。

鬼蜮吗?呵呵,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澹台宗,这一次,我们倒要看一看,你还有什么后路可以走!

还有那个高深莫测的幕后毒人,这一次,该要揭开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

今天就这么多了!

...

368章 :天下大定(1)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当临月城还沉浸在梦境中的时候,突然一声‘惊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之中‘咚咚咚’绽放出美丽的火花,这一声响,不但将睡梦中的人们陡然惊醒,甚至于还令守卫在京城各个角落的守卫者们打了个机灵,然而,谁也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多么危险的信号,就在他们一个个的要回到原状睡觉之时,一轮惨烈的爆炸声连绵不绝的响起,顷刻间,整个京城沉浸在了一片硝烟弥漫的火海中……

四个城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已全部被占领,很快,爆炸点上,也聚集了突围而来的人,原有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控制住,任谁也没想到,原本在澹台宗掌控下牢不可摧的京城,却在一瞬间被攻破,更令他无法相信的是,他在京城的各个据点,居然同时爆炸,连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已全部被瓦解!

如果说京城乱成一团的话,那皇宫之中,更是要用惨烈来形容。

虽说皇宫里面并没有用到炸药,但无法估量的火箭雨扫射,所酿成的后果也是极其可怕的。火箭雨沐浴之后,金鎏宗、月神宫、天照外援、洛门(澹台璃势力)四股势力以势若破竹般的速度朝着各自的目标奔涌而进……

等澹台宗、澹台昊反应过来的时候,澹台衍这个伟大的卧底已用最快的速度将可以被他们利用的人质全部转移走,六方对峙下,澹台宗勾了勾唇角,眸光隐晦不明的望着澹台瑾:“你,果然没令我们失望!”以如此迅而不及掩耳之势突占皇宫,是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仅存的一点自尊,让他骄傲的抬起下巴:“就算你们将人带走,烟妃身上的毒,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解!澹台瑾,想要杀我,三思而后行!”

澹台瑾推开人群,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后,自信的站定,眸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在场之中每一个人的脸,随后浅笑一声:“二哥,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澹台宗诧异的抬眸,与澹台瑾似笑非笑的眼神不期而遇,两两相望间,似有什么信息传达到了他的眼睛里,澹台宗就这么定定的望着他,唇角残留的笑意僵在了那里:“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会,也不可能做到的,澹台瑾,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澹台瑾冷冷的望着他,眉心越拧越紧,眸中神情更是复杂多变:“你的一切设计都没有问题,可惜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时候,聪明的人,反被聪明误啊,二哥,怪就怪你的网撒的太大,破绽,留的太多了!”

话到这里时,他突然顿了顿,而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另一边那位始终沉默不语的贵公子澹台昊:“还有,从一开始,你们就达成了合作共向,如果你们两个人真的齐心协力的话,我还真的钻不了这么多的空子,可惜,你们两人貌合神离,心,早已不在一起了,再加之你们两股势力之间的互相较量,稍加催化,就会变成一种极其可怕的利器,知道,这是什么吗?”

澹台昊听到这里,本无波澜的面色,终于有了波动,顺着澹台瑾的目光望过去,澹台昊这才注意到渐渐拨开人群走过来的那个人,看到他的一瞬间,澹台昊的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挑拨离间啊?呵呵呵,澹台衍,干得漂亮!”

澹台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走进两人的视线中,勾唇邪邪一笑:“承蒙夸奖,大哥,二哥,说起来,弟弟我还不是借了你们这股东风才能如此顺利结束这场内乱?刚开始我还担心怎么混进来,没想到越相处,越发现破绽重重,结果,自然而然的就是你们如今看到的咯!”

输了?

他们就这样输了?

澹台昊脸色瞬时变得惨白无血色,他踉跄的倒退一步,伸出手指,指向站在正中央的那个浑身正发出一股王者气息的澹台瑾,哈哈一笑:“天呐,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胜者还是你?为什么?谁能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澹台瑾,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轻易的瓦解我们辛苦经营的势力?你来告诉我,你,凭的是什么?”

澹台瑾目光平静的迎上他愤怒不甘的凤眸,淡然的环顾四周:“凭什么?很简单,我澹台瑾没别的本事,就是朋友多,我能有今天,靠的,自然而然的就是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的默契配合,今天的胜利,可能也属于不了我们!”

“朋友?嗤,朋友?”澹台昊好看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你以为就这样的说辞,也能过关?”

澹台瑾的眼睛突然变得冷澈而凌厉,想要反驳什么,却很快又变得极为坦然,轻飘飘的话也随之响起:“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澹台瑾能有今天,靠的全是他们的努力,这没什么可丢人的,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人这一生,会经历多道高低不平的门槛儿,如果你在孤独无助的情况下,想要迈过去,会非常的困难,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只有你自己,如果当你身边可以使用的力量全都使用完毕之后,你就会变得彷徨,变得无助。但若在你的后背突然多出无数条坚实而有力的胳膊呢,门槛儿这一关,是不是就会轻松走过呢?当然,这些臂膀绝不能背后撤离,一旦出现背叛与阴谋,这种打击,绝对是沉重而彻底的,你可能为此要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你们如今的情况,恰恰就印证了这一点。因为,在你们之间,从来没出现过‘信任’二字,因为互相猜忌,因为互相控制,所以一旦有一些风吹草动,你们之间这点不值得一提的信任,就会产生危机,从而,裂纹会越来越多,最终,破碎!”澹台璃不疾不徐的接着澹台瑾未完的话,看向澹台宗与澹台昊方向的目光,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别得意的太早,一切都还没结束呢!”澹台宗莫名其妙冒出的话,非但没有在他们当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反而,引来澹台衍等人的嗤笑声:“别忙活了,如果你要说父皇‘不得已’之下写下的那个圣旨,我想你还是打住吧,因为,他已经不存在了!”

澹台宗目光一锐,“你,说什么?”

“怎么,还听不明白?那就让朕亲自来告诉你,如何?”凭空而至的声音,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待众人凝目望过去时,澹台灭明一身明黄,霸气超然的缓步走过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行礼声如刀割般一遍又一遍的凌虐着失败者澹台宗、澹台昊的心,全场之中,唯一没有下跪的,就是如今已陷入自我封闭状态的这两人。

澹台灭明在经历过半个多月噩梦般的日子后,对于两人的无礼,早已习惯,也并没有介意的意思,因为不在意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在乎了!

“那道圣旨,再过不久,上面的字体就会自己消褪。别问为什么,因为,它是一个秘密!所以,即便你拿到了,那又怎样?没有登基仪式,没有光明正大的继承权,更没有祖宗的认可,你这个皇帝,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澹台灭明毫不客气的话如冰块般泼向澹台宗:“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吗?你就这么点出息吗?不知道,现在这个结局,可是你自己想要的?一个连起码的隐忍都做不到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澹台宗,人贵有自知之明,而你,连自己都看不懂,又怎么可能去看透别人呢?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失败!”

“至于你澹台昊,不得不说,你在这个事件中,是唯一一个让朕震惊的出现!如果你好好的做你的灏王,未来远比这个野心要完美的多,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你的母后,不但害了你,也害了她自己,更加害了,你们以为的即将崛起的月族旁氏!”

话已至此,言不在多,澹台灭明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不争气自己的儿子,烦躁的挥了挥手,“带走吧!”

澹台宗却在这个时候,一把甩开走上来的侍卫,目光坚持而不甘的看着澹台瑾:“不,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澹台瑾,我们之间还没完,没完……。”

***

一更,今天晚上要参加婚宴,二更我尽量在两点前上传,今天更七千,补3号6号欠的字数。红包加更往后延一天。最近无人留言,留言板寂静的好尴尬,妞们,这是我的原始动力之一啊,没了这个,真心的觉得好寂寞啊!

369章 :天下大定(2)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们意想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当不甘心的澹台宗、澹台昊也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时,澹台瑾点头应下了:“你们说得对,不能让你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就是死,也要死得心甘情愿才是,嗯?”

“澹台瑾,你别欺人太甚!”本就一肚子怨气的澹台宗,如今被澹台瑾这般鄙夷,心中的恨那是呈直线往上升,澹台瑾不疾不徐的瞟了他一眼:“我懒得与你讨论这个话题,究竟是谁欺人在先,没有人比你自己更加清楚!”

不想再围绕这个话题没完没了纠缠下去的澹台瑾,当机立断的走入议事殿,澹台灭明在屏退一切不相关人员后,朝澹台瑾的方向点了点头:“你们谈吧,朕就不参与了,你母妃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的一幕看在澹台宗、澹台昊的眼里,是何其的讽刺!不知道,他们的母后,如今又在哪里呢?

澹台灭明离开后,澹台瑾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不知两位想了解哪一方面的?”

“全部!”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澹台瑾眉头霎时一蹙:“全部?那就是说到天黑怕是也说不完,不好意思,我恐怕没有这个时间。”

“你……。”澹台宗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彻底,瞪视着他,满腔怒火却发作不得。

澹台璃见状,轻笑出声:“这样吧,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废话出现,还是提问吧,将你们不明白的地方全部提出来,这样针对性的解答比较靠谱。”

“那就这样吧!”澹台昊的平静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澹台瑾的身上:“我想,我们的计划似乎还没有你们说的那般不堪一击吧?澹台瑾,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吧?”

澹台瑾淡淡的勾起薄唇,那是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似冷非冷的笑让你根本捉摸不透他想表达什么:“其实,你们失败的原因很简单,不但是你们,连我自己也忽略了,那就是,四哥,远没有大家所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败得如此凄惨!四哥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远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到的,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四哥你来解答吧?”

当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集中到澹台璃那里时,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泛转出迷人的光华:“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因为‘不祥’,我经受了很多你们无法想象的痛苦。刚开始我有过怨,有过恨,也试图摆脱过这样的困境,可当我想要用自己不懈努力后的成绩引起大家的关注时,却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因为,无论你怎么努力,‘不祥’的光环已经深入人心,怎么也无法改变了?你上前一步,别人会后退一步,避如蛇蝎,也不过如此!”

“渐渐的,满腔的热血经过时间的沉淀日渐冰冷,尽管没有人关注,尽管吃穿用度被一层一层剥削,尽管受尽冷眼践踏,但我至始至终没有放弃过自己,每日,除了必要的学习时间外,我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赚钱养家上!听到这里,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很遗憾,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堂堂临月国四皇子,每日的吃穿用度的的确确要靠我自己的双手才能争取的到,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积累到的经验财富,也绝对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极其辛苦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因为所面临的各种压力而怨愤、痛苦过,但经过时间的推移,当你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功的时候,你就会去享受这个胜利在望的过程,心态变了,一切遥不可及的距离都会缩短,所以,我成功了,不但积攒了足够的财富,也创建了属于我自己的势力,二十多年的历程已让我明白这个‘不祥之身’所赋予给我的不是包袱,而是自由!”

“角色的来回变换使得我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也难怪除了我自己外,没有人知道澹台璃真正的实力,也因为此,半个月内,我们才能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至于你们失败的关键,很简单,因为非常不巧的,南启的南陵王是我多年的挚友,所以,你们的计划早就在我的视线之内了!”

“你说什么?”澹台宗、澹台昊在听到这关键关键的字眼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怎么?没有听清楚吗?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南陵王与我,是经的起考验的好兄弟,你们能够找上他,也全在我的算计之内!自然而然的,你们的计划我们就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还为此设计出来了诸多陷阱,老五的那些银子,被二哥送去给了南陵王,最终,落入了我们的洛门,说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的大方呢!”

“噗……。”听完这句戏弄味十足的话,澹台宗终于怒急攻心,喷出了一口怒血,他伸手指着澹台璃,想要说什么,嘴唇抖动了半天,也没能挤出一个字。

然而,澹台璃却没想这么放过他,“除此之外,你与南陵王所签署的那些合作协议,怕是也要成为牺牲品了!二哥,我手中遍布两国的洛门,虽然不够有名,但贵在多,若是集中在一起,可是丝毫也不逊色你的鬼蜮,这次你的据点之所以这么快被瓦解,我们洛门在这当中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怎么样,训鹰的被鹰啄,是什么感觉?”

“澹、台、璃!”

“别这么咬牙切齿的喊我的名字,好好想一想你澹台宗这二十多年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我澹台璃此举,绝对是伸张正义,你今日所得到的一切,全是,活该!”

“好了,讲完了吧?那么,该轮到我了!”在澹台宗气的浑身颤抖之际,澹台衍将澹台璃往后一拉,朝前迈进一步:“二哥听说过金鎏宗吧?而且一早就知道了瑾在幕后的身份,对吗?”

澹台宗阴沉着一张脸,用力的握着椅背,一股暴戾的气息在身体四周蔓延开来。

澹台衍不为所动的抬了抬下巴:“那你与蔺沧海同流合污那么多年,可曾知道金鎏宗幕后的主子,有三人?”

三人?澹台宗鹰眸一闪,倏地看向澹台衍:“你,你居然就是……?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澹台宗可以与蔺沧海共同创办鬼蜮,我澹台衍为什么就不能与澹台瑾称兄道弟的成立金鎏宗?说起来,大哥、二哥,你们才是最可悲的,看错老四是悲剧,那么连我也看错的话,是不是等同于绝望呢?不过,我与蔺沧溟称兄道弟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他会是我的亲弟弟,虽然这个转变过程也经历了不少,但好在结果皆大欢喜,能为自己的好兄弟效劳,有什么好抗拒的?合作这么多年,默契早已形成,这也是为何我能将卧底这个角色诠释的这么好,能够成功离间你们,可真是痛快!”

澹台昊默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脸上波澜不惊,让你窥不出所以然。

相对来说,澹台宗的脸可谓精彩的不行,纷呈的好戏接连上演,也难为他还能坐得住了,想必这心里面,早已哭成汪洋了吧?

随着澹台璃、澹台衍两人的轮番轰炸,这眼看他的好哥哥们有些招架不住的迹象,澹台瑾却并没与打算就此打住,既然这是他们选择要知道的,那就一次性的刺激个够好了!

“还记得夏侯焰吗?他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成为了天照的皇,没错,这次我们之所以能与你们抗衡,大部分的人马都是蔺如风所提供,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至亲妹妹在这里!”

澹台昊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自嘲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好,真好,澹台瑾,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有一帮好朋友啊!”

“一个夏侯焰,再来一个墨晔,这两个原本该消失的人,统统以雷霆之势站到了你这一边,再加上这么多好兄弟,你的确有你成功的因素,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啊!”澹台昊一眼沉重的站起了身,目光飘忽的掠过人群,望向窗外:“儿臣早就说过,这注定就是一个失败的结局,可是你偏偏不信,现在,儿臣用自己证明了,您,可满意了?”

澹台昊离开了,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议事殿,迎接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当他张开双臂沐浴在阳光下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才终于得到了升华……

澹台宗怔怔的看着突然之间性情大变的澹台昊,有些不明状况,而其他有过切身体验的兄弟们,却由衷的为那个人露出了一抹笑,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澹台宗,到此为止吧!”

“澹台瑾,你如果认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不可能……。”

“这的确不可能,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就算是要结束你,也要等到研究出我母妃身上的蛊毒之后,对不对?真正的母蛊持有者?”当澹台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出来时,澹台宗彻底的被击垮了,原本只是猜测的,现在几乎可以笃定,他们的的确确,已经见到了那个人!

他的师傅——鬼老!

之所以说是鬼老,那是因为,连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真实面目,只知道有此人在,他的鬼蜮才会日益壮大,这和他提供出来的,源源不断的毒药有着必不或缺的联系。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不过,为了让你彻底的死心,我们还是要告诉你一声,鬼老,已经被我们亲手解决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帮助你为非作歹了,你鬼蜮当中圈养的试验品,在我有生之年,会尽最大的可能治愈他们。澹台宗,你连妇女儿童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当打开鬼蜮铁牢看到那些被用来做毒实验的孩子与女人时,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同时也断言,澹台宗的丧心病狂,会随着他权利的日渐壮大而不断的升华,如果真让他得到了天下,那临月必将走向灭亡,所以,他们就算拼尽全力,也要阻止他!

幸而团结就是力量,在炸弹的协助之下,先乱阵脚,而后靠各方势力一步步深入围攻,继而变被动为主动,虽说听起来只是三言两语的事,但只要他们明白这背后付出艰辛,珍惜这患难中创建出来的友情、亲情,共同守护起他们的家园,那些不愿被提及的争名夺利,就让他就这么的随风而逝吧!

当京城的硝烟逐渐熄灭之际,澹台宗、澹台昊兄弟被下了大狱,虽说神后与皇后还好好的圈养在深宫,但他们背后的力量却全部被瓦解,虽说神后的娘家并没有祸及太多,但月族族长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新一轮的清除将彻底的展开!

同一时间,随着鬼老与澹台宗的覆灭,鬼蜮名存实亡,澹台瑾将这件事交给澹台衍处理后,便与杨鸿晖、杨嫣然一起闭关解毒。

在这期间,京城所有的事宜被澹台灭明交给了在这起事件中崭露头角的澹台璃,而他自己,则因这件事元气大伤,除去必要的早朝需要出席外,其他时间均呈闭宫休养状态。而这一明显态度,也基本能看出澹台灭明想要放手的意思。

至于京城百姓以及文武百官们,在经历这彷徨恐惧的一个月后,也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投入了全新的生活中

***

这一章基本上能够概括如何搞定老大与老二,因为前面铺垫部分已经用了不少笔墨,所以晴不想像正常叙述那样写下去,那样的话,只要还要三四万字左右,所以就简化了。当然,也不会就这么虎头蛇尾,后文之中会逐渐穿插回忆,也不算太遗憾!

写到这里,正文部分基本上是已完结了,但因晴所想的情节还没写到,所以暂时这一卷不会完结,正文部分大概还有几万字。

番外内容会很长,还是围绕两只来写,经商与回到现代各占一半儿,我会尽量在3、4月完结,基本上就是这样紫。

关于新文【食色生香,墨家小悍妻】除了厚脸皮求个收藏外,还需要向大家袒露一点,悍妻我想用全新的方法来书写,也就是说,女主表面上重生而来,实则前一世是穿越来的,将会囊括重生、穿越双料,既能够复仇,又能够强大,简介与前文会找时间重新修改,仅是从我想到的情节来看,会是一部很好看的种田重生文,希望能得到大家的青睐,么么哒!

再有就是,在我不忙的情况下,我会本着不断更的原则,如果过年期间出现了断更,我会在年后尽可能的还上,这一点,还望亲们互相理解下,谢谢大家!

以上,有什么问题的,可以留言给我,谢谢!~

370章 :天下大定(3)

尽管澹台灭明尚未对灏王、宗王的谋反事宜做出重要批示,但普天之下怕是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毕竟,那几十颗炸弹的威力,可是纵观历史,再也找不出第二件能与之披靡的轰动大案了。

好在当初金鎏宗早有安排,炸弹所造就的无辜伤亡,也在可预估的范围内,针对那些无辜的百姓,朝廷也给予了最厚重的补偿。虽说大家仍沉浸在那莫名威力的所带来的恐惧中,但朝廷积极修缮房屋、街道,以及人员善后这点平复了不少人的心,再加之已经被传神儿了的‘炸弹天象’,总算在人们津津乐道的憧憬中,落下了帷幕。

百姓们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可澹台灭明却在听到澹台瑾的汇报之后,整个人就不淡定了,他甚至有些明白,为什么百姓们在听了那些莫须有的,夸张无比的传说后,仍然选择了相信,毕竟,那些场景,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于很多人都已身临其境般的体验了一把这种近距离的爆破威力,无论怎么想,也不应该是‘梦幻的报应’啊,可是,如果不是这个,那又该怎么解释,这种足以震慑黎民百姓的巨大威力呢?

别说百姓们无法相信,就是澹台灭明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武功、毒药、毒箭更具威力的杀人方法,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这种东西大批量的生产,会带来怎样严重而可怕的后果。

遗憾的是,澹台瑾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对不起父皇,这种东西究竟是如何生产的,儿臣也不知道,这是霏儿的父亲留给她的,当时只交给了她使用的方法,而且,仅存下来的,已经全部被用在了这场争斗当中,所以,这个世界上,我们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东西了!”

澹台灭明震撼的起身,激动异常的揪住澹台瑾的胳膊:“你说什么?没有了?”

“是的父皇,已经没有了,绝迹了!”澹台瑾吐字清晰的看着澹台灭明,“也许,生产者就是明白这种东西所带来的可怕后果,所以,才会留有余地吧?毕竟,真的让这样可怕的东西存在,那这个世界,怕是要乱了套了!”

澹台灭明怔怔的看着澹台瑾,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怀疑:“此话当真?真的没有了?”

澹台瑾坦然的抬眸:“父皇若是不相信的话,儿臣可以带您去幻灵岛进行确认!”

“这孩子,说什么呢?父皇这不是好奇吗?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澹台灭明定定的看着澹台瑾,两人目光相望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尴尬一笑,快速的转移话题:“你母妃身上的毒……。”

“父皇请放心,如今儿臣有时间了,一定会研制出克制子母蛊的克星,不过,在我们闭关期间,儿臣希望您能保证澹台宗的性命,否则,稍有意外,一切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澹台灭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朕知道了,你,安心闭关!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有你的两个哥哥在,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澹台瑾微微颔首,父子俩又聊了会儿后,澹台瑾就出了宫。

宫门口,夏侯霏来来回回不安定的走动着,时不时的朝宫门口张望,待看到澹台瑾的身影后,脸上躁动不安的表情迅速变得鲜明而兴奋起来,如猎豹一般就飞扑进了他的怀抱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亲昵的往他怀里依偎,沙哑的嗓音带着大难之后的激动颤动:“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傻丫头,有你这么个拼命的太子妃在,为夫我怎能不努力活下来呢?放心吧,我没事,很好,很安全。”话到这里,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拉开某女的手臂,紧张的捧起的苍白的小脸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个遍,直到确定她的确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好了,这下,咱们可以彻底的睡个好觉了,能够看到彼此,真的,真的,真好!”

霏儿眨巴着那双水润的瞳眸,细细的打量着澹台瑾即便在极度疲劳之下,却仍显得俊逸冷酷的脸:“瑾哥哥,你,瘦了很多!”

澹台瑾叹了口气:“没事儿,都过去了,瘦下的,早晚会让你给补回来的,倒是你这小身板儿,真让人担心!”

“我嘛?有你在,自然也会补回来的,瑾哥哥,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活着,是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事!”能够一个轮回一个轮回的体验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未来,她一定要活的更加丰满才是!

澹台瑾亲昵的抱着她的额头蹭了蹭,而后,牵起她的手,柔声道:“走,咱们回家,过了今晚,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好,回家,我们,回家!”许是‘回家’二字深深的触动到了他们,两个人凝目相望许久,才颇为动容的握着彼此的手,相携着上了马车。两人心中都牵挂着还躺在病g上的杨嫣然,所以霏儿一早就知道澹台瑾会闭关,自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无意外。

马车内,两人两两相依,鼻间充斥着的是仍挥之不去的硝烟味儿,隔着薄薄的窗帘,依稀可见大街小巷因为爆炸所带来的‘各种惨象’,霏儿看到这些,再一次的有感而发:“人,为什么一定要活在争斗中呢?和平共处,难道就不行?干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澹台瑾轻轻的蹭了蹭她的头皮:“傻丫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这就好比你自己说过的自然界中的食物链一样,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你若不强,就会被强者所践踏;你若是强者,只有变得更强更厉害,才不会被淘汰,否则,将会被弱者的下场更加的凄惨,这就是现实。自然界当中的规律,谁,也无法改变!”

这么多年的经历,夏侯霏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在这一刻,她却突然抬起了头,紧紧的拉着澹台瑾的衣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对吗?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我们一定能够过上我们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不是?”

澹台瑾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突然就粗鲁的动作:“傻丫头,后面的善后事宜还有很多,我恐怕无法向你保证,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不过,你所期待的生活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我绝对可以满足你。这段时间以来,真的是辛苦你了,在我闭关期间,你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吗?”

霏儿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浅浅一笑:“安啦,我怎么可能让你现在就抽身?放心,我明白,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你的想法,我不催你,因为,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咱们现在可是穷光蛋一个,再怎么说,也得好好利用如今还存在的权利大捞一笔才是,否则,将来的孩子可怎么养活嘛!”

“孩子?”澹台瑾轻笑一声,*溺非常的看着她。

霏儿被他这般深深的一看,俏脸红扑扑的,羞答答的推了他一下:“讨厌,难道,我就不能想一想?”

澹台瑾呵呵一笑:“可以,怎么就不可以?那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将来生几个好了,哈哈……。”当他爽朗的笑声充斥在马车中时,夏侯霏娇滴滴的声音不爽的响了起来:“还几个?你当我猪啊?”

“对,你是我的小母猪,我们生一大窝小猪仔,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这*的京城虽然仍陷入后怕不安中,当事件的当事人,却终于可以平静的喘口气了,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平稳的生活,真的,要开始了吗?

——

随着澹台瑾的闭关开始,由这场暴乱而引起的各种不安因素也在澹台璃与澹台衍的努力下,正一步步的进行梳理中……

澹台灭明在经过这次事件后,便明显元气大伤,为了体恤他的身体状况,老三老四几乎将所有的活都揽了过来,除了特定的早朝外,澹台灭明也基本上进入冬眠的状态。

隐王、璃王忙碌的同时,月族的清理也有条不紊的进行开来,原本还心存希望的月梓,在听到这则消息后,才算彻底的一蹶不振起来,没几天的时间,就传来她病倒的消息。孟璐那边表面上看还算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后的泥泞罢了,一不小心,还是会滑进泥坑中的!

至于被关进大牢的宗王与灏王,澹台灭明那边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提及,如若不是看到千疮百孔的京城,怕是人们很难知道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宫变吧?

不过,夏侯霏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该努力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尽她所能的去完成了,剩下的,她该关心自己的事了,就比如,她早已计划好的六家铺子,也许经历过宫变之后,情况会更加的乐观吧?

***

今天回来太晚,暂更三千,明天补上,么么哒!

371章 :正文结局(1)

短暂的休整后,停不下来的霏儿决定进入金鎏宗以及月神宫在京城的印染行业进行学习。

这段时间,受宫变的影响,临月似乎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尽管叛党已经全部落网,但毕竟还没有公开审讯,所以临月的局势还不算完全稳定下来,自然而然的也会在百姓之中受点影响,也因而致使商家受损严重。趁着这段低迷期,抓紧时间学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在金钱以及锦秋的安排下,霏儿从最底层参与进去,将充分的融入其中。

古代的织布技术在霏儿看来,从原理上应该跟现代织布差不多,无非就是现代的人工部分合理的机械化了。纵观原料部分,古代大众群体多以麻布为主要客户群,只有贵族才会穿丝绸。

而麻纤维的制取首先要将麻砍倒之后,丢入水池沤麻,使麻皮上的胶质被微生物分解掉,纤维才能分散开来。十几天后,方取出来撕下麻皮,继而开始纺纱。最古老的纺纱工具是纺轮,一种石头或者陶器的小圆轮子,将散纤维一头吊着、一头手提,旋转纺轮,就能将纤维逐渐拉长、加捻成线。

成了线的纤维原料,一些拿去用木架子拉平、绷紧、卷轴,成为经线;另一些卷绕在一个木头梭子上作为纬线。然后通过一些简单的脚踏、手提装置就可以一边开口、一边提综、一边投梭了。这就是织布的全部过程。织好的布,卷绕在经轴上,适当长度后剪断成为一匹。

现代织机虽然看上去跟古代相差很多,但是牵经、卷纬、开口、提综、投梭、卷取这些过程一个都不能少。只是通过机械和电力代替了人的手脚罢了。

而这些知识,她完全就是一门外汉,好在肯学,总算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入了门。

比起这些麻布的兴趣,丝绸更能激发霏儿的求知欲,因为在现代,一条货真价实的蚕丝被,能被卖到几千到上万元,甚至更贵。这足以说明丝绸所能带来的巨大商机,这也是为什么霏儿一定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绸缎庄的原因,从布匹出发,能够延伸到的行业领域,足以让她成为货真价实的皇商领袖!

在充分的体验过麻布诞生的过程后,霏儿又从蚕农那里开始取经,将蚕宝宝到蚕丝的过程一步步的记录到脑海里,这样的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她日后赚钱的必备知识,马虎不得。

众所周知,这丝呢,是桑蚕在桑树上所吐出的纤维。蚕丝是一种生态学非污染的天然纤维。具有其它纤维及加工品无可替代的独特性能和无可比拟的旺盛生命力。经过染织而成的各种色彩绚丽的丝绸面料,更易缝制加工成各种高级成衣和室内装饰品、旅游纪念品及众多工艺美术品,难怪国外消费者将丝绸誉为“美的源泉”。

丝绸之路的崛起,就足以说明人们对丝绸的热衷与喜爱。

另外,用真丝绸为衣料做成的丝绸服装,对人体有保健作用。自古以来,真丝就有"丝绸皇后"的美誉。到了现代,人们又赋予了它"健康纤维"、"保健纤维"的美称。因此,真丝纤维的保健功能是任何纤维都无法相比的、无法替代的。真丝纤维中含有人体所必须的18种氨基酸,与人体皮肤所含的氨基酸相差无几。故又有人类的"第二皮肤"的美称。穿真丝衣服,不但能防止紫外线的辐射、防御有害气体侵入、抵抗有害细菌,而且还能增强体表皮肤细胞的活力,促进皮肤细胞的新陈代谢,同时对某些皮肤病有良好的辅助治疗作用。另外,由于特殊的吸湿性和透气性,还有调节体温、调节水份的作用。

正因为丝绸有这么多的美誉与商机,所以夏侯霏才如此坚定不移、不辞辛劳的来学习它的成就过程,相信要不了多久,‘丝绸风’会随着‘木乐’这个牌子,席卷整片大陆!

木乐木乐,木之本姓,乐乃母姓,两者合二为一,就是木景为他与月心的孩子取得名字,男女皆可使用,同时也象征着他们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

所以,霏儿果断的将‘木乐’这个名字,誉为将来她自己所创立的品牌,她要让父母留给她的名字,响彻整片大陆,名流千古!

古代很早就利用矿、植物对纺织物进行染色,并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掌握了各类染料的提取,染色等工艺技术,生产出五彩缤纷的纺织品。这些纺织品早在六、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不仅是古代人民的生活用品,也是富有民族风格的艺术品,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声誉。至于印染行业所要追求的技术程度,倒不是霏儿能够靠这短暂的月把时间就能学得到的,毕竟,很多的印染技术都是家传秘方概不外传的,靠这种家传技术吃饭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而她能够学得到的,也只是染布的一个过程罢了!

其实霏儿也不是真的想要将别人的秘方学到手,她只不过是想让这些印染技术者能够将她要的颜色充分的融入到她绘出的图案当中去,就足矣了,毕竟,古代到底不比现代,很多技术都是不可估量的。

忙忙碌碌中,短暂的一个月如时光般匆匆流逝,澹台瑾依然在闭关,未曾有消息流出。临月在老三、老四的合力整治下渐渐走入正轨,澹台灭明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也开始正式走入之前的工作状态。

至于临月的整体局势,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步的恢复正常中。

针对霏儿对印染行业的体验生活也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一切将都进入实践环节。

碍于对绸缎庄开业的势在必得,霏儿迫不得已之下从月神宫调来近百万两的银子,不但买地、买蚕园、招聘蚕农、买各种原材料,还一并高薪挖来不少技术优秀的工人为其效力,但凡在这个行业涉及到的,她统一性的,一次性购入买断。除此之外,酿酒所用的原材料资金、早已想要的农庄也在这次一起筹备齐整,只待合适时机,全部投进。

截至到此,霏儿的酒坊、绸缎庄算是筹备齐全,而商行也在金银铜这三个得力助手的准备下进入了最后的准备环节。

时间一晃,距离宫变已经过去了七七四十九天,按照澹台瑾医学上的术语来讲,他已经闭关了七个周期,也不知道,母妃的蛊毒解了没,短短的四十九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般的长。

霏儿每天都会进隐溟楼一次,可每每都是希望而去败兴而归,最终,她选择了放弃等候澹台瑾回来再开业的想法,将稻花香酒坊、彩虹绸缎庄、金鑫商行同时开业,历史性的这天是,三月二十日,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里,木乐旗下的三家店同时低调开业,就此霏儿终于迈出了她皇商之路的第一步!

酒坊初期所卖玫瑰醉均为限时限量的高价酒,为的就是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所储存下来的酒能够卖到大批量的粮食、水果上架之时所酿制出来的新酒,而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所以,限时限量的高价酒,是必不可少的营销方式,为了能够保证这一点,霏儿甚至还进宫游说澹台灭明,给她一年的缓冲期,也就是说,一年之内,她将不会为皇宫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服务,自然而然的包括酒水以及其他需要付费的项目。

澹台灭明虽然遗憾,但目前太子府的情况他也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太子与太子妃在这场宫变当中所起到的重大作用,也需要他一个支持的机会,所以,这个缓冲期限,霏儿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就拿到了。有了这个缓冲期,接下来做什么,她都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绸缎庄早先已经开始售卖别家造就出来的布匹,为的就是不至于将店面空置,如今虽说所有设备人员都已到位,但是离真正的生产、磨合大概还要经历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所以说,彩虹绸缎的重新开业,也是卖的别人家的布。虽说有些小遗憾,但霏儿相信,等她的产品问世时,一定能够取得大家想象不到的空前效应!

关于最后的金鑫商行,倒是要多靠金银铜三人筹备招揽而来的先进人才与所创造出来的唯美工艺品,至于之前所设想的小玩意儿,霏儿暂时还无暇顾及,待一切稳定下来之后,再做定夺!

虽然首日开业的营业利润并不尽如人意,但霏儿没有就此就懈怠了,因为,更大的挑战将在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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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章 :正文结局(2)

距离宫变七八五十六天后,澹台瑾终于迈出了隐溟楼,当霏儿看到他满脸胡渣,清瘦疲惫的不成样子的模样时,心疼的直掉眼泪:“瑾哥哥,辛苦你了,母妃她,她体内的蛊毒……。”

澹台瑾轻轻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庞,目光炙热的盯着她,就仿若永远也看不够似的用力将她揽在怀里,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霏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霏儿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瑾哥哥,我也好想好想你,我每天都会来这里,今天,总算盼到了你,真好,真的好好,好好!”

“傻瓜,我都知道,只不过没办法回应你罢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霏儿闻言,紧张的抬眸:“解药,好了?”

澹台瑾微微颔首:“现在,就差将解药喂服给澹台宗了,只要他服了药,杀死他体内的母蛊,母妃自然而然的就好了。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彻底的将她的身体巩固了一翻,接下来的痛苦过程,她,一定能够熬得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咦,外公呢?”澹台瑾疲乏的捏了捏眉心:“他老人家体力早已耗不住,已经睡了一天了!”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好不好?”澹台瑾无力的摇了摇头:“陪我睡一觉,好吗?”

霏儿心疼的望着他:“可是,你不饿吗?”

“比起饥饿,我现在只想睡觉。”五十六天里,睡眠严重不足的他如今迫切希望的就是睡觉。

霏儿不再劝说,望着他已经凹下去的眼袋,默默的揽着他的手往寝居走:“好,我们去睡觉,好好的睡一觉,等你养足了精神,我们再讨论其他!

就这样,两个月未见的小夫妻来不及叙话,默默的揽着彼此回了房间,就连在粉红泡泡乱飘的浴室里,霏儿也破天荒的没有被澹台瑾逗弄,任她柔软的小手为他擦洗,而他早已闭起眼睛梦周公去了,最后,还是霏儿让雷霆将他抱到了chuang上。在此期间,霏儿心疼的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侧躺在他身边,细细的观察着他久违的五官,亲昵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慢慢的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

当霏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脑袋懵懵的揉了揉眼,直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之际,才猛地想起了什么:“天,怎么就睡着了,居然还一觉睡到大天亮?哎呀……。”好丢人啊!

霏儿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脸,正待起身,原本还在熟睡的某个人倏地睁开眼,揽着她的腰就地一翻,原本在外侧的霏儿就这样被某个男人揽到了内侧,更令她瞳孔剧缩的是那个本应疲惫不堪的男人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激情似火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哪里还有束缚?即便如今到了春天,可早起的凉意还是让她打了个噤:“你……唔唔……。”

还未开口,男人便已迫不及待的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红润,霏儿在短暂的怔愣后,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配合的圈上他的脖子,得到自家女人暗示的澹台瑾情.欲瞬间爆发,再也顾不得什么,当下便将她压在身下,两片久违的唇瓣,已然缠卷在一起,房间里充斥着口水交融的热烈声响。

霏儿闭上眉目,双手牢牢的抱着澹台瑾,尽情的享受着他的温柔。许久之后,澹台瑾痴缠了她许久的性感唇瓣终于徐徐慢移,如亲吻艺术品一般的吻过她娇媚动人的脸蛋,来到她耳腮之间,贪婪的吻了一会儿后,突然张开嘴把她的耳垂含入口中,细细的品尝着。霏儿本能的颤抖起身体,发出‘嘤嘤’的申银声,鼻息也越发的沉重起来,不受控制的喘着大气。

感受到她的变化,瑾唇角一扬,伸出自己略显粗糙的手掌,开始在她柔软细致的身上来回抚摸,最终,停留在她美丽而丰挺的水蜜桃上,轻轻的揉捏着,霏儿嘤咛一声,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却还是本能的放软身躯,任其摆布。

瑾贪婪的吻着她的香腮,手掌却肆意轻狂,越动越感到难以定情,尤其是此时此刻当他们的皮肤紧紧的贴在一起,越发让人难以自持,随着霏儿的拥抱越来越紧,瑾的额头开始冒起冷汗,他看着身下的美丽动人的躯体,沙哑而炙热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吐出:“霏儿,我的好霏儿,你准备好了吗?我,撑不住了!”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在两个月的分离之后彻底崩盘,澹台瑾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上下的力量的均已集中到了某一点,若是不有所突破,他怕是要爆炸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期间还不停的品尝着手中的水蜜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的*一般……

澹台瑾的痛苦霏儿自然而然的看在眼里,她望着眼前这个让她着迷的男人,突然主动的凑了上去,在他耳旁柔媚的道:“你躺下,今天,让我来伺候你,可好?”

如此美得让人精神一震的声音,一下子撩拨起澹台瑾的兴致,他挪揄的看着她:“当真?”

霏儿懒得与他废话,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一个鲤鱼翻身后,原本还掌控全局的男人,一下子被自个儿的女人压在了身下,梦幻一般的一幕,就此开始上演……

“醒了?”不知过了多久,当霏儿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时,傻乎乎的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瑾结实的手臂轻轻一动,霏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还枕在他的手臂上,赶忙抬起了头:“手臂麻了吧?怎么不抽出来?来,我给你揉揉?”

澹台瑾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能为自己的女人的服务,乐意之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霏儿听言,下意识的就往窗户的方向望了过去,“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是第三日了吧?”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时辰,依着她身体强烈酸软痛苦的情况来推算,他们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澹台瑾出关的那天上午算起来,他们已经在chuang上待了,三天?

噗,难怪会这么饿,要不要这么……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呵呵呵……,怎么,还害羞了?”眼瞅着怀中女人的脸蛋越来越红,已经又重新的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澹台瑾爽朗的笑声下意识的发出:“好了,不逗你了,饿了吧?咱们,是不是该,起chuang了?”

一提‘饿’字,霏儿倏地冒出了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心疼的直发懵:“你该不会,这几天也什么也没吃吧?那你,那你岂不是很多天不曾进食了?”

澹台瑾无奈的看着她:“傻丫头,我有这么傻吗?”期间他已经起chuang几次处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杂事,几次想要叫醒她,可见她那么累,再加之自己这几天的不断的求索,也实在不忍心,索性让她一次休息个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能睡,一睡就睡到了今天早上,澹台瑾有些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好了,起来吧,你的丫头不知道在外面踌躇多久了,再不放你出去,她们说不定要破门而入了!”

霏儿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嗔笑的推了他一把:“哪里有那么夸张?”

“三天未进食,你说夸张不夸张?”

霏儿翻了翻眼皮:“这才是第三天好不好?严格算起来,也只有五顿饭没吃,好了好了,我起来就是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坐起来穿衣,却猛地发现自己居然还光裸着,慌忙转过头看着某男:“你,转过身去。”

澹台瑾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之后,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衣服如变魔术般的放在了她的手边:“你身上我哪一点没看到?难不成你还想让你的丫头进来帮你?还是说,你想让为夫亲自效劳?”

听到最后,霏儿身体猛地一颤,一把抓起他递过来的*,想也没想的就快速穿了起来,男人抱臂靠在chuang头,好笑的看着她慌乱的小模样,眼里的*溺意味越发的浓郁起来。

穿好*之后,霏儿总算找回了一点自信,也不敢去看男人兴味儿十足的俊脸,翻了个身就匆匆下chuang找衣服去了,澹台瑾看到这里,好笑的掀开被子,以全.裸的状态毫无顾忌的走到她身边,旁若无人般的穿起了衣服,不用回头,也知道女人那双恨不能瞪下来的眼珠子,莫名的心情愉悦的还吹起了口哨,直看得某女郁闷的不行,连穿衣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当瑾精神抖擞的换好衣服转过身时,才发现自家小女人正用着迷的眼光的看着自己,顿时玩笑味儿十足的看着她:“怎么?还没看够啊?要不要为夫脱了你好看个够?”

霏儿猛地回过神来,嗔怒的瞪了他一眼:“BT,起来啦,赶紧出去!”

瑾性感的薄唇再度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终于,爽朗的笑出了声……

原来,他们的相处模式还可以这样的愉快而幸福,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体会到真正的天上人间!

终于收拾妥当用了所谓的早膳+午膳后,两人这才来到隐溟楼的后院探望杨鸿晖以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杨嫣然。

杨鸿晖早已醒过来,正在小花园里锻炼,看到小夫妻伉俪情深的朝他走过来,也是满足的唇角上扬,甚至还不忘挪揄的看着澹台瑾:“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

澹台瑾只是淡淡的笑着,没回应,反倒是夏侯霏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甚至还撒娇似的拉着杨鸿晖的手臂,别扭的道:“外公~。”

“哈哈哈,霏儿居然还不好意思了,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外公我的辛苦等待,就赶紧给我生一个曾外孙,能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外孙,老头子就是离开,也能含笑九泉了!”杨鸿晖这一开口,倒是吓了霏儿一跳:“外公,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好的,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曾外孙会有的,不但会有,霏儿还想让他跟着您好好学医呢,您可不能说那些吓人的话,霏儿受不得惊!”

“傻丫头,你的身体状况瑾儿已经告诉我了,放心吧,等过了这一段儿,外公亲自给你调理,保证让你能尽快的生出个健康漂亮的小家伙!”有了外公的安慰,霏儿自是高兴,“谢谢外公!”

祖孙三人又聊了几句后,便一起走进密室探望杨嫣然,令霏儿意外的是,她竟然躺在一个密封的浴桶中,见她不解,澹台瑾淡淡的解释着:“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蛊毒的增发,减少痛苦。”

霏儿心疼的看着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杨嫣然,突然转过头看着澹台瑾:“经过这次事件,你是不是能对她好点儿呢?毕竟,她是你的母亲啊!”

澹台瑾抿了抿唇,没说话,杨鸿晖轻轻的扯了扯霏儿的手臂,朝她摇了摇头,霏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无言的别过了头。

“我会的。”任谁也没想到,澹台瑾居然会说出这样三个字,是保证,也是许诺,虽说只有三个字,但还是让霏儿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母妃这一次,倒是因祸得福了,我相信,她的后半生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瑾哥哥,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

“傻丫头,我早就不恨她了,连母后我都能原谅,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只不过,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这一点,霏儿倒是认同,不然,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她解毒而操劳了,这就是澹台瑾,一个外冷内热的男人,我爱的就是这样拥有七情六欲的他,如果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些所谓的权势富贵,那她宁愿不要。

想到这里,她不由感叹命运的神奇,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前一世的英年早逝,让她对亲情失去了信心,这一世,她虽然没有体会到父爱与母爱的真谛,但唯一的兄长疼她入骨,还有这么一个爱她的老公,身边又环绕着这么多亲人,够了,真的够了!

——

从太子府出来,两人一路向东往京城而去,两个月过去,也该进宫看一看了。相对于两个月前混乱不堪的街道,如今已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随着澹台瑾的目光,夏侯霏亲切的做着简单的说明:“你闭关的这两个月,三哥四哥可算是尽了心,以前损毁的地方不到一个月就已经修复完章,这不,如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繁华,从人们脸上的平和来看,怕是已经度过了那个不安区。宫里面经过这次血的洗礼,也异常的安静,每日除了上朝外,父皇基本上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也许,他早已经释怀了吧?”

澹台瑾静静的听着,一路之上并没有怎么说话,霏儿知道他表面上看放弃了那些,其实心里面还有些牵挂,她愿意等,等到他真正释怀的时候!

来到乾坤殿的时候,澹台灭明正在花园里晒太阳,看到澹台瑾,他明显震了一下,而后猛地坐起了身,“你出关了?”由于太子府是澹台瑾自己的地方,如果说宫变之前还有他的眼线的话,那么在宫变之后,也统统被他撤走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澹台瑾已经出关的消息,也难免会诧异。

“儿臣给父皇请安,回父皇的话,前几日出关了,因身体严重负荷,所以休息了几日才过来请安,希望父皇……。”

澹台灭明赶忙扶起了他:“好了,我们父子之间就不要这般客套了,快坐,身体怎么样?可调理过来了?”

澹台瑾微微颔首,拉着夏侯霏坐了下来:“父皇放心,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母妃那里的解药也已经研制出来,今天就能够试药。”

澹台灭明眸光亮了一下,而后激动的抖动着唇:“朕就知道,知道你不会令大家失望,太好了,朕这就派人去安排!”

“父皇莫急,儿臣自己去就可以了,顺便,还想解决一下兄弟之间的矛盾。”澹台灭明诧异的看着澹台瑾眼中的坚定:“你,莫不是想……。”

澹台瑾摇了摇头:“他们该负担什么样的责任我不会去管,我只想让他们走个明白罢了!”宫变那日,很多事都未解释清楚,虽说他们没有开口,但澹台瑾知道,澹台宗是不会就此放弃的,而他此次前去,就是为了让他彻底的绝望!

别怪他心狠,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就该为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付出绝对的代价!

澹台灭明听到这里,突然沉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孩子,你恨朕吗?”

“在其位谋其政,这没什么错,更何况,如今这一切,是每个朝代必须上演的一幕,生在皇族,也是无可避免的,以前的天照如此,如今临月自然而然的要面对,儿臣早已经麻木了,所以,谈不上恨与不恨!”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如今他所走的路,也不过是抱着认祖归宗的心情罢了,这一点,即便他不挑明,以澹台灭明的锐利,也能看的出来。

果然,听了他的话,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失望之色,但很快,他就又转移了话题:“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朕累了,想……。”

“父皇,您还年轻,儿臣也还年轻,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需要儿臣去拼搏,现在,儿臣还不想谈这个,就算真的要谈,对象您是否要考虑换一下?”

澹台瑾的话,让澹台灭明倏地站起了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澹台瑾淡淡的抬眸,不疾不徐的站起了身,与他平视:“儿臣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正因为儿臣现在非常清醒,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皇宫并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也不是儿臣唯一能够选择的路,儿臣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变故,这样的日子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折进去,所以,儿臣想要换一条路走,但是,在离开之前,答应父皇的事,我们夫妻会圆满的完成,三年,三年之后,才是我们离开之时,这三年我们会尽职尽责的圆满完成任务,而父皇您也有时间选择自己真正的继承人,不知父皇觉得意下如何?”

“你……你确定不是在和朕开玩笑?”无论如何,澹台灭明也无法想象有人居然傻得将皇位往外推,在他看来,这是多么多么不可理喻的一件事?可偏偏,他亲眼目睹到了这一切,即便他以为这是幻听,可在如此清晰的画面面前,也不得不震惊了!

“父皇您觉得儿臣是在开玩笑吗?”澹台瑾无比平静的看着他:“当然,如果父皇您不放心,我们夫妻还是会不定时的回来,如果有需要,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助!”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由不得澹台灭明不相信,他定定的看着澹台瑾,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澹台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怎么可以这般不负责任?怎么可以如此没志气?你知不知道你推掉的是什么?不止是临月的江山,还有可能是整片大陆的统治权,澹台瑾,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尚且不是好士兵,那么,你呢?你的定位又是什么?是因为夏侯霏吗?”话落,目光如锥子般射向了霏儿,澹台瑾见状,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女人拉向身后,而后平静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皇谈话的对象是我,不是她,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希望父皇不要牵扯进来无关紧要的人!如果父皇您还没有听清的话,儿臣还可以继续重复,我早已厌倦了这种你争我斗的生活,天照的残酷父皇你仅仅是听说,又怎么真正的切身体会的到那当中的痛苦呢?这样稍不留心就能让你粉身碎骨的日子,我已经经历过了,难道还要让我的子孙一起经历?”

“是个男人就应该经历这些,如果这点折磨都承受不了,那他活该成为牺牲品!”

澹台灭明决绝的话让澹台瑾不赞同的皱起了眉:“人世间,并不是只有做皇帝才是终极目标,想要活出个人样,也未必用这个来证明,更何况,我也不需要自己的孩子去证明这个,本身人活着就是极其痛苦的,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更加痛苦的生存环境呢?我的孩子将来是要在平安健康幸福的环境中成长,而不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那不是他们该走的路,父皇,请您尊重儿臣的想法,儿臣去意已决,真的再不想经历这样的人生了,也求您,放过儿臣吧?”

“你……。”此时此刻的澹台灭明早已气的浑身颤抖,这眼看要有晕厥过去的迹象,夏侯霏赶忙过去扶住他,一看是夏侯霏,他本能就要甩开她,却被霏儿强行按到了座位上,“该死的,你居然敢……。”

“父皇,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霏儿的母亲?”澹台灭明身躯倏地一震,而后目光犀利的射向她:“如果你想在这个时候提及你的母亲,继而得到朕的怜悯的话,你还是放弃吧!”

夏侯霏轻轻的摇了摇头,就这样自然的跪在了澹台灭明的身边,澹台瑾见状,眉头轻轻一蹙,嘴角微翕,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然而,这一切看在皇上的眼里,却是无比的讽刺:“你这是要做什么?赶紧起来,你的大礼,朕承受不住!”

夏侯霏却固执的如泰山般稳稳的跪在那里,平静的与他对视:“父皇,说句无礼的话,霏儿看的出来,您喜欢我的母亲,也许,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因为您每次看向霏儿时的眼神都带着复杂而隐忍的痛苦,虽然您表现的不明显,但是霏儿却看出来了,所以霏儿才能如此肯定您对母亲感情。刚开始的时候,霏儿的确认为您不喜欢我们,可是渐渐的,才发现您的感情中带着那样独特的隐忍与克制,这才明白,您不是不喜欢霏儿,而是不想去喜欢。对吗?”

“是又怎么样?难道这能改变什么吗?”

霏儿暖暖一笑:“自然,霏儿打小就没能得到父爱,遇到父皇,一定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的,今生能在父皇的羽翼下生活,那是霏儿莫大的幸福。其实,女人这一生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求一个安定温馨的家,一个爱自己的夫君,几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就足矣了!至于什么荣华富贵,相信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不重要的,最起码这一点我和我的母亲是一致的。她身为月族的神女,本应有一个繁花似锦的未来,可为什么还要想法设法的逃跑呢?那是因为她不喜欢后宫的争斗,不喜欢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他,这一点女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例外,除非,她不爱这个男人,否则她会宁愿去做一个妒妇!”

“也许父皇可能觉得无法理解,可偏偏母亲还真的就这么做了,所以,她遇到了霏儿的亲生父亲,遗憾的是,他们的爱情最终也因为门第这道坎儿而被斩断了,失忆之后的母妃被迫成为了夏侯奎的女人,虽然是被迫,但我相信,母亲从未后悔过,因为父亲他一直尊重母亲,从未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反而天照的皇帝蔺天琊,成了唯一的变数,但为了能见父亲,母亲终究没有走上极端之路,即便在经历下毒、生女、挚爱离世的打击之后,坚强的她同样痛苦的活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她还有一双儿女要照顾,她不能就此离开,真正的打击是传出我哥哥阵亡的消息,虽然我没了那个时候的记忆,但我也能够想象得到,在经历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母妃所能承受的压力已到了极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面临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所以,再也支撑不了这一切的她,终于不甘的离开了人世。”

“霏儿不愿去这个伤疤,可有时候世间就是有这么多艰难困苦等着你去选择,如果当初母亲要嫁的人很平凡,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恩怨情仇,更不会有她的香消玉殒,她一定会像那些平凡的女人一样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谁说简单就不是幸福呢?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彼此守护着彼此度过余生而已。世间的冷暖我们已经充分的体会到了,这一生即便到此为止也了然无憾了,父皇,霏儿说了这么多,不知您是否理解我们呢?”

虽然此时此刻澹台灭明的脸色依然沉郁,但霏儿看的出来,他不但听进去了这些话,似乎还勾起了记忆中的某个时间段的回忆,他就这样默然的静坐着,霏儿安静的跪在地上,澹台瑾一脸平静的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三个人,三种心情,直到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对视的那一瞬间,有一种感情,似乎就这么的迎刃而解了!

出人意料的,澹台灭明在短暂的沉默后站起了身,而后默然无语的离开了原地,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霏儿不解的看向澹台瑾:“这……。”

澹台瑾亲自将她扶起来:“起来吧,父皇他想必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心情,接下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霏儿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我们这么做很不厚道,但是,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毕竟,人这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话到这里,她突然深深的看着澹台瑾:“你,真的彻底的放下了吗?”

澹台瑾无奈的看着她:“怎么?到了现在了,还是不相信我?”

霏儿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让你为难,为了我,让你……。”

“嘘,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这是我深思熟虑的一条路,怪不得任何人,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这是我们必然要走的一条路,不求顾及到所有人,只求问心无愧!”最后一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夏侯霏,她抬起头,用心的品味,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倘若我们要顾及到所有人的心情,那只可能会累死,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就好!瑾哥哥,不管怎么样,我也感谢你所能给予我的一切幸福,有你这般的体谅,真的是我一辈子的幸福,能够嫁给你,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就好好的与我白头偕老,可好?”霏儿用力的点了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才是爱情最美丽的境界!”

——

出了皇宫之后,霏儿知道他有事要忙,便让雷霆带她离开,而澹台瑾则坐着宫中的马车去了刑部大牢。

经过宫变的洗礼后,刑部大牢也重新修缮了一翻,比起之前,似乎更加的坚固牢靠了,澹台瑾无心欣赏这些,只身来到了关押澹台昊与澹台宗的地牢当中,当看到他们与往日意气风发完全不同的一面时,澹台瑾却没有丝毫的快意,相反,此情此景却让他倍感辛酸,但是在澹台宗看来,他就是来炫耀的。

“你终于露面了?以这样高调的姿态出现在这里,心情,是不是特别特别的痛快啊?”

鄙夷而嘲讽的声音伴随着澹台宗夸张的笑声传了过来,澹台瑾兴致缺缺的睨了他一眼,平静的道:“看来,这两个月,你的脾气一点也没有改变!”

“改变?本王为什么要改变?改了脾气,难道就能让时光倒流吗?澹台瑾,你千万千万别得意,今日我们的下场,将会是你明天的写照,你的好日子,不远了,你就等着报应吧!”

澹台瑾平静的道:“报应?本宫最不怕的就是报应,相反,你每晚睡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做噩梦?被你陷害致死的老七、老十,有没有来找过你?”

澹台宗脸上的笑意倏地一僵,怒睁着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乎在质疑,他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澹台瑾没什么情绪的凉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你若是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怕报应呢?澹台宗,有时候不是报应未到,只不过是时辰未到罢了!”

“澹台瑾,你……。”

“不用这么愤怒的看着我,我当初若真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毒手伸向不该伸向的人,所以,很抱歉,我想,我不会放过你了!”澹台瑾冰凉的扯了扯唇,“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或者有什么不解的地方,痛痛快快的说一说吧,说不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澹台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使他不愿意去相信,也不得不震惊的看着他:“你,你研究出来解药了?”

澹台瑾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两个月的时间,你觉得呢?”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师傅当初明明说过……。”

“此蛊无解,是吗?”在澹台宗因为他的话怔愣的时候,澹台瑾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软软的瘫在了地上:“这是一句不完整的话,难道你就听不出来吗?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如果此蛊真的要解,母蛊携带者最终会穿肠破肚而死!”

“不,你胡说,我不相信,本王不相信,澹台瑾,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如果我的下场会是那样的,那我宁愿现在一头撞死在这里,这样,你认为会有什么后果?”话到这里,他猛地抬眸:“不,不对,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研究解药?为什么还要救我?只有母蛊在我体内消亡,子蛊才会自然而消亡,如果我死了,同样能够做这一点,你为什么还要费心尽力的研究解药?澹台瑾,你不想让我死对不对?你一定是不想让我死,对不对?”

看着澹台宗发狂一般的扭曲脸孔,澹台瑾厌恶的将目光别向另一边至始至终都平静异常的打坐在硬chuang之上的澹台昊,比起澹台宗的疯狂澹台昊就好像没听到一般,平静而祥和的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你以为我澹台瑾是救世主吗?什么人都去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想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去,你的作用,还大着呢!”澹台瑾这句话,无疑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让澹台宗瞬时清醒了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我还有什么你可利用的?”

澹台瑾唇角微微上扬:“放心,一定是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归属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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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章 :正文结局(3)

“既然你没话可问了,那本宫…….”

“等等,谁说本王无话可问?”刚刚还沉浸在愤怒当中的澹台宗,这眼见澹台瑾似乎有下一步的动作,赶忙把着牢房的门往旁边移动了一下:“本王问你,我师傅他,你们将他怎么样了?还有,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澹台瑾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后,才冷然一笑:“看来,你这个师傅也没将你当做他信任的人嘛,怎么,你连他来自哪里,曾经做过什么,为什么会栖身于你的鬼蜮,都不知道吗?”

澹台宗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抓着木头的指尖开始泛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说起来,你的师傅应该是本王的师伯才对,他真正的名字叫做杨逍,乃上一任药王谷谷主的徒弟,只不过后来因为心术不正被赶出药王谷罢了,倒没想到,他这些年,竟然就窝在你的鬼蜮里担当着如此重要的角色,想来,若是没有他,你们的鬼蜮,怕是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吧?”

澹台瑾的话让澹台宗猛地抬起了头:“药王谷的人?还是被赶出来的?杨逍?呵呵,原来,原来这就是他口中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啊!”澹台宗没染的眯眸:“那又如何呢?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个错?再怎么说,那也都是曾经了,如今的师傅不叫杨逍,叫鬼蜮,是我鬼蜮最灵魂的人物,江湖上的人,哪一个提及我鬼蜮不谈之色变?若是没有我鬼蜮这么多年来所贩卖的毒药,江湖上的纷争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有了我们提供的毒,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是吗?”

澹台瑾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澹台宗,露出一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厌恶表情:“可惜啊,你这个口中的毒手鬼蜮,已经被我们彻底给粉碎了,从此以后,江湖上也再也不会出现鬼蜮二字了!”

澹台宗冷笑一声:“粉碎?你在开什么玩笑?师傅的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你以为凭你就能杀得了他吗?”

澹台瑾不疾不徐的看着他:“凭我自然是不能,可若是杨逍的亲生父亲呢?”

“这怎么可能?师傅他如今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的父亲怎么还可能活着?”

澹台瑾吐字清晰的看着他:“不但活着,身体还非常的硬朗,而恰恰就生活在药王谷中,本来他不用死的,可惜啊,他到死都不忘害人,他的父亲恨铁不成钢,拉着他一起跳下了你鬼蜮最高处的悬崖,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那座山到底有多高,从哪里掉下去,无论你身体多么的强壮,怕是都免不了一死,更何况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在六旬以上?”

澹台宗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颤,而后目瞪口呆的倒退了几步,最后软瘫在身后的稻草上,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泪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师傅他不会死的,师傅他怎么可能会死?我们还有很多大事没有完成,他怎么可能就这里离开了?”

澹台瑾冷漠的看着他:“看来你还不知道吧?鬼蜮早在你们双双落网之后,就已经被解散了,死的死,残的残,走的走,至于你们的老巢,也早已被夷为了平地,没有了鬼蜮,没有了你的鬼巢,你觉得,还有所谓的希望?别自欺欺人了,澹台宗,你的人生将到此为止了,再也没有所谓的将来了,你的后半生将会在痛苦与折磨中,我会为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们报仇,让你生不如死的度过下半辈子!”

澹台宗幽深似潭的鹰眸缓缓的抬起,冰冷的看着他:“你以为,你还能阻止的了我吗?”接着,他放声大笑,如发狂一般的大笑,澹台瑾直觉不妙,正待命人打开牢房门时,却看到澹台宗做出了他无法想象的一个动作,那就是——咬舌!

澹台瑾瞳孔猛地一缩,以快的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一掌推开牢房的门,就在他的手即将扣上他的脖子时,惊人的一幕骤然闪现,澹台宗朝他冷冷的勾唇,快他一步点上他腰间的穴道,当澹台瑾僵硬在原地的时候,澹台宗抿着薄唇,眼光邪佞的眯了起来:“以为我要咬舌自尽?澹台瑾,你还是这么的单蠢么?我澹台宗这辈子的几件大事还未完成之前,怎么可能轻易的死去?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觉得,我该对你做什么?”

澹台瑾淡淡的勾起薄唇,凝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我看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单蠢?如若本宫只是单蠢这么简单的话,会站在这里让你点穴吗?澹台宗,别做梦了,你的结局已经注定,你没有活路了,嗯?五、四、三……。”

“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一阵天旋地转猛地席转而来,他用力的晃着脑袋,可是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就连耳朵都开始铮鸣开来,澹台宗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你,你居然敢对本王用毒?澹台瑾,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小人!”

“卑鄙?本宫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吗?你若是不这么做,本宫何须这般?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自负,别说了,好好的睡一觉吧,接下来,才是你噩梦的开始……。”澹台宗还想要说什么,可终于抗不过去,眼前一黑,就这样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澹台瑾对着他的身体用力踢了一脚,嗤笑出声:“用了这么多年的毒,最后被你们自己的毒迷倒,什么啊感觉啊?”

“他们说你做事太过优柔寡断,不够狠辣,可是在我看来,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罢了,澹台瑾,你真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们看不透你,而我,在经过这件事后,才真正的明白了,你才是那个最能成就大事的能力者,你所表现出来的弱势,只能说你的对手不够强,你说表现出来的无欲无求,只能说明那些人让你提不起来兴趣,是吗?”

突如其来的低沉沙哑声并不陌生,澹台瑾缓缓地转过身,敏锐的目光落在那个依然端坐在那里的澹台昊时,墨黑的眸顿时眯紧:“大哥,何必这般表扬弟弟我?说起来,咱们才是真正的一路人,无欲无求的一路人,能走到今天,都有着自己的迫不得已罢了……。”

澹台昊心头一惊,猛地转过了身:“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大哥明白,而且非常的清楚,在这场宫斗之中,你,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倘若你用尽全力去拼一把,或许在我们回归之前,皇位便已经属于你了,可惜的是,你不愿意要,也不屑要那个位置,因为这个世间还有比皇位更加珍贵的东西,那就是——自由!大哥之所以这般配合,也不过是要达成某个人的心愿罢了,如今你已让她彻底的看透了,目的达到,你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使命,接下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澹台昊这个人,是不是就这样离开人世了呢?”

澹台瑾的敏锐度,完全超乎澹台昊的想象,他薄唇一勾,凤眸晦暗而幽深的看着他:“呵呵,好一个澹台瑾,这么说来的话,我还低估了你?”

“不敢,不敢,弟弟之所以向你挑明,就是想对你说,不用走的那么极端,今天,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这里,不为别的,只为了我相信大哥,同样的,外面自由的空气,也是弟弟我所期待的,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夫妻云游天下的时候,还能碰上大哥也说不定,就是不知道,大哥是否会领弟弟这份人情?”

此时此刻的澹台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他看着澹台瑾,缓缓的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澹台瑾也配合的走了过去,两人的中间虽然间隔着一道道木栏,但却不阻碍他们的交流,澹台昊心底的震惊已经在他的眼底显露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大哥放心,我今天非常的清醒。”

“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

“直觉?澹台瑾,你在给我开玩笑吗?凭直觉就能够感受到的,除非是神!”

澹台瑾不怒反笑:“这种直觉就好比你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宁静而高贵的气质一般,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只有拥有共同特点的人才能有所感触,大哥的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边偏偏什么也查不出来,这足以说明很多我无法解释的点,既然无法解释,也无法证实,就只有靠自己的直觉来判定了!”

澹台昊轻轻的挑了挑眉,眉眼之间流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你,的确很了不起,澹台瑾,没有你的临月是可惜的!你当真要走上与我一样的道路?”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大哥,没有大哥的临月才是最遗憾的,可大哥呢,不照样选择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是吗?我们不是为全天下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有时候也不能太无私了,嗯?”

“真遗憾,现在才认识你,好兄弟,谢谢!”澹台昊由衷的笑了,他友好的伸出手,澹台瑾和煦的握了上去:“现在认识,也是不迟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有死,才是最好的结局,至于我去了哪里,相信有缘自会再见!”澹台昊心意已决,澹台瑾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他看着他,定定的点了点头:“那臣弟就祝福大哥,有朝一日,希望有机会把酒言欢,畅谈人生!”

当两兄弟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的时候,一种叫做温暖的电流悄悄的在两人的心头弥漫开来,啊,未来,当真是让人期待啊!

在澹台瑾带着澹台宗离开牢房之后,澹台昊又恢复到闭目养神的阶段,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当晚,宫中接到了来自刑部大牢的急报,灏王殿下莫名暴毙,死于牢中,享年三十二岁!

澹台灭明足足沉默了一个时辰,才沙哑着声音道:“按亲王规制安排丧事,灏王府保持原有世袭,好了,就这么办,跪安吧!”

暴毙?呵呵,澹台昊,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了吗?罢了罢了,既然这是你所选择的,朕,就最后纵容你一次!

当澹台瑾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治疗澹台宗体内母蛊的药已经被喂服下去,他看着他的脸,发出由衷的感叹:“为什么同样都是皇子,信仰可以相差这么多呢?澹台宗,好好的王爷,还不够满足你的野心吗?你的这条不归路上,又有多少人为你心痛呢?”

经过三天三夜的吐血经历,澹台宗体内的毒终于被彻底清除干净,然而,还没允许他喘口气的时候,澹台瑾竟然直接废了他的武功,根本就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尽数消失殆尽,满腔的愤怒最终化为了一片黑暗,再度晕厥的他可能怎么也想象不到,他最后的归属地,竟然会是澹台氏的皇陵,在那里,他将孤独而痛苦的结束他残余的一生。

在他的后半生里,自杀的字眼怕是永远也无法出现,因为澹台瑾,不会允许他这么做,所以澹台宗这一生,将注定要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行赎罪!

结束这一切后,杨嫣然终于醒了过来,为了昭示她在澹台灭明心中的地位,原神后月梓、皇后孟璐统统被贬为庶民,一辈子不得踏进京城,其家族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成为了京城这片热土的黑名单,将永世不得进京,最终,他们,什么也没得到,反而烟妃成为了皇帝身边唯一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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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章 :正文结局(4)

当临月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澹台瑾还以为他终于等到了自己难得的假期,就在他前去向澹台灭明说明这一切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澹台衍、澹台璃双双要离京的消息,这一下,倒是让夫妻俩傻了眼,遗憾的是,皇上还答应了他们,如今即便他们想让皇帝收回成能,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毕竟,君无戏言,谁也不能小觑!

可为什么这兄弟俩会像约定好了一般的离京呢?

带着这个疑问,澹台瑾率先找到了澹台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早在他们来隐王府之前,他便已经出发,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会告诉他,而他想要去查的话,也未必能够查得到,因为,澹台衍对于他的金鎏宗,太熟悉了!

那澹台璃呢?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他们夫妻接下来的计划岂不是要扑空?

来到璃王府时,幸运的是澹台璃还没有及时离开,夫妻俩找到他,开门见山的问明两人心中的疑惑,得到的回答,也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因为你们在这里,所以我要离开!”

面对这样的回答,澹台瑾无疑是受伤的一方,他看着自己唯一的亲哥哥,眼中流露出他的紧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这个位置吗?如果是因为这个位置,我可以……。”

“不,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父皇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所以,我拒绝你们的施舍!之所以等在这里,也是为了向你们说明,我澹台璃想要什么,会靠自己的实力去得到,而不是靠别人,明白?所以,那个位置,在我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是不会接受的,我不会感谢你们,因为,真正该说谢谢的人,是你们!我要你们永远记得这份人情,待将来时机成熟了,我会亲自讨要回来!”撂下这句话,潇洒如澹台璃,就这样挥一挥衣袖,离开了璃王府。

霏儿想要追上去,却被突然杀出来的一排侍卫,阻拦了去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澹台璃的马车,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夫妻俩无比挫败的看着彼此,实难相信,才不过一.夜之间而已,为什么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他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可他们,明明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天打五雷轰的事啊?

“瑾哥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霏儿一下子没了主意,本来,他们没打算这么早就告诉澹台璃真相的,怕的就是骄傲自信的他会做出今日的举动,可千算万算,他们也没想到,最终的败笔,会出在澹台灭明那里。

这下,不但澹台衍离开了,如今就连澹台璃也离开了,独独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他们,难道说,这就是命吗?

澹台瑾到底心理素质强盛,转眼间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倒还看得开,还安慰似的拍了拍霏儿的肩膀:“算了,也许父皇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吧?好在,即便没有今天的事,我们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再完不成当初的约定之前,他们,谁也无法就这么的离开了,因为承诺,所以信守!

果然,当第二天两人再度进宫的时候,澹台灭明没有任何意外的便朝他们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朕不管你们两人如何计划你们的未来,也不管你们这几年要如何完成任务,朕只要一个最后的结果,同样的,作为现任的你们,朕希望你们能够坚守到最后,起码,要等到朕的继承人回归,你们,可有意见?”

霏儿诧异的看向澹台灭明:“继承人?”

澹台灭明也没打算隐瞒他们:“在这次宫变之后,老三老四的表现深得朕心,同样是儿子,朕不想刻意得去偏薄哪一方,所以,公平起见,朕将他们两人发配到北方与南方最最荒凉的之地历练,同样的三年,只要他们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就有一较高低的机会。”

澹台瑾了然的点了点头:“不愧是父皇,居然想到了这么合适的方法,难怪,难怪他们如此急匆匆的离开京城。”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一切,才是起点?”霏儿的话立即得到澹台灭明的首肯:“没错,所以,你们也千万别懈怠了,三年之后如果他们超越了你们,那么,你们之前的提案,无条件失败!”

最后一句话犹如炸弹般让霏儿瞬间黑了脸:“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之前,您明明是说……。”

“谁说的?说什么了?你有证据吗?”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看夏侯霏气的肝疼的样子,澹台灭明笑得狡猾如狐狸:“兵不厌诈,懂吗?好好做你们自己的,否则,倒时候别怪朕不客气!”别有深意的望着这对深得他心的儿子与儿媳,澹台灭明心满意足的下了逐客令。

出了乾坤殿的两人,别扭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前方,似乎还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这当中尤为霏儿不痛快,澹台瑾至始至终面色淡淡,虽看不出什么来,但那紧握的双拳却昭示了他此刻的不爽,如若对象不是当今的圣上,怕是早已被夫妻俩揍的亲妈都不认识了吧?

“我们,就这样认命了?”澹台瑾笑得无奈:“不然呢,你觉得我们如今还有反驳的理由吗?就这样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熬三年的,就像父皇自己说的,只要咱们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尽最大的努力,将来,未必如他所说的那般,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看吧!”

霏儿心情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就你老好人,你若早点下定决心,我们至于淌这一趟浑水吗?唉,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说再多的抱怨都是做无用功,走吧,我的太子爷!”

“那么请问太子妃,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幸而,澹台灭明也不至于太没人性,还知道这段时间累坏了他们,特意给了他们半个月的假期,半个月啊,要怎么度过呢?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赚钱,再不赚钱,太子府怕是要揭不开锅了!”

澹台瑾听言,下意识的蹙了眉:“有这么夸张?”

霏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又开了三家店的事,你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澹台瑾愣愣的看着她:“又开了三家?”

霏儿瞧他那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表情,顿时无语了:“算了,走吧,念在你这段时间心力交瘁的份上,暂时不与你计较了。想知道的话,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就这样,假期的第一天,夫妻俩就结伴前往夏侯霏刚刚购置的蚕园、染料、麻布等各个地方就地参观考察,并拿出刚刚制作出来的新布样与别家的进行比对,针对所发现的问题,再一一解决。为了能够制作出‘木乐’这个品牌的独立性,霏儿还准备了许多澹台瑾见都未曾见过的图样,交给师傅们研究。

等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因心系白天考察到的各种信息,霏儿一早就撇下她的瑾哥哥回书房研究去了,至于澹台瑾,看她如此忙碌,也不好再去打扰,索性回了自个儿的书房,开始整理最近落下的金鎏宗各项事务。

一旦思如泉涌,霏儿就好像得到灵感的画家、作家一般,兴奋的像个孩子。根据白天所考察到的,现在原材料、人工基本上已经全部到位,差的就是一个开头,不过从白天制作出来的样布来看,霏儿并不十分满意,因为比之成熟的布匹来说,他们差的,似乎还不是一星半点儿,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

霏儿想不通,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介入,毕竟,在技术方面,很多都是不外传的,即便身为老板,也没有资格去质疑这些。唯一能够掌控的就是,她独特的想法,不过,在时机还没成熟之前,她还不打算将自己想法全部公诸于众。

放弃质量等技术方面的问题,让她感到兴奋的也是现代中常见的一些生活日用品,如果她能够全部设计出来的话,那么,她的绸缎庄,恐怕就只差技术这一关了,想清楚这些后,霏儿就像个孩子一般将脑中源源不断的灵感通过绘画记录了下来,至于那些复杂的技术问题,她决定让澹台瑾帮她想办法解决,她相信,只要过了质量技术这一关,绸缎庄的红火,将会距离他们不远了!

一想到未来绸缎庄所引领的时尚潮流,霏儿下意识的就笑出了声!

375章 :正文结局(5)

一旦确认了目标,行动起来就有了干劲儿,更何况霏儿这计划还是准备了这么久,说什么也不能失败!

与茶楼、*、酒楼不同的是,商行与绸缎庄的难度就相对大了些,尤其是绸缎庄,仅是养蚕的方式就有好多种,更不要提在此之后的一系列技术活,那繁琐程度,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与之相比,大众化的麻布就简单了许多,如果不出意外,她的第一批麻布将会在一个月后全新上市,至于绸缎,她要做,就要做的最好,不仅仅是花样还是颜色、质量,都要达到人上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至于麻布,技术上没有太复杂的背景,她只要胜在颜色与花样,就能够吸引大众的目光,只要这个目的达到,那么,她就是成功的。

针对霏儿的想法,澹台瑾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为她忙的是脚不沾尘,两人来回穿梭于天照与临月之间,遍访蚕园、蚕农以及把握着各种秘方的师傅们,总算是真正的成为了这个行业的一员,通过这些认知与探讨,霏儿对于自己即将问世的作品,也是越来越有信心!

半个月后,澹台瑾结束假期,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霏儿不甘落后,夜以继日的为自己的彩虹绸缎庄筹备策划中……

二十天后,霏儿的彩虹绸缎庄上,终于摆上了他们新鲜出炉的麻布,不同于绸缎走高端群体,麻布的受众群体将会更加的广泛,针对不同的客户群,霏儿设置出了不同年龄段的花样,甚至于,为了达到她想要的目标,动用她所能动用到的人,穿上她特意赶制出来的服装来回不停的走在大街小巷发散传单,更甚者还将自己旗下的员工服装做了完美的统一,其设计风格,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她所召集到的模特分为少男少女组、青年男女组、中年男女组以及老年男女组。

少男少女组的设计风格极为可爱多彩,再配上融入现代元素的卡通造型,仅是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侧目。

青年男女组的设计风格比少男少女要成熟许多,崇尚简单大方,绚丽多彩,一出场就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中年组的设计风格偏向稳重型,无论男女,都以严谨大方的风格收场,为了达到一定的宣传力度,还搭配上可爱好玩儿的幼儿服装,借以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最后的老人组,既有朴素大方也有绚丽多彩,风格多数倾向于中国历史上传统的、象征着长寿的设计风格,为了制造舆.论的焦点,她甚至还花费心思的创作出一系列的家族装,适合不同年龄段的人,除此之外,情侣装也搭配着做了不少,虽然是最最普通的麻布,但是意外的,却收获了极高的人气!

但是,人气归人气,真正要买的人,却不算多,这一点,霏儿也预料到了,毕竟,这里是古代,人们受传统思想的束缚,能够接受这些前卫的衣饰,怕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段过度。只有更多人的穿,自然而然的,他们的生意才会好起来。

不过霏儿也不会就此放弃了她的想法,因为她看的出来,人们对于这些新奇色彩的喜爱,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想要覆盖所有的受众群体,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彩虹绸缎庄的面积不算小,为了使这间店铺的利益最大化,霏儿将一楼改为了真正的绸缎庄的店面,而连接着的二楼则被她作为服装展示区,后院里养着近十名绣娘,十名裁缝,他们将正式进入自造自营一体化模式。

新品上架,自然要花费大力度宣传,为此,霏儿不惜抛出巨大的诱.惑,开业前六天,每天的前十名顾客,将免费获赠量身定做的服装一套,特别注明的是,店中商品,除去绸缎外,随意挑选。当然,这个活动是写在传单上的,人们看到身着‘木乐’标志的*广告,再去看宣传单的会,自然而然的会取得不菲的成绩!

为了设计这些图样,霏儿也算是绞尽了脑汁,什么样的图样适合印在麻布上,什么样的风格适合印在绸缎上,她十分的谨慎,力求完美的性子下,她还绘出各种各样的小饰品图样,交由那些绣娘、裁缝用余下的布头制作出可爱的小娃娃,作为小礼物赠送给客户们……

在她如此这般的温暖攻势下,彩虹绸缎可谓是一日一个高度的走向霏儿所预想的目标,当所有人为之欣喜的同时,霏儿的第一批绸缎也正式与他们见面了,在麻布的高调香艳美之下,她的绸缎所诠释的则为低调的奢华美。

与麻布的宣传路线不同的是,霏儿并不打算花费太多的精力去推广她的绸缎,一是因为成本太高,二是因为她有比之前更加有力度的宣传方式,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澹台瑾,新品一出,她首先为自家相公制作出了六套不同格调的锦袍,同时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沾染上了这份喜悦,每人一套一模一样同款同色的高大上锦袍,绝对另类的保镖服就此问世。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澹台瑾本身的身份,二是因为他每天出入各种不同的场合,有他做出这个效果,可谓是最理想的选择,当然,需要说明的是,澹台瑾的花样与风格,全天下也不会再找出第二套,也就是说,这是夏侯霏专门为他而设计的格调。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三天之后,他们彩虹绸缎在果然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订单,有的大户人家甚至一买十几二十匹,不但三天的时间,第一批上架的新品,已全部销售一空,有些没赶上的,甚至还留下了联系方式,待生产出来后,亲自上门来取!有些不过瘾的,甚至连二楼卖场里面的样品都不放过,全部买走。

此等夸张程度,就连当事人澹台瑾、夏侯霏也被震撼到了!

霏儿甚至还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家相公:“你,该不会为了我的店出去卖身了吧?”

澹台瑾蔑视的剜了她一眼:“就你?也值得本宫出去卖身?嗤,还真是异想天开!”

霏儿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半点玩笑都开不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这疯狂程度,连我自己都吓坏了,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得设置个限量销售了,不然,那些工人岂不是要没日没夜的干下去?”

澹台瑾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说什么?只不过有人问了,我就说了你们店的名字,而已!”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能做出太复杂的来?”

霏儿用力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像他这种习惯高高在上的人,怎会屑于去做那些有损身份的事?可是,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行了,没银子的时候你哭丧脸,如今有银子了你却皱起了眉头,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卖完了,说明你成功了,迈出第一步,就能走向第二部,这样下去,距离高处还会远吗?”

霏儿担忧的朝他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越是顺利的话,越容易出问题,最近我感觉一切都来的太顺利了……。”

澹台瑾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利?你没日没夜的趴在桌上画图、前往各地考察的时候,怎么不说顺利?你如今所成就的一切,都是自己用努力换来的好不好?这阵子你太累了,才如此的敏感,我看这样好了,如今你的六家店都依着计划步入正轨,趁着这个空档期,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本是为了体恤她的辛劳,没想到却被霏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我心里面还是很不安心,这几天我会把商标的事情定下来,回头将我六家店的牌匾统一拿到户部备案,父皇的条例既然已经颁布,那我必须提前一步好好利用才是,否则若有一天突然爆出假货来,那可真是令人上火的事!难怪人人抵制盗版,果然,偷盗别人劳动产品的人,统统都是令人唾弃的!

在现代那个高科技发达的世界,这个问题就令无数人为人苦恼,来到了古代,拥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她若是再不好好的惩治一翻,那可真的要自打嘴巴了!

‘木乐’,十天之内,她一定要让这个牌子,成功的挂上她所有的店面,不但如此,在她所有的产品之中,早已隐藏着‘木乐’的防伪标识,即便将来真的有人以此闹场,那她夏侯霏也不会怕了他们,因为,她的底牌,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窥视的到的!

***

从昨天开始,日更将会降低到三千字,有时间就多更,没时间就三千,因为要过年了,晴有很多事要做,打扫卫生、准备年货以及其他各种杂事,所以,请大家多多见谅!一般情况下,不会断更,特此说明下!

376章 :正文结局(6)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覆盖面积也就越来越广,成本自然而然的也就越来越高,尤其是如今她还处于创业初期,经过这几个月的奔波,净利润尚还处于微盈的状态,也就是说,她前期投入的近二百万两银子,目前手头剩下的却连十万两都不到。

当霏儿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表情是错愕的,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这个差距,还是让她十分的挫败!

“好了,你是谁啊?第一皇商太子妃啊,怎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就露出这样的表情?刚刚起步,前期的活动力度又这么大,造成如此的局面,也未必就是不利的,起码你的酒楼、酒坊、绸缎庄、*的情况都不错,至于茶楼与商行,那也是呈稳定上升的趋势,薄利多销,你本来不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现在干什么还露出这么一副死样子?”好容易与夏侯霏团聚在一起的夏侯青看到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就浑身不舒坦。

霏儿苦哈哈的看着她,“我只要一想到背负着近二百万两的巨债,整颗脑袋就要爆炸了!”

‘啪’的一下,夏侯青一点也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脑瓜崩:“死丫头,你真当自己是个将军了?你的太子爷难不成是个摆设不成?什么二百万两?自己欠自己的,也叫欠账?你们两个这样有意思吗?上演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欠了巨债了呢!”

“本身就是啊!自己的怎么就不能称之为欠账了?你以为金鎏宗与月神宫就我们两个自己啊?如果凡事都仗着这两个势力,我们俩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话虽然没错,但你也没必要这样逼自己吧?”夏侯霏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不是我非要这么做,而是,我必须要这么做,否则,三年期限一到,我真不知道皇上会整出什么幺蛾子!”都说帝王心深不可测,也不可侵犯,谁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摆他们一道?她不得不防啊!

“那你想怎么做?”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夏侯青一脸无趣的往后一躺,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坐在椅背上,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她。

“怎么做?看来,有必要想办法从逼的地方捞点外快了!”

“外快?什么外快?”霏儿笑容神秘的朝她眨眨眼,“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耶!”

如今放眼整个京城,能够让她无后顾之忧大捞一笔的,怕也就是这些拥有无限财力的皇亲国戚们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夫妻俩如今过的什么日子,外面的人清楚的很,节衣缩食几个月,为的不就是创造出这样的效果?扮柔弱扮可怜若放在以往,她是不屑为之的,可是如今,她不得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了!

毕竟,她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在奋斗,如果能让自己脑中的知识得到最大化的发挥,何乐而不为呢?三年,她只有三年的时间,所以,马虎不得!

抱着这样的心思,霏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澹台瑾,没想到被他一口回绝了:“女人,赚钱,真的不是第一位的,那些都不重要,在我心里,你比任何都重要,不是那些身外物!”

可霏儿却不这么想:“那怎么行?所谓积少成多,钱这东西,你有的时候看不到它的价值,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一文钱尚且能逼死英雄汉,更何况咱们现在这情况?你或许可以不将他们看在眼里,但对我来说,这些真的很重要,如果我的计划成功,还有可能成为我的第二职业!还有,我也不是不劳而获,以自己的劳动获得的银子,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澹台瑾顿时气结,他竟然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爱钱:“什么丢人不丢人的?难道你现在缺银子?你若是缺,我这就给你调百万两过来……。”

“你说什么呢,我要的是自己赚的钱……。”

“难道我手里的就不是自己赚的了?”

“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澹台瑾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浑身都在冒火:“我们是夫妻关系,不是仇人,有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吗?霏儿啊,你这样,让人很难接受!”

夏侯霏轻轻的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几度咽了回去,犹豫几番后才叹了口气:“瑾哥哥,我想说的是,在我们那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分,男人和女人一样可以为这个家打拼,所以,真正在意的人是你,不是我。不是我故意要将自己逼得这么急,而是我已经适应了那个社会的高压力生活,倘若我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有可能被别人所取代,所以,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如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赚钱了,拜托,能给我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吗?”

澹台瑾拧了拧眉:“现在,已经不是你之前的世界了,所以,你也可以像其他女人那样好好的持家就可以了!”

霏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后,一脸认真的看向澹台瑾:“那么,瑾哥哥看上了我哪里呢?抛去这张脸外,我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如果,如果我像其他的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还会爱上我吗?”

霏儿的话,让澹台瑾的表情有了片刻的迟疑,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犹豫,却还是让敏锐的她捕捉到了:“其实,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因为瑾哥哥的心肯定不会像如今这般坚如磐石,这是为什么呢?我想,与我的这份独特离不开吧?无论天照还是临月,一路走过来,能像我这般肆无忌惮的活着的女人,又有几个呢?瑾哥哥,这是我的魅力所在,如果你让这份仅存的魅力消失了,那么,你还会爱我吗?”

澹台瑾嘴角微翕,正要回答,霏儿却抬手拒绝了:“我不想听你的答案,因为,世事无常,尤其是你们男人的心,更是无法用保证来承诺的,所以,我只想保持我如今的样子,瑾哥哥,你能给我这份权利吗?”

“这么说来,在你的眼里,银子已经高呼了所有的一切?”澹台瑾总结性的发言,正是夏侯霏心中所想,我想,不仅仅是她自己,也许,这是所有现代女人的想法,钱,永远比男人可靠,只有把握住了钱,你才能把握住你自己的未来!

她不想去顾念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因为在钱面前,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有可能出卖自己,经历过一世的她,更加的明白这当中的痛苦,即便她不想对照澹台瑾来说,但是,她仍然想在这份爱情面前,保持着自己的一份清醒。

“我不想骗你,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本,才能底气十足,没有足够的潜在力量,我会很没有安全感!”夏侯霏没有否认自己的真实想法,虽说真话说出来有些伤人,甚至还有些气恼,但澹台瑾却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起码,前一世的她就是死在了‘钱’上面,这一世如若有钱庇佑,的确可以让她潜意识里的安心。

如果她只是想买一个安心,他理所应当的支持她,不是吗?

也许是他从小失去的太多,如今看到这样的霏儿,他打心眼里的想要给予她最好的,不得不说,这样的澹台瑾,内心是极其温暖的魅力男,在现代,就是传说中的暖男代表。为了自己的女人,即便让他抛弃一切,也在所不惜。

所以,当澹台瑾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说,“好了好了,不要再担心了,我同意,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高兴,我无条件赞成!”不但表示绝对的支持,还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她不是爱钱嘛?作为相公,怎能落后于你呢?

“真的?”霏儿几乎是破涕而笑,亲昵的依偎在澹台瑾的怀抱里,兴奋的不行:“谢谢,瑾哥哥,谢谢你,真心的表示感谢!”

“嘘~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谈这个字,未免太见外了些,你若是想要感谢我,我不介意晚上你在上,嗯?”

“呀,澹台瑾,你这个*t,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

“啧啧,看来你的诚意不足啊,怎么,才一句话就让你破功了?”

霏儿的脸已经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了,可澹台瑾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拦腰一个公主抱,笑得*:“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

“澹台瑾,你的精力难道多的没地方用了吗?小心精尽……唔唔唔……。”可惜,接下来的话未说完,就被封在了甜蜜的幸福漩涡……

***

今天首页大红字有个言情大赛的投票,有空的亲们帮晴的太子妃投个票,谢谢大家了!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具体时间不确定,十一点前若是没有的话,就没了!

377章 :正文结局(7)

得到自家相公全力支持的霏儿,总算没了后顾之忧,现在,她主要的难题放在了怎么样光明正大的从那些贵妇人身上下手?

思前想后,霏儿觉得,彩妆与服饰的搭配,更能引起她们的好奇心!女以悦己者容,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只有有了容,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这些古代女人平日里的生活除了尔虞我诈外,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斗艳了吧?

那么,她要如何将这门技术,转化为手中的银子呢?看来,以身试法,即将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一晃到了六月初,临月的夏季正式到来,让人真正的感觉到了闷热的季节里,她收到了来自平阳长公主的邀请,前去长公主府参加赏荷宴。若是平日里,霏儿铁定会直接拒绝掉这种枯燥而乏味的聚会,可是这一次,她不但没有拒绝,居然还费心费力的捯饬自己的仪容仪表起来,看的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霏儿却旁若无人的吩咐着自己的四大丫鬟:“你们今天不要跟去了,让苏兰、苏芳(二等丫鬟)跟着我去,你们四个去咱们的商行好好帮忙,过了今天,那些胭脂水粉、香水、头饰、金银饰品,包括之前制作的各种小玩意儿很有可能会大火一把,好好备货!”

静娴总算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莫不是太子妃您想要借此机会推广咱们店里的东西?”

霏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上次你家太子爷随便一句话就能带来那么多商机,我又怎能落于他身后呢?比起那些男人来,女人的钱才更好赚,告诉他们,价格什么的就按我之前定的。至于绸缎庄那里,还是按单子一个一个的来吧!”这样才更稳妥一些,衣服到底不比饰品,只要找对风格就行,衣服所牵扯的还有品味与码数。

“可是太子妃,这样一来,咱们的价格,是不是也太高了点?”霏儿轻轻的弯了弯唇:“不会,真正喜欢它们的人,是不会在意价格的,更何况,我的那些东西,本身就值那么多,前些日子是推广期,过了那个期限,自然要提高上来,否则,咱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能行得通吗?静逸微微皱眉,抱着怀疑的眼神瞥了眼静娴,在得到静娴眼神示意后,不得不闭了嘴。

“这……,你们也太夸张了吧?今天若是这样子去了,还不得累死我啊?赶紧的,去掉,去掉!”望着铜镜中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霏儿差点没厥过去,开嘛玩笑?这样下去,不等她走到公主府,就累死了!

“若是都去掉的话,还怎么宣传?”静雅小声的话让霏儿哭笑不得:“傻丫头,东西贵精不在多,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就按平时的标准来这就行了。”她今天的精心可是表现在举手投足间,绝不能让那些俗气的珠宝掉了价毁了计划!

好容易准备妥当的霏儿,终于启程了,好在公主府距离太子府并不算远,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公主府一早就有人在迎着了,看到太子府的马车,立即回去禀报,所有人都好像商量好了似得,齐刷刷的出来朝霏儿行礼,这么大的排场,夏侯霏还是第一次的遇见,一时之间也是惊诧的不行,“大家都起来吧,快快请起!”

以长公主为首的众贵妇、郡主、公主们这才有功夫细瞧夏侯霏,这一看之下,不由惊呆了,虽说太子妃的美貌早已闻名天下,见过的人也是不在少数,但今日所见,却与往日有明显的差别,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一种低调的脱俗美的话,今日的她,却是一种高调的惊艳美,两者之间的唯一差别,就是这妆容上的细微变化——

今日的霏儿身着清爽而亮眼的鹅黄色长裙,咋一看之下或许与平日里的众所周知的穿衣风格差不多,但若仔细一看的话,却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在黄色的长裙上,霏儿在不影响民风民俗的情况下加入了现代*芭比的可爱元素,在加之她今天令人惊艳的公主妆,整体看下来飘逸简单间带给人一种青春的活力与张扬,如此醒目靓丽的她站在一堆浓妆香粉间,成了最独到的一道美景!

好不容易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的长公主,轻揽夏侯霏的肩膀赞道:“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太子妃越发的美丽夺目了,怎么看怎么精致啊!”

“是啊是啊,太子妃这发型似乎也没见过。”

“还有她的妆容,与咱们的似乎也不一样。”

“更好看的是这套衣服,不知太子妃从哪里做的啊,真是漂亮极了!”

“美人就是美人儿,连他们手中拿的伞,都让人眼前一亮,这东西都是从哪里买来的?为什么我们就没注意到呢?”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好不开心,长公主作为主人,怕大家顶着如此骄阳万一中了暑气就成了罪人,赶忙招呼大家往府里面的荷园走,霏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发现即便是走路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不在少数,唇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看来今日的计划成功了,用现代的彩妆画出来的效果自然是古代没办法比拟的。枯燥单调的古代发型也被她做了微微的改动,也难为她们这么快就将她的与众不同说出来,看来,今天的接近,想不成功都难了!”

诚如霏儿预想的那样,在荷园的茶话在她刚刚坐下之后,迫不及待的展开了,女人们对‘美’这个词的定义绝不是盖的,一切细微的地方都没打算放过,有人专注于她的衣着,有人好奇她的发型,有人研究她的体香,有人甚至近距离的观察起她的妆容,总而言之,好好的赏荷宴一下子成了交流会。

幸而他们夫妻如今的地位在经过这次宫变之后,已经达到无可撼动的边缘,这里的人,无论是谁,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这脸上都带着笑容,整轮交流下来,可谓热闹的不行。

当然,女人的聊天自然是离不了‘美’的定义,刚开始大家都还小心翼翼的试探,后来发现这位太子妃不但没有架子,还极其的热心,面对大家的各种问题,她不但给出来最好的建议,还推荐他们去哪里哪里购买,并针对女人脸部的基本护理,专门上了一堂课。

整场下来,没有一个人不佩服她,大家在赞赏她天生丽质的同时,也不忘羡慕她绝佳的审美能力以及与生俱来的领导才能。

……

就这样,热闹而不枯燥的赏荷宴结束后,以长公主为首的众贵女们亲自送太子妃离开,望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很多人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唉,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人家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脸,而我们却渐渐沦为黄脸婆的行列呢?难怪太子爷如此袒护她,如果我是男人,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如精灵般的女人。”

“的确啊,虽说她的容貌天生丽质,可是这穿着打扮什么的应该是后天养成的吧?瞧瞧,这脸输了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审美观点都被打压的不行了,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尤其是这女人,更加的不能对比啊!”

“对了,你们说,她明明比我们还要小,怎么偏偏懂得就那么多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金鑫商行、彩虹绸缎似乎刚刚开业没多久吧?那么在此之前她的皮肤是怎么处理的?真令人好奇啊!”

“这是秘密,太子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透漏给我们?不过这金鑫商行里面的东西我倒是听说过,太子妃能够推荐给我们,说明她自己已经试过了,你们瞧她之前的妆容,明显与之前不一样吧?看来,这就是她今天所说的彩妆吧?明天我就去瞧一瞧,看看能不能挖回来一些宝贝儿。”

“说起妆容来,咱们的这位太子妃,还真是平易近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之前的妆容之所以与现在的不一样,真正的原因是之前的她根本就没化妆,你们觉得呢!”

“咦,你不说还没想起来,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咱们临月国上下,能够以不上妆的妆容出席各种严肃场合的人,怕是也只有她一个了吧?难怪,难怪她给人的感觉这么的舒服,根本就讨厌不起来吗?”

在女人们的议论声中渐渐散去的长公主府逐渐恢复了安静,望着人散曲终的荷园,长公主不是滋味儿的感叹道:“好好的一个赏荷宴怎么就这样结束了?唉……”

378章 :正文结局(8)

一旁的嬷嬷也是惋惜的不行,不过还是首先安慰自家主子:“长公主莫担心,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会吗?”平阳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心里面却兀自叹息,本以为依着太子的性子,说不定会在宴会结束时来接人,以此来达到他们拉拢的作用,可惜的是,她似乎高估了夏侯霏。印象中的她,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死样子,对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这次赏荷宴,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她真的还答应了,当时,还真的吓了她一跳,心想原来自己的脸面还不小,却没想到,来了这里,她一改以往的风格,对谁都那般的热情,反倒是她这个主人,被人遗忘在了圈子外,期间,别说单独谈话了,就是连接近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平阳怎能不气?怎能有好脸色?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目前人家可是临月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谁家不是铁了心的巴结?自己虽然身为长公主,可到底只是皇上的妹妹,也不是一母同胞,地位远比不上那些王妃、郡主,如今这样,也许,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平阳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嬷嬷的手臂:“顺其自然吧,更何况,从太子妃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难相与的人,说不定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可怕。”

那嬷嬷听言,也附和着的点头:“可不是,奴婢也瞧出来了,这太子妃啊,还挺善良的,看起来也没有其他人那般的势力,给人感觉很舒服,单纯,就是不知道她这是表现出来的,还是本性如此。如果这是本性,未来将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皇后。”至于神后,怕是未必能够落在她的身上。当然,这件事也并不绝对,一切都要遵从祖制,他们这些奴才,也只有心里想想的份了。

平阳长公主唇角轻轻扬起,似乎一下子释怀了:“是啊,也许,本宫根本就不应该多此一举,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是祸是福,就看驸马的造化了!”

“驸马爷博学多才,一定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太子爷若是能够坚持到最后,也未尝不可!”比起其他几位王爷来说,澹台瑾的实力,的确是有目共睹的,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平阳长公主又何尝不知道?她红润的唇角一牵,“好了嬷嬷,您不用劝本宫了,一切,天注定,随缘吧!”

“长公主能这么想,自然是好极了。”嬷嬷朝她舒心一笑,轻轻的扶着她转身回了府。

当长公主府的大门关上之后,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缓缓的走出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她目光淡淡的注视着前方,幽幽道:“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

赏荷宴上出尽风头的夏侯霏回到府里后对长公主府内发生的一切都只字不提,澹台瑾也没有问,他们俩人早已形容一种默契,你觉得有必要说的,就会互相告知,那些没必要的,自然不会出现在彼此的谈话中。即使霏儿不说,澹台瑾也知道,她定然进行的很顺利,否则依着这丫头的性子,怕是早就憋不住了吧?

果然,第二天傍晚,他刚刚回府,这丫头就兴高采烈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瑾哥哥,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天,真是太奇特了,没想到我们的影响力居然都这么远大了,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魔怔了啊?干什么要如此跟风啊?就跟发狂了似的,一天,仅仅一天的时间啊,我的商行与彩虹绸缎庄就破了我数日的记录啊,这,这样下去,就算我想不发财都难啊!他们,他们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澹台瑾看着她如花儿般绽放的笑脸,也被感染了:“这样子还不好吗?省的你一天到晚的叹气了!”

“好什么好啊?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爆棚似的热卖啊,我新品上市时那么低的价格都没创造出这么惊人的业绩,可如今价格提高上去了,居然还能如此惊人,你说我心里能安心吗?听说过风雨欲来吗?”

“这没有什么不正常,你鲜少不出门,大概还不知道如今你我在临月炙热的程度,自从宫变之后,父皇已经明目张胆的让我来处理朝政,虽然你我心知他是在养精蓄锐,可看在别人的眼里,这就是一种变相的传承,在这个最敏感的时期,任谁都会学的小心翼翼起来,我们看似不经意的话,对别人很有可能是投其所好的探路石,安心吧,这样的日子,你势必要经历三年!”

听澹台瑾这么一解释,霏儿眼睛倏地一亮:“这么说的话,接下来我可以放心大胆的为所欲为了?”

澹台瑾对她这个‘为所欲为’有些担心,赶忙用*溺又无奈的眼神看向她:“别过了就好,只要不是太过分,不单单是我,父皇那里,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霏儿一听,调皮的朝他眨眨眼:“安啦,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澹台瑾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走,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霏儿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臂摇啊摇,撒娇的美态在某人看来,真的要将他融化了。

“你跟过来就知道了。”瞥了眼那四道碍眼的雷,澹台瑾没好气的拉着她转身进了房,随着两人的离开,四道雷终于松了口气:“真好,我们也走吧,不能再打扰主子甜蜜了,回家抱娘子去!”

雷霆一巴掌拍在雷震的脑门儿上:“你这个没出息的,难道你今天不当值?”

雷震脸一黑:“这个时候,还是识相点比较好!”除了那些真正的隐卫,他们该撤的都会撤走,否则,真的要长针眼了!

雷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率先离开了隐溟楼,自打成亲之后,他们虽然还是住在太子府,不过却被太子妃每人安排了一个院子,说起来,太子府里没有闲杂人等,这感觉真的不错,关起大门,他们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没有任何的隔阂!

这辈子,能有这样的主子,就是死了,也圆满了!

当脸上的黑罩被澹台瑾扯掉后,霏儿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的就开始四处张望:“做什么这么神秘?你到底买了什么好东……”‘西’字还未落,霏儿的话音就猛地一滞,因为,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已经出现了一个无比真实的货物,看到这件东西,霏儿的眼睛里闪耀着明亮的色彩,不可置信的扭过头:“西洋钟?天呐,你从哪里淘到的?这简直,简直太棒了!”

“你认识?”澹台瑾也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真的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霏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后,飞快的跑到桌前,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前的物件:“太好了,本来古代的时间就让我头疼的不行,如今有了这个,我终于可以回到现代的时间里去了,神啊,你真是太神了,这样的神物你也能弄的到?”

显然没意识到夏侯霏真的认识这东西的澹台瑾,犹豫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吊坠似得东西,放到了霏儿的手里,小心翼翼的问:“你既然认识那个,那这个,是不是也认识?”

看到手里面半旧半新的物事,霏儿惊得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我的天,怀表,怀表你都弄到了?啊啊啊,瑾哥哥,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啊,快告诉我,这些东西从哪里弄的?”

澹台瑾有些头晕的捏了捏眉心,软软的坐到了椅子上:“等,等一下,我脑袋有点晕,你先告诉我,这几样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看时间啊,你们古代看时间除了打更的人外就是沙漏,亦或者专人报时,可是这个不一样啊,你随时拿出来,就能随时看,随时看到,就能随时记忆时间,方便啊,方便的不行。跟你再说句你不相信的,在我们那里,每个人都有类似这样的东西,无论走到哪里,在何种情况之下,都能看到时间,继而按照时间去完成自己的事,时间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起到的作用,绝对能与咱们的一日三餐相提并论,所以,这东西,真的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啊,瑾哥哥,快点告诉我,你从哪里搞来的?”

本想告诉他手机存在价值的夏侯霏,在斟酌之后还是放弃了,一步一步来,别一口吃个大胖子,目的达不到,还将人给吓着了,那就不合算了!

379章 结局(终)

因知道霏儿来自异世,所以在拿下这些没有人能认出来却被卖家告知是好东西的澹台瑾,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她会不会认识?也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才花高价买了回来,想着即便她不认识,留下来当摆设也是极好的,却没想到她不但认识,还如此的兴奋,可见这些东西并没有买错!

澹台瑾花费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缓过了劲儿,看着自家女人笑靥如花的可爱模样,连他也忍不住怀疑,这些东西就真的那么好?可这上面的数字,到底都代表了什么意思?

霏儿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噗嗤一笑,拉着他坐下来,指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开始讲解:“在你们这里,一个时辰,相当于我们那个时代的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呢,就是这上面所代表的1和2的想加……。”

花费了小半个小时,澹台瑾才总算搞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途,除了惊讶之外,就剩下了叹服:“这钱,果然没有花错,只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

这也正是霏儿想问的问题,“那瑾哥哥又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啊?”

澹台瑾摩挲着下巴:“是金鎏宗的一些常年在外漂泊的海商,他们终年飘荡在海面上,靠贩卖海产以及其他商品营生,至于这些东西的来历,听说是无意间救了一些长相穿着都很奇怪的人,对方当做谢礼给他们的,但可惜的是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以至于根本无法探索里面的奥秘,无奈之下,才高价转让了,我本来想既然这东西奇怪,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都不认识,或许你会认识的想法才买回来的,没想到,还真的买对了!”

一听说‘高价’,夏侯霏眼睛一眯,立即紧张的问道:“你花了多少钱?”

“一千两。”澹台瑾脱口而出的话,让夏侯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一千两?就只有一千两?”

“黄金!”见隐瞒不过,只能老实交代。

“一千两黄金?天呐,这东西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值一千两黄金啊,我,我肝儿疼,肝疼啊啊啊……。”如此艰难的时候,他居然花一千两黄金买了个这么个东西,霏儿指着澹台瑾,为之气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千两黄金,在我们那里能买多少这样的东西?”

“可这里毕竟不是你们那里啊,更何况,在这个世界,这东西,说不定就此一件,一千两黄金,要说,也不算贵啊!”

听了这火上浇油的话,霏儿气的抓耳挠腮:“你从哪里弄来的钱?”

澹台瑾刚想说从金鎏宗支的,可一看这女人的脸色,赶忙改口:“从金鎏宗借的!”话落,有些犹豫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吗?刚刚,你明明很高兴来着!”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霏儿看着他那张略显焦急的俊脸,长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无奈道:“算了,我不该这样说你,你说得对,在现代这些东西或许不值钱,但是在这里,却是价值无限的宝贝儿,刚刚是我不对,对不起!”

“真的?”

“真的。”终于见到自家娘子认真点头的小模样,澹台瑾才总算松了口气:“那这东西……。”

“先收回库里吧,我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换回去,还真有些不适应,还是等将来咱们再用吧!”话音刚落,她才猛地想起这些东西的出处:“你说的那些海商,我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既然是海商,还是终年漂泊在海面上的人,能遇见一些西洋人,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地球是圆的,他们不知道的未知大陆又何止这里一处呢?如若不是她来自异世,或许不会相信这些,可偏偏她自己经历过了这些灵异事件,那么,西洋人的存在也就说得过去了!

“你想见他们?那恐怕要等个一年半载了,他们刚刚启程,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霏儿听完,虽然有些遗憾,但却理解的点了点头:“没关系,那就等等呗,下次,我想去他们那里看看,说不定有其他小玩意儿也说不定,最好,能有我们那个时候的种子,这样的话,可就发大财了!”

“种子?”霏儿点点头:“现在跟你解释,你也只能想象,还是等见了他们在说吧,今天,真是意外的收获,瑾哥哥,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礼物,我真的好喜欢!”

澹台瑾心满意足的笑了:“喜欢就好,下次有好玩儿的,我会继续给你留着!”投其所好,才是做夫君该做的,钱什么的由她去赚,这天下珍宝,就由他来挖掘好了!

——

随着两人**广告所带来的一连串热烈效应,霏儿的自信一路成满格状态飙升,为了拓展自己的领域,她不忘将皇宫这块儿大肥肉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毕竟,皇商一词,可不只是说着玩玩儿的。

宫变之后,各行各业被封的店面足有上万家,受到牵连的皇商就别提有多少了,这个时候出手,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幸而皇上是支持他们的,否则这个办起来,还未必会如现在这般的顺利。

澹台灭明看着夏侯霏列举出来的一大串清单,有些无奈的道:“你,确定要这么做?能忙的过来吗?”

“父皇放心,我会先紧着自己拿手的来,至于其他的,可以等这些稳定之后再实行。现在的重点是需要父皇的人与儿臣的人联合,否则,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多能人异士,还真的是个麻烦事!”

“你这胃口,还真令人不可思议,你凭什么就认为朕一定会答应你呢?”

“自然是因为钱啊,如今儿臣的彩虹绸缎庄可是一路呈上升趋势,若是在此时此刻接下皇宫这笔大单,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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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要与朕三七分?”

“儿臣七,父皇三吗?”

某女的大言不惭,连澹台瑾听了,都忍不住脸色一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侯霏笑得*:“本来就是嘛,父皇当初可是说好的,给我三年的时间,现在才一个多月而已,我总要留一些启动资金吧?父皇您可是一毛钱都没有给呢,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您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刚刚被澹台宗坑了几百万两银子,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这三七分,我已经很大方了好不好?”

澹台灭明听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月心的女儿,够胆够魄力,这样的话能当着朕如此明说,不得不说,你很有胆识,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说得对,朕的确没有出钱,但是这力可是没少支持,该赋予的权利可是都给了你,你当真就三七?”

霏儿连想也没想的就点头了:“三七已经是极限,如果不是父皇您提出来,我还想一九呢!”

“夏侯霏!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澹台瑾这次是真的怒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说话,也太肆无忌惮了些!

澹台灭明却不以为意的朝澹台瑾摆了摆手:“唉,别这么厉害,这丫头啊,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个了,试问,如今还有谁敢与你我这么说话?霏儿她如此,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朕也该表态一下了,朕既然许你三年时间,就一定会做到,放心,这利润,你可以全部拿走,但是三年之后,你必须给朕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才可以,否则,太子府的财产将全部没收!”

夏侯霏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父皇,您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这样,霏儿会很有压力的!”全部没收啊,光是想一想,就肉疼的不行!

“那您的标准是什么,总要说一说吧?霏儿也好有个目标不是?”

澹台灭明摇了摇头:“这个不着急,等一年之后看你们的发展也不迟,放心,朕坑谁也不会坑你们的!”

霏儿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这可说不准!”

澹台灭明再度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朕的儿媳,好,非常好,此等魄力,怕是往后再推后一百年,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这第一皇商,定然非你莫属了,霏儿,好好努力,朕非常的看好你!”

夏侯霏调皮的朝他眨眨眼:“no problem!”不就是赚钱嘛,她信心十足的很,未来,就看本太子妃的表现吧!

走出乾坤殿,夏侯霏仰起脸,眯起眼,手臂呈大字型展开,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自信的注视着宏伟壮观的皇宫,自信十足的道:“第一皇商的宝座,非我莫属,未来,看我的!”

***

截止今天,正文部分完结,明天开始起番外篇,简介中的重点也将在长篇番外中阐述,谢谢大家的支持,过年期间可能会断更,晴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持,若是断了,也希望大家理解哈!

最后,祝大家羊年大吉,身体健康,阖家欢乐,红包多多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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