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慈心师太看到路宁语气熟稔得就像是久未逢面的老友一般,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就全身心的放松了。
慈心师太笑起来特别好看,温温浅笑仿佛带着无限慈悲,总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如果不是碍于师太是佛门中人,路宁怕亵渎了她,师太这容貌要放在大都市里,简单一打扮收拾,绝对不比任何豪门太太逊色,气质温婉出尘,高贵端庄,还漂亮,一双好看杏眼在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依旧难掩风华,总是让人沉迷于其中,简直是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师太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不知道为什么会皈依佛门。
“师太,因为路上碰到一个朋友,所以耽搁了,来得有些晚。”路宁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碍事,时间短,你就抄一卷《心经》吧!”慈心师太淡然一笑,眼神柔柔地看着路宁,然后起身带着路宁往房间的另一侧去,正是慈心师太的休憩处,古朴的红木案桌摆放在窗户边上,桌上摆着古色古香的各种佛法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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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先是到一旁木架子上的水盆里洗手,然后从书架上取下一注檀香,点燃,插进香炉里,古时抄写经书讲究焚香沐浴,师太只让她焚香净手以示对佛的敬重。
房间里渐渐的淡香萦绕,路宁凝神静气的坐在书桌前抄写经文,嘴里还不自觉地念念出声。
封景深在前面等得不耐烦,让庵里的小尼姑带他来寻路宁,一路畅通无阻,走过来便看见窗户边正伏在桌上抄写经文路宁,眉眼低垂,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淡然宁静,充满了书卷气息,好似此刻她已经出尘世外,心里眼里只有面前的经文。
封景深没有出声打扰,脚步轻缓地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里坐下,远远的看着那扇窗户,在很久之后,每当他心烦气躁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到这一幕,窗户下的那个女子,眉目安静如画,竟是让他在那一刻怦然心动。
“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
“师太认得我?”封景深倒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位师傅。
“自然,六年前施主就与这月华庵结下了缘分,说来也是你与那丫头的缘分。”慈心师太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来庵里的男子本就很少,像封景深这般气质样貌都百里挑一的人,她自然是忘不掉的。
封景深疑惑的问:“我和她?”
“看来有些缘分还不到。”慈心师太心下了然,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封景深莫名其妙的看着师太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觉得这师太看着是有些眼熟,大概是真的见过吧,师太说得没错,他与这月华庵的确有缘,六年前小艺曾在这附近救过他,幸得月华庵收留一晚,这也算是他与小艺的开始,可是他跟路宁的缘分为什么和这月华庵有关呢?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师太一个出家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说这没头没脑的话吧。
路宁抄好经书,回到佛堂,将香案上的另外一卷经书换下,跪下双手合十默念:弟子路宁愿以此所诵《心经》之功德,回向给弟子父母双亲,愿菩萨慈悲为怀,度他们早日离苦得乐,往生净土,弟子路宁真心祈愿。。
烧完经书,路宁进到在佛堂背后的内室,香案上供着两个牌位(父,莫长远,母,姜羽),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眼眶一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往下掉,一股难言的悲伤袭来,平日所有伪装的坚强都被卸下,曾经疼爱她的父母亲,如今变成了两块冰冷的牌位,她甚至都没有能力光明正大的给他们立一座墓碑,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她曾一度逃避否认这一切,她甚至改名换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