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蓝家厮混到了午夜12点左右,终于被不耐烦的柯蓝赶了出去,午夜的温度非常之凉,我搓着手掌觉得有点冷。和我一同被赶出来的蜜儿则是披上了外套,她一向很有先见之明,在生活上会努力照料自己,所以她就算没有男人也能活的很滋润,这也是季诺屡屡失利的原因之一。
下了楼,分道扬镳,季诺和蜜儿是邻居,理所当然一起走,我和司清一起走,本来是想叫出租车,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后根本就没发现出租车。因为是熟悉的街道,我倒是不介意走路,挽着司清的手走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人在吃饱了撑着的时候总会有这些感觉。
“你说季诺追不追的到蜜儿啊?”我突然八卦起来,仰起头问他。
司清想了想,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啊。”我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到:“如果他们在一起了,那样的话,蜜儿就不用再当杀手了,那样很危险。”
司清笑了,唇线勾起,拍拍我的头,说:“如果他们在一起了,那蜜儿只会更危险。”
我疑惑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然后拉着司清往家里跑,说:“街上冷起来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在柯蓝家,离开了那一群吵吵闹闹的人们,安凌夜在家里打扫着,柯蓝做完了文件,嘴里咬着一块饼干,看上去她似乎饿了。
“饿了吗?”安凌夜询问到,指了指厨房,说:“要我去弄点吃的吗?”
柯蓝摇头,说:“夜食会长胖,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你快点收拾吧,我先去睡了。”说完,打着呵欠回了房间。
安凌夜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收拾房间了。
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晚上的小小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冲安凌夜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怎么啦?”安凌夜微笑着走过去。
小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凌夜,然后丢出一本书给他,书名是《速成恋爱手册》。
安凌夜接过书,继续微笑,说:“这本书怎么了?”
小小指了指那本书,继续说:“这本书上说,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要先去睡了,那么就是暗示那个女人叫那个男人和她一起睡。”
安凌夜笑的更好看了,说:“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好了,小小,你也快去睡吧,我先去打扫好。”
安凌夜说着,想要转身回去继续打扫。
“等一下。”小小叫道:“把书还我,我明天还要去还给阅览室。”
安凌夜楞了一下,然后把书递给小小,最后加了一句:“不要让蓝看到你看这种书,她会杀了你的。”
小小点头,表情严肃,说:“我知道的。”说完,关上门。
和安凌夜不同,任何时候,小小的表情都趋于僵硬,即使是在做非常幼稚的事情的时候。
虽然觉得小小难得的小孩子行为很是好笑,而且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安凌夜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做家务的速度,花了十分钟左右,就把整个大厅整理的井井有条,然后快速的去到了柯蓝的房间里。
果然,柯蓝睡的很熟。
非常熟,可能是因为太累了,还有轻微的鼾声。
安凌夜苦恼的皱眉,和蓝在一起,果然很容易失去理性呢。好像变笨了,是吧?
正在安凌夜苦恼的时候,在同一间套房的另一个房间里,小小坐在地板上,表情有点凝重,翻开那本粉红的《速成恋爱手册》仔细的看着。十分之不协调。
在同一个城市,另一个简单的小套房里,我和司清回到家,司君还没有回家,打开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可能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的关系,房子里显得特别暖和,脸颊上也不自觉的出现了温暖的红晕,深呼吸一口气,我屁颠屁颠的接过老公换下来的衣服,十分贤淑的捧着衣服扔到卫生间的洗衣桶里去了。
我把衣服丢进洗衣桶之后,又用热水洗了一下脸,热水暖和脸颊的感觉非常之好,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还是很幸福的。至少,现在是,不是吗?
我绽放出很漂亮的微笑,当然,只是我自己那么以为而已。
司清走进来找自己的剃须刀,我熟门熟路的帮他找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记得这东西我烧掉了啊,晕,不管啦。
“老公。”我抱住司清,把剃须刀先放在大理石的洗脸台上。
司清笑了,拍我的头,说:“怎么啦?”他已经很习惯我偶尔的撒娇行为了。
“你在真好。”我很努力的抱住他,语气里尽是甜腻腻的味道。
司清楞了一下,很快又绽放微笑,说:“是吗,很好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啊。”
我把头从他的怀里抽离出来,然后踮起脚尖,很戏剧性的亲了他一下,然后放开他,绽放大大的微笑,说:“那,我先回房间了,哈哈哈~~~”说完,转身,纱巾一样的长围巾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拿下纱巾,唇边不自觉的溢出一个微笑,轻轻勾起,带着一点邪气,却和我眸子里的骄傲相得益彰。
卫生间的灯光微微有些发暗,也许是因为真的用了太久蒙上灰的关系。镶嵌在卫生间墙壁上的大镜子里,戴着茶色眼镜的男子轻轻推了一下眼镜镜框,脸颊犹如西方人一般的白皙,却透出一丝诡异来。腰间的手账微微震动,男子拿起小小的手账,看了一眼,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远在美国的另一头,金融交易大厅中也传出了一阵人们的哀嚎,自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的欢呼。夏桀的公司,合资成功,可是同时,身为股神的他也在这一次合资交易中资产近乎蒸发一半。不过夏桀认为最惨的绝对不是自己,因为据他所知,受伤最大的vill,紧随其后的就是安得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主导人的第一夫人亚希法被vill的董事十二道诏令叫回了vill的人造岛总部接受制裁。安得斯也似乎面临同样的命运,不过他的状况要好很多,他的名气不是白盖的,就算发生了这种跟盘失策导致资金流失的事情,董事会估计也只是吵几句,不会影响到实权。
夏桀看着已经合资成功的公司注册表,就这样薄薄的几张纸,这次吸走了多少钱啊。伊莱在一旁收拾各个公司的文件,收拾到一半,看着在发愣的夏桀,突然插话到:“你这样做真的值吗?”
夏桀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笑了,说:“什么值不值的,都是商人而已,虽然这次蒸发了近一半的资产,不过还好啊,有一个华尔街新大鳄的称号,不错啊。”
伊莱一堆文件扔过去,说:“不是这个!我是说那个女人!”
“喂,轻点。”夏桀把砸到自己脸上的文件好好收好,开玩笑,这可都是这次战斗的全过程记录,绝对值得研究。
“我收到消息,vill家主已经在两天前交接好事务继续消失了,我想应该是去了中国。喂,你不去吗?!”伊莱坐下来,随意的把桌上的文件整理着。
夏桀笑的很好看,右边的脸颊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东方人柔美的五官让他看上去格外的悦目,连伊莱也忍不住大赞自己的总裁不去当明星真是浪费人材。
“当然会回去啊,那里是我的故乡啊。”夏桀是那么说着,眼睛微眯,笑意盎然。
“你花那么时间和精力把自己扶到和司清一样的位置上,什么都不做,真不像你。”伊莱皱眉,对夏桀这种行为很是反感,在她看来,值得努力得到的东西,就算再怎么困难也要努力得到,夏桀这种什么努力都没做过的模样让她很是不悦。
“对啊,真的不像我哎。”夏桀自嘲式的笑了,然后把文件放进档案袋里,说:“就这样吧,只要她能幸福,不是很不错吗?”
伊莱不悦,皱眉,说:“如果是我,我一定努力到最后,你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所以我是老板,你是我手下。”夏桀眼线弯弯,笑的十分开心。
伊莱冷哼一声,不给予评论。
夏桀把文件夹放进自己的书架上,放好之后,背对着伊莱,说:“我就是什么都做过了,所以觉得好累,我承认我想过把自己扶到和司清一样的位置,也许有实力竞争吧。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司清可以放掉一切去陪着飞飞,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天生,只适合在金融界打滚,如果叫我像他一样做一个小作家,可能我会不甘寂寞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感觉,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到不达她的心底,不是吗?”
“白痴。”伊莱下了评论,站起来,说:“我的爱情观和你完全相悖了,我们没有共同话题。我说,boss,大概在很多年以前,你就是因为那么想到了美国的吧你,少了点勇气。”
“你说的对。”的确,如果十几年前是留在中国的话,也许现在陪在那个人身边的,是自己。只是现在,自己已经离席了,失去资格。他狠不下心,去破坏她的幸福,破坏曾经给过他幸福的她。
世界的另一旁,躺在床上享受暖气的我,往杯子里缩了缩,开心的笑了。灯已经关了,身旁的人传来轻轻的呼吸声。我推推他,从后面抱住他,然后问:“喂,老公,我问你啊,如果那次相亲我妈没有向你强硬推销我,那你会不会娶我啊?”
司清揉乱我的头发,话语里可以感受到淡淡的笑意,说:“不会。”
“啊,你那个时候就不会觉得我很可爱很特别之类的吗?不是这样,为什么别人强硬推销你就要啊?”我不悦,嘟嘴,我有那么没行情吗。
“恩,很可爱。”“”这还差不多。
司清也伸出手来抱着我,轻声在我耳边道:“那个时候,我没有要结婚的打算,不过你的话,我不介意。”
哎呀,人家会不好意思啦才怪!我把红通通的脸埋到了司清怀里,无限娇羞状的继续问:“那,那个时候你就觉得我最可爱吗?”
“恩你妈也很可爱。”“”司清你还是去死吧!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僵硬了一下,司清唇边的笑意更盛,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相亲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司清闭上眼睛,十几年前的一天,习惯了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一个小社会之后的自己,被拉去相亲了。见过了很多女孩子,他的记忆一向很好,无论哪一个,长相特点,职业习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也不会有哪个印象深刻了。
中国的妇人似乎都特别热情,他在公寓收到了一个相亲对象母亲送来的煎饼,他的中文学的很好,可是他却忘了学自己呆的城市的本土方言。妇人的普通话不错,却喜欢用方言说着说着,说到了最后,妇人站起来,说:“看来你对我女儿印象不错啊,我女儿也是。呵呵呵,那我现在去和你母亲谈谈,哈哈哈。”
他在中国认了一对养父母。人很好,喜欢钓鱼,自然,背景单纯。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司清才知晓了妇人的意思,妇人也怕他会后悔似的,走的很快。几天之后,连订婚的日期都快订下了,司清想去说清楚的时候却撞上了妇人的女儿,脸庞和特征都还记得,感觉却像第一次见面一般。他记得,这个女孩子,叫云飞飞,是一个导游。
飞飞笑的很好看,和所有同龄的女孩子一样,灿烂的笑容,明媚,而且耀眼。
这样的女孩子,并不会有什么特别,可是接下来,她说:“你是司清,你答应和我结婚了么?太好了,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夫妻的,以后要多多指教哦,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好。”因为那句话,他答应了,人生在世,尝试不同的东西比较好,而且,这个女人,不构成威胁,自然,这个结论,是错的。
和所有要结婚的年轻男女一样,两个人忙着看房子,买家具,请亲戚,忙的不可开交,等忙好了一切,结婚的那一天,飞飞喝醉了,抱着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说:“你不可以对我不好!”
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呢!司清只是笑,脖子上留下了齿痕和丝丝血迹。他已经开始信任面前的女人,如果自己新婚的妻子是对手派来的杀手,那么刚才那一咬,只要在牙齿里装上一点点的毒剂,那么,他就死定了。血液,会把毒运送的很快。司清当然也知道这点,却神经般的没有避开,甚至还觉得,就算这样被她咬死,也可以算是很幸福的事了。飞飞很可爱,很喜欢撒娇,努力做好家事,在他的面前还会装乖,实际上,他看过她在修车房和她的兄弟修车,然后砸烂一个千斤顶和一箱啤酒的全部过程。
司清也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习惯和这个女人的生活,习惯到,几乎不想放开。本来就只打算出来几年就回去的,却越拖越久,而且更糟糕的是,自己居然还乐在其中。飞飞怀孕的时候,最紧张的是他,他有的时候甚至会想打掉孩子算了,生孩子太危险了吧?可是他知道,无论是飞飞还是岳父岳母还有养父养母,是没有一个会同意的。所以,他只能尽心照顾怀孕的飞飞。
可能是被照顾的太好了,怀孕的飞飞运动太少,结果早产,孩子生出来之后又在医院的隔离箱里生活了三个月,虽然保住了命,可是身体素质却差的要命,更离谱的是,孩子连奶水也咽不下去,不过这样让有喂奶恐惧症的飞飞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半年,取名为司君的小宝宝是靠营养剂活下来的,本来应该白白胖胖的婴儿,司君却是干巴巴的,看的飞飞这个超级颜控大呼不甘。不过好在,基因优良,再长大一点的司君,美艳的不可思议,活脱脱从希腊神话里走出的那个水仙花少年,自然,他的脾气臭也是出名的。
有了孩子,一家三口的生活美好的不可思议。
司清开始教自己的孩子要好好念书,天天向上,这些是养父教他的,他就照搬教君君。
飞飞则是对自己孩子的性向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君君不再交男性朋友,谁想和一个男性朋友走在一起就被自己老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久而久之,司君的朋友就只有邻居家的小女孩子紫月一个了。
司君八岁的时候,绘画比赛得了一等奖,奖励了一块很大的巧克力,飞飞想吃,就问他说:“你知道世界上最小的鸟是什么吗?想知道吗?妈妈告诉你哦,不过你要把巧克力给妈妈。”
“世界上最小的鸟是蜂鸟。”小司君冷冷的说,然后把巧克力放进口袋,说:“我不喜欢吃巧克力,不过我不会给你。”
小时候的司君,那个酷劲啊,看的飞飞直叫小攻。
按捺住揍儿子一顿抢走巧克力的冲动,飞飞开始耐心的劝说司君,在劝了半个小时左右,司君终于答应,只要他们比赛,谁赢了巧克力就归谁。
小司君的数学和化学很好,他看遍了图书馆里关于这两类的书籍,也知道自己的智力应该是超于常人的,只是有一个晚上,一个男人拍着他的头,茶色的镜片中没有一丝色彩,唇边却是一抹温柔微笑的对他说:“君君,做人,有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聪明。”微笑着说的话,寒意却冲上了脑门,小司君点头,开玩笑,他还小,不想那么早投胎。
他们比的是高等数学。
天知道飞飞把大学教的东西忘到哪里去了,上次司君问她唐明皇是谁,她想了半个小时才想到。
司君看了看大学的微积分试题,丢到一边,然后拿了数学界上有名的三角问题做了试卷。
十分钟,他可以写好。
司君分好试卷,把自动笔给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坐下来,慢慢的写着。
在写完第一个数式之后,他却听到了自动笔落下的声音。
飞飞,已经写完了。
很潦草,却没有一丝错漏,近乎完美。
巧克力被拿走了,飞飞亲了司君一下,说了一声“真乖”,开开心心的跑去了自己的卧房。
看着那张被公式填满的白纸,司君突然觉得一股寒意,像是置身冰窟,连血管都冻僵了一般。
那张白纸,最后被司清收走,放进了碎纸机变成垃圾。
十几年后,司清突然发现,自己也许是掉进了一张网里。
飞飞精心编织的网,细密精致,不断的在收缩却不让任何人察觉,直至将你完全困住。
司清,就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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