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见那些高手都死了,五小姐安然无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月轻衣连忙去把佳期解救下来,佳期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臂,“五小姐,你可有受伤?”
月轻衣摇头,“你呢?”
佳期自责道:“奴婢没事。奴婢真没用,被人抓了还连累五小姐。”
“他们的目标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这位公子,谢谢你出手相救,救了我家小姐。公子大恩大德,来日再报。”佳期没见过北影寒,福身一礼,然后对月轻衣道,“五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城吧。”
北影寒的指尖陡然飞出一道雪光,击中月轻衣的穴道,紧接着揽着她的腰肢平地飞起,丢下一句话:“本座有事与你家小姐说,你先回城。”
这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就连月轻衣都来不及反应。
佳期大惊,“五小姐……五小姐……”
可是,五小姐没有回答她。
佳期担忧不已,咬唇想了片刻才骑马回城。
那个紫袍公子救了五小姐,应该不是坏人,再说,五小姐愿意跟他走,说明他们是旧识。
这么一想,佳期就没那么担心了。
月轻衣被点了穴道,气得想骂他,可又想到他刚才救了自己一命,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带我去哪里?时近黄昏,我们还是先回城吧。”
“闭嘴。”
北影寒的声音短促而冰冽,她感觉到一阵寒意,索性闭了嘴。
哎,果然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偷偷地瞄他,这人的俊颜恢复了最初的冰山脸,寒气逼人,冷厉的线条仿若冰山,锋利如利刃,足以把人的心窝刺出个血窟窿。
又飞了一阵,终于停下来。
这是一片宽广的草地,茵茵绿草在秋风的吹拂下渐渐凋零,有一条小河自西向东流淌,潺潺声为这寂静的旷野添了几分动静。
凉风习习,仍然碧绿的树木漫山遍野,向远方逶迤而去,视野开阔得令人心胸开朗起来。
月轻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在微有芬芳香气的凉风里。
身后传来一道低低沉的声音:“你要嫁给郑国公?”
她觉得这声音生硬而刺厉,心生不悦,转过身面对他,“与你有关吗?”
北影寒唇角一抽,本来就是冰山的俊颜更寒了几分,掀袍席地而坐。
“郑国公不会娶你。”他语气笃定。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不是他。”月轻衣恼羞成怒,这人太恶劣了,凭什么管她的事?
“本座说他不会娶你,就不会娶你。”
“嘁,你又不是他老爹。”
忽然,她灵机一动,水眸闪过一丝狡黠,“大都督,我很感激你今日救我一命,不过,今日是我最后一次跟你相见。”
北影寒躺下来,双臂枕在头下,语声轻淡,“是吗?”
月轻衣的小脸流露几许娇羞、几许喜色,“我是郑国公即将过门的妻子,不日陛下就会下旨赐婚。我算是名花有主了,自然要检点一些。”
他的瞳眸微微一缩,心里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让自己不再找她,“为何?”
“我本来就声名狼藉,又长得丑,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我,而我又喜欢他,自然要循规蹈矩,等着大喜之日当新娘嘛。”她喜滋滋地笑,沉浸在即将成为人妻的喜悦里。
“你喜欢郑国公那小子?”北影寒的声音些微地发颤,不过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喂,什么小子?你可以说人话吗?”月轻衣不悦地瞪他一眼。
还没嫁过去呢,就这般维护。
他的心塞塞的,眸色越发寒戾,好像整颗心被一股寒戾之气包围了,“你当真喜欢他?”
月轻衣笑得眉目弯弯,一张小脸笑得跟草地上的小黄花似的,清新动人,“那是当然。凌天俊美无俦,气宇轩昂,为人又有君子风度,不少名门闺秀都想嫁给他呢。而且他不嫌弃我长得丑,还答应过我,这辈子只待我好,绝不会纳妾。你说说,这种濒临灭绝的好男子上哪儿找呢?”
君子风度这四个字,是针对北影寒说的,谁让他总是欺负她?
北影寒的凤眸瞬间变得阴鸷,这一字字、一句句,好似一把把小刀刺进他的胸口,而她还乐此不疲地搅动着,似要把他的心搅烂、捣碎才罢休。
“大都督,或许在你眼里,或许对你来说,我算不上朋友,不过我会送喜帖给你的。我大婚那日你一定要来捧场。”
月轻衣温柔含笑,仿佛看见未来的大喜之日,仿佛未来的幸福生活已经握在手里。
这下应该可以断了他的念头吧,如若他真有什么念头的话。
其实,她也不想自作多情,可是这人总是时不时地犯贱、兽性大发,她必须让他自动消失。
“愿你能等到大喜那日。”
北影寒淡漠地说着,缓缓阖上凤眸,掩了眸里涌动的暗潮。
月轻衣也躺下来,不过离他有点远。在这柔软的草地,不躺下来与湛蓝的长空对视,不享受一下郊野的风景,便是暴殄天物。
“虽然我长得丑,不过郑国公慧眼识珠。我会为他生几个孩子,唔,一男一女最好,凑成一个‘好’字……啊……”
高山般的黑影急速笼罩下来,身子被禁锢住,她盯着他阴鸷的凤眸,他眸似深渊,狂风怒啸,暴雪侵袭,她不禁头皮发麻,全身一阵恶寒。
她感觉到极致的危险正在来袭,不由得挣了挣,心里到底有点慌。
“倘若那小子知晓你已非清白之身,不知还会不会娶你?”
北影寒语气乖戾,暴怒的凤眸寒邪无比。
月轻衣羞怒道:“我本来就是清白的,郑国公不会听信那些无稽的流言蜚语……呜……呜……”
还没出口的话,被他悉数吞没。
他压着她,扣住她乱动的头,席卷了她……
她特别特别地想踹飞他,可是那也要打得过他呀,你妹的!
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烧杀抢掠,简直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冒金星,意识渐渐模糊。
他的指腹摩挲她的柔腮,眸光变得温柔似水,“本座怎会让你嫁给别人?任何人,休想染指你一分一毫!”
最后一句话,语声冷酷嗜血,似一把利剑,随时劈向胆敢染指她的人。
她宁静地睡着,似一朵雪白的幽莲,绽放独独属于她的清美与柔姿。
月轻衣昏迷没多久就苏醒,恼怒地拍出一掌,势必要碎了他的肩骨。
北影寒早已察觉到她苏醒,在她那一掌拍来之际,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月轻衣气得脸腮染了薄红。
“本座警告你,你敢嫁,本座就拆了你的身子骨!”他盯着她,眸光邪魅而寒戾,“只要你有那么一点点想嫁人的念头,本座就把你这只有趣的玩物剥皮、抽筋、剔骨!”
“我为什么不能嫁人?我嫁不嫁关你屁事!”
这句饱含怒火的话差点儿飙出来,她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好吧,现在他好像是一只暴怒的猛兽,还是先服软保全自己。
北影寒见她没说什么,吃瘪的表情还挺可爱,便放了手。
月轻衣连忙站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衫,把腰间的绸带系好。
这时,他剑眉微动,凤眸微凝,划过一丝杀气。
她正要开口说回城,陡然,他抢步到她身侧,深紫广袂一扫,霸气至极,雪色气劲一波波地荡开去,犹如洪水泻去一般。
她骇然地后退、转身,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人,而那黑衣人也使出一团蘑菇云般的黑色气劲奔涌而来,宛若魔神转世。雪色气劲和黑色气劲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飓风狂涌而起,近处的树木都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草屑漫天飞舞,天地顿时暗下来,犹如黑夜降临。
月轻衣被那强大霸道的气劲震得不由自主得后退,那黑衣人是来刺杀北影寒的?莫非是之前出现过两次的刺客?
下一瞬,北影寒与那黑衣人打起来。
他们隔空对打,双臂不停地挥动,身子从地面直飞到半空,又从半空落下来。
这轻功,绝了。
因双方气劲而产生的杀气遮天蔽日,团团灰雾遮蔽了天空,宛若黑夜。
这次激战,比上次的激战更加激烈,不仅北影寒的武功修为精进了几个境界,那黑衣刺客的内力也比之前精进了不少,看着旗鼓相当,不知谁会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