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潇不置可否,继续吃。
哼,轻衣做的菜,只有他一人才能享受。旁的不相干的人,门都没有!
北影寒默默地吃着,心道:从今往后,轻儿只为我一人下厨,旁的阿猫阿狗,只有看的份儿!
月轻衣无力吐槽,今日怎么就这么巧合?不,是这么倒霉!被他抓了个现形,以他的性子,一定没有好下场吧,呜呜……还是尽早溜吧。
她正要开口,却见梅管家急匆匆地进来,“六皇子,出大事了,灶房走水了!”
“啊?灶房烧起来了?”北影潇震惊地站起身,快步往外走,“那永阳呢?人还在灶房里?”
“公主倒还好,只是受了些烟呛。”梅管家回道。
“去看看。”北影寒也匆忙往外走。
月轻衣连忙跟上去,远远地就看见灶房那边浓烟滚滚,火光隐隐。
果不其然,灶房陷入了火海,熊熊燃烧的火焰呼啦啦地腾冲而上,下人、府卫正提水来扑火。
永阳公主站在一旁,一张小脸被熏得黑乎乎的,发髻也散乱了,斗篷一角被火烧焦了。她咳了几声,双目流下眼泪,格外的狼狈、委屈,也受了惊吓。
两个打下手的丫头站在她旁边,情形差不多。
月轻衣无力吐槽,做个饭也能把灶房烧了,也是醉了。
不过,为了得到喜欢的男子而奋不顾身,永阳公主精神可嘉。
一个下人说,是这两个小丫头把公主架出来的,当时灶房里烧起来了,公主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见北影潇,永阳公主“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他身前,“六哥……”
“没事了没事了。”北影潇拍她的细肩,柔声安慰,“人没事就好。”
“公主许是受惊过度。”北影寒淡漠道,“六皇子,不如先派人把公主送回宫。”
“本宫要回宫……”永阳公主抽噎着离开六哥的怀抱,看着格外的凄惨可怜,“大都督,你送本宫回宫。”
“公主请恕罪,衙门还有要事,臣必须要赶回去。”他直接拒绝,冷淡得令人气结。
“永阳,我送你回宫吧。”北影潇连忙道,不忍心她再次受到伤害。
永阳公主无奈地答应了,今日在北影寒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要他送自己回宫也是不太合适。
月轻衣适时地告辞,连忙开溜。
……
月轻衣是坐马车来的,自然也是坐马车回府。
经过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时,忽然,马车停下来了,她知道有事发生,立即打起车帘出去。于是,就这么华丽丽地撞上了。
北影寒击晕车夫,堂而皇之地进来,眼见撞到她,他眼疾手快地伸臂一捞,往前跨一步,身子再一转,坐下来,把她抱在怀里。
她心慌意乱地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开?
“衙门不是有事吗?”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他揶揄道。
“谁在意了?”月轻衣羞恼道,“在意你的人是永阳公主,你还不进宫去安慰她?”
“先安慰你,再去安慰她。”北影寒微微一笑,心情略好,因为他就喜欢看她又娇羞又恼怒的俏模样。
“现在就去呀。”她使劲地推他,小脸冷冷,“公主这么喜欢你,心甘情愿为你下厨,你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为了你,她差点儿把自己烧了,你怎么一点同情、怜悯之心都没有?呜呜……”
他捉住她的手,直接封住她的唇瓣,吻得天昏地暗。
多日未见,很想很想她,想得身骨疼痛,想得心魂俱碎,想得夜夜难眠。
虽然他很想去找她,可是总也放不下那根傲骨,想着或许她会主动去找他。
可是,她真的没有去找他,他在一日日的等待里磨着自己的意志。
那夜,或许是他多心、多虑了,她与北影潇刚刚认识,怎么会有私情呢?
今日,当他知道她为六皇子下厨,再也按耐不住,定要狠狠地收拾她不可。
然而,说好的收拾呢?
这明明是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起初,月轻衣是不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沉迷地陷进去。
北影寒心里的狂喜有如惊涛骇浪:多日的等待,终于等到轻儿的回应了。
轻儿,这是不是你真正的心意?
他们慢慢分开,他瞅着她娇羞的神色,心情大为愉悦,忍不住又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唇。
“轻儿,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北影寒低哑地问。
“不知道。”
月轻衣窘迫地低下头,真是的,怎么这么迷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说好的不涉足感情漩涡呢?说好的要拒绝他呢?怎么一见他就昏头了?
他并不生气,反而如饮了蜂蜜似的,甜入心头。
因为,依她的性子,倘若完全不想他,她定会直接说不想。“不知道”这三个字,恰恰告诉他,她想他,每日都想。
北影寒看见她的脸腮、雪颈红彤彤的,诱人得很。
他低笑起来,“不如我向你父亲提亲,你我早日完婚。”
省得他每次总要忍着,憋得太难受了。
她惊诧地抬起头,“不要!”
“为什么?”北影寒脸颊的微笑顿时僵冷。
“我……月冰染、月冰烟还没出嫁呢,哪里轮得到我?”月轻衣想了想,决定说得明白些,“再者,我还没正式接受你呢,谈婚论嫁不是太早了吗?”
“你说什么?”
他惊诧得哭笑不得,她还没接受他?
她这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呀?
月轻衣认真道:“我意思是,我还没想清楚,你给我一些时日,想清楚了我会给你答案的。”
虽然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抗拒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然而,她心里对凤凌天的那份愧疚,她曾经的决定,还有他曾经的身份,都是她要考虑清楚的。
北影寒答应给她三日,可是还是闹不懂她究竟在担心什么。
“三日太短了,要半个月。”她努力争取时间。
“那不行,太久了。”
“那就算了,我也懒得想。”
“好好好,就半个月。”他无奈地投降,把她紧紧锁在怀里,“那夜你打我一巴掌,今日你又为六皇子下厨,你如何补偿我?”
“方才你不也是吃了吗?还跟六皇子抢呢,幼稚。”月轻衣娇嗔地睨他。
“不补偿也可以,从今往后,不许为任何人下厨,尤其是六皇子!”北影寒的凤眸泛起一丝郁色。
“喂,你凭什么管我?下厨是我的自由!”她一本正经地反驳。
“只能为我下厨!”他掐住她的纤腰,略略用力。
“你再这么霸道,只会令我讨厌。”月轻衣生气地辩解,“这是我的私事,我也有朋友,也有人情要还。我说过了,我的私事,你不要管。”
“你从头到脚,我都要管到底!”他霸道的目光锁住她,说一不二。
“你蛇精病吧。”她薄怒上扬。
北影寒的雪颜笼罩着几缕清寒,“那你可知,六皇子对你怀着什么心思?旁的男子又对你是什么心思?虽然他们没说出口,但你和他们不保持距离,他们便会误会。”
月轻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交朋友了。而且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想绝交就能绝交。好比永阳公主,你能跟她绝交吗?”
他知道,她很有主见,性情也坚毅,只好自己先妥协,“倘若她不是公主,我必定跟她绝交。”
“所以嘛,凡事总有不得已的时候。”
“我又没让你跟他们绝交,只是保持距离。”
“好了,不讨论这事了,反正我又没答应你什么,你也不许管我!”
月轻衣故意露出几许凶色,挣扎着下去。
北影寒立即把她捞回来,狠狠地吻她半晌才让她回府。
……
分别之际,月轻衣听北影寒说,陛下召太子回朝,不日就会回来。
从原主的记忆得知,太子北影辰于今年三月犯事,被陛下罚去守皇陵思过。至于犯了什么事,原主也不知。
过了五六日,北影辰果然回朝。女皇决定在禁中设宴,为太子洗尘,而且通过礼部下了旨意,从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庶女儿都要参加宫宴。
以往,只有后宫的宫宴才会邀请外命妇和名门闺秀,而这次宫宴倒是有点不同寻常。
月绍谦琢磨着,想来陛下是想为太子择选太子妃。
月冰染得知这一消息,立即去问他:“爹爹,陛下为何邀请从四品官员以上的家眷进宫赴宴?有什么目的吗?”
他寻思道:“我在想,陛下想为太子和六皇子择选太子妃、嫡妃。”
“太子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大婚了吗?太子妃出什么事了吗?”她心里雀跃,却不动声色。
“听闻太子与太子妃在守陵之时,太子妃不幸染病去世。”
“原来如此。”
月冰染告退,回听雪苑的路上心花怒放。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她当选太子妃,就能出人头地、风光无限,就能洗刷之前的屈辱。再者,只要她成为太子妃,就有无上的权势,想要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一次,她绝不能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