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北影寒和月轻衣也闹得差不多了,去往前院喜宴,不过是分开到的。
永阳公主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地现身,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方才他们在一起。可是,除了生闷气之外她还能怎么样?
陆令萱见月轻衣回来,跟她坐到一起,低声笑问:“老实交代,何时与大都督对上眼的?”
月轻衣压低声音道:“我与他早就认识了,不过最近才决定与他在一起。”
“你祖母和父亲知道吗?何时成亲?”陆令萱真心希望她得到幸福,收获圆满的姻缘。
“还早呢,他是不是合格的夫君,还需考察。”
“啊?你不怕他……”
陆令萱震惊不已,不明白她这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月轻衣斜眸睨向不远处的北影寒,“是他求着我,可不是我求着他。”
陆令萱抿唇笑起来,是啊,以月轻衣的性子,怎么会求着大都督呢?月轻衣这小妮子无论是内心还是想法,都足够的强大、强势,性情强悍,与众不同,相信她能驾驭得了大都督。
陆令萱喝多了茶水,带着白芷去茅房,月轻衣在这里等。
不过,等了好半晌,陆令萱还没回来,月轻衣觉得不妙,便来到外面等。
这时,白芷惊慌、匆忙地奔回来,气喘吁吁道:“五小姐,不好了,太子妃被人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在哪里被抓走的?”月轻衣冷静地问,果然出事了。
“奴婢不知是谁,不过应该是一个女子。”白芷求道,“五小姐,救救太子妃。”
月轻衣嘱咐她不要张扬,在这儿等,然后急速飞去陆令萱被抓走的地方。
抓走陆令萱,最有可能的是月冰烟,可是,月轻衣明明看见,月冰烟在里面陪着永阳公主。那么,是什么人抓走陆令萱?
月轻衣飞上屋顶察看,府里灯影辉煌,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可是就是不见可疑的黑影。忽然,她看见西边闪过黑影,她定睛一看,那黑影急速往外飞去,她立即提气飞掠追去。
那黑影似乎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引她来到一条小巷。
那黑影身形娇小,应该是女子,不过外系墨色披风,还戴着风帽,根本瞧不出是什么人。
黑影站在前方,背对着月轻衣,暗淡的昏影将那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月轻衣转目四望,前方的墙角下好像有一个人坐在地上,不过已经昏迷。
是陆令萱吗?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你抓了太子妃?”月轻衣冷声问道。
“是又怎样?”这森冷的声线乖戾而又妖娆,听着阴阳怪气。
月轻衣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不过必须先确认那个昏迷的人是不是陆令萱。她走过去,将那人的头抬起来,果不其然,是陆令萱,不过还好,只是被打晕。
这时,那个披着墨色披风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月轻衣冷目盯着她,不由得瞪大双眸,是月冰染!
而今的月冰染,形象大变。
今日,她不仅穿紫红色衣袍,而且一张娇媚的小脸描了浓烈的妆容,眼部轮廓加重加深,嘴唇抹成血红色,是那种妖魔化、暗黑系的妖艳妆容。特别是她的眼神,桀骜,邪气,冷酷,嗜血,与以往全然不同。
月轻衣咋舌,月冰染为什么会有如此转变?受到什么刺激了?
哦,对,在大婚前夕被发现上了旧情人的床,不能嫁给太子,此后她时常待在听雪苑,几日都不出来一次。
不过,陆令萱武功不错,月冰染如何抓走她?
月轻衣的心里打了几个问号,冷冷地问道:“太子妃你也敢抓,不怕太子追究吗?”
“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怕吗?”月冰染的语气是一种含着微笑的冷酷,令人毛骨悚然。
“你抓太子妃来此,就是要引我来?”月轻衣小脸冰寒。
“正是!”月冰染引颈而语,眉目之间布满了骄傲。
话因未落,她的手心已经飞袭出一道紫光,流星似的疾速袭向月轻衣。
月轻衣有所防备,眼见她突然出手,身形迅速一闪,避开她这一击。
紧接着,月冰染接连出招,一波波的紫光在暗夜里涌动蔓延,追咬着月轻衣,似要将她吞噬、淹没。
月轻衣一边闪避一边思忖,看来月冰染的内力大有长进,只是不知她短短时间内便有如此精进是何缘故?
连对方的青丝都没掉下来一根,月冰染气急败坏,再加内力,使出的紫光越来越强,似一把透明的紫光利剑,往对方刺去。
月轻衣不再闪避,运起内力,掌心使出一浪浪的雪光,排山倒海而去。
二人双双飞上半空,紫光与雪光在半空狭路相逢,撞出灿烂的火花,烟雾升腾而起,弥漫了夜色。
月冰染的美眸布满了阴戾的杀气,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早就该死的小贱人!
寒风肆虐,披风与斗篷噗噗作响。
月轻衣不知道她的武功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不过,她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自己。月轻衣不想再陪她玩下去,水眸冷凝,一抹戾气迸射而出,陡然加了两成内力。
顿时,雪光大盛,杀气暴涨,以压倒性的绝对优势吞噬了紫光。
雪光击中月冰染,顿时,她的脏腑一阵翻腾,痛得剧烈,身不由己地被那强猛的雪光扫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月轻衣架起陆令萱,尽快离开这儿。
月冰染恨毒了月轻衣,痛恨地瞪着她,没想到还是打不过这小贱人。
不甘心!
月冰染的美眸蓄着烈火般的仇恨,手心再度袭出一道紫光,击向月轻衣的后背。
月轻衣察觉到危险的来袭,从容地运气、展臂,用内力震开斗篷,卸去从后背袭来的杀气。而她,步履沉稳地往前走。
眼见如此,月冰染气得捶地。
本以为她的武功精进这么多,足以打败那小贱人,可是,还是不行!这小贱人的武功太可怕了!
打败这小贱人,就这么难吗?
……
回到府里,来到花厅,月轻衣解了陆令萱的穴。
陆令萱说,从茅房出来,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肩背有点疼,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所幸,月冰染并没有伤害她。
话说月冰染回府,却看见前方的隐蔽处站着一个人,黑影印在地上,那么的阴森诡谲。
“拜见太子。”她走过去行礼,心里欣喜,想着太子是不是今夜要自己去伺候。
“方才你抓了太子妃?”北影辰背对着她,声音似有几分阴沉。
“是……”她心虚地回答,“不过冰染不会伤害太子妃。”
他轻缓地转过身,陡然扬起手臂,大掌狠厉地打过她娇嫩的脸颊。
啪的一声,特别地响亮清脆。
月冰染懵了,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由自主地捂着脸,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动怒。
“本宫的人,你也敢动?”北影辰的嗓音低沉而狠绝。
“冰染知错,冰染只是引那小贱人出来。”她低垂着优美的颈项,心慌地解释。
“别以为本宫宠幸过你,让你的武功突飞猛进,你就能为所欲为!你只不过是本宫养在黑暗里的一条狗!”
北影辰阴戾的黑眸满是鄙夷,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眉骨酸痛,月冰染极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屈辱道,“冰染知错了,冰染会铭记于心。”
他握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对上她水光盈盈的美眸,“本宫不宠幸太子妃,自有打算,别以为本宫就不重视太子妃。”
“冰染不明白。”她娇弱道。
“太子妃是陆家女儿,陆家握有多少兵马,你不知道吗?”北影辰黑眸绞拧,眉宇之间的戾气格外的骇人。
“既是如此,太子为何不与太子妃圆房?”月冰染更不明白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凑到她面前,忽然,他低下头,啃咬她雪白的颈项,极为用力,好似僵尸吸血,可怖极了。
她一动不动,承受着他突兀的侵袭与怒火。
虽然脖子很痛,可是,至少太子对自己这身躯是有兴致的,这就够了。
慢慢的,她抱住他,渴望更多……
……
月绍谦的喜宴,圆满结束,总算没出什么意外。
送走宾客,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房,与年轻的新娘颠鸾倒凤。其他人也都歇下,整个月府沉寂下来。
良辰、佳期伺候月轻衣歇下,便回房睡觉。
不多时,月轻衣一骨碌爬起身,穿好衣袍,系上墨色狐皮披风,飞出月府。
不多时,她来到太子府,以绝顶的轻功避过守卫,找到陆令萱居住的小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一边看太子妃的院落,一边看秦侧妃的院落。
果不其然,太子进了秦侧妃的院落,不多时,寝房的烛火熄灭了,就寝了。
忽然,月轻衣察觉到一股寒气逼近,银针扣在指间,随时准备飞射出去。
夜鹰?永阳公主命他盯着自己?
不过,夜鹰对她并没有恶意,来到她身旁,“月五小姐别误会,夜鹰早已不为永阳公主办事。”
“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见他在自己身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身,不由得好奇。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