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被蚊虫叮咬,与你有关。”她云淡风轻地说道,“其实,若你今夜不来,我不会认定此事与你有关。可惜,你非要杀我灭口。”
“太聪明,命不长。”凤凌天拿下蒙面黑布,眼神狠绝,一丝杀气如金线笔直地射向她的脑门。
“那些蚊虫有剧毒,叮咬陛下,陛下脸上的红疹才会越来越大。”她走到他面前,从容不迫,丝毫不惧他的杀气,“而那些蚊虫之所以有剧毒,是因为,有人蓄养蚊虫,以一种特殊的方法让小小的蚊虫浑身都是剧毒。”
他寒沉的瞳眸剧烈地收缩,月轻衣必须死!
月轻衣冷冷地莞尔,“不如打个赌吧,倘若国公大人这次杀不了我,以后都不能杀我,可好?怎么,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国公大人也会怕输?”
凤凌天的俊脸盈满了冰冷的戾气,“这世上还没有我杀不了的人!”
月轻衣太聪明,知道的太多,虽然颇有胆色,可惜红颜薄命。
“国公大人可以试试。”她巴掌大的小脸瞬间冷凝。
“是你自己找死!”
说罢,他陡然袭出右掌,然而,一股白烟尚未袭出,月轻衣就迅疾地举手,在他面前一晃,金粉从小瓷瓶中洒出,迅速弥漫开来。他的右臂无力地下垂,双目慢慢闭上,软倒在地。
她蹲下来,拍拍他的脸颊,他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可是日月灵镜给她的安眠散,有超强的药性,能让人瞬间晕倒。凤凌天中招,不是因为她速度快,而是因为他没有防备。
半个时辰后,凤凌天苏醒,见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眉头微微一蹙。
这个丑姑娘,有勇有谋有胆色,还很狡诈,不可小觑。
“国公大人,你输了。”月轻衣坐在床榻,冷嘲热讽地说道,“不过你武功高强,杀我是易如反掌。你想当个失信的无耻之徒,我也没办法,唯有自认倒霉。”
“方才你撒的金粉是什么?”他稍微用力,绑住双手的绳子立即崩断。
“独门迷药。”她早就知道,区区一条绳子,根本绑不住他,“夜深了,国公大人请便。”
“我怎知你会为我保守秘密?”凤凌天的目光森寒无比。
月轻衣秀眉微挑,“我只想保住一条小命,不会多管闲事,国公大人大可放心。若要告密,早在为陛下看诊的时候,我就会说那蚊虫有毒。”
他俊目冷冷,忽然想到一事,她猜到自己会来刺杀她,可见她还算有点头脑。
“我不会杀你,若你的嘴巴漏了风,休怪我心狠手辣。”
凤凌天从窗台飞跃出去的时候,脑中忽然出现一双清澈如溪水的眸子、一张左脸有胎记的小姑娘。莫非,八年前他在乱葬岗救过的那个丑姑娘就是她?
月轻衣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倘若她的智商太捉急,今夜就嗝屁了。
这个郑国公城府很深,为什么谋害女皇?按说他是女皇的姨甥,深得女皇疼爱,没道理他会谋害给他荣华富贵的人。那么,他与女皇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矛盾。
猛地,一幕情景如电影般闪现在脑海——一个左脸有粉红色胎记的小姑娘,站在深夜空旷而可怕的乱葬岗嘤嘤哭泣,死尸遍地,白幡迎风飞扬,风声犹如女鬼的哭声,令人心胆俱裂。紧接着,一个锦袍男子出现,抱起她,离开乱葬岗……
那小姑娘就是原主?这是原主的记忆?
她看得一清二楚,那锦袍男子是凤凌天。
翌日,月轻衣刚用过午膳,有个风云骑的小兵来府,说大都督请她去一趟。
她实在不想再和那个极品贱男有任何纠缠,但她能拒绝吗?
风云骑大都督的府邸很是普通,比一般达官权贵的府邸差远了。她暗暗自忖,不知是他故意这么低调呢还是女皇陛下赐给他的就是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宅子。
来到正厅,她还没进去,就听见北影寒震破殿顶的怒吼声:“那丑女人怎么还没来?”
他一转头,看见站在外面的女子,陡然出掌,五指微转,一股旋风汹涌地袭去。
月轻衣感觉自己掉入龙卷风的漩涡,被裹挟着卷进去。
戾气这么重,真的好吗?
他拽住她的衣襟,狭长的凤眸燃烧着狂烈的怒火,“不交出解药,本座挑断你的脚筋手筋,让你生不如死!”
她错愕地愣住,他意思是,她给他下药了?
“大都督误会了,我怎敢给你下药?昨日我说的是气话,吓唬您而已。”
吓唬他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想让他为此忧心。
北影寒的眸光格外的乖戾,“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交出解药!”
月轻衣连忙解释:“大都督,天地为证,我真的没有在药露里做手脚。”
“来人,把她押下去!”
沉郁的声音还没落地,他就在她身上一戳,她立即无法动弹。
两个府卫带她到后苑一间厢房,扔下她就出去了。
她侧身躺在宽大的床上,动也动不了,把那极品贱男狠狠地骂了一通才开始想办法逃离魔爪。
不多时,房门开了,两个男子徐徐走进来,为首的是杀千刀的极品贱男。
他姿容瑰伟,剑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眸光华潋滟,却有诡谲的暗潮涌动不息,那薄削性感的唇角似笑非笑,邪魅得勾魂夺魄。
月轻衣恼恨不已,这个贱男么,眼底眉梢溢满了寒戾的嗜杀气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一些胆小的人吓破了胆,却偏偏生得这么美,美得天理不容、人神共愤,十足十的绝美妖孽。
不过,她才不怕他。
妖孽贱男的后面是一个气质不俗的公子,身穿一袭飘逸的白衣,俊朗如阳,眉宇坦荡,与官场中人的气质非常不符。
她眉心微颦,这股雄性气味怎么这么熟悉?她的鼻子比汪星人还灵敏,同处一个房间,当然闻得到。对,是那夜掳了她、把她扔在蒹葭坊的人!
“是你把我打晕,然后把我扔在蒹葭坊?”
月轻衣问的是绝情公子,看的却是极品贱男,“是他下的命令?”
绝情公子看向主子,北影寒不置可否,似乎没有否认的意思。
见他们这样的表情,她就知道是这对主仆干的,气得破口大骂:“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下贱的贱男!宇宙无敌天下第一极品贱男!”
绝情公子瞠目结舌,惊得眼珠子掉下地了,这丑姑娘真乃北影国第一彪悍女子,竟敢当面骂爷,太有种了!不过,她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纵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爷扭断的。瞧爷那神色,这次定会好好整治她一番。
这形势一触即发,他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以免殃及池鱼、变成炮灰。
这么想着,他悄然后退,神速闪了。
“本座也没见过你这种不知廉耻、淫荡下贱的丑女人。”
北影寒反唇相讥,似笑非笑,看着似乎心情不错。
闻言,月轻衣的小脸顿时暗了。
忽然,他手腕轻转,白皙如玉的手指悠悠然伸出,姿势优美得不像话。
她预感到危急的来临,头皮发麻,可恨的是身子动弹不了、反抗不了哇,丧心病狂哇!
无声无息的,她被一股绵软如春风的真气笼罩了,平躺着,忽的手腕脚踝一痛,好似被细细的绳子捆住,而那四条绳子绑在床榻的四个方位,换言之,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这姿势,也太销魂蚀骨了!
这宇宙无敌天下第一极品贱男,今日肯定忘记吃药了!
只不过,身子可以动了。
“大都督不会对我有了非同寻常的兴趣吧。”月轻衣唯有使出装弱这一招,整出娇娇俏俏的笑脸,其实比哭还难看,“其实我并不是不陪你玩,捆绑啊滴蜡啊各种SM的招式都可以,我精通十八般武艺,一定保你满意。”
北影寒幽幽地盯着她,犹如鬼魅,阴森森的。
她心里骂他千万遍,把自己的脸笑成一朵花儿,装得跟花痴妹子一样神经兮兮,“那大都督想要怎样,你说你说,我全力配合还不行吗?”
他坐在床榻边,姿势别样的慵懒邪魅,俯身而下,阴影笼罩了她,像一座山峰倾倒压在她身上,顿时让她透不过气来,惊出一身冷汗。
这妖孽的气场太过强大、暴戾太过魔性,她抵挡不住了,心里直打鼓,他到底想要怎样?
“你应该听闻本座最厌憎什么。”
“大都督最厌憎女人,不许女人靠近你三步之内。”月轻衣灵光一闪,努力挤出一丝诚诚恳恳的微笑,“我知道错了。那日是这样的,我被二姐推入悬崖,掉入碧潭,神智不清,说了一些冒犯大都督的话,是我的错,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说什么。大都督,你高贵俊美有格调、有身份有地位有档次,不会跟一个犯二的丑姑娘较真是不是?”
“跟本座认错?”北影寒凤眸轻转,寒戾的邪魅之气弥漫开来,“本座从来不需要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她心里一抽,差点儿破口大骂,都认错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又是灵光一闪,她挤出笑容来,“那大都督需要什么?如若你需要我伺候,我愿做牛做马伺候大都督。我这伺候的功夫可是至尊专属贴身的七星级服务,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只要你让我伺候一日,你就会上瘾。”
为了得到人身自由,她豁出去了,先把自己解救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