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寒剑眉一动,大殿有人走过来。
她也听见脚步声,连忙放开他,撤离。
不过,已然来不及。
北影玄、北影潇、佳期和良辰一起进来,佳期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
他们都瞧见,方才他们姿势亲密,只是碍于有人来了才迅速分开。
北影玄玉容清冷,北影潇的心好似被刺了一刀,脸色很不好。
月轻衣想到之前自己那般羞人的举止,有点尴尬,小脸浮现一抹诡异的红晕,脸腮和脖子热烘烘的。
北影玄见她这般窘迫的神色,心好似被一根长长的银针贯穿,刺痛难忍。
气氛讶异而诡谲,佳期把汤药端起来,吹了吹,“公主,药凉了,可以喝了。”
月轻衣怕苦,以前喝药都是一口闷,这次也一样。不过,她端过来一看,觉得还有点热,便笑道:“你们不是去偏殿歇息吗?怎么又……”
北影玄平和道:“六弟担心你,便说这会儿睡不着,索性不睡了,来看看你。”
“轻衣,身子还不适吗?”北影潇如鲠在喉,却还是关心地问。
“好多了。”她心里叹气,不过转念一向,被北影玄、北影潇看见也好,正好让他们死了心,长痛不如短痛。
“月冰染戴人皮面具,乔装为张凯参与比试,在临死之际施飞镖?”北影寒沉沉地问。
“嗯。”月轻衣应道。
“月冰染不懂医理、药理,这寒毒从何处而来?”北影玄提出疑问,眉宇微沉,“这不是很奇怪吗?”
“会不会是有人把寒毒卖给她?”北影潇猜测道。
“拥有寒毒的人必非池中之物。月冰染在东海国没有依靠,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这般轻易的就得到寒毒,不太可能。”北影玄道。
“或有可能,月冰染被人利用?”北影寒揣测道。
“我想起来了,月冰染前后很不一样,起初她非常冷静,好像变了一个人,也好像不认识我。后来,她的眼里蓄满了仇恨,那才是月冰染。”月轻衣道。
“如此说来,有人利用她对你下寒毒,倒是很有可能。”北影玄道。
“那又是什么人利用她毒害你?”北影潇眉宇紧皱。
“要弄死我的人,不外乎那些。”她冷冷一笑。
“南贵妃,锦鸾公主,锦绣公主,江夏王。”北影寒的凤眸沉郁了几分。
月轻衣心想,墨悠儿被罚禁足撷芳殿,那么南贵妃有最大嫌疑。
看来,南贵妃失去了耐心。此次毒不死她,下一次的招会更狠毒!
佳期提醒她服药,她端起瓷碗,一口倒下去,毫不迟疑。
这时,听闻宝贝女儿已经苏醒的东海国皇帝匆匆赶来,一进寝殿就扑到床边,“衣儿,你醒了!太好了!”
月轻衣笑道:“父皇,儿臣没事了。多亏他们三人为儿臣驱除寒毒,王爷应当居首功。”
北影潇不乐意道:“我也有功劳呀,我也为你耗费了不少内力呢。”
东海国皇帝开怀大笑,“好好好!都有功劳!你们救衣儿一命,朕自当好好酬谢你们!待衣儿痊愈之后,朕设宴宴请你们!”
说着,他又爽朗地笑起来,一扫这两日的愁云。
北影玄道:“轻衣刚服了药,不如先歇会儿。”
如此,众人退出寝殿,让她好好歇息。
……
关雎殿。
宫女禀报之后,靠躺在贵妃榻上假寐的南贵妃霍然起身,“那小贱人没死?”
美眸冰冷地凝起来,寒芒乍泄。
秋雨咬牙道:“御凰公主可真是福大命!这样还不死!”
“本宫倒是想知道,她如何解那寒毒的。”
南贵妃站起身,来到大殿外的殿廊下,望着明媚的长空,目光悠远而森寒。
秋雨提议道:“娘娘,不如去看看公主吧。”
“就让悠儿在撷芳殿反省反省。”
“嬷嬷回来了。”
秋雨知道,紫薰嬷嬷回来,她就该退下了。于是,她识趣地退下。
紫薰嬷嬷站在南贵妃身旁,浓眉微动,“娘娘已经知道那小贱人没死吧。”
南贵妃看向她,美眸冷凝,“你不是说她一定会死吗?”
紫薰嬷嬷的眼眸布满了戾气,“我说的是,倘若十二个时辰之内解不了寒毒,必死无疑。不过,我低估了北影玄的本事。”
南贵妃冷嗤,“这世间的事,没有绝对。”
“这次让那小贱人逃过一劫,那么,下次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紫薰嬷嬷的目光阴冷如蛇。
“你有什么办法?”南贵妃问。
“自然是我最厉害的把戏。”紫薰嬷嬷的嘴角浮现诡谲的微笑。
……
月轻衣没什么大碍,北影玄、北影潇在宫里用过晚膳之后,便出宫回驿馆。
入夜,她沐浴更衣后回寝殿,看见北影寒站在窗前,于是挥退佳期。
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深深地吸着他独特的体味。
“怎么了?”北影寒的声线低沉暗哑,极为撩人。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这样抱抱你。”月轻衣呢喃低语。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了冲动,就这样做了。
他寒玉般的眉宇凝出一抹温柔的暖色,其实他感觉得出来,轻儿越来越爱自己了。
从这次小别就可以看出来,她比之前主动了些。
“怎么了?”月轻衣巧笑嫣然。
“轻儿,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倘若女皇陛下召你回去呢?”
“不回去。”
“你放得下北影国?舍得放弃位高权重的风云骑大都督这武职?说不定过两年,女皇陛下会封你为王。”
“若与你相比,任何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皆可抛。”
“不信。”
“那就走着瞧。”
北影寒绵密地吻她,倾尽温柔与思念。
月轻衣还存留一丝理智,“对了,女皇陛下为什么召你回去?太子府出事了?”
他“嗯”了一声,声线沉暗如夜,“太子府有异动,不过陛下不愿大张旗鼓地收拾太子,便召我回去。”
她知道,女皇凤氏不愿大张旗鼓,最重要的是想以此为理由,传召他回去。不然,以凤氏的铁血手段,禁军统领足以收拾太子。
“太子意图起兵谋反?”
“太子秘密养兵数百,加上太子府的府兵,约有千人。”北影寒沉缓道,“太子与宫里的内侍勾结,意图里应外合,在某夜率兵悄然进宫,逼陛下让位。”
月轻衣咋舌,不解地问:“太子的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这皇位迟早是他的,他为什么谋反?”
他解释道:“太子听信奸臣谗言。那些依附太子的大臣,想必对他说,陛下一介女流,虽然不误家国、社稷,但实非正统,非社稷之福。再者,陛下蓄养男宠,传至天下诸国,早已成为天下的笑柄。太子原本就不满陛下霸占着皇位,听了这些谗言,自然蠢蠢欲动。”
她明白了,太子本就野心勃勃,想尽早执掌北影国,背地里怨怪陛下不让位。而那些奸臣不断地进谗,他必定把持不住,索性起兵谋反,逼迫陛下退位。
“那你如何收拾太子的?”
“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北影寒挑眉一笑,说得云淡风轻。
“最后来个瓮中捉鳖?”月轻衣莞尔。
“正是如此。轻儿真聪明。”
“少来!陛下怎么处置太子的?”
“将太子幽禁太子府,无诏不得出府半步。”
“那也没废黜太子呀。”
“此时不废,也相当于废了。陛下只是顾念母子之情。”
月轻衣点头,静默片刻,忽然道:“然后,陛下也将你软禁起来,不让你离开?”
北影寒狂妄道:“想软禁我?只怕世间还没有人能软禁得了我!”
她受不了地翻白眼,“好好好,你是天下无敌的北影寒,没人能软禁你。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他说道:“我把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往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月轻衣在他的手臂狠狠地一捏,水眸泛着几许厉色,“原来是你不舍得回来呢。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凤眸含笑,“想我?担心我?”
她揪他的耳朵,“鬼才想你、担心你!”
他愉悦地笑,“对了,太子妃……”
月轻衣紧张地问:“哦对,令萱也被幽禁在太子府吗?”
北影寒道:“她没事,你放心。毕竟她是平阳公主的女儿,陛下会保她一命。”
话音方落,他就吻下来,狂烈如火。
幔帐摇曳,旖旎春情。
……
在寝殿静养两日,月轻衣纠结于一个问题:
驸马招选比试还没结束呢,她还要与北影玄、北影潇一战。
而北影寒回来了,怎么办?让他插队吗?
之前,她让良辰将北影寒报上去参与比试,不过他来不及赶回来,现在让他插队直接进入终极比试,不知父皇会不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