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郡主?
月轻衣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罗,是了,晋阳郡主是瑞王溺爱的幺女。
说起瑞王,朝中不少大臣都胆战心惊。在北影寒、凤凌天回朝之前,当属瑞王凤五最得女皇的信任、倚重,可谓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瑞王凤五是女皇凤氏的堂弟,因为凤氏的两个亲兄弟,早些年犯下罄竹难书的死罪,她不得不斩首示众,挽回臣民的心。
之后,凤氏扶持凤五上位,巩固皇权,好在他也争气,无论是朝政要务还是阴私暗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因此,短短几年,他封王赐府,位极人臣。
凤五有三个儿子,却一直没有女儿,在三十岁那年喜得一女,因此对这个女儿极为溺爱。在他权势滔天之际,凤氏为了笼络他,特封他的幺女凤云岚为晋阳郡主。
只是,北影寒和凤凌天回朝后,分割了不少圣宠。
月轻衣总算了解了晋阳郡主的身家来历,莞尔冷笑,“原来是瑞王府的晋阳郡主,我还以为你是陛下的女儿呢。”
晋阳郡主凤云岚得意地扬眉,红袖却听出这话里的讥讽,低声道:“郡主,她讽刺你只是个郡主,不是皇家公主。”
凤云岚小脸一冷,美眸切出一丝狠厉的光,“贱人,你竟敢讽刺本郡主!今日本郡主一定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郡主想如何教训我呢?”月轻衣浅浅而笑,好似在欣赏一出猴耍的戏。
“别说本郡主欺负你。要么本郡主让十个侍卫狠狠地打你一顿,要么你跪在本郡主脚下,向本郡主磕五个响头,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两者选其一,你自己选择吧。”
凤云岚最讨厌她这副嘴脸,恨不得将她这张笑得诡异的脸撕了。
月轻衣斜睨她,又嫌弃又鄙视,“看来郡主只会仗势欺人,什么都不会,是个名副其实的废物。”
“你说……本郡主是……大胆!放肆!”凤云岚气得跳脚,“我就是仗势欺人,那又如何?”
“所以郡主是废物喽。倘若没有瑞王这个靠山,郡主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
“你你你……”凤云岚气炸了,怒火烧红了她的美眸,“好,很好!我不仗着爹爹,也能教训你这个贱人!上次没分出胜负,今日我一定打死你,讨回雪绸!”
话音方落,她就从红袖那里取来一根长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在地上。她娇媚的眉目布满了狠毒,“今日,本郡主要把你抽死!”
咻的一声,长鞭抽来,差点儿抽到月轻衣的脸面。
紧接着,凤云岚凭借着一点内力飞跃而来,长鞭被她挥舞得虎虎生风。
月轻衣左闪右避,有点狼狈。
瞧得出来,凤云岚使惯了长鞭,无论是力道,还是准度,或者是对长鞭的控制力,都非常老道,再配合一点内力,足以把月轻衣抽在墙上。
月轻衣闪得快,不然就被抽到了。
手里没有利刃,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的目光瞟向花圃,一个念头浮上脑海……她跳进花圃,在花圃里急速地奔跑跳跃。
一鞭过来,带起一股嗜血的冷风,那些五彩缤纷的娇花也随之遭殃。
“贱人,往哪里跑,给我站住!”
总是抽不到她,凤云岚气得大叫。
月轻衣冷冷地讥笑,“郡主的本事就是这样而已吗?”
原本,见她逃得狼狈,凤云岚很是得意,听了这话,凤云岚大怒,抽鞭子的手段更狠了。
可怜的花花草草,被那长鞭抽得七零八落,糟蹋得不成样子。
不少宫人围观晋阳郡主发威,看见她毁了花圃里的奇花异卉,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每日,女皇陛下都要来这里赏花的,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陛下对晋阳郡主颇为疼爱,想必也不会对她怎样。
月轻衣猛地回身,扬起右手,“郡主,暗器来了。”
凤云岚吃过她的暗器的亏,大惊之下连忙闪避。可是,没见银针飞来呀。
“你耍我!”
凤云岚气得牙痒痒,又一鞭子抽过去,用尽全力,恨不得抽得她皮开肉绽。
月轻衣身形疾闪,跳到另一边,两指扬起,帅气利落,“郡主,暗器!”
凤云岚心神一凛,见对方这手势比之前凌厉许多,不敢掉以轻心,仓促地避开。
然而,还是没有银针飞来,还是虚招。
接连两次被耍,凤云岚气得如同炸了毛的母鸡,破口大喊:“贱人,你找死!”
眉目布满了浓烈的仇恨,手上灌注了所有力气,她飞跃而起,甩出长鞭。这一鞭抽过去,必定要劈开那贱人的脸。
月轻衣不闪不避,薄唇微勾,“郡主,暗器又来了。”
两支银针扣在指间,瞬间飞袭而去。
这一次,凤云岚根本不信,以为她根本没有带暗器,只是虚招而已。因此,凤云岚蓄满了所有的仇恨抽过去。然而,这一瞬间,她感觉脖子一痛,那是细小而尖锐的刺痛。
她是跃起来攻击对方的,由于身子还在半空,中了银针之后,全身僵住,动弹不得,重重地摔下来,砰的一声,摔在一片狼藉的花草里。
“哎哟……”
她动不了,身子侧躺着,疼死了,一张小脸被花丛里的枝叶淹没了。
红袖一边飞奔过来一边大喊:“郡主……郡主……”
月轻衣站在一旁,眸光冷如秋水。
红袖抱起主子,见她动弹不了,担忧得快哭了,“郡主,你怎样?哎呀,你的脸……”
有些花草的枝叶比较粗硬、锋利,碰到白嫩的肌肤,肌肤就遭殃了,划破出血。凤云岚的脸有几道血痕,映着白皙的肤色,尤为触目。
“你竟敢把郡主伤成这样!王爷绝不会饶过你!”
红袖对始作俑者气愤地叫道,拔出主子脖子上的银针,主子就能动了。
前世月家的飞针绝技天下无针,倘若是内力深厚的人发出,那对方必死无疑。月轻衣没有内力,虽然准度很高,但刺不死人,只能令人动弹不了。再者,把银针拔了,人就能动了。
凤云岚站起身,轻触脸庞,看见手指的血色,怒目圆睁,杀气腾腾地怒吼:“今日本郡主一定要杀了你!”
月轻衣全神戒备,眼里跳跃着凛冽的寒光。
凤云岚的长鞭再度抽来,鞭子尖锐的轻响划破空气,如毒蛇般咬来。
月轻衣正要跳开闪避,却见半空中的长鞭忽然定住,一会儿往左飞舞腾跃,一会儿往右,像是在半空飞舞的舞龙,诡异得很。
由于长鞭舞得太厉害,凤云岚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抓不住,反而被长鞭拽着跑,差点儿又摔了。
“啊啊啊……不许动!我叫你停住!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她一边狼狈地跑,一边气急败坏地命令,可是,长鞭哪里听得懂人话?
这一幕,当真滑稽,不少围观的宫人都掩嘴窃笑。
红袖见主子这么狼狈,上前去帮忙,合二人之力,最终让长鞭不再乱动,收服了长鞭。
月轻衣转目看向四处,看见一个身穿绛红官袍的男子走过来。他步履轻快,广袂无风自拂,那张雪颜冷若冰霜,在阳光的照耀下,仿若冰雪消融,冷意袭人。
原来,使得那长鞭乱动乱舞的“罪魁祸首”是他,莫非他在帮她?
那些宫人看见北影寒,哗啦啦地散了,转瞬之间无影无踪。
“贱人,本郡主今日非杀你不可!”
凤云岚咬牙、一字字道,像要咬碎贝齿似的。
月轻衣好整以暇道:“你被陛下封为郡主,就可以罔顾王法、肆意杀人吗?”
凤云岚的美眸瞪得圆鼓鼓的,因为极端的盛怒,五官有些扭曲,格外的狰狞可怖,“我爹爹是瑞王,即使我今日杀了你,谁也不敢治我的罪!”
“哦,原来是这样啊。”月轻衣恍然大悟,“那郡主还不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吗?”凤云岚的眼眸再度凝聚起狂烈的杀气,“红袖,你我一起杀了这贱人!”
月轻衣心中“呵呵”,等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北影寒已经走到这边。
“郡主要在宫里行凶杀人吗?”
这声音寒得如同浸了冰水,戾气缭绕。
凤云岚转头看去,但见一个俊美无俦的官袍男子来管闲事,暴喝一声:“滚开!本郡主的事,你也敢管?”
她正在气头上,才不管这人长得多俊俏,也不管他是什么人。
北影寒不跟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冷沉道:“若你真的行凶杀人,风云骑大牢十大酷刑会等着郡主驾临。”
凤云岚心神一怔,风云骑大牢?
风云骑的威名,她自然听说过,只是没见过。
她不由得打量起这个比自己还要美几分的男人,忽然间被他眼底眉梢、浑身上下的邪魅、冷冽给吸引了,“你是什么人?”
“若郡主想杀她,可向陛下禀明,陛下疼爱郡主,想必会为郡主做主。”
北影寒清冽如冷泉的眼风扫向月轻衣,她不惧地迎视他,浅笑吟吟。
上次泼的馊水还过瘾吗?
他方才这样说,是救她还是害她?不过,她心里清楚,这极品贱男又怎会帮她?
凤云岚蹙眉寻思,对哦,怎么没想到?只要她恳求姑母做主,姑母一定会为她处死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