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介意我这样叫你吗?”他尴尬道。
“不是,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不太习惯。”月轻衣连忙解释。
“若你没什么事,今晚我亲自下厨,就当是谢谢你。”凤凌天的星眸终于闪现一点笑意。
“你会做饭?”
“小瞧我是不是?”
“那就等着国公大人大显身手,别让我失望哦,我的嘴可是很挑剔的。”
两人相视一笑,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黄昏时分,凤凌天在灶房忙碌得热火朝天,月轻衣在门口欣赏这一幕奇景。
颜值爆表的绝世美男,长身如玉,美若神祗,身穿一袭雪衣,挽起流云般的广袂,在杂乱、脏污的灶房切菜、炒菜。那姿势,不说倾国倾城,也是万里挑一,迷人得很。
真的很难想象,堂堂郑国公,竟然亲自下厨,还有模有样的。
五道菜端上来的时候,她几乎流口水了,色香味俱全。
清蒸鱼,红烧排骨,爆炒田螺,清炒菜心,猪骨汤,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月轻衣不等他招呼,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凤凌天错愕地看着她,这吃相,还真不太像她平时的作风,不过还挺可爱的。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最考厨艺的,还是家常菜。”她边吃边说,口齿不清地说道,“这个爆炒田螺最好吃,你别跟我抢。”
“好好好,全是你的。”他摇头失笑。
“你什么时候学的厨艺?”
“那几年跟着师父学艺,没人下厨,我便自己做,这就练出来了。”
“其实我的厨艺也还不错的,有机会我做给你吃。”
“我等着那一日。”
凤凌天优雅地吃着,黑眸落满了星辰的光辉,好似暂时忘了那些磨人的伤痛。
饭后,下人收拾了餐碟碗筷,时辰还早,他忽然揽住她的纤腰,飞上屋顶。
月轻衣已有二十年内功,轻功不在话下,只是他应该还不知道。见他坐下来,她坐在他身旁,“上屋顶做什么?”
“屋顶的夜风比较凉爽。”他抬起头,眸光略带忧伤,“跟师父学艺的那几年,夜里闲来无事,就喜欢飞上屋顶看星辰、看月亮。”
“今夜月色清明,的确是赏月的好日子。”她望着漫天星辰,内心一片平静。
“对了,你手腕缠着的雪绸,你可知来历?你从何处得来的?”凤凌天看一眼她的手腕,不经意地提起。
“我从一家兵器铺子买的,这雪绸是软兵器里的佼佼者,不过我不知有何来历。”
月轻衣的好奇心被勾起来,雪绸封印着二十年内力,不知是什么人封印的。
他缓缓道:“相比一般的软兵器,这雪绸拥有灵性,杀伤力强十倍。据我所知,雪绸并非中原四国之物,至于来自何处,我也不知。”
她莞尔轻笑,“看来我运气不错。”
凤凌天上下打量她,“之前你没内力,今日见你有点不一样,应该有二十年内力吧。”
月轻衣将雪绸里封印的二十年内力说出来,他恍然大悟,“这便是你与雪绸的机缘,或许雪绸要找的主人就是你。”
她亲亲雪绸,笑道:“雪绸,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看着她,倘若只看她完好的半边脸,秀美玉致,倘若她略施粉黛,应该是个姿容不俗的姑娘。可惜,那个胎记毁了她的容貌。
不知为什么,看着看着,凤凌天忽然发现,她左脸的胎记不见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千娇百媚、巧笑嫣兮的女子,明澈的剪水双瞳,小巧纤薄的檀唇,精致如玉的下颌……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正巧,月轻衣转过头来,他们的唇碰擦了一下。
她心神一震,尴尬地垂下头,脸腮瞬间烧起来。
凤凌天猛地惊醒,她还是她,是个丑姑娘。
可是,他体内的那股欲念,蠢蠢欲动,令他把持不住。他伸臂把她揽紧了,与此同时,薄唇轻触她的脸颊,闭上眼,清淡的女儿香钻入鼻子,更撩起他心头的火焰。
月轻衣挣开来,站起身,双腮绯红,平添了几分诱人,“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城。”凤凌天连忙道,她身上那股撩人心怀的体香,渐渐消散了。
“不用了,我能保护自己。”
说罢,她疾速飞奔,来到前门,牵了一匹骏马就疾驰离开。
他愣愣地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俊眸含了一丝笑意。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暗夜里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他看见凤凌天和月轻衣在屋顶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看得一清二楚。
怒火在他的凤眸燃烧起来,瞬间燎原开来。周身的寒戾之气化成一阵白雾,如烟花般散开,广袂立即鼓起,张扬而暗魅。
这丑女人,就这么不知廉耻吗?
……
夜色倾覆,月轻衣催马飞驰。
其实,她并不是忸怩,也不是害羞,只是不想与任何男子有感情纠葛。因为,前世,她就发誓,不再陷入感情的漩涡,那实在是伤筋动骨。
忽然,她察觉身后有人,而且跟踪她的人存在感非常低,武功高深。她继续如常地往前飞奔,手里却扣着三支银针,出其不意地往后飞射。
飞针无声无息地飞袭而去,没有半分动静。
她回头看望去,但见一抹黑影在两丈开外疾飞,轻功非常了得。
对方是什么来头?对她可有恶意?
月轻衣寻思着,忽觉那黑影近了一些,当即,她陡然飞身而起,手里的雪绸疾速飞出去。
雪绸去势凌厉,若被击中,便会身受重伤。可那黑影很快就飞近她,竟然不闪不避,轻轻地捏住雪绸,好似在玩游戏。
她心里微惊,使力一拽,却拽不动,可见对方内力深厚,比她强多了。
那黑影拽一下,松一下,又拽一下,把她当猴耍。月轻衣大怒,凌空转了个圈,忽地雪绸变幻出四条,犹如四条雪白的蟒蛇向对方急速咬去。
那黑影从容不迫地收了四条雪绸,突然逼近她。
她再度射出飞针,定要对方丧命不可,可是,对他毫无作用。
那黑影使出一道气劲,雪绸一震、一甩,竟然缠上她的纤腰,纵然她激烈地挣扎,也挣不脱。
是北影寒!
月轻衣看清楚了,因为他已经飞到她面前。
她恼怒地冷喝:“北影寒,你干什么?放开我!”
北影寒拽着她往前飞奔,那匹骏马已经跑出老远,不过很快就被他追上。
当他落在马背上的时候,她借力打力,往他后背拍出一掌,一阵白雾袭去,要他吐血不可。
然而,他的广袂轻轻一挥,就卸掉了她的气劲。
月轻衣气得牙痒痒,却在这时,一股强猛的力道袭来,她被拽向前,在半空转了个圈,稳稳当当地落在他前面。
骏马已经不再疾奔,缓缓前行。她的小手游蛇般袭向他的脖子,正要掐住,忽然,右肩一痛,骨头快碎掉了似的,她唯有松手。她这才发现,自己与他面对面共乘一骑。
这姿势,太太太暧昧销魂了!
“武功有点长进,胆子也肥了。”
北影寒的声音冷邪乖戾,暗影之下,他的雪颜晦暗如夜。
月轻衣怒道:“这是我的马,你下去!”
反正打不过他,那就不必白费力气了,先挖出他的心思。
他轻点她两只手,奇怪的是,她的手半分力气也没了,想动都动不了。
“你蛇精病啊!给我解开穴道!”她恨不得咬死他。
“你去凤凌天的别苑做什么?”北影寒清凉地眨眸,邪魅顿生。
“嘁,关你屁事!你他妈的快放开我!”月轻衣的怒火呼哧呼哧地往上窜,小脸冰寒。
闻言,他凤眸的戾气风起云涌,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席卷了她。
确切地说,席卷她的是他的薄唇。
北影寒将她压倒在马背上,扫荡她的唇齿。
她呜呜地叫了两声,接着就叫不出来了,双目一闭,晕过去了。
他缓缓抬头,盯着这张沉静的丑颜,轻轻一点她的雪颈动脉。
月轻衣幽幽转醒,此时的北影寒,凤眸里的火焰足以把她烧成灰烬。
他一定疯了!
“大都督,我是丑八怪,你怎么会看得上我呢?应该是你太久不近女色,所以才……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难免对女人有冲动……你不如让绝情公子帮你找几个黄花闺女或是知情识趣的青楼女子伺候你。至于我嘛,你对我这个丑八怪做出这样的事,不显得大都督你没眼光吗?”月轻衣讪讪地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