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容的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苏水墨心里十分赞同。
可是想到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要么听从父亲,要么听从兄长,她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崔华容怕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幸福了。
“说来有件事我不明白,婚姻大事应该听从父母安排,就算长兄横加敢于也不能大过父母,为什么令尊在这方面会听信崔公子的话呢?”
苏水墨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有的一个疑问。
“因为我哥曾经拿命和我们争执过。”崔华容严肃道。
“啊?!”苏水墨愣住。“这……他看起来一表人才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崔华容无奈道,“那次我与哥哥吵起来,他说什么也不允许我接触子省,说到激动的时候,竟然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说自己心口疼。
“我和爹爹都吓得不轻,赶紧将他送去就医,从那以后,爹就再也没当着他的面提起子省的事,他也没再犯过病。哼,都是苦肉计。”
苏水墨愈发觉得崔文成这个人扑朔迷 离了,“是不是他有什么心口的毛病?我看他脸色挺白,似乎身体不好。”
“哥哥的身体好得很,只是两年前才变成这样,因为他说自己总梦到子省要杀他,一直没睡好。”
“唔……”苏水墨思忖一下。“那他对严公子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惧怕的吗,还是由厌恶转变为惧怕?”
“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对子省产生这种无解,子省明明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崔华容揉着太阳穴,头疼地说。
如此攀谈下来,崔文成在苏水墨心中的形象也大致定型了,总体来说苏水墨对他没什么好感,却也对他充满好奇。
又同崔华容聊了几句后,苏水墨先行告辞,回到宋城和身边。
宴席还在进行,只是经历了刚才的闹剧后,众人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严子省也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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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墨抢过宋城和面前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些酒喝下去,称赞道,“这酒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喝。”
宋城和愕然,“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喝酒。”
“哪有什么会不会,只不过是酒好不好喝。”苏水墨不以为意。
她这副洒脱的模样倒是让宋城和对她刮目相看几分,“言之有理。不过,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莫非是借酒消愁?”
“就算是吧,崔家也怪复杂的。”
苏水墨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连连称赞,“这特质材料佳酿并不苦涩,反而带着丝丝甜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听说这是西域来的洋酒,他们在酿酒这方面实在是有一套。”宋城和解释道。
“西域么?要是有机会,还真想做些洋酒的生意,肯定能大赚一笔。”
宋城和笑着敲敲苏水墨的脑袋,“三句不离生意经,你可真是个小财迷。”
苏水墨嘿嘿一笑,“我这是有商业头脑。”
洋酒虽然甜,但是后劲儿大,苏水墨虽然只喝了两杯,也很快 感觉到了醉意,脑袋昏昏沉沉,四周的一切都在摇晃。
正巧此时宴会结束,宋城和便将她送去了客房,自己则找借口又睡了另一间,惹得府上的仆人们都推测两人是不是夫妻感情不好。
不一会儿,苏水墨便被隔壁的鼾声吵醒,坐起身来,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不清醒。
她朝窗外看去,借着夜空的星星判断,现在应该是午夜时分。
鼾声如雷,苏水墨也头疼得实在睡不着,便想着出去走走,吹吹风,让自己喝醉的头脑舒服一些。
她迷迷糊糊地走出屋子,借着宅邸内灯笼,四处闲逛,忽然看到一个人躺在荷花池边。
因为担心他在这里着凉,或者不小心掉进去,出于好心,苏水墨走过去想喊醒他,“这位公子,醒醒,别在这里睡了。”
对方纹丝不动,苏水墨这才注意到他是面朝地,趴着睡在这里的。
这个举动实在有些奇怪,苏水墨不由得走近一些,声音也提高,“这位公子,在这里睡不安全,还是回客房吧!”
附近有仆人在值夜班,听到苏水墨的喊声后也朝这边走来,想看看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苏水墨又喊了几声,见对方依然没反应,不由得有些好奇,伸手想去把他晃醒,却在触碰到他的胳膊时,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意,由指尖窜到全身。
苏水墨心里一惊,酒醒了大半,也感觉不到任何醉意了。
活人的身体自然不可能这么冰冷,那就只有……
想到这里,苏水墨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人翻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胸口插着一把刀,第二眼则看到,此人正是早已离开的——
“栾元凯?!”苏水墨惊呼一声。
正巧此时,其他仆人也走了过来,见此情景,纷纷吓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救命啊,死人了!”
仆人们乱作一团,而且似乎都把苏水墨当作了杀人凶手,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惊恐,有几个还跑开了。
“等一下,我不是……”
苏水墨急忙解释,声音却被仆人们的尖叫声掩盖。
众人皆被惊醒,不多时其他人便赶来了荷花池,每个人看到地上躺着的栾元凯,以及旁边手足无措的苏水墨时,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苏小姐,你……”崔灿也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杀人!”苏水墨慌忙喊道。“我被吵醒以后实在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来到荷花池边看到有人躺着,想过去喊醒他,没想到翻过来一看,人已经死了!”
“死的是谁?”有人探着头问。
“是栾元凯。”
话一出口,苏水墨就知道,事情对自己更不利了,因为栾元凯之前和她结了仇。
果然,众人一开始看向苏水墨的目光里还只有惊讶,现在却充满怀疑和鄙夷了。
苏水墨急得直跺脚,“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刚才都解释过了!”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敢相信?”有人不相信道。
“我。”一个低沉但还不犹豫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