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城在这莫名的地方一呆就是十來天,身子是照常好了许多,只是那面具人的身份始终是个迷。
除了这个迷之外,袖城不曾出这院子一步,处处有人看着,袖城明知,自己根本不是这些白衣人的对手,更让袖城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面具男对自己像是熟知一般,无论说起什么,他都知道,这些日子又沒听到景秀的消息,这个时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想是景秀已安全回家。
袖城采取了既來之则安之的手段,反正也是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呆着,见机行事。
袖城见正午阳光正好,干脆让他们搬了软榻在院中,自己逍遥的晒起了太阳,冬日天凉,积雪未化,也只有这会是稍暖和些的。
“天这么冷,怎么在外面呆着?”
袖城不睁眼睛,便知又是那个面具男回來了,他似乎不常在这,时有外出。
袖城懒得理他,依然惬意的闭目养神。
面具男绕到袖城身后,轻轻撩拨起她的秀发來,袖城觉得心烦,起身回了房间,沒來得及关门,面具男也跟了进來。
袖城沒有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面具男不以为意。
“你现在脸色这样臭,一会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很开心的。”面具男走到袖城身旁边,袖城又躲远了些。
“你的心上人景秀,已经安全回到了景府,之前被铜鼎烫得半死不活,想不到还能活下來,真是命大。”面具男似笑非笑,有些阴阳怪气。
这消息果然让袖城心花怒放,一直以來担心的就是景秀,这下子景秀安全了,自己也就全无顾忌。
见了袖城的丝丝微笑,面具男又转到袖城面前,挡了袖城视线:“我说你会开心吧?”
“当然开心,景秀福大命大,无论小人怎样暗害,都能躲过,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以我才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景秀所谓的命大,每次都是因你的原因,你这颗福将,我怎么能错过?”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杀人夺宝、、、、、、莫非、、、、、、”说着说着,袖城眼睛睁得圆大:“你对这天下有所企图?”
“哈哈哈哈!”面具男突然仰天大笑,吓得袖城一振,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袖城看到他下颚的一颗朱纱痣。
“知我者,果然袖城也!城儿,只要你愿意,他日,我登上皇位,皇后之位就是你的!”
袖城听得他这声城儿,浑身又是一抖,大声呵道:“你不要总城儿城儿叫得这么亲,我跟你沒什么关系,更不想当你的什么皇后,就凭你这么几个白衣人,也想撼动东茫天下?你也太小瞧天下皇帝了!”
面对袖城的讽刺,面具男更是不以为意:“夺天下,为何非要动兵?是要动这里的!”说罢,面具男用食指指了自己脑子。
“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身子才刚好。”
“你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
本已经打算出门的面具男停住脚步:“放你?我都说了,你是福星,我怎么会放你?”
袖城最见不得他这副看似得意的神情,袖城暗自咬了咬牙,心想:“哼,你以为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出不去了?”
一连又兜兜转转好几天,这宅院中被监管得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正当景秀一筹莫展的时候,面具男又适时出现:“袖城,我又给你带來一个好消息。”
一听好消息,袖城便下意识的认为是关于景秀的,只是微侧了头看着他,并不说话。
“想听吗?”
“你想说吗?”
“这件事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袖城不答话,他爱说不说。
面具男特意又挡到袖城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抹喜色,与他这黑衣格格不入,他将那喜色递到袖城面前,袖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沒有去接。
见她不接,面具男干脆将手上东西展开,放到袖城眼前,袖城又是扫了一眼,正是这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她分明的见到上面写着两个名字“景秀,雪非”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其他还并未看清,这几个字便再也从眼前挥不去,袖城认得,那是古人成亲时的喜帖,那刺目的红,死死的挖了袖城的心。
勉强冷静了一会儿,又想到,光凭这东西,也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是这面具男弄了个假的來,这么卑鄙的人,什么他干不出來?
想到这里,心就静了许多,转过脸去,不再看那东西。
“怎么?不信?”面具男将喜帖放下,仔细观察袖城脸色。
“信你才怪,光凭这么个东西,能说明什么?景秀答应过我,他不会娶别人,他是景秀,他不会食言。”袖城干脆利落的回答。
“呵,那是以前,你以为,现在的景秀还会保留你们以前的海誓山盟?”面具男一嘴嘲讽语气。
“你什么意思?”袖城歪脖问道。
“现在的景秀只不过是个负心之人而已,不知对他那个美艳的未婚妻有多好,现在他还不如那皇帝,至少皇帝知你失踪现在还命人四处搜查你的下落,可他呢?洞房花烛在即,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言辞一门心思的要与他未婚妻成亲。”
“你胡说!景秀不会那样对我。”袖城尽量保持冷静,虽然此时的她极为敏感。
“你若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面具人此时正做着另一样如意算盘。
“你肯让我出去?”袖城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只要你死了心,放你出去又如何,你出得去,必回得來。”
“一言为定!我现在就走,你说话算数?”袖城猛得站起,也顾不上此人是不是诓骗自己。
“请,我绝不拦你。”面具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丝毫沒有阻拦的意思。
袖城顾不得其他,死盯着他,逃也似的跑出了门去。可刚到门口,便被几个冲过來的白衣人拦下。
“放她走!”面具男大声说道,十分轻松的语气。
白衣人得令,不再阻拦,袖城拔腿便跑,生怕他再次反悔。
一路顺利,袖城果然出了这宅院大门,回望,这陌生的大门,居然就自己这么出來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放了自己?有点捉摸不透,可既然已经出來了,那便快些离开才是。
出了门一打听,才得知原來这已是京城,回想自己晕倒那天,还远在他乡,可自己一醒來便到了这里,他们这伙人果真厉害,一夜千里,更可怕的是他们就在天子脚下,连庄席都找不到?
袖城一路往家的方向狂奔,更想快些证明那面具男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敢再耽搁,甚至会觉得那面具男随时就会在家门口把她又抓回去。
说來也巧,在自己往回家奔的路上,在集市,袖城与景秀擦肩而过,心中一阵兴奋,跑过去拦下景秀,景秀身后跟了两个随从,一见有人拦自家公子,忙把袖城推出好远,护在公子面前。
景秀定睛,见眼前袖城,忙止了身后随从说道:“对姑娘家不要这般鲁莽。”
袖城面露笑容,眼见此时的景秀已康复,已不是分别时的病央模样,虽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也沒往心里去,袖城大步向前,随从因得了公子的令,所以也沒再像刚才那样将她推开,只是还警觉的护在景秀面前。
“景秀,你身体已经好了吗?”袖城兴奋的问道。
景秀看了她两秒,随即露出友好的微笑,声音还是曾经的淡然:“姑娘,你认识我?”
袖城愣在原地两秒,脑袋里翁翁作响。
“你说什么呢?别开玩笑,我是袖城啊。”袖城沒底气的笑了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定格。
“袖城?你就是袖城?”景秀叫了她的名字,可这叫法,让她觉得如此冰冷与陌生。
“你不认识我了?你仔细看看我,我是袖城啊!”袖城再上前两步,指着自己鼻尖说道。
“袖姑娘,我听说过你,今日一见,也算巧合!”景秀果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袖城摇头,不相信这是事实,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面具男说他是现在的景秀,现在的景秀、、、、、、分别日子以來,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此时看來在他眼里自己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什么叫听说过自己?什么叫听说?自己与他的过往只是他的一个听说?
“景秀,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记得我了?你以前说的话都忘记了吗?”袖城眼泪不自觉的流出來,可景秀还是一脸木讷。
正当袖城想再往前一些的时候,肩膀被人搂过,又是那一抹让人厌恶的黑色。
面具男光天化日之下与他讨厌的那一身行头狂妄的出现在集市,将袖城搂过之后,用食指指了指袖城脑袋对景秀说道:“不好意思,贱内这里出了问題,公子莫怪。”
比起这个发自内心便让人印象不好的袖城,眼前这个一身黑衣又戴着面具的奇怪男子更让景秀难以理解,景秀只是略微点头,礼貌性的挂上了微笑,不再说话,甚至沒有再多看袖城一眼,就这样离开。
袖城刚要开口喊住他,却突然被黑衣男子捂住了嘴巴,轻轻一带,便将她带离此地。
景秀走了两步,终于回头望了望,可那二人身影已然不见,景秀轻声嘀咕了声:“原來她就是袖城。”
“你们可认识刚那袖城?”景秀对着身后二人问道,两个随从异口同声的答不认识,景秀也不便多想,扭身进了一家首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