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鎏相顺手捻过一枝凤仙,把玩在手中,身后跟着环剑的今锦曳,一路沉默无言。
直到宫门口。
卿鎏相算是走得比较晚的,出宫门口时却意外发现了原来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晚,她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素色软轿停靠在宫门外,简约而不失贵气。白色幔帐随风飘荡着,勾缠在风中,古韵十足。视线下移,那一脸温玉般的脸庞正含笑望着自己这边,三分柔润,气氛虚渺,疑是仙台遗姿,又似人间仙境。那双眼,垂落了月光,黝黑中透着点点光亮,像一块儿千古墨玺,凝聚着淡淡光华。
“相爷。”他微微颔首,绸缎长发拂过他的面垂落下几缕。
卿鎏相有一刻出神,嘴唇微启,“六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池君夜的封地远在京城之外,也没有京城里的府邸,按理说应该是被安排在皇宫的皇子殿暂居的,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他却出现在这里,看那一身行头,像是正要出发出宫,故而,卿鎏相才好奇问出口。
“我正要去将军府。”他的声音温而不弱,轻而不淡,给人以春风拂心的暖意。
“将军府?”卿鎏相不由得诧异。
身后锦曳适时走上前,在她耳边低低说道:“相爷,白妃的娘家就是老将军府。”
卿鎏相这才恍然大悟,白妃原名凤白,是老将军膝下爱女,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以为妃子,更是六皇子池君夜的母妃。
那么,这样算来,池君夜和苏欲绝也带有一丝血戚,辈分上来说,他还得唤苏欲绝一声小舅吧。
但是,看先前两人之间淡漠的距离,关系似乎也没有亲舅侄之间的亲昵。
“相爷可是同路?”池君夜试着问道。
卿鎏相正要摇头,转念又想到今夜东帝的特意嘱咐,临时改变了注意。“正巧,将军府在城东柳巷,与相府仅隔了两条街。”
“是吗?”池君夜淡淡一笑,“相爷若是不嫌弃素轿粗鄙,不如上来一道回去吧?”
“那……打扰了。”卿鎏相微微抱拳,朝那边走去。
轿子不若外面看着那么小巧,容下两个人后也还剩下很大的一席空间。里面搁置着一个矮桌,上面摆着茶具,一个香炉,还有几卷书。
卿鎏相好奇地拿起书来,看了书名不由得挑眉。她以为皇室子弟就算就算在怎么身心受害也不会泯灭了帝王威迫,那么看的书不是国事政论也是百家兵法。
但是……望着手中那写着乐谱的两个大字,卿鎏相心中却没有一丝鄙视,反而玩味的勾起唇角:“王爷……好雅致。”
池君夜面色微窘,雪色长袖在空中罢了罢:“我这身子做不成什么大事,只能摆弄些附庸风雅的小东西,让相爷见笑了。”
风撩竹帘,月光笼罩在他洁白的脸上,一片红霞曼曼飞扬,顿生风情无限。而这百媚风情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萧条落寞。
卿鎏相眼眸微动,一手闲暇的翻书,凝笑问道:“不知王爷平素都弹些什么曲子?”
“各有涉猎,不过,倒是有一曲独为钟爱的。”池君夜倚背,挑起缦纱,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