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知道了那个人和如玉的恩怨吧……
不会的,要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宁绾,是不会喜欢如玉的。
也许,是知道了那些恩怨,觉得那人受了委屈,所以才想借此机会靠近如玉,为那人出头也不一定。
不,这也是不会的。
宁绾绝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何况,当初的事,那人被赶出京城,也不算受了委屈。
再说,喜欢,是装不出来的。
每次宁绾看如玉的眼神,那些流转的碎光,都是装不出来的。
“我一人回来的。”明知宁绾想知道什么,李洹还是一句带过。
他微微收敛了笑容,但因着他本就是个爱笑的人,这丁点的收敛,也是很难看出来的。
反正,宁绾是看不出来。
“同我们合作吧。”李洹说道,“想在京城活得好,总需要一个靠山的。就比如劫匪的事,要是你没有靠山,没有人为你说话,那么,不管是真是假,受惩罚的都只会是你。”
“王爷是什么意思?”宁绾也收敛了笑容,“王爷是说,这件事情上,王爷帮了忙?”
“也不算帮忙……”李洹握了握杯子,感觉杯中茶水已冷,便松了手。
是不算帮忙。
就算他不出头,宁绾也会想办法把事情解决得很好,就算宁越死不放手,给了宁绾压力,自然有人为宁绾出头。
不管是宁国公还是那人。
总会有人的。
“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恰巧,没有人喜欢管宁国公府的私事。”李洹说。
箱子没有人看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一切的说辞,都只是宁越和宁绾在说,这摆明了就是宁越和宁绾之间的事,宁越和宁绾的事,那就是宁国公府自己的事。
事关宁国公府啊,宁国公府的主子,权倾朝野的宁国公,还没有在皇位之争中站队的宁国公,他家的家事,谁会傻傻的插手。
“与我们一道儿,不会让你失望的。”李洹很严肃的说,“就算将来的立场变了,大家没办法做盟友了……至少在目前,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我们是一致的。”
宁绾要对付的人,只是宁越那一家,她要对付的人,在李洹敌人的圈子内,本就是一致的。
她为了李延,也在为李洹扫清障碍,只要李延不站在李洹的敌对面,她和李洹的立场就不会变的。
可是,这么早就要和李洹他们走到一起吗?
这样,她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很快就暴露?
颜神医和他们合作是没什么,宁绾却不行的。
至少,目前看来,就目前来看,宁绾是不能和他们牵扯到一块儿的。
她在京城的风头,已经够大了,才回来,就已经很招摇了。
她终究只是个女子,要在意别人的眼光的,她若是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别人会说她不好,而皇家,应该是不喜欢让一个不好的女子嫁给它的子孙的。
她不能,不能让自己配不上李延的。
“不行的。”宁绾坚定的说,“不行的,草民只是寻常百姓,而王爷和四皇子,是皇室子弟,不能一道的。”
听听,不行的原因里,就有一个四皇子。
她不是敢爱敢恨吗,为什么一遇到四皇子,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踌躇不前了?
和他们结盟,皆大欢喜不是吗?
“也许,这件事,我可以问一问宁大小姐。”李洹说。
“问宁大小姐?”宁绾冷冷的一笑,“这关宁绾什么事,问她有什么用,难道一个闺阁女子能听懂王爷说的这些话吗?”
宁绾是真的不高兴了。
她不喜欢的,不喜欢李洹那么轻易的就从颜神医想到了宁绾。
就好像是,李洹知道她就是宁绾一样。
怪让人胆战心惊的。
是不是,李洹认定了箱子在颜神医和宁绾中一个的手里,就非得有一个结果,不然,绝不善罢甘休。
那么,与其让李洹四处去打探,打探出她的身份,不如她直接认了吧。
刹那间的功夫,宁绾已经决定了自己要怎么做。
她坐直了身子,双手规矩的搭在膝盖上,一点不玩笑的说道,
“王爷,实不相瞒,箱子确实在草民手中,也如王爷猜测一样,那箱子里装的东西,确实价值不菲。可那是草民得来的东西,不,那本就是草民的东西,草民的东西,草民会好好看好,绝不会被谁拿去的。草民身份虽卑微,既无权也无势,可哪怕是豁出性命,草民也会看好自己的东西,绝不可能让人夺了去。”
宁越也好,李洹也好,谁都不可以打那些箱子的主意。
此刻,就算是李延开口,她也不会把箱子让出来。
那是她父亲母亲的东西,不能这般拱手让人。
她也需要弄清楚,那些箱子的来处以及用处。
直言不讳,以进为退。
李洹看向宁绾的目光,笑意又深了一分。
要不是他早就知道颜神医和宁绾是同一人,想必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宁绾虚虚实实的话绕得云里雾里,总也理不清事情的真相吧。
宁绾,真的是唱得一出好戏,生旦净末丑,喜怒哀乐,都被她一人占了。
“我也不是喜欢将别人东西占为己有的人……”李洹也坐正身子,神情严肃的说,“没有想过抢颜神医的东西,也从没有想过要对宁大小姐做什么。只是希望有朝一日需要颜神医帮助的时候,颜神医可以解囊相助,仅此而已。”
宁绾看着李洹,一点一点落入李洹眼里,把李洹眼里的情绪一点一点看清楚,直到真正确定了李洹说的是真话。
她才呵呵笑道,“能帮得上允王爷的忙,那是草民之幸,草民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允王爷就是喜欢说笑。若真有那一天,草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正事没有说上几句,乱七八糟的倒是扯了许多,时候不早了,宁绾真该回去了。
李洹更是客气,居然起身相送。
两人一块儿出了书房的门。
宁绾笑呵呵道,“王爷当真不必……”
不必相送的。
宁绾看着院子里跪着的那人,再看看李洹分明笑着,却冷冰冰的脸,识趣儿的止住了话头。
“明理,送颜神医出去。”李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