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一开门吓了我一跳,我师父居然站在堂单前面,背对着门口。我小心翼翼的往家里看了看,发现我妈已经去睡觉了。我这才放下心来。走到我师父跟前,跟他打了个招呼。
我师父背对着我“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直接抬手一扫我就跟他进了堂单。本来在我心窍里面的黄天酬一起被带了进来,跟在我身后。我师父头也不回的跟黄天酬说:“天酬,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黄天酬冲我眨眨眼睛,然后对着我师父的背影行了一礼。转身告退。我跟在我师父的身后一路走到了胡堂大殿,一路上不管谁向他打招呼,他都理也不理。我心中纳闷,难道是知道我们给老牛放了他这生气呢?那也应该找小六子生气去,叫我来干嘛?
推开胡堂大殿,里面一个人没有。我师父径直走上主位,直到这时我才看见他的脸,我本以为他应该满面怒色,没想到他的表情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居然是一脸喜色的看着我。
我不解的问道:“师父,你这是咋的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可吓死我了!”
“我为什么生气?”我师父微笑着看着我问道。
“因为我惹了不少祸事!”我低头跟我师父说:“从胡菩萨前辈到帮老鼋救牛石蛮,好像我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儿!”
“呵呵,”我师父笑着一摆手,跟我说:“那只是你的看法,在我看来,这几件事儿做的倒还让我满意。”
我惊讶的看着我师父,他冲我点点头,示意让我坐下,我坐在他的左下位置,他跟我说:“这段时间你忙的焦头烂额的我也看到。也听到,也了解。总的来说,还好没出现纰漏。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要提醒你。”
“啥事儿啊?师父?”我赶忙问道。
“关于你身体里面那个蛊虫,”我师父说:“若是你利用好了,为你所用。若是利用不好,你心智就可能会走偏。这一点我不想看到,所以你自己留心吧。这件事儿,略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其余的事情,你处理的都很好。”
“师父……”我苦着脸看着我师父。
我师父看了我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师父。我有好几件事儿不明白,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好!”我师父回答的很干脆。
“师父,你跟我讲讲胡菩萨前辈的事儿呗?”我笑着跟我师父说:“为什么她跟咱家堂口好像关系非同一般呢?”
“呵呵呵,什么都问!也罢,今天心情不错,索性告诉你些我当年的事情。她跟我自幼相识,但是她天性刁蛮。不服管教,却又天资聪颖,总喜欢剑走偏锋,自己琢磨修炼之法,你也知道,我们以走兽之身修行全凭体内的一口丹气。内丹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她就是从内丹下手,开始自创修行之法。”我师父眯着眼睛看着远方,好像回忆一样的跟我说:“狐族长辈哪里容得她如此胡闹。就下令捉她回族,要严加管教。可谁能想到,她没闭过一次生死关,实力却非同凡响。那次负责捉她回族的人恰好是我,她将其他胡家弟子甩下却甩不下我,我俩大战三天三夜,最后我也有些佩服她了。她没有学过正统狐族仙法。却能跟我打得不相上下,她才修行多久?莫非她的修行之法当真如此神奇?我那时爱才心起,就故意让她一招半式,给她放跑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留意她。我也曾和狐族长辈探讨过她的修行之法,天地万物,众生平等,地脉也算是天材地宝,为什么就不能取呢?在这一点上我跟狐族长辈有些分歧。不过,最后也不了了之。而狐族弟子看到我都吃亏了,也没人愿意触那个霉头,她也就一直在外修行。逍遥自在了。”
“那你俩谁厉害?”我好奇的问道。
我师父淡淡的说:“没法比,不是一个境界,不在一个层次。”
“哦!”我继续问道:“那牛石蛮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师父点点头,跟我说:“这事儿跟我有关。刚刚我也说过,我对胡……菩萨的修炼方法产生了兴趣,我就突发奇想,她是以地脉为引修炼内丹,若是收了龙脉那会怎么样呢?于是我就想试试,寻了一条蛟脉点开了龙骨,让它慢慢蜕变,但是这完全是逆天的行为,而且那条蛟脉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蜕变成龙脉。所以我就着急,想寻得一灵物,将蛟脉镇住,慢慢滋养,我的想法是,早晚有一天,它会成功的。结果就让我遇上了跟三十三争斗的老牛,我一眼就相中老牛这头蛮兽了,灵力逼人,镇守蛟脉简直是大材小用了。我就将它擒住,亲自压在了地下。可谁想到光阴流逝,沧海桑田,那里居然变成了洼地,最后还成了湖泊,人算不如天算,我那可是一条旱蛟,被水活生生的淹死了。呵呵。”
“那跟亢琳琳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的问道。
“我最开始并没有跟亢家有联系,我将老牛压制住之后,便取八卦方位设了个阵法,以免老牛逃脱,”我师父说:“可惜后来那处阵法被人破了,等我感应到的时候,那里就已经被亢家买下了。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便显了真身,亮了神通,跟老亢头做了笔交易,我重新设了阵法,将阵眼设在原来的方位,那个方位已经是一口水井,索性我就利用水井和我的法宝将老牛和亢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只要亢家保住这口井不动,那么他们亢家将会一直所求遂意,心想事成。虽然会大富大贵,但是因为有老牛保着,也不会遭人嫉妒,不会徒遭祸事。这对他们来讲,是个好处!”
我不解的问我师父:“那为什么亢琳琳和郇彬他俩……”
“不是正缘,你强扭那个瓜不甜!呵呵呵!”我师父笑着说:“如今老牛已走,阵法也被小六子给收了,现在亢琳琳的命运之锁已经解开,正缘偏缘都是她一念之间,也算你间接帮了她的忙了。”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儿!”我听了师父的话,心中也有些高兴,不管他俩是正缘偏缘,俩人乐意在一起就行呗,我又不是月老。
“什么事儿?”我师父笑呵呵的问道。
“师父你有啥喜事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我期待的看着我师父,他既然给我叫过来跟我扯了这么半天皮,就肯定不是为了专门给我答惑解疑的,开始的时候就一个劲儿表扬我,现在肯定是奖不是罚。
我师父乐得合不拢嘴,长身而起,跟我说:“我在水连山得到了我的一位故友的消息,所以我才如此高兴!”
“那他一定跟您关系特别好,而且你们一定好久都没联系了!”我师父的笑容也感染了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
我师父星目闪烁的看着大殿的穹顶,跟我说:“那是自然,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明天收拾行装,我要带你去见我的那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