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伤加旧患,杨涟这次是彻底悲剧了,内伤严重不说,剑伤也伤到了内脏,用他师父的话说就是:“你小子要死怎么不死干净?老整得这么半死不活的,在床上挺尸怪舒服的是吧?”
“东方兄弟,让向问天跑了,老童实在该死!”童百熊懊恼地道。
“教主,这也不能怪童长老,实在是那个向问天太狡猾了,不过他伤得不轻,怕是也活不了,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在四处搜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桑三娘忙道。
东方不败揉揉有些胀痛的额头:“知道了,这些事你们去办就是了。”
“东方兄弟,杨小子怎么样了?”童百熊担心地问。
东方不败摇摇头:“本座也不知道,你们问平一指去吧。”
两人对视一番,恭敬地退了出去。
杨涟看着床顶,稍微动一动,浑身都疼,伺候他的人倒是一堆,可是那人别说是道歉,愣是看看他都不来,果然还是先爱先输啊,能怪谁呢?
“杨涟怎么样了?”东方不败有些烦躁地问道。
落月凝眉摇摇头:“回教主的话,不是很好······”
“什么叫不是很好?”东方不败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教主,杨总管东西吃不下就算了,药也是喝了就吐,根本就不管用,而且一直在发烧,人也不是很清醒······”落月看着教主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
闻言,东方不败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那人的屋子走去,推门而入,浓重的苦药味和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屋里的丫鬟小厮忙躬身行礼。
东方不败走到那人床前,脸色更差了,这人现在的情况简直比昏迷那会儿还要糟糕,“平一指是怎么说的?”
边上伶俐的小厮忙答道:“回教主,平大夫说······说心里的病不好,身上的病怎么治都没用······”
东方不败挥挥手:“你们都出去。”一屋子人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东方不败坐在床边,眉目深锁,摸着那人混乱而又微弱的脉搏,心里更是愁苦难言。
也不知坐了多久,杨涟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东方不败无奈地道。
杨涟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以前可能是有什么想不开,不过现在倒是想开了。”
“你的想开了就是去死!”他怒道。
杨涟眼里微微亮起一丝光彩:“我没想死啊,怎么会想死?是个人都不愿意去死,我又不是傻瓜。”
“那为什么不好好养伤?”东方不败神色稍霁。
“好不好有分别吗?”他淡淡地道。
东方不败拧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总之,我命令你,好起来,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若是食言,我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地下也不得安宁!”
杨涟苦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暴力啊?”
“你不信可以试试。”他冷声道。
“教主,你走吧,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杨涟长叹一口气,低声道。
“你什么意思?”东方不败脸色渐沉。
“没什么意思,只是累了,倦了,也该清醒了。”他惨笑道。
东方不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有些情绪失控地道:“‘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你给本座说清楚!”
杨涟看着他,复杂地道:“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跟我装傻吗?我对你的心思,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不明白。”
面前的人攥紧了双手:“那你又明白我多少!”
杨涟摇摇头:“我以为我明白的,可是你总在我觉得我很明白的时候又突然间告诉我,什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教主,你的心,太难懂,而我,没有那么聪明,我也太弱,在所谓的江湖世界里,更是弱得不堪一击,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以后,我想好好地活着,可是在教主身边太过危险······”
“够了!你不就是想说,我利用你引出向问天,怨我欺骗你,怪我不及时出手,逼得你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吗!你想怎样,说出来,本座一一补偿你便是!”他极力克制地低声吼道。
杨涟闻言,笑意更盛,吃力地撑起上身,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东方不败,你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权力还是地位,还是说拿出一堆金银财宝给我修个最华丽的坟墓?我受够了!你藏得这么深,我不明白,不需要明白,也不想再明白了!”
“那么,这样,能够让你明白吗?”东方不败说着,俯身吻住他的唇,杨涟呆愣地体会着这样一个深情而又复杂的吻。
感觉到对方的失神,东方不败有些恼怒地松开他:“这就是你对我的心思!”说完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他一人的掠夺,在道歉,在挽回,还带着几不可查的羞涩与不安,杨涟在心中挣扎几许,终究是哀叹一声,看来这辈子,真的栽在这里了······
渐渐的细心的温柔的回应,从试探,到交缠,再到热切地占有,似乎所有深藏在心中的情感就随着这样一个吻,彻底爆发出来······
半晌,两人气喘嘘嘘地松开彼此,东方不败脸色微红,杨涟没奈何地道:“吻我,真的需要那么大的勇气?”
东方不败哑着声音道:“告诉我,你的选择,你要清楚,今天过后,你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从爱上你的那一天,我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杨涟有些释然地说道,眼角弯弯,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东方不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不怕死于非命,下场凄凉吗?”
杨涟微微一愣,抱紧了他,原来他竟还记着汴梁城里的那件事,那时嘴上说的不在意,竟成了他心里最深的芥蒂,他无比认真地道:“既然都是要死,寿终正寝也好,粉身碎骨也罢,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分别。”
杨涟打断他:“教主,别说了,如果我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顾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人如何看我无所谓,因为我只是为你而来的······”
东方不败笑了,他早该知道这人会这么说的,原谅他吧,他终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知道这人以后会面对的压力,可是,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还叫我教主?”
杨涟轻吻着他的眼睛:“东方,我的爱人······”
下人们可是急坏了,这教主一进去就是大半天,熬好的药都热了好几道了,这总管还喝不喝呀?
“小荷,你给送进去吧。”小丫怂恿道。
小荷拼命摇头:“教主在里面,我才不敢呢!”
“那怎么办呀?要不小双你去吧。”小丫冲缩在一边的小厮道。
“算了吧,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小易决定道。
几个人相视一番,十分凝重地点点头,小丫端着药碗,小易轻敲了敲房门,小荷和小双跟在后面。
“教主,总管该用药了。”小易小心翼翼地道。
“进来吧。”
闻言,四人这才轻轻推开房门,鱼贯而入。
东方不败接下药碗,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个赶人的眼神,四人平时也是伺候教主的老人了,如何能不懂教主的意思,忙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不过心里却实实在在是比吃了炸弹还要震惊,难不成教主要亲自喂总管吃药吗?这······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虽然好奇,但是每一个人都是十分知趣地跑得远远的,教主那脾气,他们还不知道,一个不高兴,还有他们的命?果然还是杨总管比较强悍······
东方不败扶他起来,杨涟看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刚才的好心情立马就没了,看了看教主一副“你不喝我就硬灌”的恐怖表情,杨涟开玩笑般地道:“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你不要和我同甘共苦吗?”
东方不败想也未想便含了一口进嘴里,咽下一半,将另一半嘴对嘴喂给了他,杨涟晕晕乎乎,半晌才回过味儿来,眼看他就要喝第二口,连忙把碗拿过来,几口就把药灌了个干净。
东方不败将药碗放到一边:“怎么不和我同甘共苦了?”
杨涟苦着脸任命地道:“还是我一个人吃比较好,让你吃苦,我怎么忍心?”
东方不败嘴角轻扬,这人总是那么容易心软。
风水轮流转啊,太恐怖了,教主转性了!这是小易四人的一致看法。
“你们四个不去伺候杨总管,在这里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落月严厉地训斥道。
四个人忙整整齐齐站起来:“月姐,教主在呢,哪还用得着我们啊?”
“月姐,教主和杨总管到底怎么了?”小丫十分八卦地问道。
落月瞪她一眼:“瞎打听什么呢?主子的事情不许多嘴,不要命了!”
小丫吐吐舌头:“月姐,我不是打听什么,我就是挺高兴的,教主和总管不吵架了,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少听,少说,多做事就是了。”落月十分郑重地道。
几个人咧咧嘴,忙道了声是。
回到总管房里,几人一眼就看见杨涟半坐在床上,抱着碗,发着愣,将碗里的粥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一双桃花眼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直直的不知看向哪里,亮晶晶的直晃眼,长发披散下来,沿着修长的脊背留下一条漂亮的弧线,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英气,映着满头的黑发,竟显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小易第一个冲了出去,小双第二个,小荷小丫也紧跟着跑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不行了,我要找月姐给我换工作,再这样下去,我要是喜欢上男人怎么办啊!”小双崩溃地道。
小易白他一眼:“得了吧你,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和杨总管一般好看吗?”
“喂,你们发没发现,其实杨总管和教主挺般配的?”小丫语出惊人。
“小丫,你别乱说,教主和杨总管可都是男人!”小荷着急地道。
“那个许裳你忘了?”小易补充道。
小双点点头:“教主也是喜欢男人的,我就说嘛,放着杨总管教主不喜欢,非要去喜欢那个妖精,这怎么可能?说不定这事真的有戏!”
“好了,主子的事情,我们不要乱说,不管怎么样,都把嘴闭紧了。”小易一副老大的样子点头道。
作者有话要说: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更到甜的部分!坚决不当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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