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除了杨涟,几乎所有人都过得很憋闷,以前过年的时候,他总是最忙的一个,现在好了,他什么都不管了,清闲得很,就是干点累活,心里也是很快活的。
照着镜子,按照他现在的制服,给自己换了个发型,新年新气象嘛!
东方不败看着面前的人,差一点都没有认出来,原本一直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扮相的杨涟,一头黑发,完全拢起来用发带缠在头顶,显得既精神,又帅气,明明是神教里最普通最不出彩的黑色劲装,可是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风尘侠客的味道。
杨涟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认不出来了?”
东方不败反应过来:“是有点认不出来了。”
杨涟挑眉:“这样就认不出来了?我接下来还准备留一副大胡子,你觉得怎么样?”
东方不败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立马反对道:“你敢!”
杨涟挺挺胸脯:“你不觉得那样的话会很成熟吗?你不喜欢啊?”
东方不败瞪他一眼,一副“你有胆试试看”的神情。
杨涟想了想,貌似书里面的杨莲亭不就是一副大胡子吗?虽然教主没有按照原著发展喜欢上他,可是总也能说明点教主的审美倾向吧。
两个人仍旧是一前一后走在黑木崖的小路上,身形挺拔的杨涟走在他身后,不像是下人,倒像是他的护卫。
“你走那么后面干什么?”东方不败不满地回头看了看他。
杨涟顿了顿便上前一步走在他身旁,东方不败看着身边的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拿出袖子里的荷包塞给他,杨涟仔细看着,正是一幅并蒂莲花,绣工真是好得没话说,果然他的教主是旁人比不上的。
东方不败偷眼看了看他的神色,见他一脸赞赏,看了又看之后,才小心地收进怀里,这才放下心来,相处了那么久,他就没见那人特别喜欢什么东西,好像这世上就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再贵重的东西,在他眼中也看不到占有的欲望,所以除了给他做做衣服,东方不败几乎没有送过他什么东西,实在是想不出要送什么,若不是他开口,他根本就不会好意思给他绣荷包。
“你喜欢?”
杨涟拍拍胸口放着荷包的地方:“喜欢,当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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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呢?”东方不败开玩笑般地问道。
杨涟傻了:“不是也要我绣一个出来吧?这可太难了······我会把鸳鸯绣成野鸭,蝴蝶绣成苍蝇的!”
东方不败笑道:“自然不是这个,大过年的,我的新年礼物呢?你可是有两年都没送过我东西了!”
杨涟咧咧嘴:“我敢送嘛我?”
东方不败知道他说的是那件事,想起来心情也是有些郁郁,正出神间,杨涟已经将一个又暖又滑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东方不败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个巴掌大的暖玉娃娃,雕刻得十分精致,连衣服上最细小的褶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就是脸胖得夸张了一些,正常人谁长成这样啊?不过怎么看着就觉得那么可爱呢!
东方不败看着只觉得越看越熟悉,再低头看看自己,才发现那娃娃和他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衣服,就连发冠都是一样的,顿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人当他是小孩吗?送这么个玩意给他,让他的老脸往哪个搁呀?
二话不说就塞还给他,杨涟看着教主奇怪的神色,也不淡定了,有些着急地问:“你不喜欢啊?”
“不喜欢,我又不是孩子,要这种玩意干什么?”他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瞥了眼他手里的小人。
杨涟知道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是喜欢,这又没什么!杨涟故作失望地伸手一掷,做了个把东西扔下悬崖的假象,身边的人见状,来不及多想就着急地往前追,杨涟从身后一把抱住他,东方不败气恼地挣扎道:“你混蛋,我的东西,扔了做什么!我要去捡回来!”
杨涟哀叹,教主这又是不讲理了,明明是他不要,现在反成了他的东西了。杨涟将娃娃拿到他眼前,东方不败忙一把抢了过去,十分宝贝地踹进怀里。
“你干嘛骗我?”教主十分不满地道。
杨涟无奈地摇摇头:“我是奇怪,为什么你每次明明很喜欢,却一定要先丢弃一次呢?”
东方不败尴尬了一瞬,瞪他一眼:“我乐意,关你什么事?”
“能不关我事吗?可都是我的心血好不好?”杨涟郁闷地道。
“这暖玉很贵吧?”教主想起了他微薄的薪水,害怕他又想什么出人意料的办法去挣钱,连忙问道。
杨涟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算贵啦,我这经济水平能买贵的吗?一块玉就攒了两年多,再买贵的,你就不是两年收不到礼物了,恐怕得二十年。”
东方不败听完这才放心地笑了笑。
年关刚过,神教里也没什么需要忙碌的事情,杨涟闲来无事也就浇浇花种种草,美化一下他简陋的居住环境,这天,他正十分惬意地摆弄着一盆新移来的小花,李岳二话不说就扑到他面前,使劲给他磕起头来。
杨涟愣了愣,连忙将他拉起来:“小岳,怎么了?”
“杨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吧!”他焦急万分地道。
“李香主?他怎么了?”
李岳抓住他的袖子:“杨大哥,我哥把文长老杀了!”
杨涟彻底蒙了,他怎么把长老杀了?这罪名可大了,可是那文长老武功甚高,他怎么可能把他杀了呢?
见杨涟不说话,李岳更急了,作势就又要跪下。
杨涟忙拖住他:“小岳,你先别这样,你确定文长老是李香主杀的吗?”
他点点头:“我哥他亲口承认的,可是他不是有意的呀!”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杨涟平静地问道。
“杨大哥,你能不能跟教主求求情,饶我哥一命啊,杨大哥我求求你,我就这一个兄弟,我求求你了······”
杨涟定定地看着他:“李岳,教里的规矩你清楚,教主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觉得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能让李凡免罪吗?”
他愣了愣,眼泪唰得一下就掉了下来,十分无助地点点头:“对不起,杨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为难你,教主那么公正,怎么会徇私情呢······”他说着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杨涟看着他单薄无助的背影,也是十分地不忍心,同时也不由得有些失落,旁人看重的果然还是他和教主的床、笫关系,李岳很单纯,所以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杨涟吹枕边风呢。
可是李凡怎么可能杀了文长老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杨涟忍不住到陈羽那里打听了一下,这才知晓,原来前日里,李凡和文长老曾有口角发生,李凡年轻气盛,看不惯文长老倚老卖老,就一时冲动扬言要杀他,文长老也是傲气之人,自然是怒在心头,第二天两人又正好在黑木崖上碰了个正着,一个不合就真动手打了起来,结果阴差阳错,李凡就把文长老杀了,就他的武功,能杀掉神教长老?可是文长老确实是死在了那之后,而李凡也承认自己刺了他一刀,但是杨涟仍是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蹊跷。
对于这些事情,东方不败自是不会放在心里,神教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只要查实了,教规往那里一放,他就不会多管了。
“杨大哥,你在想什么呢?”王祁看着一脸沉思的杨涟道。
“小祁,你说文长老怎么会死呢?”杨涟困惑地道。
王祁皱皱眉:“当然是李香主杀的呗,人证物证都有,他自己也承认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文长老年纪大了,还好色得很,整天跟几个小妾乱来,把身体整垮了,死在年轻人手里也很正常啊,就是李香主太冲动了,犯了这种重罪。”
“你说文长老好色?”杨涟惊异地道。
王祁郁闷地点点头:“你不知道吗?他家里光小妾就十多个,个个年轻貌美,比教主原来还多呢!”
杨涟愣了:“文长老怕是有七十多岁了吧?”
王祁露出个“那可不是?”的表情。
杨涟陷入沉思,若是说他真是酒色过度,弄垮了身体,就这样死了,倒是也有可能。
夜深人静,杨涟忍不住去了一趟文长老家,他没有儿女,小妾虽多却无人守灵,可能那些个姑娘们嫁给他也是被逼的吧。
棺材里的尸体已经清洗过,换了装,就是有什么线索恐怕也被销毁掉了,身上确确实实只有肋下的一处刀伤,不过看伤口,对于寻常人似乎是不致命的,若真是这文长老体弱,就有可能了。
天气很冷,尸体保存得很好,只是却似乎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尸臭,似乎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可惜不能做解剖,有没有X光可以照,不然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杨涟有些失望地给他把衣服系好,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腹部,很硬啊,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腹肌啊,佩服佩服,杨涟感叹,可是下一刻,他就愣了,王祁说他贪酒好色,身体败坏得很严重,那么又怎么会有腹肌呢?忍不住再次将衣服解开,只见那松垮的腹部确实隆起了一个硬块,确实只有肌肉大小,硬块上似乎还有一条细细长长的纹路,若是不仔细看完全是看不出来的,这就怪了,难不成是文长老长得肿瘤,如果是的话,那倒也不奇怪,有些血管瘤确实就是这样。杨涟再次给他把衣服系好,这算什么发现啊,没用,看来他似乎真是这么死的。
刚想离开,杨涟对着他的尸身拜了拜,文长老啊,原谅我对你不敬,我也是为了找出凶手嘛,虽然没什么发现,可是我也给你穿好衣服了,你就不要怪我了啊!叨念完他就上房离开了。
第二天,杨涟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去找李岳,人家正伤心,他又帮不上忙,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杜总管没事又晃悠到杨涟这里来了,看着他一脸鄙夷地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女人多好,非要被男人骑,教主也是,就是上男人也不能看上你呀,我给他找的几个,哪一个不是又白又嫩,又细又滑,他竟然都给杀了,文长老那个老头子真是艳福不浅,几个小妾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尤其是那个苗疆的小妞,那模样,真是招人,跟着文老头真是糟蹋了。”
杨涟心中打了个激灵:“你说文长老有个小妾是苗疆人?”
杜子腾愣了愣,按说让杨涟理他可是难得很,“哈,你不会也有兴趣吧?”
杨涟看他一眼,也知道和这种人说不到一起去,放下手里的衣服就去了陈羽那里。
“你让我去查文长老的苗疆小妾?”陈羽郁闷地看着他。
杨涟点点头:“陈大哥,你帮帮忙吧,要不是我现在不招人待见,我就自己去了,虽然我也不确定是否能查到什么,可是两条人命,总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陈羽应下:“那好吧,我去问问,你呀,就是劳碌命。”
杨涟苦笑,若不是李岳求他,他也不会这么卖力。
陈羽将他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杨涟,杨涟仔细分析以后,结果连他自己都震惊了,这个文长老,简直就是强人中的超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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