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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劈下一道惊雷,风千霁便躲过一次。他一边躲雷,一边笑着道:“你想让三界生灵全都成为一模一样的物什,供你把玩,可我们偏偏要有自个儿的思想和欲/望。”
“你想让三界被天劫所毁,可我们偏偏出了个敢献祭生命的大神,救下了三界。”
“你想让三界生灵老老实实进入混沌幽冥,偏偏外头一堆神魔在救人。”
……
上苍气得脸红脖子粗。
“哦,你还想让我闭嘴,”风千霁恍然大悟地点头,“可惜嘴巴是我的,你做不了主。”
“尔等尽是吾所造,你以为自己可以嚣张几时?!”
“嚣张一时是一时。”
“……”
风千霁这个混账家伙,气人的本事与他老婆不相上下。
上苍昂首尖啸,天上惊雷齐开,数百道闪电齐刷刷劈下来,密度太强,简直避无可避!
风千霁忙向老婆使了个眼色,九明媚会意,揽住东君一把钻进莲海中。方才风千霁便已发觉,但凡自个儿躲过去,那惊雷劈在海面上,半丝儿涟漪也没有激起。想来这莲海便是躲避惊雷最好的隔离层。
海水十分清澈,能将周遭的人和海面上漂浮的白莲影儿瞧个真真切切。隔着海面,听得外头雷声嗡嗡,对水下的他们并无杀伤力。但这种安全只是暂时的,这整片莲海都是上苍所造,上苍能让它杜绝惊雷,亦能让它生发出别的杀手锏来。
东君腰肢已复原,神思清明许多,素来淡然的神色在看到风千霁的一瞬,就不那么淡定了。他神色僵冷,似是怀有敌意,用神识传音道:“玉卮呢?”
风千霁亦敛了笑容,僵冷地回望,用神识回道:“****屁事。”
“玉卮既已答应替我收留你,决计不会丢下你。你能够挣脱凤羽耳环,必是她出了事!”
“这般担心玉卮,为何不早些娶了她?平白招惹我的妻子作甚?!”
“你的妻子?你莫要忘了,你只是吾……”
“我并不欠你什么!”风千霁怒道,“是,我只是太阳神东君的情根而已。当初你算出自己的情劫将至,却又碍于太阳神的身份,得留在天界随时注意天劫动向,不宜动情。而老色鬼熏池那边,又缺个整治钟赤水的帮手。你二人一拍即合,将你的情根剥去,投入大荒之中,由我来替你历情劫。亲情,我替你失去;友情,我替你被剥夺;爱情……呵,情之喜、情之暖、情之怒、情之忧……甚至是为情而死,渡情历劫,全都是我来替你经历的。你知道被弱水焚身的滋味儿有多难受吗?你知道身体一寸一寸被绞碎,再也无法看到心爱之人的滋味吗?!”
东君愕然,他只知情根回归本体后,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时常把历情劫时的记忆硬塞给他。倘若只有那些零星的记忆倒也罢了,左右他活过几十万年,记忆已经多如繁星,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一个凡人二十余年的记忆,不过沧海之一粟。但是,情根带回来的不止是记忆,还有感觉,尤其是对九明媚的感觉。
那种感觉驱使他不顾一切在诛神台上救下她,连天君的颜面也不顾,愣是将她带回风扬涧保护起来。起初,东君以为被九明媚逗乐,因九明媚而情动,只是情根的影响。直到他再一次把情根剥离出去,却仍因九明媚而心动不已,他才明白,这才是他的情劫。
“你的记忆,吾可感知。”
“那你更应该知晓,我与媚儿从相识、相遇、相知、相爱,经历了几多坎坷。而那些都是我陪她一同度过的,不是你——高高在上的东君。”风千霁字字锥他的心,毫不留情,“你很早得到了她的关注与喜欢,但没有珍惜。”
东君自嘲地笑了笑:“吾错过了她,你还有机会。原本将你再度剥离,留给玉卮保护,便是期望等到吾羽化成灰的那一日,你能代替我保护她。”
“不是代替你。”风千霁道,“我是我,你是你。从我投胎为人的那一刻起,就已是独立的人。你创造了我,但不能掌控我。就算你不主动剥离,你以为,我能在你体内忍多久?”
风千霁自打回到东君体内,就没有一天消停过。硬塞记忆不够,还时时入梦搅合,弄得东君几度险些精神错乱,不知眼前是真是幻,不知自己的情意是真是假。幸而东君心智坚定,否则早被他给整进精神病院了。
除此之外,风千霁一时不停地琢磨如何与东君分割,尤其是瞧见东君亲近媚儿时。风千霁每每又想靠媚儿近一些,又不肯让东君靠近媚儿,生生打翻了好几桶醋来。
令风千霁喜悦的是,媚儿每思念他一分,他的力量就增强一分,他的意识就清晰一分。因为媚儿那坚如磐石的爱,他能够清楚地告诉自己,他是谁,他爱谁,以及他要做什么。
“不过,我仍感谢你。”风千霁恢复了魅惑的笑容,“倘若今儿咱们有幸活下去,我会考虑……叫小乖喊你一声‘干爹’。”
东君沉吟一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道:“莫要同吾开玩笑,亦莫要故意惹吾生气,玉卮究竟怎么了?”
“外头洪水肆虐,许多神仙用了法力船救人,但……收效甚微。”风千霁道,“我当时察觉到媚儿有危险,便不顾一切冲了进来。只记得玉卮在后面追我,等我入了混沌幽冥,便不见她的踪影了。或许她是晓得混沌幽冥的厉害,没有进来。”
“不,”东君道,“你足够了解媚……梅神,却并不了解玉卮。她瞧着十分温柔顺雅,实则是个倔脾气。她既已答应替我保护你,就绝不会放任你进入险境。只怕……她已经……”
风千霁瞄了瞄海面上浮动的白莲,拧紧了眉头。
九明媚托着小腮帮子,左看看阿霁,右瞧瞧东君,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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