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抱着官向玉出水时,两人皆是浑身湿透,长发湿淋淋地相互纠缠,少女此刻已经昏迷不醒,脸色白得渗人。
殿下的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可怖。
赵万锦颤颤地滑跪坐在了地面上,早已经吓得失魂落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肉中而不自知。
太子殿下把怀中少女轻柔地平放在地面上,不顾身份地俯下身去,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对着嘴唇为她渡气,手同时覆住少女的腹部往下压。数个回合以后她才醒了过来,喷出大口水。
官向玉恍恍惚惚,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水中还是在岸上了,双手一刻也不敢松懈地搂着殿下的脖子,带着哭腔有些委屈地叫他,“大表侄……”
平时她觉得自己看不惯这位大表侄,黑心黒肺的爱捉弄人。但眼下她是万万不能看不惯大表侄的。万一他晓得自己看不惯他,他就不救自己了呢?
殿下薄凉的手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水渍,把她抱起,安慰道:“不怕。”
太明湖对面的夏小川早已经吓得是目瞪口呆,见两人都无恙,连忙卯足气跑过来。殿下侧目,冷冰冰地看着赵万锦,吩咐道:“把她带去东宫听候处置。”
虽是初夏,湿衣湿发的久了,也难免着凉。殿下把官向玉抱去了东宫,她瑟瑟地依偎在殿下怀中时不时往里钻了又钻。殿下将她安置在暖玉阁里,宫婢为她换上干净衣裳拭干了头发,又侍奉她喝下一碗姜糖水。隔了半天官向玉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了过来。
殿下让人把赵万锦押来暖玉阁,赵万锦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道:“臣女该死!求殿下恕罪!”
“推国舅爷入湖,这罪责本宫暂不下定论。来人,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且看他们如何处置。”太子殿下坐在官向玉榻边,隔着鹅暖色的薄纱帐,又对榻上的人儿柔声道,“舒服些了么,先睡一睡。”
一只如玉凝脂般的手伸了出来,弱弱地抓住了殿下沉丹色的袖角,道:“你、你先别让人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呀,她又不是故意的,你随便处理一下就是。”
殿下眯了眯眼,问道:“方才你与官国舅在抢什么?”
赵万锦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她岂能说出她跟官向玉争夺的是锦囊和宋融的小木牌,连官向玉都揣摩得出来她与那宋融的关系,太子殿下怎有可能揣摩不出来。
赵万锦对东宫的太子妃之位没有兴趣,奈何皇后娘娘让她进宫时并未明说是选太子妃,她若主动说出早已与宋融私定了终身显得有失淑德。可如今在宫中让人知道了她跟宋融的私情,就必然是欺君之罪。
适时官向玉在榻上摸摸衣服的口袋检查了一遍,惊叫道:“呀东西落湖里了!”她又与赵万锦道,“其实我不是有意想侵占你的锦囊,只是拿来多瞅两眼就准备还给你,没想到你这么着急要来抢。你现在满意了吧,我没有了你也没有了。”
赵万锦愣了愣,垂首谢恩:“多谢国舅爷。臣女冲撞了国舅爷,臣女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