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田珠理却不以为意。
“柴，不用在意。”柴志玲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帮人是在污蔑你，现实情况如何大家都很清楚，你已经在竭尽全力为中视争取权益了，更何况，这么一个前期不受重视的小项目，水波制作根本用不着花钱贿赂你。”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百口莫辩！”柴志玲捂着额头无奈地道。
“那就不要辩解了。”冈田珠理说道，“藤原社长让我转告你，向有意污蔑你的人去证明什么是很愚蠢的做法，相反，对付这种人不仅不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要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清白。”
柴志玲怔了怔，显然根本无法理解冈田珠理的意思：“冈田小姐，能解释一下么？”
“唔……柴小姐关注国际新闻么？当一个世界超级强国控诉一个弱国正在研制毁灭性的超级武器，并且决定向这个小国家发兵以维护世界和平，两国军事实力具有极大的差距，你知道这个弱国该如何保全自己吗？”
还不等柴志玲说话，冈田珠理就继续道：“什么在联合国会议上据理力争，用雄辩和口才说服对方和成员国，或者提供充分的证据表明对方是在污蔑自己……这都是徒劳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大方承认对方的指控，并且告诉对方自己的毁灭性武器研究方面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并且可以实际应用于战场上，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凡是尝试自证的，都被毁灭了；凡是破罐破摔的，都活下来了，还能争取到宝贵的席位。就是这样。”
冈田珠理喝着茶，满不在乎地道：“现在水波制作已经证明了实力，我们就是能不分地域和文化背景制作出大热作品来。而且只愿意与你合作，那么你猜中视会不会因为你涉嫌和我们有利益勾连就放弃掉你？董台长不是傻子，他又不是那种没有脑袋的二世祖，对于手下的这些人事斗争他才不是一无所知，那些人的盘算他也清楚着呢。说不定也存着想敲打敲打你的心思呢。”
“别说你没收我的钱，就算我们之间真的有利益勾连那又怎么样？你觉得董台长作为商人，忠诚和利益他会选择哪个？商人永远为利益而生，就算短时间内选择了忠诚，也是为了长久的利益着想。若真的追究起来，中视谁又是干净的？”
“倒不如默认下来，你就是和水波制作关系亲密，甚至有利益勾连，我们也只和你合作。这样，反而高层会为你说话，毕竟利益是重于一切的。如果和水波闹掰，那么后续对于《流星花园》版权的开发就会沦为泡影，就好比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只要脑子没出问题，都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至于把F4的经纪约拿回去？简直是做梦。说这话的人和当年喊一亿玉碎的人一样，都是没长脑子不顾现实情况的蠢货。”
听得冈田珠理这一番话，柴志玲微张着嘴巴，都有些傻了。她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制片人，而且偏向于技术型制片人。所以这种职场厚黑学的确掌握不多，乍一听闻，后脊梁都有点发凉的感觉，但是也有醍醐灌顶之感。
柴志玲越回味冈田珠理的话，越觉得有道理，虽然也觉得对方的这番理论当中有一些怪怪的地方，但是一时想不明白，现在也无暇顾忌太多了，于是点了点头：“好，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冈田珠理笑了笑：“而且还有一点，这样一来，你在高层领导，尤其是董台面前就有了【污点】……你别急，其实有污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你有了把柄，可以被拿捏，如果你再有能力有成绩的话，你这样的人是很受领导层的喜欢的。因为好用，又没有威胁，随时可以拿捏住你……要知道，在影视制作行业，一个特别有能力的制作人地位很高，甚至有时会影响管理层的权威的……”
柴志玲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冈田珠理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对了，不如我索性真的给你一个红包吧，假戏真做好了，让我们的合作加深一些。听说你最近想在台北买房子？也有压力吧。”
柴志玲这时赶紧摆摆手：“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
冈田珠理没再说话。
其实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目的，那就是真的将柴志玲与自家绑定得更紧密，水波制作想在台岛这边扎根，的确也需要一位与自己在同一艘船上的人。
……
冈田珠理请示玩藤原圭后，藤原圭挂了电话，然而电话听筒落下后不到五秒钟，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藤原圭再度接起：“喂，你好。”
“藤原社长，《曰本电影人》杂志社主编加贺先生来电，是否接通呢？”
藤原圭道：“接过来吧。”
短促的三声“嘟嘟”声响起，一个有些沙哑粗粝的声音响起：“藤原社长，真是打扰了，没有影响你工作吧。”
“哪的话，现在闲着呢，加贺主编随时可以过来喝茶。”
“哈哈哈，喝茶就不必了，我的杂志社距离你的公司还是有距离的，听说《我的野蛮女友》现如今的票房已经达到58亿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看来距离我的百亿预测，距离越来越近了啊！”
“还是有距离的。”藤原圭笑道，“而且越到后期可能会越乏力，虽然很不愿意这样，但是可能要对不起加贺桑的预测了，是我们太没出息了。”
“可别这么说，这部电影注定会扭转本土电影现如今的颓势，是有资格载入史书的电影！真的很期待水波制作接下来的四部电影，估计会把曰本影坛搅个天翻地覆吧……”
“哈哈，您说笑了。”
藤原圭有一茬没一茬地寒暄着，也不着急，等待着对方插入主题。
“对了，藤原社长，我问你一件事，虽然现在《我的野蛮女友》锋芒很劲，但是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电影的增长似乎明显变慢了？之前增长最快的时候一天就能达到六亿票房，而最近这两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是两天才到达五亿，会不会这差距有点大了？”
“而据我观察，现在电影的声势正强的时候，日均票房反而下落得厉害，您有没有觉得奇怪？”
这话一反之前的吹捧，倒是真的把藤原圭说得有些懵了，之前事务繁多，《无间道》也接近杀青了，《我的野蛮女友》的所有后续事宜都交给剧组主创来处理，所以藤原圭对于这数据上的变化还真有点儿迟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