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卟啉症人有个特点,就是在黑暗里能安定,对光非常敏感。一旦见光,被紫外线激活,卟啉就会转化为一种“嗜肉”毒素,同时发出荧光。
因为卟啉多聚集在人体的皮肤、骨骼和牙齿,所以阳光下整个人自然就亮了起来。但同时,这种毒素会腐蚀人的皮肤及牙龈,造成皮肤大面积溃烂,严重时鼻子和耳朵都可能烂掉,牙龈也烂到牙根都暴露出来,而牙齿也会因为卟啉的沉积变成紫褐色。
因此,卟啉症人一见到光就狂躁不安。
我极力回忆之前看到的那个瘦子,他在阴暗处,我没有看到他发光的眼睛或牙齿,他看到光之后也没有其他反应,也就是说,他可能不是一个卟啉症患者。况且他在白天能出没,显然他对阳光是不惧怕的。
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嗜血,这是为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有一个警察来给我们开门了,并说了几句话,力答柴转达给我:“他们说,今天出现了一个误会,不过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外面也有人前来投诉,现在放我们出去。”
投诉?不用说,一定是老拓他们。
我很是失望柬埔寨警方的办事效率,感觉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好在警方也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去领了我们之前被扣留的东西,出了警局门口,果然看到烨磊他们停车在门口,已经久等了。
我们上了车,老拓问道:“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离初晴也说:“我给你们检查一下,如果有伤痕,我们就投诉他们滥权执法。”
我说:“虐待我们那倒是没有,不过今天的事……”
老拓接过了话茬:“这个你放心吧,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你们动手打人了,才直接将你们扣留起来。我们后来找到了会说英语的一个警员,把事情告诉了他们。警方在你们被扣留之后几分钟,已经上楼去逮捕了那几个人。”
我终于松了口气:“那几个小女孩都没事吧?”
“没事。”老拓道,“不过,今天你碰到的那个特别瘦的人,他的身份很独特,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十多岁的小女孩吗?”
我说:“那还用问,这家伙禽兽不如。他就是一个恋幼癖!”
老拓却摇了摇头:“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离初晴道:“今天那洒在地上的血迹,那是女孩子的经血。”
我一怔:“什么?”
老拓道:“那个人,很可能在修炼一种法术,用女人的经血做药引,配置一种可以延年益寿或者采阴补阳的药物。今天我们也把那个小女孩送去医院了,医院对她的诊断是,刚来了初潮。”
我一下子想起白天为什么我看到那小女孩两腿上都是血了……
用经血炼制药物,这不是跟咱们国内那古代嘉靖皇帝一样么?
当时候各种旁门左道的术士如雨后春笋,搞什么名堂都有。
就有个术士告诉嘉靖皇帝,说宫里那么多未经人事的少女,他们的经血纯阴至极,是炼丹最佳的质料。所以,他就把宫里能找的十三四岁的宫女全都找来了,以收集她们例假初潮时的经血,专门用来炼制所谓的不老灵药“元性纯红丹”。
为了保证经血的纯度,嘉靖还命令禁绝这些少女们就餐喝水,饿了就吃桑叶,渴了只准喝早上接的露珠。露珠才那么一点点,哪够这成百上千的宫女们喝的?
为了获得足够的药引,还要被逼迫服下催经下血的药物,更悲惨的是,炼药不顺的嘉靖皇帝性情愈发乖戾,对待身旁的宫人多有刑罚,被拷打致死的宫女不计其数。并且为了发泄内火私欲,随意宠幸身边宫女,从前一黑夜最多临幸十几个宫女。久而久之,这些被选中的十三四岁的孩子经常被摧残的岌岌可危,疲惫不堪,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更有传言为了长生不老,嘉靖每天都要喝新鲜经血,还用少女骨髓炼丹。把宫女杀死,抽出其中的骨髓。鼓捣好了,就当做炼丹的原料。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想到这种术士居然还存在,竟然还流传到柬埔寨这种国度来。
我恍然大悟,其实柬埔寨的术士对中国古代的方术影响很大,虽然大多民众信佛,可是一样都有不同的门派存在,不仅是柬埔寨,当时亚洲每个小国都对天朝马首是瞻,而天朝的歪门左道也自然而然流传到周围的国家,有些还一直变本加厉的‘发扬光大’。
“这经血,就有那么大用处?”我吃惊问。
老拓说:“除了炼药,经血还有别的妙用。据野史记载,在古代,苗族女子会用自己的经血喂养蛊种。下蛊者与蛊种在灵性上融为一体之后,蛊种的后代就也会携带下蛊者的灵性信息,会听命于下蛊者的驱使。”
我吃惊不少,不过柬埔寨的术士更加原始,今天我看到这个术士,完全是直接喝的!
我问老拓:“那这个瘦子后来怎么样了?”
“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不会是关在跟我们同一个警局里吧。”我说,“我在这里呆了半天,根本就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被送进来。”
“不,一上车他就犯病,中途他是被送去医院了。”
“有没有搞错,这种人送他去医院?”我都气疯了。
老拓叹了口气:“你们今天出手太狠,把他打休克了。你们被抓走之后,来了一辆急救车,把倒在地上的男子带走了。而为了把你们从警局弄出来,今天可没累坏我。只顾得你们,没顾得上那个瘦子,但看他被推上救护车,好像快不行了。”
我有些惊慌:“不是吧,我就踢了他几脚,怎么可能把他打死翘了?”
老拓道:“主要是他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你的那几下,差点要了他的命了。”
我暗忖:“就这体格,揍几下就趴,还想成仙呢。”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老拓跟力答柴道,“力答柴,我还是不放心,你知道迭绵芷街区有什么医院吗?”
“你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那个瘦子被送去了哪个医院,咱们去好好瞧瞧,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力答柴说:“在迭绵芷那边,最近的医院就是穆棱医院,也是当地唯一的医院,警方应该把那怪人送去那里了。”
“烨磊,去穆棱医院!”
烨磊一打转盘,拐去了前往穆棱医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