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深秋的午后,天空晴朗无云,空气中带有着属于这个季节的气味。我是喜欢秋天的。因为它的淡凉,因为它的孤独。坐在教室的窗边,看枯黄的梧桐叶一片一片的飘落在地面上,是件很惬意的事。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这样淡凉寂声的午后,班里面来了一位新同学,当时我还沉迷在窗外的景色,只听见班主任说你就和班长作同桌吧,我轻微的移头看过去,正好迎来她莞儿一笑,我会意的点了下头,永远记得那天她光脚穿双白色球鞋,身着白色百褶裙,乌黑飘逸的长发,动人明亮的一双眼睛彷佛黑夜的银河一样明邃,永远看不懂的迷。
后面坐的同学朝我背后捅一下,趴在我耳边羡慕的轻声说“班长好命啊”我微笑不语。
“我叫高菲,从S学校转过来的,以后还望班长指教”。
一下子被她的主动感到愕然,愣了半久神儿才说“哪里哪里,一起进步”说过后我们相视而笑。
自从见到高菲以后,总感觉生活中有一点绚色,高菲那天问我“班长,我能看出你是有自己境界的人”我弄不懂什么意思,疑惑的问“没明白,说清楚点”只见高菲轻微一翘嘴说“自己境界吗,就是很有修养的意思,喔,有了,就是喜欢沉迷于自己情感世界的意思”何以见得?我反问说。“那我问你,你喜欢秋天吗?”“喜欢啊,怎么了?”“那就对了,所以我才说你有情感世界吗”高菲高兴说“是吗,我可从没察觉到过,只是感觉我也属于这个季节”“是喜欢它的离散,还是喜欢它的淡凉”“是喜欢它的全部”。
高菲那天最后有点伤心的对我说“班长,你注定要为自己的情感所束缚,永远不会用心去关心其它一切”
诗人可能永远是孤独的,那是因为他们悟领的境界已不在这个世界。为什么我也是孤独的,难道真是高菲说的那句话,永远理不清的绪。
黑色的六月,破碎了多少学子的希望,带走了多少人的理想。很幸运,高菲走了,她考上了理想的重点中学,而我可能在这条道路上洒下的汗水不够,需要再补读一年。
那是一个夜晚,天空满是明亮的星辰,空气中弥散着香草的味道,我和她并排坐在李时珍雕塑下的阶梯边上,仰望着星空,明亮的像她的眼睛。我扭头对她说“祝贺你,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谢谢,你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再补读呗”我毫不在乎的回答说。“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高菲紧紧握住我的手坚定的说。透过她的眼神我看到的不仅是坚定,还有一丝淡淡的痛楚。我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还好吧?”她回了回神带点嘶哑的说“没什么,我很好,只是……”“到底怎么了?我急切的问。”真的没什么,只不过心里有点痛“她背向我轻微的说。黑暗中,我看到她眼睛里填满了欲滴的泪水,忍不住捧手去接住。她却扭向我擦着眼睛说”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的眼睛比较明亮而已。
很蹊跷,经过又一年的补读,我也考上了那所高中。我报的是理科,而她则在学美术。没有刻意去找过她,偶尔在学校碰到的时候,也只是相互微笑的点下头,可能那一夜永远是属于记忆深处的,已埋藏了很久。
光阴似箭,高中的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又未能考上如意的重点大学,而她已就读于河北的一座美术学校。彼此间稀疏的联系,也变的成为一种思念。那一年的暑假,我跟随老乡去W市打工,感受到生活中的艰涩,终于决定去武汉求学,距离上的遥远,又变成空虚孤独的思念,日复一日的加重,已成为一种病。总感觉和她仅有的一次通话就可以解决一切,可总是拿起话筒又缺乏勇气的放了下来。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已变成一种习惯,无人理解的单相思已使自己更加的孤独。终于有一天,听说她有了男朋友,心里面得到了一种安慰,并在心里默默的为他们祈福,祝他们幸福。当自己总是可以宽慰的对自己说“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可感觉每一次的自言自语都是一种苍白,是一种理由,是一种逃避。总是自我侮辱,感觉自己对不起她,明知道别人有了另一半,还总是幻想着一切可能的理由。记忆深处很清楚很明显的痛,又被尘封起来。
生活中总是充满激情,充满希望的,把痛苦转换成一种成就自己的动力,让我有了可以慰藉的地位。
又是一个美丽值得回味的夜晚,在M-HIGH咖啡屋里,我和她对面而坐,手在玩弄着杯子里的咖啡,终于意识到了一种寂静,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苦涩的问她“你幸福吗?”只见她起身顺坐在我的身边,身体已滑向我的肩膀,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伸手*着我的脸,对我痛楚的说“刚,我们回不去了,可能我们就像铁路上的俩条铁轨,尽管并肩同行,却永远无法交织在一起”说完,我已紧紧的把她抱紧,吻住她的*,眼里的泪水怂恿而下,等待了太久的感情,无法控制。黑暗中,又看到了那双无数次在夜里梦见过的眼神。“我会想办法的,等我”我抱紧她哭泣的说。她只是把头更深的埋入我的怀里,没有言语。那一刻,是一个静止的图画,一切都已不重要,一切都毫无意义,一切的一切都显的微不足道。只有珍惜,只有拥有,只有那一刻的温暖才是永久,永久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