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中原诸侯之中,晋国实力最强,被推举为盟主。现在的齐国由晏婴辅助,国力逐渐恢复,齐景公有了趁这个机会称霸的想法,想见识一下看晋昭公为人处世,就和晏婴一起去齐国拜会晋昭公,由勇士古冶子保驾同行。
途中经过一段水路,齐景公无事可做,就让人把自己心爱的一匹马牵到船头,这匹马浑身雪白,头顶上一撮黑毛,鬃毛顺滑,齐景公一边欣赏这匹马一边亲自喂饲料。
河面上风平浪静的,突然之间涌起大浪,波涛汹涌,大船摇摇晃晃想要翻船,人们站立不稳,这时候只见巨浪中有一头大鼋,张口血盆大口,咬住这匹马的脖子,把马拽入河中,看不见了。
齐景公扶着栏杆惊魂未定,古冶子在旁边说:“主公不必害怕,我去把马找回来。”说着脱掉外衣,只穿一件短裤,拔刀在手跃入河中。
这时候,河面仍然有波涛,但比刚才小多了,船也平稳了许多,大家扶着栏杆往河里看,古冶子在旋涡中一会露出头,一会沉下去,这个翻滚的大水窝在往前走,大船也跟着走,古冶子最后一次沉下去,很长时间没有浮上来,船追着那个大水窝走了约摸八九里地,没有见古冶子露出水面。
大家心里担心,这时,河中的大水窝不见,河面平静了,水面冒出一片血红,齐景公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冶子死了!”
话音未落,古冶子口中叼刀,左手抓着马尾,右手提着血沥沥一颗鼋头,踏浪而出,齐景公惊骇无比,脱口而出:“真是神勇啊,先君曾经设立勇爵,那些人怎能跟古冶子相比!”
众人好半天才反过神来,七手八脚帮忙把古冶子拉上船。
一路上大家把古冶子奉为天神,顺利到了晋国都城绛州,晋昭公设宴款待。
晋国由荀虒作陪,齐国由晏婴作陪,喝了一阵,晋昭公对齐景公说:“光喝酒没有意思,咱们投壶赌酒怎么样?”就是用去掉箭头的箭,离一定的距离,往一个壶中投,投进去了就算赢。
齐景公说:“好!”
左右人摆好壶准备好箭,齐景公拱手让晋侯先投,晋侯举箭在手,荀虒上前进颂辞:“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意思是说,有酒跟淮河水那么多,有肉跟河岸沙土那么多,主公如果投中,就能统领诸侯。
晋昭公把箭投出,正好飞入壶中,把剩下的箭放下,不投了,周围的晋国大臣趴在地上磕头,齐声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景公很不高兴,随便玩玩本来很高兴,怎么又扯到统领诸侯上了,起身过去,拿起箭,也学着荀虒的颂辞说:“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扑的一声,恰好落入壶中,跟晋昭公的那根箭并列在一块,齐景公哈哈大笑,把其余的箭也放在地上,晏婴也伏地磕头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晋昭公的脸上刷得沉下来了,抢了自己风头,很不高兴。
荀虒看国君脸大变,对齐景公说:“君候说错话了,今天承蒙光临敝国,正是因为我们国君主持盟会的缘故。您说的:‘与君代兴',是什么意思?”
没等齐景公说话,晏婴接着话回答道:“那里有一成不变的盟主,只有有德的人才能胜任,早年齐国失去霸业,晋国才顶替上来,如果晋国有德,谁敢不服?如国无德,吴国、楚国也可能成为霸主,何止我们齐国!”
羊舌肹感到气愤不和谐,上来圆场说:“晋国已经在主持盟会,何必用壶和箭来证明?荀伯说错话了!”说着看看晋昭公,再看看荀虒。
晋昭公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舒服多了,荀虒看看晋昭公,知道自己说话前没有考虑周全,低头不吭气。
齐国古冶子站在台阶下面等候,看到酒宴出现这种情况,厉声喊道:“天不早了,君主劳累,可以离席了!”齐景公顺着他这句话,向晋昭公道谢告辞,第二天便回了齐国。
齐景公回国以后,知道晋昭公能力有限,对相国晏婴说:“晋国称霸西北,寡人称霸东南,难道不可以吗?”
晏婴回答:“晋国国君为了自己享受,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劳民伤财,失去诸侯的信任,主公如果想做霸主,最重要的就是爱护百姓了!”
齐景公问:“爱护百姓具体应该怎么办?”
晏婴回答:“减少刑罚,百姓少了抱怨;减轻赋税,百姓知道感恩。古代贤明的君主重视春耕,会补助没有种子的百姓;秋收的时候,减轻赋税,并且资助收成不好的百姓,主公可以效仿。”
齐景公按照晏婴的建议解除多余的刑罚,开仓放粮,借给贫困的百姓,百姓们又高兴又感激。
国内安顿好以后,对外联络拉拢东边的这些国家。这些国家中徐国不服,就派田开疆为大将,率领兵车讨伐,斩杀徐国大将嬴爽,俘虏甲士五百多人。徐国震惊,派出使者请和,就这样东边这些国家都归顺了齐国。
齐国逐渐强盛,与晋国并肩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