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豪和唐伟城争斗的十分激烈,不过在场懂武的人都看得出来二人都有所保留,并不是想要和对方博命,两个人都没有用兵器,就挥着拳头用蛮力攻向对方——除了两个人的拳脚十分有力之外,他们实在和街上的混混们相争没有太大的区别。
显然两个人都是有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作,所以才会和对方大打出手的。
花明轩已经再次进入马车,而春雪一面担心的唤着红锦,一面努力着想把四斤放下,只能放下不可能让人把她抱出去,现在红锦的样子不能再让人看到了。红锦已经在伸手让春雪把四斤给她,想让春雪救她,因为腿已经麻木了,伤口她自己根本够不到。
当她看到花明轩再次进来时,脸上更加火烫起来:“不用麻烦花。。。”花明轩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伏身又握住了红锦的脚:“大姑娘,事急从权请勿怪。”他被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
红锦感觉全身又热了起来,而所有的热量都是自被花明轩握住的脚传来的,花明轩的手,就如同一只小火炉一般,烤得她难以承受。她连连摇头:“让春。。。”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花明轩已经放开了她。
花明轩看了一眼春雪,她根本上就拿四斤没有法子,连把她自身上弄下来也不可能,不过他也知道让春雪来最好,便放下红锦的脚过去要把四斤自春雪的身上扯下来,好让春雪去救人。可是四斤看到花明轩嘴角身上的发黑的血迹,哭闹几乎岔过气去,连嘴都发紫了,再哭下去这孩子说不定会因此晕死过去。
花明轩再看看红锦腿上那条又在向上的黑线,再也不说一个字伏下身去为红锦吸毒,红锦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这下子何止是热,何止是烫?红锦已经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感觉了,好像她和容连城在花园中的第一次牵手,又好像是被容连城背起来的那一次,多少有些相像,但是却又有些不一样。
性命,贞洁;贞洁,性命。
红锦终于轻轻一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花明轩,她努力的平稳自己的呼吸镇定自己的心神,一切都是为了能活下去。
花明轩的唇很软,很凉,可是却又很烫,红锦越不想自己去想,越不想让自己去感觉,她反而更加的敏感,花明轩每一次的吸吮,都让她的毛孔紧张的收缩。
红锦现在只想一切能尽快的过去,马上能过去,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
马车外的争斗声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而四斤的哭闹又那么的大,可是这一些红锦都听不到,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花明轩的吸吮声。
终于,在红锦感觉过了一生那么久之后,花明轩轻声道:“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尽快去看大夫才成。”
花明轩并没有再看红锦一眼,说完这一句立时便转身出了马车,不能不说,他的确是一位君子。
红锦的腿终于有了知觉,现在她有了痛感,费力的把腿屈起来,她想尽快把鞋子穿上才成。春雪看到蹲下:“婢子来。”红锦轻轻摇头:“看好四斤吧,不要再让她哭下去了,不然怕是要生一场大病的。”她取了布袜子在手套到了脚尖上。
“锦儿——”马车上的布帘晃了晃,容连城的半个身子扑了进来:“你没有事儿吧?没有事儿吧?”
红锦愣了愣的看着容连城:“兄长,我,我好一些了。”马车上的污血那么的触目惊心,看得容连城身子一晃:“你中毒了?!哪里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红锦的脚就在他的面前,那伤口并不难发现,容连城看到后想也不想一把握住了红锦的脚来:“是蛇,蛇咬得?”他看向红锦:“毒吸出来了是不是?那要快去看大夫才成,要快啊。”
他说完挣扎着要爬起来:“你不要怕,锦儿。”
红锦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脚啊——!容大公子你要出去找人也好,赶车也好也要先放开我的脚好不好!
只是这句话打死红锦也说不出来,而容连城是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想起来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来,想向红锦道歉时,他的身子就这样在马车上飞了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被唐伟诚丢在地上,而是扶他站好;“容公子,你现在的情形还是不太好,要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容连城被拖了出来立马才反应过来,对唐伟诚拱了拱手:“麻烦唐兄了,现在我们赶快去找大夫。”
唐伟诚看向王五:“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五躬身:“公子放心。”
花明轩倚在胡正豪的身上并没有开口说话,虽然被唐伟诚打得不轻骑马有些不便,不过他也没有要求要坐马车。
胡正豪的脸色黑得如同墨一样,就这样把他扔到了马上,自己翻身上马。一行人都没有再说话,不管是关于红锦或是容连城的伤势,还是关于那个伤人的小贩及行乞的小孩子,都没有人提及。
四斤终于不哭了,昏昏欲睡的依在春雪的胸前,不过一双小手还是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
红锦的鞋袜已经穿好了,半倚在马车里合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其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才合上眼睛的。
唐伟诚骑着马沉默的行走着,忽然间他抬头起来看向容连城:“容公子,你们是怎么受得伤?”
容连城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蛇,蛇,我们还没有捉到蛇。”
不知道是什么蛇如何给大夫说,又如何让大夫给红锦解毒呢?那些毒并没有完全被吸了出来,如果不想法子红锦一样有性命之危。
红锦中的是蛇毒,和他所中的毒不是一样的,他所中的毒极为普通,已经自唐伟诚的随从那里得到了解毒丹。蛇毒有成千上万种,就处是在本城周围的山上也有不下上百种的毒蛇,不知道咬红锦的是什么样的蛇,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她!
唐伟诚一听眼珠的颜色便发黑了,他匆匆一句:“容公子受伤了还是早些看大夫为好,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条蛇。”话说完时,他早已经拨转马头跑出去了。
容连城愣了愣,看了一眼唐伟诚的背影,再看一眼胡正豪之后,带马靠近马车问道:“春雪,你们姑娘现在如何?”“姑,姑娘好像睡着了。”春雪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容连城听了一惊:“你试试她的额头。”
“容公子,姑娘她开始发热了。”春雪的声音里带上了惊慌,引得四斤又哭了起来。
发热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都听到了,一起看了过来。
容连城看着他们:“发热了。”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红锦中的毒发作了。
胡正豪看了一眼花明轩,再看向容连城的时候道:“快,快赶去大夫那里。”他自马上跃起直接落到了马车上,架起马车就狂奔起来。
这是城中,他一面架着马车狂奔一面大声吼道:“让开,让开,出人命了!”街道上行人四散开来,惊恐的看着马车在自己身边驶过,更有不少人对着马车咒骂了几声。
容连城和花明轩策马跟上,不过容连城因为身上有伤而落到了后面。
快,快,快!三个男人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只希望可以快一些到医馆,可以快一些救红锦的命。
容连城跑着跑着惊呼:“蛇,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蛇!”
花明轩听到了,看一眼马车拉住奔跑的马儿拨转了马头就向来路奔去,他要告知唐伟诚,要尽快问出是哪一种蛇来。
容连城没有向回跑去,他知道自己是个受伤的人,回去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如留下来陪在红锦身边,做为她的未婚夫很多事情他可以做,但是胡正豪等人却不好做的。
花明轩赶到道观前时,那里已经被衙门的人围住了,而唐伟诚和长随们更是被衙门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他自马上跃起,直接自衙役们的头上跃过落到了地上:“唐兄,问出来没有?凤大姑娘已经毒发了。”
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几个衙役也把他围了起来。“大胆的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伤人,杀人,你们眼里还没有王法了?!”
花明轩没有听到唐伟诚的话,听到的却是一个捕快的大喝,他冷冷的看过去:“王法,我就是王法!”
唐伟诚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你不说?以为这些捕快能救得了你,是不是?”随即便传来一声惨叫,还有衙役们的惊呼声。
“你,你不要以为凭着唐家,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你现在就跟我们回衙门就便了,不然。。。”
花明轩喝道:“都给我闪开,挡我都,死——”他自腰间一拍,手中便多出了把剑来。
现在没有时间和这些捕快们讲道理,看唐伟诚长随们人人长剑在手,也知道他们和捕快们没有讲道理,而且也没有人比花明轩更明白如何才能讲道理,刀剑是最直接,最快的让人听道理的法子。
捕快们没有想到今天遇到一个唐伟诚不算,居然来的第二个人更蛮横,自己这些人还没有怎么样他呢,他倒是先要动上手了。
真让他和唐伟诚如此无法无天下去,他们这些人的“官威”何在?于是为首的捕快们都提刀要拦下花明轩。
136 唐恶魔
红锦只感觉自己很热,非常的热,热得她只想喝水,可是她用尽了力气却不能说出一个字来:春雪呢?茜雪呢?为什么大家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努力挣扎着起来,发现不是在她的房间里,这里是一个他很陌生的房间,不,还带一丝熟悉的感觉;只是屋里全是红色,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红色的帐幔,红色的床被,红色的窗纱上还贴着红色的喜鹊登枝和百年好合的窗花。
可是,屋里没有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
兰初呢?若蝶呢?她想喊人,可能是渴得太厉害嗓子太干,她根本喊不出声音来;她走到了桌前,红色的壶里没有水:怎么办?
看着那被风吹起的红色纱,她向屋外走去:也许大家都在外面吧?外面应该会有茶水的。
渴,太渴了,她实在是太想喝水了。她穿过了红色纱幔,可是外面不是厅,而是一座亭子,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入目的还是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双喜字,红色绸花——;放眼望去,满院子里都是红色,映得那盎盎绿意都有些泛红似地。
她现在除了渴还有一丝悲凉,三分的怒意,七分的——落寞。
“姐姐好雅兴。”身后有人在对她说话,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那里站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
那大红色的喜服好像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并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你来做什么?”
意外的是她可以出声了,而且虽然渴得要命却并没有丝毫的沙哑,反而带着一种清冷,一种淡漠的清冷。
“我看到姐姐来到这里,便过来看看你;恩,这里的景色不错呢,是不是?”那女子的声音里有一种让她说不清却让她极为不舒服的东西。
“好多的红色呢,真是喜气洋洋,是不是姐姐?”那女子又开口了。
她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去不想再理会那女子。
红色,是的,她终于发现就是这些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她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咦?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喜服?
她模糊的感觉自己的婚期好像还有一些日子的。
可是喜乐已经在耳边响起,她再抬头时却只看到了朦胧的红色:她什么时候盖的喜帕?
礼乐震天,众人相贺,她耳边传来的是喧闹。
可是欢声笑语中,她却感觉到自己有些孤独,很孤独;那些喧闹的声音好像距她很远,非常的遥远一样。
“不要紧张,有我呢。”身边传来厚重的声音,奇怪的抚平了她的焦躁。
她在心中却闪出了一个疑问:这是谁?
当然,她知道这应该是她的新郎,声音她也十分的熟悉:可是到底是容连城、还是花明轩、还是唐伟诚呢?好像都有那么三分像。
她在猜不到想不到后,心下便有些焦躁,便忍不住掀起了盖头,她看到了什么?
一双璧人!就在她的身边有一双璧人正随着唱礼的声音行礼!
那她呢?她不是新娘吗,可是为什么是另外一个和新郎在行礼?
她急急的看过去,新娘的脸被遮住了,她看不清;她急急去握新郎的手,明明是自己要成亲为什么拜堂的却是另外的人?
那新郎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个男人的脸变换个不停,红锦吃惊得呆住了:一会儿是容连城,一会儿是唐伟诚,一会儿又是花明轩!
不,不,她的新郎应该是——;咦?她的新郎应该是谁啊?她居然想不起来了。
她很烦躁不安,她要去问问父亲、问问四娘。
可是抬起头来,她却是在一个素白的房间里,木鱼声声檀香袅袅;那佛前跪着的不就是母亲?
红锦什么都忘掉了,在看到母亲的一霎她所有的委屈、伤心都涌了上来,她感觉她好像吃过了这世上最大、最多的苦,快要不想活了。
“母亲——!”红锦向着母亲扑过去,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现在只想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哭一场,痛哭一场;要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这样痛哭过:因为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她只能咬牙咽了下去。
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哭一场了。
母亲转过了身来,看向红锦的目光盛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慈爱:“锦儿,回去——,回去吧!回去,不要再迷失自己,不要再委屈了自己。”
红锦却听不进去,只是努力的向母亲跑过去:她太想、太想自己的母亲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抱一抱母亲了。
她哪里也不要去,她就要守着自己的母亲!可是,不管她怎么跑,她却就是跑不到母亲的身边。
母亲就那样慈爱的看着她:“回去吧,你不是说不甘心吗?连母亲的不甘心加一起,努力的活下去;回去吧,不要迷失自己,不要再委屈自己一分。”
红锦哭着摇头:“不,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能像母亲一样爱她,也只有母亲一个人不会害她,哪怕是一丝丝。
“回去吧——!”随着一声木鱼沉闷的响声,红锦眼中没有了母亲,只有一屋子的素白。
白的惊人,白的痛心,白的刺目!
母亲,她死了,死了,红锦忽然间想起来,她扑倒在佛像前痛哭失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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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轩其实有更好的法子和这些捕快说理,可是现在却没有法子可以用,因为他出来得太过匆忙。
所以,他只能用剑,用剑来说理,希望这些捕快们能听得进去。
他手下有留情,每一剑都没有刺向捕快们的要害,可是捕快们分明不领情,在他刺倒两人之后便左支右挡有些不成了:他的功夫长于逃命,而不是搏斗。
只是因为他现在太过心急,所以一时间忘掉了;等他想起来时,他已经被捕快们攻得无还手之力,并且还受了伤。
好在,唐伟诚就在身边;所以在花明轩认为自己躲不开那一刀时,他被王五救了下来:“花公子,这些捕快们一来便是要捉我们走,说我们是来观里捣乱的。”
花明轩闻言怒道:“难不成那几个乞儿和道观、官府有勾结?”
王五沉默了,有些话他可以说,但是有些话他是绝对不可以说的,这个分寸,他一向把握得很好。
花明轩没有再问,他在王五的相护下走到唐伟诚身边;而那些追他的捕快们也停下了脚步,和王五等人对峙着,并没有在扑过来。
看来应该是在王五等人手下吃了不小的亏,所以才会一个个怒目瞪着花明轩等人,却没有一个人扬刀杀过来。
唐伟诚正蹲着在地上和人说话,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是血;如果容连城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个人正是杀红锦的小贩。
唐伟诚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轻轻的问一句:“那是什么蛇?”然后就用匕首在他的身上不深不浅的划上一刀。
再说一句:“不要指望那些捕快,我可以保证在你血流干死掉之前,你绝不会落到他们的手里。说吧,那是什么蛇?”
小贩很倔强,虽然疼得惨叫一声又一声,却就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只是恨恨的瞪着唐伟诚。
城里是不会有蛇的,除非是人养的;所以唐伟诚才会赶回来找那些蛇的主人:要找到蛇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找到它的主人并不难。
唐伟诚其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曾经和人下一盘棋下了五天之久;但是眼下他知道红锦危在旦夕,每晚一刻她都有可能会丧命;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心便越来越急躁。
就算红锦能救下来,他也要争取时间,不能让蛇毒伤害红锦的身体太过,不然红锦的性命就算能保住,怕也会留下什么毛病:成为瞎子、或者是哑子、或是全身都不能动?
这些想法折磨着唐伟诚,也让有耐心的唐伟诚不愿意和人消磨一点点时间:他一到就用刀子“问”出了是谁出手害红锦的。
然后还是用刀子一下一下的“问”着这个小贩,他养得到底是那一种毒蛇。
看着如同血人的小贩,花明轩忽然把剑举了过去:“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断掉你一臂!”
唐伟诚立时就反应过来:他一直都太过焦急、太过心浮了,尤其是在看到花明轩到来之后
——不用花明轩说什么,他也知道红锦命悬一线了。
就是因此,他才会让这个小贩给难住了——他一刀一刀的割小贩,只让小贩认为自己不敢杀了他,也让小贩认为可以有时间等来救兵。
他把匕首放在了小贩的鼻子旁:“什么蛇?”声音里冷意多了,而烦躁就在一霎间不见了。
他不能冷静就会害红锦死于非命。
小贩瞪着他和花明轩,依然只是狠狠地咬着牙不言不语。
花明轩的剑还没有落下来是,小贩的鼻子便掉了下来;而唐伟诚的匕首已经放到了他的耳边:“什么蛇?”
唐伟诚不是一个坏人,不过却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如果他愿意,他可能化身成恶魔,比任何都残忍;比如就像现在。
他的手很稳,他的目光很冷静。
看到唐伟诚的样子,小贩心底冒出来彻骨的寒意,他并不怀疑这个恶魔会一点一点活活的肢解了他!
他在计算官府派出弓箭手来需要多久:会不会在他的两只耳朵都掉下来时,他会得救。
他并没有计算出来,因为剧痛:刚刚唐伟诚对他的伤害对他来说都不如这一下子——他的胳膊被人砍了下来。
就是后来的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贵公子,他现在正看着自己笑,而那把血淋淋的剑又举了起来,放到了他左腿的上面!
唐伟诚点头:“不错,准头儿很好。”
的确是如此,因为花明轩能一剑断掉小贩的胳膊用的是巧劲儿:砍到了小贩的关节处。
花明轩笑意更浓:“这一下子更精彩,虽然我比你慢。”
唐伟诚也笑了,他笑得如同一个真正自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你,说还是不说?”他的匕首随着他的话落了下来。
小贩吓得魂飞魄散,他不再计算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他一定会死在那些弓箭手到来之前:就算这两个恶魔不会杀了他,到时他只怕也不成人形了——变成那个样子,就算是有再多的金钱也无用了。
“我说——!”他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唐伟诚的匕首停下了,不过耳朵还连着一半儿;花明轩的剑已经落了下来,也停住了,不过他又举了起来。
小贩不用两个恶魔开口,他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半尺青,半尺青!”他嚎叫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完了。
他要杀的那个女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果是他知道会因此招惹这么两个不惜和官府相抗的恶魔,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出手的。
可事实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完了。
唐伟诚并没有动,他的手还是那样稳:“你轻功、马术好,快去!”虽然他很想回去,能亲眼看到那个女子脱离危险,可是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花明轩并没有推脱,他知道红锦的情形有多么的危险;他一面收剑一面转身,然后全身绷紧停在了当地。
他们被包围了,阳光下那些箭矢闪着惊人的寒光:弓箭手!
来得好快!花明轩眯起了眼睛,按理说是来不了这么快的,换句话说想要红锦性命的人,怕不简单呢。
花明轩看了一眼唐伟诚:“你去,我留下。”
他留下可以留住性命,可以保住眼下这些人,并且保住小贩等人不会被灭口;如果他离开,看眼前的阵势怕唐伟诚抗不住。
唐家,也只是皇商而已;而唐伟诚不过是唐家的庶子而已。
所以杀掉唐家庶子,只要有一个漂亮些的借口,再加上让唐家满意的东西,便不会有什么后果:想到关于唐家的传闻,也许唐家的主母唐大夫人可能不会要什么东西,很有可能还会要谢谢杀掉唐伟诚的人——当然,只能是暗地里的感谢,不可能放到明面儿上。
这些都是花明轩一霎间想到的事情。
唐伟诚却喝道:“快去!我能应对!”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不过他相信花明轩知道轻重缓急——还有什么比救红锦更重要的。
斗锦堂 正文 137章 卖粮
容夫人的意思当然还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二夫人和容大姑娘,但是红锦却认为这事一个好
机会,正好借此让容夫人发现孙君生和陈、孙两家交往的事情;容夫人开口的话,相信容连
城会听得进去。
“母亲,父亲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反正也不过是添几个人手查一查,如果和大姐夫无关
最好,不然也能早早有个应对之策。”红锦轻轻劝道:“而且,如果汤里的药果真和大姐姐
有关的话,也说不定可以自大姐夫身上发现点什么,总是夫妻嘛。”
红锦的话容夫人听了进去:“锦儿说得对。”她决定同时要多多的注意孙君生。
得到容夫人的话红锦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管陈、孙两家有什么算计,只要荣家能早早
发现、早早布置定能从容应对。
“不管怎么说,有人要动容家的子孙老叶是极生气的。”容夫人眯起眼睛来:“有些人
不明白,在老爷的心里没有什么人能和荣家的子孙相提并论,至少妾侍是绝对不能的,不论
她有多么的得宠,对老叶有过什么样的……”声音拉得长长的,最后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情义。”
红锦知道容夫人的话一点儿不假,所以笋汤里的绝子散已经触到了容老叶的逆鳞;如此
想来,二夫人更让她伤心,二夫人倒底和容老爷说了什么话,居然能让容老叶在事关子孙香
火的事情上相信她。
但是容夫人并没有再体积荣老爷说过什么,红锦最终也没有多问,看得出来,虽然容夫
人对荣老爷有些怨言,但是她对荣老爷依然情深,所以有些话红锦是不能说,也不能问的。
今天让容大姑娘自食恶果,又让六夫人和二夫人撕破了脸皮,也算是小有收获吧,但是
没有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红锦并不能放松,不过也不需要太快,要跟上容大姑娘,或者说
她背后人的布置,一步一步都踩到她的七寸上,对红锦来说是正正好。
容夫人之所以没有多说什么,是因为她并不是想让红锦给她出主意,只是因为她心情不
好,所以找红锦说说话,这些话,当然大部分都是心情方面的,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当然是
心中有数儿。
看着容夫人走远之后,红锦看向西边那大大的、艳红如血的夕阳:“若蝶,我们先把容
大姑娘揪出来吧……打了孩子自然会引出大人,到时再捉二夫人的什么把柄也就容易多了。”
“是,姑娘。”若蝶应道:“她算计我们这么久了,连绝子散都出来了,我们也应该好
好的回敬她一番才是。不过,夫人刚刚说……”容夫人说过府中的事情不用红锦操心的。
红锦淡淡的一笑:“夫人自然也是同样的意思,只要抓住了容大姑娘的把柄,相信二夫
人自会跳出来护犊,我并没有操心什么,这些原本就是想好要做的,夫人早就猜到了。”
笋汤中的药是给红锦,但是却进了容大姑娘的肚子里,容夫人和荣老爷都看了出来,只
是容夫人坚信此事同二夫人和容大姑娘脱不了干系,但是荣老爷却被二夫人说服了而已。
红锦看向默涵:“说起来有件事情我自刚刚就放心不下,我记得你并没有提到绝子散这
种药,可是后来的六夫人为什么一口就叫破了呢?”她对六夫人上心也是因此。
六夫人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说六夫人早知道那笋汤中有绝子散,那么三夫人、四夫人和
五夫人她们是不是也知道呢?想到这里红锦一阵头疼:“这荣家的水,还真得好深啊。”
默涵点头:“那药名太过不好听,我怕说出来平白惹夫人生气。”
红锦扶着默涵的肩膀起身:“走吧,我们先回去,相信接下来的两天会平静一些,而我
们也要多多准备准备才成。”她再看一眼夕阳:“你们大少爷,也应该回来了。”
红锦前脚进屋,容连城后脚便到了:“听说大姐姐不慎小产了,是不是?”
“你去看过大姐姐了?”红锦不答反问,因为容连城没有任何一丝气恼的样子,不像是
见过容夫人的样子。
“没有,我一进府就听说大姐姐小产,她盼孩子的心思大家都是知道的,相信现在她很
难过,所以回来叮嘱你一句,多送些补品给大姐姐,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都不要亏了大姐
姐;”容连城换上家常的衣服:“我先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你收拾好东西过来我们一起去
瞧大姐姐。”
红锦想了想道:“连城,大姐姐那边的事情有些隐情,只是你还没有给母亲请安,我现
在也不能细细说给你听,不过到了母亲那里母亲也会告诉你的,至于东西我已经备下了,等
你请过安我们就去看看大姐姐。”
容连城点头:“多给大姐姐些东西,她的日子过得清苦。”说完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红锦知道他和容大姑娘一起长大感情极好,不知道听到实情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
容大姑娘那里还是要走一遭的。
她正让兰初拿些补品出来包起,门帘挑起茜雪进来:“姑娘,三夫人带了二姑娘去家庙
了,正在往马车上装东西,二姑娘给姑娘送来了一封信。”
“去家庙?”红锦微皱起眉头。
“听说是二姑娘今年命中有劫数,自下个月开始要避人,所以三夫人才带了二姑娘去家
庙避一避,同时给老爷、夫人祈福。”茜雪把信交给红锦:“二姑娘并没有亲来,她是打发
丫头过来的,说是忙得分不开身,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红锦和容夫人只到园子里走了走,也就是说三夫人趁着那个时候向荣老爷进的言,主意
嘛应该是容二姑娘拿的,看来三夫人是听进了容二姑娘的话,只不过这对母女打算独善其身,
所以才会避到家庙里去。
想到二夫人和容大姑娘的事情,三夫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现在悔悟退出,说出来吧定
会牵扯到三夫人自身,不说出来也由不得她,而且她不再想搀和二夫人的事情,二夫人又岂
会放过她?
所以三夫人才会想干脆避得远远的,想跳出是非圈子,只是事情真得能如她们母女所愿
吗?红锦看完信后轻轻的摇头,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容大姑娘和二夫人没有那么容易放
过他们母女。
不过就算现在赶去说,相信三夫人和二姑娘也不会相信的,所以红锦只是让茜雪送了些
东西过去,并没有亲自过去送行,二姑娘和三夫人就是不想见她,才会打发人送信的。
红锦把信收好又问冷炎是不是在府,叫他过来一趟,说完才有机会坐下好好的吃了两杯
茶,今天她连吃茶的机会也没有,在容夫人那里,人人都屏气凝神的,她就是渴也不好取了
茶来猛吃。
冷炎进来依然是抱拳行礼,开口就道:“那老商人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孙君生和
陈、孙两家的人又见了一次面儿,在得知妻子小产后回来了,”他看一眼红锦加了一句多余
的话:“姑娘小心他。”
红锦明白冷炎的意思,就是说孙君生定会把一切推到她的头上,非要胡搅蛮缠一番,不
过相信二夫人不会由着他胡来,当真闹将起来吃亏的人绝不会是自己,到时是会牵出容大姑
娘来,还是会牵出二夫人来那就不一定了。
“方家一直没有人过来。”冷炎看红锦没有答话,便又说了下去:“陈、孙两家都在整
理粮仓,粮食都装了起来,好像要卖给容家的意思。”
红锦轻轻点头,这事她也听说了,边关要备战事粮草当然要先行,而荣家是附近三大布
政司的最大的军粮供应商,往年备军粮,陈、孙两家也是要随同荣家一起送的:“应该不是
卖才对,陈、孙两家要得就是名号,如果卖给我们家打上容字,对他们来说就只赚了那么一
点银子,很不值的。”
陈、孙两家费尽了心思才在军需官哪里挂上名号,岂能就此放弃?
冷炎的脸上没有一点神色变化:“他们卖。”顿了顿加上一句:“袋子上印得是’容‘
字。”他不会看错,也不会听错的。
红锦听得眉头直皱,陈、孙两家想做什么?她忽然心中一动:“那些会不会是不能用的
陈粮?”如果当真是如此,那荣家就会给他们两家害死!
冷炎摇头:“我看到的都是去年秋后收上来的新粮。”他没有看到的当然不能乱说。
红锦想了想又道:“陈、孙两家还有其它动作吗?”
“和官仓的官员走得极近。”冷炎道:“宴请。”银钱他没有看到,自然也不能信口开河。
官仓的官员并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最后要由他们验粮收仓,跟着押运罢了,年年容家
也没有少给他们好处。
红锦想不到陈、孙两家在算计什么,看看垂手站立的冷炎道:“还有什么事情?”
“没有了。”冷炎答得很简单。
“那就再麻烦冷兄盯着一些,有时请尽快告知我。”红锦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些。
冷炎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了,没有再说一个字,他向来就是做得多、说的少,他告诉红
锦的话,是他日夜几乎不眠不休、餐风饮露,孙君生、陈、孙三处奔波,很辛苦才得到的,
但是他并没有提一个字。
就连他的神色还是那样的冰冷,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想法,也让人看不出他勤苦疲惫与
否。
卖粮与荣家?红锦怎么也不太放心,此事一定要提醒容连城才可以。
138章唐伟诚的“谢恩”
胡正豪出了医馆并没有立时上马,而是叫了医馆的伙计过来,给了他块玉佩让他赶快去城外送信;他出手一向大方,赏银一给就是五两,把伙计乐得飞快的骑上毛驴就跑掉了;他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东西,打马就奔向了道观;他胡正豪一个,就能拿下那帮宾崽子们。
到了道观之后,远远看到了大门前地弓箭手,他自马上跃起喝道:“你们是隶属哪个将军麾下,奉了何人的军令来此?”
队长闻言一惊:来人并没有穿着官袍,可是一开口却是官腔;最要命的就是他问到了点子上,他们可没有奉军令就过来了。
胡正豪正落在队长面前,冷冷的瞪着他:“我问你话呢。”
队长瞪回去:“我们协助衙门擒匪,敢问贵下是在哪里任职?”他想要先盘问胡正豪的来历好做区处。
胡正豪笑了:“你不配问我,答话!”
队长一下子便翻了脸:“来人,捉下这匪人。”他不是笨人,笨人做不到队长。
所以胡正豪一来他就知道是为了救观中的人,他不能让胡正豪如愿。不然就不止是赏银能不能领到的问题。十有八九会被灭口。
看到胡正豪只有一个人,队长便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人已经杀了,就算这个有些来头,自己顶多来个负荆请罪——当地的官衙便要负全责了,是他们报得匪徒在闹市行凶。
也因为只是胡正豪一人,听他说话的语气,看他的举止队长认为此人一定是军中的人,应该比自己官阶要高;八成是高门大户出身,一身的杀气都掩不掉逼人的傲气与贵气。
这也是他没有生出杀意的原因。
他只是想捞些外快,讨好上司,顺便还能再升上一升罢了。
胡正豪冷冷一笑,伸手就把两个人打到在地上:“敢动手?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队长也不说话,只是一挥手立时又上来十几个人;同时他又让人开始强攻道观,如果不是胡正豪来捣乱,他已经把观中的几个射成刺猬了。
如此缠斗半晌,不但没有捉到胡正豪,反而被他放倒了不少的人;队长也恼了:“上,不论死活一定拿下。”
事情他已经做了,眼下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手,绝不能让胡正豪吧人救出来。就在他大喝的时候,胡正豪却忽然向外突围而去:“你个小兔崽子!”
此时远处传来了轰隆之声,队长的脸色大变:那是骑兵,那是精良的骑兵!因为蹄声几乎是一致的,如同一片乌云掩杀了过来。
很快就到了眼前,还没有等那队长反应过来,骑兵们就在胡正豪的一指之下向他们急驰而至。
队长和弓箭手们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些骑兵几乎是二人一组:一人手中拿着套索,一人手中执着长刀——意思很明白,你如果想活就束手就擒,不然就等着人头落地。
队长立时明白反抗的下场是什么,以他这一小队人不够人家这些骑兵塞牙缝的!他立时吧手中的弓扔到了地上:“谁也不许动!”这是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那些捕快和衙役们早吓得屁股尿流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他们现在很不明白,自家大老爷让他们来捉拿的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精良的骑兵出现。
狂风扫落叶,这一队骑兵根本如入无人之境,一个又一个套索飞出,马后便多一个又一个绑着的人。
有捕快和衙役吓坏要跑得,不过再有几个被吹断了腿之类后,都知道乖乖的等着人来绑了:被拖在地上虽然难受,可是总强过没有命。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认为再过一时片刻就能捉到匪人的捕快,衙役们都成阶下囚,并且人人都被拖在地上跑了一圈弄成一个土人儿。
为首之人跑到了胡正豪面前:“大少,怎么办?”
“你带人进去救人,找到一个叫唐伟诚的人。。。。你认识?很好,找到他后看他有什么事情要帮忙,还有吧这道观的人道士们都拖出来,什么也不用先拉着他们转上一圈再说!”胡正豪的声音平平的。
那将军答应的狠响亮,跳下马来屁颠屁颠的带着人进道观了。
这边胡正豪看向那队长:“我只有一句话问你。”
那队长明白胡正豪的话得意思:说实话就饶你一命!他很识时务,不识时务也不会领到这么倒霉的差事:“小的是奉了将军的密令而来。”
“哪个将军?”
队长的脸苦下来:“是小的顶头上司陈游击给小的差事,是哪个将军小的不敢问;不过听说是这里的官府到我们营里请求援助,我们才回来的。”
官府?胡正豪的眉头皱了起来。
“知府还是知州?”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
“不是。听说是知县。”队长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他好像看到了阎罗王的请帖。
“知县?”胡正豪有些惊讶,他都快忘记这里还有知县大人的;不想就是这个小小的七品官儿,居然敢如此猖狂——他仗持的是什么?
“胡兄,不要再问了。”唐伟诚走了出来,他的身形挺拔如常:“给胡兄添麻烦了。”只是话中并没有几分歉意:“对了,有见事情我早就想找胡兄。花兄谈谈了,今儿正是好时候。”他的目光扫过了那些骑兵。
胡正豪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唐伟诚身上,很随意的点了点头:“唐兄有什么话久请说,不必客气。”这句话当然只是一般的应酬话。
不过唐伟诚却当真是十分不客气的走过来,贴在胡正豪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胡正豪就跳了起来:“你,你。。。。”
唐伟诚轻轻点头:“胡兄,在下是唐伟诚,唐家的二公子,请多多关照。”他说的请辞恳切,一听便不是客气话。
胡正豪却像是看到了妖怪一样还在跳:“你,你。。。。”
“胡兄,你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唐伟诚虽然一身的血污,可是看上去还有一分贵公子的风度翩翩,而胡正豪衣衫虽然相对整洁太多,但现在很像一只被踩到脚的猩猩。
胡正豪换了一口气:“当然惊讶,因为,因为。。。。。”
“因为我是庶子嘛。”唐伟诚笑着点头:“可是呢事实如此,胡兄你是不是不想关照小弟我?”
胡正豪被呛到了,指着唐伟诚:“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有什么不对吗?能救我一次命的恩人,应该可以救我很多次,我不这样对待胡兄,难道要上来再和胡兄大打出手吗?哦,对了,说起来今天被胡兄打得地方还真痛,一会儿去医馆时就要胡兄破费了。”唐伟诚说完弹了弹衣袍:“胡兄,这里就交给这些将军吧,我们兄弟二人回去医馆瞧瞧如何?”
这么快他就吧胡正豪自胡兄变成了兄弟,而且说的很自然,自然的让胡正豪想咬人;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想咬人;主要是为了看看唐伟诚的血是不是红色的,这么黑的心流的血不可能时红色的。
唐伟诚全身上下红色的血迹,胡正豪认为那一定是旁人的:他唐伟诚怎么可能流出红色的血来。
胡正豪还在咬牙切齿时,唐伟诚已经走过去哥俩好的抱住他的肩膀,不知道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让胡正豪看他的目光更奇怪了。
不过他就这样任由唐伟诚揽着肩膀走了,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的衣衫也被弄得一身血污。
骑兵将军看到后下巴差一点掉地上,他看向副将:“上一次想揽我们大少肩膀的人,出现在什么时候?”
“五年,不,六年前吧?那人直接飞出一丈多,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养好。”副将的眼珠都快瞪得掉下来了。
“啪”的一声,副将挨了一下:“还不快去带人干活!”
副将嘀咕:“将军你还不是看的发呆。”
“我这哪里是发呆,我这是在想日后要如何交好这位唐少爷——有来头啊,只凭他能揽上我们大少的肩膀,我们就要好好的交好他。”将军说完眼珠子又是一蹬:“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唐大少刚刚说过什么来着,要完全做好,听到没有?”
将军和副将两个人转身进了道观,而道观前都是捆的像粽子一样的大男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后来的姓胡的对一个从三品的将军呼来喝去,那将军反而眉开眼笑的伺候着,这已经让这些人吃惊了;可更吃惊的是,那个他们一心想要杀掉的姓唐的,居然能让姓胡的乖乖听话:他们完了,完了!
该死的大老爷,该死的游击,他们这不是摆明要害死自己这些人嘛。
。。。。。。
红锦哭倒在佛前好久好久,可是母亲没有再出现;她在佛堂里找了好久好久,一个人也没有,并且还没有门!
她又累又渴的跌坐在床上,忽然发现母亲就在房间的半空中,她扑了过去:“母亲——!”
“姑娘,姑娘!”春雪轻轻的摇了摇红锦:“姑娘你醒过来,夫人早已经去了。”
红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半旧的床帐,还有春雪的脸。
“姨姨,你也想娘了是不是?”四斤就坐在她的旁边,看到红锦睁开了眼睛,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努力的不让她掉下来:“姨姨亲亲,不想了不想了,姨姨还有四斤,还有春雪姨姨。”她在红锦额头亲了一下,还伸出小手抚了抚红锦脸。
这是石氏常常哄她时所说所做的事情,她现在用来安慰红锦。
母亲,早已经死去多年了——红锦看着四斤的小脸,心下酸涩泛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一直如此想念母亲,如此渴望着母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