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看向雁姑娘:“我想听你说,不过我并一定会相信;所以说与不说,全在于你。”他很坦诚,不想欺骗雁姑娘。
雁姑娘也笑了:“说与不说在我,信与不信当然全在于姐姐。”微微一顿她便开门见山:“表姑母寻了我们母女三人前来,只是想利用我们罢了,只要是想利用我。”她说到此处脸上微红:“大姐姐想来明白我的意思。”
“嗯。”红锦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雁姑娘所说是她早就猜到的事情,不可能凭此就相信她的。
“表姑母说只要我能让凤大少爷点头,那么日后就会给我们两处庄子和两个铺子过活,并且会寻一家好的学官给虎儿读书。”雁姑娘已经红到了脖子,不过她知道必须要说下去,要说个明白才可以。
成败全在此一举,她不能后退的,除非任命把自己及移交人的将来压到小宁氏的身上。
“我需要做的就是接近凤大少,然后取得他的好感,进而在表姑母的成全下????,到时便需要把凤大少做的所有事情、无论巨细都要表姑母说清楚。”雁姑娘说完之后低下头。
红锦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不想做棋子,而且还是那么一颗可悲的棋子。”雁姑娘眼中闪过坚毅,让她将来去害她的夫婿,就算是会给她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也不想那么做。
女子一生之中除了血脉亲人就是丈夫最亲近了,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因为作为女孩子,她一样也对将来的夫婿有着这样、那样的幻想。
“你想我做什么?”红锦看着她缓缓的道:“我并不能帮你什么。”
“我们一家人也不是沦落到了乞人相佑的地步,至少眼下还没有。”雁姑娘抬起头来;“大姐姐,你给我指一条明路,我、需要银子;需要养活我们一家三口的银子,需要能在凤城买一处宅院的银子,需要教养虎儿长大考取功名的银子。”
红锦定定的看着她,看了好半响叹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姐姐!”雁姑娘全身冰凉,面无人色,她没有想到红锦说的如此直接。
红锦其实很欣赏她,一个女孩子不甘受人摆布,要自立自强让她心底有些发软:“你原本想求我做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我如果能做到就做,如果做不到便只能说对不起了。”
雁姑娘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到了红锦的面前:“这是我们所有的家当了,青大姐姐带着小妹一起做个什么营生,再找之恩小妹没齿不忘。”说着话她便拜了下去。
红锦先双手扶起了她来,然后打开了小包裹,里面有六百多两银子:不多,但也不算是少了。
“姐姐,我只求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让表姑母知道这件事。”雁姑娘看着红锦,眼神很稳:“其它全由姐姐做主。”
“你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银子后不认账了吗?”红锦的语气极为平淡,听不出她是想答应,还是不想答应。
雁姑娘低下了头:“我想了几日,这是唯一的出路;而我不懂什么营生,只能来求姐姐相助。”
红锦看着她笑了:“好吧,既然你如此相信我,我也不好推辞;这些银子我收下,我会放到店铺中,每季都会分给你应有的所得,如何?”
雁姑娘狂喜:“姐姐!”她拜了下去:“谢谢姐姐。只是眼下我们不需要银子,银子少了也没有用处,不如把所得都算到本银里,两季之后再给我们银子——到时,我想再有两季也许就可以买个小院子搬出凤家了。”
红锦没有想到雁姑娘居然有这样的心思,更是高看了她一眼:“嗯,可以。”
雁姑娘抬头:“接下来我表面会按表姑母的吩咐去做,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也会向姐姐、或是大少爷说一声。”
红锦再次点头,她能答应助雁姑娘就是为了能得到小宁氏的消息:还有什么人比雁姑娘更合适做此事的?
雁姑娘终于去了一桩心事,欢喜的拜谢过红锦走掉了。
“她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若蝶看着雁姑娘的背影,喃喃的一句。
“你说的不错,如果她的人品当真很好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她和浩宇能在一起。”红锦微笑起来:“浩宇那个性子,如果能得雁姑娘相助,才能让我完全放下心来。”
若蝶想到了水灵姑娘:“我看大少年和水姑娘走得极近似的。”
“他们不过是年纪相仿,而水灵姑娘的性子又很外向——你不感觉他们更像是兄弟吗?”红锦轻轻摇头:“我看他们不会有其他心思,不然水灵在我们面前不会那么大大方方的。”
小宁氏想让雁姑娘来对付浩宇,借由她的手出去浩宇,活逼得雁姑娘母亲弯下了腰,可是雁姑娘却是一位奇女子,硬是想要绝处逢生,雁姑娘反倒和红锦姐弟联手,谋他们一家安稳生活。
红锦很欣赏雁姑娘的谋略和胆识,但是人品嘛却是要好好的观察一番,她从来是不轻易相信人的。
她让人把银票收起来,不管是把银子放在织锦行,还是放在盛泰福,每月都可以为雁姑娘赚得不少利钱;是不是要真正帮雁姑娘,就要看她的心是不是诚了。
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红锦把她和容连城买得别院交给了浩宇打理,让他不时的过去看看;也就是让他没有事儿不要回凤家来住,也免得被人算计了。
又是一整日的颠簸,红锦终于回到了容家。
容夫人早已经在等红锦,看到了她一把拉到怀中:“一路上累坏了吧,还行这种俗礼做什么。”她上下仔细看了看红锦才松了口气;“还好,气色不错,没有人欺负你吧?”
“让母亲挂心了。”红锦赶忙回话:“我们一切都安好,府中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还好。”容夫人携了红锦的手坐下,问了好一阵子的话:都是生活琐事,然后还问了一些细处,惹得红锦脸都红了——要有孩子哪里这么快?
众位夫人也凑趣儿,屋里欢声笑语不断;只有红锦有些尴尬,就是容连城在一旁也笑得很欢快,让红锦看到眼中恨在心里,暗自咬牙晚上要寻他算账。
“小四儿啊,我记得你们家的珠姑娘好像十八了吧?”就在高兴地时候,容夫人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四夫人刁氏一愣然后眼底闪过了喜色:“夫人说的是,珠儿今天虚岁整十八了,比我们少奶奶也小不了多少,前两个月才及荆嘛。”
红锦眼皮垂了下来,心中有些发凉:容夫人再疼爱自己,也是容连城的母亲、容家的主母,她最想的就是儿孙满堂吧?并且看容家的样子,也知道容夫人并不反对纳妾,看来珠姑娘的身份早在她嫁过来之前就定下来了。
如果容夫人真的说出了这话来,她同意还是不同意?而且在她回门刚刚回府就说及此事,容夫人对她的疼爱也就是流于表面罢了。
她的心微微有些痛:她早已经把容夫人视作母亲,现在容夫人这样做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可接受不了。
容夫人轻轻的拍了拍红锦的手:“嗯,还真是不小了,古人女孩子十三就及荆了,我们现在及荆晚,说起来倒是耽搁了姑娘们;女孩子一大心思就难免大了些。”她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若有所指。
红锦忽然心里一激灵,她可能是误会容夫人了,刚刚容夫人还在暗示孩子,忽然就提及了珠姑娘,也难免会让她想左了。
刁氏微微一笑:“人长大心思自然也就大了,有些事情是我们应该为她们安排的。”她只等着容夫人开口了。这些年来珠儿在容夫人身下下的功夫真没有白费啊,现在不就起了作用了?
“小四的话有道理,这几天我们到各府去拜访的时候,不妨带上她去见识见识。”容夫人笑得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我们也留意一下哪家有青年才俊,好好地为我们珠儿选个夫婿。”
听到这句话,红锦知道自己猜对了,容夫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容连城收珠姑娘做小:在容夫人的话中,她还听出了一丝怒气。
一丝隐藏的、压下去的怒气,应该是容夫人知道了珠姑娘去凤城的事情,所以才会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想打肖什么人的妄念。
也是,如果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想必容夫人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的。
刁氏听得心头巨震,她一时间没有回上话来:嫁出去?夫人的意思是从来没有打算让容大少迎娶珠儿?这怎么可能,平日里容夫人可是待珠儿极好的,比起其它两位容家的姑娘来还要好上一份。
容夫人盯着刁氏:“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什么,但是作为长辈却不可能引着小孩子走歪路。”她这话已经是在警告刁氏,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当着容家各房的人警告刁氏,一点面子没有给刁氏留。
红锦看了一眼容夫人:她真得很喜欢这位婆母,不止是因为她的宠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行事做法,很让红锦钦佩;一句话就绝了刁氏和珠姑娘的心思,没有留半丝可能给他们。
018章 又是一个心酸的(加更求票!!!)
红锦同时扫向了门外,那里有一道人影,刚刚就到了:就#容夫人提到珠姑娘的年龄时,那道人影便停在那门外没有进来。
虽然看不到人,不过红锦猜,那一定是珠姑娘无疑;她想珠姑娘并不只是为了偷听才停下脚步,主要也是女孩子面皮薄——她是误会容夫人话中的意思,以为容夫人后面会说出暗示她和容连城的亲事之类的话,为了免得尴尬、或者也是怕容夫人看到她,顾忌她的脸皮薄不再说下去,所以才顿住了脚步。
她没有立时转身离开,也是因为想亲耳听到吧?想来是她盼了太久,所以才会听到容夫人的话不舍得避开。
而容夫人在那个时候忽然开口,怕就是看到了门外的人影吧——太阳把珠姑娘的人影拉得好长好长,只要往门那边扫一眼便不难发现的。
红锦对容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只是给了刁氏难堪,在众人看来并没有说道珠姑娘的脸上去,可是对于珠姑娘来说,和说到脸上去没有什么区别。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儿错处也没有;红锦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向容夫人学着些,她有上一世的经验,对付凤家的那些人可能是足够了,但是想在容家不被人谋算却有些不足了。
“不、不急;”刁氏终于开口了,不过声音很干涩:“珠儿的年纪还不算大,我也只有这么一个侄女儿,自幼带在身边,还真是不舍得她嫁出去,再等上一两年吧,不急不急的。”
不舍得她嫁出去,这话说得实在是很妙;红锦发现容家的人,不止是容夫人可以做她的老师,人人都身怀绝技啊;可以说似乎不逊于她这个上一世的商界老将。
也是,她上一世是为了生存搏击商潮,而眼前容家的夫人们何尝不是为了生存明争暗斗呢?因为圈子相对来说小一些,所以她们斗得更精更狠更隐密一些。
古人,是不能小瞧的。
容夫人笑得很温和,可是屋里却已经静得没有什么声响:“你是不舍的,可是没有听说过古话吗?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你不舍得不是疼爱珠儿,倒是害了她。好了,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多多留意着些,看看有些什么人家合适吧。”
她向来习惯一言堂,如果不是刁珠不是她容家的人,她便会给她定门亲事打法出去了——现在她只是敲打一番刁氏,让她心里明白,不要再打容连城的主意。
容夫人说完不再看刁氏,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几天累坏了吧?”
容连城是母子连心,自然明白母亲的话外音,立时起身:“母亲挂心了,儿子还好;不过一路上的风尘甚重,可否容儿子和锦儿先去洗漱再来伺候母亲。”
容夫人闻言不好意思的对红锦一笑:“我看到你们夫妻一高兴就什么也忘了,快去快去,好好在房里歇一歇,晚饭的时候我会打发人去叫你们的;去吧,去吧。”说着话推起了红锦,也不让她行礼,赶了她和容连城赶快走。
那门外呆立不动的人影终于动了,飞快的远离了门前。
红锦看到了,相信容夫人也看到了;就算是容夫人没有看到,容夫人院子里的人也会看到的:红锦相信,容家没有多少事情是能瞒过容夫人的。
出了房门红锦游目四顾,果然看到不远处行过来的珠姑娘;她在心底一笑,如果是她早就回房了,还进去做什么呢?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自古以来强扭的瓜就不甜,何必费这个心思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费心打听一下有什么合适的人家,为自己的将来好好的另做打算。
红锦从来不是认定了一棵树,宁可吊死也不会变通的人;世上有放弃两个字,红锦认为就有它存在的意义,于很多事情来说都是要用到这个词的,而不需要愚蠢的坚持下去。
可惜,珠姑娘的想法和红锦很不同,她已经到了红锦和容连城的面前,虽然脸上有些苍白,不过还是脸上挂笑的轻轻的弯腰见礼:“城哥哥,嫂嫂,一路上辛苦了。”
“还好,谢谢妹妹关心;妹妹刚过来?”红锦实在是忍不住要问出这么一句来。
“刚过来,没有想到嫂嫂和诚哥哥就要回房了。”珠姑娘的那个刚子说得有那么一点点停顿,如果不细听还真是听不出来。
红锦心下了然,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刚刚门前的人影果然是她:“那妹妹快去请安吧,我们回房去洗漱,晚上见了。”
容连城除了看到珠姑娘时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之外,并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他只是立在一旁相侯,摆明就是在等他的妻子应酬完。
珠姑娘想到容夫人的话,再看到容连城现在的样子——虽然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可是今天她却有些受不了,心酸的难受。
“城哥哥慢走,嫂嫂慢走。”这句话她用了极大的力气也说得很平顺。
红锦回以一个微笑,而容连城还是轻轻一点头,拉起红锦的手一起向前行去;他微微低垂着头,和红锦说笑着渐行渐远。
珠姑娘感觉后来容连城的笑容都化成了利箭,把她的心刺了一个千疮百孔:他是如此的漠视她,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妻。
“珠妹妹怎么立在这里不进屋里去?”
珠姑娘被这句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回头看到了容连璧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璧哥哥。”她只能轻轻蹲下见礼。
容连璧没有再追问她,而是抬头看向了天空,一副专注的样子。
“璧哥哥看什么呢?”珠姑娘打起精神来:“我们进屋吧。”
“珠妹妹,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吧,有句话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妹妹莫怪;”容连璧回首:“鸟儿是用翅膀飞的,而我们人是用脚走的,所以脚踏实地才是最重要的,一些不应该的奢求还是放弃为好,不然脚离开了地面,却又没有翅膀,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珠姑娘听得明白,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璧哥哥的话,我、我不懂。”
“懂不懂都不要紧,你只要记下就行了;珠妹妹,我们一起进去吧,我回完事情还要去看账本呢。”容连璧没有再多说话,转身向屋里走去。
珠姑娘虽然不想进去了,却一只能跟上去。
到了晚饭时候,红锦并没有看到珠姑娘,据说她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到大厅上用饭了:原因红锦只猜到了容夫人身上,并不知道容连璧说过的话。
容家的饭桌上并不比凤家少,不过却没有什么人说话,都只是默默的用饭;用过晚饭之后,才是容家人聚一起说笑的时候。
说笑了一会子,众人各自回房,而容连璧却把容连城叫走了:“嫂嫂,我要借一下哥哥。”
红锦因为这个借字想起了青绸和蓝罗,便开玩笑的道:“不能白借哦。”
容连璧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小弟还美欧成家立业,身无长物,这可怎么办?嗯,嫂嫂不是要去天川城嘛,到时小弟一定鞭前马后伺候着,权当是借哥哥的赔补如何?”
红锦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容连城的弟弟如此有意思:“身无长物?明儿我去你院子里看到了长物便取来,你可不许哭鼻子。”
容连璧连连点头:“院子里只有两株树算是长物,嫂嫂喜欢尽管拿去;只是哥哥我现在却要借走了。”说完对着红锦深深一礼,回身拉着容连城走:“今天我可是要给嫂嫂赔补的,你如果再应付我,我可要哭的。”
容连城拍了容连璧的头一下子,对红锦道:“你先回房吧,我一会儿便回。”
贾氏在一旁看不过去了:“走吧走吧,锦儿就交给我了,一定完完整整、汗毛都不会少的送到你们院子里去。”她托起了红锦的手来:“我听说你那里有好东西,今天晚上就给我瞧瞧吧。”
“不要给大嫂嫂瞧,被她瞧过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成了她的。”容连璧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贾氏扬声道:“明儿的圆子看我做了留不留给你。”
红锦以为容连璧会求饶,不想他大声道:“不留我就抢了大嫂嫂的。”真没有想到他们的感情如此好。
这样真好,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啊。红锦微笑着和贾氏回到了自己房里,取出了要送给贾氏的东西:一只大大的枕头,是大红色憨憨的猪。
“小侄子会属猪呢,所以我便带了这个给他。”红锦微笑着看了看贾氏的肚子。
贾氏高兴的抱了过来摸了又摸:“你就是用这个赚了很多的银子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听婶娘说得时候,当真是佩服的不得了;我可是没有这般本事,除了吃就是睡,和这只小猪倒是很像的。”
说笑了一会儿,贾氏伏在红锦耳边道:“你虽然是初来,不过你是个聪明的,想来不必我提点什么;只是你千万要小心我们那位大小姑子就对了,其它我就不说了,时间一长你自会明白。”
说完她轻轻一拍红锦的肩:“我听外面有脚步声,好像是城弟回来了,我就先告辞了;明儿得空到我那里走走啊,现在婆母总是担心不让我随意出来走动。”
019章 家人的信任
小心容大姑娘?
红锦有些不明白,因为容大姑娘已经嫁出去了,虽然说住得十分近便,但已经不是容家的人,小心她做什么;不过贾氏的话,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送贾氏出门,容连城便进了屋,贾氏说了两句话便笑吟吟的走掉了。
红锦接过容连城脱下的外裳交给若蝶后,她们夫妻便回里屋,让丫头们都散了:“回来的好早,二弟叫你有什么事情?”
“一点小事儿,二弟完全可以处置的,每次非要叫过我去说一遍,非要等我点了头才肯吩咐下去,我说他也不听,我便不再理会他;”容连城坐倒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反正他向来以生意为重,不会因为我不理会他便什么也不做了。”
红锦闻言一笑也就没有再问他们兄弟间的事情:兄弟情深是难得的事情,她并不想再看到凤家那样的兄弟了。
“大姐姐是母亲所出吗?”红锦随意的问道:“我看母亲很喜爱大姐姐的样子,可是却又待她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客气。”
“你也看出来是客气了,当然不是母亲所出;她是二姨所出,不过自幼跟在母亲身边,很得母亲喜欢;因为母亲只生我们两个兄弟,虽然很想再生个女儿的,却一直没有如愿;而大姐姐比妹妹要活泼一些,所以极得母亲喜爱。”
红锦又随口问了一些容大姑娘的事情,然后便和容连城睡觉了:容大姑娘看来当真是个有心机的,只是容夫人这些年来真得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吗?她可不像是一个糊涂的人。
第二天早上红锦去给容夫人请安时,正遇上容大姑娘:“姐姐好。”
“今儿倒是早了。”容大姑娘带着笑:“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我那个一步不肯离开妻子的弟弟呢?”
红锦一听便知道这位容大姑娘不喜欢自己:“夫君被二弟叫出了;大姐姐先请。”她并不想再和容大姑娘说吸取,因为她向来不喜欢和人硬套热乎。
她刚刚进容家的门,并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招惹到容大姑娘,所以红锦并不打算伏低做小。
容大姑娘没有想到红锦一句话把她打发了,并且没有再谈下的意思,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快:“嗯,走吧。”她也不相让,当先便进了容夫人的房。
容夫人已经起来了,看到红锦和容大姑娘笑道:“锦儿你怎么这么早?以后多睡一会儿,把身体调养好才是要事。”
容大姑娘已经坐到了容夫人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不依道:“母亲有了媳妇便不要女儿了,我天天来得这么早,也不见母亲说让我多睡一会儿。”
容夫人微笑:“你还用我说?不想气得时候,日上三竿了,还不得我打发人给你把饭菜送到房里去?小没良心的。”
看样子,容夫人的确很疼爱容大姑娘——这样有些太过奇怪了。
红锦并没有多话,陪着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在容二姑娘来之后她便起身告退了。
在容家的日子过得无比轻松自在,除了珠姑娘之外,并没有什么让她生出一丝不快来:容老爷的几房夫人,根本不用红锦用一分力,全由容夫人摆平搞定,不敢有一个人对红锦指手画脚,包括刁氏在内。
转眼时间月余过去了,红锦虽然并没有长胖,但是她天天起来锻炼身体健壮了一些;再加上天气当真转暖,园子里姹紫嫣红一片,更让她的心情飞扬了起来。
织锦行的生意也在蒸蒸日上,那些成桃的东西并不怕被人仿了去:因为每一套红锦只卖一样,那些人就算是想仿也仿不了的。
贾氏自红锦进门之后,连番的指点帮了红锦的大忙:她看得到的事情,很多都是容夫人看不到的,却是红锦做为一个新过门的媳妇要注意的。
一大早起来天气便极暖和,左右无事便亲自做了一些小菜,邀贾氏在到她这里来聚聚,也算是稍稍表示她的谢意。
容大夫人很小心、很宝贝贾氏,听到红锦有请千叮万嘱了一番,才放贾氏成行。到了红锦的院子里,贾氏半倚在软塌上笑道:“我其实很想抱怨的,可是这样好的婆母真得没有几个,想想哪里还能抱怨的出来?”
红锦笑道:“也是你们娘们投缘。”
“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一对婆媳,还有你们这一对婆媳,完全没有人家所说得那种可怕事情发生,比母女还要亲上三分,这也算是缘份吧。”贾氏满足的吐了一口气:“我嫁到容家,万贯的家财我并不在意,倒是有这么一位好婆婆,我感觉比你大哥的体贴更难得。”
贾氏并不过问容家的生意,她只是一心的侍奉婆母,好好打理家中的事情,让她的丈夫能够回来安安心心的。
她和红锦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让红锦如果一辈子只守在府中过活,她是做不到的;可是妯娌两个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感情更是好得如同亲姐妹。
用过饭之后,红锦又给贾氏煮了汤,两妯娌一直玩到容大夫人来接人,贾氏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红锦便带着人把东西收拾完,又到容夫人那里看了看,这才回房想小睡一会儿:她也有些累了。
刚刚睡着不一会儿,她就被若蝶叫醒了,若蝶的一张脸白得吓人:“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大老爷那边的大少奶奶小产了!”
红锦听到之后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一下子没有坐起来又摔倒在枕头上:怎么可能!刚刚她还和贾氏说说笑笑,两个人提起孩子来时,贾氏还说要让红锦送孩子一整套的床帐等等。贾氏还玩笑说,谁让你是他婶娘?有好东西自然要先给他。
可是这才刚刚过了有一个时辰,贾氏却小产了!孩子没有了,自然她们两个人在园子里说过的那些话,也都不可能实现了。
红锦感觉到嗓子一甜张口吐到了地上一滩鲜血,把若蝶几个丫头唬得都傻了,然后齐声尖叫着请大夫。
“不用,我没有事儿;”红锦拦住了若蝶等人:“先去看看嫂嫂再说。”
若蝶扶住了红锦:“姑娘……”她怎么可能放心。
“真得没有事儿,我只是一时不防备有些气冲倒逆罢了;”红锦轻轻摆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坚持练功,身子骨没有那么娇弱了;还是先去看看嫂嫂再说吧。”
若蝶看了看红锦:“就算姑娘身子骨没有事儿,依奴婢所见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红锦不解,她现在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贾氏又多么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世。
“姑娘,到少奶奶可是吃过了您的饭菜才、才……”若蝶说到这里,看一眼红锦的神色:“我们当然知道姑娘不会害大少奶奶的,可是旁人……”
红锦一撑床榻起身来:“管旁人做什么,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对得起天地良心有什么可避嫌的?而且我现在不去,岂不是更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她惊、她怒,就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此事是谁做的,是谁要害她和贾氏:在凤家,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没有真凭实据,她也能确定是谁所为。 Wшw★t t k a n★CO
红锦急急的赶到了贾氏的院子里,容大夫人正坐在厅上流泪,而贾氏却在房里还在危险中。
容大夫人看到红锦拉过她的手:“孩子,我那个可怜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就没有了,还可以再要;可是眼下……”她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
看着如此伤心的容大夫人,红锦的心更是一抽一抽的作痛,她没有想到贾氏不只是丢了孩子,她本人的性命还危在旦夕。
“是不是你请了她去游园?!”容连杰听容大夫人的话回过头看到红锦却忽然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害她!”
“你胡说什么?!”容大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瞪圆了一堆眼睛:“你看清楚这是谁没有?她是你城弟的妻子,你的弟妹;你说,她怎么可能会害她的嫂嫂?!”
红锦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今天容夫人并不在府中,但是容府其它各房夫人都来了,虽然人人没有开口,但是那眼神哪一个不是在说是她害了贾氏?
容大夫人一看到她就把她扶到身边,便是在对众人说:锦儿不会害人。
红锦并不怪大哥容连杰,因为他心爱的妻子有性命之忧,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可是她却极为感激容大夫人。
就在她进到屋里,就在容大夫人抬头看她的一霎间,她一样在容大夫人眼中看到了一丝恼,但是容大夫人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她相信红锦不会害贾氏。
无凭无据,相信红锦就是相信红锦,没有任何理由。
“不是我,大哥。”虽然有容大夫人为她开口,可是应该她说得话还是要由她来说:“没有照顾好大嫂,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住大哥;”红锦说着话深深的蹲了下去:“可是,嫂嫂真得不是我害的,请大哥相信我。”
容连杰也只是心痛难忍之下迁怒,被母亲一喝之后便清醒了不过,他知道不会是红锦所为:不只是因为两妯娌不错,而且红锦没有任何要害贾氏的理由。
红锦不是一个眼中只有银钱的人,她的事情容家的正经主子们都知道,所以他们相信红锦,相信她不会为了吞下容大老爷的家业而害贾氏。
“对不起,弟妹,是我一急之下口不择言,你莫要怪哥哥。”容连杰虽然心痛难忍,不过他还是向红锦认了错。
红锦不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可是这一刻她的泪水涌上到了眼中:什么叫做家人?她现在是真得知道了。
020章 你来说(求票!)
可是红锦没有时间去感动,因为贾氏在屋里生死不明呢。
让红锦感到无奈的是,她帮不上什么忙;她不懂医,现在贾氏需要的是一个好大夫、一个极好的大夫。
红锦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有鸽子,我去送封信,看看能不能找个好大夫来。”
容夫人和容连杰都没有说话,他们母子知道红锦认识瑞亲王,可是现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但是他们并没有阻止红锦,她想做点什么能心里好受些,就让她去做吧。
红锦又一路飞奔回院子,用极快的速度写了一封信给花明轩:小产后危及性命,要救命的大夫;之后她放飞了鸽子,她也知道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不能只是坐着等吧。
贾氏就是她的亲人、她的手足,她不能失去的人!就算是有一线希望,红锦也要努力。她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鸽子变成小黑点之后,消失在天空。
“已经有人在议论此事了,姑娘;我们听到有仆妇们在说,大少奶奶就是被姑娘害的,不然怎么会自姑娘这里回去一个时辰便小产了呢。”若蝶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红锦。
红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要救嫂嫂要紧;先回去看看吧。”
其实她自己知道,不管贾氏救得过来救不过,容家都会有一场大风波:那个暗中下手害人的,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当然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容夫人——怎么也要让这个主母出来给容大夫人一个交待。
这个交待要怎么交待?如果什么也差不到的话,到时容老爷和容夫人怎么办?把她交出去赔罪,还是……。
红锦合上眼睛没有再想下去,如果她是容夫人,她会怎么做?
再回到贾氏那里,气氛更加的沉重,因为稳婆出来说贾氏依然流血不止:人能有多少血,如果再这样流下去,用不了几个时辰贾氏便要一命归西了。
红锦沉默的坐在容大夫人身边,她不知道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唯一可做就是等:等大夫和稳婆救活贾氏。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着上苍,贾氏是一个好人,让她好人有好报吧。
“蕊儿怎么样了?”容夫人气喘吁吁的进来,先看向了守在价值卧房门外的容连杰。
容连杰摇了摇头,他如果不是靠在柱子上早已经站不住了,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回答他婶娘的话。
容老爷过去安抚容大夫人,而容连城拉起了红锦的手: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当然不相信红锦会伤害贾氏。
“夫人总算回来了;”刁氏开口了,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这事儿怎么也要有个主事的,不然怎么对伯娘交待。”
容大夫人和容夫人一起瞪向了他,两位容家主母的目光都是恶狠狠的,把刁氏吓了一跳;她连忙看向容老爷,想寻求些支援,可是不想容老爷也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红锦在心中微微一叹,眼下的事情并没有明朗,如果不分青红皂白把事情推到红锦身上,那么外人会如何看待容家的两房?说不定不用几天便会有流言:说贾氏出事,是因为容老爷和容夫人不想看到容大老爷那边再有子嗣。
可是刁氏却傻的可以,在看到容老爷和容夫人的第一眼便说出如此犯了忌讳的事情:容大夫人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容老爷和容夫人相助,他们这一房早就没落了——她并不懂一点儿生意。
而且现在容连杰还在跟着容老爷学习,容老爷这个叔父极好,待容连杰比亲生儿子还强三分;容大夫人都看到了眼中,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不想听到、看到有什么会对容老爷这一房不好的事情发生。
红锦有些担心,虽然容夫人可能相信不是她所为,可是容老爷呢?这位公爹一向是淡淡的,在这个时候来个不偏不倚的话,事情便会对她极为不利。
刁氏被瞪得低下了头,她并不心虚只是很委屈:她说错了嘛,事情不是明摆着嘛,也不能说她非要和新少奶奶过不去;自己这一房不应该给大老爷那一房个说法吗?
就算是刁氏说了不应该说得话,可是不能没有人答话的;此时最应该说话的人就是容老爷了,他看向了红锦。
红锦心中一紧,这位公爹要怎么处置?她心中还真是没有底。
容老爷看到红锦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许不满的看了一眼容夫人:他好像一直没有训过媳妇吧?怎么媳妇永远一副害怕他的样子。
“锦儿你来说,现在要怎么做才好?”容老爷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红锦却听得耳朵动了动:在问我?她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容老爷很认真的看着她,一看就是在等她的回话。
“眼下先救嫂嫂要紧,其它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大家也没有什么那个心情##其它;心静不下来,谈了也是白谈。”红锦照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并不惧怕公爹,只是有距离感,而且因为刁氏她也对公爹没有多少好感:又是一个宠妾的男人,比凤德文只好在没有灭妻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容老爷不是凤德文,一点点也和他不沾边儿;凤德文为人处事和容老爷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红锦对自己公爹第一次改观,并且生出了佩服之情:好一个大领导啊。
容老爷轻轻点头:“锦儿说得很对,我们先救蕊儿要紧。”他便没有再理会刁氏等人,而是一连串的发问与安排:无非就是去请大夫,要把全城的好大夫都请来,不能放弃一点点的希望。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贾氏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大夫和稳婆想尽了法子,她依然是血流不止;经过很多人的努力,她的血淌得已经不是那么急了,但就是如此,她依然是昏迷了过去。
此时已经掌灯了。
容家众人在屋里盯着地上、灯烛发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贾氏八成是无救了。
沉重,红锦的心上是最沉重的;虽然贾氏不是她害得,但却因她而起,她心里极难受。
就在此时,容家管事跑了起来:“大少奶奶,有、有客。”
屋里的众人都看向了红锦,目光含义不一:有疑问,有责难,有幸灾乐祸——在这个时候,红锦居然有客到,容家的人能高兴嘛。
“什么人?”红锦并没有理会那些幸灾乐祸的,她只是想问清楚:因为凤府无人同她说过要来看她。
“不认识的人,他们说是接到了少奶奶的飞鸽……”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容大夫人和容连杰一起大喝:“快请!快请!”
大夫,红锦飞鸽传书只为了一件事情,去请大夫;瑞王爷给找来的大人,让容大夫人和容连杰的心中又生出了希望。
红锦也在听到飞鸽的时候就明白了,几乎跳了起来:“快请!”
进来的两个人,一看精神都不太好,相比那个老人家还好一些;而年轻的那人就好像是自水里刚刚爬起来。
“王五?”红锦一眼认出了他来。
“可、可赶得及?”王五开口问了一句话。
红锦连连点头:“赶得及,赶得及。”
王五闻言双眼一黑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脱力了。
红锦连忙让人把老大夫送进贾氏的房间,又让人把王五送去厢房请旁的大夫给诊治一下,她吩咐道:“一定要用好药,莫要心疼银子。”
“少奶奶真是能干。”六夫人看了红锦一眼,淡淡的道。
红锦闻言心中一惊,她猛然转头看向容老爷和容夫人:这里不是凤家,她也不是凤大姑娘,她现在是容家的儿媳妇,行事怎么能不请示一面就在当前的翁姑?实在是太过目无尊长了。
容老爷和容夫人脸上、眼中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是生气的样子,但是红锦还是想要补救一下;就在此时贾氏的房门打开:“血、血止住了!”
稳婆的一句话让屋里的众人都转过了头去,人人都盯着她,稳婆的话便有些结巴起来:“新来的真是神医,一针、一针就让血止住了。”
“已经救下了?”容连杰惊喜莫名。
“现在还在诊脉,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才对。”稳婆答了这一句就关上了房门。
红锦在心中念了一声佛,对上苍诚心诚意的道了谢。
容老爷看了一眼六夫人,对红锦轻轻点头道:“你刚刚处置的很好,就是应该有决断。”此时当然不是讲什么礼数的时候,一切以救人为上,他从来不是一个迂腐、不通情理的人。
“锦儿,你一定会是我们容家的好主母。”容夫人也跟了一句,目光在六夫人的身上扫过,让她打了一个冷颤——那目光太冷了。
办展差过后,老大夫自贾氏房里出来:“老朽幸不辱命,只是可否请这位夫人给瑞王爷再去一封信,好让小老儿的家里人安心。”
红锦听得不太明白,不过人家大老远的赶来救了贾氏,她还是答应下来连忙写了一封信让若蝶去放鸽子。
贾氏得救了!
容大夫人和容连杰对着老大夫连连施礼相谢,容老爷和容夫人也是深深施礼;老大夫举止依然从容,红锦便知道他绝不会是一般的大夫。
红锦的目光在六夫人和刁氏的身上一转:接下来,想必还是有人要给容大夫人一个交待;而且她也想要给容大夫人一个交待,还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清白。
021章 打害人之人耳光
贾氏在服下药之后沉沉的睡去,虽然身子很弱,但是老大夫说调养好了,保容连杰以后能生养白白胖胖的儿子;听到贾氏以后还能再有孩子,红锦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她感觉心里好过多了。
不过想到贾氏失去的孩子,红锦的眼睛在容家各人的身上转了转:当然是自家人干的,贾氏自有身孕之后,便没有再出过府。
众人随着容老爷一起到了大厅上就坐,谁都清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查问贾氏怎么失掉孩子的。
老大夫缓缓的开口:“是吃错了药,也可能说是中了毒;如果此药对了症就是救人的良方,但是给孕妇用、并且还是大剂量的用,便会小产并且血流不止。”
“是服下得吗?”红锦问老大夫,这也是众人关心的问题。
老大夫摸了摸胡须,看了一眼红锦:“有服下的,也有药引,如果只是服下而没有药引的话,那么那位少夫人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老夫当时就在还能保护腹中的胎儿。”
红锦没有再说话,这药用得很巧妙,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贾氏是什么时候服下的药,反正只要有药引子,随时都可能让她发作了。
“药引只需要放在身上就可以,不需要服下的。”老大夫又加了一句。
容连杰一拳捶到了桌子上:“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剥了那人的皮!”居然用这么周密的手段害他的妻子。
似乎不用再说什么,此事也同红锦无关了,是人都听得出来贾氏一事是有人要害红锦;不过有人看法却不一样。
“这位老先生是新少奶奶请来的;”五夫人轻轻的开了口:“我们可是欠了人家瑞王爷一个天大的人情呢,少奶奶日后可要好好的谢谢人家。”
红锦看了五夫人一眼:“五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用不着拐个弯儿说这老大夫是她的人,所说得话不足信。
刁氏闻言开口:“直说便直说,这老大夫的话怎么能信?我们满城的大夫都没有看出来,就他看出来了?而且,蕊少奶奶左不病、右不病,病得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她看了一眼脸有怒意的容夫人:“夫人,不是我多嘴,而是我们不能让蕊少奶奶白白受苦不是?怎么也应该给大夫人一个交待才是。”
容夫人看了一眼刁氏,眼底闪过了讥笑,并没有理会她看向容老爷:“老爷,您说这事儿怎么处置为好?”接着又看向容大夫人:“嫂嫂你看呢?”
容大夫人手里捻着佛珠:“家中的事情一向由二弟做主,此次当然还是如此;我和杰儿并没有看法和说法,不管如何我只记得我们是一家人。”
容老爷欠了欠身子,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又把目光放到了红锦的身上:“锦儿,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置如何?”屋里的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他会把事情交给红锦。
红锦是个新妇,而且贾氏小产也是因她而起,此事交给谁也不应该交给他的;但是容老爷就偏把事情要交给她。
容连城没有说话,他坐在红锦的身边很安静,一看就知道不反对父亲的决定。
红锦起身福下去就要开口答应此事:为什么不答应?
容老爷和容夫人相信她,而且现在把事情交给她也是一种考验,也是一个机会,让她在容家立威的机会。
“老爷,这怕是不妥吧?”六夫人开口了,她又看向容夫人:“夫人,老爷如此做怕会引人非议的,对新少奶奶也不好。”
容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有什么不好?我看很好。事情绝不可能是锦儿所为,由锦儿找出那个下手之人,由她自己给自己一个清白,也亲手给那害她、害蕊儿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我看老爷这安排再妥当不过。”
六夫人欠身:“是我所虑不周,倒是没有想到这层深意,如此说来由新少奶奶来处置此事最好不过。”她说完之后目光在容大夫人和容连杰的身上一转。
容大夫人手里的佛珠还在缓缓的转动:“我看由锦儿来处置最好,如此就是我们狠狠的打了那个暗中下手害人之人一个耳光。”
无人再说话,容府当家做主的几个主子一致认定事情不是红锦所为就算是少呃心眼儿的刁氏也没有再开口。
容老爷和容夫人并没有让众人回房,反而看向了红锦: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想听听红锦如何处置此事。
红锦想了想,她知道最好是一招奏功:要让容家的人真真切切的知道,她不是一个软柿子。
想好之后,她起身对容大夫人一礼:“伯娘,为了查清楚事情,一会儿可能有得罪之处,哈请伯娘勿怪。”
容大夫人轻轻摆手:“你尽管放开手,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红锦由给容连杰行了一礼,得了容连杰的话后,她便叫若蝶到跟前:“你带人去嫂嫂的院子,嫂嫂自现在开始所有事情都又#涵来伺候,而嫂嫂院子里的人不分老幼全部带到这里来。”
若蝶走了之后,红锦对容大夫人再行一礼:“嫂嫂那边还要伯娘使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容大夫人点头,她身后的一个媳妇子便也出去了:她是去安排人手去贾氏的院子里。
红锦如此做是有根据的,贾氏绝不是吃了她的东西才会有事情的,容家大 厨房的人都是容夫人的人,如果那么容易能让大厨房的人动手下药,也就不会等到现在,怕是容大夫人、容夫人等人早就死翘翘了。
那么也只有贾氏身边的人有可能了,也只有她身边的人才会让她一点防备没有的吃得那些东西去,并且还能在那人想要害贾氏时,能让贾氏的身体接触到药引。
其它的人如果想做到的话,也只能是通过贾氏身边的人才能得手;所以红锦才要查问的就是贾氏的人。
容大夫人和容夫人夫妇没有一个有阻拦的意思,容家众人的脸上便有些变化了:看来新妇在容家三个主子的眼中、心中地位都很高,并且有点牢不可破的意思。
红锦没有理会厅上众人是什么神色,她看向了带上来的几个丫头:都是贾氏的贴身丫头。
“嫂嫂贴身的事情是不是你们打理?”
“是的。”
“可有其它人越过你们去打理嫂嫂贴身的事情。”
“不、不可能。”虽然这几个丫头很想说有可能,但事实就是不可能的。
红锦冷冷一笑:“古人有言,不能不教而诛的,现在我就教一教你们——嫂嫂的事情想来你们都知道了,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嫂嫂是被人下了药,就是你们几个贴身之人动得手;现在,你们是招呢,还是打完之后再招?就算是没有害人的,那害人之人下手总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你们不会说不知道吧?”
几个丫头吓得跪倒在地上都喊冤,人人都是面如土色。
红锦冰冷的道:“不是我心狠,而是这个人不找出来,日后你们还会被这人拖累;要知道,嫂嫂可是差一点就没有性命了——如果当真如此,你们想想你们现在会在哪里?”
人牙子那里!
几个丫头脸色都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丫头叫起来:“少奶奶,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做得!”
“是谁?”红锦看着她,声音依然不带一丝感情。
“就是棋儿,她这些日子一直都抢着收拾床铺,根本没有让我们动一点儿手。”丫头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此事她们也知道。”她指得是另外几个丫头。
几个丫头都连连点头:“对,是棋儿,就是她。”
棋儿听到之后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我是我们姑娘的陪嫁丫头,跟在我们姑娘身边十几年了,怎么可能是我下手害的。你们、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红锦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棋儿,这个丫头长得很不错,让红锦想到了娇媚可人四个字;之后她的目光转过了棋儿头上的饰物,最后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棋儿的手腕因为指向几个丫头而露了出来,上面戴着一只镯子。
红锦打量完后,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说,你为什么在近日如此着紧你们少奶奶的床?”
棋儿本问一窒,然后强辩道:“那是她们逃懒,把活儿都推给了我一个所致。”
红锦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一定有鬼,就算是她贾氏不是她所害,也一定同她有关:“若蝶,你们蕊少奶奶的屋里可检视完了?”
“还没有。”若蝶轻轻弯下身子:“兰初在那边,要轻手轻脚的,怕扰到了蕊少奶奶。”
“嗯。”红锦轻轻一摆手:“拖下去,打。”这句话说得很轻淡,不但是棋儿被吓到了,就是一旁的容家几位夫人也吓了一跳,谁一没有想到红锦说打就要打。
刁氏看了一眼容老爷,发现没有要阻止红锦的意思,只能把嘴巴闭紧不再乱开口说话了;她今天已经招惹到呃容夫人:这一点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容老爷也生了她的气——在这个家中,说到底真正做主的人是容老爷,所以她不得不小心伺候容老爷,撒娇耍泼也要看时候的。
棋儿大叫:“我是陪嫁的丫头,不是我做的,少奶奶你弄错了,你不能打我,我们姑娘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红锦眼光在棋儿手腕上的镯子一转:“拖下去,打。”
022章 可笑的为什么
红锦的话音刚落,容连杰便道:“弟妹,是不是问问清楚#打?棋儿是陪嫁的丫头,万没有要害她主子的道理。”
容连杰一开口,吊死的心思由活了,她看看容老爷,发现他依然还是故我,没有让容连杰闭嘴的意思,她便以为自己刚刚是错会了容老爷的意思。
“就是啊,少奶奶只问了两句话,凭几个丫头的一面之词就要打人,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些、如果冤了人,那可就不好了;怎么说,棋儿也是蕊少奶奶的陪房不是。”刁氏声音轻柔,但是句句都指责红锦行事鲁莽。
一个如此鲁莽的人当然不适合做容家的主母,执掌容家的事情:刁氏想得可不止是侄女儿嫁给容连城那么简单,容家这个家,当然也要又她侄女来当。
红锦看了一眼刁氏,对容连杰欠了欠身子:“大哥,这丫头我敢担保万没有冤了她。”
“如果你冤了呢?”容连杰没有说话,刁氏却紧跟了一句,她就是存心要和红锦过不去。
红锦看也不看刁氏,淡淡的道:“如果我冤了这丫头,自会去寻嫂嫂赔罪。”想激她?刁氏的段数不够,她可是么有半丝火气,当然也不会说出来刁氏想听得话来。
容连杰看一眼棋儿:“弟妹还是……”
“杰儿!”容大夫人忽然断喝了一声:“你想说什么?我平日里都是如何教你的?现在你的孩儿已经没有了,而你的发妻刚刚拣回一条性命来——你告诉我,你知道你眼下在做什么?你想说话就给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次啊不枉是我们容家的男儿。”
容连杰连忙起身跪下:“孩儿知错。”
红锦的目光悄悄的扫过了容连杰,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一样;而此事的容夫人深深看了一眼容连杰后,一挥手屋里的丫头婆子门都退出了屋子——除了拉着棋儿的那几个婆子之外。
“哼!”容大夫人看了他一眼:“你跪在地上好好想清楚吧。”说完之后转头对红锦柔声道:“锦儿,你自管放手做,一切都有伯娘替你担带。”
说到这里,她扫向刁氏:“如果你冤了这个丫头,伯娘便代你三个月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不知道,四姨你是不是满意了?”
刁氏闻言脸上变色,要知道她可是为了容大夫人在说话,不想人家不领情不说,反而还如此说话:“不敢当,这原就是大嫂房里的事情,是我不应该多嘴。”
“嗯。”容大夫人轻轻点头:“锦儿,你继续。”说完继续就去数她的佛珠了,算是默认了刁氏多嘴的话。
刁氏的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她还是第一次吃容大夫人的斥责,便忍不住看向了容老爷,想让她的老爷代她出口气;可是容老爷却正在吃茶,根本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红锦看到刁氏涨得通红的脸,在心底轻轻一叹:有些话姓容的能说,但是旁人却说不得——这个道理都不懂,刁氏是活该被人扫了脸面。
容连杰是谁?刁氏由是谁?虽然大家都是容家的人,但还是不同的。
棋儿在容连杰开口后便没有再开口求饶,她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就算是容大夫人斥责了容连杰,可是红锦做为堂弟妹,总要给容连杰几分面子吧?
她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并没有把容大夫人的话听到心里去;她就等着红锦说一声放开她了。
“拖下去,打。”红锦开口了,却依然是要打她:“打到她肯开口说实话为止。”
棋儿大叫:“真得不是我,不是我!我是陪嫁的丫头,是我们姑娘的贴心人……”可是不管她说什么,依然被婆子们拖了下去。
红锦并没有再问下去,她只是取了茶来轻轻的吹气,水气袅袅升起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屋里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说话。
容连城看了一眼红锦,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容连杰,他也没有开口:原本他应该向伯娘求个情的,可是他话到嘴边由咽了回去。
他隔着那层水气,好像看明白了一点红锦的心思,他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开口为好,不然被红锦误会了什么,就太过冤枉了。
红锦端坐着,举止自如、呼吸平稳,却由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容夫人的目光自红锦身上收回来,和容大夫人交换了目光各自吃茶。
终于门再次打开,婆子拖着棋儿进来了;她哭得妆都花掉了,不要说是娇媚了现在容家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更丑的人。
因为有衣服遮着看不到她被打得如何,看她伏在地上不敢动一动的样子,被打不轻。
“你肯说了?”红锦由吹了一口气,水气一散由聚到了一起。
棋儿哭道:“婢子都说了,都说了。”她也不在自##我。
红锦放下了茶盏看着她淡淡的问:“还要我一句一句的问吗?”
“婢子不敢。”棋儿是真得怕,她真没有想到会遇上红锦这样的人,两句话之后便打人——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硬是无用武之地。
容连杰听到这里全身一震看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深深的不信:不可能,怎么可能?除了不信之外,他的脸上还闪过了一丝受伤。
红锦都看到了眼中心中生出了一丝厌恶来,轻喝棋儿:“那还不说!”她向来最讨厌的就是三心两意的男人。
上一世,她的同学、她的同事、她的朋友,有很多都是被小三伤害过的;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就是源自这些人的共同的一句话:男人就没有个好东西。
男人果真没有好东西吗?红锦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容连城:他,日后会不会……?
容连城仿佛感觉到了红锦的心思,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红锦,以目光安抚她:虽然不太明白红锦想什么,但是她眼中的一丝担心他还是看明白了。
红锦收回了目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变心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她不必太在意:反正,她又没有爱上容连城,相比上一世被男人所负的女子,她是有退路的。
那些女子之所以会伤心,是因为她们的心都在负了她们的男人身上。
红锦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她的心就在她自己的身上:女人首先就是要爱自己,就算是爱上男人,也不能爱得忘掉了自己——这是谁说得话她忘记了,但是就在此时那么清楚的浮现在脑海中。
容连杰!红锦想到床上躺着的贾氏,心里就是一抽:不知道她知道之后,情何以堪。
一切都就红锦所料,贾氏所服下的药就是棋儿下的,而药引也是棋儿放了软枕里:那个红锦送给贾氏的软枕,贾氏很喜欢每天晚上都枕着它入睡。
红锦听到这里看着棋儿咬牙,这丫头居然用她送的东西害人,实在是让她忍无可忍。
“你刚刚也说过了,你是陪嫁的丫头……”红锦的声音冷了下来,她对棋儿还能痛恨。能做陪房的丫头,当然就是很得主子心的人,也就是都是一些半仆半友的人,而棋儿却利用贾氏对她的信任去害贾氏。
如果是容家的丫头要害贾氏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稍有异动,贾氏便会警觉;但是棋儿却是贾氏的盲点——灯下黑。
“真得是你?!”容连杰的身子都晃了晃,就算是亲耳听到了,他还是难以置信。
容大夫人由喝了一声儿:“杰儿!”
容连杰叩头:“母亲,孩儿知道错了,可是、可是儿子要问问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蕊儿。”他的泪水落下来,掉到了地上。
棋儿一直是那么的温柔、善解人意,一直是贾氏最好的助手,把贾氏想到、没有想到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贾氏常常笑言棋儿就是她的一只手,缺少不得。
但是现在棋儿却害得贾氏差一点点就一命呜呼:为什么,他一定要问清楚。
容大夫人轻轻一叹合上眼睛继续去数她的佛珠,而容老爷和容夫人都低低垂着眼帘没有反应,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其它几房夫人现在都成了锯嘴儿的葫芦,没有一个人想在此开口。
屋里没有一个闲杂人等,除了棋儿都是容家的主子们。可是,红锦依然不想让棋儿说出来,这样的事情还是容大夫人自己去问比较好。因为有些事情是不宜当中说出来的,她相信容老爷和容夫人都已经明白事情的始末,不需要棋儿的开口。
如果此事不是她处置,棋儿说与不说她当然不会很在意,因为容大夫人都不想阻止了:她是想给儿子一个教训;可是红锦却不能给大伯哥一个教训啊。
“有些事情一会儿再说不迟,我看大哥……”红锦开口了,她虽然不想让容连杰再说下去,可是容连杰却并不领情。
“为什么,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她有哪一点对你不好,她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容连杰不理会红锦,大吼着断了她的话:“她甚至一直当你是妹妹,你却要害她的性命!”
红锦并不同情容连杰,同时她感觉容连杰问出来的话很可笑:多么可笑的为什么?事情都摆在了眼前,可是容连杰依然不肯相信,依然要追根究底——他是想为自己开脱,还是想为棋儿开脱?
023 隐藏的是什么?
屋里回荡着容连杰的吼声。
红锦没有再开口,她已经尽力了,既然容连杰非要丢这个人,那她也就不必再拦着了:拦过,就对容大夫人、容老爷和容夫人有交待了。
说实在的,她在看到容连杰失控之后也很意外:在看到棋儿手腕上的镯子时,她并没有想到容连杰的身上去,因为贾氏一直都说容连杰待她是极好的,夫妻自成亲以来一直恩爱有加。
她哪里想到贾氏口中的恩爱有加是这个样子的?
红锦悄悄的扫过了容大夫人、容老爷和容夫人的脸,发现他们并没有太大的生气,只是有一些着恼:恼得好像只是容连杰的不上进,只有那么一点点恼意而已。
她又看向容连城,容连城端坐喝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来;看到红锦看他,他看过来以目相询:有事儿?
红锦默然,然后一会儿之后便想通了:他们是古人,对于三妻四妾都是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容家的人恨得是棋儿,对容连杰只是恼他不上进,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失态。
犹如被冰水兜头浇下来,红锦感觉到全身一个激灵:如果她和贾氏易地而处呢?她的手脚都凉了,男人纳妾是应当应份的,日后她要如何面对——妥协吗?不可能的,红锦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和其它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而且就算是古代的女子,她们认同三妻四妾不一样也是斗个你死我活:对容连城本来就没有爱,她不可能为了他和其它女子斗一辈子乐此不疲的。
她悲的生活是安稳、是平静。如果有一天容连城要纳妾,红锦在想她要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吧,因为再换几个男人也是如此,这里是古代。
红锦没有再想下去,因为这不是想此事的时候,她还有事情没有处置完。
容连杰吼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棋儿只是伏在地上低泣并不开口,看也不看容连杰一眼;这让红锦很无奈:怎么都是敢做不敢当的主儿?
“看来你还没有得到教训,来人,再拖下去好好教教她,她该知道在听到问话之后应该回答的。”容夫人开口了,她看来也是想尽快了结此事。
这话红锦早就想说了,可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牵涉到了她的大伯哥,她是不能如此说话的。
棋儿全身一颤,立时开口道:“夫人,我说我说,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她真得怕痛,很怕痛。
原来在贾氏有了身孕之后,容连杰便按惯例和贾氏分了房,他贴身的事情便多半由棋儿做:贾氏相信她啊,因为她是陪嫁的丫头,并且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对容连杰有意的举止来;其它三个丫头就是被贾氏发现了她们对容连杰有意图,所以才会早早的把她们配了小厮,并且没有再让她们进上房来伺候。
容连杰其实并没有对贾氏的几个丫头有意思,但是贾氏有孕之后他夜夜独眠,再加上棋儿娇媚可人,几次无意的玩笑到有意的调笑,两个人很快就滚到了床上。
不过容连杰想到贾氏刚刚有孕,此时给她说收棋儿的事情会让她心情不好,便一直没有对贾氏提及;而棋儿左等右等,却只等来容连杰的温柔,就是等不到抬举她做二房夫人的结果。
每每她旁敲侧击,也只会得到容连杰等等的话语,顶多就是给她买些东西哄她开心,这让棋儿心下越来越不满:要知道,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个丫头了,却依然要做丫头的事情。
如果不是贾氏有孕,如果不是因为有贾氏在,那么她早就是二夫人,所以慢慢的她越来越恨贾氏,不过一个月她便不能再忍下去了。
给贾氏服药,等到贾氏去红锦那里之后,她便在贾氏的枕头中放了十倍于原药量的药引,致使贾氏很快的小产不说,而且还差一点死掉。
就在此时,兰初把棋儿藏在枕头中的药引取了来:“蕊少奶奶睡得很安稳。”红锦轻轻点头,让她把东西奉给容大夫人。
容连杰看了一眼那药引大叫:“就为了这个?你只要再等……”
“为什么要我等?我白天要做个丫头,晚上却还要给你暖床,你想过其它人知道后怎么看我吗?”棋儿也急了:“我有孩子了,你居然让我打掉它!她有孩子被供起来,而我有孩子却要堕胎,少爷,你待我如此狠心,还要来问我?”
容大夫人一愣看向棋儿:“你有了我们容家的骨肉?”红
锦听得啼笑皆非,当真是峰回路转,波折不断啊:原本这个棋儿是有死无生了,居然她又有了身孕——至少是死不成了。
然后她忽然一惊:如果棋儿当真有了身孕,那么她挨打之后小产不就成了自己的错?红锦看向棋儿,细细的看她,应该不是,如果当真有孕她早就应该说出来了。
容连杰却大怒:“你还有脸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假孕吗?那点小伎俩你以为能瞒过我去?我只是以为你想早早正名,想到如此委屈你也是心中有忍,才会顺着你说什么打胎的!”
棋儿一下子呆住了。
红锦又听得愣住了,她还真没有想到,事情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棋儿当真有了容家的骨肉,留她在容家只会后患无穷的。
容连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棋儿一眼,他实在是受了打击的。
“你为什么要害我?”红锦轻轻的问了一句。
棋儿要害贾氏说得过去,可是棋儿还有其它下手的机会,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请贾氏游园时才下手?不会是巧合。
棋儿沉默了一会儿:“婢子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姑娘很少出来走动,能下手的机会原本就不多,所以才会……”
不对,绝对不对。
红锦看着棋儿,她很想问一句:“是谁支使你的。”但是她不能这样问,因为如此一问得罪的人太多了些;也会让容老爷和容夫人不喜——红锦便成为太过多疑的人。
“你自哪里得到的药?”红锦换了一个问法。
棋儿低着头:“有一次陪我们老夫人到医馆时,听到有大夫给病人说起了那药,而我便留了心;后来便悄悄溜出去买了回来。”
红锦的眉头一皱:这个丫头好狡猾。
“你说得可是实情?”红锦盯着她:“是不是又想挨板子。”
棋儿大叫:“我说得都是实情,婢子知道错了,婢子当初也没有想到要害少奶奶,只是想、只是想我们姑娘没有了身孕后,老夫人便会让少爷再添一房好能儿孙满堂,所以婢子才一时糊涂的。少奶奶,我真得没有想过要害你。”
红锦看着她,必须要承认棋儿的话都有道理:贾氏的确很少出来走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的心中很有些不安,她确信,棋儿隐下了什么。
再问下去就很容易授人以柄,认为她是借此要和谁过不去:比如开口最多的刁氏。
红锦起身对着容大夫人和容老爷、容夫人一礼:“事情已经清楚,伯娘、父亲、母亲看应该如何处置?”
容夫人看了一眼棋儿:“锦儿,老爷让你处置你就处置好了。”
容家有几位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们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厉害:虽然早就听说过了,但是她们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在凤家那么一个小门小户中遇上几个笨妇人,自然被人夸大了。
但是眼下的事情证实,红锦和传闻中所说得一样:不但聪慧,而且手段极为干脆利索——这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主儿。
红锦想了想道:“依她所为死有余辜了,送官只究她一个杀主的罪名儿就成,想来不会有人敢乱说话的。”她的话声音并不大,说得极为平静,听得容家不少人变了脸色;而她最后一句话另外有深意。
容老爷和容夫人都轻轻的点了点头,敢谋害主子性命的丫头当然不能留,而红锦所虑周详也让他们大为高兴:容家家大业大,当家主母杀伐绝断不能存什么妇人之仁。
“不过,她到底是嫂嫂的人,就算是要处置也要和嫂嫂说一声儿;不如先关到柴房里,等过两天嫂嫂病好一些了,我们再慢慢说给她听吧;事情已经明了,也不急于三两天的时间。”红锦继续说了下去。
没有人反对,因为棋儿是陪嫁的丫头,此事更不可能瞒着贾氏;棋儿伏在地上哭着求饶,不过并无人理会:就像红锦所说,她是死有余辜。
容家几位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新少奶奶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最吓人的是她连眉头都不皱一皱,这哪里像前些日子那个温婉不作声的人?她们当真是小瞧了人,幸亏这一次的事情没有牵连到她们身上,不然铁定也会被新少奶奶送官的。
容大夫人看了一眼儿子长长一叹:“你去祠堂里跪上一夜,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就算你想要为我们容家开枝散叶,也不能弄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家门;以后,没有你媳妇和我的允许,休要提什么纳妾之事。”
容连杰叩头起身去祠堂,并没有回头看一眼棋儿;容老爷和容夫人又安慰了一番容大夫人,由容夫人亲自送她回去了。
容老爷让其它人散了,单独留下了红锦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问完?”
红锦抬头看了一眼容老爷:“是的。”
“为什么不问?”容老爷问得淡淡的,并没有说红锦有所怀疑是对还是错。
024 牵手
“无凭无据不好开口。”红锦敬重他,不过并不怕他:“我让人打棋儿时并不是无凭无据,我看到了她手上的镯子,那么好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丫头身上——上个月还没有,而嫂嫂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赏给她那么好的东西;我才断定她有问题,不打她是不会招的;但是后来的事情我只是猜测,所以媳妇不好再让人打她,打了只会落人话柄而已。”
“嗯,你做得很好;”容老爷点头微笑:“那个丫头和你无怨无仇,依我看她下药的时机应该只是碰巧罢了。今天的事情你处置的很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容家的妻室,向来不需柔弱,你在凤家怎么做事在我们家你也怎么做事,我和夫人看着只会欢喜。”
“今天你也累了,眼看着天都快亮了,你也下去歇着吧。”容老爷没有问红锦为什么会怀疑棋儿有没说出来的隐情。
红锦并没有强辩,躬身之后告退了:容老爷再好也只是她的公爹,而且还是新任的公爹,她不能多讲什么,不然反而让容老爷对她有不好的印象。
她当然没有放弃,留棋儿在府中并没有直接打发出去,就是想利用这两天撬开棋儿的嘴巴:她要知道是谁要害她;她不能留一条毒蛇在背后,要揪出那人来才能安心。
刁氏回到房里叫来珠姑娘:“那是一个狠的,决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我们行事要千万小心才成。”有这个想法的,在容家不止一个刁氏。
珠姑娘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叹道:“只看织锦行她也不是简单的人,姑母,她真得不好应对。”
“你这是什么话,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看看老爷,人人都说精明还是被人哄得团团转?就是那只母老虎也拿我没有法子,凡事不得让我三分?”刁氏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我不说过好多次,只要你能握住男人的心就会什么都不怕的。”
珠姑娘想到容连城的冷淡心下一酸:她现在就是握不住男人的心,所以才犯愁啊。
“你不懂的,现在他和那丫头刚刚成亲没有多久,看连杰不就是,他和蕊少奶奶也是恩爱非常,恨不得把蕊少奶奶捧到手里了,但是现在又如何?还不是弄出了一个丫头来,还差一点害死了蕊少奶奶。”刁氏安慰珠姑娘:“你不要急,需要耐心的等,一定会有机会的。”
珠姑娘看着刁氏没有言语,心里很酸涩,不过想到要放弃容连城的话,她的心更酸涩:她是离不开城哥哥的,而她所求也不过是在城哥哥身边有一席之地,想来嫂嫂不会很在意吧?就算她再利害,可是男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珠姑娘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收拾停当给红锦送来了莲子粥:“嫂嫂昨天晚上睡得晚,吃点莲子粥最好;只是不知道我弄得粥合不合嫂嫂的口味。”
红锦让她坐下:“妹妹真是有心,妹妹的手艺当然没有话说,只是我和夫君已经用过早饭——妹妹的心思我们领了。”
珠姑娘脸上的微笑一窒,她实在没有想到红锦和容连城用过早饭了:她一大早起来,亲自下厨劳累半晌,又赶养梳洗匆匆赶来居然人家用过饭了。
“嫂嫂好早。”她实在是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容连城在一旁坐着并没有开口,他和红锦起得早,因为红锦天天要练功,他便天天作陪:他们夫妻是容家最早用饭的人了。
红锦微笑:“我是个习惯早起的,也没有什么。还有,妹妹以后不要如此麻烦,实在是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家中大厨房小厨房里不少厨娘,我们有什么需要吩咐下去就可以,妹妹还是多歇一歇、调养身体的好。”
珠姑娘看一眼容连城喃喃的道:“那又那我就告辞了,嫂嫂和城哥哥忙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留下来,所以只有告辞了。
她出了红锦的院子回头看看,心下实在是分不清是她运气不好,还是红锦如此厉害:连她示好的机会也不给。
容连城看珠姑娘走了叫兰初:“厨下的莲子汤好了吗?熬夜伤心,要记得让你们姑娘多喝几碗。”他伸了一个懒腰:“如果还没有好,我就先去忙中午回来再用不迟。”
“好了,好了,这不是端上来了嘛。”兰初把莲子汤放好:“昨天晚上大少爷去祠堂,杰少爷还好吧?”
“没有什么,不过就是罚跪而已,我们自小到大不知道跪过多少次了;”容连城笑道:“爬树还要跪半个时辰呢,他不过就是跪得久一些罢了。”
红锦没有作声,这话她听着有些不快:容连杰如果也是这个想法,那贾氏还真所遇非人了。
夫妻刚刚吃过汤放下,就听外面有人跑动;红锦微微一皱眉头:“兰初。”这院子里的人看来要发好的管一管了,看起来不如凤家她的那个院子里的人省心啊。
兰初还没有出去训人,门帘挑起:“少爷,少奶奶,棋儿、棋儿吊死在柴房里,老爷和夫人请少爷和少奶奶到大厅上去。”
棋儿死了?!
红锦愣住:她不是没有防备有人会放跑棋儿,可是给棋儿送个信之类的,柴房里是有安排了人看着的。
“看柴房的婆子们呢?”红锦冷喝。
“吃得烂醉,到现在还没有醒呢。”来的小丫头倒是口齿清楚。
红锦气得拍了一下手,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里是容家不是凤家:她并没有什么自己人可用,看来容夫人也不是什么事儿都镇得住——居然有婆子敢在当差的时候吃酒,还真是活腻了。
此事有些不对劲儿:夜长又冷,晚上当差的婆子、媳妇们免不了吃两杯暖暖身子,这个虽然违了规矩不过却是不瞒人的,也没有人敢吃个酩酊大醉误了差事的。
看柴房的婆子是容大人指定的,人应该信得过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婆子们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才对,吃两杯是敢但绝不至于会醉到现在还不省人事——如果是这样的人,容夫人也不会让她们去看守棋儿。
柴房虽然不算高但也不低了,虽然有椅子,但是要上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棋儿昨天可不像看破生死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费劲折腾着上吊寻短见呢?
一个要寻短见的人,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把腰带一遍一遍的向房梁上扔吧,那准头还真是不容易;因为柴房的房梁和普通房梁不一样,距房顶太近了,要扔过去一个腰带去还真困难。
真不想活了,就算是把桌的碗摔碎来个割脉也比那个上吊省事多了。
容连城到了大厅上看外父母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那丫头应该不是自寻了短见的,如果她一心寻死用碗碟的碎片割自己的脖子也比上吊容易些。”他想得和红锦一个样儿。
看看红锦他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原本想今天下午回来好好问问那丫头,我认为她会拣红锦请嫂嫂游园的时候下手,并不是巧合;而现在看来我想对了,只是却说晚了——有人要害锦儿。”
他看着容老爷,眼神定定的:“杀了那丫头的人,就是要害锦儿的人;而那个人就在我们容家。”他当然不能坐视自己妻子被人谋害不理不睬。
他原来不说就是想找到凭证再说话,因为他很了解父母,只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他们相信了棋儿的话:而他的怀疑就像红锦一样,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什么凭据。
红锦闻言看过去心头就是一暖:丈夫会有这样的直觉,是因为他把她放在了心里;这样的感觉真好,她的心软软的动了动。
“你和锦儿想得一样,只能怪我当时看出了锦儿有话没有问,却并没有相信锦儿,不然现在我们应该知道是谁要害锦儿。”容老爷有些懊恼,不过他并没有避讳自己昨天的错。
容夫人也轻轻一叹:“是我们的错。”如果日后红锦当真被人所害,她和容老爷会一辈都不能心安的。
容连城轻轻握起红锦的手来:“至少,我们知道有人要害锦儿,而且那人的谋算根本没有成功,因为我们都相信锦儿。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锦儿的,她是我的妻子。”他说完话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屋里转一圈,这是警告,他在警告那个在暗中要害红锦的人。
红锦抬头看向容连城心头真得很暖,因为棋儿被杀而生出来的恼意也荡然无存:她不怕,什么也不怕,因为她的丈夫会和她一起面对。
她自成亲开始便不再是一个人,容连城和她是一个整体,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当然了,他的事情也是她的事情,她一样不会让人伤害到容连城的。
这样的认知让红锦的心满满的,一颗心满满的都是喜悦、都是勇气、都是幸福。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婆子们也死掉了:她们是生生醉死的。容老爷和容夫人闻言是非常的愤怒,但是议来议去也找不出那个人来,此事也只能暂时作罢。
出了大厅之后红锦轻轻的、真心诚意的道:“谢谢你,连城。”她是第一次如此称呼容连城。
容连城低头看看他和红锦交握的双手:“我们是夫妻,要牵手走一辈子、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我相信,你也会同样待我,所以,不要说谢谢。”
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一定要找出那个想害锦儿的人,绝不会放过他。
025章 真情实意
棋儿死了,让容家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害红锦、贾氏,棋儿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那个人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这当然让一些人很是兴奋、高兴;比如,刁氏。她没有让红锦摔个跟头,可是有人让她摔了,她看着也痛快。
于是高兴的刁氏心劲儿顺了过来,便想到珠姑娘的话,心想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打消人们认为她和新少奶奶过不去的疑虑;原本,她做得太显眼了,落到了容夫人的眼中当然不是好事儿。
刁氏就趁着自己高兴去寻容夫人和容老爷说话,她是赶在红锦和容连城都在的时候去的,不然这人情不是白落了?
“老爷、夫人,依我看也不一定会是有人要害我们少奶奶,只是有人要杀了棋儿,免得他活在世上丢人现眼;当然,我只是这样想,并没有什么凭证。”刁氏说完话看了一眼红锦,心下很得意自己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如果大家都相信了她的话,那么一定会不再防范什么,那暗中要害红锦的人自然好下手:到时能代她除去眼中钉,才真真是大快她的心;同时她还向容老爷和容夫人表明,她原本说得话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有意针对红锦。
而且还同时在红锦和容连城面前买好,一举三得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想得到的。
容夫人看了一眼刁氏没有说话,不过心下也不是没有这一层顾虑的:会不会是连杰那孩子一个想不开让人杀了棋儿的?
容老爷沉思一会儿:“嗯,我知道了。”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刁氏并没有气馁,她深知容老爷和容夫人的性子,明白他们没有斥责自己就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去;当下也没有再多提此事,而是说起了闲话来,最后还暗暗勾了容老爷几次:晚上到我房里来吗?
容夫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只是笑得让容老爷后背发凉,他连忙咳了两声:“我和夫人还有些事情要商议,你先回房去吧。”他认为还是打发走刁氏比较好。
红锦看到眼中乐在心底,并且她的疑惑更重:刁氏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她怎么能在容家平安过去十几年呢?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最奇迹的是容夫人居然真就对刁氏容让那么一两分,这在其它妾室身上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为了刁氏的家业?不可能的,容夫人只要一句话,刁氏家的那点东西不用半日就会烟消云散:容家的掌柜们对这位主母十二分的敬重,对她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刁氏无奈只能一个人回去了,想一想容老爷这个月还没有在她的房中留宿呢,刚刚高兴劲儿便全没有了。
“会是……?应该不会。”容夫人看向了容老爷。
“绝对不是大哥做得,的确是有人指使棋儿害人。”容连城很肯定的说。
容老爷看了儿子一眼:“嗯,我也是这样认为;杰儿,不是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太过优柔了倒是真的。”
红锦没有开口说话:就算容连杰是杀棋儿的人,她做为容家的新妇也最好不要开口;更何况现在并没有什么凭证,只是猜测而已。
白天便在各人的忙碌中过去了,而红锦和容连城终于可以手牵手到园子里走一走:他们夫妻喜欢在月光下散步,一句话不用说,只用眼角、眉梢传情已经足够醉人得了。
两个人走得极慢,绕过这个小湖前面便是一座假山;容连城轻轻的道:“累了吗?我们去坐坐?”
红锦想了想道:“不坐了吧,虽然说现在天气不冷了,不过石头还是太凉了;而丫头们又没有跟着,我们没有坐垫呢。”
“要什么坐垫,你有我就不需要坐垫;”容连城执起了红锦的手来轻轻一吻:“就算是你想要床,我也很乐意效劳的。”
红锦啐了他一口:“没正经。”容连城笑而不答,心道夫妻二人要得什么正经?如果他和她人不正经,红锦会拿剑杀了他吧?
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红锦逗她:“那我和旁人不正经去了?”
红锦闻言看他一眼,正想答话时听到假山那边传来隐隐的哭声;她一拉容连城,夫妻二人驻足仔细听了起来,的确是有人在哭,而且是个男人。
容连城拉着红锦手轻轻走过去,借着月光探头发现是大哥容连杰:容连杰正在那里烧纸钱,面前还摆着一些桃酥,哭得正伤心呢。
红锦拉住了容连城没有让他过去,侧耳细听他在嘟囔些什么;不听还算了,这一听红锦的脸色变了。
容连杰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看他,一面往火盆里放纸线一面道:“你向来喜欢新衣,我给你多送些钱,你喜欢多少新衣就买多少新衣吧,现在也不怕有人看到会说你了。”
“你也是爱什么花儿、粉儿、头面首饰的,喜欢你就买,我会常常给你送钱的,你不用担心钱,只要你高兴就好。”
“桃酥是你最喜欢的,虽然不值什么你活着时却不能天天吃个痛快,今儿你就痛快的吃吧……”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红锦的手紧紧握着弄痛了自己,才没有冲过去给他两个耳光:这算什么?!他居然在给那个棋儿烧纸钱——这也就罢了,说得那叫人话嘛。
容连城拥过红锦,半抱半拖得远离了那假山:“锦儿,锦儿,不生气了,你生什么气呢,那是大哥他们一家的事情。”
红锦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是在替贾氏不值。
容连城看红锦脸色不对,想了想道:“我不是说过四姨的话是胡说嘛,不可能是大哥做的”
看容连杰哭得那个样子,红锦也知道不是他做得了:但是,现在的红锦宁可棋儿是他杀的,也比看到容连杰为棋儿哭成那个样子好受的多。
“你还记得大哥罚跪,也就是棋儿死得那个晚上吗?我出去看大哥了,和他聊了好久才回去,到房中已经近四更了。那天晚上,大哥就托我记得买些桃酥给棋儿,说那是她最喜欢吃的,送官之后性命是绝对不保的,他也就只能为棋儿做这点事儿了。”容连城想到那天的晚上的事情,自己也摇了摇头,他很不明白大哥是中了什么邪。
红锦听得那个郁闷,她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冲过去打人了,她现在就要改正这个错误:她实在是气不过。容连城拥着她紧紧的,她挣不开当然去不成。
“锦儿,你听我说嘛。”容连城接着往下说:“大哥说棋儿是不对,棋儿不应该害嫂嫂还有他们的孩子,可是他相信棋儿对他是真情实意,他待棋儿也是真情实意的。”
真情实意?!红锦想爆粗口了,她努力挣扎着:“放开我。”今天不打容连杰,她连觉也睡不着了。
他背着贾氏和贾氏的陪嫁丫头有了一手已经不对——就算是古人认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可是容连杰这样做还是太过分了;他可以明说要收棋儿到房里,然后经由贾氏同意再收了棋儿才算是正途。
在棋儿因嫉成恨害得贾氏流掉了他和贾氏的第一个孩子,又差一点把贾氏害死:如果红锦不向花明轩求救,那么贾氏定死无疑;在这种情形下,容连杰一口一个他和棋儿是真情实意,那他对贾氏是什么,虚情假意吗?
虽然此事和红锦无关,但是红锦就是怒,为贾氏而怒;该死的容连杰,他把妻子放在什么位置,把他和妻子的孩子放到了什么位置?
容连城看到红锦要爆怒起来,轻轻的在她耳边道:“你生什么气?那是大哥,不是我。”
红锦全身一震抬起头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可能有点忽略了同为男人的容连城吧?不过她是真得没有多想什么。
容连城看着红锦:“你是在担心吗,锦儿?你很少会如此动怒的,尤其不关你的事情——就算是你在为嫂嫂不值,你可能会想法子代嫂嫂出气,想法子让大哥大彻大悟,但是你不会动气才对;这,不像你。”
不像吗?红锦呆呆的看着容连城:他怎么了,其实只要是做妻子的听到容连杰的话,都会气得要打人吧,这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反而是容连城,他干嘛一副几分感动、几分陶醉的样子?
容连城紧紧的抱住了红锦:“我不会的,锦儿;大哥是大哥,我是我,虽然我们都姓容。”
我不会的,锦儿。就这么一句带着一丝叹息的话,让红锦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好多;反手轻轻抱住容连城,红锦没有开口说什么。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了好一会儿,容连城才放开红锦在她的发间轻轻一吻:“不要再想了,我想大哥现在只是没有想清楚罢了,他和棋儿的事情不会是他想要的,应该只是一时糊涂;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良心不安,棋儿也是一条性命,怎么说她的死也和大哥有些关联,大哥一定是想,如果棋儿不跟他在一起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他不想红锦老纠结于大哥夫妇的事情:那是嫂嫂应该理会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相信他的大哥会想明白的,他们需要给大哥一点时间。
“锦儿,你累了吗?要不要我背你回去?”他笑得很温柔,就像已经过的某一天一样;他是故意这样的说的,为得就是转移红锦的注意力。
026章 好心
红锦经他一说,想起了他背自己走回城的事情,脸上微红:“才不要,让人看到会羞死的。”
容连城一把抱起了红锦来:“那我就抱你回房吧。”
“放我下来,被人看到怎么办,我还要不要见人了。”红锦连忙挣扎道。
容连城低头看着红锦的眼睛笑道:“如果有人看到敢笑你,我就——,杀人灭口!我保证,绝不会有人敢笑你的。”
不远处来送衣服的兰初几个丫头尖叫一声,笑着跑掉了:“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啊,我们真得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红锦听到兰初的声音,又羞又急用拳头捶容连城:“还不放我下来,都怪你,都怪你。”
容连城任由红锦打,反正红锦也没有用多少力气,都是举得高高落下来却没有力道:“怪我做什么,我们应该回房去找兰初那丫头算帐才对。”
“你是故意的!”红锦瞪眼指责他。
容连城装糊涂:“我故意的什么?”他的确是故意的,兰初几个人走过来时月光拉了好长影子在地上,只是红锦背对着那边没有看到而已。
红锦恼得又举起拳来打他:“你还装!快放我下来。”
容连城任由红锦打,就是不放下她来:反正晚上的园子里也没有什么人;而兰初她们看到就看到了,并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去的,只会代他们夫妻高兴。
忽然他贴着红锦的耳朵道:“你打得我心里痒痒的,如果你再打下去,有什么事情我可不管哦。”说完还对着红锦眨了眨眼睛。
天!红锦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这里可是园子呢;她不敢再乱打他,只好用眼瞪他:“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啦。”
“放我下来嘛。”
“放我下来了,好不好?”
容连城没有告诉红锦,他听着这些话心里也越来越痒了:他不会告诉红锦,免得她以后注意再也不会如此说话了。
他喜欢逗她,看着她脸红,露出女人特有的娇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娇柔;他真得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呢。
红锦心底早已经软了,倚在容连城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心中越来越平静:她感觉,她想要的幸福好像垂手可得。
就算是容连城哄得红锦高兴起来,但是容连杰此人,自此后在红锦的心目中便和坏人划上了等号,如果不是因为容大夫人的慈祥,不是因为贾氏的爽朗友好,红锦都要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容连城晚上在睡着前亲了红锦的唇一下,看着红锦的睡颜喃喃的道:“我不喜欢你生气,因为我怕你伤到身子;不过有时候我又喜欢看你生气,为了我而生气,我的心里感觉有一丝甜。”话说到后来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说完后他便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红锦此时却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然后抬起头轻轻的、飞快的在他脸上一啄便缩进了被子里,虽然无人看到,虽然容连城也睡着了,不过她还真得有些害羞,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亲一个男人。
睡梦中的容连城露出了笑意,他梦到他的妻子对他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第二天起来不久接到了浩宇的信,告诉红锦他一切很好,四娘和蓝罗、青绸、浩民等也很好;叮嘱了一番让红锦注意身体之类的,又说他很着急想做舅舅,最后提到一件有趣儿的事情。
前些日子花明轩接到红锦的信鸽传书,惊得差一点没有晕过去,揪住近在眼前的浩宇大叫:“你姐姐小产了,她的性命要不保了。”
浩宇差一点没有被他吓死,不等他问话,花明轩人已经一闪不见了;而他连忙跳起来就向外跑:他要赶到姐姐的身边,相信姐姐现在很需要他。
是胡正豪一把拉住他,抖着花明轩丢下的纸条问浩宇:“这是大姑娘的笔迹吧?”
浩宇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姐姐的笔迹,看来姐姐真有性命之危啊;他大喝:“放开我,我要去看看姐姐。”
胡正豪一把推倒浩宇:“大姑娘真有性命之忧,她还能给花大公子写信求助吗?就算是求助也应该是旁人的笔迹才对;这十成十是大姑娘为旁人来求救的,你不想到容家去吓人给大姑娘找麻烦,就老实给我呆着。”
浩宇听到之后一想是这么回事儿,虽然心思有些放不下,不过他想还是稍稍准备一下再去容家:如此连夜过去,实在是去吓人的。
不过后来他们又收到了红锦的第二封信,这才让浩宇真正的放下心来;而花明轩也不再看着灯光发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同样在桌子上睡着的人,还有他和胡正豪——不要看胡正豪说得句句在理,他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
红锦看完信一笑:这几个大男人哪里像大男人,不说浩宇了,就是花兄和胡兄也太孩子气了些。看完她随手把信放好,便出去给容老爷、容夫人请安。
自容夫人那里她直接赶去看贾氏,多亏了老大夫,贾氏恢复的很快、很好,现在看上去已经和没事人一样了;只是看上去,因为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要养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好药、好补品,也一样需要时间的。
但是看到贾氏能如常人一样,还是让红锦很高兴的;而贾氏并没有一丝要怪红锦的意思,她反而很感谢红锦能为她找来救命的大夫:就算是没有红锦,棋儿想害她一样也会害的。
让红锦唯一不解的是,贾氏和容连杰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本红锦只为贾氏只是在人前给容连杰面子,可是事实上贾氏的的确确待容连杰并没有什么不同;有时候,红锦有一种把容连杰痛哭棋儿的话说出来,但是她有理智在,并没有如此做。
有时候,也许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吧。
贾氏看到红锦进来笑着起身:“不是说不用天天过来了,我已经大好了,你偏就不放心。”
红锦笑着拉起贾氏的手坐下:“我不也是没有事儿,到嫂嫂这里来也是打发时光,还能落个人情——天天来看嫂嫂,我何乐而不为?”
贾氏笑着拧红锦的脸:“你啊,偏是好心却非要说歹话;”她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比那歹心说好话强太多了。”
红锦连忙岔开话题:“嫂嫂今儿的药吃过没有?”
贾氏笑道:“吃过了,母亲和婶娘一顿问三次,我敢不吃?”说笑间就听外面人道“大少爷回来了”。
红锦天天这个时辰来就是为了躲开容连杰,免得自己一时忍不住再给他个脸子看:一大清早,容连杰要出去做事不会在府中的;他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蕊儿,我今天出去遇上了你最爱的那家艾窝窝重新开张,原来那些日子是老板父亲生病,现在已经好……”说到此处,容连杰看到了红锦,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弟妹也在啊。”
红锦起身淡谈的道:“大哥好。”
容连杰把艾窝窝放到桌上,搓了搓手:“你们吃、你们吃。”说完转身就走了;他做为大伯哥,和棋儿的事情被弟妹知道,还是有些磨不开脸面的。
贾氏起身送走了容连杰回来,坐下拨了拨那些艾窝窝:“原本是极爱的东西,现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说完看向红锦:“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我现在才明白了母亲当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红锦一头雾水的看着贾氏。
“就是那句,我们的正室身份可是金字招牌。”贾氏笑语:“我在你嫁进门的第一天也说过的,不记得了?我当时只是因为、因为有点儿怀疑他有其它的心思,只是没有想那么深吧;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说出了母亲的话。”
红锦默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她虽然极苏同情贾氏,也对容连杰十二分的不齿,但是就如容连城所说,这是贾氏他们夫妻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也不便插手。
“嫂嫂,不要在意了。”红锦喃喃的劝了一句,她实在是不能不说一句话的。
“我在意,我为什么不在意?那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贾氏的声音很轻:“只是,怪了又能如何?”
红锦无语,她并不知道答案。
妯娌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贾氏笑了起来:“看我乱说些什么,弟妹,我给你看我昨天写得大字,我感觉很有进步呢。”
红锦心里酸酸的,她现在才真正的知道了贾氏的心,可是却没有办法相帮:贾氏已经嫁给了容连杰,就算他再不好,贾氏能怎么办?她并不认为那些自梳妇的日子过得舒心,而且夫妻不和,旁人只有劝和没有劝离的道理。
自贾氏那里离开后,红锦打发丫头们回去,只带着了若蝶一个人向园子走去:她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少奶奶来了。”六夫人范氏迎了上来,亲切的挽起了红锦的手来:“看起来少奶奶很闲呢,听人说少奶奶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为什么不和我们大少爷一起出去做事呢?也好过在府中如此无聊,并且也能和大少爷常在一处不是吗?”
这话,好像另有所指。红锦淡淡一笑:“并没有无聊,那些事情我也不懂,跟去了也只是添乱罢了。”
“少奶奶这话说得,不会才要学啊;不是我多嘴,”六夫人瞟了一眼红锦:“丈夫丈夫,就是要在丈内,出了丈外是谁的夫可就不知道了。”她看到红锦脸色不变,干笑两声又加了一把火:“今儿听人说珠姑娘跟着大少爷去学做生意了呢。”
红锦看了一眼范氏:她有这么好心来提醒自己?
027章 机会来了
范氏见红锦还是没有开口,便又笑道:“少奶奶就应该和珠姑娘一样,不会就要学嘛,不学哪里能会得了?少奶奶是聪明人,学起来一定会很快的。”
红锦淡笑:“六姨太过捧我了,我哪里聪明了?聪明人都是被人看不出聪明来的,那才能叫聪明;我啊,正正经经是一个笨人;”看到范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她继续道;“说到学东西,珠姑娘倒是来约过我,只是我近来有些懒得动便没有去。珠姑娘也是没有法子,哪家的姑娘会像她一样辛苦,是不是六姨?”
这番话绵里藏针,听得范氏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是啊,是啊,她是极不容易的。”她仔细看红锦的神色,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几岁就到我们家来跟着她姑母过活,倒是个要强的孩子;幸得大少爷他们姐弟几人性子温和,这些年从来没有外着她,尤其是大少爷兄弟,待她更是胜过自己的姐妹,这也算是珠姑娘的福气了,换成旁人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红锦听到此处更加确定范氏是来挑拨,只是为什么呢?平日里看六夫人范氏和那个刁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背过脸就是这么一副样子。
“六姨说得对,珠姑娘身世可怜,我常和夫婿说要多疼一些珠妹妹;”红锦笑得一丝城府也无:“我们两个算是同病相怜吧?不过我虽然自幼失母,相比珠姑娘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
听到红锦的话,范氏终于说不出话来了,便把话引到闲话上,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回房了。
看着范氏的背影,若蝶轻轻的道:“她好像是想要姑娘和四姨一房的人斗起来,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除了四姨之外,容家几房夫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能在婆母眼皮下过了十几年、并且还能在容老爷心中占一席之地,岂能是易与之辈中;不过,她想和四姨过不去还要亲自出马,我是不会代劳的。”红锦挥了挥帕子:“平静的容家看来也不平静啊。”
“姑娘,你真得不知道棋儿是死在谁的手上吗?”若蝶掐了一朵花戴到了自己头上:“好看不?”
“好看,要不要叫赵七过来瞧瞧?”红锦和若蝶玩笑起来,不想让自己的心情总是郁郁的。
至于珠姑娘的事情,她是早早就知道的,因为珠姑娘是先来拜托她,想要随红锦学习如何做生意;而红锦懒得应酬她,并没有答应下来,珠姑娘才提出要随容连城去学习的,红锦也没有拦着。
没有正当的理由去阻拦。
红锦并不担心珠姑娘和容连城在一起,是因为连璧;他在昨天听说此事之后眼神一变:“学习啊,大哥你会教人吗?要不要我帮忙?”
当时红锦便有一点感觉,连璧其实很不喜欢珠姑娘,并且还对她很有戒心。
连璧自幼便对生意很感兴趣,在这上面极有天赋,总是能很敏感的捕捉到商机;在他十四岁那年为容家小小的赚了一笔之后,容老爷和容夫人便有意培养他:现在容家十有六七的生意都是由他在打理。
当然,连璧和连城并没有因此而生份,两兄弟自幼亲厚直到现在;连璧一直敬重大哥,凡事总要问过连城才去做,而连城却根本没有因为弟弟的才华强过自己而有不满,他倒是乐得把生意交给连璧,自己多出许多的时间来写字画画。
容连城认为容家的生意他们兄弟二人谁打理都是一样,反正连璧会做得比他更好,他不需要去操这个心。
连璧对红锦也是不错的,叔嫂二人相处的时候并不多,但是连璧和红锦每次都能说上几句话:两个人倒像是多年的朋友。
范氏的心思算是白费了,她还是太小瞧了红锦:她不是没有见世面的小媳妇,不会平白无故就捻酸吃醋的。
红锦也不是对珠姑娘就这样放心,只是她并不想让容家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对珠姑娘心怀戒备:珠姑娘要和容连城学做生意,她岂能一点儿心思不动?如果珠姑娘对容连城并没有其它心思,她当然不介意的。
自园子回到院子用过午饭,她便又去容夫人那里:容夫人让她过去的,说是有事情要对她说。
到了容夫人的院子,看到容夫人的贴身丫头立在门外,看到她之后只是无声的一笑,轻轻蹲下行礼,并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
红锦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转身离开,不想落个在门外偷听的名儿;屋里的就在此时传来了说话声儿:“秀儿,你的吃穿用度出在我们家没有话说,女婿的吃穿我们家出也说得过去;但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婿总是要做些营生的才对,我们照顾你是我们的意思,但是他总不能一直让我们家代他养妻儿吧。”
红锦听到这里便明白在容夫人房里的是容大姑娘容英秀,她更是不想待下去,对着门口的丫头一笑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丫头拉住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了英秀的声音:“母亲,他不是正在读书嘛,而且也不是没有想法子做营生,只是运气不太……”
“秀儿,他在娶你的时候就已经是秀才了,现如今他还是秀才;”容夫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奈:“他做得那是什么营生?给他本银让他去做生意,一次他把银子用在什么诗花会上,一次干脆就请人吃了花酒!秀儿,你也应该管管他,不要什么都顺着他可好?”
红锦不想再听下去了,她一指厢房示意过去那里等,转身离开了房门;在她离开时传来了容英秀的声音,不过因为越走越远,她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容大姑娘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这世上居然有不养妻儿的男人——等等,难不成容大姑娘有喜了?红锦回头看了一眼,进厢房坐下静候。
容大姑娘是不是有喜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红锦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去打探容大姑娘的事情:好奇心可以害死九条命的猫,而她只有一条性命而已。
过了有多半个时辰,容大姑娘才自屋里出来;红锦透着帘子看她,她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喜色,看来她的要求还是达成了。真没有想到容夫人待她如此好——给她银两什么都不算什么,能那样教她几句才真是为她好;只是不知道容大姑娘心里有数没有。
红锦自厢房里出来,容夫人门外立着容家几位夫人:她们想来听到了容夫人和英秀的话,二夫人吴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就好像刚刚走得那个不是她生养出来的女儿一般。
向几位夫人行了半礼之后,红锦便向容夫人的房里走去:“让母亲久等了。”
容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揉头,看到红锦笑着招手:“过来坐,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到厢房去吃母亲的好茶了;”红锦坐到容夫人身边,很自然的代她去按头:“母亲如果累了,就去歇一歇的好。”
容夫人对着吴氏等人一摆手,示意她们坐下才对红锦道:“我还好,再说也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她捉住了红锦的手:“你也坐下吧,我已经好多了。”
她说完看向吴氏等人:“锦儿也入门快有三个月了,我想府中的事情慢慢交给锦儿打理,就先自府中的用人入手吧。”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打理府中的事情,无非就是掌管容家的人:只要红锦得了人心,掌管其它的事情便会水到渠成。
红锦听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每己的耳朵,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夫人上午轻描淡写的说有事儿,会是这样的大事儿。
吴氏微微一愣:“夫人正当春秋旺年,而少奶奶年纪还青,很多事情怕是……”
“我都累了十几年,现在有了儿媳妇当然要好好的歇一歇了;府中的事情早晚也要交给锦儿,不如让她一点一点入手慢慢熟悉的好,而且也能替我分忧,让我有时间好好的享乐——我可是累了一辈子。”容夫人眼皮抬了抬,扫过吴氏等人:“你们认为我不应该吗?”
“不,不,夫人当然是应该的歇一歇了;”六夫人连忙答话:“二姐也不过是担心少奶奶年少压不住罢了。”
“不会,我相信锦儿做得会比我好;”容夫人微笑看向红锦:“自明儿开始,府中的人便归你管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红锦看了看吴氏等人,心知自己不答应也不行,只不过容夫人也太过心急了些:就像吴氏所说,容夫人再打理十年也不成问题的。
“锦儿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代母亲分忧。”
容夫人轻轻一拍红锦:“一定可以的。”
吴氏还想开口时,被三夫人扯了一把才住口:今天的事情太出她们的意料,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容夫人想把府中的事情交给儿媳妇;以后,她们要怎么办?日后难道要看一个晚辈的脸色过日子不成。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容夫人便由红锦扶着去房里歇着,而吴氏等人便散了。
“姐姐,你又何必开口;”三夫人的眉毛动了动:“我们在她手里吃了多半辈子的亏,现如今她难得糊涂一次要让小辈儿主事,不正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卷二 028 阴阳计
吴氏听完三夫人于氏的话才明白过来,“可不!我也是刚刚听到一急而乱了分寸,让少奶奶主理府中的事情总强过她,我们的确实机会来了。”
于氏微笑点头:“所以依着她吧,而我们需要做得就事……”说到这里对着吴氏眨了眨眼睛。吴氏心领神会带着人回房了,她要好好的安排一番才行。
不说屋外各房的心思,屋里容夫人郑正看着红锦微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管你院子里的那些人吗?”
红锦院子里的人很杂,可以说是各房的人都有,而容夫人并没有给红锦再安排得力的人手美就由着荣家各房乱安插人手。
“母亲是不想让锦儿更受伤害——只有自己友本事才能保一生无虞。”红锦微笑着扶容夫人坐下:“母亲的苦心锦儿是知道的,再者友母亲在也不会看着锦儿吃亏不管,只是想让锦儿一点一点长大而已。”
容夫人很欣慰:“我知道你要凤家吃过很多的亏,已经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了;真得不想再让你理会那些烦心的事情,可是我们这样的家中总是避免不了的,那几房人总会在的,没有了我,怕就会有人造反。”
她不能让红锦成为一朵温室里的花,因为她不能保护红锦一辈子。
红锦明白容夫人的用意:“母亲放心,我会处置好院子的事情;反正有母亲在,眼下就算是吃了什么亏也是买教训。”
听到红锦如此明白容夫人点头:“容家以后就交给你了,锦儿。”
红锦给容夫人奉茶:“有母亲在,就算是母亲把天下交给我,我也是不怕的。”婆媳二人对视哈哈大笑。
第二天开始,红锦便理事了。一天很平静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容府的人对红锦这位少奶奶大多都是敬重的——她们都是容夫人的人嘛。
因为有了事情做,时间过得快乐许多,一晃十几天过去了;郑氏夫人来过几次;总是很心疼红锦的样子,说她实在是太累了。
又不只一次的说,女子嫁人后最要紧的事情是孩子,为琐事误了这等大事会后悔一辈子的;红金点点头,和郑氏很推心置腹了一番。
这天一大早,五夫人郑氏带着一个丫头来到红锦院子里,“少奶奶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这丫头跟在我身边日久就送给少奶奶把,多少能帮上一点什么。”她可是试探了红锦好些日子了,可是今天开口还是很担心的。
用暗在红锦身边安插人手不好,因为容夫人和红锦都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她人,她就算不情愿也只能收下,到了她的院子里,就算是防范的再严,也能打探出什么消息来的。
红锦道谢后小手一挥:“收下。”她根本就没有一丝要拒绝的意思,让郑氏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肚子里,直到用对了方法。
郑夫人走后,连接几天各房夫人都以各种里有或是托人、或是亲自送了人给红锦:有丫头,也有婆子、还有厨娘——真是应有尽有。
红锦院子里的人原本就乱,现在更乱了,让兰初和若蝶等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我们院子里多了多少人?”红锦这天一大早起来伸了伸懒腰。
“七八个。”兰初答了句:“加上原来的那些有十几个乐,屋里屋外全是眼睛,很惹人厌的,姑娘你什么时候打发这些人走?我真得有些人不住了,很想一人赏她们一个耳光,让她们再钻营,再心心念念的打听姑娘的事情。”
红锦伸完懒腰舒服了很多:“应该是今天吧。”是时候动手了,应该有动作的人都动了才对。
兰初和若蝶对视一眼笑了,她们终于熬到头了,那种在自己屋里,做事却还要背着人的窝囊日子,终于要一去不返。
“今天她们就要走了?”默涵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把衣服交给了若蝶:“我现在要去做汤,怎么也要好好的送她们一送。”不等红锦说话,默涵已经飞快的奔了出去。
若蝶把衣服给红锦,和兰初一起伺候红锦起床,“那些人,有福了。”两个丫头都笑得古里古怪。
红锦笑着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几个丫头是有分寸的,而且她也应该让各房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了。
用过早饭后,红锦打发去请容夫人及吴氏等几位夫人过来。
容夫人来得最快:“今儿要请用饭,只是早饭却晚了,午饭又早些。”她少了很多事情,近来精神越发的好了。
红锦笑着扶她坐下:“我请母亲来是看戏的。”容夫人挑了挑眉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一会儿,各房夫人到齐了;红锦便吩咐兰初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到了一起。
她特意把吴氏等人送来的丫头叫上来。
红锦笑着谢过了各房夫人,张口就把她们还给了回去,说得再客气,但是话外音谁都听得出来,各房夫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可是红锦要做得还不只是这样,她把院子里的众人叫进屋里:“夫人让我理事,府中几位姨夫人怕我年轻压不住,使了不少人过来帮我;不过现在我已经手上不需要大家再相帮,几位姨夫人那里也缺人,我看大家还是各回各房吧。”
她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了: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仆妇们一阵骚动,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做,不过并没有什么人站出来。
吴氏等人的脸更红了,恨不得现在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少奶奶今天就是要给她们个没脸儿,大大方方的话挑明,没有一句职责就把她们安插的人送了回来——她们不敢不接的,因为容夫人就坐在首座上。
虽然容夫人自刚刚到就没有说一个字,可是她们都知道此时如果容夫人开了口,她们就惨了。
看到没有人站出来,红锦给了若蝶一个眼色,不想走?今儿可由不得你们了。
若蝶上前把院子里先前被人安插的人都叫了出来,“多谢各位相助,这是少奶奶的打赏,各位姐姐、婶子大娘接差吧,以后常来走动。”
吴氏等人如坐针毡,可是却又不敢说走;这比打她们两个耳光更让她们难堪。
红锦笑得见牙不见眼:“二姨、三姨、四姨、五姨、六姨,你们看看是不是还少了什么人?”她知道自己这些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的,今天就是要一举清掉所有的眼线。
吴氏等人也有咳的,也有站起来的,人人脸上都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神情;不过她们都把自己的人叫了过来;都闹到了容夫人面前,如果还不把人都弄回来,那不是找死!
于是红锦根本没有费什么心力,就把她院子里的人清了一个干干净净。
她们知道红锦会反击,这原本也是她们的试探,想看看新少奶奶当家理事的能力如何,也好知道以后应该如何行事。
只是她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红锦会这样对待她们试探,没有打、没有骂、没有给她们脸子看,可是却让她们上不来也下不去,悬在半空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吴氏忍不住看了一眼于氏:这就是你说得小的比老的好对付,依我看那是半斤八两,谁当家主事也不会有我们的好处。
于氏自己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原本以为红锦再怎么厉害倒底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可是谁成想她能把阴招用得如此光明正大呢?
她和吴氏对视一眼,目光都在容夫人的身上扫过,心中都闪过了一个念头,不会是她教的少奶奶吧?
看到各房把人叫齐了,红锦摆手让其他的人下去,回头微笑道:“锦儿很是感激长辈们对锦儿的关爱,今天锦儿备下了一桌薄酒,还请夫人和众位姨夫人赏脸。”
吴氏等人是恨得现在就走,她们丢脸已经丢得很大了,实在是不想再呆下去;而刁氏的脸已经紫涨了,只是这一次的确是她理亏,再加上她对容夫人还是有三分惧意的,根本不敢发作出来,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吃酒用饭。
“酒就算了,少奶奶的心意我们都领了……”刁氏开口了,她向来不是一个有太深城府的人,所以话并不中听;一语双关,屋里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吴氏等人脸色大变,想拦刁氏已经来不及了,她们在这一刻恨死了刁氏,恨不得刁氏自此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锦儿的心意,你们都领了?”容夫人开口了,红锦很能干她很满意,而此时刁氏开口就让容夫人很不高兴了。
吴氏等人知道自己成了池鱼被刁氏殃及,只能欠身回道:“怎么敢让少奶奶破费。”现在只能希望能破财免灾了。
红锦起身:“这哪里敢当。”
“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话说我们这些女眷在少奶奶进门之后还没有好好聚聚,不如今天请了大嫂过来,我们一家子女眷好好乐一天。”于氏急忙接话:“天气正号,让管家请一帮小戏来,夫人也松泛松泛。”
于氏情急之下抬出了容大夫人,只要把溶大夫人请来,那么今天的事情也就揭过了;容夫人不可能当着容大夫人再和她们算帐。
容夫人轻轻点头:“小三的心思总是最活的。”这话听不出褒贬来,惊得于氏除了一头的汗。
029 三人行
红锦看看于氏,轻轻移步过去给容夫人捶肩膀,“母亲在我看三姨的主义很好呢,大伯娘和嫂子也好一阵子没有过来作耍,正好趁今日乐一乐——左右也无事,母亲也趁此歇歇吧,您不累管事的嫂子们也累了,权当今儿是过节吧。”
无事的是她和容夫人,而不是无氏等几人,她们现在可是很想回去静一静,想象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只是现在谁也不敢开口说离去,并且还要自掏腰包受罪。
红锦便吩咐若蝶去收拾席面、轻小戏班等等,若蝶不用红锦吩咐,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用节俭。
于氏还是很感激红锦给她解了围,坐回去时向红锦投过去感激的目光:虽然说一切是因红锦而起,但是红锦刚刚不理会她,天知道容夫人会如何整治她,最轻也要扣掉月钱吧?要知道她可是没有多少银子的。
一场容家很多人都在等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红锦和容家各放夫人第一次过招,并没有引起什么激烈的动荡,大家只是吃了一桌酒。
容家几位夫人虽然在红锦手里吃了亏,但是并没有失掉太多的体面,所以也就没有人恨得红锦要死,非要除她而后快了,当然也就让某些人不满意了。
五夫人郑氏和六夫人范氏心中明白,红锦只是警告并没有要下手对付她们几个人,所以两个人一起商量后便安静下来,就算是容夫人把府中的事情全交由红锦打理,她们也不会再找红锦麻烦,至少眼下不会。
吴氏和于氏在当天晚上回到房里也商量了一番,虽然不知道她们有什么想法,但是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好像也任命了。
在刁氏到四位夫人那里走动时,四个人的意思都差不多,虽然对红锦和容夫人极为不满,但是却人人都胆小如鼠,这让刁氏很恼火:“一辈子也不要有出头之日!”
“姑母,她们都是聪明人,她们不动姑母也不动为好。”珠姑娘却劝住了刁氏:“嫂嫂那里也没有懂我们的意思,容家是由她掌理、还是由夫人掌理,于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您还是省省心多多养养身体吧。”
刁氏气得拉过了珠姑娘的手来:“你真是个实心的!由谁当家当然是有区别的,容家只要在夫人手里,那么你以后嫁给了大少也,那么你就一样有可能掌理荣家,明白吗?”
珠姑念过了一会儿才道:“要能嫁得成再说。”
“出了什么事儿?”刁氏立刻就治澳珠姑娘不对劲儿,“大少爷还是不太理会你?”
“嗯,我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是由壁哥哥来解答,而城哥哥一整天也难和我说一句话;”珠姑娘轻轻的皱眉:“我感觉,他好像是讨厌我。”
刁氏想了想道:“你应该是想多了,他现在已魂当然是要避避嫌,这是为了你好;你要多些耐心,不要动不动就心里难过——你要知道,是我们求他,不是他来求我们啊。”
这话对珠姑娘的打击更甚,不过她咬咬牙轻轻点头,其实就是如此,是她先爱上了容连城。
“明儿我听说二少爷要出去几日,没有了他你和大少爷就有机会多接触了,好好准备准备,不要总是想些没有用的;男人的心,从来都不会是铁做的。”刁氏安抚了一番珠姑娘便离开了。
听到明天只有她和容连城一起,珠姑娘的心思便活了起来,回居挑出了明天要穿用衣服,坐到桌前开始回信;她一直和凤府的二姑娘有书信往来,现在已经是姐妹相称了。
次日的天气很好,春暖花开其实很适合郊游的;而今天容连城要去最大的庄子里看看,那边有人要卖一个大池塘及周围的田地——这样的事情当然不用容连城亲自去,他只是想太红锦一起出来玩一玩,假公济私而已。
早早收拾好让人拎着点心出来的珠姑娘,看到马车上探出头的红锦心里便是一沉,知道今天她是不会有好心情了。
近日来在容连璧那里吃气,今天本来准备和容连城一起好好的品茶赏景的,又被突然出现的红锦搅了,珠姑娘忍不住有了几分气。
“嫂嫂。”她叫得比较生硬。
“妹妹准备好了吗?”红锦心情很不错:“快一些,我们走了,今天的天气真好,说不定我们真能在小溪里捉到鱼呢。”
珠姑娘真想转身就走,不过看到容连城那张脸后,她到嘴边的话就改成:“已经准备好了,让嫂嫂和城哥哥久等了。”
容连城轻轻点头,并没有过多理会珠姑娘,他正在剥核桃给红锦吃。
珠姑娘在丫头的搀扶下上了车子,轻轻的坐到了容连城的对过,看着他一粒一粒的剥出核桃来放在盘子上:“城哥哥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
容连城摇头:“不累,我自己来就好;妹妹如果想吃,这里还有一个夹子呢。”
他说完把夹子放到了桌子上—核桃我带了好多,让丫头剥给你吃吧。
珠姑娘闻言扫向一旁闲坐聊天的若蝶和默涵,心里就升起了酸意来,她不也有丫头在,永德昭你给剥吗?
红锦看着车外的花红柳绿心情极好,不时的叫容连城过去一起看;有时是一朵路边的小花,有时是几株垂柳,而容连城一面看一面不忘给红锦嘴巴里放入核桃。
“妹妹,你不喜欢吃核桃便用些点心吧,就在那盒子里。”红锦不忘时不时地照顾一下珠姑娘,很有大嫂的样子。
这只让珠姑娘的嘴里更苦,她很后悔上了车子,为什么要跟来看他们夫妻如此恩爱?可是她却没有得到教训,在庄子里跟在容连城的身边不肯离开。
红锦当然和容连城一起,夫妻二人和管家一起去看了池塘,还有田地,他们很满意决定买下来,对方是一个地主,因为儿子考中了进士外放了空缺,他要跟这儿子去享福。
池塘不小,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进池塘,积下的水正好可以用来灌溉附近的田地。
容连城做完了正事便带着红锦想沿着小溪到山上去看看,山并不大,也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倒是生长着一些山珍。
“妹妹累得话就先回去。”他很明显不想有人打扰他和红锦。
珠姑娘微笑:“我并不累,只是怕——打扰到城哥哥和嫂嫂。”她说着话看向红锦笑得很可爱;她就是不走,就是要跟着!
红锦和容连城也只能带着她一起上山,一路上珠姑娘挽起红锦的胳膊来说笑,好像上山很让她高兴一样;她是为了不让容连城牵起红锦的手。
可是容连城哪里那么好打发?他在路旁摘了两朵花,一朵给了红锦一朵递给珠姑娘:“来,戴上看看。”
珠姑娘便自然松开了红锦,当她戴上了花朵时,红锦的小手已经被容连城牵到了手里,夫妻二人看着她笑:“走吧,看谁先到山上。”
说完话,容连城拉起红锦跑了起来;红锦天天锻炼跑起来已经不慢了,很快便把珠姑娘甩到了身后。
珠姑娘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影眼圈红了,只是倔强的扬起头来强忍下去;她一定要得到城哥哥的心,一定让城哥哥牵起她的手来!
山上居然有泉水形成的小潭,正是小溪的源头所在;溪水中有些鱼儿,不过并不肥美,容连城和红锦却并不打算放过那些鱼。
看到那对兴致勃勃的夫妻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到了,还在那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珠姑娘心底的火气便又大了几分。
到她坐下休息时,看到红锦不时的叫容连城做这做那,她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她忍得太久了,自容连城去了凤城后回来到现在,她的城哥哥自那之后便开始了他的避嫌!
而那个凤红锦当然是故意的,她故意的在自己面前展现着她的幸福——可恶的女人;珠姑娘想到凤二姑娘写得信,她相信风二姑娘的话,风红锦是个聪明人早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都是做给她看的。
珠姑娘看着红锦的笑容越看越刺眼,她再也不能忍下去,站在城哥哥身边的人应该是她!她会温柔的给城哥哥擦汗,会为城哥哥做任何事情,而不是把城哥哥指使的团团转。
对,她要做城哥哥的女人,要站到城哥哥的身边去;忌妒让她失去理智。
她站了起来提起裙子向潭边走去,容连城正在那里打水,他不用婆子们帮忙,要自己打水煮鱼汤。
“城哥哥,不要动!好大的一只蝶……”正好一只蝴蝶飞了过来,珠姑念以为是老天在帮她,便跑起来向容连城冲去,好像是要捉那只蝶。
容连城就在水边,只要她把容连城撞进池塘里,那么容连城抱着一
身湿透的她上来后,等待她的将是她期盼了很久的婚礼。
她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珠姑娘在冲过去时,不自禁的埋怨自己,如果早想到,哪里还会有风红锦嫁过来呢。
容连城回身,看到珠姑娘急冲,他吓得大叫一声,因为距离太近了,他一定会被珠姑娘撞进潭里去,大叫完之后,他急急向一旁闪开了。
于是红锦闭上了眼睛,却支起了她的耳朵来,落水声不出所料的传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潭边举着双手,又在大叫的容连城。
她看着容连城有那么一阵恍惚,这个男人当真是老成持重,不怎么动心机的人吗?她不会是一直看错人了吧?
030 你故意害我
珠姑娘落水前在看到容连城闪开时,她的心痛了,很痛,非常痛,当;她在叫容连城的时候,就是想让他转过身来看到自己冲过去,只有这样才会让凤红锦知道,她和城哥哥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相比的。
城哥哥一定会抱住她,一定会保护她,一定会抱着她落进水里——那会是怎样的幸福?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向明白那是怎样的幸福,她便看到了容连城闪身。
那身子闪的很快,他的目光看着她很坦然,她的心痛了,她的心裂开了,她的心流血了!怎么会,就算是容连城对她没有男女私情,可是他们却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她不喜欢用兄妹两个字。
他闪开了,他闪开了!
珠姑年的心中、脑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根本不知道她就要冲进潭中,也跟本没有想到应该收势,不过就算是她想收也收不住地,因为她冲的太急而且距离太短了。
就在她的心巨痛刚刚开始的一霎间,她的脚下一滑,脚腕处传来了痛意,不过相比她心中的
痛好像要轻一点,然后她便全身一凉,口鼻便进去了很多的水。
她不会水。
这一点她知道,和她一起长大的容连城也知道;可是容连城会水,这一点她知道,相信他自己也不会忘记的。
她真得很想一死了之,她心痛得真得不想再活下去;如果她死了,她的城哥哥会不会后悔没有拦下她,没有抱住她?会不会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
可是她并没有想太久这些问题,因为她快要被憋死了,水下可不是好玩的,求生的欲望盖过了一切,包括她认为的痛不欲生,她强烈的挣扎起来,水潭里水花四溅。
她拼命的拍着水,想喊出救命来;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生活,还没有像容夫人一样受人尊敬,还没有……
容连城还在大叫,他的目光扫过潭水中的珠姑娘,好像是受惊过度他一直大叫,听得红锦真想把耳朵堵上。不过红锦也在大叫,她叫得也没有什么意义,当然,她叫得比容连城晚一点点,所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丫头婆子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却一样是扎煞着双手尖叫,没有一个人喊声出:“救人”来,也没有一个人跳下水去救人。
大家的性命都只有一条,是不分尊贵高下的,因为这些丫头婆子们也不会水,在山上的所有人当中,会水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红锦和容连城的尖叫终于停下了,因为珠姑娘的挣扎减弱了。
“救人!”红锦大叫出来:“潭水并不深也就到胸前,你们赶快下去扶珠姑娘上来,救了珠姑娘的大少爷重重有赏。”她只是认为珠姑娘应该受些教训,所以现在可是好心的要救她上来哦,她一向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容连城闻声看了过来,一面跟着大叫救人一面向后退去;他可不想被水溅湿弄得狼狈不堪,因为庄子里没有他可以换的衣服。
婆子们听到红锦的话终于放心的跳下了潭水;人人是争先恐后,生怕救人的好事被旁人抢走,不过因为潭底很滑,而人们奔得又急,一下潭便滑倒了两个婆子,一时间潭水里水花翻滚,大叫救命之声绝于耳。
珠姑娘不怎么挣扎了,是因为她忽然感觉自己蹬到了潭底,她的身子是斜的,不过挣扎中已经渐渐直立起来,她的脚不只一次踩到了实处。
可就在此时她听到了红锦的喊声确定了她的猜测,正想起身时却被婆子们下潭激起的水浪打到了,自然又吃了好几口水。
她真的很想骂人:凤红锦,你故意害我!
她猜想红锦是故意的,因为她和容连城在潭边玩了好久,又捉了不少的鱼,不可能不知道潭水的深浅,只是她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冒冒然的冲过来。
她现在心中好一点,因为她的城哥哥不是见死不救,是因为知道她死不了,不过她的心还是痛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在那种时候,容连城第一个反映不是她的安危,而是想到了潭水不深淹不死人,已经说明他对她的生死真得不上心。
可是她努力不让自己那么想,因为太多难受了,她把注意力都用到了红锦身上,她明着喊救人其实就是在害她,所以凤红锦这人就是可恶,就像凤二姑娘所说的一样,很阴毒。
潭里下去了很多人,人人都想把珠姑娘捞起来领一份厚赏,所以珠姑娘就算知道水不深,却根本在众人搅得一片热闹的潭水中无法稳住身体,不时就被水波推倒灌几口水。
终于终于有人捞到了她,她终于终于把头整个露出了水面,活着真好。
她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转头向岸上看去,她要寻找的当然是容连城的身影,很好找,现在呆在岸上的人不太多了,一眼她看到了容连城。
容连城正扶着红锦站得远远的,一面看着潭这边一面不知道在和红锦说什么,潭水里太吵了,她根本听不到容连城的话,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安慰红锦不要担心——她有些不太相信,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的确是在安慰他的妻子。
珠姑娘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她没有在落水之后呛晕,反而在被人救了之后气晕了,不晕,她就要吐血了。
被她所爱的人漠视到如此地步,她再也受不了了。
婆子们担了珠姑娘到这边,容连城避嫌转过身去看风景,一个衣衫尽湿的女孩子,钎体必露可不是他一个男人应该看的,他一向是个守礼的人,容家上下是有口皆碑的。
红锦指挥着众婆子把珠姑娘放好,又让人压她的胸腹之间,她也不太记得,反正就是压一压,压哪儿出水就压哪儿吧。
她可不是在趁机整人,救人要紧是不是?不把珠姑娘腹中的水弄出来怎么成?她又想到了控字,对,记得是说要控水出来。
于是红锦又一番指挥,众婆子丫头终于折腾着把珠姑娘肚子里的水弄干净了,是不是真干净不知道,反正珠姑娘被她们弄醒了。
红锦看到她醒过来微笑道:“妹妹不要怕,已经没有事儿了;知识以后扑蝶要小心,有水的地方可是不能扑蝶的。”
珠姑娘盯着红锦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她真的很想很想给凤红锦两个耳光,她当然听的出来红锦话中的一语双关。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吓呆了、还是吓傻了,哪个大娘有经验的过来给瞧一眼。”红锦无视她快要冒火的眼睛,自顾自的喊人。
瞪我?红锦在心底暗笑,再瞪我你就在地上躺着吧,看你冷不冷。
珠姑娘终于合上了眼睛:“我、我没有事儿,只是刚刚吓死我了。”
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她一面吩咐人回去抬软兜来,一面让人把烧鱼汤的火推开,让人在火堆上放了好一些树枝之类的。
“把珠姑娘抬过去吧,免得珠姑娘着了凉。”红锦吩咐了一句。
珠姑娘闻言微微皱眉头:凤红锦想做什么,想把她当鱼烤了不成?她有些害怕的看向自己的丫头:“不,不……”可是她冷的根本说不清楚话了。
她到了树枝上却感觉到了热气,以下子便舒服了很多,只是身下的树枝太硬,让她的后背很痛。她的丫头取来了鱼汤喂她喝了一些,她终于暖和多了。
衣服湿掉的人很多,珠姑娘的丫头放下碗之后也去拣树枝回来生火,火堆旁边只剩下红锦和珠姑娘两个人了,一躺一坐大眼瞪小眼。
“你,故意害我!”珠姑娘压得低低的声音里全是怒气。
“我一直在救你,妹妹,你是吓糊涂了吧?”红锦柔声道:“再说了,你说我要害你又为了什么呢?我和妹妹认识不过几个月,平日里也无冤无仇的。”
珠姑娘喘了几口气转开了头,因为她没有办法答红锦的话:她总不能答,因为她喜欢人家的丈夫被人家看出来了吧?
红锦却没有放过她,轻轻敲了敲树枝,珠姑娘恼怒的转过头来:“你做什么?”声音一样很低,她不想让容连城听到她对红锦用这种语气说话。
“说刚刚妹妹提到的事情啊。”红锦看着她,眼睛和嘴角都是弯的:“如果妹妹非要说我刚刚让人救你是故意在害你的话,那么你刚刚扑蝶掉下水潭的事情,也是——,故意得了?”
被红锦的一双眼睛盯得不自在,珠姑娘转过了头去,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红锦的话,所以她知道,今天的亏她是吃定了。
怕红锦再说出其它的话来,她干脆合上双眼假装睡着或是昏迷了,打定主意就算是谁来叫她她也不会应声的。
珠姑娘却想错了,红锦并没有开口,她起身去找容连城的了,珠姑娘听到红锦和容连城说话,才知道容连城距她并不远。
听到容连城的声音珠姑娘心里就是一痛,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容连城扬声道:“大娘们的裙子也湿了,不如趁此到潭里多捉些鱼,到庄子里我请大家吃鱼汤,这潭里的鱼可视远近闻名,很好吃的。”
珠姑娘听到这里一口气又顶住,身子本来就已经弱了,当即真得再次晕过去,不用假装了,容连城在她被淹个半死之后,居然还牵挂着吃鱼!
031章 做茧
珠姑娘终于回到了庄子里,不过因为庄子里只有几个###,除了几个婆子之外都是男人,她再不愿意也只能换上婆子的衣服:虽然她是客居容家,但是因为有家业在,所以自幼并没有受过这等委屈
她感觉婆子们的衣服脏得让她要做作呕。
尤其是她能嗅到一股婆子们身体快要腐朽的气味儿,好像她能嗅出来这个婆子距离死没有多远一样,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可是不换下衣服来是不成的,因为她的衣服湿成那个样子,再穿下去一定会生病不说,而她也没有办法让衣服贴在身上见人。
红锦带着若蝶等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珠姑娘才扶着丫头的肩走出来;她实在是没有脸见人,尤其是见红锦。
现在红锦穿得体体面面,而她却比灰头土脸还不如,在看到红锦那一双带着微笑的眼睛时,她心里更像是吞了十几只苍蝇一样难受。
“珠妹妹感觉如何?”红锦很关心珠姑娘的样子:“头是不是痛,鼻子是不是有些不通气?如果不舒服,我们就连夜赶回去的好。”
珠姑娘听着这些话可以说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因为她在质问红锦故意害她时,红锦的话无疑就是承认了:“你少来假好心!”
红锦微微一皱眉头:“看来妹妹的确是病了,那好好的歇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连夜回城吧。”她说完起身就走,行到门口转过头来:“珠姑娘还真是天生丽质,就是这样的粗扰衣衫,也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说完话红锦感觉心里痛快了很多,一笑推开门就走了:不管如何她可没有让珠姑娘冻着,来看她虽然是情面所在不得不来,但倒底也是好心,却遭她抢白红锦心里便很不舒服;红锦知道珠姑娘在意什么,所以才会提及她身上的衣服,给自己出一口气。
珠姑娘闻言气得脸都白了,她现在一肚子都是恼意、都是火气、都酸劲儿,当下便扑到桌子那里,用力掀翻:“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的丫头吓得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姑娘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屋里的动静红锦当然听得极为清楚,她只微微一笑对若蝶道:“对庄子上的总管说,让他报给府里时写明了是谁弄坏的东西,不然小心拿不到银子。”
砸吧,反正砸得也是她们家的银子,红锦并不心疼。
晚上果然是一大锅香浓的鱼汤,人人吃得冒汗满足大呼过瘾;只有珠姑娘一口也没有喝,她只要想起容连城在潭边的那句捉鱼,便气得心口发疼,鱼汤便被她连碗一起扔出了屋子。
容连城听到婆子们的回话只淡淡的道:“倒是我和你们少奶奶想得不周到,珠姑娘现在着了凉怎么能用油腻的东西?珠姑娘想来是吃不下去,嗯,让珠姑娘清一清胃肠也好,今天晚上便不用给珠姑娘再做晚饭了,明儿一早给珠姑娘备一些清淡的—— ,稀粥就可以。”红锦看了他一眼,其实她听到珠姑娘扔出碗来心下也有气,不过她身位容家的媳妇,还是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不好给珠姑娘当众教训的,免得让人说出闲话来。
要教训珠姑娘的话,也只有容连城出口最合适,只是红锦也没有想到温温的容连城能这么“狠”:晚上不给珠姑娘吃东西,早上还只给吃稀粥,珠姑娘经这一次就会知道饭菜有多香了,看她还敢不敢再扔一次碗出去。
婆子们响亮的应了一声儿,庄子本来就不小,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容连城和红锦来了虽然多出差事来,但是有赏银她们并没有抱怨,但是那个珠姑娘却给她们添了很多的麻烦,婆子们早就不待见她了。
春天本来就乏得紧,晚上能不用再伺候那个珠姑娘实在是太好的事情,她们巴不得明天早上也不用熬稀粥呢。
红锦和容连城用过晚饭便回房歇下了,而珠姑娘在房里左等右等,也不见容连城和红锦去瞧她,也不见有人另送饭菜,等到二更以后她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后悔不应该把鱼汤扔出去了。
珠姑娘饿得一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着,自然也就把红锦咒骂了整夜;好不容易等到早饭时间,送到她面前的也只有一碗几乎能看到碗底的稀饭!
她盯着稀饭半晌,拿起来就扔到了婆子们的身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欺负我,看我回去……”
“姑娘息怒,这是大少爷特意吩咐奴婢们为大姑娘备下的,因为大姑娘昨日落水着凉,不能吃油腻腥荤的东西。”婆子被饭汤淋了一个满头满脸,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珠姑娘听完婆子的话气得大叫:“滚,给我滚出去!”饭,她又没有吃。
看到婆子一身一头的饭汤,听完婆子加油添醋的回禀,容连城轻轻的道:“大娘受委屈了,若蝶,给大娘拿些钱压惊;珠姑娘那里想来是落水之后激得心火大,让她再清一清肠胃吧。”
红锦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容连城什么也没有说,心道珠姑娘你好自为之吧,再这样闹下去,天知道容大少爷会如何整治你呢。
夫妻二人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备车准备回城;可是珠姑娘死活不肯自屋里出来,她非要她原本的衣服穿用不可:那些衣物都刚刚桨洗了,眼下的天气一个晚上根本干不了。
最终珠姑娘还是出来了,只是披了一件大大的披风,连头也包了起来;不过她的准备完全是不必要的,因为容连城和红锦的马车早已经走得远了。
珠姑娘便在上马车前又饿又气的再一次晕过去。
到了府中之后,珠姑娘便被送到了她的院子里,而红锦等着刁氏等人来大闹:珠姑娘一肚子的气没有发作出来,她应该不会善罢干休的。
可是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谁也没有打到红锦的门上来,倒让红锦微微有些奇怪;到了第二天红锦便明白了。
珠姑娘撞邪了。
这是刁氏亲口说的,她对容夫人所说:不然珠姑娘的性情怎么会大变的?她一向是个温婉识礼的好姑娘,不可能会做出急跑、扔东西、打骂下人的事情来。
刁氏的心机不如珠姑娘,可是论起对付男人来,十个珠姑娘也不是刁氏的对手;刁氏当然是生气的,恨不得立刻过去把红锦撕碎.她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因为容连城的态度。
容连城对珠姑娘的态度让刁氏把气忍下了:“你啊,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这么一点儿事情也看不开?我们女人不得男人的心,你是做什么都是错的,懂吗?你后来实在是不应该发小脾气的,发得不是时候。”
刁氏认为女人发小脾气、任性应该发到男人的心里去,发得他心里痒、身上软,而不是让男人生出讨厌来;而珠姑娘所为,正是最糟糕的。
珠姑娘被刁氏一说也转过了心劲来:她只是被嫉恨冲晕了,可是眼下明白事情也做过了,怎么补救呢?姑侄两人一核计,便有了珠姑娘撞邪一说。
这就不能怪珠姑娘了,因为是被邪物所冲,所为根本就怨不得本人。
容夫人当然是不相信的,她听完刁氏的话后很想给她一个耳光:把容家上下这么多人都当傻子耍吗?
红锦却笑吟吟的开口:“我看也像呢,平日里妹妹的性子的确不是那个样子,真得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容夫人看向红锦,并没有发作刁氏,要看红锦如何收拾刁氏和珠姑娘:她已经警告过刁氏和珠姑娘,不要再打容连城的主意——她是她,她不是原本的容老太夫人,不可能给儿子塞这么多姨娘的。
刁氏听到红锦的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孩子八成是在山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红锦连声附和:“我看也像;只是四姨总不能放着妹妹不管吧,我们还是找个道行高的给妹妹驱驱邪的好。”
“驱邪?”刁氏看了一眼容夫人,没有答应;她们这样的人家,要作法可是大事儿,没有正室的同意她哪里敢吭一声。
“锦儿说得有道理;”容夫人不用看红锦就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只是这道行高的仙长怕是不好找啊,到时来了搅扰一场却不能治病怎么好?一定要找个稳妥的才成。”
红锦立时笑着接口:“母亲所虑极是,我倒是知道一位道长极是可靠的。”
“是什么人?”
“浩宇的朋友,皇商唐家的二公子寄名的道长。”红锦看了一眼刁氏,她和容夫人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唐二公子的师父当然好;”容夫人一语定乾坤:“就请这位道长吧。”
刁氏自然不想用红锦请来的道长:“远水……”
容夫人淡淡的道:“撞邪又不是什么急病,我看珠姑娘现在情况也没有什么,等上一天有什么大不了的?道长总要请个德高望重的,不然怎么能让他到我们的内宅来;好了,就这样吧,你记得好好谢谢锦儿,”
刁氏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对着红锦干巴巴的道:“少奶奶费心了。”她心里很不安,怎么都感觉不踏实。
红锦看着她笑得很灿烂:“四姨客气了,妹妹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上心。”
032章 自作自受
红锦当然要好好的照顾一番珠姑娘才可以:珠姑娘在庄子里得到了这么大的教训居然还是不死心,再加上一个刁氏在一旁兴风作浪,看来那教训对于刁氏姑侄二人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些。
刁氏被红锦笑得心底更是不安,匆匆说了两句话赶回去和珠姑娘商议对策;珠姑娘也想不出来什么法子来,一切有容夫人做主她根本不可能阻止红锦请来的道士为她驱邪。
道士到得并不慢,在第二天下午便到了府中,红锦看到之后吓了一
跳:上一次他和唐伟诚见过这位老道士一次,当时他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道长,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但是出现在她面前的老道长,身上穿着九宫袍,衣袍无风自展很有些仙家气像;红锦在心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老道长该不会就是以驱邪骗人的把戏为生吧?
还真就叫她料对了,老道士并没有什么法力:就算是那得道的高人,也万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位老道士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不过却出自武道名门,一身功夫很是不凡,但是他维谢生计的方法却和大半儿的道士相同。
老道士被容老爷迎进了正厅,不一会儿便相谈甚欢,几乎可以说是一见如故;看得红锦眼珠差一点没有掉地上:和她上一次见到的老道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要说是容老爷、容夫人了,就是刁氏也听得入神,几乎就要忘了这个老道士是红锦请来的,她已经改口称老道士为仙长了。
看到老道士的“道法”如此深厚,红锦便闭上了嘴巴:看来不用她出场,这个老道长就能摆平所有的人。
于是,次日珠姑娘再三的言明自己已经无事的情形下,就是刁氏也没有出言阻拦老道士施法:有邪驱邪,无邪健身嘛;刁氏现在已经对老道长信服的不行了——任谁看到自老道士手指上开出了鲜花来,都会相信他是位有道法的高人。
红锦虽然经历非凡,可是她总是感觉老道长的道法有些古怪,怎么说呢?很像是魔术而不像是道法。
当然,能让刁氏心此放心的还有一个原因:红锦并没有单独去见过老道长,也没有使人给老道长传过什么信儿。
并不需要搭什么祭台,老道长让容家的人在院子里摆上供桌.又把珠姑娘请到院子里坐好便开始施法了。
看着那一道道的火自老道长的口中吐出来,红锦真得想打个哈欠:还真就是把戏而已;不过却把容家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老道长又是跳又是舞抓腾了半晌之后,桃木剑一指就听到珠姑娘身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吱吱”的叫得人头皮发麻。
“真、真撞邪了!”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是刁氏了,因为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她自己心知肚明珠姑妨没有撞什么邪;可是听到那瘪人的叫声,她当然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容夫人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身边的容老爷却并没有说一个字。
接下来那“吱吱”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叫得红锦脸色也有些发白“她不明白这个老道士是如何做到的,她当然不会相信珠姑娘当真是撞了邪的。
盏茶功夫老道长便是一头的汗水,他终于大喝一声,一拍桃木剑
一串火光飞出,绕着珠姑娘转了一圈之后,便听到”吱吱“声大变,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而那火聚到一起显出一个似人又非人的样子,在空中烧了半晌才随着吱吱声一起消失。
”孽畜,终于、终于收了它!“老道长收起桃木剑来长长的吁了一
口气:”累死老道了。“说完身子一晃便坐倒在地上,把容老爷等人吓了一大跳。
红锦没有想到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会在收妖后跌倒,不过随即便明白刁氏怕是要多多的出血才可以了。
”如此便好了吧?“刁氏看看脸色惨白的珠姑娘,再看看老道长一
时间没有敢立刻过去。
老道长咳了两声看向红锦:”此鬼有了些道行,老道还真是伤了元气,可是又没有带徒弟过来.只能麻烦少奶奶帮忙了;少奶奶是见过我做法的,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红锦上前欠身:”愿意为老道长代劳,有不对的地方还要烦请老道长提点。“
她根本就不需要和老道长私下说什么,因为她只是需要老道长前来而已。
现在老道长的一番作为已经镇住了刁氏和珠姑娘,看珠姑娘的脸色也知道她眼下怕也说不清楚她是不是真得中邪了。
红锦行到香案前,把老道长烧着的符纸灰收集起来放到一只大大的碗里,然后就用香案上所供的酒、茶掺到一起倒进碗里:这是她特意给珠姑娘调治的香灰浓汤。
容连城忽然上前:”我也看过人家做法,给锦儿打个下手吧。“
他过去提起桃花剑来:”应该用此剑搅一搅才可以吧?“
老道长很郑重的点头,刁氏便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看着容连城用把脏兮兮的剑搅符灰汤。
之后红锦端起碗来送到珠姑娘面前:”妹妹吃下去吧,不然你体内的邪气是出不来的。“
珠姑娘抬眼看向红锦,她想自红锦的脸上、眼中看出是不是在谋算她来,但是红锦脸上除了担忧什么也没有。
她不想吃,因为红锦:就算是有那些吓人的事情发生,可是她依然对老道长有那么一丝丝的存疑,尤其是最后老道长说由红锦来代他做事时,她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珠儿,你还是吃下去吧,身子要紧不是。“刁氏开口相劝。
珠姑娘就算是再不想喝,可是架不住容家众人的一致的劝说,她自己心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沾染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最终想来想去只能抱起那碗香灰来一口又一口的咽了下去:太难喝了。
因为里披掺得有酒,所以她吃完脸便有些红了;红锦亲自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碗,伏身的时候喃喃自语道:”妹妹这邪撞得可真够厉害的,只怕符灰是不够用的。“
珠姑娘心中一惊,她看向红锦咬牙:”果然……“红锦已经起身把碗递给一旁的兰初,看向老道士:”道长,还要借黑狗血一用才成。“
老道长一指香祟上的碗:”里面就是。“
红锦让兰初取过来:”妹妹只要饮三口就好。“
珠姑娘紧咬牙关,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再喝下去了,因为现在她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了;红锦把狗血往她面前一送,她嗅到那腥味儿再也忍不住张口就狂吐起来。
倒是红锦身子骨大腔从前,所以闪得很及时;不过一碗狗血全都淋到了珠姑娘的脸上、身上。
珠始娘尖叫:”啊—— !“她现在有了杀人的心。
红锦也吓得大叫:”都转过身去,来人,取水泼!“
那老道长很识趣的大叫:”冷水,要用冷水,快!“
于是在珠姑娘的尖叫声中,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泼了过去,泼得她全身上下湿淋淋的。
”够了。“红锦叫停,然后看向老道长:”这样就可以了吧?“
”可以了。“老道长看了一眼红锦,很郑重其事的点头。
珠姑娘快要气死了,可是全身湿透让她无法奔过来找红锦和老道士算帐:”泼水,这算是什么道理?这也算是作法?“她质问老道长。
刁氏也感觉到不对劲儿,所以也盯着老道长等他回答。
老道长却不慌也不忙:”这位姑娘是落水之后撞邪,自然是被水鬼附身的,那水鬼主魂虽然已经被我的三昧真火炼化,但是它还有一丝魂留在姑娘体内——只吃符水不沾水是不足以引出那水鬼的一丝魂来。“
他说得振振有辞,自水鬼的产生到水鬼如何消灭,他说了一个通透:”世人多有误解,所以才会让水鬼一再做恶不能根除;而且姑娘被水鬼附身之后寒气都已经内敛,所以才没有一点受寒的样子,如今有冷水相引,以符水相逼,寒气已经逼出,虽然会病几日不过却是好事儿。“
说完之后他用一双眼睛看向刁氏,目光炯炯有神:我用水浇你家侄女是为了救她.你还不谢谢我?
刁氏听完之后心悦诚服,她原本就是信神信鬼的人,当下对着老道长深深一福:”多亏仙长相救。“
红锦听完老道长的胡诌,看着湿淋淋的珠姑娘:”恭喜妹妹了。“她的肚皮都要笑破了,唐伟诚的师父果然是个高人。
珠姑娘看着红锦一言不发,她已经猜到了红锦用意:自己落水之后她相救过自己,可是自己却不知好歹,不知悔改,所以她才会让自己重新淋湿,然后由着自己发病。
迎上珠姑娘恨恨的目光,红锦微笑;她就是那个意思,珠姑娘的所为就应该让她自受,看看她能不能想明白些,不要总盯着旁人的丈夫不放。
珠姑娘知道自己就算是说出来,也会让那个老道长说成是妖言,再来一句她身上还有鬼怪,她可真就吃不消了;当下便垂下头来不再看向红锦—— 姑母的话还言犹在耳,而且她原本想的也不是和凤红锦硬碰硬的。
红锦看向刁氏:”四姨,快把妹妹送回房中吧,莫要着凉了。“眼下这院子里早已经没有男人,不管是容老爷还是容连城都在泼水时避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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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铜臭
珠姑娘被送回了房,红锦和容夫人一起回到了厅上,却只有容老爷一个人在。
”现在春耕正忙,连城和二管家又出去发放种子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批,明天开始连城就能轻松一些。“容老爷说完之后,对老道长道了谢。
就如红锦所想,老道长狠狠的敲了刁氏一百两银子才走。在他走时对红锦微笑:”以后有什么可以让贫道效劳的,干万不要客气。“他是对这一次的收入很满意,认为如果再有这么一次的话,他和徒弟们今年一年都不用再出来做事。
红锦因他的话想起了唐伟诚:太是一对师徒了。
接下来的日子,容连城天天都要往城外跑,累得脸都瘦了一圈;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容家是粮商,也是以粮起家,当然不能丢了根本。
红锦很体贴他,不但总是等他回来一起休息,并且常常亲手弄几个,小菜,让容连城在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热的;最让容连城感动的就是红锦会天天让人为他备下的热水,有了那此热水,他的疲劳可以少一大半儿。
今天容连城早早就出城了,晚上也回不来要住在外面了;红锦无聊###贾氏那里坐了坐,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里了。
容家的事情她现在已经上手,并不需要每天忙个不停:兰初和若蝶实在是好帮手;只是眼下她却落得无事可做,忍不住想起了凤城的织锦行来。
”弟妹。“一个男人欠身让路。
红锦便住足还礼:”姐夫有礼。“容大姑娘的夫婿孙君生。人还长得不错的,可以说一表人材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立在那里当真能让人生出玉树临风之感。
如果不是他身边立着一位妖娆女子,怎么看这也是一位正人君子。
红锦对他的印像并不好.一个依靠岳父养家糊口的男人,居然还光明正大的收了小妾:理由当然是充份的,因为容大姑娘自成亲到现在已有三载却并无生养,他唯一的女儿还是通房丫头所生。
因为看不入眼这个男人的所为,红锦也就打个招呼便走掉了,并没有意思和他多谈:看着红锦的背影,孙君生哼了一声:”女子应该以此而为耻。“
妖娆的女子拉了拉他的衣袖:”相公,走吧,奴婢都快要饿坏了。“他们是来吃饭的。
孙君生回手一抚女子的脸:”走,我们现在就走。“在红锦还没有嫁到容家之前,他曾义正言辞的劝容老爷退婚,理由是红锦不是一个好姑娘,妇德根本就一样也没有。
他对容老爷并无太大的惧意,甚至说都没有什么敬意,因为士农工商,他的身份可金贵的很,岂是容老爷这个满身铜臭的能相比的?只不过对于他的指手划脚,容老爷并没有理会,这也让他更为不齿容家的门风。
所以他已经对容大姑娘说过:”你只要取银子过来家用,那边还是能少去便少去,免得你再被你们容大少奶奶带坏了。“
这些话红锦当然不知道,不然也就不会同他打招呼了。
至于今天他过来用饭,是因为容大姑娘被容夫人请了过来,同时留话说中午让他也过来一起用饭:容家的饭菜当然不是他家能比的,所以才会带着他新纳的小妾过来一起用饭。
红锦到了厨房里转了一圈才到大厅里,而容家的众人都已经到了,她是最晚的一个;红锦便带着众人上饭菜,她立在容夫人身边伺候。红锦不知道孙君生的狂言,但是她却知道这位书生极重规矩,所以并不想让他再以那种鄙夷的目光看容老爷夫妇,她决定今天中午好好的伺候容夫人用饭:她不知道孙君生是来用饭的.不然也不会去大厨房再过来了。
容夫人却拉着她坐下:”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快坐下用饭,一
家人坐在一起才热闹嘛。“
孙君生的眉头微微一皱:”岳母这话错了。孝是大道,弟妹如此是应当应份的……“
容夫人闻言扫了过去:”我们这是容家,规矩自然由我们说了算。“她看了一眼孙君生身边的小妾:”我们容家的规矩就是,新入门的小妾要伺候主母用饭三年,我看她是不合适坐着的。“
孙君生面露不快:”岳母大人.我们过府是客……“
”你还知道是客啊;“容夫人今天是一分面子也没有打算给他留:”贤婿学问很大,不知道学过喧宾夺主这个词吗?“孙君生的脸上一青,他愤而站起来:”不识规矩礼教为何物枉自为人,我堂堂一个圣人门徒羞于为伍。“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行去:”秀儿,给我回家做饭!“他的小妾一直跟在身边。
容大姑娘看看容夫人,再看看丈夫起身追了出去:”好,好.我们走,你先不要生气了。“可是孙君生也没有理会容大姑娘,自顾自的步出了大厅。
容老爷和容夫人神色不变,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来,用饭。“
二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是看看远去的女儿轻轻叹口气,为容老爷开始盛汤。可是她的汤刚盛了半碗,那边孙君生便带着妻妾又回来了:”岳父、岳母,我回来是最后说一次,礼教是大事,你们再不放在眼中,那小婿只能自此之后过门不入了。“
容老爷的脸上闪过了黑气,而容夫人却拦下了他,夫妻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现在说话反而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红锦拂了拂衣裙:”姐夫好志气,那也就是说日后你要独自养家了?“
孙君生闻言脸上涨红:”你闭嘴!这里哪有你一个妇人说话的份儿,天下间都没有这样的规矩道理——岳父,也只有容府才有这种牝鸡司晨的事情,才会让天下人耻笑。“
红锦看了一眼容老爷和容夫人,看他们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才淡淡的道:”我们容家的事情不劳姐夫你这个外姓操心.依我看天下人要笑也要先笑那个自成亲就没有养过家的人。“
孙君生怒视红锦:”你知道不知道羞耻二字?在娘家不听双亲教养,以姑娘之身做铜臭之事,还气死了继母—— 我如果是你就一头撞死,免得贻笑天下。“
”姐夫虽然不是我,却应该一头撞死了;因为你所说得铜臭.可是养了你一家人几年呢;“红锦不再想同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纠缠:”母亲,这些年我们容家可真是对不起姐夫,让姐夫蒙羞忍辱,实在是应该好好的赔个不是并改过。“
世人并没有苛责她经营织锦行,而容家的人也并没有一个人指责过她,什么时候轮到孙君生这个外人,一口一句铜臭的骂人?!
红锦的脾气上来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如果当容老爷和容夫人是岳父岳母,便不会如此说话;既然他根本目中无长辈,那红锦为什么还要给他留脸面。
孙君生原本还想再骂的,不想听到红锦这样一番话,便冷冷的道:”还好,你还有三分良善之心,改过还是来得及的。“
红锦连翻白眼都懒得翻,天下间居然有如此自大、自视其高的人:”母亲,我们这些年来月月给姐夫银子,这种铜臭之物污了姐夫的清名,依我看不如就自今天打住吧;我们容家铜臭也就罢了,总不能把清贵的孙家也硬要染上铜臭。“
容老爷眼底闪过了笑意:”媳妇说得极是,此事便这样吧;这些年来倒是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委屈了贤婿。“
红锦立时对着孙君生一礼:”姐夫,我代父亲和母亲向你赔礼了;多年来让你硬沾染我们容家的铜臭实在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容大姑娘闻言急了:”弟妹,你……“
”日后姐姐的吃穿用度还是由我们容家来出,怎么说姐姐也是容家的人,沾染这一点铜臭姐夫想来不会怪罪的。“红锦打断了容大姑娘的话。
如果不是她如此懦弱,什么都由着孙君生胡来,什么都听孙君生的安排,凭着容家的家势,孙君生一个穷秀才哪里来的胆子?
孙君生的脸白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家的新少奶奶居然如此厉害,三言两语间就断了他的银钱来源;可是他却不能开口为了银子和她争辩,因为他自己刚刚口口声声的说铜臭。
他哪里知道,红锦不是容老爷和容夫人,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士农工商,秀才的身份对红锦来说那是一文不值。
孙君生气得浑身发抖,可是面对红锦的目光他却没有再开口的勇气:他住的地方还是容家的,而他根本没有那个傲气离开那处宅子回他孙家的老宅度日——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却难了。
他并没有忘掉自己吃糠咽菜的日子,而且坚决不再想过那种日子。
所以,他只能白着脸一跺脚:”岳父,小婿的良言你再听不进去,自误到底后悔便晚了。“说远,他转身急奔而去。
因为心情太过激荡走得太快根本没有注意脚下,被门槛拌倒在地摔了一个鼻血长流。
红锦看得出来,不管是容老爷还是容夫人都是很高兴的,就算是二
夫人也并没有生她的气;可是容大姑娘哭哭啼啼的让她受不了,而容夫人也看出来了红锦的为难,便悄悄的打发她和兰初一直出府去寻容连城了。
用容夫人的话说:”在府里也是闷的很,不如出去散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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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路遇
红锦离开容府后直奔庄子去寻容连城,可是行到一多半##车的车轮却坏掉了,而此时已经到傍晚。
车夫和长随们无奈只得到附近去寻人家来帮忙:车轮坏掉不是车夫一个人能修好的,而且没有工具可用;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能借到马车先送红锦到庄子上,免得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是要赔上性命的。
只是附近的村庄都是容家的佃户,虽然户户日子都过得去,但就算是最富有的村长家也没有马车可用;车夫等人只能借来工具,在村人的帮助下修理马车。
红锦也被热情的村长请回了村子,因为马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修好的,也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她们一行人便没有拒绝村长的好意。
老村长虽然已经六十开外,但是身体很是硬朗,底气十足一开口半里之外都能听到他的笑声:”少奶奶能到我们村子,可是我们一村人修来的福气。“
村里的人很热情,虽然是由老村长一家招待红锦,不过村里不少人都送了东西过来:鸡、鸭等物;不过红锦还是在老村长等人的脸上看到了愁容,她不好打探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并不像是村子里没有吃的,因为老村长刚刚还说他们村子可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富的,家家都会有余粮的。
晚饭虽然只是普通的鸡鸭鱼肉,不过红锦却吃得极为舒服,并且比在容家还多用了半碗饭。
饭后她也没有取出银子来答谢村长等人,因为她感觉到了村里人的真诚,用银子反而是伤害这此人;她用过饭后,便和老村长夫妻及村里的老人们说起了闲话来,此时她的戒心尽去,也就对老村长等人提到她的去处。
听到她是要去庄子上见容连城后,老村长抚掌:”老天有眼啊,少奶奶您来得太时候了,那马车坏得也太是时候了。“
红锦看过去:”大叔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她闻言确定了村子里有麻烦事,如果能帮上忙就太好了,她很想回报这村子人的一饭之恩。
老村长长叹:”我原本还在想要不要和少奶奶说,因为冉少奶奶不太懂我们的话而不放在心上。“
老人们七嘴八舌的道:”说吧,说吧,少奶奶不懂可是大少爷懂啊,明日少奶奶见到大少爷话便带到了。“
听到这里红锦看看众人脸上闪过的忧虑:”倒底什么事情,大叔尽管说就是。“
”少奶奶,我们世代都是容家的佃户,就是靠着容家的田地过活;今年我们一样去领来了种子,准备着这两日下种的。“老村长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这地啊,少奶奶,你是不知道,就是一个赶时……“
”老头子,你要急死人啊,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村长的老妻急得推了一把老村长:”少奶奶,我对你说吧,今年给的种子有问题,种下去根本就不会长出东西来!“
红锦闻言一愣,她看向老村长:”真的?“这是不可能的,容家的种子就是特意预留,也都是特定地块种出来的——粮是容家的根本,这种大事容家的人不会马虎一丝的。
”真的!“老村长抹了一把脸:”我起初也以为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但那些种子是绝对不可能会发芽的,我以性命担保!如果再不想法子误了农时……“
不用老村长再说下去,红锦当然知道是什么后果,她并不是一个久居深闰不辩五谷之人:”那大叔为什么不赶快去寻大少爷?“容连城就在前面不远的庄子里,如此大事老村长为何不报呢。
”找了!“一个老人拍腿:”我们天天去,今天少奶奶到我们村子里时…我们几个也是刚刚回来;我们已经找了大少爷有近十天了,可是管事却总说大少爷不在,根本就见不到大少爷啊。“
”少奶奶,我们早去,管事说大少爷有事情要等一会儿,让我们到一旁等着,可是我们等到日落夕山也没有人叫我们去见大少爷;我们晚去了更是不可能见到大少爷了。“老村长急得槎手:”也因此我们几个认为这里面、这里面八成是有些什么不时,正想着明天打发人去府里呢。“
红锦听到脸色大变:”见不到人?“就像老村长所说,此事怕是不简单。
如果她不是临时招惹到了容大姑爷,如果不是临时被容夫人打发出来寻容连城,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马车坏到了村子不远处,那么她和容连城一样不会得知种子的事情。
”顶多还有十天的时间,再误下去就怕要减产了。“老村长久历风雨的古铜色脸上全是焦虑,田里种得是他们一家人、一村人生活的希望啊。
”种子能不能给我看看?“红锦不能只任老村长一言就相信了此事,虽然她不一定能看出什么来,但是相信容连城能看出来。
老村长点头让人取了种子来,红锦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大叔,这种子有什么不对。“
”种子八成是被煮过的。“老村长看看红锦,让老##来了剪刀把种子剪开,又让儿子取来了家中没有磨的粮##,让红锦仔细对比。
红锦虽然是一点儿也不懂,却也看明白两粒粮食的颜色不同:不止是外表不同,里面也不同。
如果老村长的话是真的,煮过的种子怎么可能会发芽!
”可能是府中的管事吃酒拿错了东西,这些种子应该是要做酒之类的,用热水烫过也未可知;大叔安心就是,此事我一定告诉少爷,好种子很快就会送到大叔这里来的。“红锦深吸了一口气:”至于大少爷那里,他也的确是太忙了些,不过我会和大少爷说一声儿,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大叔有事情直接找到他。“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太多,大叔看还有什么要求吗?“红锦不得不暂时压下此事,因为她怕这些被煮过的种子不只是眼下这一村子,如果她直言证实了容家种子被煮过,后果会极为严重的。
所有的佃户都会慌张,而容家的对头更会加以利用推波助澜:容家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根本没有一丝应对的法子;只能先压下来,然后红锦尽快让容连城和容老爷知道此事,想办法在乱子生成之前解决它。
必须解决它,不然容家就有大祸临头了。
要欺骗这些善良的人,红锦心底还真是有些羞愧,为了大局着想却不得不如此:”各位大叔还有什么事情说就是,只要是我能带话的、或是能帮到大家的,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
老村长没有想到容家的新少奶奶没有一点架子,如此的平易近人:”没有了,没有了,只要种子能尽快到就好,我们这里继续翻地准备着,到时种子到了也不会耽搁多少日子。“
朴实如老村长等人,心心念念所想的就是田里的收成,只要能让他们种田,只要秋天能有粮食收,他们并没有其它的想法。
红锦又和老村长说了一此话,让他们把有问题的种子装了一小袋,便表示要连夜赶去庄子上;老村长等人当然不同意,大晚上赶路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红锦好说歹说,再言表明容连城是知道她今天会到庄子上去,如果她在村芋里留宿会让容连城担心等等,才让老村长同意她连夜赶路。
不过却是由老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壮年一路护送,不然他们是不会同意红锦赶夜路的;红锦看着一张张质朴的脸,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只能再三道谢。
村子里并没有马,骡子也只有两匹,最多的反而是牛和驴:村子里的人大多骑上驴跟着马车奔跑,红锦不但是知道种子事大,而且她也不能看着村子因为某些人的卑劣而颗粒无收,来年要吃糖咽菜。
因为村子距离庄子已经不远了,所以不多时红锦便远远看到了庄子大门,她让人把马车停了下来:是应该和村里人道别的时候了,她不想让庄子里的人看到老村长等人。
红锦对着老村长轻轻一福道谢,慌得老村长避开之后连连行礼:”不敢当,不敢当。我们送少奶奶进庄。“
红锦回头看了一眼庄子.再看向村长时眼中闪着几分恳求:”大叔,就送到这里吧:相信我、相信大少爷,我们一定会把种子尽快送到大叔手上。“
老村长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不让他送自己进庄子,他一定会猜到什么的;所以红锦才会求恳:事关重大,人心一定不能先乱。她相信,老村长也一定明白的。
老村长看着红锦半晌,然后抱拳行礼:”少奶奶,我们就在村子里等少奶奶,到时请少奶奶和大少爷一定要在我们村子里多住两日。“
他相信了红锦,把他一家人的、一村人的生计都寄托到了红锦的身上。
红锦知道老村长答应了她,什么话也没有又是一福;可是老村长却早已经避开,又一抱拳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火把,红锦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
长吸一口气,红锦看向了庄子:”我们快一点儿。“她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容连城。种子就是容家根本的根本,居然能出这样的差错,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更大的猫腻。
为了容家,更是为了那些像老村长一样的佃户们,红锦最想做得不是查出事情是谁做的,而是要尽快找到种子——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种子不是商品,容连城、容老爷能想到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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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被骗了?
庄子门前的灯笼摇摇晃晃,大门已经紧闭。
红锦让人去叫门时,门房磨蹭了一会儿才打开,他以为叫门的只是在开玩笑,八成是哪个出去做事的回来晚了:”你小子说少奶奶来了,怎么不说我们夫人来了呢!我们夫人来了,我不是赶过来的更快。“一面说着话一面把门打开,他看到门前有不少的人拥着马车,还有车前的红锦主仆;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少、奶奶。“他真得没有想到,天色都已经近二更了,容家少奶奶会出现在庄子外面。
门房出来给红锦见礼,并且让人进去飞快的报给容连城的知道:”小的不知道少奶奶……“他额头上已经见汗,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受罚。
红锦怎么可能和一个门房计较,轻轻摆手:”没有什么,大少爷现在哪里?“
”大少爷在上房,小的已经让人去请大少爷了;“门房看了一眼红锦,又看了看红锦身后的人:”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事儿,少奶奶怎么这个时辰……“
”没有什么,只是我出来游玩时忽然动兴要到庄子来寻大少爷,才会这个时辰到庄子里;“红锦并没有对他说实话,一面往庄子里走一面问门房:”这几天庄子里可有什么事情?“
”事情?“门房微微一愣,他抬眼看看红锦:”回少奶奶的话,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红锦深深看了一眼门房:”最近可有什么人找过大少爷?“门房的眼神微微一变,他欠了欠身子:”没有什么人找大少爷。“
”可有给大少爷的信?“红锦继续追问。
门房听到这里眼中一闪:”也没有什么信,大少爷每天都忙得很,早早出务巡视田地,晚上回来还要清点种子的数目,安排第二天发放的种子。“
红锦好像放心一样的点点头:”你很好,很不错,兰初,赏。“她说完抬头看向迎来的容连城:”夫君。“
容连城一脸的惊喜,他没有想到红锦会来:”锦儿,你怎么来了?
路上可还顺利?“这么晚红锦才到庄子里,他当然是有些担心的。
红锦移步上前:”很顺利,只是因为路上贪玩所以才晚了些。你看上去瘦了一些呢,今儿可用过饭了?“她和容连城话着家常向上房行去,门房停下脚步静立一会儿便自回房了。
到了上房之后,红锦便把庄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打发出去了,屋里屋外的事情都交由兰初打理,她和容连城坐到床上说话。
容连城把红锦抱到了怀中,一连忙了多日,他在看到红锦的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想妻子了:”锦儿,你能来太好了。“红锦轻轻推他:”有大事儿,种子发放了多少?还有多少没有发放下去?“
容连城以为红锦是想他早些回府相聚:”还有一些,再快也要七八
天才可以。锦儿,你想没想我?“他说完凝视红锦时,才发现红锦的脸上并没有羞意,目光也清澈的很。
”你深夜到此,是因为有事情发生?“容连城脸色微微一变,想到了一种可能。
红锦轻轻点头,拉容连城坐到身边把路上村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把带来的种子给容连城观看。
容连城并没有震惊,他反而笑道:”不可能的事情,锦儿你八成是被那些刁钻的佃户给骗了;原本就发生这种事情.有村子说种子不行要我们给换种子,其实他们是把种子藏起来做了口粮。“
”你就是被这些人给骗了,我不能饶过他们——居然敢把种子煮了,这些刁滑之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才可以。 “
红锦一愣然后轻轻摇头:”不会的,老村长等人绝不是刁顽之徒,他们的话我相信;“她看容连城依然不放在心上,想想道:”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明天要发放的种子如何?“
容连城歪了歪头:”我们容家祖上就是以粮为本,种子向来是大事之中的大事,历年都是收到容府收藏的;虽然也出过几次事情,不过自我祖父那一辈开始,到现在百十年里并没有再出过问题,锦儿你不要上了那些刁顽佃户的当。“
红锦想起老村长的脸来,她看向容连城:”连城,如果那些人骗了我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把为首的人送官再送些种子过去,到秋天多收他们的租顶种子之银也就是了;但是如果他们没有骗我,那就是大事儿啊。“
”有多少庄子,多少村子,多少田地里都会颗粒无收,我们容家到时要如何应对?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小心无大错,我们去看看也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你说呢?“
红锦很轻柔,并没有驳斥容连城的话,而是拐了弯说服容连城和她去库房看看:如果种子无事她也就安心了。
容连城捏了捏红锦的鼻子:”好,好!看完
##你就会安心的陪我了吧?“
红锦微微一笑:”我来就是为了探你,只不过路上遇到些状况罢了;好了,我们快些去也快些回来。“
容连城无奈的给红锦取过大氅来披上,自己又取了衣服:”为夫但凭夫人吩咐。“
夫妻二人步出房来向外行去,兰初并没有跟上,跟上来的是茜雪。看到红锦和容连城要出院子,婆子笑问:”大少爷这么晚上要去做什么?“
”月色不错出来走一走。“红锦抢先答了一句,便和容连城去得远了。那婆子看了一眼容连城和红锦去得方向,回头看了看便转身想出院子。
”大娘留步,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兰初带着几个人叫住了婆子。
婆子笑了笑:”我、我只是想出去一下。“
”有重要的事情?“兰初一张脸上全是笑容。
”不、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只是随便走动走动。“婆子的笑容有点儿牵强了。
兰初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大娘,有点儿要请教您,可以吗?“婆子怎么能说不可以?只得跟上兰初向厢房行去。
兰初到了厢房门前,回头道:”我这里有点事情要请教院子时的姐姐与大娘们,请吧。“她伸手一指厢房的门,眼睛盯着院子里的人不放。
一个人也不要想再出这个院子。
库房前灯火通明,红锦和容连城还没有到库房前便有人喝问:”谁?库房重地严禁闲人接近!“
茜雪连忙开声:”是大少爷和少奶奶。“
库房那边便有人跑了过来,一看果然是容连城便弯下腰来行礼,他是库房的管事。容连城便让他打开库房,说要进去看看。
库房管事一愣,喃喃的道:”不是已经点明,明儿一早就等着发放了吗?“
容连城没有想到此人居然会如此说话,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我说得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库房管事弯腰:”小的不敢。“却还是没有动一下。
容连城看看红锦心下已经起疑,这人的反应不对劲儿:”开门!“
库房管事无奈取出了钥匙来,磨磨蹭蹭的打开了库房;而在容连城和红锦进入库房的时候,外面便有人向外急奔而去,只是却被赵七拦下了:”兄弟,库房重地你不好离开吧?“
被赵七无声的放倒了三四个人之后,便不敢再有人离开原本的位置,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库房里管事引着红锦和容连城查看,并且亲手打开了一袋种子:”大少爷,这就是明天要发放的苞谷种子。“
红锦伸手取了一些到手里仔细看,虽然这些种子和老村长等人的作物不同,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些种子很有生命力的样子:色泽很鲜、很亮。
容连城只是看了一眼红锦手上的种子便道:”嗯.要好好的看好这些种子。“他只一眼便能看出这些种子是极好的,并没有被人动过乎脚。
刚刚在外面因库房管事生出来的疑问也淡了下去:”你们要好好的看管,晚上切不可大意;等春种过去,府里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管事连忙欠身答应着:”小的们不敢不小心行事,而且也不是第一次看护种子,大少爷尽管放心就是。“
容连城点了点头,他如此说话不过是就是找个台阶,然后顺势就可以回房歇着了。
红锦把种子放回去,手一指此袋子的下面:”移开,我看看下面是什么种子?“
管事拦住了容连城的长随:”种子要小心对待,不可以随意搬动的。“
容连城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走吧,锦儿 。“
红锦却执意要看下面袋子里的种子,容连城只能由她;下面依然是苞谷,种子仍然是完好无损的!
容连城看着她,示意她到此可以了:回去吧,你是被人骗了。
红锦看到两袋种子都是好的也有些动摇:也许真得是自己被骗了,容家不可能是那么容易被人谋算的;可是此时她却想起了老村长临走时的目光,老村长不会骗她的。
她指向最下面的一袋用很坚定的声音:”把上面的都移开。“
今天晚上她要把所有的袋子都打开验过,如果当真是被老村长所骗,她也能安心的去睡个好觉。
容连城很不解的看着红锦,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红锦坚持他也就没有阻止,看看便看看,看过之后红锦就会知道她是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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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会让你明白
管事在长随们动手时并没有作声,直到容连城看了看红锦#许了她的举动时才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府上信不过小的做事,小的可是容家的家生子,自幼在容家做事。“他很有些委屈。
红锦看到管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下忽然大定,她可以确定种子绝对有问题,不然这管事不会如此说话:如果当真是一心当差的管事,当然不会理会主家要不要看种子了,他只要不让主家之外的人进库房便可以。
而且红锦和容连城自到库房便没有给过管事脸子看,也没有表示出一点儿不满,不过就是红锦这位容大少奶奶想看看种子而已,他却口出抱怨之语。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叫门心不惊。“红锦淡淡的看了过去,并且让长随们把种子袋移开,打开了最后一个袋子。
管事的脸色紫涨起来:”少奶奶,小的请您把话说清楚?“
”大少爷,少奶奶。“门外进来一个蓝衫人,对着容连城和红锦微微一躬;红锦在他进屋之后立刻便嗅到了酒味儿。
来得正是庄子里的管家,容贵。
容连城只是随便意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容贵看看库房管事,再看看地上的的种子:”是不是种子的数目不对?小的有什么疏失吗?“”不,我们只是过来看口看。“容连城看了一眼打开的袋子:”你也累了一天,看样子又吃了两杯吧,回去歇着吧。“
管家看看地上的种子:”大少爷和少奶奶要看什么?看这些种子吗?“他打了一个酒嗝:”种子有什么好看的。“红锦看着袋子里的种子,脸上现出了惊愕来:袋子里的种子明显和刚刚两袋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也是好种子。
她有些不相信的看向容连城,等着他给出答案,因为容连城是懂行的人,而她只是个门外汉。
容连城带着无奈看向红锦:”锦儿,你一路奔波也累了……“”还好,不算累;“红锦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她不相信那些要靠土地生活一辈子的人,会为了每家十几斤的种子而骗人:”把这些袋子都打开!“
她要全看过,一袋一袋都看过才会相信。
管事脸色变了:”大少爷,如果不相信小的请直言,小的便交回差事;少奶奶如此做,让小的、小的实在是……“
容连城咳了两声:”不是我们容家相信的人,怎么可能会把种子交给你看管?少奶奶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种子,过来看看而已,你实在是多心了。“
他不得不维护妻子的体面,但是这样做却让他感觉很对不起管事:在容家做事十几年了,爹娘都没有对此人大声斥责过;红锦如此做.实在是伤人会失掉人心的。
管事却还是不依不饶,管家便过去推他:”好了,好了,没有听到大少爷说少奶奶也累了吗?大少爷和少奶奶早些回去歇着,你好好的看管种子。“
容连城便唤红锦,可是红锦却道:”夫君,再等一等。“事关重大,她一定要亲眼看到每一袋种子都是好的才成。
管家有些错愕,他看了一眼容连城又看看红锦,眼底的不相信是那么的明显,让容连城心生一丝丝的不舒服:少奶奶居然不听大少爷的?天下间的妇人还有不听丈夫的?
”锦儿。“容连城的话中隐隐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快,红锦听了出来;她也知道在人前不能违拗容连城,可是放任种子的事情不管却又让她于心难安。
容连城已经伸出了手来,红锦知道自己应该走了,不得不走了;但是她如何甘心?她轻轻扶上容连城的手,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赵七。
赵七的手抬了抬头.有什么东西自容连城身侧飞了进去,一转之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并没有人发现他做了什么。
就在此时,库房里却传来了响声,并不大但已经足够让众人回头了:库里的袋子已经解开了口,种子倘到了地上。
这一眼已经足矣。
红锦的脸色变了:虽然她一直不肯放弃,只是因为不放心,并不是一定要找到什么证明自己是对、而容连城是错的;打本心来说,她宁可她是被老村长等人骗了。
可是地上那些袋子里倘出来的种子表明她是对的,那些种子一看便失了鲜活,就如同红锦带回来的种子一样。
容连城不需要红锦再说什么,他只一眼便看出了那些流淌而出的种子是有问题的!不过变色的不止是容连城一人,还有管家和库房管事。
管家最先惊叫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傍晚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库房管事也大叫起来:”种子
被抬进来就再没有人来过,大少爷,不关我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
红锦没有再说话,她今天晚上做得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容连城的是她的夫婿,女人家还是要给男人留些脸面的—— 上一世她都多少会为同事留脸,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的丈夫呢。
容连城吸气:”把袋子全部打开!“他真得没有想到,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他明明看过是好好的种子,怎么一转脸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些种子就像红锦所说,是不可能发芽的;而人误地一时,地就会误人一年啊:这不是要了容家的命嘛。
长随们手脚麻利把种子拖出来,一袋一袋打开:只要是有问题的种子都拖到门外去,库里只留下好种子。
库里的种子已经越来越少,把前面两排袋子拖开后,后面没有一袋是好种子:也就是说好种子还不足五袋。
容连城的脸越来越青,红锦轻轻的吩咐人去取椅子和茶水来.并且让人去煮些消气去火的汤水来;种子的事情,她并没有再提及一个字,有容连城相信已经足够了。
在把种子拖出去之后,库里只有四袋好种子;这就罢了,而在种子后面掩藏居然是酒坛!存放种子的库里怎么会有酒坛?!
容连城气得看向管事:”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能告诉我吗?“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少爷,小的只是一时贪心,用栗酿了一点酒想卖出去的;只是今年、今年来取得人晚了一些,这些酒又没有地方存放,所以、所以……“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让红锦继续搜查下去的原因了。
红锦听完他的话,猜他八成也不知道种子有问题,只是被人利用了再已。
容连城气得喝道:”绑了,拖下去。明日你自去和老爷说个清楚明白,这十几年来你就是这样当差的,好,真得太好了。“
红锦看着那些种子发呆,今天傍晚的时候容连城还见那些种子,重新分装好存放到库里:库外那些不能发芽的种子绝不可能是在庄子里煮的,只有一种可能,是被人调换了。
时间如此之短,相信那些被换掉的好种子还在庄子的某个地方才对,她立时对容连城道:”夫婿,煮那些种子应该要用很多的水与时间,我想应该不是在庄子里煮的。“
容连城的眼睛一闪:”对,锦儿你说得极对:“他看了一眼管家,转身对自己的长随们道:”你们现在立刻分头去找,每一个地方都要亲自去搜寻,把那些种子赶快找出来。“
长随们答应着四散而去,容连城坐在椅子上吃茶开始沉思,并没有理会管家。
管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看看容连城和红锦:”大少爷,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傍晚分装的时候,那些种子明明是好的啊。“”是啊,那个时候种子明明是好的;“容连城的声音有些阴冷:”你说它为什么会在我一转脸就变成熟得了呢?而且,装这些种子的袋子也是我们容家的,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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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脸色有些发白:”是啊,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吗?我倒并不觉得奇怪呢。“容连城森然的道:”只要我们容家有内奸,弄些我们容家的袋子并不是难事儿,再用事先装好并藏好的坏种子换掉好种子有什么可奇怪的?比如说你,只要你大管家一句话,想要在庄子里藏点什么东西还不容易吗?“
”大、大少爷,不是小的,真得不是小的;“管家大叫起来:”大少爷,您可要明查啊,不是小的。“
”我当然要明查,这事儿先不说,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想问问大管家;“容连城的声音更加森然:”为什么那些要见我的村民,我一个也没有见到,听也没有听说过呢?“
管家身子一震:”大少爷,您、您的话小的不明白。“”不明白?“容连城盯着他:”不要紧,我会让你明白的。“他轻轻的一摆手:”赵兄,麻烦你了。“他对赵七一向很客气。
赵七欠身抱拳:”大少爷放心,在下一定能让他把小时候偷瓜的事情都说出来。“
他说完提起大叫的管家转身就走,有些事情当然不能让红锦看到,吓到凤大姑娘他会被人剥了皮的。
容连城接过红锦递过来的汤一口气吃完:”锦儿,多亏了你。“
他想到了父亲和母亲知道此事后的焦虑,心头便是一阵烦乱:做生意麻烦,掌理容家的事务也极为麻烦啊—— 过个安生日子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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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不见血的惧
红锦轻轻的给他捶着背:”我们是夫妻,都是为了我们自家好,需要这么客气吗?如果是你到了那个村子里,回来也会和我一样会把每个袋子看一看;只是你没有去而是听我说得,而且以前也出过那种用昧下种子的事情。“
”只是你不要太过生气了,伤到身子不值的。“红锦最后还轻声劝慰了他一番。
容连城轻轻点头:”不只是以前出过昧下种子的事情,就是这一次也有一个村子……“他忽然住口不说了,因为那件事情他并没有仔细过问,大半儿是由管事处置的,所说正是种子有问题。
他在前一天傍晚亲眼看着那些种子分袋、入库的,所拟一听那村子所说便不相信,再加上管家说那个村子向来刁钻,交租时常常短斤缺两,现在又想来骗十几斤的口粮—— 他也就相信了,交由管家处置,后来也只是训斥了那村人一顿,听到他告饶才没有把那人送官的。
现在想想,当时管事怕就是打得那人不得不自承有错:他实在是太大意了。
”发放出去几乎有一半儿的种子,而芒种就要到了,种子还要重新发放一次才可以,但是我们家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种子了,这才是大问题。“容连城有些烦燥:”父亲今年第一次把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做就出这等事情,我丢脸还是小事,让父亲知道了忧心才真是不孝。“
红锦闻言半晌没有说话,想了好一阵子和容连城几乎同时抬头:”那些被换掉的种子!“只要能找到那些被换出去的种子,那么他们便能过此难关。
容连城精神一振,只要打开了管家的嘴,此事解决起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到时再去给父亲请罪,至少不会让老爷焦心。
红锦立时道:”连城,我们把庄子里的人聚起来,细细的查一查,看看有哪些人和管家走得较近,哪些人最为可疑;如果管家就是不开口,相信自这些人口中也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容连城点头,吩咐人照办。他刚说完话,长随们回来了,他们在庄子后面的一间后罩房里寻到了这次被换掉的种子。
红锦和容连城闻言都很高兴,起身去后罩房查寿:后罩房一般都是给下人们住的,因为这处庄子里并没有太多的仆从,而前面三进的院子也有太多的厢房,所以并没有人住在那里。但是庄子里的后门却开在后罩房的左侧。
看到后门上灰尘上的手印与地上的脚印,容连城不用请捕快也知道前些日子被换掉的种了都自这里运了出去。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种子运到哪里去了:如果还藏在附近最好了,如果被运到了什么人的那里,怕是不可能讨回来的——地里要用什么下种?
清点了一下种子,容连城让人把这些好种子重新抬了回去,又和红锦回到了库房前面坐坐下,而远远的传来了管家的惨叫,却并没有见赵七带他过来。
容连城扫了一眼庄子里的众人,他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只管吃起了茶来:让他们听听管家的惨叫,到时再看看管家的惨状,再问话相信会省很多心力。
兰初过来把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红锦冷冷的扫向了看门的婆子:”这位大娘,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婆子听着管家的惨叫早已经变了脸,再听到兰初把她的所为一说,她只不过是收了一点好处而已,哪里有什么骨气了?当即便跪倒在地上:”少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一时糊涂贪他一百个大钱的便宜。“
”他是谁?“红锦平静的问了一句话;有这么一个婆子可真是天赐良机,相信她一开口,那些心里摇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实话的人,就会一样吐口的。
容连城并没有开口,只管吃他的茶:这些宅内的事情,当然是由红锦来处置为好。
”管家容贵。“婆子大哭着伏在地上,不停的说着认错的话。
红锦轻轻的道:”你的确是太贪心了,不过你的错并不算大,主要坏人的是容贵,你只是被他所骗,不知道他的勾当罢了。“
容连城听到眼底闪过了一丝微笑,知道如此说话才会让那些心有顾虑的人有开口说真话的勇气。
婆子大哭着谢过红锦:”奴婢发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红锦也不会让她再做什么重要的差事——看二进院子门的好差事当然是丢定了。
红锦并没有立刻处罚她:”你起来立到那边去,放心不会打发你出府的,会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
婆子千恩万谢的起来立到一旁去了。
容连城趁此时开口了:”你们,还有人要说话吗?“声音冷冰冰的,把众人惊得都打了一个哆嗦。
红锦看众人无人开口又道:”不要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那边管家已经被打板子,而她的话你们也听到了
###大少爷没有占名儿,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有一点良知。“
”现在自己站出来说出实情,便能继续留在容家;等到大少爷提起了谁的名字,你们再想求情便晚了。“
众人都低着头,并不是人人都是硬骨头,只是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第一个站出来而已;当然,也是存着侥幸心理。
红锦冷冷一笑:”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夫君,你说吧。“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扫向了一个头垂得很低的小厮。
容连城立时开口:”容勇,你没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吗?“容勇就是门房的小厮,红锦在进庄子里便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容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第一个点名,他颤抖着走出来跪在地上:”大少爷,小的真得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会说的,因为他知道他说出来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他和那个婆子不同,他做得事情不可能会被容连城原谅的。
容连城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了;因为赵七提着管家回来了,他全身上下都没有血,可是汗却把他的衣服浸透,脸上都是泪水、鼻涕、灰尘糊得都要看不出他是谁了。
赵七把管家丢在了地上,管家容贵就如同是一个坏了的布娃娃,掉到地上之后除了自然的弹了弹便没有再动,只是他的惨叫却让众人头皮发麻。
”我全说,我全说,我什么都说了;大少爷,你行行好,我什么都说,哪怕是杀掉我也不要再让赵爷整治小的了。“容贵大声的哭叫着,叫得容勇脸色惨白惨白的。
谁说鲜血淋漓才吓人的,容贵没有一点血迹却把容勇吓得晕了过去:赵七用了什么手段,把容贵折磨的宁可一死啊,实在是太可怕了。
庄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有人颤着身子走出来:”小、小的什么都说,小的还知道有谁和管家一起做坏事。“
有人带头便再没有人有顾忌,人人都争先恐后的站出来,只怕落到人后被大少爷一怒交到那个什么赵爷手上去。
容连城便仔细问容贵事情的始末,重点当然是那些被换走种子的下落;而红锦便一个一个细细的问那些和管家串通一气、或是被管家收买之人的话,要用他们的话和管家的话相印证。
问完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红锦累得伸了伸腰:现在已经近四更了。
容连城的一张脸黑黑的:他当然知道容贵是被人指使做事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谁,前几年他和人赌钱输了很多银子,便偷偷挪用了庄子上的银子。
可是此事却被人知道,写给他一封信威胁他如果不为那人做事,那人便把他的所为让容老爷知道;容贵被逼无奈,便只能答应了那人。
他和那人是通过书信联系,也是自那个时候开始,他才养起了鸽子来。
一连几年,那人也只是让他做做假帐、偷偷倒卖丫头到青楼里,从而贪默些银两:银子自然都归了容贵所有;直到今年那人才写信来让他换掉容家备好的种子。
他当时就吓得出了冷汗,可是却不敢不听,几年下来已经不止是当年那一笔赌债的事情了,如果这几年他的所为暴露出来,流放几千里地绝对没有问题—— 他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
便按照那人信的吩咐,把容连城几天内要发放的种子数量告知那人,然后在按那人的吩咐,在某一天的四更带人到不远处的土地庙里把坏种子拉回庄子,在趁便把换下来的种子送到土地庙里去。
容连城最生气的并不是不能顺藤摸瓜捉到主谋人,而是被换掉的种子不可能再追回来了:土地庙虽然破落没有多少人会去,但并不是一定不会有人去,暗中主谋的人不可能会把那些种子一直存放在土地庙中。
虽然容贵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庄子里被他收买的人也都查了出来,就连容勇那样的也都招了,可是没有种子此事根本就没有解决。
没有种子,容家至少一半的田地要荒废着,不说佃户们就是容家也承担不起如此大的损失;要知道,容家可是供军粮的大户啊,到时交不去军粮,容家损失可不是银子那么简单,会被朝廷一怒问罪满门抄斩的!
大祸临头,这也是红锦最担心的,在她听到老村长说到种子有问题时,便想到了这严重的后果,不然她不会非要查遍所有的种子才肯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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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兄弟帮忙
容连城看向红锦:”已经四更天了,天就要亮了,锦儿你还是回房去歇一歇吧,莫要累坏了。“他还是心疼娇妻的。
说着话他也打了一个哈欠,说实话他很想能小睡片刻,可是他不能睡:除了要打发人回城送信,他怎么也要到土地庙里去看看才成,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找回那些种子,他也不能放弃;谁让他是容家的长子呢。
红锦轻轻摇头:”现在哪里有心思睡,我们还是一起去土地庙看看,说不定可以寻到种子呢;吃碗莲子粥再去吧,事情再着紧身子也不能不顾的。“
容连城微笑的接过来汤来:”有锦儿就是好;“他顿了顿:”为什么不用参汤呢?我是用不惯的,可是你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好,连夜跟着我一起忙碌,实在是应该吃些参汤才对—— 我们家还是用得起,锦儿你不必如此节俭,母亲知道也只会心疼你的身子。“
红锦微笑:”我知道,不过参太过炽热了些,我们熬夜主要也是心火大,吃些莲子粥正合宜,这还是默涵告诉我的。“她又催容连城把粥吃完,夫妻二人急急的出庄子了。
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不然等到天亮处置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红锦在路上问起了容家的对头:经商的总会有些敌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种子出了问题,容家会被问罪无人能走脱,她才认为应该是敌对之人所为。
容连城想了想道:”最要紧的也只有两家,一家姓陈,一家姓孙。“随后把两家的情形说了一遍,陈家与孙家并不是在新城内,不过两家同样是以粮为本,并且也为朝廷送军粮,只是近些年来却一直以容家为首.不服气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明面儿上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暗底里的动作两家都没有断过.三家家主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红锦闻言微微皱眉,如此看来两家都有可能了,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明知种子被其中一家换走,容家也不能上门讨要,更不可能因此而和对方翻脸相向——只会让对方倒打一耙,说容家仗势欺人而已。
容连城的话并不多,只是一味的赶路,看得出来心事重重。
主地庙并不远,容连城扶红锦下马之后进了庙,里面并没有一皋种子,不过地面上的灰尘清晰印出来凌乱的脚印。
容贵并没有扯谎,他的确是把好种子送到了此处,只是却已经被人移走了。
容连城想了想让人去附近几个村子问问,晚上可有什么响动、或是白天可曾看到有马车运送什么东西离开:或许是草堆等物,并不一定能看到袋子。
此时赵七却把红锦喊了过去,原来土地庙外不远处的泥地上有些凌乱的车辙印子及凌乱的脚印:种子应该是向这个方向运走的吧?
不过容连城却在另外一边也发现了车辙印:他和红锦及赵七认为,应该有一个方向是运种争来的,只是他们却不能断定哪一方是运走种子的。
红锦看着那些平实的车辙印子发呆:为什么车轱辘上没有花纹呢,这样平平的车轮印能看得出来方向来才有鬼。
当然,捕快们能断定,但显然红锦和容连城及赵七都没有这个本事,只能看着印子发呆;因为两边的印子都不是通向大路的,而都是通向不远处的山包。
现在的人手并不多,如果分开搜寻两座山根本就不可能在天亮前搜索完:能搜一半儿就算不错了;万一红锦等人选错了山,那么就是完全浪费时间。
容连城皱起了眉头,看看不远处的两座山不知道应该去哪一处。
去村子里的人已经陆续回来,村子里的人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马车运东西,也没有在晚上听到什么响动。
红锦和容连城的心都是一沉,那些坏种子是自哪里运来的?夫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焦虑。
赵七在两边的车印前看了又看,终于起身道:”我认为这边应该是运走种子的方向;因为车印比另外一边要新一些。“他指得方向是翠玉山。
红锦和容连城过去仔细看了看,不知道容连城是不是看出来,但是红锦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不过眼下已经不能再耽搁,夫妻二人决定带人去翠玉山。
山并不很大,山上能藏很多袋种子的地方也不多,只要有熟悉山上情形的人带路,要搜索此山应该快得多;如果顺利说不定还能在天亮前赶去另外一座山。
红锦便对容连城说了,让他寻附近村子的人带路上山;这法子还真是不错,翠玉山上有几处山洞,最大的一处人人都知道的,不过却有一处山洞不小而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容连城当即便认为先去那人迹罕至的山洞看看,看到洞口的灌木七
倒八歪,他的心提了起来:看来有不少的来过此洞,只是却不知道此洞所藏是不是容家丢失的种子。
长随们举着火把进去,洞里并没有一个人,而那些种子安安静静的躺
在山洞里:红锦马上让人验看:全是好种子! wWW● Tтkǎ n● ¢○
容连城和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洞中的种子的数量就知道丢失的种子都在这里了:就算是少一点点,加上容府之中还有多余的那些,足足够这次春耕所用。
红锦在此时感觉到了累,容连城扶住了她:”如此就好了,总算能安心一些。“接下来便让人把这些种子运回庄子里,容连城不敢再有大意,让赵七亲自压送,红锦在庄子里看着,他在山洞中守着,再也不能让种子出半点差错。
日上三竿的时候,种子才都运回来了庄子里,红锦和容连城匆匆的洗了一个澡,匆匆的吃了两口饭,便开始议事。
不可能再依照原本的法子发放,因为已经有一半的佃户领到过种子,现在又要重新领一次,人数一下子多增加了一倍。
夫妻二人一商量,便由红锦发放原本领到坏种子的佃户,而由容连城继续发放没有发放过种子佃户。
议定之后容连城喝了一杯茶,帘子打开进来一个人。
长得和连城、连璧有四五分相像,但是全身上下的气质,让人一眼之下绝不会当他是连城的兄弟;但他的确就是连城的庶弟,容二姨娘所出的容连士。
”哥哥,嫂嫂。“他拱了拱手就坐到了一旁:”我就在不远处的庄子里读书,听说这边有点儿事?“很随意的样子。
红锦和连士并不相熟,虽然说都住在一个大宅院里,可是他却不像连璧一样天天到大厅中用饭,一天到晚也难见到他一个身影;就算是见到了,连士对红锦也只是点头而过,行礼是能免则免。
容连城把茶放下:”你到庄子里去读书?“他咳了两声有些无奈:”三弟,你好好的在家里读书不好吗?“
”大哥,我是听说这边好像出了点事儿,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连士有些不快,半个身子挂在椅子土:”我大清早的想到山上去看看有没有兔子可以打,听说家中有事急急的赶过来,你却还是要教训我。“
他扫了一眼红锦:”还有嫂嫂在呢。“
他很不满。
红锦只得道:”夫君,三弟想来这两天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吧。“眼下也没有时间和容连士耗。
容连城轻轻点头:”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和你嫂嫂先去忙了,你不要在庄子里胡闹。“
”大哥,我是你弟弟容三少爷,家里有什么事儿让嫂嫂去做,为什么不交给我做?“容连士睁大了眼睛:”我已经听说了,是不是种子丢了?我现在就去那个什么庙里看看,看看能不能寻回……“
”种子已经寻回了,三弟你只要顾好自己就成了;种子是大事不是玩儿的,你根本没有理过事儿,还是由你嫂嫂来做比较好。“容连城的眉头微微一皱。
红锦也看了一眼容连士,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容连士脸上都是错愕,吃惊至极的看着容连城和红锦,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来领种子的佃户已经到了,容连城也就没有再理会容三少爷。
红锦原本还想再议一议如何发放,但是被连士一搅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只能和容连城匆匆到前面去做事。
坐下之后,红锦先见了今天来寻容连城的所有村子的人,听完他们的话后告诉他们,大少爷已经知道此事,早就在暗中查访现在事情已经解决,种子在下午便可以发放了。
来向容家重新讨种子的佃户们高兴起来,连忙赶到村子里去套平板车了。
红锦让人备下好多的口袋,并且让人取来了各村佃户的情形,又备下新的帐簿才开始发放种子;她并不是按着原本的老规矩发放,因为时间来不及 —— 要按着庄稼的时间、村子远近来安排,努力不让任何一个村子下种的时间太晚。
并且红锦还让人把庄子里所有的平板车、马车都备好一分为二,有一些较远村子的佃户,红锦没有让他们回村子取车,而是改由庄子上派车把种子送回去。
经锦正忙着,容连士过来不言不语的坐下看着红锦做事,过了半晌一撇嘴道:”嫂嫂,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家怎么发放种子,你这样一来就乱了规矩,日后再怎么发放呢?“
红锦微笑:”三弟说得是,不过眼下事情太急先从权吧;想来父亲和母亲也快到了,到时自有他们来主持大局,日后的事情当然由父亲说了算。“
这话里带着骨头,容连士却没有听出来;不过听到容老爷和容夫人要来,他又撇了撇嘴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他这一辈子最怕的人就是容夫人,其次就是容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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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人心
容连士走开之后,红锦便对各村的村长把自己的用意一说,大家都没有异议:佃户都是靠地过活的人,明白东家的意思——大家都能按时下种是好事,并没有人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人。
佃户们按照红锦安排的前后顺序排起队来,就算是明知道第二天才会领到种子的,也到一旁坐地上并没有不满:他们决定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就在庄子里的打地铺。
红锦早已经把各村应该领什么样的种子,应该领多少斤都分别交待给了兰初、茜雪等人,每个人负责几个村子,如此才能发放的较快并且不乱。
红锦要求每一袋的种子都要在双方面前倒出来验看无误,然后再由双方的人都在帐蒲上画押之后再把种子领走;如此,哪个村子也不能再说种子有了问题——就算是出了问题,也在佃户身上,而不是容家身上。
虽然说多了一个验看、重新装袋子的环节,不过因为红锦把人手分配得当,所以发放的速度并不慢,虽然只有半天却已经分发了有二三成的佃户。
不能怪红锦等人做事慢,而实在是容家的佃户太多了:什么叫做大地主?红锦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她原以为容家也就是有千把人的佃户,现在才知道她发放的种子就足有几千人,佃户们多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
在红锦和容连城忙着发放种子的时候,容老爷和容夫人赶到了,他们可以说是心急火燎;一路上的马车急奔几乎把老俩口的骨头颠散了,不过到庄子之后听说丢掉的种子已经找到,他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容老爷和容夫人没有让人去惊动红锦和容连城,而是带着人悄悄的过去查看,看到小夫妻二人很认真的做事,让他们老怀大慰;不过看到容连士的时候,容老爷的眉头皱了皱:”他怎么在这里?“
容夫人淡淡的道:”可能是读书读得太久了,出来松泛松泛吧。“
容老爷听到他暗讥红锦的话心下十二分的不快:他还真没有想过这样的法子,一直都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发放,虽然让村子里的人画押,却并没有把种子倒出来验看过;主要是红锦带来的人并不多,可是发放的速度却快多了。
他看向容夫人:”这个媳妇实在是娶着了。“
容夫人得意的挑挑眉:”那当然,也不看看当初是谁定下得这门亲事。“
容老爷笑着叹息道:”有锦儿在,倒是能弥补一点……相信我们容家在城儿的手里,一定会更兴盛的。“
容夫人点头:”连城和连璧兄弟齐心,再加上锦儿的才干比连璧只强不弱,我们容家想不强盛都难—— 也要看连璧的媳妇是个什么样子,最终八成还是由连城和锦儿掌理容家,连璧那里让他自立门户.我们也不必担心他。“
容老爷连连点头:”夫人贤明,就是这个话儿;现在他们兄弟依然亲厚如往常,是因为锦儿不是小鸡肚肠之人,至于日后却要取决于连璧的媳妇。好了,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去上房吃茶歇一歇,可真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夫妻二人心情大好,丢下儿子儿媳自回上房去歇着;不过容夫人并没有闲着,她叫来了厨房的人好好的叮嘱他们做晚饭:怕儿子和媳妇累坏,要好好的给他们补一补。
容老爷自然把容连士叫到了面前训斥,容连士站得规规矩矩、回话更是结结巴巴,让容老爷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怎么得知庄子里的种子出了事情?“容夫人一下子便听到了重点,她的脸便沉了下来。
容连士吓得差一点跪下:”回母亲的话,是因为儿子打马自这里过去,听到村人们说得。“
容夫人看了连士一眼:”读书之人首要就是诚实,圣人之训不应该忘的。“
她说完之后便没有再开口,因为不需要多说什么。
容老爷盯了一眼容连士:”你最好是实话实说,不然到时问出什么来,你知道后果。“
容连士吓得跪倒在地上:”儿子所说都是真的,儿子原本只是溜到不远处的庄子去玩,听说庄子里有点好玩的东西;后来因为有些闷了,便听人说这山上有些野味想打点回去孝敬父亲和母亲的……“
”哼!“容老爷气得一顿脚:”给我一旁候着。“他当然知道连士所说的好玩东西指什么:那边庄子里八成是新雇了漂亮的短工。
他三个成年的儿子,另外两个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半分心,读书、学做事.都是极为踏实肯干的,唯有这个庶出的儿子是样样不行,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
他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容夫人,心下闪过一丝念头:莫不是和出身有关?自己夫人是出身名门,自幼便知书识礼,而小二却只是###头出身,当然是比不上的。
立嫡不立长是有道理的,没有一个好母亲这儿子就算是聪明也长不好;想到连士小时候的聪慧,他轻轻叹息:原本以为容家还能出个榜眼、探花之类的,不成想五岁时还是很爱读书的连士,长大之后书本却连碰也不想碰。
富了的人总是想贵的,因为商h的地位总是不高,只有家中出个有功名的人,那么便不会再被人看不起了;容老爷抚了抚额头,只能指望着连儿和璧儿的儿子光宗耀祖了。
红锦和容连城收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红锦又让人安排那些没有回村的人到后罩房里去睡,并且让厨下给他们煮饭、炒一大锅带些肥肉的大白菜——肉不必多,再多蒸些窝头。
”我以为凤大小姐会善心一发,请佃户们吃酒席呢。“容连城笑道:”不想如此小气,只是给人家吃白菜、窝头。“
”无功不受禄,老祖宗早就教过我们;“红锦挑了挑眉头:”不是容大少爷认为自己读过书,以为小女子大字不识吧?“
小夫妻说笑着行到二进院子,才知道容老爷和容夫人来了。
红锦那么安排当然是有用意,佃户们这一次并不是为了庄子或是为了容家做事,只是来领种子而已,不能让他们饿着,但是也不能大鱼大肉的招待—— 对人一起步就太好,只会让很多人心生应得之感,某一日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他们就会认为容家太过刻薄了。
说不定里面再有人认为容家的人看不到眼里那些鱼、肉,再回头想想自已的日子,对东家就生出怨气来了:他们辛苦一辈子,却连容家不要的肉都吃不上一块!
人心,有时候是很难说明白的,所以一切都不应该太过:只有恰到好处,才会让人心生感激。
佃户们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时,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大家槎着手掌:”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他们能住到屋子里已经很意外,没有想到东家还会给他们备饭。
大家都认为要好好的种地、多多好收粮才对得起有这么一位好东家。
容老爷也按红锦的话到后罩房里和佃户们说了一阵话,并且和容连城一起和佃户们吃了半碗菜和半个窝头—— 佃户们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容家老爷和大少爷,会如此亲切的待他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认定了容家只跟容家走了。
离开后罩房的时候,容老爷回头看看送出来不肯回去的佃户,他心里也热热的:那也是,而且比他的很多朋友都朴实,都真诚,都易与满足。
”锦儿是个能干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多和她商量着。“容老爷步出后罩房的院子,对容连城道:”这实在是个好法子,锦儿实在是能干啊,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她,当真是我们容家之幸。“
容连城笑着点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佃户如此容易就认定了我们容家——就算是陈、孙两家有什么诡计,相信这些佃户们也不会听他们的;不会再像几年前一样离开我们容家、投奔对方了。“
红锦就是因为听到容老爷的担心,才会让他们父子来和佃户们一
起说说话、吃点东西:哪怕只是意思意思,一定会让佃户们感动的。
对,说白了就是收买人心,不过只要容家当家人有良心,好好的待这些佃户们,用这点手段也只是为了防止陈、孙两家动坏心罢了口容夫人和红锦看到容老爷父子进门便迎了上来,容夫人还笑问:”粗茶淡饭好吃吗?“
容老爷看向容夫人眼深处闪过了什么:”好吧,我想起很多年前,我们两个吃过的窝头,那个……“由容夫人省下来给他的做早饭的窝头。
容家曾经也落败过,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而容老爷的父母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嚼用还和往常一样:当时为了还上那笔银子、过那个难关,容老爷和容夫人曾卖掉了府中能卖掉的所有仆从,容夫人还为此亲手为他桨洗过衣服。
容夫人微微一笑扶着容老爷笑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好。“她并没有忘记那些,也因此容老爷一直对她敬重有加。
红锦看着一对老夫妻含情脉脉,便悄悄一捅容连城退出了房间;她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就是夫妻了,真真实实的相扶相持的夫妻之青。
”在想什么?“容连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果我们老了之后,能像父亲和母亲今夜这样,足矣。“红锦轻轻叹息,明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向容连城带着期盼。
040章 非妻可比
容连城带着三分玩笑伏耳道:”那是因为母亲很贤惠啊,如果锦儿你能有母亲一半的贤惠,我们当然能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红锦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是父亲长情并且能包容呢?“不得不承认,其实容夫人是很强势的女子,但是容老爷妻妾成群却对发妻爱重如初—— 一个月绝对有二十天以上会留在容夫人的房里。
”不过,二姨她们,怎么出现的?“红锦转开了话题,她心里有些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连城只是一个古人,很标准的古代好男人,怎么会对他生出那么浪漫的幻想来?
容连城并没有查觉红锦转开了话题:”那里面没有一个是父亲想纳的,二姨和三姨是祖母给父亲纳的,而四姨、五姨和六姨却是祖父给父亲的纳的,原因各有不同吧,但父亲的确是遵父母之命而为。“
红锦微微一愕,虽然对容老爷在此事也如此遵守孝道有些微言,不过倒也能谅解他:”苦了母亲。“
容连城偏了偏头:”祖父祖母一直不知峦母亲曾为了他们吃过什么苦,母亲认为不必让老人家知道;所以父亲也因此一直愧疚在心,家里的事情从来不过问全由母亲做主。“
红锦闻言偏了偏头,想想两个老人家老年丧子之后,一定希望二儿子可以多多的开枝散叶,所以才会让容老爷左纳一个、右纳一个;而容夫人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阻止是不好阻止的,也不便阻止,便用了这个法子来让容老爷明白她的心意—— 她对容家、对容老爷那可真是尽心尽力。
好一个容夫人,她的强硬性子是容老爷极为了解的,而她能咽得下那么多委屈,更让容老爷感动莫名,才会得到容老爷一辈子的爱重:但是,并不美满吧。
就算是容老爷最爱重的是容夫人,可是容家那几位夫人可不是摆设,容夫人在孤身独眠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怕也只有容夫人一个人知道了。
红锦轻轻晃头不再去想容夫人的事情:”累了,我们回房歇着吧。“她可是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容连城闻言眼底闪过温柔:”嗯,你也累坏了,倒底是女子,好好睡一会儿;不过一会儿父亲可能要叫我议事,我还要再等一会儿。“
红锦打个哈欠:”嗯,我知道;我想种子的事应该不是陈、孙两家所为,也不是任何一个和容家敌对的商家所为,应该是我们容家的人。“
容连城看了一眼红锦:”原本你不是这样想的。“
”原本我也没有想到种子就藏在庄子附近啊,连城,你想想如果是你去谋算出陈、孙两家,你会把好种子就放在两家附近吗?应该是想个法子很快的运到自己的庄子或者府里才对。“红锦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她的确是累了,不过拼杀过商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铜头铁脑?这一点疲累并不能让她倒下,只是她认为没有自己的事情,才放任疲倦控制了她的身体。
靠自己努力的拼搏活在大太阳下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常常熬夜的人?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什么辛苦。
”可是种子偏就出现在我们庄子不远的地方,你说会是什么原因?
还有,你不认为连士来得太过凑巧了吗?“
容连城低下了头想了好半晌:”红锦,你的话是不错,但是容家只有我们三兄弟,而我们三兄弟并不像你们凤家的姐弟……“红锦的睡意、疲劳一下子飞走了,她惊愕坐起看向容连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城,你说什么?“太过吃惊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容连城看到红锦眼中闪过了受伤一下子后悔了:”不,我只是想说,连士不会是那种人。“
”哪种人?“红锦真得很想问一句.可是她盯着容连城并没有问出来。她不需要和容连城争执什么,事实自有容老爷和容夫人告诉他。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提了提连士,便会引来容连城如此大的反应:在他的心中.她和姓容的人原来不同;她,是一个外人,而姓容的人和容连城血脉相连。
这种被人排开的感觉让红锦很难受,她一直以为容家会成她的家,容家的每个人都会是她的亲人,没有想到原来在容连城的心目中,她和容家人还是有区别的。
”没事儿,我可能是想错了,也是,我对连士并不熟。“红锦再开口时,已经平静如初并没有惊讶与受伤的神色。
容连城一下子心慌起来,他清楚的感觉到,红锦已经离他远了,而那颗本来打开的心好像也在缓缓关闭。他真得没有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居然会让红锦如此在意。
”锦儿,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和连璧、连士自幼一起长大,兄弟三人感情是极不错的;连士虽然有些不求长进,但是他一直对家中的事情不屑一顾,也从来没有插手中家中的生意,他最喜欢的就是玩。“容连城解释起来,可是他却说连士好处的地方多:”而你是我的妻子,如果被人听到你刚刚说的话,传出去对我们一家人的和睦不好,你是长嫂啊。“
红锦微笑点头:”我知道了,是我失言。“她不想多说,因为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容连城看着红锦,心下的不舒服生出:”锦儿,你在发我脾气嘛?“他感觉得到红锦生气了,而他因此也心烦心燥——他明明已经解释过了,只是一句随口的话而已,红锦用得着如此吗?
红锦一愣,她不是没有想过容连城会和她发脾气,只要是人就会情绪反应,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容连城会因为这种事情对她发作。
她轻轻起身把外裳脱下搭在了衣架上:”你想得太多了,我哪有发脾气;是我一时失言,幸好这里只有我和你。“她重新坐回床上伸了一个懒腰:”那我就先睡了,你回来后也早些安歇。“她并不想说,因为她看到容连城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原本她在刚刚心冷的时候,还想着在容连城得知真相之后,再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夫妻二人贵在沟通嘛,虽然她上一辈子没有结过婚,可是看过、听过不少的夫妻相处之道。
容连城看到红锦的样子,知道她是真得生气,可是这也太无理取闹了,不过就是自己一句话而已,又已经解释过,看来是自己待她太好、太过宠她了。
想到父亲曾对她谈过的如何应对自己的女人,更加认定红锦是恃宠而骄;并且,应该还和种子的事情是她发现并解决,又在父亲面前露脸献计有关吧。
应该冷一冷她了。
容连城想到这里站起来:”那好吧,我到前面去看看,你先睡吧。“然后便径自去了。
红锦根本没有睡意,她盯着床帐发呆了良久,然后想明白了症结所在:她一直在不自禁的用上一辈子对男人的要求对容连城期望着,可是容连城却是一个古人。
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等等她不认同、也不会屈从的一些东西,在他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就如他刚刚解释过了,而自己没有立时转愠为喜便让他恼了,因为伤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嘛。
想明白之后,红锦心头的怨气也就渐渐的消散,睡意也就来临了;在她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她在想:夫妻要生活一辈子的,很多事情要两个人一起去适应,而不是靠一方去努力;她想要一个好丈夫,便应该让容连城知道在她看来是什么是好男人:当然,她也要了解,在容连城心中什么是好女子,只是不包括和其它女子共夫这一点。
她现在是真得喜欢上了容连城,并且想和他过一辈子、养儿育女,所以在这一点上她不肯退让的:如果容连城真喜欢她,那么便不会纳妾。
不纳妾的男人也不是没有,而且容夫人和容老爷并没有要往他们小夫妻间塞人的意思,只要容连城能认同不纳妾,此事便没有什么困难。
红锦睡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怨气反而已经想好要如何做了:她独立过活养成的习惯,不喜欢把问题带到第二天,就算当天没有时间解决也应该想到解决的法子;不然,她是睡不着的。
红锦想通事情的时候,容连城才迈进了二进院子,他独自在月光下走了好久,为了平静心情,好好的想一想日后应该如何和红锦相处;此时,他发现他早应该正视的一点:红锦太过要强了。
比他的母亲还要要强三分,在红锦没有成为他妻子的时候,他虽然发现了不过认为在凤家,如果不是这个性子就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同时不可否认的就是,红锦当时一点一点的吸引了他:很漂亮的女孩子,并且有那么一点儿与众不同。
当时,就是因为红锦的可爱,再加上他对她所处环境的怜惜,让他忽略了一点:他以为红锦成亲以后会改过来的。
”是城儿吗?怎么不进来?“容老爷唤容连城。
容连城连忙把红锦的事情放下,挑帘进去:”父亲母亲还没有睡啊。“
”嗯,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容老爷一指椅子:”你坐吧,不问清楚我和你母亲哪里睡得着,万一我们容家也有什么祸起萧墙之事发生,到时后悔就晚了。“
041章 回护?
容连城听完父亲的话心头一惊:怎么父亲也这么说,连###过是碰巧罢了。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自红锦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容老爷和容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容夫人看了一眼容老爷并没有开口,不过她心底清楚她所猜想的都对了;种子的事情和容连士是脱不了干系的,虽然自容贵身上没有找到主谋,但是连士这里却极有可能。
”种子居然在山上。“容老爷如同自语一样的喃喃道。
容连城点头:”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我想那暗中谋划的人不想被人看到运种子,所以才藏到山上的,此事我认为同陈、孙两家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容老爷直接问儿了,并没有说种子的事情同陈、孙有没有关系。
一
容连城想也不想的道:”他们两家多年一直和我们捣乱,这不过是他们想对付我们容家的新招罢了。“
容老爷看了一眼容连城,眼下闪过了一丝失望:”你没有想过,如果是他们两家,他们会把种子放到山上去,还会留下那些车印让你们找到吗?我想,这应该不是老奸巨滑的陈、孙两家所为,如果是他们所为,你和锦儿就是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寻回种子的。“容连城还想再辩,他不想让父亲、母亲怀疑容连士: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身上流着容家的血,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容家和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容老爷却摆手阻止了容连城开口,自己也低头沉思起来。
容夫人等到现在看看容老爷开口了:”我看,不如送连士出去读书的好,他日连士学业有成也能光宗耀宗。“她这话已经极为明显,听得容连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她做为嫡母实在是不应该在父亲面前如此说话,这也太不像母亲平日里的为人。
要知道连士不过就是好心来帮忙而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一再的怀疑呢?他身上流着容家人的血,就绝不会如此害容家的。
”母亲,连士只是走过庄子听说有事儿才来帮忙的……“他认为自己不能不为连士说几句公道话,可是他刚开口就被容夫人打断了。
容夫看着容连城一双眼睛里全是嗔怪:”你的眼睛被什么蒙住了,居然视而不……“可是话还没有训斥完,容老爷便咳了两声。
”兄弟相亲相爱不是什各坏事儿,你做为母亲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他顿了顿:”不过,让士儿出去读书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免得他天天只知道鬼混;我倒不指望着他能读个什么功名出来,只要能让他明白圣人的道理,知道应该如何做人就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虽然容连士不成器、不长进,但那也是容老爷的儿子;所以他和容夫人对连士是截然不同的:血浓于水啊。在这一点上,容连城很像他的父亲,却又少了他父亲的那一份事事了然的精明。
”连城,你待弟弟如此亲厚是对的,不过要记住一句‘爱之深就要责之切’,不能只是一味的为弟弟辩白,在看到弟弟有缺点时应该帮他改正才对。“容老爷看向容连城,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两句。
容连城将来是容家的家主,他不得不提点几句;不过,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兄弟反目的戏码,所以他说得比较隐晦。
容夫人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在儿子面前并没有说什么,给足了容老爷面子。
容连城躬身答应了之后,又道:”三弟也只是年青贪玩而已……“
”这个我知道;对了,你和锦儿没有议过此事,锦儿也是认为种子之事也是陈、孙两家所为吗?“容老爷打断了容连城的话问起了红锦来。
他认为容连城对弟弟有这个关爱是难能可贵的,虽然在精明上差了一点,但是只要历练过就会明白过来的,倒是这个禀性让他很喜欢:这个长子太像自己了。
容连城没有想到父亲会问起红锦来,便把红锦开始认定是陈、孙两家所为,后来又推翻了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并没有提到红锦关于连士的话:他认为妻子的失言,不能让父亲知道为好。
他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并没有想到是为什么,几乎就是一种直觉。
容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了亮光:”那锦儿有没有说,此事可能是谁做的?“
看看父亲和母亲的目光,容连城想了想才道:”锦儿说此事有可能是我们自家人所为,不过也不能确定,要好好的查一查不然此话不好随意讲。“
”媳妇聪明,只是太过谨小慎微了,事情……“容老爷看看容连###过来?原本我和你父亲就想打发人叫你们小夫妻一###事的。”
容连城听得微微一愣:叫锦儿一起议事?自己家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的?向来府中的事情都是由母亲做主,而府外的事情都是由父亲拿主意的。
想到红锦的织锦行,容连城又释然了,可能是因为红锦懂一些生意之道,所以才被父亲和母亲看重吧?不过女子还是要相夫教子的,让锦儿和他一起为了生意操心费力实在是不妥。
“锦儿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我看她实在是太累便让她先睡了;”容连城在父母面前还是很维护红锦的,把红锦的睡下说成是他的主意:“如果父亲和母亲有事儿,现在儿子便打发人叫她过来。”媳妇忙碌这么久,容夫人自然是心疼的:“莫叫莫叫,她原本在娘家就吃得苦多身子不好,你也是的,怎么不知道让她中间歇一歇?不知道疼媳妇怎么能叫大男人。”又问红锦可用过补品,很担心红锦的身子。
容老爷闻言却会错了意笑道:“就是,你要好好的让媳妇调理身体,身体可是很重要的。”他以为容夫人急着抱孙子,他何尝不是呢。
容连城记挂着三弟:“连士并没有离开过家,让他独自一人远到他乡求学,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一些;我看,晚两年再说吧。”
“晚两年,晚两年连士都做爹了!”容夫人没有好气的道:“连士的事情自有你爹做主,你也累坏了快回去歇着吧;明儿不用你和锦儿来请安,让锦儿好好的睡,不要叫她让她睡醒再用饭就是。”
容连城看看父亲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连士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嘛,他躬身行礼后告退了。回去的路上他慢慢的走着,一点一点的想着父亲和母亲的话,心底对连士的怀疑也就一点一点的滋生。
母亲可能会错怪连士,可是父亲不会啊;他的心中有些难受:如果是连士,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到红锦说过的话,他心中生出了一丝丝的烦燥来,忽然间更不想回房了;没有原因,只是不想现在看到红锦。
他在园子里走了好久然后回到院子径直去了厢房,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道:这个时辰回去只会把红锦惊醒,她太累子还是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红锦才醒来,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连城,你也不知道叫我,父亲和母亲都在庄子里呢。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没有人回应。
红锦睁开眼睛,咦? 人呢?身边的被褥一看就没有被人动过—— 他不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吧?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会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兰初,兰初!”她一面叫丫头一面下地穿衣,暗暗埋怨自己睡得太沉,昨天晚上翁姑二人和容连城议种子的事情,自然会议到连士身上:唉,想也知道不会平静的啊,自己怎么就睡得这么沉呢。
想到容夫人对自己的疼爱,红锦更是感觉自己太不像活了,对翁姑的身体一点儿也不上心,昨天晚上翁姑不会气伤了身体吧?
反正红锦脑子里就没有想好事儿,等兰初等人进来时,她已经开始穿外裳了;看到兰初她开口便问:“大少爷呢?大少爷没有事儿吧?老爷和夫人还好吧?”她并没有要梳洗的意思,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兰初闻言有些莫明其妙:“大少爷昨天晚上去了厢房睡,老爷和夫人吩咐我们不能吵醒姑娘和大少爷——每个人都挺好的,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做了恶梦吧?”
红锦的手一下子停顿在胸前:“大少爷昨天晚上睡在厢房?”
“是啊,大少爷刚刚起来的时候还说,是为了不惊醒姑娘,让姑娘好好的歇一歇;为此夫人和老爷还和大少爷开了一句玩笑,说大少爷终于知道心疼姑娘了。”兰初一面说话一面给红锦系衣带。
红锦完全愣住了:原来,昨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原来他只是因为生气住到了厢房里。
她感觉身子有些软坐倒在床上,她在昨天晚上已经想明白不再生容连城的气了,不想容连城却还在生她的气,而且气还生得很大,都不回房睡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红锦虽然很聪慧,可是此事她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连士和种子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为什么还要生自己的气?她并没有胡说,也没有做让容连城失体面的事情,为什么他会不回房了呢?
?
042章 容夫人的尾巴
“姑娘,你怎么了?” 兰初看红锦面色不对吓了一跳,您是不是太过劳累,身体哪里不舒服?默涵没有跟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大……“
红锦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轻轻一拍兰初的手:”没有什么,我只是有点、头晕,现在已经好了;穿衣吧,我还要给老爷夫人请安呢。“
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宜闹得人皆尽知,不管容连城和她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红锦现在也没有打算让旁人知道:两个人要携手走一辈子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什么事情都要两个人一起面对才成,包括夫妻之间的摩擦。
容连城没有回房,的确让红锦生出了恼意来,好在她并没有因气恼而没了理智。
梳洗之后红锦勉强吃了一碗粥,她知道身体要紧,但的确是没有一
点胃口;放下碗之后,红锦起身:”走吧,我们去前面院子看看。“帘子打开,温暖的阳光洒到了身上,红锦感觉到一丝暖意;不过院子里负手而立的那人,却让她的眼睛微微一缩:容连城。
红锦没有想到容连城在院子里,她偏头看向兰初;兰初轻轻摇头,示意她进屋时容连城并不在院子里:也就是说,他是特意在等自己出来了。
”夫君。“红锦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向容连城走过去并开口唤了他一声儿。
”嗯,我们去给父母请安吧。“容连城并没有回头,而是带头向前走去。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三分的冷淡。
红锦微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跟了上去:他是真得在生气,只是生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也动了真气所以并不想同容连城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无言行到了容老爷和容夫人的居处,容连城才回头:”父亲和母亲身体不太好,昨天又因为种子的事情一路奔波……“红锦打断了他的话,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淡淡的道:”我知道。“容连城的意思就是不让红锦对容老爷和容夫人,提及昨天晚上两人分开歇息的事情。虽然是为了不让老人家生气,可是红锦心中的气又大了一分。
容连城没有再说话当先进了院子,红锦跟了上去。
”大哥,嫂嫂。“连璧的笑容如同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温暖。
红锦微笑:”二弟来了?一路上辛苦,可用过早饭了?“这个时辰出现在庄子里,连璧怕是没有来得及吃过东西。
”没有,不过我并不饿;嫂嫂的气色不太好,可是太累了?“连璧的声音还是温和有礼:”回府之后要请个大夫来好好调理一番。“
红锦微笑着摇头:”没有什么,只要再好好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倒是二弟每天忙碌要注意身子。“
”你见过父亲和母亲了?“连城看了看门口处,他打断了红锦和连璧的谈话。
连璧看了一眼哥哥:”没有,我也是刚刚到;“他顿了一下:”因为听到大哥和嫂嫂的脚步声,所以停下来等你们。“
红锦微微一愕,连璧这是在表明,他听到了刚刚连城和自己的话了。
容连城平平的看了弟弟一眼,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嗯,没有吃东西肚子不饿?快去给父母请个安,然后再去吃点东西吧。“他好像在怪连璧多管闲事。
连璧嘻嘻一笑:”我还真不不太饿,一会儿议过事情我和哥哥嫂嫂陪父母用午饭吧。“他说完行到哥哥身边轻轻撞了他一下,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红锦。
意思是明显的,他就是想让哥哥不要和嫂嫂生什么气,让哥哥对嫂嫂说句好话。
容连城瞪了他一眼当先向屋里行去,没有理会连璧;连璧笑着看向红锦:”嫂嫂先请。“他今天待红锦较往常还要亲厚一些,本意就是想代他的兄长向嫂嫂陪罪。
红锦微笑:”二弟先请。“连璧的心意她领了。
”我听到连璧的声音?“容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也就是刚回来吧,也不歇一歇便也过来做什么。“
一家人坐下之后并没有提种子的事情,先说了说连璧所忙的事情,然后才提及连士。容连城在提到连士之后并没有怎么说话。
连璧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和三弟应该有点关联,父亲和母亲怎么看?“他的眉头也微皱起来,可以看得出来他也不愿意相信事情和连士有关。
容夫人淡淡的道:”连士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让他再游手好闲下去,我和你父亲决定送他出去求学;功名倒还在其次,希望他能修身养性吧。“
连璧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安排是不得已也是最好的了,不能再给连士机会胡闹:连士人大了心也大了,再留他在府中就算不让他插手府中的事情,也会生出其它事端来的。
连城看到弟弟没有开口为连士求情轻轻一叹,想说什么又忽然闭上了嘴。
容老爷看了一眼连城:”种子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想法?“
连城轻轻摇头:他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好,脑子乱得很,想了很多的事情却并没有多想种子的事情。
”锦儿和璧儿你们有什么想法?“容老爷的眉头微微一皱。
连璧看了一眼红锦,心知有些话红锦不好说得:”儿子认为应该不是三弟所为,他可能只是被人利用了吧?“
红锦轻轻点头:”媳妇认为三弟的话很有道理。“能利用连士的人当然也是容家的人,她一个儿媳当然不好直接说出影射容家姨娘们的话来。
容连城闻言心下一动:”要收买容贵这些多人,还要养什么鸽子之类的,并不是连士能做到的,主谋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容老爷点头看向容连城,他的长子并不是不聪明的,只是他显然没有把心思放在此事上,不然早就应该想到了才对。
他和容夫人没有对链士怎么样,只是想送他出去就是认为此事绝不可能是连士所为,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或者是知道一点内情而已。
”连士到这里来时提到要去找种子;“容连城的脑子转起来事情一
下子便在他眼前清楚了:”想来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点要来立功的吧?如果种子由三弟找到当然是大功一件,能为三弟如此打算的,我们府中也只有一人。“
容家的二姨娘吴氏。
只是这一句话,红锦和容连城、连璧谁也不便开口说出来;就是容夫人都只是听着没有开口:事情都是明摆着的,还用得着说吗?
昨天后半夜容老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多年的夫妻,容夫人当然知道容老爷为什么在烦心了。
容老爷看向容连城的目光温和了很多:”嗯,你说得有道理。“
他并没有要维护吴氏的意思,倒让红锦微微吃惊。
容家除了容夫人之外,为容老爷生下儿子的也只有一个吴氏了;而容二姑娘是出自三姨娘于氏,其它姨娘们不管得宠如何,都没有生养。
相比而言,吴氏在容家的地位当然很不同:她是除容夫人外,为容老爷生了两个孩子的人。
可是现在恶凭无据,容老爷却没有一丝回护的意思,红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容夫人:是容夫人御夫有术,还是容老爷另有打算呢?
容连城看了一眼母亲:”只是事关重大,我们还是问问连士再下定论吧。“
”当然要问过连士——你说得虽然有道理,却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也讦是有什么人故意利用连士,土地庙那里的车印等等也是故意留下来的,只为了让人怀疑到吴氏身上去;“容老牟眯了眯眼睛:”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红锦听了默然,容老爷明着好似没有偏袒吴氏,但话中的深意还不是一样?她差一点没有忍住问一句:父亲认为是谁要害二姨?她想,在容老爷心中,那几位姨娘都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吧?
自欺欺人。
不管是容连城还是容老爷,居然都有这么一点,让红锦实在是不明白:容连城可以说是历练不足,但是容老爷呢?
不过想想也是,吴氏等人伺候了容老爷十几年枕席,自然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说,男人纳了妾,他的心便不会再是妻子一人的。
容夫人的神色不变”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她连看也没有看容老爷一
眼。
容老爷忽然咳了两声:“夫人,你看呢?”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容夫人淡淡的道:“老爷你不是有了成算嘛,还用得着问我?”说完之后她起身拂袖而去,当着儿孙的面儿这一次是一分面子没有给丈夫留。
容老爷的目光在红锦等人的身上的扫过,老脸上有些微红:“你们母亲、你们母亲就是这一点不好。”说完这句话,他便再也坐不住:“你们先去忙吧,晚上再议、晚上再议,莫要误了发放种子。”
话音一落,他急急的转身进里屋;他知道这一次不小心又踩到了夫人的“尾巴”:唉,可是这事儿怎么可能会是吴氏等人所为呢?夫人也不想想,她们虽然有些小心思,这些年来还都是知道分寸的。
连璧起身送容老爷:“父亲,中午我们便不过来打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气得容老爷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过儿媳在场他也只能瞪一眼了事。
红锦眼中闪过了笑意,因为容夫人,也因为容老爷;她的笑意正好落到了容连城的眼中,他的眉头微微的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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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 连璧
对容老爷待吴氏等人的态度让红锦心生不满,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凤德文;不过后来他看到容夫人生气后的着急与慌张,又让红锦感觉一丝好笑:容老爷是真得对妻子有感情,重过任何一个女人,那种怕其实就是爱。
虽然容老爷对他的其它姨娘也有感情,不过一起生活十几年也是难免的,容老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所以红锦才会闪过一丝笑意,带着对容夫人的一点钦佩。
可是这笑意落到了容连城的眼中却有些不同,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于母亲的脾气他是没有办法的,子不言母过,但并不表示他认同。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还是认为女人家应该贤良一些为好;如果自己的母亲脾气柔一些,不是如此强硬便是一个完美的人了。他当然不想自己的妻子会是母亲那样的人,他没有忘记小时候听到有人嘲笑他的父亲,说他怕老婆是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
连璧并不认为母亲待父亲过份,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太过幼小听不懂那些嘲笑的话;但是他听得懂。
“锦儿,那边的事情……”容连城开口了,他想让红锦把发放种子的事情交给连璧去做。
连璧却先开口:“我知道了,我会过去和嫂嫂一起做的,哥你放心,我决不会累到嫂嫂。”他说完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嫂嫂,我们走吧。”
红锦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微笑起身对着容连城欠了欠身子:“夫君,那我和二弟就先过去了。”
容连城点点头,有一种气闷让他很烦燥:他好像想错了,红锦并不是母亲那样的人,她根本就好像不知道他在生气,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不问,也不发作,当然也没有低头伏小。
红锦走到门口时回道:“厨房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午饭夫君在哪里用?”
“父亲和母亲不用我们陪了,自然我们三人一起用,是不是大哥?”连璧把话接了过去。
容连城不置可否的点头,红锦和连璧挑开帘子走掉了;他很生气,却又发作不出来,因为红锦根本无视昨天晚土所有的一切,全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烦燥的起来跺了跺脚,也只能先去做正事了。
红锦和连璧倒是一路说笑着到了发放种子的地方,连璧没有想到种子早已经开始发放了,一切都井然有序。
他嘻嘻一笑:“嫂嫂,小弟累坏了,就先到里面睡一会儿;嘘,你可不能给大哥还有父亲、母亲告状哦。”
红锦看着连璧的笑容想起了浩宇来:“刚刚是谁说不会累到我的?”
连璧嘻嘻笑着耍赖:“你是我嫂嫂嘛,你就要多相让于小弟才是,对不对?好嫂嫂了。”他完全不同红锦见外,就如同是面对自己嫡亲的姐姐一般,看样子他耍赖不成还会撒泼一般。
红锦笑了起来:“二弟,你也太小心了;如果真累了就去睡一会儿子,不然就看看嫂嫂的法子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我们正好商议一下,回头让你大哥告诉父亲,以后看看是不是都这个样子发放种子,也免得被人再在种子上做手脚。”
连璧收起了笑容来,很诚恳的对着红锦一礼:“是小弟的不是。”
他明白红锦的意思,所以立时道歉:“那小弟就去看看嫂嫂的妙法儿,刚刚只看了一眼便已经心痒难耐了。”
他说完也不等红锦回答,便带着人跑到兰初那边开始看起来,后来更是亲自动手做起来:红锦的法子并不复杂,但上一世的知识都是几千年的积累,所以连璧等人没有想到也有情可原;但是看到之后,却让连璧打心里佩服。
他认为自己家能有大嫂实在是太好了,相信凭他和哥哥、姓嫂一定能让容家再上一层楼的。
红锦看连璧忙得汗水都出来,让人把他叫回来递给他毛巾:“坐下歇一会儿吧,你是容家的少爷,有些事情你是不必做的。”连璧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二弟;我是说你需要做得事情很多,可是人的精力有限,如果事事亲力亲为只会累死。”红锦微笑:“二弟聪明.不会不明白吧?”
连璧坐下一口气喝完茶:“嫂嫂的话当然是对,哪个敢说不对小弟不赏他两个耳光。”他笑顾红锦:“嫂嫂有没有要小弟出马效劳的地方。”他知道大哥夫妻可能有了一点矛盾,只是却不清楚内情,才一直没有冒然开口。
红锦回过去:“暂时还没有,以后有了的时候二弟不要推脱才好。”她还是不想夫妻之间的事情由他人来插手。
连璧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他很尊重红锦,就像他尊重容连城一样;接下来他和红锦说笑起来,到中午用饭的时辰,红锦心情已经好了一些。
她越看连璧越感觉像是浩宇,心下已经开始当他是自己弟弟一般了。
中午用饭的时候,容连城却提起了容夫人来,引得红锦和连璧都有些不快:“虽然是子不言母过,不过此事母亲的确是有点……,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多劝一劝母亲才是,父亲已经偌大的岁数,母亲不应该再使性子。”
红锦没有答话,因为她不同意:不管容夫人怎么做,只要容老爷不认为是错,没有对容夫人暗示或是明说,那么容夫人怎么做都不能算是错;那是容老爷和容夫人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这些做小辈儿的插手。
连璧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用饭;他不认为母亲有什么错,他和容连城不一样,因为长子的责任重所以课业也重,而他陪在容夫人身边的时间要比容连城长得多,所以他更知道容夫人的落寞—— 在父亲到二姨她们那里留宿时,母亲晚上抱着他睡时自眼角流出来的泪,他记得太过清楚了。
虽然母亲从来没有说过,就算是在他幼时不懂事的时候问起,母亲也没有承认过她流泪,但是他却知道母亲的心是痛的。
而且这些年来,二姨她们虽然明着不敢,但是在父亲面前小动作不断,他也不是没有听到、看到过;就算是连士,也许是因为吴氏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容夫人的眼泪,他对这个弟弟打小并不像是待容连城一样,心底深处自有一分亲厚分别。
还有就是连士对大哥的那种亲厚,比他还要亲厚三分,让他很不舒服:不是嫉妒,是感觉有那么一两分的假;可是兄弟三人一直感情还不错,也没有见连士做过什么,连璧也只是把对连士的不满与怀疑放在了心底,没有表示出来过。
当然,他也不会为大哥对连士的好、或是对母亲生出误解来对大哥生气,大哥跟在父亲身边太久,家里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亲眼看到过,想法和自己不同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让他去劝母亲不要再“任性”,他是绝不会做的:因为他知道母亲的痛与母亲的苦,就算是任性一些也是应该的。
容连城没有想到弟弟不说话,红锦也不说话;他没有看向连璧而是看向红锦:“锦儿,你去说吧;你是女子容易和母亲说得通。”这是什么话?!红锦愕然。
“怎么了?这也是孝道,父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委婉的劝阻;”容连城放下了筷子:“晚上的时候,你记得和母亲好好的谈一谈。”
容连璧也吃惊看着自已大哥,不相信如同大家长的话是自他的嘴里说出,而且嫂嫂不适合去说这些话啊。
红锦伸手,兰初递过来软巾,她接过拭了拭嘴角,动作很文雅:“夫君,此事我认为有些不妥;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还是由两个老人家自己……”
“锦儿;”容连城又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弟弟语气又放柔了:“我们是为了老人家好,父亲在外面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母亲总要给父亲留体面才是。”
红锦默然,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容连城在借题发挥,她当然听出来了。只是当着连璧的面儿,她还真得为容连城留体面。
“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到晚上看看再说吧,两个老人家说不定到时已经好了;”红锦这是再给容连城面子,然后起身道:“我已经饱了先回房去睡一会儿,二弟,你要多吃一些。”说完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扶着兰初的手走了。
红锦的性子就是如此,吃软不吃硬;她在凤家没有委屈自己,到了容家也一样不会委屈了自已:不管是凤德文,还是容连城,不管是因为什么的借口、原因,她要做得永远是她自已——这一点不会改变。
她在上一世就对为了爱改变自已的人嗤之以鼻:你改变了你还是你自己吗?你失去了自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你;爱你的人,爱得就是你无人可替代才叫爱啊。
容连城不是凤德文,他的出发点不管是因为什么,并不是想害她这一点红锦可以肯定:容连城说过喜欢她,那么容连城就应该知道,他所喜欢的凤红锦就是凤红锦。
红锦离开让容连城在弟弟面前很感觉失了面子,他的心中生出了怒气来,昨天晚上还只是恼,现在已经是怒了。
连璧忽然道:“嫂嫂没有错,错的人是哥哥。”容连城闻言变色,不解的看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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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床头床尾间
连璧一向是维护他这个哥哥的,小时候,为了不让他这个##哥被父亲责罚,他都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听到连璧开口派他的不是,容连城几乎石化当场。
“嫂嫂怎么对母亲说?要知道,母亲那是嫂嫂的婆婆,你这是在为难她;”连璧看着哥哥很诚恳:“而且哥哥刚刚说话的口气太过……,嫂嫂是自幼受过苦的人,哥哥应该多加爱护才是,到了我们家不到半年,哥哥便要立夫威吗?”
“这不是伤嫂嫂的心?嫂嫂在这个家中的支柱就是哥哥啊,不要说嫂嫂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是错了哥哥也应该在无人处,好好的给嫂嫂说—— 我相信嫂嫂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如果错了一定会认错的。”
容连城看了一眼连璧:“她是不是同你说什么了?一个上午便被你嫂嫂收买了?”他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了,不过弟弟的话也听进了几分,他的确是不应该生硬的对红锦说话。
连璧扮了一个鬼脸:“我问了一个土午,法宝出尽嫂嫂也只说哥哥的好,没有提一个字你们为什么吵嘴了,她根本不承认和哥哥有什么不痛快;我还想问你呢,大哥,你怎么能让嫂嫂在生你气的时候,都不说你一个字的坏话呢?”
容连城微微愣了一下,他原以为红锦对弟弟说了什么,因为二姨等向来有什么不痛快都是四处说的,可是父亲并不为此而生气,父亲说那是女人的天性。
“男子汉大丈夫,大哥,就算是嫂嫂错了,你也应该低低头,因为我们男人的胸怀大嘛;”连璧笑嘻嘻的调侃道:“不然,就不像男人了。”
容连城偏头想了想:“你个小鬼懂什么,等你成了亲再说;我们还是先说母亲的事情吧,你是不知道,自幼到大,我听到多少……”
“我也听过;”连璧收起了笑容来,很正色的看着容连城:“不过我问过父亲,父亲并不在意;而且,你认为父亲没有出息吗?”容连城哑口:他的父亲没有出息吗?当然不!他的父亲是真正的男人,败落的容家就是在父亲的手里东山再起的。
“可是,那些话还是……”他勉强开口了。
连璧放下了筷子,接过软巾来拭嘴:“天下人的嘴你能掩得上吗?
人家想说什么就由人家去说呗,我们自家只管吃我们的饭、说我们的话;我不是说过了吗,父亲不在意,我们做儿子的为什么要在意?看看多少愚夫村夫在家里很男人,对妻子不是打就是骂,可是他们出息了吗?”
他说完伸了一个懒腰:“大哥,母亲不易,此事我们如果开口就是在她心上动刀子,你真下得去手?”
容连城张口结舌:“二弟,你莫要如此说话,你可知道如此对母亲名声有损,那会被人说成是妒妇。”
“我宁可母亲是妒妇也不想看到母亲的眼泪;”容连璧看着哥哥的眼睛:“因为她是我母亲,所以旁人说了什么我不在乎,二姨她们的日子过得如何我也不在意,我只在意母亲过得开心不开心—— 因为.
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
她是我母亲!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了容连城的心上,他根本回不出话来。
连璧叹气:“哥哥,父亲的面子重要,还是母亲的快乐重要?你是想母亲郁郁成疾,也要父亲的面子嘛。”,他认为说得已经足够多,便起来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嫂嫂想来在等你,记得好好和嫂嫂说说话。”
容连城木然的点头,目送二弟步出了房门:什么时候,弟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坐了良久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真得对不起母亲。
长叹一声之后起身,他心里的结好像打开了不少,其实只要他和红锦开心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而且他细细的想了想,他和红锦了没有争吵,为什么非要如此别扭的过日子呢?
他放重了脚步进房,看到红锦果然坐在床上:“还没有睡,等我吗?”
红锦轻轻点头:“正是,我想和夫君你谈一谈。”
容连城心下大松,他原以为红锦会不理睬他的:“嗯,锦儿要说什么,我洗耳恭听。”倒底是识书识礼的人,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红锦现在也知道自己错了。
红锦看着他:“嗯,二弟给你说了什么,好像你心情好了不少?”她还真有些奇怪,因为她原以为容连城会更生气的,不想他进房来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
“也没有什么,只是随便聊一聊;”容连城看向红锦:“锦儿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待红锦,夫妻两个人实在是不应该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如果红锦认了错,他也要认个错。
红锦看着他:“连士的事情……”她说到这里低下了头,因为有些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在意的并不是连士如何,而是在容连城的心里,她和容家的人是分了高低的:他们是夫妻啊,夫妻应该是一体的;她不会把连城放到弟弟之下,也不会把弟弟放到连城之下,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她的亲人,无分高下的。
“好了,好了,你知道错就行了,说起来我也是有错,不应该后来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只是你以后也不能发脾气,男人嘛总是好三分面子的。”
容连城半开玩笑的说出了自己的期许。
红锦微微一愣,然后所有的话都被容连城封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起:她和他想的,相差太远太远了。
她并不是不认错,而是她有什么错?尤其是后来容连城不回房,她更是莫妙其妙。但是容连城已经认错了,她再说什么就太过份了。
看着容连城一脸的疲惫不堪,红锦心想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他好好谈谈吧;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房并没有睡好。
红锦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哪敢不给你容大少爷面子?”说了一句玩笑话,起身给容连城脱外裳:“你也累坏了,早些睡吧。”
容连城起身:“我自己来,你才是真得累坏了,我是男人没有那么娇气的。”说着话他脱下衣服来想放到衣架上。
红锦上前要接过衣服来:“还是我来吧,你毛手毛……”她话还没有说话,因为容连城的脱衣的动作太大,把一旁烛台上的蜡烛带翻了,带着火的蜡烛、滚汤的蜡油都倒向红锦的脸!
容连城看到的时候蜡烛已经翻下来,他想也不想扑过去抱住了红锦,把她的头脸、身体都护到了自己身下:蜡烛和蜡油都落到了他的背上。
红锦听到了他一声闷哼:“怎么了,烫到哪里了?”她就要推开容连城去看他的后背:“你也是的,推开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扑过来,你的肉不会痛是不是?!”这是责骂,但完全是出自于红锦的心疼。
容连城并没有放开红锦,他皱着眉头:“没有什么,男人皮糙肉厚的这一点烫不算什么。”他被红锦骂得心头有些甜蜜,因为他知道红锦是因为着紧他。
红锦气得拍他胳膊:“放开了,让我看看,快点!”她闻到了一
点点肉烧焦的味道,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连城!”她恨恨的推他。
容连城却因为看到红锦的怒目而心生暗喜,他真得很高兴看到红锦现在的样子:“真得没有什么。”他看到红锦如此着紧,反而更不想让红锦看到他背后的伤,因为不想红锦因此而伤神。
红锦真想急得大叫:“连城,你快放开了,伤势要紧。”她的心真得软软的,就算是和容连城恼过、气过,就算容连城说过那么一句让她伤心的话——不,就算他说过很多句,也比不上他想也不想扑过来的身影。
这才是真心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红锦感觉自己原来太小心眼了,不过就是一句话罢了:人是复杂的,说出来的话总是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目的,或是考虑不周;她实在是不应该由那么一句话就断定了容连城待她的心。
容连城轻轻拍红锦:“锦儿乖,不急不急,我真得没有事儿;”他扬声叫人,然后又道:“一会儿默涵就来了,不要紧的,真得。”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让红锦看,因为他感觉后背真得火烧火燎的痛,怕是伤得不轻。
尤其是烫伤,看起来是很吓人的:其实伤势并不重,再怎么说也只是皮肉伤而已。
默涵等人进门容连城才放开红锦,却依然面对着她就是不让她到自己背后去:“真得不要紧,不然我是最怕痛的早叫得满庄子的人都知道我受伤了。”
红锦哪里肯听他的,趁他一个不防便看到了他后背的伤,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她看得清清楚楚:红紫了一块也就罢了,上面起来了好多的水泡!
红锦看到伤口的时候,感觉那蜡烛不只是烫伤了容连城的背,也烫伤了她的心:很痛,很痛,从来没有过的痛。
只是丫头们都在,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扶着容连城坐下:“你坐好让默涵上药不要动来动去好不好?”泪水随着话音落了下来,豆大的泪珠在烛光下犹如晶莹剔透的宝珠,在容连城的手背上熠熠生辉。
045章 你休不休妻?!
容连城的手一颤,那粒泪珠带着红锦的体温但是并不###烫的,可是他却感觉到心底有一种比后背更痛的灼伤感;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不归,忽然间他换了一个角度想事情—— 红锦发现自己一夜不归时,是不是也很受伤?
想到弟弟连璧的话,红锦在容家依靠是他,也只有他;可是新婚才几个月,他便这样把红锦扔到了房里不闻不问?容连城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过份了。
红锦有什么不好呢?她听说了种子的事情,连夜奔波什么也不管不顾,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他容连城的妻子,红锦怎么可能会如此搏命?
她看到自己受伤心痛掉泪,可是自己却做了什么?
他轻轻的反手握住红锦的手:“锦儿,没有事的。”
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红锦闻言抬眼看他,泪眼模糊中也看得到他眼中的一丝愧疚:他在求自己的原谅。可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大事儿,而且在他的心中也一直有自己的。
两个人十指交握心里都是一阵温暖,就在一霎间,夫妻两人一夜一天间的闷气全都消失不见,都为对方着想的多而不再想自己了。
四目相对,眼中看到的都是对方,心底也是对方。
默涵把伤处理完之后,本想说几句什么,不过看到红锦和容连城的样子,和茜雪相视一笑悄悄退出了房间。
房里红烛摇红,一室的温馨。
“锦儿,是我不对,我昨天晚上实在不应该在厢房中睡;”容连城很真诚的道歉,握红锦的手微微一紧:“以后,我绝不会再犯的。”
红锦轻轻的倚在他的肩上:“是我不对,不应该有什么话不和你说清楚,两个人只生闷气的,你不怪我就好。”
容连城轻轻抚上红锦的发:“锦儿,你真好,是我不够好;”他轻轻的一叹:“我说过会好好的爱护你一生一世的,可是才成亲没有几日便和你闹脾气……”
“我们都不说了,这次我们两个都有错,以后我们有什么事情都说明白,不要再这样闹脾气便好了。”红锦打断了容连城的话:“你还痛不痛?”
“不痛。”容连城轻轻的答道,伸手揽住红锦的腰:“夜深了,我们歇下吧。”
红锦轻轻一扭他腋下的肉,并没有用大力怕他一动牵动后背的伤:“都这样,还闹!”话里虽然带着嗔意,但却包着浓浓的关心与担心。
容连城听得一笑,并没有因为红锦的嗔怪而放手,反而欺近了红锦的耳边:“伤在后背上,并不碍事的。”他没有说会碍什么事情,他用行动向红锦说明了。
次日,红锦和容连城出现在容老爷和容夫人的房里时,连璧看着他们一笑:因为老夫妻也和好了,小夫妻也和好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应该庆祝一番;中午要让厨房好好的做一桌酒菜才成。”连璧笑嘻嘻的看着父亲。
容老爷脸不改色:“嗯,不错。”
容夫人瞪了一眼容连璧,不过没有说什么;在看到红锦和容连城脸上都有些微红时,心下还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对小夫妻脸红什么劲儿。
当天下午容老爷和容夫人带着连士回府了,好像容夫人忘了连士的事情一般;而红锦和连城兄弟二人继续发放种子,他们直到种子发放完了之后,才提及连士。
容连城已经想得很明白,容家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主谋之人,如果不找出她来除掉,一计不成日后还会再生一计的:“连士跟父亲回去了,不知道府中现在是什么情形,我们、要怎么做?总不能等着某人再次出手吧?”
他的拇指在食指上滑过:“至少,我们也应该设法引那人动手才对。”连璧和红锦都十分赞成他的话,而现在的容连城才像是未来的容家之主。
三人计议一番决定回府之后看看情形再说,现在订计却太早了一
些:反正那人是因为贪念才做谋害容连城,那么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不会忍得下。
不过连璧和红锦都认为,在捉到那人真凭实据之前,最好是把容老爷调开;不过两个人都只是在心中计算,谁也没有说出来。
红锦做为儿媳妇是不能说这种话的,而连璧认为自己用意虽然好“可是说出来倒嘉不能算是孝行,当然是不说为好。
庄子里的事情安排好后,红锦和容连城兄弟又亲去了她来时的村子一趟,特意在那里用了午饭才离开:当然,他们给村子里留下了很多的鸡和猪仔,并没有给一分银子。
老村长等人却如同是受天大的恩情,一直送、一直送依依不舍,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东家才好。
连璧虽然精明能干,待佃户很客气却从没有平等的看待他们,离开村子回府的一路上,他没有再开口仔细的思索起来:他想,嫂嫂教了他一些很好、很有用的东西。
容府看不出什么不同来,所有的一切就
###红锦离开时一样,吴氏和原来一样,没有一点点的异##好像完全不知道种子的事情和连士一样。
容夫人言谈间待吴氏也没有什么不同,红锦和容连城猜测,也许真得不是吴氏所为?真就像容老爷所说,吴氏是被人陷害了?
不过回府的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让红锦哭笑不得的事情。
因为容连城背后有伤,所以这两日他就在家中休息,事情都由连璧和容老爷去做了:他很是享受这样的日子;夫妻二人也因为小小的别扭而加深了感情,天天在一起说说笑笑也不觉得腻。
一大早起来红锦和容连城刚梳洗完,还没有用早饭便听到外面兰初的声音:”大姑爷真是稀客,您先到厅上稍坐,婢子……“”唉,大姑爷您不能往我们姑娘的房里闯啊!“茜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容连城的眉头一皱,他对于这位姐夫近来印像一年差似一年:说没有出息、不是男人的话,他的这位姐夫孙君生当是第一人。而且这么一大早的就闯自己夫妻的卧房,实在是太失礼至极。
他也就在看到进门的孙君生时没有给好脸子,只是冷冷的道:”姐夫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可使个人请我们夫妻过去相议,怎么亲自来了呢。“这就是暗讽了。
孙君生闻言就有些不快,不过的确是他理亏便欠了欠身子:”是我有些过于着急,不过事关诚弟终身,所以我才按捺不下——如果昨天晚上知道你到了府中,我昨天晚上就来了。“
红锦轻轻蹲了蹲:”姐夫好,姐姐可一同来了?“
孙君生却不理会红锦的话,一指红锦对容连城道:”你还是快些休妻的好,不然不止是你一辈子的名声,就是容家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容连城闻言愣住了,他是完完全全的愣住:这话自何说起?一大早,自己姐夫怒气冲冲的闯进自己的卧房,非要自己休妻不可,他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红锦一听就知道他这是为了当日找场子,看来容夫人的确是断了他的银子,所以他才会如此气急败坏吧;她自坐到容连城身边,接过了兰初递过来汤:”夫君,先喝了汤吧,一会儿凉了便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
想到红锦熬这汤的辛苦,容连城心头一暖当下点头接过吃了起来:姐夫都不守礼闯房了,他实在也不必太给他面子。
夫妻二人一同忽略了孙君生,没有一人开口请他坐下来。
孙君生气得狠狠一跺脚:”诚弟,你一向是个识礼的君子,怎么才和这粗俗、无知、不知妇德为何物的妇人成亲几个月,便变成这个样子?“
容连城吃完最后一口汤:”什么样子?“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红锦:”锦儿很好,还有她是我的妻子,请姐夫口下留德。“他已经很不快了。
孙君生便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无非也就是当天的那些话,指责红锦不是一个好女子,完全就应该被”七出“休出容家门的人。
容连城听得脸色铁青起来.他还真听不得有人如此当面辱及他的妻子:”姐夫!请你慎言!“
”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想想你有这么一位妻子,让天下人怎么看你?“孙君生却一脸正气的看着容连城,一副为朋友两胁插刀不悔的神色:”连城,你不能让人瞧不起你,不要让一个悍妇污了容家上下,早休早好。“他可以说是苦口婆心。
容连城站了起来:”姐夫,看来你还没有睡醒,还是回去再睡一睡吧;“对着孙君生草草一抱拳:”慢走,恕不远送。“他根本就没有要相送的意思。
孙君生气得跳脚:”你是被美色迷了眼睛吗……“
红锦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您如果要骂人,也请离开容家的地儿再骂;不要忘了,我现在是容家人,你站在容家的地方骂容家少奶奶,是不是也太不给我们容家面子了?“
”还有,你一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的话吗?就算圣人之言你不记得了,可是俗语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你说出那样的话来,不怕造孽太多日后入拔舌地狱?多嘴多舌也就罢了,可是你一大早闯进我的卧房—— 我来问你,你口口声声的指责我不识礼,那你现在站在我们的卧房里,这又是哪一门子的礼?“
老虎不开口,真以为我是病猫了!红锦连珠炮一样的责问,把孙君生问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046章 可怜与可恨
红锦真不知道孙君生是怎么想的.居然如此理直气壮的##容连城休妻: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不过,这种不可理喻的人,红锦并不想和他理论什么,只想赶他早早的离开为上。
”慢走,不送;“红锦盯着孙君生的眼:”还有,以后我的院子里不欢迎你来,请自重。“
”你一个妇人,居然当着自己的夫婿如此指手划脚,如此对客人辱骂,你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孙君生恼羞成怒了。
红锦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贵姓?我没有记错,你姓孙是不是?
我们容家的事情,何时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手戈脚?如果你还有一点读书人的自觉,就请你自重。门就在你身后,你不会不知道吧。“
连番被红锦逐客,孙君生气得脸皮涨红,看向容连城:”你、你一
个大男人,一家之主,就任一个妇人在你面前如此说话?你、你枉为男人。“
容连城淡然的道:”锦儿所为没有什么不妥,就像她所说,我们容家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外姓人来说三道四;至于我是不是个男人,嗯,和你相比的话,我绝对是个大男人无疑,怎么说我不用依靠岳家过活,再到岳家无理取闹!“
孙君生没有想到容连城也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他认识的容连城很爱面子,很男人,怎么会被这个妇人收拾的如此服贴:”你日后甘愿做个妻奴了?!“他不甘心的叫起来。
容连城大怒站起来,一指孙君生:”滚,给我滚出去!“
红锦加了一句:”你依靠妻家过活,做一个安心吃软饭的大少,你不是妻奴你很有面子,你很大男人。“她是真搞不明白孙君生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孙君生还想开口时,却被容连城唤来的人硬给拖出去了;孙君生走了之后,容连城还在生气。
红锦轻轻抚他的手:”好了,不要和他那样的小人一般见识。“
因容连城的询问,她和孙君生的摩擦说了出来。
容连城听完之后芊晌轻轻拍了拍红锦的手:”只是不给他银子还是太便宜了他,我看应该把宅子也收回来,只让姐姐一个人住才好!“
红锦听到之后笑了:”你那样做不就是要让姐姐和他和离?我看姐姐是不会同意的,所以那宅子,唉,我们动不得。“
”怎么会遇么这么一门亲戚!“容连城感觉很扫兴:”一大早上的好心情都被他给搅了。“
不用红锦和容连城去说,很快容夫人等人就知道了孙君生大闹红锦院子的事情,容夫人气得立时就要把孙君生赶出那处宅子,可是容大姑娘哭成一个泪人的求恳,容老爷在旁相劝,容夫人也只能作罢。
好生安慰了一番红锦,容夫人和容老爷才离开了,到了下午吴氏亲自和容大姑娘一起来道歉:不是对红锦,而是对容连城。
容连城并没有为难自己的姐姐和二姨,简单的两句话就打发她们离开了:不为难但并不表示他气消了。
容大姑娘自然是知道容连城脾气的,看到弟弟如此泪水便掉了下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和生母离开了;容连城看着她的背影生出不忍来,倒底是姐弟感情一向是极好的,他回头:”锦儿,姐姐也很可怜。“红锦轻轻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容大姑娘是有些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娘家比婆家有钱有势,可是她还是被孙君生吃得死死的,能怨得了谁?
如果换成是红锦,孙君生还纳妾?把小妾和孙君生一起赶出住处,看他们怎么过活——到时用不了多长时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孙君生,和那个只知道哄男人不事生产、不会持家的小妾一定会不和。
然后嘛,当然中孙君生卖小妾,回来求容大姑娘原谅他了:如此之后,打死孙君生,他一辈子也不敢再对容大姑娘大小声儿,更不要说什么纳妾。
可是看容大姑娘呢?孙君生和小妾吃着她的、喝着她的、用着她的,反过头来却还要喝斥她,连小妾都不把她放在眼中:这能全怪孙君生和那个小妾吗?
女人家自己的不争气,实在是怨不得旁人。
所以红锦认为容大姑娘有些可怜,但却并不是很值得同情。
容连城又叹了一口气:”姐姐也不容易,命苦摊上这么一个男人。“说完摇摇头:”锦儿,我看银子也不必真得不给,还是悄悄给姐姐吧,免得她在孙家人手中太难过了。“
红锦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如此我们能如何?“容连城看着红锦:”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那个孙君生还是个有功名,在我们这地方还有不少人知道他,如果我们为姐姐出头,唉,
###只会是害了姐姐,而不是帮她。“
这是什么话?红锦瞪眼:”就、就由孙君生一直这样对姐姐?“她可不认为这是个好法子。
容连城揉了揉额头:”不然怎么样?就算我们不介意让姐姐和离,可是姐姐肯吗?“
不肯。但也不能如此助长孙君生的气焰吧?红锦和容连城一深谈才知道了容家的无奈,原来”士农工商“四个字造得孽。
不是因为孙君生有秀才的功名,又素有口碑,说他是新城最有才华的书生,容家也不会同意把容大姑娘嫁给他:结下这门亲事,对容家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如果孙君生他日高中,容家不也是门楣有光?
也因为一个士字,让容家不能对孙君生如何,不然只会让人指点容家仗势欺人,就是官家也会向着孙君生的,且在老百姓间坏了容家的声誉,这是商家大忌。
红锦皱眉:”可以想法子夺了孙君生的功名!“这不就是症结所在。
容连城看着红锦:”他可是姐姐的丈夫,夺了他的功名就是害了姐姐,到时如何对姐姐交待,让二姨知道了,那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红锦听完摊手:”那也不能由着他啊,姐姐现在的日子并不快活。“
”先由着他吧,看看再说;“容连城摇头:”不然,父亲和母亲早就教训他了,也用不着等到我们头疼。“
红锦没有多么头疼,打发孙君生还有法子的,至严给他们夫妻一个,庄子就能让他们消失在眼前:既然容大姑娘不以为苦,红锦当然也不必非要代人家硬出头。否则到时容大姑娘不会领情还会怪红锦多事害她的丈夫。
容连城因为孙君生一闹心情很不好,便到书房去看书了;而红锦便在书房相陪,处置织锦行的事情——虽然她人不在凤城,不过通过信件打理织锦行也是一样。
春风暖暖的自窗外吹进来,到了中午用饭时,夫妻二人的心情已经恢复了。
容连城倒底不放心姐姐,在掌灯之后让红锦取五十两银票给二姨吴氏送过去:由她交给容大姑娘;他让红锦去,就是想让红锦和吴氏好好的说一说,让容大姑娘能待孙君生硬气一些——银子握在手里,怎么也能让孙君生老实一点吧?
红锦拗不过容连城只得带着兰初去吴氏那里,不过路上正好遇上六
夫人便说了一阵子的话;听到红锦要去吴氏那里,六夫人忽然神秘的一笑:”少奶奶现在去正是时候,我今天也没有见过二姐,原本就想着去她那里,正好和少奶奶一起去把我的鞋样儿取回来;跟我走吧,我知道一条近便的路。“
她说完拉起红锦的手,吩咐白己的丫头婆子们都自回去,只留下了一个贴身丫头相随。
红锦不明所以,不过听到去吴氏那里也就没有推脱:送银子的事情她并不打算瞒人,让大家都知道才能让孙君生有些压力,不会对容大姑娘太过份—— 说倒底是容连城的姐姐,容连城的关心的人她自然也要上心。
六夫人拉着红锦七拐八转在一处院子的后门停下来:”到了。“
红锦看了看:”后门?六姨,我们还是在前面进吧,这后门怕是关着的。“
六夫人微微一笑,拉着红锦向不远处的湖石走去,叫着兰初一起躲到了湖石之后;红锦要问什么,却被六夫人做手势拦下来,只把手一指让红锦自己看。
春天晚上的容家虽然不像冬天夜晚那样安静,但是这里却并没有张挂灯笼之物,而六夫人吹熄了她和红锦所带的照明物,四周便暗了下来。
天上的月亮虽然只有一线,不过还是洒下了一线光辉;红锦看向六
夫人所指之处,正是吴氏的后门:可是那里什么人也没有。
红锦在六夫人灭了灯笼的时候,便不想再和六夫人继续下去,因为六夫人的用心太过不明郎了,显然不是和她一起去探吴氏那么简单:她并不想搅和进几位姨夫人的明争暗斗中。
如果知道六夫人有这么一番心思,红锦绝不会和她一起到吴氏这里来。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说话,就看到转角处有灯光透出,不一会儿转出一个人,一个男人;走到吴氏后门处,红锦借着他手中的灯笼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容家的二管家。
二管家左右看了看推开后门便闪身进去了,那后门居然不是在里面插住的。
红锦的眼睁大了:这、这个时辰,内宅里怎么还可能有男仆!
?
047章 诡异
红锦感觉自己的脖子好硬好硬,她盯着那后门好久才转过头去,脸上挂上生硬的笑容:”六姨,我们还是去正门吧;夫君有事儿还在等我,我要快一些才成了。“
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红锦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现在六夫人的用意已经很明白了,可是红锦依然不打算趟这一池混水;反正六夫人也只带了一个丫头,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看到了什么男人,更加没有看到定夜之后二管家进了吴氏的后门。
六夫人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有想到红锦会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她偏头一想:”走吧,此时去寻二姐正好,再晚一些就怕她要睡了。“
”她要睡了“几个字自六夫人范氏的口里吐出来,有一股别样的味道;就连她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不一般。不过红锦并不想深究,她根本就不想掺和。
听到范氏开口说走,红锦抬脚就走得飞快,恨不得立时就到了吴氏的大门前,见到吴氏把银票放下她就回房。
范氏走得也不慢,在到了吴氏的院子里时更比红锦快了几分行到了红锦的前面,她不等丫头们进去禀报,就打开了帘子:”二姐姐.我和大少奶奶来了,把你的好茶拿出来,不然我一准儿不依你。“
红锦也只能跟着进去,然后她飞快的低下头,因为她要遮掩自己因吃惊张开的嘴巴:那个自后门进来的二管家就在吴氏的身边,而且一双手就放在吴氏的身上—— 他在给吴氏做推拿。
吴氏的胆子也太大了,让一个大男人给她做推拿,她就不怕容老爷把她浸了猪笼?不过,红锦还在是心中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吴氏已经坐了起来:”六妹你要好茶没有,大少奶奶难得来一次当然要上好茶的;来,坐下说话。“她一点儿尴尬的样子也没有,更不要说是惊慌了。
范氏已经坐下了,并且还是二管家打了招呼;所有的人,不论是说话、行事都是很么的自然,自然的让红锦想要尖叫起来: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吴氏和二管家的”好事“在容家是公开的秘密?就算是打死红锦,她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偏眼前就是那么的荒唐。
红锦身子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坐了下来,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离开吴氏的这里;她咳了两声:”大姐姐回去了?“
”回去了,倒是让大少奶奶掂记着;唉,她是一个苦命的。“吴氏叹息着:”以后还要大少奶奶多多照顾你们大姐姐。“她这是在表达她的不满,对红锦让容夫人不再给孙君生一家过活的银子的不满。
红锦也没有心思说其它了直接把银票取出来:”二姨,这些银子你悄悄给大姐姐用吧,莫要让大姐姐受了委屈。“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一眼二管家。
其实红锦也感觉事情挺可笑的,应该会害怕的吴氏和二管家一点儿也不怕,没有做一点亏心事的红锦倒紧张的半死。
吴氏没有想到红锦来是送银子的,一张脸便笑开了花:”大少奶奶实在是善心的人,知道你们大姐姐的曰子苦;那我就代她收下了,实在是大少奶奶有心啊。“她的话听上去有些乱, 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刮的。
红锦并不想仔细琢磨吴氏的事情,很客气的展开笑容:”我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原本就是想看看大姐姐的,既然大姐姐没有在,六姨又正好有事儿要找二姨,那我便不打扰了,夫君还在等我,下一次再来看二姨。“
她最后连容连城都抬了出来,就为能顺利脱身,这屋子、这院子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
六夫人看了一眼红锦 眼中闪过了些许好笑:”大少奶奶还真是忙啊,原本我还想和你一起回去的。“
红锦闻言更是恨不得立时就走她才不要再和六夫人走一路了:被六夫人摆这一道已经足矣。
”刚来就走?怎么也要多坐一会儿才好。“吴氏话虽然如此说,却并没有要留客的意思;红锦看她的心思,巴不得六夫人也就此回去才好。
红锦便又推脱了两句言明容连城背上的伤势需要人照顾,如果不是记挂着大姐姐她就明天过来了;吴氏也就顺坡下驴起身送红锦:”改日大少爷好些了我设桌酒席你们夫妻一块儿过来坐坐。“
六夫人笑着也站了起来:”我是来取鞋样儿,不知道姐姐还用吗?“
”你个急脚鬼我刚拿来几日?现在还不能给你,明儿吧。“吴氏嗔了六夫人一句:”你们家的东西,每一件都好似是金子做得,半日出屋便要急着讨回去,也不怕大少奶奶笑你。“
红锦微微一笑,只是心里却大叫:六夫人今儿怎么就认准了自己呢。
六夫人也没有强讨只是一笑:”我的东西金贵能金贵过你的东西去?从来就没有见你的东西离开过你的屋,好了,我看姐姐今儿很有倦容也早回去了,改日请吃酒不要忘了我。“
说完她看向红锦:”大少奶奶,我们走吧。“果然是认定了红锦。
红锦也不好说什么,只求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和吴氏道别之后便和六夫人出了屋子;吴氏和二管家一直送她们出了院门才回去。
转过了角落后红锦才松了一口气,她张口就想辞别了六夫人,可是六夫人却偏头看向她:”二管家,可是一位有本事的人,不过却可惜了。“
红锦并不想知道二管家有什么可惜的地方,她轻轻点头:”六姨慢走,夫君还等我给他换药,我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再不给六夫人开口的机会,扶着兰初的手主仆二人如飞般的走掉了。
六夫人愕然,看看自己又看看丫头:”少奶奶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她眼珠一转忽然大悟:”不会,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红锦奔回了院子里,容连城看她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问她可是有欺辱她了;红锦连忙摇头,便把六夫人和二夫人的事情一说。
容连城的脸色有些奇怪:”二管家啊,“他并没有生气,红锦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048章 二管家
容连城都不生气,二管家和吴氏的事情还真是让红锦的好奇心大盛:容家虽然是商贾之有,但是大家大族自是重视门风的,绝不可能容忍家中有什么男女龌龊事情发生,尤其是家主的女人,更是不可能会容忍的。
可是在二门已经关上的时候,二管家出现在吴氏那里,却只是让容连城神色有些奇怪,但并没有生气,这怎么可能?
红锦没有再问什么,她提及六夫人范氏和吴氏的时候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加一丝一毫的猜测或是暗示在其中:如果吴氏当真和二管家有染,她也不想由自己亲口说出来。
因为她只是容家的媳妇,不是容家的女儿,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说得越少越好。
容连城看向红锦,偏着头道:”二管家学了一手很不错的推拿功夫,因此父亲在劳累之后都可以睡个好觉;不过,除了二姨之外就算是母亲也受不了他的推拿功夫,说是手劲儿太大太痛了。“
红锦听得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吃惊,听容连城的说法,容老爷不但是知道二管家夜入吴氏房里的事情,而且还让他给自己的其它妻妾也推拿过—— 就算他会推拿,要知道他可是个男人!
她还是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不说,她可不认为容老爷是疯了,其中一
定是有什么原因,她现在还不知道原因;所以在没有弄清楚整件事情之前,她不会乱说话的,就算是在容连城面前也是一样。
”二管家一直是宿在二门内的,我一直没有当回事儿,而府中人员的住处分配不归你打理,你自然也就不知道了。“容连城吃了一杯茶,然后看着红锦道:”锦儿也不必太过吃惊,容他住在内宅有个照应是因为他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红锦抬起了头来,并没有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容:他女扮男装?!不可能啊,他言谈举止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再说下巴上可是有胡子的。
”他,算是一个阉人吧。“容连城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让红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不会吧,看不出来二管家有什么不同。“红锦喃喃的应了一句,她怎么回想二管家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个太监,很男人的。
容连城咳了一声:”那个.嗯,有些原因的;反正他已经不算是婆人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娶妻,并且二门的事情也大多由他掌理。“
红锦知道这事儿不好深问便问了另外一句话:”二管家是家生子?“
”是家生子,他应该说是和二姨一起长大的吧?在父亲收了二姨之后不久,他办差事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却好死不死的伤到了……,然后自此之后都不能娶妻生子了;也因此,原本定下成亲日子的一个丫头也悔婚了。“容连城轻轻的摇头:”二管家为人不错,所以府里并没有提及他的伤心事,免得他难过。“
红锦闻言也轻轻一叹,二管家也的确是太过可怜了:容老爷不是一
个大意的人,而且能放心让二管家住在二门内,当然是确定了二管家绝不会再是男人。
会不会是因为二管家对吴氏用情至深?红锦旁敲侧击后才知道.二
管家自幼就定了亲的,他和二夫人是姑表亲一起长大,并没有什么男女私情传出来。
想想,六夫人的几句话好像别有深意一样,红锦撇了撇嘴:大宅内的妇人就是太过无聊了。
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也难怪吴氏和二管家都是一派自然,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奸情,二管家不过是去给吴氏推拿而已。
红锦精神放松下来也就感觉到乏了,扶容连城侧身躺下她便上床倚着丈夫睡着了;可是晚上的梦中全是吴氏和二管家,也因此她次日醒来的特别早,几乎早了有多半个时辰。
她醒来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便决定早起去练功:躺着也是躺着,不如去活动一下说不定精神还能好些。谁她刚刚坐起披起中衣来,容连城便惊醒了。
容连城知道红锦此时起床要去做什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轻轻拉她:”才这个时辰太早了,来,再睡一会儿。“
红锦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不了,我睡不着了,你睡吧我去练功。“容连城现在受伤自然是不能陪在她身边的。
容连城却攥住了她的衣角:”躺下就睡着了,再说你天天练,今天便算了吧,我都受伤了呢,你应该留下来陪我。 “
红锦微笑:”练功讲得就是持之一恒,怎么能够随便就放弃呢;你好好的多睡会儿,我回来亲手给你做你爱吃的羹。“
容连城却没有放手:”锦儿,你何必天天如此折腾自己,到了容家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这个时辰,就是府中的粗使丫头都没有起。“
红锦笑着把衣服拉出来:”我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只是吃药远不如天天练练功;你还是睡一会儿吧,醒了便有香喷喷的肉羹用。“
容连城嘟起嘴来,用很哀怨的目光看着红锦:”你就这样把我一个丢在房里?“说得委屈无比。
红锦却大笑起来:”你不用装了,如果你不想一个人,我把四斤或是多多给你抱过来?“
听到四斤两个人的名字,容连城连忙举手:”不用了,我自己睡就可以;他们两个要是来了,我还用睡吗?伺候不起那两个小祖宗。“
红锦便在容连城哀怨的目光出房了,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精神了不少;便活动一下手脚向园子里慢跑而去,最近她都是先慢跑一阵再练功的。
现在这个时辰正是最黑的时候,容家除了红锦没有一个人起床:她喜欢的就是一个人的感觉,很自由自在。
感觉着四周的安静,红锦渐渐忘掉了昨天晚上梦中的人物;她醒来之后便不记得梦到了些什么事情,只记得梦到了吴氏和二管家。
再转过前面的转角便是吴氏院子的后门,而再向东而去,转过一
道门便是容家的园子了;就在此时红锦看到转角那里有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好像有什么人向这边走过来。
红锦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自己藏到了假山后面,眼睛盯向那转角,心中想起的只有一个人:二管家。
转角处的微光越来越亮,终于二管家的身影出现,他提着灯笼向另外一条路走去,那里是容连城所说的他的住处。
红锦的心紧了紧,虽然容连城说二管家不是男人,虽然容老爷很放心的让他住在二门里,可是红锦还是感觉他和吴氏的关系可能并不简单:就算他曾有过一个未婚妻。
没有原因,只是一种直觉。
红锦看着二管家走远了才闪身出来,她静立了一会儿才低头向园子里跑去,特意跑得远一点绕开了吴氏的院子。
她的脑子再也静不下来:显然二管家一直留在吴氏的院子里,推伞需要做一个晚上吗?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疲累,精气神比她可足多了。
但是,二管家不是一个男人,就算是留在了吴氏的院子里过夜能说明什么?她又能对容连城或是容夫人、容老爷说什么呢?
红锦并不是在意吴氏和二管家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生出了隐隐的不安来,有些什么好像被她忽略了,虽然现在感觉到了却偏偏想不明白,这种感觉很难受。
在园子里练完功之后,红锦心头的那种难受感觉也没有消散;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收势立好,决定好好的留意吴氏和二管家,原本吴氏就是她和容连城、连璧要留意的人。
如果……只是这个如果太不可能了,不止是因为二管家不是男人,而且世上怎么可能有那样疯狂的人?不可能的。
红锦一面想一面摇头否定,但是她心中对二管家生出来的疑心,却越来越重。
回到院子里给容连城做了早饭,然后又到房里把容连城挖出被窝:小夫妻难免腻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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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把红锦做得肉羹吃了一个精光,很满足的吐气:”锦儿,你今夭有什么事情?我来帮你一起做。“
红锦笑道:”倒是有事儿,不过你可做不了。“她和茜雪正在赶制一个男式的长袍,是给盛泰福卖的。
容连城问清楚之后拍拍胸道:”怎么不能帮,你们做好之后我来穿,这个忙除了我,你们几个都做不到的。“
红锦和他玩笑着,一人拿起了书本一人取了针钱在手:这样的日子当真如神仙一般。
”姑娘,不好了,雪球儿咬人了!“兰初掀帘子进来:”四姨已经叫人把雪球捉住,要活活打死它。“
红锦放下针线:”咬到了谁?“雪球一直很乖的,怎么可能会咬人呢。
”咬到了珠姑娘。“兰初看着红锦急得直想跪下去:”可是多多、多多他却把雪球放了,雪球又咬到了四姨。现在,多多和四斤都被四姨捉住带去见老爷了,说要、说要把他们赶出府去。“
红锦这一下子坐不住了:”你不急,先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容老爷就算是真要赶人,也会让人来知会她的,所以眼下并不是着急赶过去,而是要先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她在和兰初的说话的同时,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雪球是容连城送给自己的,珠姑娘和四姨是不是知道了此事呢?还是选雪球发作只是一时的兴起呢。
049章 婚约
事情很简单,反正就是多多带着雪球到园子里玩,然后看到了一
只极好看的蝴蝶就去追了,雪球自己在园子里疯跑,然后就传来尖叫:珠姑娘被咬了。
多多和四斤跑了回去,向珠姑娘、四夫人赔罪,虽然他们不相信雪球无缘无故咬人,但是它毕竟还是咬到人了。
但是四夫人却非要把雪球打死不可,多多便急了,说雪球不可能会咬人的,一定是珠姑娘做了什么惹恼了雪球,并且撞倒了捉住雪珠的丫头,还大喊:”雪球,快跑!“
雪球倒是聪明撒腿就跑,可是四夫人却捉住多多打了他两下,雪球听到之后又奔了回来,扑过去就咬了四夫人;然后,事情便大了。
红锦听完之后眉头微微一皱:”也就是说,除了珠姑娘和四夫人,没有人知道雪球为什么会咬珠姑娘是不是?“
兰初点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奴婢担心、担心到时容老爷一
怒把两个孩子送出去。“
”若蝶呢?“红锦没有看到她,心里有些微的不安;不会那个骄横的四夫人拿若蝶出气吧?
”她赶过去赔罪了,希望能拖一拖;不过赵七也过去了,奴婢想他是有分寸的人……“她没有说下去,怎么说自己儿子被人打了也是心疼的,只不过对方是容家的主子之一,她就是生气也无可奈何。
容连城淡淡的道:”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走吧,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他说着话站了起来:”哪有孩子不调皮的,只要好好的说一说孩子们也就是了。“
这两个孩子不止是红锦的侄子、侄女,还有两个来头很大的干爹,他相信父亲不会听任四夫人胡来的:如果四夫人知道多多两个有王爷做靠山,不知道她现在还坐得住坐不住嘛。
红锦轻轻摇头:”你有伤在身还是在房里吧,我过去看看就好;“她顿了顿:”我想,这事儿原也不是针对孩子的。“
容连城的眉头微微一皱:”锦儿也不要想太多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他想到了珠姑娘,她难道还没有得到教训?母亲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和四姨应该不会再动什么心思才对。
夫妻二人到了大厅上时,容夫人正一手搂着一个孩子说话,多多和四斤都嘻笑颜开,一看便知道没有受半丝委屈。
而厅外立着赵七,红锦自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怒气:他视多多如己出,八成是因为四夫人打多多太重,让他这位父亲心疼了。
多多和四斤看到红锦和容连城进来,收起了笑容一起行礼,小脸上都带着三分怯意:他们也知道自己给姨姨添麻烦了。
红锦先行过礼再拉过多多看了看,多多的小手腕上红肿了一圈,而掀开衣服那遍布疤痕的后背上也都有红肿:她心下也有些生气,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四夫人的手也太重了些。
至于四夫人刁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出了什么变故,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脏脏的不说,而且还擦伤了:她好像是跌倒地上了。
红锦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八成是赵七做的,她的心气一下子舒了三分。
容连城也看到了刁氏的样子,只是他看向门外的赵七心下闪过了几分不悦: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四姨可是容家的四夫人,他一个护卫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
容老爷和容夫人的目光也在多多的后背上一转,对视一眼后对刁氏都心生不满,要知道多多可不只是一个下人的孩子:打多多就是扫瑞王爷的脸,这个道理不用旁人告诉他们。
”嗯,锦儿,那个雪球……“容老爷开口了,并没有问一直轻泣的珠姑娘.也没有理会在那里气鼓鼓就等着喷人的刁氏。
容老爷这是想息事宁人,红锦一下子便听了出来:”雪球是夫君送给我的,怎么处理就由夫君拿主意吧。“
容连城想了想道:”那把雪球送回岳父家吧。“他想如此也算是给刁氏一个交待,事情就此揭过就算了。
红锦没有想到容连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只不过她的话已经出口,便只能沉默了:如此一来就等于是承认多多错了。
刁氏却尖叫起来:”老爷,我和珠儿被狗咬伤就这样算了?“她是绝不能咽下这口气的。
这倒是合了红锦的心思。
容夫人一皱眉头:”一只小狗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咬人?满府的人谁都不咬就咬你们?狗都送走了,你还想怎么着。“
刁氏恶狠狠看向多多:”小狗是不会好端端的咬人,自然是有人让它咬它才会咬的。“
容老爷也生气了:”够了.你一个大人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多和四斤不过是个孩子,而且还是受过苦的孩子,我们理应多疼爱他们一些。“
##刁氏瞪向红锦:”老爷,小孩子当然也不会有那种的心肠,那小狗也是少奶奶养的,而无巧不巧咬到了珠儿,这事儿……“
”这事儿怎么了,你说明白吧。“容夫人冷冷的盯着刁氏。
”就是因为少奶奶看出了珠儿的一点心思,而且大少爷也一直疼爱珠儿,所以少奶奶才会让那只小狗咬伤珠儿!“刁氏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这样把珠姑娘的心思在众人面前叫破了。
容连城的眼中闪过了恼意:”四姨,事关珠儿妹妹的清誉还要慎言;我们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一直就把珠儿妹妹当亲妹妹待的,昨天还和锦儿商议着给珠儿妹妹说个好婆家。“这话很明白,很露骨—— 我对珠儿没有意思。
珠姑娘的泪水成串落了下来,她不需要再假装哭泣,现在的每一
滴泪水都是真实的。
刁氏没有想到容连城一点儿顾忌也没有,原本以为在众人面前如此说话,容连城会给珠儿留三分情面,那么珠儿和他的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对啊,大少爷一直都对珠儿很好,而珠儿也是一样,这才让少奶奶心生不满。“刁氏却非要拧着说,她今天的目的就在此。
红锦开口了:”四姨,先说你和珠儿妹妹的伤势一事,你想怎么样?“她打断了刁氏的话,不让她再胡搅蛮缠下去。
”这应该由你来说,你让你的狗伤了珠儿和我,总要有个说法吧?“刁氏就是一口咬定了红锦所为。
红锦并没有反驳此事,因为容老爷和容夫人不相信,容连城也不相信,屋里众人八九成也不会相信,她有什么可辩驳的。
”不管怎么说的确是雪球伤到了四姨和珠妹妹,我看就由我赔给珠妹妹一门好亲事吧。“红锦微笑:”我到时会为妹妹添妆,如此四姨可满意?“
刁氏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说话,她气得站了起来:”珠儿的婚事哪里由得你说了算,她还有我这个姑母呢。“
红锦扳了扳手指:”四姨说得也是,此事应该由父亲做主才是。“
容老爷到现在自然也明白了刁氏的用意,而他当初也答应过刁氏让珠儿做容连城的侧妻,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现在红锦的才华让他很在意,什么事情也没有容家重要不是?所以容老爷绝不会再弄个侧妻让红锦不痛快:要让红锦对容家生出认同感来,要让红锦把容家当成是自己的家,她才会为容家尽心尽力。
”嗯,珠儿的确是到了年纪,是我一直忙而忽略了此事,夫人就多费心吧;“容老爷开口就打碎了刁氏的美梦:”一定要给珠儿找门好亲事。“
刁氏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容老爷,而珠姑娘在听到容老爷的话后一急背过了气去:她这一辈子再无机会了。
她的姑母弄巧成拙,容家现在要快快的把她扫地出门了。
这一计她原本不同意,不过刁氏说得话也在理,只要她的名声和容连城的连一起,到时刁氏一哭一闹自然就能让她和容连城成其好事;虽然说名声有点不好,不过只要成了亲就成。
容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儿,而刁氏却放声大哭起来:”老爷,你曾经亲许了珠儿和大少爷的……“
”住嘴!“容老爷一拍桌子:”像什么样子,你再如此给我到佛堂里修身养性去。“说完他一挥手:”把珠儿送回房里,叫大夫来好好调理调理;你,也跟着回去好好的照顾你侄女儿吧。“
刁氏哪里肯依,侄女儿只是背过了气去,现在已经在丫头们的又拍又掐下醒了过来:”老爷,你明明是许了亲事的,如今悔婚让珠儿如何做人?“
红锦和容连城都有些愕然:容老爷许过亲,他们怎么不知道?
”婚书呢?三媒六证呢?“容夫人轻轻开口:”小四,只要你拿出来,我们马上办喜事。“
刁氏哪里有这些东西,她当初也就是得了容老爷一句话而已:”是老爷亲口答应的!“
”什么都没有你胡说什么!“容夫人的眼倒立起来:”还不回房去。“
刁氏撒泼打滚:”老爷,你说话,你说话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容老爷怎么可能会承认当初的事情,他咳了两声:”当初你提起时,我不过是酒喝多了才同意和夫人说一说的,酒醒了之后也就放到了脑后——连城和红锦已经有了婚约,我怎么可能再代他订什么亲事。“
珠姑娘闻言再次晕了过去:她不晕怎么办,总不能一头撞死。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容家的人都不喜欢她,而凤红锦为什么会得到容家所有人的喜欢呢?
050章 赚不完的银子
这么笨的法子,也只有刁氏想得出来,而珠姑娘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会任着她胡来,才是让红锦吃惊的原因。
会不会是刁家的生意出了什么事情—— 应该不会啊,刁家的生意可是由容家打理着,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容连城不可能不知道的。真不明白刁氏和珠姑娘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
为的当然是容家的长子嫡孙!
红锦已经和容连城成亲几个月了,刁氏自然是担心日子越久红锦有喜的可能性越大,到时如果生个儿子,就算是珠儿嫁给容连城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她和珠姑娘等了几个月,红锦和容连城这里却让她们无计可施,才会如此孤注一掷,想以容老爷当初的话为凭、以珠姑娘的名声为赌注搏一搏。
但是刁氏却不知道容老爷对红锦有多看重,就算是珠姑娘看出了一点来,却也低估了容家对红锦的看待;而珠姑娘如此不顾一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翠绢的信。
翠绢的信让珠姑娘生出很大的压力感来,生怕再晚上一些日子红锦一有孕,把她身边的茜雪给了容连城,到时更没有她的机会了。
打主意打到雪珠身上去也是翠绢提得醒儿,但是珠姑娘哪里知道翠绢的心思:她这一招是连打带消,除掉了珠姑娘这个让她极为不舒服的眼中钉不说,还能得到雪球。
那可是容连城买来给红锦的,是她没有的,她眼下抢不到容连城,就先把他送给红锦小狗弄到手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至少,雪球对翠绢来说意义非凡。
刁氏和珠姑娘离开之后,容老爷便让人把多多和四斤带下去说起了正事儿:”掌管军粮的大人新到任,我们送的礼虽然收下了不过言谈间并不是很亲热,但是对陈、孙两家却亲热异常。“
”原本我想再去见一见大人,不想他却早早有了动作,原本由我们来送的那十万担麦粉眼下归了陈、孙两家;丢了军粮的生意还可以再想法子,我已经给京中的大人写了信,可是眼下这十万担的麦粉要怎么办?“
连璧没有说话,他已经为此事想了整整一夜却没有一点法子:原本容家铺子里卖得麦粉就已经是备好的,现如今多出来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卖出去。
因为当下吃面粉的人家极少,就算是中等人家也不是天天吃麦粉的,大多时候都是在麦粉里掺上一些玉米粉或是米粉等等;但是麦粉如果不尽快卖出去会坏掉的,并不能久放。
如果不是因为送军粮,容家也不会磨出来这么多的麦粉,这本身就是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
容连城想了想:”我们低价放出吧,现在也没有好法子。“
容老爷带着希冀看向红锦:”锦儿,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他想,只要红锦向瑞王或是胡将军开口,此事应该很容易解决的。
红锦却并不想求人,花明轩和胡正豪是为了躲京中的事情才出来的,现如今他们就是一大堆的麻烦事情了;而且原本他们就助自己姐弟很多了,眼下自己退到了婆家还要求助他们,就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她最喜欢的还是有事情自己解决,依赖外力总不是长久之计。
”新上任的大人,他是什么用意?“红锦很不解,依着陈、孙两家的力量.根本供不起大批的军粮——如果没有陈、孙两家,容家独立供也一样很有压力。
”眼下还不清楚,父亲我们还在等京中的来信,先要知道他是哪一
方的人才能对症下药;“连璧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事情虽然复杂麻烦些,却并不是不能解决;但是眼下那些麦粉却放不了太久,也就是三个月—— 雨季一到,唉—— !“
他的年纪并不大,如此的叹气实在是不适合他,让人看上去生出沉重的感觉来。
红锦想了想道:”我想一想也许有法子的。“
听到她如此说容老爷立刻就笑了,他知道红锦会有法子的:只要瑞王一开口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只不过是十万担的麦粉而已。
回到房里,容连城并没有先问红锦麦粉的事情,一开口就让红锦说一说赵七,让他以后行事要注意一些。
红锦微微生出来一点不快,她不认为赵七的所为有什么不对:难道任四夫人欺负人,就不许赵七等人还击?四夫人那种人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她是绝对学不乘的。
不过她并没有和容连城分辩,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便轻轻的一点头算是应过了:”今天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弄。“
”随便吧,这个不重要,你还是快去写信吧;“容连城叹息:”幸好我们认识瑞王爷,不然十万担麦粉全部坏掉,我们容家近半年的收入就没有了。“
”我没有想要求助瑞王爷;“红锦没有抬头,她在看吕孔方的信:”我想有旁的法子可以解决的,不能有事儿就求人的。“
”有旁的法子?父亲和连璧、还有容家的那些大掌柜都没有想出法子来,不是不得已父亲也不会让你去求助于瑞王爷;的确是麻烦瑞王爷了,不过我们日后有能帮上瑞王爷的时候,好好的尽力还这份人情也就是了。“容连城并不赞同红锦另想法子:”朋友之间本来就是要互帮互助的,花兄是一个洒脱可交的人,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红锦还是摇头:”我真得有法子,只是还要去厨房问过厨娘之后再给你说;花兄等人现在也有麻烦在身,我认为眼下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的好。“
容连城看看红锦:”锦儿,花兄他们能有什么麻烦,再者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复杂呢?“
红锦只是一笑:”我的法子说出来你一定会高兴的。“她说完就起身:”好了,我先去厨房看看,正好让厨娘给你弄些可口的东西;你先看会书吧。“说完不等容连城说话便叫着兰初一起走掉了。
容连城看着红锦步出屋子,无聊的拿起书来却有些看不下去:红锦能有什么法子,一个女人家怎么如此好强呢,求人就这么难吗?不过她在凤家的时候也没有少让花兄和胡晃帮忙啊。
他有些想不通,心思便有些乱了起来;也因为是麦粉的事情关系甚大,所以他根本就放不下心任由红锦去想法子;最终他放下了书,提笔写了一封信给浩宇,叫了茜雪过来让她去放飞鸽子,并且去把红锦叫回来。
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了,实在是不必让红锦再费脑筋。
红锦并没有回来,听到容连城放飞了她的鸽子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她只要再写一封信也就是了。
一直和厨娘在一起开到晚饭时间她才回房,容连声看到她一身的麦粉直摇头:”你这是掉到了麦粉缸里了?“
红锦嗔了他一眼:”我说了我去想法子,已经想到了;我先去洗个澡,回来一面吃饭一面告诉你。“
说完伸了个懒腰就去了浴间。
容连城听得还是摇头不止:”弄得自己这么累做什么,你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他并不相信红锦能想法子解决十万担麦粉,虽然红锦有些头脑。
吃饭的时候听红锦说完,他直接摇头:”如此费时费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并且还要再投入一大笔的银子,不是好主意。最主要的是,到时候这些事情只有你明白,岂不是要累死?还是让花兄和胡兄帮帮忙吧,一下子卖出去省心的多。“
”可是,能赚大笔的银子。“红锦看向容连城:”我们容家说不定可以再进一步,完全压制住陈、孙两家……“
”现在容家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所积下的财富也足够子孙们吃十几年,人不能太过贪心的;“容连城依然摇头:”知足者常乐嘛。“
”连城。“红锦很不解的看着容连城,还想再说下去。
”红锦,你想赚银子那么可想过赚到银子做什么?“容连城没有让她开口,直接问道。
红锦想也不想:”为了让儿女们过得更好,为了让父母过得更好,也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啊。“
”我们现在过得不好吗?我们有了儿女之后,以容家现在的财力让她们过得不好?父亲和母亲现在过得就很好—— 容家有现在的这些家业已经足矣,我们只要能好好的经营,让它们更赚银子就好。“容连城看向红锦:”实在不必再想法子去赚更多的银子,天下间的银子多了去,难不成我们都要赚来吗?还是好好的过日子,安心的享福更好。“
红锦默然了一会儿:”不过,还是告诉父亲,由他来决定;我还是认为我们这样解决事情好,就算是不为赚银子,至少我们也不会给人添麻烦。“
容连城偏头:”好吧,随你。“他还是不太赞成,现在容家的事情他认为已经足够多,实在是不想再多出什么生意来。
世上的银子是赚不完瑰
红锦倒不是想赚尽世上的银子,但是她总认为人应该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不断的挑战自己这日子才过得有意思。
而且商场如战场,你不想打不代表人家会放过你:容家有了一定的名望与地位,是很多人家想超越的所在;如果容家不想进取,便迟早会被人打倒在地 —— 只守不攻是不可能持久的。
051章 容家的新局面
红锦原本是想让容连城去给容老爷说,因为他是她的夫婿,是容家未来的家主:能在此时想出法子来,不但能解决那些麦粉,并且还能大大的赚一笔,想来会得到很多掌柜的拥护;也会让掌柜们心生敬服之意,日后在他接掌容家后,不会出什么妖蛾子捣乱。
可是容连城根本不赞成,反而还是想能把麦粉一次卖掉为好,红锦也没有其它法子,容家倒底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能因为和丈夫的意见相左便置容家于危难中不理会。
求花明轩相助,她还是不想妊: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总麻烦人家的;人命关天、危在旦夕之间她当然不会拗着不求肋于人,但是眼下明明有很多的时间的。
”那明天由你去同父亲说吗?“红锦抱着一线希望看向容连城。
容连城很随意的点头:”你说我说都可以,我想父亲不会同意吧?而且,我怕父亲会以为你不想为我们容家去求人 —— 生出误会来,好吗?“
红锦闻言看了一眼容连城:”父亲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如果到时父亲当真不愿意用我的主意,我再写信给花兄也来得及;那些麦粉并不急在这一两日。“
”但是,如果在这一两日里卖出去,能对陈、孙两家起到震慑的作用,并且因为瑞王爷的关系,那位新上任的大人做事就不会如此‘随意’了。“容连城还是有他的想法:”用这种法子,只会让那位大人更会给我们家穿小鞋。“
这倒是真的,如果由花明轩出面把那些麦粉着人收走,那新上任的大人自然要顾忌瑞王爷三分:只是,现在容老爷和连璧都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大人,倒底是朝中哪一方的人,万一是和瑞王敌对的人呢?事情便弄巧成拙。
红锦现在就有一种感觉,她和浩宇与花明轩、胡正豪的交情.相信官场上的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了;而她做为容家的大少奶奶,依然不能让那位新上任的大人有所顾忌,就算是抬出了花明轩来,怕也没有什么作用。
听到红袖的话容连城一笑:”就算这人是瑞王爷敌对的人,他也不敢给瑞王爷难堪;再者,没有听到瑞王爷和谁有仇,他现在避到凤城京中的事情也同他无关,你想得太多了。“
话虽然如此说,不过倒底是事关容家的大事,他略一想:”嗯,要不还是明儿给父亲说一说你的主意吧。“
红锦说服了容连城当然是高兴的,夫妻二人说笑着歇下了。
第二天连城和红锦便到了大厅上”而刁氏却并不在:她说珠姑娘病重走不开;想来还是在生容老爷的气,所以才不过来议事的。
容连城坐下之后开口:“父亲,有一个法子可以把那些麦粉很快的卖掉,而且就算要卖上三四个月,也不会坏掉的。”他并没有能提能多赚银子的话。
容老爷一听很感兴趣,连连催促容连城快些说。
容连城看了一眼身边的红锦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把麦粉让人赶制成面条和面片,晒干之后比麦粉能存放的时间久一些,并且也能打开销路。”
他的说的只是红锦昨天所说的一小部分,很多东西他都隐下了:他只是想解决眼下的事情,对于多赚银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容老爷便皱起了眉头来:“面条?哪一家不会做,怎么会有人买我们的?”他说完看了一眼红锦,直觉认为此事应该和红锦有关。
红锦也没有起身轻轻一福,唤了兰初进来:兰初手里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昨天厨娘们弄出来的面条与面片。
面条的宽细有三种,就是颜色也有红、绿、白三种;而面片的形状也有蝶状、方形等,颜色也是三种。
这样的面条和面片,容老爷和容夫人还真是没有见过,但是容老爷不愧是商人,眼睛一闪便自其中发现了商机。
茜雪奉上来三小碗面条、三小碗面片.只是用清水煮过并没有添任何佐料。
容老爷每一样吃了一口,看向容夫人:“不错,很好。”再看向容连城:“很好,如此一来我们不必发愁那些麦粉,而且还可以大大的赚一笔;不过却要再多招一些人手,还有这些特别的面条与面片的配方要保秘才成。,”
他说到配方时眼睛看得就是红锦了,他想到了凤家,想到了盛泰福,想到了织锦行:容家想要大赚一笔,首先就是要把方子牢牢的握在手里,不能容人分一杯羹才成。
不过随即他就明白,盛泰福那里要分出一份去,正是攀上瑞王爷的好机会啊。
红锦并没有容老爷想得那般复杂:“知道做法与配方的厨娘还在我的院子里,只等父亲的拿主意,方子就在媳妇这里。”“这还有用等我说?此法很好、非常好!”容老爷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诚儿、锦儿,你们两个很好,非常好。”
容夫人嗔怪了他一眼:“瞧你乐得,眼里只有银子。”看向红锦:“昨天我听人说你在大厨房里忙了半天,以为你是在为诚儿做饭菜,不想……唉,可有累到?”
红锦欠身:“母亲,锦儿很好。”她的心很暖,因为容夫人并没有因为银子而激动,反而第一个念头是她累倒没有。
连璧向来眼力很好,一看红锦给容老爷的方子便道:“大哥、嫂嫂,你们所想到的法子不是这两种吧?”
容连城也看到了那厚厚的一沓纸,心知自己太过大意,居然没有问红锦要方子;现如今父亲看完方子就知道了红锦的全盘打算——那接下来的日子不是要忙死?
他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红锦:锦儿完全就是自讨苦吃,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非要找事上身。
红锦原没有想坏容连城的“好事”,就像她在对容连城提起她的法子时,也没有想到他会反对一样,更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压下那么多的点子,那方子当然也就不会配合容连城另备了。
容老爷看向红锦:“我看也是还有其它吧?”
红锦没有答话看向了容连城,是他没有说完全的,当然现在还是由他来说比较好;如果由自己来说显然是有些和容连城做对的味道。
而容连城无奈只得把红锦的法子原原本本说出来,说到可以包出饺子来卖生的时,容老爷和容连璧的眼睁大了:除了饺子之外,其它的他们都认同。
容连城也不赞同饺子的事情,红锦却道:“饺子好吃可是太过麻烦,在一些家中主人想吃的时候不一定能能吃得上;只要我们能花大价钱请一位调馅大厨来做镇,饺子保证卖得比包得快。”
容老爷摸着下巴没有说话,而连璧想了一会儿道:“我看成,只要像嫂嫂说的让那些大家大户知道我们容家的饺子很好吃,我想应该可以的。”他的把握并不大,因为饺子这种东西对大家大户的人来说,并不是很稀罕的玩艺儿。
“我们可以做不同颜色的饺子出来啊。”红锦又加了一句,她认为这个法子很好,一定会为容家创下一块金字招牌。
容老爷想了想点头:“嗯,很好,一切就都交给锦儿做吧。”顺理成章,因为事情是由红锦想出来的,当然就要由她来做。
容连城没有说话,虽然他并不很愿意让红锦出去做事受累,但这次的事情红锦推也推不掉的。
容夫人却怕红锦会累坏,但是连城的伤还没有好,便由连璧和红锦一起把这些麦粉尽快的变成面条等东西,摆到容家的铺子里。
红锦和连璧都是做起事情很认真的人,所以事情很快便安排妥当了;为了让新城的富贵中人知道容家的奇特面条儿,红锦还提出让容家大宴宾客。
容老爷和容夫人并不反对,高门大族的日子本就是三日一小宴,七
日一大宴;于是新城的富贵中人便在容家用了他们平生最难忘的一顿饭菜,那些颜色不同的面条、面片让他冉吃过便忘不了。
而饺子更是当天的重头戏,各色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饺子摆出来之后,宾客们没有一个不喜欢:富贵人家要得就是一个与众不同,要得就是一个人家有自家也要有。
一些和容家交情不错的便向容老爷打听这些面条、面片、饺子在哪里弄来的,于是容家的面食在当晚便出了名儿。
第二天的饺子也就被人预定一空:那些饺子不止是好看,而且味道是鲜美异常,绝不是家中厨娘能做出来的;而且馅料不同,你想一个盘子里有多少种馅料都成——家中包饺子不可能一下子包出那么多的馅来。
当天的晚宴并不是人人都高兴,像孙、孙两家的家主都阴沉着脸,看着新任的大人和容老爷亲热的交谈,他们看着那颜色各异的饺子哪里吃得下去?他们在容家什么食物也没有吃,但是胃里却难受的像吞了几百只的苍蝇。
看到事情一切顺利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累得坐倒在椅子上:“总算解决了,可以歇一歇了。”可是容老爷和容夫人却把她引见给了新城的名流们,红锦只能打起精神应酬,好在容连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知道容家新多出来的新奇生意,是由容大少爷和容大少奶奶所为,便有很多人过来和红锦主动攀谈:这都是一些人精,他们当然知道容老爷如此安排意味着什么。
052章 月下谈心
意味着容家的将来,会是容大少爷、大少奶奶掌理:依##家对容大少爷性格脾气的了解,容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会是容大少奶奶:现在和容大少奶奶打好关系,哪怕是混个脸熟,日后说不定都能对自己有什么帮助。
所以来宾都对红锦很热情,在看到容老爷和容夫人一点不介意之后,这些人心里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不过也有不少人想等着看容家的笑话,就算是容大少奶奶有些本事,但是一个女子怎么也比不上男人的,到时就看容家怎么败落在妇人之手。
陈、孙两位家主看出红锦在容家的地位不同之后,对视一眼笑了:容老爷精明一世,看来也会糊涂一时啊——大儿子的确不是个经商的料,但是让他妻子打理容家生意却是极大的败笔,女人怎么能和男芦讲司比。
自古有明言,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怎么可能和男人一较高下;如此陈、孙两家的家主有了心思用饭菜,并且在一起咬了半天的耳朵。
容老爷是故意的,他和容夫人商量过了,日后容家要交给连城,也就是交给红锦打理,让大家都明了此事是必要的,因为以后红锦谈生意时便不会被对方认为红锦做不了最后的主。
容连城看着应酬众咫的红锦,他的妻子容光焕发,言谈举止很是天方得体,很明显博得了大数人的好感;忽然间他生出一些落莫,很想离开大厅自己去静一静: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没有原因的不舒服。
不可否认,忙碌的红锦是最美丽的,她的灵慧在忙碌中全部的燃烧起来,让人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他是心动的,就如同他在凤家看到红锦的不屈、红锦的紧强、红锦的独立……,深深的吸引着他;但.现在他却也因此有些不舒服。
不是不快,只是有一点不舒服。
“夫君,我们一起回去吧,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呢。”红锦和容连城送走了宾客后,微笑着看向容连城。
容连城的看看红锦轻轻点头:“说起来,自你和二弟忙麦粉的事情,我们便没有再在月光下走走。”
“我有些话,想和你好好的谈一谈;”红锦看向容连城笑得很温柔,看上去如同其它女子一样的温婉——这个时候她更让人心动。
容连城深深看了看红锦:“我也正想和锦儿好好谈一谈。”夫妻二人居然都有话要说,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红锦和容连城并肩走向自己的院子,他们走得很慢,任月光拉长两个人的影子;两个人只是向前走着,各自看着脚下都没有开口说话,好像都在思索着什么。
容连城伸过手去牵起了红锦的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半弯明月:“这些日子累坏你了吧?”他其实每天看着一脸倦容回房的红锦,每天看着忙着忙着因累极而睡倒在桌上的红锦,是极为心疼的。
红锦偏头微笑:“为了我们自己家忙有什么累不累的?而且,忙完之后看到有所得时心里会很高兴。”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说话,他仔细看了看红锦又看向脚下,沉默重新出现在两个人中间。
红锦看他不说话,便试着唤了他一声:“连城。”
“嗯?”很明显他在想事情,并没有认真的听她说话。
“连城。”红锦轻轻晃了晃和他相牵的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容连城住足看养月光下的红锦,想起了那个月光里的仙女:“说吧,我听着呢。”在这一刻,他的心中柔情似水。
“连城,你在我家中住了不短的日子,那里情形不必我说你也清楚;”红锦想了想开口了,她的声音很沉稳:“那里让我没有一丝家的感觉,午夜睡来后我必是倦着身子的,因为冷。”
“自心里发出来的冷;”红锦迈开了脚步:“我每次在梦中醒过来抱紧了被子时,心里所想、所盼的就是有一个家,一个可以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家;家里慈爱的长辈,有亲亲热热相处的手兄,可以在伤心的时候能找到怀抱痛哭,也可以在高兴的时候和亲人一起欢笑。”“我做梦都想有这么一个家,只要能让我拥有,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努力来保护它!”红锦的声音很坚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家,我的家人。”
容连城想到了凤德文,想到了凤家的一切心底真真切切的一痛.他松开红锦的手改为拥着她:“锦儿,你现在有我,有家了。”“嗯。”红锦抬头看向容连城:“我在嫁入容家的时候,便告诉自己这里是我的家,我一定会尽全力让这个家充满了欢笑。”
“连城,我是真心的把你、把父亲、母亲,大姐、二弟、二妹……
认作是至亲骨肉,我想融入这个家中,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分子,而不只容家的媳妇。”红锦把她心中的不快说了出来.因为她认为夫妻之间应该好好的沟通才会真正的相扶相携。
今天晚上,她想让容连城知道,她那一天晚上为什么会不快:是因为他并没有把她当成家人,和他的手足兄弟一样的家人。
容连城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红锦的航
“连城,我们是夫妻,你所有的欢乐痛苦我都会分一半,同样我的你也要分一半;那一天晚上你的话让我感觉被排除在了容家之外,我只是一个外人。”红锦说完之后看着他:“这里是我的家,是不是?”
“是。”容连城抱住了红锦,紧紧的。他在这一刻很后悔,为什么当时他想了那么多,就没有代红锦想过呢?为什么没有想到红锦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是我做得不够好,锦儿;”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很认真:“以后,我绝不会再如此;当时,我只是不敢相信三弟会那么做,你不知道,我们三兄弟一起长大,他是我最小的幼弟,我一向是……”他也开口了。
伴着容连城的心跳声,红锦听着他的话心里的不安、些许的烦燥就这样完全的消失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阵子忙,他们夫妻早早说开就好了。
容连城把他心中的都说了出来,他并不是外着红锦,只是—— 那是他的弟弟,而红锦是他的妻,两个他最亲近的人他当然希望能好好的相处,所以不想听到红锦指责连士,同样他也不想听到连士指责红锦的。
夫妻二人相拥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都平静了下来。
“我们以后心中有什么事情,都应该说出来,不然就会生出误会来。”红锦牵起容连城的手:“我们,要走一辈子的,就是因为久所以不能让误会在我们之间出现。”
容连城又抱了一下红锦才放开:“你怎么想起今天和我说这些?”
一面说一面拥着红锦往前走去。
红锦微笑:“连璧啊,他问我上一次和你生气之后,我们怎么和好的?他说他什么都看得出来,让我不用瞒他。”想到连璧那一双鬼鬼的眼睛,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他就说我应该和你好好的谈一谈才对,当天两个人为什么会生气总是有原因,如果不说开以后说不定还会因此而生气。”红锦顿了一下:“连璧,真是鬼精鬼精的人儿。”
连城想到自己的弟弟笑了:“他自小就是人精,不想他这个连亲事
都没有定下来的人,居然还会说这样的大人话。”他和红锦相视一
笑。
“二弟说得话很有道理,我也感觉你最近有些不高兴,想想上一次的生气真是有些无缘无故的,再加上今天的月色很好,正好适合谈心。”红锦笑着歪头:“你为什么不太开心?”
容连城看向红锦:“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房里空空的没有、没有家的味儿;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可是你又要伏案做事,常常累得睡倒在桌子,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红锦闻言心下一突,她知道容连城并不是报怨,做为一个妻子她在忙起来之后忽略了很多:这一世,她并不是只有自己,她还有丈夫。
她刚要开口,容连城便把手指放到了她的唇上:“不要说话,听我说。”他抬头看向了月亮:“看着你天天那么累,我很心疼的;可是看你做得那么高兴,又不忍心让你放弃,红锦,天下的银子是赚不完的,只要足够就可以了。”
“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我们应该把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用在身边人的身上,而不是去汲汲营营,你说呢?”他看着红锦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你会不会笑我,胸无大志?”
“啊?”红锦听到最后一句话很吃惊,她摇头:“不会,怎么耳能
会。你的想法并不是错的,我们的确应该多照顾家人。”她微微一
笑:“要照顾好家人,当然少不了银子。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了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她最后还加了一句俏皮话。
“你说得对,我并不是反对赚银子,只是不需要为了赚银子而那么辛苦付出,我会心疼的。”容连城轻轻的吻了一下红锦的脸:“你是我的妻子,应该由我来照顾你才对,我也说过,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我一定要做到,也一定会做到。”
红锦依偎在容连城的胸前:“我知道,我也相信。”甜蜜就在空气中散了开来。
053章 贺喜
红锦和容连城手牵手回到了房中.容连城亲了一下红锦##:“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就算是有什么事儿,有二弟在也不必担心的,我们夫妻一起出去到庄子里走一走如何?”
红锦笑着摇头:“眼下没有时间去庄子的,母事推迟了许久的天川盛会要开始,我们要去天川城。”
容连城闻言轻轻抚额:“我把这事儿忘掉了,这样说起来又要忙上一段时间了。”他轻轻拥着红锦:“你总是这么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呢?”
红锦一笑没有答话,容连城抱起她来狠狠亲一口:“我想,我们的孩子今天晚上一定会有的。”烛火熄灭,只余一室的春情。
次日容连城和红锦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红锦嗔怪的推了一把容连城:“都怪你,都这个时辰了,我还是第一次没有起来练功呢。”
容连城捉住了红锦的小手:“怪我?怪我什么?”说着话向红锦耳边吹气:“说啊,怪我什么。”
红锦被他弄得痒痒的,连忙推开他坐起来:“我要起床了,你还不起?”她才不要答容连城的话呢,想到昨天晚上的疯狂她的脸便红了起来。
容连城大笑着抱头仰躺看着红锦,微笑着看她穿起了中衣来,起身给她取衣:“我来伺候容大少奶奶更衣。”
红锦轻轻打了他一下:“还不快穿衣服,天还凉着呢这个样子小心着凉。”容连城笑着应下,他喜欢红锦的关心。
“大嫂嫂有喜儿,你可知道? ”红锦看向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道贺?”
容连城闻言手一顿:“道贺,嗯,你先去吧,等过些日子我们再一
起去道贺。”
听到容连城的话红锦笑嗔他:“还有贺势次的?你呀,不去算了,我给嫂嫂备了……”她把礼物详细说了一番:“你看着可行?”
容连城歪了歪头:“如果你知道母亲那边送什么,可以的话就再厚一点儿;如果不能的话,你就私下悄悄给嫂嫂多弄些补品吧。”
红锦没有想到他对贾氏嫂嫂如此关心,不过想到贾氏上一次的小产便猜容连城也是怜悯贾氏;夫妻二人用过早饭后,红锦便去了贾氏那里。
她刚出了门便看到连璧来寻连城:“你哥在书房呢,想吃什么自管吩咐茜雪她们。”红锦和连璧打了招呼便要走。
连璧叫住了红锦:“嫂嫂,父亲让我来告诉你和大哥,用过中饭后去大书房议事。”话传到后又笑道:“今儿嫂嫂气色很好,这么一大早一脸喜色的去做什么?”
“去看大嫂,她有喜了。”红锦摆手:“我一会儿就回来,午饭后和你哥哥一起过去;我就先行一步了。”
连璧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后来轻轻摇头一叹什么也没有说目送红锦离开了。
贾氏的房里正是执闹的时候,容家的夫人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一
脸喜色的和大家说笑着,看到红锦笑道:“你可是来晚了。”
红锦便蹲了一个深礼:“给嫂嫂陪罪。”她和贾氏要好,自然是玩笑无忌的。
容大夫人拉起了红锦来,眼睛在她的肚子上一转:“锦儿啊,我想下一个有好消息的人就应该是你了吧?我和你母亲可是等得很着急呢。”
红锦脸微红没有答话,而一旁的刁氏已经站起来:“嫂嫂,我那边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她不想看到红锦,免得想到自己的侄女心里发闷。
这些日子以来,容夫人可是给了她五六个人家挑:再好的条件也没有好过容家去,她岂能愿意?而珠姑娘一颗心全在容连城的身占…当然也没有看上的人家。
可是容夫人催得紧,三天两头的问让刁氏烦不胜烦,想到这一切都是拜红锦所赐,一看到她自然是心头火起。
容大夫人没有留她,要送她也被容夫人拦下了:“嫂嫂你安坐,自家人送什么送;小四,成与不成你也拿个主意是不是?总这样拖下去,小心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刁氏只得应了一声儿:“珠儿那里不开口,我也不好拿主意;她父母俱都不在,我这个姑母总不能委屈了她。”
容夫人拿眼看过去:“说得也是,如果那几个珠儿都看不上,你就告诉我个章程,倒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不要说是你,我和老爷也断不会委屈了珠儿。”
刁氏脸上闪过不快没有再说什么一福离开了:让她提出章程来她怎么提?说要给珠儿找个不输于容家的夫家,那才真得自打嘴巴呢!要知道,她刁家的门第并不高,就算是有这个心也不能说出来让人取笑。
容夫人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如果当真说出心底的心思来.只会被训斥且沦为容家其它几房
##的笑柄而已。
说到底,珠儿姓刁不姓容,不然要找个和容家门当户对的并不难;可是眼下就连比容家稍差的陈、孙这样的人家都不会迎娶珠儿为妻的。
刁氏带着一肚子的不快回去了,在看到瘦了一圈的侄女时,她心下更是一酸:看看那个凤红锦,现如今可正是春风得意啊。
说到红锦,也并没有在贾氏那里久留:说好要和容连城一起用午饭,而且午饭后还有正经事儿要做,所以看看时辰她也就起身向容大夫人和贾氏告辞。
贾氏很是不舍,不过她知道现在红锦很忙,便叮嘱了她一番注意身子的话,并且悄悄的在她耳边道:“嫡妻虽然金贵,但是也要有个儿子才能一辈子安心,你的心思莫要只放在容家的事务上,没有什么比有个孩子更要紧的。”
她是肺腑之言,说这句悄悄话时,眼底闪过了几丝忧伤,不过一闪即没并没有让红锦发觉;有过一次的小产,并且知道了丈夫和自己贴身丫头的事情,她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那些天真,一切都很务实:丈夫的爱并不可靠,最可靠就是有个儿子。
红锦知道她的好意,但是两个人的性子、行事都各不相同,所以红锦并不是很认同此事:有个孩子的确对夫妻二人是件好事,但却并不一定要生儿子——女儿怎么了?难道女儿就不是容家的骨肉;她从来没有认为女儿比儿子差,反正只要是她的孩子她便会爱。
“我知道了,嫂嫂一定要小心在意。”红锦笑道:“我让人给侄儿备下了大礼,到时侄子的房间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要交给我就对了。”
容大夫人和贾氏都知道织锦行,深知那里的东西是寸锦寸金,而且红锦特意给孩子准备的,当然和那些卖出去的东西还有不同;这份心意她们婆媳领了,都没有和红锦客气,一家人有什么可客气的。
贾氏还笑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再不说我就要开口要了。”
听得容大夫人和容夫人笑了起来。
容夫人留下来和容大夫人一起用饭,而五夫人和六夫人随红锦一起告辞离开。
六夫人范氏和五夫人多少都有些落寞,因为她们入了容家的门也不是一两年了,但却一直无所出:没有孩子傍身,她们自然是深忧日后的。
在看到贾氏再次有喜,算一算容老爷一个月到自己房屈指可数的那二三日,范氏和五夫人郑氏对视一眼都很无奈:虽然她们还正当年,可是容老爷已经是年过半百,想要有个孩子谈何容易。
红锦所想却是下午所议的事情,八成应该和去天川城有关:应该是她和连城一起去天川城,而容家其它的事务便交由连璧处置了。
“两位夫人好,少奶奶好。”居然遇上了二管家,他手上提了一
个食盒,看方向应该是去二夫人那里。
红锦略一点头便行过了,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
在转角之后,范氏和郑氏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二姐姐还真是有福气。”红锦自管行路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范氏和郑氏并没有再说下去,不过那眼神、那语气都很让人能想左了:幸亏,那二管家是个阉人,不然容家早晚会因为这两个人事情闹翻了天。
范氏凑到红锦身边有意把话题往二管家和二夫人身上引,但是红锦却都没有理会,只是随口“嗯”上两声算是回应;范氏原本就是个聪明的,也就没有再往下说。
郑氏便笑道:“六妹妹你看我们那位珠姑娘倒底想寻个什么样的亲事?”她说着话看了红锦一眼。
范氏一甩帕子带着鄙夷:“她和四姐姐都把自己当成了容家的人,心气高着呢。”
红锦并没有答话,反正此事由容夫人做主,她不需要上心的。
郑氏笑着看向红锦:“少奶奶,听说你要去天川城了?”“五姨需要我代买什么东西回来?”红锦笑得一脸天真:“尽管列个单子给我,到时一定会给五姨买回来的,保证物美价廉。”郑氏笑着摇头:“少奶奶有心了,我倒是不缺什么;不过昨天我那个丫头听四姐姐院里的人说,老爷好像要留下大少爷呢。”
留下容连城?红锦心下一转,不太可能的,连城可是容家的大少爷,容老爷不去天川城的话自然要由要连城代表容家才对。
“哦,是吗?”红锦应得淡淡的:“我倒是没有听父亲说呢——父亲自然有父亲的打算,我们听安排就是了。”
她的反应看来是让郑氏和范氏失望了,两个人又带开话题谈起了贾氏和她的肚子里的孩子。
054章 福祸两相依?
红锦当然是在意容连城去不去天川城,倒并不是非要和容连城天天相守在一处:要以正经事为重;但是容连城是容家的大少爷的,他的去留容老爷如果有了决定,应该早早知会他才对,而不是红锦自五夫人口中得知。
看五夫人郑氏的神色,那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刁氏真能让容老爷改变主意吗?如果当真是因为刁氏的话,容老爷让容连城留守的话,此事当然不简单—— 再大的事情,在红锦心中也重不过自己的夫婿被人谋算。
不过这些当然不会让郑氏和范氏看出来,她并不想被人利用。
郑氏和范氏好像都对刁氏没有什么好感,当然,妾侍之间也不会当真有什么好感的,但是就像范氏对二夫人没有好感,却并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直;但是她和郑氏对刁氏,却把话说得很明白。
郑氏这是第一次,但是范氏想引起红锦对刁氏的不满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红锦心头思索着事情“耳边传来郑氏的话:”那边的大少奶奶是真得有福气,就算是犯小人也没有什么妨碍,这不人家又怀上了。“
范氏接口:”可不,要不说都是人的命啊“该着的就是该着的;人家那边的大少奶奶命中注定有子,不信命是不成的;哪里像……”她没有再说下去,后面的话化成了出声叹息。
红锦随口应道:“嫂嫂是有福气的人。”她是真心的想贾氏好,如今贾氏有了孩子想来心情会好很多,也就不会总想着那个失去的孩子了。
“不过有孩子也不能就说是福气,什么事儿都有正反两面,不能只看着人家笑得一面儿;”郑氏说着话也叹息起来:“你有孩子便要分房,这男人啊,近一年让他守身如玉?你就是想,他能不能做到先不说家中的长辈也不会允许—— 你如果当真要求男人守身如玉,对名声怕也有碍啊。”
红锦闻言没有说一句话,她想起了贾氏丢孩子就是因为她有身孕,贾连杰就是因为耐不住长夜寂寞而和丫头勾搭到一起的;想到这里她的心轻轻一颤:现在贾氏又有孕了,他们夫妻又要分房,不如……
范氏的目光轻轻一扫红锦:“唉,女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话又说回来如果上一次那边的大少奶奶要是贤良的给杰少爷纳个妾,也就不会有那档子事了。”
红锦依然没有说话,因为她并不赞同范氏的话:她的孩子丢了,是因为她没有给丈夫主动找个小三儿!就算是打死红锦,她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郑氏很认同,她轻轻点头:“是啊 ,当初如果她能想得开也就不会丢掉那个孩子了,只是天下有几个女人愿意把夫婿推到别个女人的房里去?”说完她又轻轻的扫了一眼红锦。
红锦只是微笑并没有接口的意思,她不同意但却并不会说给郑氏和范氏听,因为和她们无关;如果当真把她的所想说出来,也只会为自己招麻烦而已:凤家和容家可都是妻妾成群,这一点并不是两家才有的独特现像,世人都是认同的。
范氏再悄悄看红锦一眼:“不过这一次那边的大少奶奶应该不会再出事儿。”
红锦终于有了反应:“六姨这话?”她听得出来话中有话,心下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听人说, 杰少爷又收房了一个丫头,并且已经向大夫人说了,这两天就要正式开脸放到房里;虽然现在是个通房,不过一个姨娘是跑不掉的。”范氏随意的说出了一个让红锦很吃惊的消息。
红锦一霎间便想到了容连城的话,他说要一并道贺,自己还笑他说一件事情哪有贺两次的:他所说的道贺就是指容连杰收小才对。
她心下微微有些不舒服,贾氏上一次的事情容连城是知道的,容连杰在园子里哭那个丫头他也是知道的,可是眼下贾氏刚刚有孕不久容连杰便要纳小他容连城居然还说什么要道贺。
心底隐隐的有一丝丝生气,虽然明知道此事和容连城无关可是红锦心底就是不舒服。
接着她便想到了贾氏:前面一个孩子死于贴身丫头之手,她自己也险些丧命,如今刚刚有孕容连杰便又收了一个丫头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细细回想贾氏的笑容,红锦此时才忽然惊醒眼下贾氏脸上的笑相比上一次她有喜时少了很多喜色,反而有些淡淡的忧。
红锦的心一痛, 贾氏嫂嫂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男人,当真是因为命吗?想到贾氏那句劝她赶快有个孩子的话,心里一下子闷闷的。
“那丫头听说是大夫人送给那边大少奶奶的二人之一,也不知道杰少爷是怎么回事,非要向妻子身
边的人下手,”郑氏摇摇头:“反正都是收为什么不能找旁人呢?”
“近水楼台喽。”范氏用帕子捂着嘴巴:“我们三姐……”她挑了挑眉看向郑氏笑得别有深意;而郑氏也一同笑了起来,两个人好像对二夫人和三夫人不但没有敬意,反而隐隐有些瞧不起。
不过,相比刁氏而言她们两个对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是要亲厚一些的,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红锦还是能感觉得到。
听到容连杰又看上了贾氏的丫头,她轻轻一叹:贾氏嫂嫂的性子,实在是太好了些;如果换作是她,绝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双重的背叛啊。容连杰该死至极:红锦对此讨厌到了极点;回头要找机会多去找贾氏嫂嫂说说话,有喜的人心情要开怀一些对胎儿才好。
“说来说去,这就是我们的女人的命啊;”范氏轻轻摇头然后看向红锦:“说起来,大少奶奶的好事也要近了吧?”
红锦微笑摇头并没有答话,心底却对范氏和郑氏有了更大的戒心:她们两个不会是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先提及容连城可能被刁氏用计留守,然后又说起容连杰因妻有孕收丫头的事情:这先后的顺序想必不是随意的,应该是有心安排如此。
郑氏握起了红锦的手来:“大少奶奶,你说我们女人这是什么命?像那边的大少奶奶有了喜应该是好事儿吧,可是杰少爷收个丫头进房换成是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可是如果没有喜,那就更惨了。”
范氏握起了红锦的另一只手来:“谁说不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那边的大少奶奶有福气,在那个丫头之前有了孩子,不然有一个庶长子,啧啧,以后这日子……;如果能生儿子还好一点儿,如果不能生儿子,虽然有个嫡妻的名儿还不是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活?”
这话,太过实在了:如果是那丫头先贾氏嫂嫂有喜,那让贾氏嫂嫂情何以堪?而且听范氏话中的意思,容连杰大少爷还是在贾氏未孕之前就收了那丫头的——这个男人,实在是配不上贾氏。
红锦当真是听出了一身的冷汗来,她和容连城成亲至今,虽然容连城常常把孩子挂在嘴边,不过红锦认为那只是他的调笑话儿,孩子哪里想要就有的?一切要看老天的安排,这可不是自己或是容连城能做主的事情。
她也偷偷想过自己和容连城的孩子如何如何,也有种一份期盼,不过养不是很着急,是儿是女她也没有在意过,认为只要是她和容连城的孩子就好。
可是听完范氏和郑氏的话,她不得不想:她如果有喜了和容连城分房,容连城能不能守身如玉——就算他能做到,可是一年左右他的身边没有妻子照顾,容老爷和容夫人会不会给他安排妾侍?
“再怎么说那边的大少奶奶也是有福气的人,哪里像我们两个似的,唉 —— !”郑氏说完抬头一看到自己院子门前了,忍不住拍手笑道:“只顾说话了,来,大少奶奶到我这里坐坐吧;说起来,少奶奶还不曾到我院子里来过呢。”
红锦微笑道:“改日再来看五姨,夫君还在等我。”
范氏便移步和郑氏并肩而立:“你不留我,我偏要留在你这里蹭吃蹭喝。”
红锦闻言说笑两句,便和郑氏、范氏告辞向前行去,可是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贾氏的事情,容连城可能会留下来的事情,粗看没有什么关系但细想却有哪么几分关系。
如果刁氏当真用计留下来容连城,用意当然是不言自明的;想到容连城上一次在水潭边的表现,她的心平静下来不少:这种事情,只要容连城能把持住,就算是刁氏有天大的本事也无用。
红锦一路想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二弟今儿中午在这里用饭吧。”连璧并没有离开,正和容连城坐在一起说话。
听到红锦的话连璧笑道:“我本就没有打算走。”
容连城微笑看向红锦:“脸色怎么有些不对,可是累到了?”他一
眼就看出红锦的面色有些不对来。
红锦看着他的笑容心下的不安又消失了一点:“并不累,可能是走得急了一些吧;你们兄弟说话,我去给你们备酒菜。”
连璧看着红锦转过身去忽然道:“嫂嫂是不是知道了杰哥哥要收丫头入房的事情?”
红锦闻言有些吃惊,转身过来看过去;同时容连城也有些吃惊,二
弟怎么会猜锦儿脸色不对和大哥收丫头有关?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055章 你要纳妾吗?
红锦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会被连璧看透一半儿:“###猜到的?”她和连璧共事不短的时间了,很喜欢连璧这个弟弟,拿他和浩宇一样待、一样疼了。
连璧一笑:“嫂嫂这么说就是我猜对了。”他虽然不能说很了解红锦,但是却能猜到那么三四分。道理很简单,因为他在嫂嫂身上看到了很多原本男人身上才有的东西,在共事时他甚至有错觉,认为嫂嫂是个男人。
遇事只要把他自己换作嫂嫂,以他男人的想法去猜嫂嫂的心思,猜对几分便不是难事:他早就试过了,知道这个法子行得通。
红锦笑着转头吩咐丫头们备饭菜,因为连璧要留下来用饭,所以特意多加了几个菜;而后才坐下:“你个小鬼头,人小鬼大。”
她看着连璧总是能想起浩宇来,也幸亏是有连璧不然她会更想念弟弟。
连璧抗议:“嫂嫂不要说我是小鬼,我也只比哥哥小三岁而已!”
“小一岁也是小;”红锦驳了回去:“小一个月,你也是小鬼;没有成家就是小鬼——不想做小鬼,明儿让母亲给你定门亲事。”
连璧立时摇头:“嫂嫂你就饶了我吧,我还是多玩几年的好.可不想被女人缠住。”
红锦柳眉倒竖瞪他,虽然一个字没有说,不过连璧也知道嫂嫂是什么意思,他连忙跳起来:“我想起来有点事情,借用一下书房。”他居然不小心一杆子打倒一船人,把自己嫂嫂也打到了,自己实在是皮痒啊皮痒。
所以连壁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抹油溜了。
红锦看他进了书房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二弟。”却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看向一句没有说的连城:“一会儿不吃酒了,下午还要议事;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对你……”
“你是不是因为贾氏嫂嫂的事情不开心?”容连城打断了红锦的话。
红锦一叹:“你说能开心吗?上一次嫂嫂就是因为大哥收了丫头而被害得小产、几乎丧命,这一次嫂嫂刚有喜,大哥便又要明着收丫头……”
“大哥这么做就是为了嫂嫂着想啊,如果上一次那丫头早早正了名份就不会对嫂嫂下手了,大哥这是知错能改……”容连城后面的话红锦没有听清楚,因为她怒了:有这么为妻子着想的吗?如果当真是为妻子着想,他就应该把那个收到房里的丫头卖掉—— 就算是不卖掉,也应该送到庄子上去,而不是把她放到明面上、收到身边。
就算是为了贾氏腹中的孩子着想,此时容连杰也不应该收丫头入房:孕妇的心情很重要啊;尤其是贾氏上一次小产过,他更不应该在贾氏有喜之后要收丫头。
“再者,嫂嫂有喜之后不能伺候大哥,大哥原本身边就应该纳个人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锦儿你不要把这次的事情和嫂嫂小产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容连城看向红锦:“这是两件无关的事情。”
红锦回过神来时,听到了容连城的几句话后呆呆的看着他:妻子有喜之后,丈夫纳小妾是正常的、应该的?容连城原来是这样想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她从来没有和容连城谈过这些,可是无数次的月下散步容连城脉脉含情的双眼,还有水潭边他应对珠姑娘的机变——和眼前坐着的是一个人吗?她以为男女两情相悦后,自然就会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看到红锦呆呆的不说话,容连城摇头:“锦儿,你不是想让大哥在嫂嫂有喜后没有人照顾吧?那大哥……”
“那嫂嫂呢,嫂嫂谁来管?”红锦开口了,她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干。
容连城想也不想:“她有很多人伺候,还有大伯娘和大哥照顾关心,怎么会没有人管?”
“我是说,嫂嫂的心情谁来管?”红锦感觉容连城距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得她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跑不到他身边去。
“什么心情?”容连城有此莫名其妙。
红锦看着容连城:“连城,你说是什么心情?嫂嫂有喜了,就要看着丈夫另纳新欢,你说她是什么心情?”
容连城闻言认真的看向红锦,过了半晌问道:“锦儿,你想说什么?”
红锦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相信容连城听得懂、听得明白,因为容连城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容连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锦儿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意思是男人不应该纳妾吗?
妒妇!
不,不可能,他的锦儿怎么可能会是妒妇,她只是因为嫂嫂小产的事情所以想不开而已;他说服着自己,可是心底却有些凉意:“锦儿,大哥没有做错。”
##着容连城,看了好久好久,直到书房那里传来声响,##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如果他日我有喜要和你分房而睡,你也要纳妾吗?”
她的声音并不大,很轻很轻,可是连城和连璧兄弟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呆立在书房门前不知道应该退进去还是走出来;另外一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红锦,心底反反复复的重得着红锦的那一句话:你也要纳妾吗?
他要纳妾吗?要吗?容连城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不要纳妾、会不会纳妾的事情,自成亲以来他只是和红锦过着他们的小日子,他感觉很幸福、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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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看着连城,虽然听到了书房那里传过来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只是紧紧的盯着丈夫的脸,细细的看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她紧张、很紧张,但是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紧张;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她的身子绷得直直的,就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一样。
容连城看着红锦,他也感觉到口有些干便吃了一口茶,避开了红锦的目光后喃喃的道:“纳不纳妾重要吗?大哥纳了妾,嫂嫂一样是他的妻,一样会得到他的敬爱,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他不想回答红锦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想避开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红锦目不转睛:“连城,你、会不会也纳妾?”纳妾重要与否她不想理会,她只是想知道容连城会不会纳妾。
今天今时她很想知道,因为她第一次心中有了恐惶:她和他的婚姻当中不想出现其它的女人,她需要容连城给她一个承诺,让她安心。
只要他说,她便相信,只要他说。
连璧鼻尖上显出了细小的汗珠,他看着红锦细细的体会着嫂嫂的心思:如果是他,他想不想让哥哥纳妾,他是一个男人,自幼认定女人应该三从四德;但是如果让他去做一个女人,他全心全意的待一个男人的话,他希望那男人也会全心全意的待他。
他这是男人的思维,但是他相信这也是她嫂嫂的想法。
连璧在心中大喊:哥哥,你快说,你不会的,你不会纳妾的!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答案很重要,哥哥是不能答错的;而他并不能出声提醒,不然事情就会变得更糟糕。
容连城听不到连璧心底的话,他的目光重新放在了红锦的脸上审视着,心下思索着却依然没有答萦。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应该的,妻子有了喜之后就应该和丈夫分房,并且贤惠的妻还会为丈夫纳妾,这就是应该的;就像做丈夫也应该对妻子敬重、爱重,其它的妾侍们要伺候的不只是丈夫,还有妻子啊。
都是应该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可是他的心中很沉,嘴巴很紧,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一句“纳妾是应该的”话来;同时他心底也因此伴生出几分恼意,因为纳妾一事就是应该的,这有什么好问的?
应该理直气壮的人是他,锦儿做为妻子根本不应该问出这种话来可是她理直气壮的问了,而他却说不出来那一句本应该理直气壮的话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恼是在恼自己、还是在恼红锦,但他的确是有了恼意。
恼意最终变成了生气,他带着气恼冲口而出: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天经地意的事情、自古就是如此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你为什么要问?!”他的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了这么一句,因此他心中的恼意更重了一丝。
连璧看到哥哥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对,吓得几乎要出声阻止哥哥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那是哥哥真生气的时候才会如此;不过那一句带在三分恼意的话让他大大的松气,还好还好,不是他以为的那句话。
红锦看着他:“为什么和我问的,其实是一件事情;连城,你,倒底会不会纳妾?”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可是声音已经有了微不可见的她已经问了三遍,可是连城并没有真正答她一个字,她心中有些慌、有些怕,可是她却不让自己退缩:她一定要听连城亲口说出来。
连璧听出了红锦话中深深隐藏的紧张,他的手心也出了汗:如果哥哥的话不是嫂嫂想要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他盯着连城盼着哥哥说出那句“我不会”。
056章 热闹都是赶出来的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回答,静静的看了她好久;“锦儿,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我说过,我会做到的。”
红锦闻言很不满意,她心底的担心更甚:“连城,你会不会纳妾?”她只要一句话,几个字而已,有那么难以回答吗?容连城越是不答她越是恐慌。
连壁知道自己再不出声怕事情真要弄糟了,可是他出声说什么好呢?他急得直想跳脚,却想不出一句在此时得体的、能引开红锦注意力的话。
“姑娘,大少爷、二少爷,老爷打发人来叫你们过去一起用饭;老爷说夫人不在,他一个人用饭没有意思。”默涵挑帘进来说到这里才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呃,老爷已经让人摆饭了。”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连璧真想好好的谢谢默涵这个丫头:她来得太是时候了,所回得事谢也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连璧一面步出书房一面笑道:“饿死我了,正好父亲让人来请,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再晚一点儿我就真要饿得脱力软倒在地上了。”说得就好像他三天没有吃饭。
红锦再看一眼容连城,如果他有心不纳妾那么现在他还是可以说出来的,只是几个字而已;但是容连城在她的注视下站了起来:“锦儿,我们走吧,让父亲久等可不好。”他说得有些快,听得出来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容连城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没有答案;现在容老爷唤他们过去用饭,让他不必非要答红锦的问题,多出很多时间来思索对他是好事儿。
让容老爷久等的确是不好,可是——!红锦心口堵得难受,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容连城的话并没有错。
连璧一眼看出红锦的神色不对,走到红锦面前大叫:“嫂嫂救命啊,我真要饿死了。”
红锦收回目光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平静的道:“走吧,父亲已经让人摆饭,而且的碰是不能让父亲久等的。”
连璧听到红锦的平平的语气,不但没有大大的松一口气反而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来:嫂嫂不会生气了吧?他看了一眼红锦,便向容连城恰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过去说句话哄哄嫂嫂开心。
容连城也看出红锦不高兴来了,他原本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过去再对红锦说句什么,不要弄得他们夫妻再莫名的闹别扭,他和红锦刚刚谈过心呢,而且他是真的要照顾红锦一辈子不让她再受伤害。但是弟弟的眼色使过来之后,他却当即迈步向外行去——连璧当他这个大哥是个,什么人?看妇人的脸色过活吗?
连璧没有想到大哥居然不理会自己的眼色,当下就大急了:“哥哥,你不等我也要等等嫂嫂啊。”他是真得很喜欢这个嫂嫂,因为他能感觉得出来,嫂嫂是真得疼爱他。
不像是大姐只是在人前做个样子,根本就从来没有把他和哥哥当成手足过:不过他的哥哥不这样认为,还因此训斥过他,但他依然没有对大姐改观。
嫂嫂不但真心疼人,而且聪慧能干是哥哥最好的良配,天下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人和哥哥如此般配的人:他当然也看出了父母的安排,并且是全心赞成的;他对嫂嫂很佩服。
容连城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饿就走快点儿,你嫂嫂才不会像你一样跟个孩子似的,等什么等,我们这不就是一起走嘛。”他这话其实已经有三分示弱了,说完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跟在连璧身后一脸的平静,没有开口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看上去,就好像她刚刚什么也没有问过。
她不想去猜容连城的想法,现在没有问出来那就到晚上再问:猜的就是猜的,要容连城亲口说出来的话才能做数;红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固执,可是她的心就是这样想的。
连璧一路上使尽了法宝逗红锦和容连城两个人开口,一行三人看上去倒也有些说说笑笑的意思,可是连璧自己知道,哥哥和嫂嫂怕是又要闹意气了。
一顿午饭表面上吃得风平浪静,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过谁也没有少说一句话:该说的每个人都说了,哄得容老爷倒是很开心多用了半碗饭;红锦和容连城用得饭菜不多也不少,和平常没有什么分别,只有连璧这个嚷着饿死了的人没有吃多少东西。
用过饭后,一家人移坐到厅上准备议事。
容老爷吃了一口茶很满足的吐出一口气来:“果然是人老了,和你们说说笑笑的都快要忘了正事儿。”他把茶盏放到了小几上:“过几天就要去天川城了,我们容家只凭锦儿弄出来的那些面条、面片儿夺魁不成问题。”
他说着话看向红锦一脸的笑意:“我发现锦儿真是我们容家的福星,自锦儿进门我们容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做了。我们今年八成能接下宫中的一部分生意——赚不
##子还其次,难得的是脸面啊。”说完容老爷的一张脸##了花儿,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些面条、面片会入了宫中贵人的眼。
红锦闻言开口谦虚了两句:“也就是说,那位新上任的大人,已经……”
“不,不,那是两回事儿了;”容老爷微敛笑意:“但是有一
点,只要宫中当真要我们供奉面条与面皮等物,那位大人自然要高看我们一眼。”这种靠自家商铺所卖的东西争来的脸面,让他发自内心的自豪。
红锦听完也就是说,那位大人的事情并没有解决,而容老爷一样不能去天川城的,自然就要由容连城代他去:看来五姨的消息有误啊。
想到这里她才省起,因为容连城的打岔及她的追问,而忘记给容连城的提他可能要留在府中的话了;不过现在提与不提没有什么要紧,反正他是去定了。
红锦却没有注意到,她对容连城是不是去天川城其实很在意.非常的在意。
容老爷看向红锦:“锦儿,你代织锦行去天川城,不过我们容家的事情,你也要多费些心思——虽然有连璧在,不过他倒底年青些,大事儿还要你拿主意才成。”
啊?红锦一时间呆住了,她刚刚确定了容连城会去天川的,接下来容老爷便提到了连璧,却没有提容连城:听这话的意思,大事儿由她做主就表示容连城不会出现在天川城了?
不但是红锦愣住了,就是连城和连璧兄弟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容老爷会如此安排。
“父亲,我和嫂嫂去,那大哥呢?”连璧直言问了出来。
容老爷一笑:“你大哥当然要随我去见那新上任的大人,并且要和宫里的人见个面儿——这都是大事儿,非你大哥不可的;而天川城的事情,我们容家要赢陈、孙两家不费吹灰之力,就算他们两家出什么幺蛾子,有你和你嫂嫂在足矣。”“
也就是说,容连城不去天川城一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
红锦看了一眼容连城,还真是没有想到刁氏如此厉害,居然当真说动了容老爷:她不在府中,想来刁氏和珠姑娘一定是有所想的。
想到珠姑娘,又想到纳妾之事,再想到容连城刚刚的吞吐,红锦心底说有多么不舒服就有多么不舒服;因为这么巧的事情居然都赶到了一块儿。
红锦想了想道:”天川城的事情由二弟足矣,我……“”不要织锦行的事情,如果锦儿不去那天川城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放心;“容老爷打断了红锦的话:”知道你辛苦,不过这一次也只能辛苦你了,锦儿。“
迎上容老爷殷殷相望的眼,到了嘴边的话红锦只能咽下去:她还能说什么?事情便这样定下来了。
红锦回到房里后刚坐下,珠姑娘便到了。容连城的眉头微微一皱,还是让人请她进来。
珠姑娘手里季着一封信:”嫂嫂,您府中的二姑娘今儿给我送了信来,还有嫂嫂的一封。“说完把信递给了红锦。
她居然是为了送信来的,还是凤翠绢的信;红锦心里涌上一股腻味儿:”有劳妹妹了;妹妹常和我们翠绢通信?不想你们两人倒投了缘法。“
容连城听到翠绢的信时便看了珠姑娘一眼,便伸出手自红锦手里把信取过来拆开:信上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儿,关于雪球的。
红锦和他一起看得信,看完之后她心里的腻味儿重重:翠绢居然想把雪球要过去养!她看完信之后先抬头看了一眼珠姑娘,翠绢要雪球儿不会和她被雪球咬了有关吧?难不成自己那位好二妹还没有死心?
就算是不死心,要了容连城送自己的雪球养能怎么样?容连城不会因此而把她迎到府中做姨娘的。
容连城的眼神变了一变,脸土的神色倒是平静,把信放下之后道:”五妹妹养得好好的,也就不必麻烦二妹妹了。“他话中透出来的不快,让红锦心底的腻味轻了很多。
珠姑娘的神色很平静,她只是来送信的,至于信中的内容还是她听到容连城开口才知道的;就在那么一霎间,她的脸色变了,大变!
有些事情,珠姑娘终于明白了;她的脸上有恼、有怒,可以说是精彩至极,只是这里不是她的屋子,就算她有再多的不快也不能发作出来。
057章 珠姑娘的气恼
红锦看到珠姑娘脸上的表情之后明白她知道了翠绢的##,她也在同时确定了翠绢并没有死心:她的直觉加上珠姑娘的直觉是不会有错的。
不过她也只是心中有些腻味儿,并没有太多的生气和着恼,翠绢的事情早在容连城第一次到凤府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她到现在还没有死心而已,看容连城待翠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但是珠姑娘不同,翠绢看来同她交往是存了旁的心思,显然珠姑娘的心思翠绢是知道的,可是珠姑娘却不知道翠绢对容连城的心思一她被翠绢利用了,这种感觉是让她最难受的。
如果翠绢表明了心思和珠姑娘合你的话,珠姑娘也就不会生气了:反正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凤红锦,只是眼下她却是被人耍了,这让珠姑娘的心里很难受,比吞了一百只苍蝇都难受。
她再也坐不下去,立时站了起来:”诚哥哥,嫂嫂,我、我还有点儿事儿就先告辞了。“她不想自己的狼狈样子落到红锦眼中,哪只会让她更无地自容。
红锦起身:”妹妹不坐会儿了?“她并没有要留珠姑娘的意思,因为她和容连城还有很多事情要说,现在的她不喜欢有客人来访。
容连城同样没有留客的意思,他一样也有话要和红锦说:红锦要去天川城了,这一去月余的时间,有太多的事情与太多的话要说,哪里有心情应酬翠绢呢。
珠姑娘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后又回过身来道:”嫂嫂府中的二姑娘曾写信说,过些日子要和府上的二夫人一起出来访亲,好像就在我们新城附近吧?我也不太清楚是在哪个地方。“她说完此话,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容连城脸上转过。
现在翠绢在她的心中一样是敌人,是要和她抢容连城的敌人,并且比恨红锦还要深三分:为什么都是凤家的姐妹?!这让珠姑娘心底有很大的不忿。
她倒底是个有些聪明的女子,想先确定一下翠绢在容连城心中的地位,她很在意这一点,很想在容连城的那里看到根本不把翠绢放在眼中的神色。
容连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眼帘下垂看不到眼中的神色,不过这个样子让珠姑娘心中好过了一丝:看样子那个翠绢根本就是单相思。
红锦闻言笑了,轻轻的笑声滑过珠姑娘的耳边:”妹妹是不是告诉我们家二妹,嫂嫂要去天川的事情了?“她有什么不知道的,如果不是翠绢听说了她会不在新城,又怎么会离开凤城访什么亲!
珠姑娘倒真是把翠绢当成闺中蜜友了,菲了如此得意的事情可是在容府中不能告诉任何人,便忍不住告诉了她的好友翠绢。
”嗯,我家二妹妹是不是还说要来看看妹妹?“红锦笑意盈盈:”到时我不在府中,就要多劳妹妹照顾我那二妹妹了,我在这里多谢妹妹。“
翠绢却利用了这么好的机会,想来新城亲近容连城,对珠姑娘来说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她很聪明,想让红锦代她出手拦下翠绢。
红锦并不想帮珠姑娘的忙,珠姑娘眼下是自作自受,想怎么解决或是对付翠绢,就由她去烦心。至于容连城——红锦看过去,其实就是没有珠姑娘还会有宝姑娘,就没有翠绢也会有其它人,大家大户的子弟总是各种女子心中的良人。
她今天对付一个珠姑娘,明天对付一个翠绢,却并不能自根本上解决问题:没有她们两个,还会有其它人,红锦并不想把一生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要解决这样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容连城没有纳妾之心,只要容连城不会对其它女子青眼相加,那么就算再有一百个珠姑娘、一百个翠绢,都不用红锦费一分的心思。
所以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容连城会不会纳妾?
珠姑娘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作答,她愣了一下之后转身带着气走了:好一对凤家的姐妹,居然联手对付自己!凤红锦离开了容家,可是她的二妹妹却会到新城来,好吧,那我们就走着瞧。
红锦看着珠姑娘离开,看看手上的信放回到桌子上:”雪球谁养也只是个小事儿,凡事不过是一个心字;只是二妹那里的要拒绝,总要有个理由吧。“
容连城淡淡的回道:”这需要什么理由,只要直说那是我送于你的,而你现在只是托五妹妹照看,早晚还是要抱回来的不就成了。“
他似乎对此事很不喜,语气里隐隐浮动着一丝生气。
红锦轻轻点头:”嗯,那我就这样给二妹回封信吧;说到访亲倒也奇了,从来没有听说二娘有什么亲戚在新城附近。“
##看看红锦:”锦儿不知我更不知道了,三妹妹如果和二###,想必母亲会让她们到我们府上小住,好好的表一表谢意。“
这是什么意思?红锦听得微微一愣,这话表面上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往深里想便不同了:翠绢的心思,他知道吗?
如果他知道还让翠绢和二娘到容家小住,养且还为他们引见容夫人,那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容夫人因腿病的事情认可翠绢,还是想借容夫人之嘴让翠绢母女明白,他容连城对翠绢没有心思,容家也不会让翠绢进门?
当然有很大的可能他根本不知道翠绢的心思,那么他这话就只是对亲戚的客气了。
不是红锦多心,他的那一句话语气有几分古怪,让她心下生出不安来,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他两眼;想想婚后几个月的生活,红锦相信容连城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要知道翠绢可是她的妹妹。
就算是容连城要纳妾,也万没有要纳她妹妹的道理,而且还是一个向来和她不和的同父异母之妹:这比容连杰收贾氏身边丫头的行为更可恨,是她绝不可能容忍的。
容连城当真那么做,便是要和她这个妻子决裂了,因为凤家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应该明白她这个妻子对于这些异母弟妹的想法:要伤人也不是这么个伤法。
”嗯,那就有劳夫君了。“红锦也淡淡的应了一句:”天川城的事情要了结需要月余的时间,不过想来也不必我天天守在那里,如果有可能我便赶回来和二娘打个招呼。“
容连城轻轻点头没有再说此事,屋里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细小的灰尘在午后的阳光里无声的飞舞,却让屋里坐着的两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压抑,说不出来的压抑。
红锦很想厉问容连城一句,但是话到嘴边想到这两日就要去天川城便没有说出来:也许,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吧?是被贾氏嫂嫂的事情吓到了,她和容连城之前远没有到彼此相爱的地步,要求他和自己想法一样太过天真了,他可是一个古人。
容连城自幼接受的教育,决定了他认为三妻四妾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她需要做的就是让他接受自己的想法,这需要时间及时机。
红锦想明白之后抬起头来看向容连城:”连城,我这一去月余时间,你在府中虽然有人伺候,不过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早晚要记得加衣、莫要太过熬夜……“她想到就要和容连城分开心里生出了不舍来,虽然说有可能会回新城来看看,但也有可能事多真得走不开,也许真得要月余之后才能相见。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要分开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牵挂容连城,就算是有珠姑娘、就算是有翠绢,就算他没有答她那一句话 —— 这些都抵不过她对他的牵挂。还没有分开,红锦便感觉心底生出了离愁。
容连城目光温柔如水:”锦儿,你在外面更应该注意身体,你说得那些就是我想要说的;还有,燕窝是温补的要记得天天吃,在外面莫要心疼什么银子,记住你的身子可比什么都重要。“他长长的一叹:”我没有想到父亲会不让我去天川城,自成亲以来还没有想过和你分开。“
夫妻二人再次开口所关心的都是对方,刚刚屋里充斥的那种怪怪的压抑感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所余只有温馨。
红锦和容连城温言细语到了晚饭时分,两个人心里的芥蒂几乎是不存在了。
晚饭后连璧来了,看到嫂嫂和哥哥之间并没有生气着恼的样子,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便对红锦说了几句玩笑话把容连城拖出去散步了。
”哥哥,你和嫂嫂把心结打开了?“连璧开口就直接问了出来。
容连城看了弟弟一眼:”什么心结?你个小鬼头在想些什么。“
连璧正视哥哥:”当然就是嫂嫂问你,你没有答出来的那个心结;嫂嫂就要去天川城了,很有可能一去就是月余,哥哥你不是想让嫂嫂带着心结去天川吧?“
连城没有想到连璧说出这番话来:”有什么心结不心结的,不过是你嫂嫂受我们大嫂嫂上一次小产的事情刺激,有些胡思乱想罢了;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你不要跟着瞎操心。“他说完之后心里却并不是很轻松,直觉被连璧的话影响了:锦儿问那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哥哥!“连璧跺脚:”你真得听不出来嫂嫂对那句话的重视吗,她很在意的。“他说到这里低下头:”哥哥,你真得想纳妾?“
058章 打开心结
容连城听到连璧最后一句话失笑:”你都在胡想些什么?当你哥哥我是什么人?我到现在为止,可真得没有想过要纳什么妾。“他轻轻摇头:.天天累得半死,和你嫂嫂在一起说会儿话都很难得了,哪有功夫想那些东西。”
连璧闻言瞪大眼睛看向哥哥:“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对嫂嫂说呢?你这不是明摆着让嫂嫂心里不痛快嘛;说出来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了,也免得我代你们担心。”
“哪个让你担心了!”连城瞪弟弟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连璧继续跺脚:“哥哥,要是旁人的事情,求我我都懒得管;你也说了,每天都累个半死,谁有那个心思去管旁人的闲事?可是你是我哥,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哥哥你就听我的,快去给嫂嫂说,免得你们带着心结就此分头去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连城摇头:“不让你管你就不要管,我自有我的打算。”
连璧大叫:“天啊,你有打算?你有什么打算?”然后他一愣,盯着连城问道:“你不对嫂嫂说,是你打算日后纳妾?在嫂嫂有喜的时候?”
连城没有答话,他只是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在连璧的追问下,他轻轻的道:“我不知道。”
“啊?”连璧愣住了,这叫什么话。
“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会知道?”连城有些烦燥起来:“所以我才什么也没有说,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去睡觉。”
连璧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道:“哥哥,嫂嫂是个很好,不,是个很难得的女子。”
连城低头走路,没有回应弟弟的话;他当然知道红锦是一个难得的女人,这个不用旁人来告诉他。
“哥哥,你认为母亲这么多年来容易吗?”连璧提到了容夫人:“你知道母亲为了我们兄弟用了多少心思,才能保证我们兄弟平安的长大成人。”
容连城吃惊的看向连璧:“你在胡说些什么?二姨她们虽然有些地方是不对,但是她们有哪一个敢在母亲大声说一句话?说起来,母亲太过强势了些,父亲这些年才是真得不容易。”
连璧直视着哥哥:“如果不是母亲这么强势,你认为我们兄弟能这样平安长大吗?你以为二姨她们和其它府中的姨娘们当真那么不同,当真不打我们容家家业的心思?”
“你知道不知道二姨、三姨和四姨都试探我的心意,想挑拨我们兄弟不和争家产?你不知道这些,那你可知道四姨为什么一心要让你娶刁珠为妻吗?这个你不能说不知道了吧?”连璧的眼睛清澈如水。
连城避开了:“不过是些小心思罢了,她们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那哥哥你想让嫂嫂过母亲那样的日子吗?天天的谋划,每天的算计——最主要的一点是,嫂嫂不是那样一个人。”连璧诚恳的道:“可是嫂嫂却是最适合哥哥的人。”
连城沉默了好久之后开口:“她不是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她又凭什么要我不纳妾?”
“哥哥!”
“连璧你不懂的:如果、如果你嫂嫂像母亲待父亲一样待我,便不会问我纳妾的事情,她所做的一切就只会是为了我好。”可是她却问了,她是什么意思?连城的眉头又皱了皱。
一个贤妻良母就应该像母亲贤良的那一面,这样的妻子也才会得到丈夫全部舟敬重与爱重:这也是为什么母亲如此强势,父亲却并没有讨厌母亲的原因。
连璧愣住了,好久之后才道:“如果嫂嫂也同样认为呢?如果嫂嫂也认为哥哥如果是真得待她好,就会为她着想不会纳妾呢?夫妻的事情我是不懂,可是你这种想法我认为不对。”他却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哥哥的话也不能算错,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可是连璧却有一种感觉,他的嫂嫂不是那些女人:嫂嫂可以为哥哥、为容家拼出性命,但是却不会做一个苦守寒窑十八载、等待云开见月明的妇人。
至于嫂嫂为什么不会那么做,他并不知道、猜不透,但是他很笃定这件事。
连城闻言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想再说下去;说倒底这是他和红锦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插手的。
连璧也不知道再怎么劝哥哥,只好转开心思想怎么去劝劝嫂嫂了;他发现这可比做生意累人多了,如果有可能他宁可去谈十桩生意,也不动这个脑子。
连城和连璧走远了,月光下的一株大树下影子晃动现出一个人来,赵七。他看着远去的容连城,在心中想:要不要告诉公子?最终他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是红锦的人了,并且当初唐伟诚说得很明白,他是来保护红锦的,不是来打听红锦丈夫的##。
为人要光明磊落,而赵七今天晚上也不过是凑巧听到了那番话,但是把话传出去那么此事便不是凑巧能解释的。
红锦姑娘那里要不要说呢?赵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其实真得不适合想这么复杂的事情,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其实要让红锦知道很简单,只要他把这番话告诉他的小妻子,那么她一定会跳起来跑去告知红锦姑娘。
直到天快亮时,赵七都没有想清楚要不要说;好在他是一个武人,睡与不睡都不会在床上乱翻,并不会扰到他妻子的安睡。
一大早红锦醒来,容连城便也跟着醒了过来,看到红锦又要起床便抱住了她:“锦儿,再睡一会儿。”
红锦刚想拒绝,容连城把头埋进了她的肩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妾。”他想了多半个晚上,还是感觉连璧的话有些道理,想到红锦可能会带着那么一个心结离开他,他心里便很不舒服。
说到底,他还是心疼妻子:比他想维护艨男人体面要重那么一丝丝。
红锦闻言身体一僵,她完没有准备,压根就没有想到容连城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本来是打算等回来之后,慢慢的让容连城明白自己的心意,接受她的想法——在感情上,两个人不管什么身份地位都是平等的。
付出的多少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感情是不能斤斤计较的东西;但是如果一方没有自尊、没有底限的方式付出,那不是付出那叫牺牲。
可能世上有那样的女子,但红锦绝不是那样的女子;她的爱是有尊严的,不能委屈自己去迎合对方:底限就是不能和人共夫。
当然,这是指感情;如果容连城一定要纳妾,红锦也就是不再奢望在这个世界上收获属于自己的爱情,不再打算付出自己的真情:她会努力一番,如果容连城不能改变,那她也只有放弃。
说到底,容连城认定的东西也不能算错,因为他是古人;而红锦坚持也不能算错,错的只是红锦来到这么一个不应该她出现的空间。
如果容连城不能改变,至于是不是要离开容家、离开容连城她并没有想过此事,自然也没有答案;有那样的结果,也不能算是夫妻二人决裂,只能是红锦表面上的妥协、心得远去吧。
可是容连城开口了,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妾;虽然这句话不是他绝不会纳妾,但是他的心意,红锦还是明白的。
难能可贵的是,没有等红锦问他就自己说了出来,这让红锦很感动:和她想得到的那句话是不同,但是她却相信以后他一定会亲口告诉自己,不会再纳妾,这一辈子他们两个人共度已经足矣。
她相信,她一定能听到那一句话的;因为她知道,他的心中有她,就如同她的心中有他一样。
伸手感动的抱住容连城,红锦轻轻的道:“谢谢你,连城。能嫁给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幸福。”
容连城本来说出那句话还有几分不舒服,感觉自己向红锦低头了一
般,但是在听到红锦的话后,他感觉没有什么了,不过就是一句真话而已,并不能有伤他的男子体面。他抱着红锦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
红锦依偎着他,夫妻二人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心跳;过了好久之后,阳光照进了屋里,红锦轻轻的道:“连城,我不舍得你。”
容连城抱紧了红锦,轻轻的亲了一下红锦的发:“我也不舍得你。”
他顿了顿:“我想,去寻父亲说一说,由我和你去天川城.我本就不喜欢和那些官员应酬。”
红锦闻言轻轻摇头,用手指在他的胸前无意识的划着:“你是容家的长子,有些事情是旁人无可替代的,你还是和父亲好好的和那些官员应酬一番,如果事情顺利我想你会有时间赶去天川城的。”
容连城闻言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红锦的话他知道是对的。
夫妻二人默默的感受着离别在即的感觉,同时感到时光流逝的多快:为什么时间就不能慢一点呢。
容家的人都没有来打扰红锦和容连城,小夫妻二人也没有到旁处去,只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吃茶、说话:并没有说什么正经事儿,可是他们说得津津有味,永远都说不完的样子。
越温馨的日子过得越快,越是不想分离,离别就近在眼前了。
红锦和容连城一大早起来相视无言:今天,红锦就要去天川城了。
但是,他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好多事情没有议一议呢——这两天他们在浓情蜜意中忽略了太多的事情。
059章 后顾无忧
忽略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珠姑娘和刁氏的事情,比如###二娘的事情: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可是却被两个人有意无意的扔到了一旁,两天来没有一个人提及。
现在想起来,红锦长长一叹,感觉真是烦人;她和容连城不过是想过个平静的小日子,这些人却非要来搅局,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天下那么多的男人,不止只有一个容连城,为毛非要盯着这个属于她的男人不放呢?
但是红锦只是烦并没有太多的担凶,因为两天来夫妻共处说了太多的话,那些话并不都是废话;她相信容连城不会乱来的,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珠姑娘根本不入容连城的眼,至于翠绢容连城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心思,更何况她还自己的妹妹,容连城绝不可能会如翠绢所愿的。
“唉,要走了呢。”红锦开口了,带着几分不舍。
容连城抱了抱红锦:“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置完去寻你,你可要把自己照顾好,知道吗?”
红锦看着容连城:“你就只有这几句话?”
“嗯?”容连城听红锦话中有话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嗯哼,你就不说说珠姑娘的事情?”红锦开口把事情点破了,但是没有提翠绢:是不是你另存什么心思,故意不提的?
容连城一听便知道红锦在开玩笑,坏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唉呀呀,那可如何是好。”夫妻二人在床上嘻闹起来。
最后红锦盯着他的眼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连城,你可要守身如玉哦,不然等我回来发现了什么,哼哼——!”
容连城大笑起来:“锦儿你个小坏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抱住红锦吻了下去,吻完在她耳边道:“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忘掉,所以你回来之后和现在绝没有两样。”
他知道红锦在担心刁氏和珠姑娘,不过他并不傻怎么会任刁氏和珠姑娘摆布?她们什么也不做倒也就算了,如果真敢算计他就不要怪他不念这么多年的情份。
红锦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连忙推他:“起来了,看太阳……”
“误不了事儿的。”容连城没有理会红锦的挣扎就吻了下去:“锦儿,我会想你的。”他已经开始想念红锦了,无法想像这个院子没有了红锦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夫妻二人缠绵完之后已经日上三竿。
红锦匆匆收起床收拾妥当便和容连城赶到前面:并没有误了要出行的时辰,容连城做事有分寸的。
到了大厅上红锦发现连璧还没有来,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坐下和容夫人说话;容夫人拉着红锦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虽然红锦的行李可是都过了她的目——被容夫人过目的结果就是,红锦的行李便足足多出一半儿来,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红锦的行李足足装了几大马车,因为容夫人担心下雨天凉,又担心情天中午太热,自衣服到雨具、用具、药材补品,她把认为有用的都给红锦装到了车上。
“多安排马车就是了,出门在外当然是能多带不能少带,不然到用得时候就是买也需要时间的;”容夫人把红锦真正的疼到了骨子里:“还有,这些银票你带着,这是我的银子不走大帐,出门在外不要委屈了自己,缺什么就买什么,千万不要心疼银子。”容家最让红锦感觉到贴心、安心的人不是容连城,而是这个慈母一般的婆婆容夫人口她也把容夫人当成母亲一样待,自容夫人的吃穿、到容夫人的腿病,她无一不是亲自安排妥当了的。
她其实在心中暗暗想过,就算是和容连城不能两心相知,能有容夫人这样一位婆婆,她嫁到容家来便不用后悔的。都说是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她自进容家的门儿便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熬的意思,因为容夫人的宠溺——容夫人待她真得不能说是宠爱,要说是溺爱了;使她在容家的日子过得真得很舒服,比在凤家的时候舒服了太多太多。
回应着容夫人的叮嘱,红锦也细声劝容夫人多休息,因为腿是老伤所以就算是天气转热了也不要太过大意,不要贪凉快等等。她们婆媳两个足足说了近小半个时辰,反而把容连城晾到了一旁。
容老爷看不过去了:“夫人,我说夫人,你也让儿子和媳妇说句话啊。”
容夫人这才醒转过来,不过她轻轻一拍红锦的手:“诚儿在府中有我呢,锦儿你一切放心就是。”说完这话,舰的目光扫向了刁氏,眼底闪过了冷冷的寒意。
她在刁氏谋划之前不知道,但是在容老爷留下了大儿子之后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刁氏居然
#在她眼皮子底下谋算她的儿子,她岂能就这样算了?因为##爷同意容连城留在府中,所以容夫人才没有立时发作,不然刁氏现在早被容夫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就是因为容夫人忍下了这口气,所以她这一次不打算只是提醒珠姑娘了:如果没有珠姑娘,刁氏也就会安静老实下来——容夫人是个善心的,因为珠姑娘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竹才对她不错,但是现在的珠姑娘已经让容夫人生气,而不会再对她生出怜悯来。
红锦早就料到自己这位婆母不会就此放过刁氏姑侄二人,她微笑着把折好的方胜偷偷塞给了容夫人:她有个法子要教训珠姑娘,并且一劳永逸。
“谢谢母亲。”红锦谢过了容夫人:“府中有母亲做主,自没有什么能让锦儿挂心的。”有这么好的婆母在,她哪里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就算是二娘和翠绢来了,就算她们对容夫人有赠药方之恩,怕是容夫人也不会让她们得逞:如果她们只是单纯的赠方子,容夫人会感激她们一辈子,她们有件么难处容夫人也不会坐视的。
可是二娘和翠绢的赠方子却是另有目的,这一点相信容夫人在发现了翠绢的心思之后,一定能看出来的;到时容夫人只会把这份恩情和金钱联在一起:能用银子偿还的情份怎么能叫做情份呢?
就算是没有红锦的安排,翠绢和二娘在容家也不会讨了好去;除非她们母女能不让容夫人发现她们的小心思,只怕也是瞒得了一时,瞒不得了一世。
容夫人拉起红锦时便把方胜顺势收起,并没有让容老爷看到:她们婆媳对于多妻妾的男人并不会完全的信任,倒是极为一致的。
刁氏等人都没有听到红锦和容夫人的对话,容老爷听到了却并没有想到他处去,在他听来就是妻子在安抚远行的儿媳妇罢了。
现在的刁氏正在得意中,只要等凤红锦离开了容家,那么容连城身边没有了女人,她的侄女自然就有了机会:闺名?闺名值几个钱.只要容家之外无人知道,只要侄女嫁给了容连城,当然就是万事大吉。
她只顾得意子,大厅上各人的心思她是半点也没有看出来。
容夫人推红锦:“去吧,和诚儿说几句话吧。”
红锦和容连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要说的都已经说过,现在分离就在眼下,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知道对方要说什么,都是对自己的关心与牵挂。
容连城提出要亲自送红锦和连璧一程,容老爷和容夫人自然不会拦着,老夫妻在大门前看着红锦三人远去,便转身回府了。
刁氏开口想请容老爷到她房里去,三夫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因为容老爷原本是应了今天晚上到她房里吃酒的。
容老爷好像已经忘掉答应过三夫人的话,随口便应了下来;他这一答应,除了刁氏之外的众姨娘都很不快。
容夫人开口了:“老爷,今儿晚上我们应该给小三庆生吧?你怎么连这么大的事儿都忘了。”
容老爷抚掌:“看我这记性,对,对。”刁氏一下子失意,而三
夫人等姨娘都高兴起来;而这只不过是容夫人对刁氏表达不满的开始,她根本就不会掩饰她对刁氏的不满:因为刁氏只是个小妾,所以她这个大妇不高兴了,刁氏只能看她的脸子。
容夫人看红锦给她的方胜时,容连城已经送红锦和连璧到了十里长亭:不能再往前送了,因为容连城今天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容连城看向弟弟很郑重的道:“我把嫂嫂交给你了,好好的照顾嫂嫂。”
连璧大声的答应了,然后嘻笑:“回来可有奖励。”“照顾你嫂嫂还不应该吗?”容连城轻轻用马鞭打了一下弟弟,回头看向马车车窗口的红锦:“二弟也交给你了,锦儿”红锦轻轻点头:“你,多保重。”她没有再多说话,因为离愁已经聚满了心头,根本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容连城看着红锦:“锦儿,要仔细身体。”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二弟,你和嫂嫂赶路吧,路上小心。”
红锦不时的探头回望,容连城一人一马一直立在长亭旁,看上去那么萧索、那么的孤独;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人和马都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眼睛便这样湿润了,她上一世以为自己不会为了分离而落泪,因为明明可以再相见的:可是现在她心里就是酸酸的,就是想流泪。
060章 园中偶遇
红锦和连璧先去凤府,和浩宇汇合之后一起去天川城。
凤家因为天川城由谁去自然争执了一番,最后因为小宁氏的支持,凤德文一栓定音,由浩宇去。这件事情浩宇还特意给红锦写了一封信,因为他想不明白小宁氏的心思。
红锦看到信之后猜金绮三姐弟可能已经和小宁氏撕破了脸,至少小宁氏知道了金绮三人想对付她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做,也算是给金绮三人一个警告:在凤府,没有她小宁氏的支持,金绮三姐弟什么也做不了。
小宁氏的肚子已经极大了,就快要生了:其间有那么几次差一点小产,但不是有惊无险、就是被大夫救了回来。也因此,二夫人被容老爷禁足了有两个月之久,而胡氏也因此被打了三板子——如果不是有五娘在,现在的凤家就是小宁氏一人独大了。
这些事情红锦在和浩宇、蓝罗等人的通信中得知的,她不得不佩服小宁氏的本事:这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子:在失了娘家做倚仗之后,能在凤家做到这一步,绝不是原本的宁氏能做到的。
最主要的是,她身怀六甲居然能把凤德文哄得喜笑颜开:虽然没有哄得凤德文只认得她一人,这已经是极厉害的手段了。
青绸更不只一次在给红锦的信中提及小宁氏,对她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她和蓝罗的亲事并没有定下来,但是却已经挑中了人家。
小宁氏迟迟不敲定青绸和蓝罗的婚事,就是用此来要胁四娘和五
娘;而这个法子果真好用,五娘那样一个精明的人儿,也被她弄得束手无策,只能暂时低头。
红锦到了凤府大门前时,浩宇已经等在那里了:“姐姐!”看着凤家的大门,看着扑到跟前的浩宇,红锦有一种洗如隔世的感觉:好像那些发生在凤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一样。
“浩宇。”
“红锦给弟弟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你,这是自哪里来?“
”我去庄子里了,知道姐姐今儿回来,拼命做完事打马回来,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浩宇两句话说完就打量红锦:”你还好吧,姐姐。“
红锦看着浩宇,可以看出来这半年多来浩宇成熟了:”我很好。“她放开浩宇的手,看向一旁的连璧:”这是连璧,我在信中给你提过的。“
浩宇咧开嘴笑道:”嗯,我们两个谁年长些?“他并没有把连璧当外人,所以并没有说些虚伪的客套话。
连璧闻言也笑了:”我想,应该是我大些。“他虽然有一个连士做弟弟,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生出亲近之心,看到浩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好感,所以他想做个哥哥。
”我看着,应该是我大些。“浩宇也是一样的心思,他想做兄长。
红锦嗔了两个人一眼:”这有什么好争的?是浩宇大些。“
连璧听完大笑:”可不,你和嫂嫂是同胞所出的姐弟,我居然还想着……;兄长,小弟有礼了。“他倒也爽快,做弟弟就做弟弟吧,反正多个兄弟是好事儿。
浩宇和连续璧几句话后便真得好像是十几年的兄弟,说说笑笑的向府里走去。
红锦在进门之前又看了一眼凤家的大门:这里依然让她无法生出家的感觉,和容家给她的感觉相差太远了。
凤德文带着众人早在等了,看到红锦和连璧进屋很高兴、很亲热的和连璧说话;如果连璧不是早听闻凤德文的为人,怕要认为这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了。
##是淡淡的,对凤德文并没有表示出亲近之意来:倒是小###着个大肚子还出来和红锦、连璧说话,让红锦微微的有些吃惊。
那么大的肚子.小宁氏不怕有个万一吗?她起身微微一蹲就算是行了礼:”夫人还是赶快坐下的好,看样子临盆之日不远了,应该在房里好好的调养。“
小宁氏笑道:”大姑娘难得回来一次,不过来看看还真是心里少了点什么。“这话听着没有什么,其实是在暗指红锦不懂礼,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过来,红锦这位回到娘家纶大姑娘是不会去给她这位嫡母请安的。
连璧闻言多看了一眼小宁氏,便自去吃茶,心下却已经对嫂嫂大为同情了:这凤府能算是家吗?真是难为嫂嫂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啊。
小宁氏查觉到了连璧的目光:”容二少爷真是一表人材啊。“她不咸不淡的夸了这么一句。
连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客气一句便算完,他对这个妇人没有半点好感。
终于熬到晚饭用完,红锦才和四娘等人有机会坐一处说话;也只有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儿她便要和浩宇等人离开了。
最先说到的就是雪球的事情,红锦摆手让蓝罗不必放在心上,有人安心要算计,那雪球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狗,哪里分辩得出来食物有毒与否:既然雪珠跟着蓝罗就”生病“,那就给翠绢好了。
不过是一只狗而已能代表什么?翠绢所为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府中其它的事情红锦想等再回来小住的时候处置,眼下最要紧的是蓝罗和青绸的亲事;红锦想带着她们一起去天川城,蓝罗的事情好解决,有胡正豪在,只要激出他的性子来”那么打死凤德文他也不敢再逼着蓝罗另嫁他人。
至于青绸,红锦眼下还没有好法子,实在不行就把带去容家暂避,等五娘或是红锦找到合适的人家,由容夫人保媒相信凤德文也不敢反对的。
蓝罗的亲事红锦想在天川城定下来,所以不能留青绸在府中,怕小宁氏到时一气之下对她下手。
四娘和五娘都没有反对,此事便定了下来;只是临时决定要去天川城,所以四娘和五娘为了给青绸、蓝罗收拾行李忙了几乎整整一夜。
送走了四娘等人,红锦一个人在自己原本的院子里睡不着,她真得想念容连城;看外面月色很好,她便按捺不住的想出去走一走。
园子一片寂静,月色中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和,红锦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在她感觉到累想伸一下懒腰时,发现一旁的树影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人在那上面一样。
她心头一惊定盯看时,树影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抬头看看四周的大树,轻轻的摇头:看来自己是真得累坏了,应该回去睡了。
在红锦转身回去时,大树上闪出了一个人影儿,呆呆的看着红锦背影没有说一个字;他知道红锦今天会回凤府,但是却没有想到红锦会到园子里来——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凤大姑娘了?
原本以为自己忘了,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随意之下才走到了这里,可是看到凤大姑娘的一霎间,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忘,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头的滋味儿根本就难以辩清,今晚想必又会是一个难眠之夜。
061章 绕指柔
一直看着红锦的背影消失,他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转身#踏树梢消失在夜幂中;一路上他都十二分的警觉,因为他不想被人发现。
他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到城中转了几圈之后被他的人寻到:现在凤大姑娘已经是有夫之妇,所以就算是他最相信的人,也不能看到他刚刚做过的事情 ——对凤大姑娘的名声不好。
“公子,你怎么不声不响跑到夜市上来转?”李四很不满:“出来转怎么也要叫上我们吧,万一……”
“这里热闹些。”唐伟诚打断了李四的话,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轻轻的答了一句;看似答非所问,但是李四几个人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唐伟诚并没有表示要回去,主仆几个人便在夜市中无目的向前走去,走得很慢、非常的慢,但是街道总是有尽头的。
唐伟诚住足,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们,再听一听那喧闹的不止的声音:“夜已经深了,我们回去吧。”
其实,夜早就深了。不过李四等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要主子肯回去就好。
唐伟诚坐到马车上合起眼来,他的眼前便浮现出了红锦的样子,清晰的连她额头的一道快要消失不见的疤痕都没有被他忘记;其实,他真得很想能和红锦说句话,只要一句话就好,他只是想问问:你过得可好?
因为看红锦月下漫步的样子,似乎心情不是太好,可是那种情形下他不能现身,不能相询,就算是他有再多的担心与关心,也只有全部咽下:为了凤大姑娘好。
“回来了。”轻柔的女子声气。
唐伟诚看过去:“回来了。”他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有问你为什么还没有睡,或是说一句你不必等我之类的话;因为他认为没有必要,她想等就由她,反正他是不在意的,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过问,全然的漠视。
黄姑娘看着自眼前走过的男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不伤心的:这个男人不管她如何努力,全都进不了他的眼,就好像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公子,又忙到这么晚,吃些汤再睡能睡得好一些,对身子也有点好处。”她还是一如即往的温柔,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的表姐因为不能忍受这个男人的漠视,所以被他直接自书房扔了出去;她如何做才能这个男人正眼看她,她是不知道,但是她却因为表姐的事情知道了什么是绝不可能去做的。
“交待给丫头们就好,有劳了。”唐伟诚并不能说是冷漠,黄姑娘的话他总会回答的,但是两人间的距离却始终那么的远。
黄姑娘知道自己等到深夜,亲自煮汤都不能让这个男人动心的:虽然她知道,可是还依然会做下去,一碗汤不行,一百碗汤呢?一千碗汤呢?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打动他的,因为他倒底是个人。
“公子休息吧,我告辞了。”她从不过多的纠缠的,因为怕他会烦;所以她总是把事情做完就告辞,不想让那个男人认为见到自己是个负担。
她这一点做得极好,因为她能感觉到唐伟诚对她的和善,并不像是原本她一来的时候,流于表面上的和善:虽然她努力了这么久,只改变了这一点,但是却让她有了更大的信心。
唐伟诚很客气的送黄姑娘出厅门:“慢走。来人,给黄姑娘点上灯笼。”他从不让人去送她,不管是天色多晚、还是雨天、雪天。
黄姑娘也不奢望其它,能让唐伟诚开口为她点上灯笼已经很不错了,她轻轻一福带着丫头们走了。
“她倒是极为识趣儿,大夫人这一次挑的人还真是让我们牙痛。”王五喃喃的道:“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儿,你说能拿她怎么办好呢?”
他的话白说了,唐伟诚根本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直接进去自厅转进左厢去睡了:至于黄姑娘煮的汤,他从来没有喝一口,倒也没有浪费掉。
要知道那汤的材料都是极好的,而且还是用他唐伟诚的银子买来的,所以他就把汤赏给了张三几个人:这几个人天天陪着他很辛苦的,比他更需要大补特补。
张三吃了一口汤:“这汤味道还真是不错。”今天轮到他吃汤了,不客气的吃了一个干净:“如果能天天吃到,我会更高兴。”
“你高兴了,怕是那一位会当场掉下泪来。”王五淡淡的应了一
句。
李四看了一眼屋里压低声音道:“哥几个,你们说如果那位真的当着我们公子掉泪了,我们公子会有什么反应?”他真得有点儿好奇。
王五看也不看他:“你想知道?”
“想知道。”李四很认真的想:“你们猜公子会不会哄那位两句?毕竟人家也来了几个月,很努力、很辛苦的想照顾我们公子,铁人儿也要软了那么一点儿吧?”
“我不知道,不过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公子,我可以保证公子现在一定没有睡着。”王五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说完还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李四把眼一瞪:“你以我傻吗,那不是找死。”王五和张三对视一
眼谁也没有说话心道知道是找死还敢说出来;但是他们几个人其实都想知道,那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能不能把公子变成她的绕指柔呢?
其实他们几华对黄姑娘并没有好感,原因只有一个:她是大夫人的人。
“明天去天川城了,到时八成自那里直接回京了;”花明轩看着胡正豪:“你真得想好不说了?几时能再回来可说不定的,你就不怕回来之后名花有主?”
胡正豪低着头没有说话,很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花明轩邪邪的一笑:“不会是你老兄不敢说吧?要不要兄弟我去帮忙?”
胡正豪还是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发,只是他的神色变了变,脸上有些发红了。
花明轩笑得大声:“天啊,我们的胡大将军面对十万大军都没有生出一丝惧意来,现如今会怕了一个女孩子?说出去哪个敢相信?喷啧,到了京中……”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们就断交。”胡正豪头也不抬,只是冷冰冰的扔过了一句话来,让花明轩的笑僵到了脸上,因为他听得出来胡正豪不是在说玩笑话。
花明轩立时跳了起来:“你个重色忘友的东西,居然为了这个就说什么断交,我真是白交了你这个人了,一直以来把你当成兄弟……”
他准备了长长的一段话要好好的指责一番胡正豪的不义气。
胡正豪却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被花明轩呱噪半天终于烦了:“花大少你今儿很不正常呢,话比平常多了多少你知道吗?看看现在已经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睡在我房里做做什么;我知道,你就是等到明儿天亮,我这里顶多只会有凤大少爷来,明白吗?”
花明轩的笑容窒了窒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他飞快的用更大的笑意掩饰住:“你不也没有睡嘛。”他没有理会胡正豪其它的话,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正常,因为凤大姑娘回来了。
眼下她就在凤府中,和他现在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可是那又怎么样?凤大姑娘的院子在哪里他知道,并且以前经常去,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去了:因为她已为人妇。
不期然的想到了和红锦被人关到一间房子里的事情,他的心忽然一
阵大痛 于是他更用力的笑,笑意更加的坏、更加的邪:“胡大少,我可是为了兄弟你的终身幸福才来劝你的。”
“早不劝、晚不劝,到这个时辰劝什么劝?难不成我半夜三更的去敲人家五姑娘的房门——你当我是什么人!”胡正豪的目光如同利箭一样刺向花明轩:“还有,你不要再笑了,我这里没有姑娘家,而且你知道不知道,你笑得实在比哭还难看。”
花明轩笑意不减,并且飞了一个媚眼给他:“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看到胡正豪的脸色真得变了,他连忙又是一个媚眼改口道:“飞刀、飞刀传书你想到哪里去了?可见你天天都想了些什么。”
胡正豪瞪着花明轩半晌忽然一叹:“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而且一直也没午忘呢?”
花明轩的笑一霎间在脸上消失,却又很快的回来只是笑意却极为勉强了,也不再是那种令姑娘家心慌意乱的坏笑:“还用问吗?”
“那你又何必在我心上割一刀?你知道我回去之后要去边关的是不是会开战不知道,开战之后要几年才能结束也不知道, 而且,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怎么知道我这一去还能再回来?”胡正豪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已经无母,也可以算是无父,如果我说了不能给她一个将来,那就是害了她啊。”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就和花明轩一样,只是理由不同而已。
花明轩闻言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可是那明月上却浮现了凤大姑娘的脸,他一惊再细看只是月亮,心下便苦笑了起来:他今天真得很想去看一眼凤大姑娘,可是见了又能如何?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去见她。
努力让心思回到好友的事情上,花明轩不再笑了:“就是因为你的不知道,就完全无视了五姑娘的一片心意吗?那你原来为干什么要对五姑娘动心、动情呢,你怎么知道你不表示心意,就是对五姑娘好呢?”
回过头来盯着胡正豪,他的眼睛很亮,深处的痛苦一闪即没:“你,和我不一样;能说不说一定会后悔一生的。”
062章 一大早
胡正豪依然没有下定决心,他在窗前站了整整一个晚上,看着太阳出现在的他的眼中;而花明轩早已经不见了,不过他知道花明轩并没有回房,应该是去了凤家的花园:凤大姑娘每天都要起来练功的。
按他的本心他真得很想说,因为他是真得喜欢凤家五姑娘:是的,凤家五姑娘可能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至少比不上她的姐姐红锦,也不是天下最漂亮的人,更不是什么温柔的女子,可是他就是喜欢。
就算还有很多更好的女子,比凤家五姑娘好上很多,但他就是不喜欢,他只喜欢凤家五姑娘;天下的再多的女子都同他无关,他只想能让那个表面冷淡的女子真心的笑出来,一生一世再也不会让她落一滴泪。
他的为难之处就是,要如何做才是对凤家五姑娘好:他不知道,原本他是认为不说是对五姑娘好,可是花明轩的话让他有些动摇,却又不敢冒然行事,因为这可是关系着蓝罗一生的幸福。
花明轩在看到胡正赛真正苦恼起来后轻轻一叹,他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真正的手足都不能妆为拿主意,所以轻轻的一纵自窗子穿了出去站到了屋顶上。
再过不久,就应该是凤大姑娘出来练功的时辰了,他想去远远的看一眼;虽然到天色大亮之后,他和胡正豪都会看到凤大姑娘,也会和凤大姑娘说上话,但是他却等不及:自知道红锦到了凤府之后,他一直都在忍耐。
皇家出身的他有什么女子是没有见过的,只要他愿意、他点头,什么样的女子都会高兴的扑到他脚下求他的怜爱:他见识过太多的女子,就和他的父亲一样,并没有把女子放在眼中——王妃当然是不同的,她不只是女子,所以会得到他的尊重。
可是他没有想到,和胡正豪的随意之举结识凤浩宇这个朋友,在凤家还让凤红锦驻进了他的心中;他不只一次的想,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答案。
可能在他看到凤大姑娘踢人时,也可能是在凤大姑娘和他一起逃命时……,反正,那个女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住进了他的心,再也没有离开过。
其实只要他开口,相信凤大老爷立创就会悔婚,而他其实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要能拥有红锦什么都值了:但是,红锦是想嫁容大公子,她也一直在准备着嫁容大公子.这一点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她上了花轿,看着她远嫁而去;在她远嫁的当天他喝的酩酊大醉,捉着胡正豪的手不停的问:“你说,这像不像我做出来的事情?”
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如此做:看着他爱上的女人做了其他男人的妻,他甚至都没有对凤大姑娘表明过心意,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吗?真是枉费他风流小王爷的名头啊。
他什么也没有说,是因为他只想她能幸福,只要她能幸福就好;就算是他苦了几个月,就算是他想了凤大姑娘几个月,就算是他天夭都想冲到新城去看凤大姑娘一眼的今天,他依然认为,只要她幸福就好。
他再苦三分都无所谓,只要凤大姑娘过得好。花明轩立在树枝上,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的心他是知道的。
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凤大姑娘远远的跑了过来,一下子他的眼中的世界都亮了那么一亮。
红锦跑得已经在额头上见汗,不过她并不知道衬上有人在看她,很专心的数着她跑得步数;她的精神今天还不错,昨天晚上因为走得很累所以回去就睡下了,一夜无梦。
醒来之后慢跑着呼吸新鲜的空气,更是让她的精神一振,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一句上世被人念烂的话:两情或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过就是小小的分别,她眼下应该努力为了他们夫妻的日后做事.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幸福。
她一面想着一面跑,一张脸通红通红的,汗水开始流淌下来;她慢慢的停住脚步,开始舒展身体准备练功了。
红锦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没有注意到就在距她不远的大树旁立着一个人,翠绢。
翠绢的眼落在红锦身上,有嫉恨还有羡慕,很是复杂;她已经站了好久,在红锦来之前便到了:她想要看看嫁出去的很久的红锦,在容家经历过那些之后可有什么不同。
她却在红锦的身上只看到了幸福,一个少妇的幸福。
因为站得太久她终于忍不住动了一下,脚下踩到树枝发出声响惊动了红锦,也惊动了树上的花明
轩。花明轩很吃惊,他居然没有注意到翠绢的到来——刚###想得太过入神了。
红锦转过身来看到了翠绢粉色的罗裙:“谁?”声音轻轻柔柔的,并没有受惊。
翠绢只能走到大树前立安,她并没有走到红锦近前,对着红锦微微一礼:“大姐姐,好久不见了。”
昨天的家宴上并没有凤家的姑娘们出现,红锦只在房里见到了蓝罗
和青绸,和翠绢还真是回家后的第一次相见。
上下打量着翠绢,发现她瘦了整整一大圈,往常圆润的脸现在都有了尖尖的下巴,皮肤也白得不健康;红锦轻轻点头:“是好久不见了,二妹是特意来看姐姐的?”她并没有提翠绢要去新城的事情。
翠绢并不知道珠姑娘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她给红锦的信,并没有想到红锦会在珠姑娘面前看,让珠姑娘知道了那信中的内容。
“只是习惯早上出来走走,不想看到姐姐正在练功一时看得呆了。”翠绢淡淡的作答。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姐妹二人的身上,红锦身上的朝气和翠绢身上的阴郁之色更成了鲜明的对比:翠绢有自知之明才没有走到红锦身前的。
红锦微笑点头:“是应该多出来走一走的。”她和翠绢其实真得没有什么话好说,红锦也不想找话题。
翠绢轻轻一蹲:“我到了应该服药的时候就先回去了,姐姐自便。”她并不想和红锦多说,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她想说得话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没有提及雪球一个字,因为她不想葬释:相信凤红锦如此聪明,能想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什么都不用说的。
红锦点头目送她渐行渐远,她发现这一次的翠绢和原来有很大的不同了:她不再笑着上前来讨好自己,反而在疏远自己——这是为什么呢?和她要去新城有关吗?
她也练得差不多了,站了一会儿自失的一笑,想这么多有什么用,一来容连城不是那样的人,二来有容夫人在不管珠姑娘或是翠绢想用什么手段,在容家都不可能算计到容连城的,不然容夫人便不是容夫人了。
想到这里红锦看看初升的太阳深吸一口气,微微活动活动手脚,便转身回房用饭,今天还要赶去天川,没有时间理会翠绢有什么心思。
早饭刚用完五娘便来了,她牵起了红锦的手来:“大姑娘,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多留一分心,青绸我便交给你了;这份情,五娘承了。”
红锦知道五娘所指的是什么,青绸的亲事她是不会坐视小宁氏乱来的,轻轻的摇头道:“五娘,青绸是我的妹妹。”
五娘听完之后深深的看一眼红锦,拍拍红锦的手:“嗯,我知道了;你是个好孩子,青绸和浩民都没有看错你;倒是五娘我……;看我,这个时辰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去吧去吧,府里一切有我,你和浩宇不用太担心的。”
“就是有什么我做不了主的事情,我也会打发人去天城的;”五
娘握着红锦的手一起向外行去:“其它的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五娘对红锦的感情是最复杂的一个,所以她才会来这一趟。
行到大厅外,红锦对五娘微笑道:“五娘还是一样的能干,我看府中上下的人都对五娘很佩服呢。”
五娘苦笑一下:“表面上而已,你在府中待的日子不多,所以不知道那一位的厉害。”她倒并不是纯粹的谦虚,因为事实上小宁氏真得很厉害,至少五娘现在已经对小宁氏的院子失去了控制。
“我相信五娘的。”红锦笑着步入大厅,悄声道:“在凤家现在也唯有五娘能让父亲听进两句话去,那一位,就算是再本事对我父亲来说……”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凤德文的性子众人皆知,就算是小宁氏再会哄人,但是只要她不能在生意上助凤德文一臂之力,那么她在凤家的地位也就这样了。
五娘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已经步入大厅。红锦最先看到的是花明轩和胡正豪两个人,因为花明轩脸上的独特的笑容,女人可能会不动心但绝不会忽视掉。
花明轩看向红锦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目光便到了五娘的身上:他时刻提醒自己,凤大姑娘已是人妇,他的行事不能让她被人所诟病。
红锦微笑着微微点头回礼,然后便弄向了胡正豪:这个能成为她的妹夫吗?因为她的心思转开了,所以并没有发现花明轩眼底深处的异常。
063章 一大壶水
红锦向凤德文直言要带蓝罗和青绸去天川城,凤德文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是另有想法的,如果容家二少也看上他的女儿,那可真就太妙了。
对于花明轩和胡正豪他不是没有打过主意,只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太高,他心怯不敢随便去招惹。
小宁氏根本没有防范,所以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因为红锦没有给她机会,凤德文开口答应之后,她便立刻起身表示要早些启程;最终,小宁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锦和蓝罗、青绸走远了。
看到小宁氏铁青的脸,金绮和浩天那叫一个痛快:让你再帮凤浩宇,以为他们姐弟会承你情帮你吗?真是痴心妄想。
金绮只后悔一件事情,没有听银绫的话昨天晚上去找红锦,说不定她真能助银绫脱困呢?就算不能,她也能去见银绫一面,到时自己和浩天也不至于处处受人所制了。
她并不是不恨红锦和浩宇了,还是一样的恨,恨不得世上从来就没有过凤红锦姐弟两才好:不然她也不会不听银绫的话,不去找红锦问计了口
但是眼下她有了一个让她更愤恨的人,那就是小宁氏了:金绮和浩天原本以为自己的亲姨母嫁到凤家,就会为他们姐弟做主撑腰,可是没有想到姨母居然会对付他们—— 这怎么不让她恨得牙痛。
小宁氏转身时看到五娘一脸笑意的和四娘说话,就恨不得上前把五
娘脸上的笑打掉: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五娘的痛处,却被凤红锦给破坏掉了;她还不知道红锦要做什么,但她相信当蓝罗和青绸再回到凤家的时候,她们的亲事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凤红锦,自己不会让她好过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宁氏握紧了拳头,不再看五娘那张轻松的笑脸快步回房了:她眼下只要能让自己顺利生下孩子就好。
她原本是不用出来送红锦等人,可是她不甘心非要出来看着红锦姐妹走远:看了又能如何?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应该出来看的。
青绸放下了车帘,回头笑嘻嘻的道:“五姐姐,你怎么不看看我们宁夫人的脸,可真是精彩啊;看过一眼之后,有多少委屈也就不算什么了。”她笑着倚倒在红锦的怀里:“大姐姐,真得很好看。”
红锦微笑的捏了捏青绸的脸:“我们尖牙利齿的小老虎也有委屈受?还真不敢相信。”
青绸不干:“大姐姐,你说人家坏话。”
蓝罗笑道:“说你什么坏话,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青绸气鼓鼓的道:“哼,你们以为我不敢说吗?大姐姐说我是小母老虎,这还不是坏话?”她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母老虎就母老虎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的话把红锦都引得大笑,姐妹三人一路上倒是一点不会寂寞。
车厢外的连璧一开始没有注意红锦姐妹的话,不过后来无意中听到后,便不由自主的认真听起来,时不时的也会无声的笑一笑:凤家六姑娘还真是——,可爱。
花明轩、胡正豪和浩宇在一起,距红锦等人的马车并不近;直到中午用饭时,花明轩才和红锦说上了话。都是极为平常的话,并且还没有冷落容连璧。
吃过饭后照常赶路,红锦掀开车帘几次叫浩宇过来说话,也就把花明轩和胡正豪引到了马车旁;说来也奇怪,最直爽性子的胡正豪一路上话都很少。
红锦又一次掀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看到胡正豪正在车厢边上,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问青绸:“我听四娘说,你五姐姐真要嫁给那个近六旬的老头儿做七房?我们夫人和父亲是不是也太狠心了。”
蓝罗闻言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姐姐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小宁氏给她定的亲,她脸微红并没有应声,脸红不只是因为害羞更多的是气恼;而青绸连连点头:“这事儿父亲已经同意了,只是等对方找媒人来提亲了。”
浩宇在外面的也听到了,他忍不住大惊失色: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儿府中没有几个人知道,可能是夫人怕兄长知道了,大姐姐也就知道了吧?四娘和我知道此事,还是五娘用尽了心思才自父亲嘴里套出来,绝对假不了。”青绸说着话连连摇头。
红锦长长一叹:“这可怎么好呢?”她一面说话一面掀开车窗帘子一角看向外面的胡正豪,他握马缰绳的手背上青筋已经暴起,脸上也有些阴郁。
胡正豪听到了,他真得很想开口问一问,可是他忍下了:要找个机会好好的问问凤大姑娘,不能当着蓝罗的面儿问她的亲事,免得蓝罗难堪。
青绸叹息:“能有什么办法,我们父亲就是
###财贪权的人,听说对方有个儿子好像要外放了,并且###得聘礼也极为丰厚——他还管五姐姐的死活?”
花明轩也听到了车厢里的对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马车,再看看胡正豪唇边闪过了一丝笑意:亲事八成是真的,只不过此时凤大姑娘提出来绝对是别有用意。
红锦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蓝罗,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半晌没有声音。
“五姐姐能有什么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唉 —— !谁让我们是庶出呢?”青绸的声音也伤感起来:“正经的人家有几个肯娶我们这样的女子为妻?将来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红锦长长一叹没有再说话,她的脸上却没有忧伤眼睛正透过车窗的小角盯着胡正豪;胡正豪听到这里脸上已经现出了狰狞,他狠狠一鞭打在马上狂奔出去。
胡正豪真得很想回转凤府,把凤德文狠狠的打一顿:蓝罗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的气无处发泄便只能发到了马儿身上,可恰他骑的那匹马了。
红锦放下了车帘子,用极低的声音道:“我看,他是真得用了心。”他指得就是胡正豪。
青绸微一皱眉:“他的身份虽然能让父亲不敢吭声,可是他的出身,只怕五姐姐跟了他再变成第二个四娘。”蓝罗绝不会同她人争男人的,如果胡正豪爱她便和她相守,如果他去找其它的女人,她也就会把心门关上。
蓝罗的脸已经通红嗔红锦和管绸:“你们、你们……”
“你什么也不要管,由姐姐来为你做主。”红锦没有让她说下去:“你不想被小宁氏嫁出去,就要有勇气自己去追一份幸福,不然等下去能有什么结果?”
姐妹三人现在的话绝不会被人听到,她们都压得极低。
蓝罗终于不再说话了,把头埋在胸前不再看红锦和青绸:其实,她早已经对胡正豪芳心暗许,就是因为怕两人的身份太悬殊才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
现在有大姐姐为她做主,她忽然间看到了一点希望,并且心底也有个声音在说:就搏一搏吧,如果他当真有那个心自己便是跳出了火炕;如果他只是想纳自己为妾,或是众妻之一,那她就依了小宁氏也罢——嫁谁都没有分别了。
晚上她们宿到了天川城外几十里处的镇子里:马车行得慢,如果快马加鞭一天就能赶到天川城。
胡正豪早就到了,正坐在桌子旁喝东西,桌上有两盘冷拼,他抓起杯子来一仰头就灌了下去;花明轩看到眉头一皱:喝酒能解决问题?
又不是不能解决的事情,用得着借酒浇愁吗?
红锦姐妹也看到了,都微微一愣,因为胡正豪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胡正豪已经站了起来:“我在这里都要喝个水饱了,你们怎么才到?房间已经定好了,热水也让人备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就找店老板吧。”他好像就是专为了打前站才跑那么快的。
红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谢过了胡正豪引妹妹们往店后去了:这才是胡正豪,此时就算当真要气死了也不会饮一滴酒。
胡正豪脸色已经平静了,可是眼底却闪烁着怒火:压下来的怒火现在燃烧的更旺了三分。“你还什么也不想说吗?”花明轩坐了下来,拿过他的杯子就吃茶:“你还是认为不说是对人家好?”
胡正豪一掌击在桌子上,两盘菜和水壶都高高的跳了起来,桌子也“咯吱吱”的惨叫了几声姜点就趴下。
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向店后走去,当真是走得虎虎生风,吓得店里的伙计人人都远远的避开了:胡正豪虽然神色很平静,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了杀气。
花明轩看着他眼里全是羡慕,不管如何胡正豪可以说出来,他呢?他忽然间只想一醉了之,当即一拍桌子:“店家,给我上一大壶——水。”
虽然想醉,但是他知道自己醉不得:在红锦成亲的那一天,他就对自己说过醉这一次就够了。他不怕自己说醉话,只怕自己醉了之后管不住自己说出真心话来。
店里的伙计嘀咕了一声:“要水就要水呗,叫那么大声也就算了,还要一大壶 ——没有听说过。”但是在店主的瞪眼下,伙计也只能缩缩脖子送水了。
此时的店后面,青绸正贴门而立,她自门缝中紧紧的盯着外面,忽然她一摆手:“来了,大姐姐,他来了。”声音压得极低,并且带着几分兴奋。
064章 只问心意
听到青绸的话,蓝罗一双紧攥着帕子的手攥得更紧了,##心里的汗水都把帕子浸湿了,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头晕了但是腿却沉了。
红锦和青绸又继续议起了蓝罗的婚事,她们这一次主要是想提及三
姨娘的事情,让屋外那人明白蓝罗的心伤:蓝罗喜欢他,所以不会做他的姨娘。
如果做姨娘的话,这个世上的任舟一个男人都可以,但就是胡正豪不可以,因为蓝罗会心痛、会心伤:她实在是怕落得和自己母亲一样,所以绝不会嫁给自己喜爱的男人做妾。
话当然不会一下子说明白,总要慢慢的说到点子上去;蓝罗几次想开口阻止,但是又闭上了嘴,她真得也想知道胡正豪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在红锦和青绸哀声叹气说得正起劲时,门被敲响了;红锦微微一
愣:嗯?胡正豪不应该正在“偷听”她们姐妹说话才对吗?再说.她的最后一把火还没有点着呢。
姐妹三人互相看看,红锦过去打开了门:“要用饭了吗,胡兄?
我们这就过去。”就好像胡正豪是刚刚走过来的。
胡正豪看了一眼屋里的蓝罗,最终还是看向了红锦:“用饭还要等一会儿;那个,凤大姑娘,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谈一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闲?”不管是他的脸上、还是他的眼中,已经不见了恼、也不见了怒,更没有什么挣扎。
红锦转身看子一眼青绸:“好吧。”她带上房门出来:“我们去哪里谈?”
胡正豪一指旁边的房间:“这个房间可以吗?不知道现在由哪位住了进去。”那是红锦的房间,她当然没有意见。
茜雪上了茶之后就退到了帘子后,红锦并没有先开口,她想知道胡正豪这个时候叫她倒底要说什么:自然是蓝罗的事情,但是他会如何开口呢?
胡正豪咳了两声:“大姑娘,我是一个粗人,又和浩宇是兄弟,一
直没有当大姑娘是外人,所以我说话就直来直去了,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大姑娘你多担带。”他说着话起身很郑重的对红锦行礼。
红锦明显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了,原本他待自己是朋友,彼此之间不分大小.但是现在他明显是敬她为长。
“胡兄客气了。”红锦微笑:“说起来,我们姐弟多次承胡兄的情,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有什么话胡兄直说就是。”
胡正豪又一抱拳:“那我就直说了,大姑娘。”他坐回去看着红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大姑娘,你和六姑娘有什么话想要让我知道的,不妨直说了吧?大姑娘你也说了,我们是生死之交。”
一句话让红锦的脸上飞红,她没有想到胡正豪会如此直接;她和青绸那样做并不是算计胡正豪,只是为了蓝罗的面子不得不那样试探、激一激他:如果直接问胡正豪,就成了蓝罗这个姑娘家求亲于胡正豪——两个身份原本就一个天、一个地,如果再由红锦提出亲事来,那么日后蓝罗在胡家的地位更是低了一层。
但是这样的一点私心被胡正豪叫破,总是让红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倒底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一霎间便恢复如常:“既然胡兄如此直接,那我也就直接相问了;只是我所问的话只是我的意思,和她人无关。”她总要为蓝罗留条后路。
胡正豪闻言偏过了头去,他的脸有些发红:“大姑娘要问什么我知道,咳咳;那个”他顿了顿,虽然是直爽的人不过这话还真是让他难为情:“那个,府上的五姑娘很好,那个,我想托瑞王爷保媒,只是不知道大姑娘和五姑娘意下如何?”
他是个大男人,已经知道了红锦姐妹今日所为的心思,也知道蓝罗现在已经被父亲和嫡母逼到了角落里: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所以他决定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要再让三个女子如此费尽心思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言明,我不日就要去边关了,到时会不会有战事,战事会有多久,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是不是能平安回来都很难说;虽然我对五姑娘有一片仰慕之情,但是、但是却并不一定能给她……”他不能有所隐瞒。
红锦打断了他的话:“胡兄,你当真是小看了我们姐妹,我们姐妹是那样的人吗?我想问的只是你的心意,是你肯不肯迎我五妹为妻——我五妹虽然是庶出,但是人品……”
胡正豪正色道:“如果我有那个福气自当是迎五姑娘为妻,岂能以妾相欺?!”他说得话掷地有声,话说得极为明白,一句“岂能以妾相欺”就足够了:他是真心真意的待蓝罗,从来没有想过要委屈她为妾;委屈蓝罗为妾的话,就是辱了他对蓝罗的情份。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娶妻就要保她一生幸福,如果、如果我有个万一,一样也是害了人家。”他握紧了拳头,恨死那些来犯的敌#,如果不是边关的事情,他能得到蓝罗相伴一生会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红锦听到胡正豪的话心里一阵激动,很为蓝罗高兴:她那么好的女子,当配胡正豪这样的真男儿。她刚想开口,帘子便被挑开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浑身都在抖的蓝罗,她的脸通红通红,手里的帕子已经握不住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如果不是青绸扶着她怕是她要跌坐在地上了;但就算是害羞到如此,她却依然定定的看着胡正豪一眨不眨。
“就如大姐姐所言,只是问你的心意。 ”她的话说得抖成句,几乎每个字都要在嘴里翻滚几次才能说出下一个字来——她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让她再说第二次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屋中的红锦惊得呆住了,而胡正豪却站了起来,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如果不是今天听红锦姐妹三人说话,他还不能确定蓝罗对他印像如何;就算是听红锦和青绸的话,他也不是有很大的把握,因为蓝罗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
有一种可能,就是蓝罗迫不得已才会选择他,嫁他总要强过嫁一
个行要就木的老头子;可是就算如此,只要能让蓝罗摆脱凤家那些可恶的人,他是愿意的、不介意的。
但是现在蓝罗就立在门口,他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此对现身已经说明了蓝罗的心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胡正豪高兴的?
“我想让瑞王爷去提亲,只是要看—— ,大姑娘的意下如何?”胡正豪最后改口不是因为不相信蓝罗的心事,而是不想伤了一个姑娘家的脸皮。
蓝罗轻轻点头:“我,会等着的。”说完身子想转身就走,可是一双腿去没有力气,只能看向青绸。
胡正豪看到这句话心里翻起了巨浪,他明白蓝罗的话中的意思: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不管他去了边关之后是生是死,蓝罗都只会认定他,心意绝不会更改。他感动、激动,可是嘴巴却像是缝上了,居然回不出一个字来。
青绸看向胡正豪:“你定不能负我五姐。”
胡正豪闻言,却看着蓝罗的眼睛郑重点头应道:“六姑娘放心,我胡某一生定不会负五姑娘一丝一毫。”
蓝罗的眼圈红了,没有再说一个字,不只是因为她的勇气已经用尽,而且她也知道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她低下了头没有再看胡正豪“
由着青绸把她扶走。
两心相许便是两心相知,她和他根本不需要再多看对方一眼,因为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胡正豪在蓝罗的身影消失之后,还在呆呆盯着门口方向一动不动,他显然已经痴了:得了蓝罗那一句”我会等着的“,他感觉此生已无憾。
红锦看着他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看,人早已经走了。“
胡正豪醒过来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大手搓来搓去好像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那个,这个,一切都拜托给大姑娘了。“说完嘿嘿笑了两声,对着红锦深深一礼,然后起身后看看红锦感觉很难为情,便又对着红锦又施一礼:”大姑娘,回去我便会提亲。“
话说完,他人便大踏步走了出去,走得倒是极稳当,只是步子落得太重了,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很大的响声儿,让红锦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平静。
红锦满意的叹息,不管如何胡正豪和蓝罗的亲事成了,以胡正豪的性子一定会待蓝罗好的:有了瑞王爷保媒,就算是胡府的人也不会对蓝罗的出身说三道四。
胡正豪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粗人:他想粗的时候就粗,不想粗的时候精细的很;这才真得是将门之人,不然又怎么能这般年纪已经立有军功。
蓝罗的亲事有了着落,红锦放下了一份心事,晚饭当然吃得很痛快;只是蓝罗没有出来用饭,而是在她的房里用得饭:她不好意思是大家都能理解的。
花明轩当然少不了开开玩笑,但是胡正豪却并不理会他的调笑,现在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和花明轩斗嘴。
花明轩是代胡正豪高兴的,保媒的事情他也一口就应承了下来,但是心底却多了一份失落:好友心愿得偿,而他呢?他就是想多看一眼红锦也要三思,不想因为自己给红锦引来什么流言。
他努力让自己的笑更盛,和胡正豪开着玩笑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店门口:”唐兄?!哦,你也是要去天川城吧,过来坐下歇一会儿。“
065章 人都到齐了
花明轩没有想到在自己感到失落的时候,会看到唐伟诚,##样也好,人多热闹些也免得他总想些有的没的。
听到花明轩的话,众人看向门口,唐伟城和他的几个随从已经进了店;不过红锦一行人的目光大多都留在了唐伟诚身后那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身上。
”唐兄。“众人除了连璧之外,都和唐伟诚很熟都起身和他打招呼;大家见过礼重新坐下,其间唐伟诚也证实了花明轩的猜想,他的确是去天川城,不过并不是为了天川城的盛事,他是另有事情要去天川城。
唐伟诚并没有避讳什么,提及了他到天川城要处理的事情:”家母有些产业在天川城,已经荒费很久,前些日子这些产业刚好转到了我的名下,所以想去好好的打理一番。“他说到这里对着花明拜和胡正豪抱了抱拳。
花明轩和胡正豪只是摆手:”你这人就是什么都记得清楚,很不讨喜知道吗?“他们三个人现在可以说疑绑在了一起,烟草的事情现在大半儿都由唐伟诚来处理——因为花明轩和胡正豪要奉召回京了。
红锦引着黄姑娘坐下,和她介绍了自己的妹妹青绸;她们几个的话并不多,因为几句下来发现她们的性情并不相投,话题自然也就没有了。
唐伟诚的目光也只是在红锦身上略微一顿:”大姑娘,好久不见了;容兄呢?“他想过很久,知道要和红锦堂堂正正的坐下说句话,机会并不容易——这处镇子是唯一的极好机会。
如果他和红锦一行人在天川城内相会,虽然眼下不会让人说出什么来,但是日后万一弄什么落到有心人眼中,不知道会联想到什么;这镇子是进天川城的必经之路,”偶遇“让人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且正巧,花明轩和胡正豪帮他把母亲生前的一点产业买了出来,所以他现在去天川城可以说是理所应当:要谢谢花、胡二人才对。
重整酒菜众人热闹的吃喝一潘方才散了,约好明天一起启程;席间自然少不了酒,除了花明轩和唐伟诚之外,其余的人都吃得不少,尤其是以胡正豪为最。
青绸和红锦先去看蓝罗,三姐妹最终决定睡在一起。
蓝罗已经不那么害羞了,她认为在红锦和青绸面前不用掩饰自己的心思,现在她是高兴的,忍不住开始想像她的未来:原本她是不敢想的。
青绸原本以为还要劝五姐姐一番,让她不要那么放不开:男婚女嫁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又没有抢了谁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到蓝罗并没有那么多的小儿女之态,青绸俏笑:”五姐,你说我们回到家中,花兄向父亲提亲时,宁氏夫人会是什么样子?“她说着这里笑起来,狠狠拍了两下手:”我很想看她的一张脸呢。“蓝罗却叹气:”可是只余下你,怕她要先下手为强了。“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忘了妹妹还在小宁氏的魔掌中。
青绸抱住了红锦的胳膊:”我还有母亲,还有大姐姐,我才不怕她。“说完皱了皱鼻子:”她想摆布我们,让她做春秋大梦吧。“
红锦捏了捏青绸的鼻子:”说起来要给青绸找个人家还真难呢,谁家喜欢一个爱钱如命的媳妇呢?“
青绸满不在乎:”他们不喜欢我爱钱如命,我还不喜欢他们呢;就要找个像胡大哥那样的人,眼中只有五姐的好,什么都会替五姐设想——不是这样的男人,我才不要呢。“
红锦看着她若有所思,青绸真得会适合一个那样的男人吗?她和蓝罗性子完全不同,不可能会被同一类男人喜欢的。
不过也不需要着急.反正青绸现在还小,让她跟着自己过两年逍遥日子也好;而青绸已经在那里和蓝罗盘算起天川城怎么能小赚一笔:时时刻刻她都不忘记赚银子。
红锦和两个妹妹说着话睡着了,最后答青绸的话都没有说完。
青绸起身看了看红锦,再看向蓝罗:”大姐姐累坏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我们也睡吧;呃,五姐,你说我这两个姐夫,哪一个最好?嘻嘻。“她只是纯粹开玩笑的,被蓝罗啐了一口翻身真得睡了。
蓝罗看着帐顶想起了雪球来:大姐夫,应该是最好的吧?她真得这样希望。
一大早起来的红锦到院子里想活动一下,不想正好看到唐伟诚步出房门:”唐兄,早。“
”早。“唐伟诚答了一句,细细的看了一眼红锦:”大姑娘自便,我出去走走。“他不便和红锦都留在院子里的,能这样仔细看红锦一眼,看到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过得不错,已经足够了。
红锦只是略打了一趟拳便算了,回房收拾妥当正好用早饭,而唐伟诚已经回来,买了不少的东西:红锦在里面发现了自己最爱吃的年糕;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她的确是很爱吃。
除了唐伟诚之外,自外面回来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他们只有胡正豪手里拿着东西,###喜欢吃的金丝卷。
在红锦一行人到了天川城安顿好的次日,翠绢和二娘也到了新城的容府:她们在红锦离开凤家之后的第二天也离开了,并且没有多做耽搁直接就去了容府。
容老爷和容连城不在府中,容夫人把她们迎进了府中,好好的招待了一番;因为二娘的方子去了老病,容夫人待她们母女还真是不错。
只是她们的到来却气坏了珠姑娘和刁氏:珠姑娘当然把事情给刁氏说了,刁氏认为应该让二娘和翠绢知难而退,趁着容连城还没有回来,让她们哪来滚回哪去。
珠姑娘便在翠绢到了府中的当晚去探她,翠绢并不知道珠姑娘的来意,高兴的把她迎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但是珠姑娘怒气冲冲的走了,而翠绢也在屋里把茶盏掷到了地上:她好像在控制自己,所以力道并不大,并没有把茶盏摔破。
翠绢不明白珠姑娘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这是不可能的,前几日通信时还好好的,怎么凤红锦一走珠姑娘就变得冰雪聪明,什么都看透了呢?
她猜到最后认为此事和红锦有关:想来是凤红锦告诉了刁珠什么,才会让刁珠变得如此。但是这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住进了容家。
容连城当天晚上回到府中听说翠绢和二夫人在府上,心中便生出了不快来,他甚至想出去找好友借住: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翠绢。
晚饭容老爷和容夫人又请了二夫人和翠绢一起用饭,不过容连城以避嫌为由没有到厅上用饭;而容夫人听到儿子的话后微微沉吟就同意了。
容连城没有出现,却让珠姑娘和翠绢十二分的失望。
二夫人用尽了全身的本事,也没有和容夫人再亲近一分;容夫人待她们母女很不错,但也就止于很不错。
这让翠绢心中有些不安,原本她以为容夫人念着治病的恩情,会待她和二夫人更好一些的,但是眼下的情形却和她想的很有差距。
容连城忙了一天,在那此官员家陪小心、陪笑脸原本就累,一心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但是一进院子便感觉没有红锦在,院子里空荡荡的,躺下也睡不着。
他想红锦了:锦儿现在已经到了天川城吧,她现在正做什么呢?不知道吃饭没有,晚上有些凉可有人记得给她加衣?
想到最后更是没有睡意便披衣起来到园子里走走,月光下散步一向是他和红锦的最爱:园子里到处都留下过他和她的身影。
漫步在园子里的小路上,淋浴在月光中,他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应该回去睡了,明天要更努力做事才成,希望可以早早的去天川城和锦儿汇合。
他转过身来,月光下立着一个身影:锦儿?!
他一下子心神俱失,有那么一霎间所有的思念都涌了上来,而忘掉红锦根本不在府中:”锦儿!“他急急抬起腿来,就想奔过去把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到怀中。
但是他在招起腿的一刹那想起了,他的锦儿并不在府中,所以他收回了他的腿:”你是谁,为什么穿着锦儿的衣服?“他很不快,非常的不快。
那人转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目光里全是喜悦:”兄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是翠绢。
容连城后退了一步:”二妹妹?“他心头的不快更甚,因为那身衣服。他的眉头的微微皱起:”我还有要事,二妹妹请便吧。“根本连问一问她为什么深夜不睡,出现在园子里的兴趣都没有。
”兄长!“翠绢急呼的同时紧跟了两步:”你稍留片刻,绢儿有话要说。“
容连城一甩袖子:”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到大厅上用早饭时再说吧;我先告辞。“说完就走,根本看也没有看翠绢一眼。
翠绢急得伸手去扯容连城的衣袖,却被容连城一甩挣脱:”二妹妹,自重!“他是真得生气了。
翠绢却双目含泪:”兄长,我真得有要事要说……“
”诚哥哥?你怎么还没有睡,是不是白天去见的那些官员刁难你了?“珠姑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翠绢的身后:”咦?凤二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翠绢当场石化,她万万没有想到珠姑娘会出现,而她只差一步、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把话说出来事情就成功了,但是现在她是一个字也不能说出来。
066章 目的
连城转身看过去,正好看到珠姑娘看着翠绢似笑非笑###着三分得意的神色,便明白她是”特意“前来,心中一下子便恼了:他和翠绢只是巧遇,至少他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到园子来,完全不知道翠绢也在这里,如果他知道他就是在屋里闷死也不会到园子里。
珠姑娘特特的赶到园子里,还那么一副得意的样子:她以为她在做什么?!容连城冷冷一哼:”两位慢慢谈!“转身大步而去,如果此时再有人留他,他一定会不客气的狠狠教训她一番。
翠绢和珠姑娘都没有开口唤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了。翠绢看着容连城走远气恼可想而知,根狠瞪一眼珠姑娘转身也要走。
”凤二姐姐,你没有听到诚哥哥说让我们好好谈谈吗?“珠姑娘笑吟吟的开口了,不管如何她阻止了翠绢,自然心情是大好的。
要知道这里是容家不是凤家她虽然不是容家正经八百的主子,却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想知道翠绢的行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翠绢想在容家和她斗?门儿都没有。
她们两个人的仇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结下了,就算她们共有一个敌人凤红锦也不能让她们联手:珠姑娘咽不下被翠绢利用的恶气,而翠绢也没有正经的道歉认错——要知道,珠姑娘看上的那个男人也是容连城,而且和容连城相处的时间比翠绢多太多,她怎么能视珠姑娘的心思于不顾呢?
原本两个人都有心要联手,一起对付凤红锦一起嫁给容连城再说后话;可是两个人一见面却都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要抢自己的心上人!于是,她们便成了死仇。
珠姑娘是绝不会给翠绢机会,让她和容连城亲近;而翠绢当然也是一样的意思,在她之前她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子嫁给容连城的。
翠绢猛得转过身来:”那个与你有话说?!“她是要气疯了。
”你和我没有话说,和我的诚哥哥就有话说了?刚刚你不是没有说出来嘛,现在说给我听也一样,到时我一定代凤二姐姐把话传到的。“珠姑娘看着翠绢一点儿也不恼她的无礼。
翠绢狠狠的向地下啐了一口:”诚哥哥?你不要叫得那么恶心好不好?你不脸红旁人都替你脸红了,你是怕天下的人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是不是?“她岂是好惹的。
珠姑娘的笑意不见了:”啧啧,你也算是大家出身?听听你这话,哪像是大家小姐,就算是我们家的丫头也比你强三分。“她被骂得脸红起来,倒底是心虚的。
翠绢冷笑:”我们家?你还真不要这么说,免得被容家的人啐一
面,你姓刁不姓容!“说完她转身就走,不打算再和珠姑娘纠缠下去。
珠姑娘也被翠绢的话噎外了,一时间没有答上话来,直到翠绢走远她才跺脚:”我们走着瞧!“咬咬牙看看容连城走得那个方向,在心底加了上句:”诚哥哥就要是我的了,到时看我怎么让诚哥哥收拾你个不要脸的丫头。“
容连城并不知道两个女子在他走后的争执,他只是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房里,越想越生气,决定明天要向母亲进言,尽快把珠姑娘的亲事定下来才成,免得被她弄出什么闲话来:他倒是不惧什么,只怕被锦儿误会。
他待珠姑娘的确是一直不错,也只限于不错,因为她不姓容,并不是容家的人;打他的本心来说,那不错只是他的客气,对于一个住在自己家中客人的礼貌而已。
如果说他对珠姑娘一点心思没有动过,那也是骗人:倒底是一起长天的玩伴儿,且珠姑娘长得不错;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是个男人,而珠姑娘是个女人——换成是其它长相不错的女孩子,在他到了年龄之后也一样会有一点心动的。
他在去凤城的时候,依然保有着对珠姑娘的好感,一直到珠姑娘在红锦面前明白的表现对他的好感,并且还变得主动起来:这让他很反感。
不管是基于他对红锦的感情,还是基于他对妻子的尊重,在他和红锦刚刚成亲不久,珠姑娘便想以名节相逼赖上他:水潭边的事情,他心里如明镜一般;他便对珠姑娘没有了一丝好感。
就是因为明了珠姑娘的心思,所以现在的容连城恨不得明天就能把珠姑娘嫁出去,因为珠姑娘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心。
第二天一早,容连城在早饭后便私下找机会对容夫人说了他的想法。
容夫人看了他一眼:”出了什么事儿?“知子莫若母,如果不是珠姑娘对儿子做过什么,她的亲事儿子是绝不会过问的。
容连城摇摇头:”也没有什么,不过她的年纪不小了,还是早些嫁出去的好。“
容夫人正想再问时,容老爷唤容连城出门,她便点头道:”嗯,原本我也是要在这两天安排的,既然如此今儿就安排吧。“她送丈夫和儿子出门之后,便打发府中的总管出去送信了。
而这个时间红锦等人在天川城正忙得不开可交。
天川城的盛事决定年贡的东西要自哪家商号购买,所以历来都斗得十分厉害;按着抽签的结果,今年先要大比的就是布匹与刺绣行业。
这让原本以为有时间准备的红锦和连璧、浩宇等人,一连几天都忙得昏天黑地,才把事情都安排妥当;而在今日就是大比结果揭晓的日子。
连璧只是帮忙,所以最紧张的人就是红锦和浩宇了;在巡府大人说到今年最出色的商号是织锦行时,红锦还真得愣了愣,她完全没有想到成绩可以如此之好。
但是唐伟诚和花明轩等人早就想到了,不说其它只凭那些床帐新鲜样式,织锦行一定可以在天川城崭露头角的。
而凤家的锦是采用了红锦的花样儿,再加上浩宇和浩民的努力督工,也一样榜上有名;而衣饰一项却是让盛泰福夺到了头魁。
”大姑娘,恭喜。“唐伟诚温和的笑道,他真得代红锦高兴;他其实很想知道,如果给红锦更好的条件,她还能带给人们多少惊喜。
花明轩也微笑道:”恭喜,恭喜。“他听到织锦行的名字时,比听到盛泰福更高兴——他原本并不把天川城的盛事当成一回事儿,如果不是红锦会来他根本不会来掺和这种事情。
但是他现在是真得很高兴,只要能听到红锦又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只要看到红锦又成功一次,他便很开心。
”同喜同喜。“红锦真得很开心,她知道织锦行的机遇到了。
借着天川城的盛事,织锦行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天川布政司辖下,而吕孔方早已经招收了很多的女工,生意已经耳以做得大一些、再大一些了。
红锦一行人向另一旁的亭子走去,在那里可以取回他们的样品及牌子,以牌子到官府去找相关的官员商讨年贡的购买事宜:这可是一笔很不错的生意,不止是有赚头而且因为东西进了宫中、京中各大权贵的府中,这份殊荣却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
花明轩一面走一面开玩笑道:”大姑娘给我们府中的东西,一会儿我去给巡府说,由他给钱,东西我自己去找大姑娘取就是了,如此才能是拿到最好的。“
众人大笑时,几个半大的孩子打闹着跑了过来,在红锦一行人当中挤过,有一个孩子在浩宇身边挤过时不小心跌到了地上,还有孩子撞到了红锦身上:因为只是孩子红锦和浩宇也就没有在意,更没有生气。
可是唐伟诚和胡正豪却忽然伸手一人捉到了两个孩子,跑出去的一个也被王五给拎了回来。
唐伟诚看着几个孩子似笑非笑的道:”你们居然偷到了我们身上?
说吧,是谁让你们来的?“这里到处都是衙役与兵士,平常的小偷根本不会到这里来活动的。
几个孩子却大叫大闹起来,说唐伟诚和胡正豪欺负小孩子,其中一
个被胡正豪捉住的孩子一把拽下了帽子来大叫:”救人啊救人啊,你一个大男人扯着我做什么?!“她居然是个女孩子。
附近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不过眨眼间便把红锦等人围了一个里外三层。
胡正豪没有想到会捉到一个女孩子,仔细看看她应该有十三四岁了:可以说是个不小的姑娘了,自己这样在捉住她的确是有些不妥。
他刚想放开这个女孩子时,听到其它孩子们叫:”你说我们偷了东西,我们偷了你们什么东西?“他们一面叫一面把衣服都抖了开来,的确是什么也没有。
胡正豪的目光盯在手上小姑娘的身土,她当然是不能被人搜身的,也就是说这几个孩子偷的东西八成是在她的身上。
红锦看向小姑娘:”你们为什么要找上我们?“这几个孩子是有意大叫大闹,不停的吸引人们过来围观,他们怕是另有目的。
正在此时检查自己丢了什么东西的浩宇大叫:”竹片,我们领取样品的竹片不见了!“
红锦闻言看了一眼现在里外不知道几层的看热闹的人,再看看那几个孩子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把自己这些人困在这里,只是他们刚刚偷的竹片怎么给别人去取他们的样品呢?
067章 奇怪之处
红锦的目光忽然停在了一处,她微笑起来:”方公子,别来无恙啊。“
这一次的方家虽然榜上有名,但是却紧随在凤家的后面:这种结果自然是不会让方人豪满意的。
红锦自来到天川城之后一直没有看到方家的人,不想今天自己这些人刚刚被困在此地,就看到了方人豪:这世上没有如此巧的事情,也就是说此事和他方家脱不了干系。
方人豪笑着排众上前:”托大姑娘的洪福,我方人豪很好;只是看起来,凤大姑娘却不太好。“
”那也托方公子的洪福吧?“红锦平静的回了一句。
连璧上前抱拳:”陈大公子、孙大公子,幸会幸会;今日我们容家多承两位关照了。“红锦闻言看过去,在方人豪刚刚所站的地方还有两个公子打扮的人——居然是陈家和孙家的人,他们什么时候和方家联手了?
”好说好说,我们两嘻一直得容家多方照顾,今日相见有什么能帮忙的,容二公子不必客气。“陈、孙两位公子也走了过来,都是一脸的笑意。
事情很明白了,事情和他们三家绝对有关,困住了他们就是想去冒领那此样品吧?!毕竟织锦行所做的床帐等物,到现在为止各商号都没有弄到一套;不过红锦相信,方人豪所图的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唐伟诚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看向红锦:”大姑娘,我和花兄出去看看,这里就交给胡兄多照应了。“说完他便纵身而起,在人们的头上跃了出去。
花明轩道:”大姑娘,我们去去就回。“说完着看向方人豪三
人,笑得很是温柔:”回头,我们好好的亲近亲近。“他也随即跃起身来。
而王五等人自然是要跟上去的,于是就听着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叫:”不要踩我的头“,”我的肩膀啊“,因为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轻功再好也不能一下子跃出太远,所以唐伟诚和花明轩就免不了借一借力:花明轩选得借力点都是男人的后脑,而唐伟诚选得都是男人的肩膀。
方人豪看了看唐伟诚和花明轩的去向,一点儿也不见慌张:”刚刚都没有注意到瑞王爷在这里,一会儿还要请罪才成。“
红锦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心底一沉,八成唐伟诚和花明轩到了那边亭子里,东西也已经给人领走了。
不要说想办法了,她现在就是想走出一步都不可能:那些看热闹的现在更止心了,有男有女,还有会飞的,一看还是有仇的,还有微服的王爷,现在你就是说下老天来,这些人也不会离开的,就算是花银子去看戏,也没有这么好看的戏。
方人豪此时看向了胡正豪:”胡将军.你和瑞王爷要回京了,那么一大片的田地可需要人照顾?在下倒是很愿意帮将军的忙。“
胡正豪和红锦对视一眼,方人豪所说的当然是指种了烟草的跟地:只是他怎么如此确定,而且还敢和胡正豪如此说话呢?
红锦想到了胡正豪和花明轩奉召回京的事情,想到胡正豪回京之后不久,就要和花明轩到边关去:花明轩是去督军的——再加上眼下的事情,她的后背冰凉了。
一直到客人们上门.翠绢和珠姑娘、包括容家的姨娘们,才知道容夫人要在今日设宴请客;来得客人并不是多么的尊贵,比起容家的门第要低一些,而且都是母子一起来的。
不用容夫人说,大家都明白今天这是相亲宴,珠姑娘的相亲宴;容夫人还让人打扫了客房,意思还会留下几家人住几天,意思是不言而喻的:一定要为珠姑娘选个人家定下亲来才会作罢。
高兴的人自然是翠绢,她没有想到不用自己动手,容夫人便代她除去这颗眼中钉;如果不是她客居的话,一定要过去帮忙也显示她心中的快活。
珠姑娘和刁氏却着急了,她们万没有想容夫人会如此做,原本以为还有一些时间的。刁氏咬牙:”既然如此,那便等不得了。“珠姑娘看向刁氏:”可是现在人多嘴杂,万一……“她有些犹豫。
”人多才好啊,正好可以混水摸鱼,并且还可以把那个什么凤二姑娘带上,我们要一劳永逸。“刁氏握拳:”再说,我们现在不动手,你便只能嫁出去了,容夫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她已经请了人来,怎么可能再容我们拖下去。“
珠姑娘想了又想,的确是再没有其它法子可想了,只能点头同意:”那,好吧。我们要仔细计议,如果有个万一的话就让凤二姑娘代我们受过好了。“她把翠绢恨之入骨。
利用她那么久也就罢了,居然被自己揭穿后还不认错,还想抢她的诚哥哥,当然是不能轻饶了她:这个容家有她没有姓凤的!
刁氏点头:”的确
##好好计议一番,现在的情形和我们所想的不一样了,怎么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呢?“她和珠姑娘细细的商量起来,极为慎重。
容夫人在园子里设得晚宴,灯火通明很是敞亮:”知道你们是坐不住的,起来去园子里走走吧,今儿月色很好。“她一开口,年青公子们大多起身离席,甚至有大胆的去邀珠姑娘同游园。
珠姑娘在容夫人的注视下很欣然的应邀,起身此着一众公子向园子里走去,看起来她的心情好像不错。
翠绢在一旁看得心里起疑,便也找了借口起身跟上:她要看看刁珠在打什么主意,然后伺机破坏刁珠的好事。
说起来容夫人中意的两个人都在席上没有离开,他们的家世虽然一
般,不过人都极为稳重;容夫人几次向刁氏暗示,可是刁氏却理也不理那两位公手的母亲,自管自的吃酒吃菜。
容夫人见此也不再理会刁氏,反正刁珠是刁氏的侄女,她已经尽过心了;今天晚上不管发牲什么,也是刁氏和刁珠自作自受:她的暗示刁氏理也不理,这么好的亲事刁氏不同意,她也就作罢了。
容夫人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心思,刁珠现在看起来算不上是一个好姑娘,看不上这两个孩子也好,免得误了两个孩子的终身。是刁氏眼光太短浅,容夫人看上的两个公子,后来都是功成名就,官儿小的都做到了知府。
容连城倒是和那两位公子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根本不在意珠姑娘和翠绢去做什么了:只要不来纠缠他就好。
他现在就是希望母亲能在今天把珠姑娘的亲事定下来,至于翠绢更好打发:一个客居的人总不能长久住在容家吧?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几天也就回去了。
刁氏忽然间好像想明白了,过来和两位公于说了几句话,又命人取来了好酒:”大少爷代我好好招呼两位公子,你们多吃些酒今天晚上留在府中不必回去了。“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对两位公子很满意。
她把自己的丫头留下两个给容连城及两位公子斟酒,两个丫头很是乖巧,不时的加上一句话,一定能得容连城三人大笑:一高兴容连城三个人的酒便吃得多起来。
容连城和两位公子吃了近一个时辰的酒,当真吃得有些醉眼朦胧,心知自己已经不胜酒力便告罪离席,向容夫人那一席施礼告退:他要回房去免得在客人面前失仪。
容夫人一看就知道他吃酒吃得有些多,便摆手让他回房好好歇着,又叮嘱丫头们好好伺候着;刁氏笑道:”大少爷吃得不少,让我的丫头送大少爷回房吧。“
容连城一听连连摇头:”没事儿,月色正好还是我自己安步当车回去的好,一路也散散酒意。“
在自己家中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容夫人点头答应目送儿子离开了;刁氏垂下头掩饰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事情进行还真是顺利。
月光如水,园子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时辰不早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回席等着散席回房歇息。
而隐在假山暗影中的珠姑娘看到远远走来的容连城,紧了紧自己的手,她很紧张,因为她的终身幸福成败全在此一举。
就在珠姑娘藏身稍远的地方,躲着翠绢;她也看到了容连城,看看珠姑娘心里冷笑:想设计害我姐夫,以名节逼姐夫娶你?想得美!
在容连城走过她的藏身处后,翠绢盯着他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然后看向珠姑娘的方向无声的笑了笑,转身悄悄的、飞快的跑走了;她要去的地方看方向应该是红锦的院子:这是她一到容家就打听清楚的地方。
珠姑娘并没有看到翠绢离开,她只看到容连城走得很不稳,摇摇晃晃的,不过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不时的借着月光向地上看去。
她知道到时候了,便现身出来向前跑去,故意在跑动间发生响声,让身后不远处的容连城能听到,但又不会惊动园子外的人。
她在月光下的背影看上去就好像是红锦一样,因为她穿了一件和红锦相仿的衣服口而且在她的背后有个男人在追她,追了小段路她感觉差不多了就倒向一处暗影里,张开嘴喊道:”救——“命字没有喊出来,但是她相信身上的衣服被追来那人撕裂的声音能清晰传到身后容连城的耳朵里。
但是她感觉有些奇怪,怎么也听不到诚哥哥着急的喊锦儿呢?但是她听到奔过来的脚步声放下心来:诚哥哥来了。此时立在她身边的人不声不响的跑走了,而她根本连看也没有看那人一眼。
她现在等得只有一个人,她已经看到了他的衣袍!
068章 得机
珠姑娘现在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知道自己等的人终于到#把抱了过去:”诚哥哥,救我!“她的声音很柔弱,很惊慌、很害怕,总之一听就会让人心生怜惜。
她抱住了容连城便不放手,还把已经衣不遮体的身子向对方身上靠了又靠:诚哥哥的怀抱,好幸福!嗅到了男人的气息,虽然带着酒臭却依然让她的头晕了——虽然她也是吃了一些酒壮胆,但是现在她醉却并不是因为酒。
对方刚追过来就落得一个温香暖玉抱满怀,酒意立马全都涌到了头上,当下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的怀里有个女人,一个香喷喷的女人,而他是个男人;于是他低头就吻了下去!
虽然一切都是珠姑娘安排的、也是她早就在等待的,但是害羞加上幸福还是让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哪里还有勇气看容连城一眼?她感觉唇被人含着后,脑子”嗡“一声全身的骨头都软了,脑子里完全空白。
现在是在园子里,一会儿刁氏会带人来……等等的事情,珠姑娘都不知道了:幸福,现在只剩下了幸福。
这些年来的等待,这些年来的默默爱恋都得到了回报,现在她是她诚哥哥的人了,而她的诚哥哥也是她的了。她不懂得回应,却也没有回避,这让对方在乘着酒意更加的放肆起来。
”诚哥哥,我是珠儿,珠儿。“珠姑娘现在只想让她的诚哥哥知道,她并不是凤红锦;这么幸福的时刻,她不要做凤红锦的替身。
”嗯,珠儿是不是?珠儿你真好,你真美。“一面回着她的话一
面上下其手,珠姑娘感觉自己就要晕死过去了,却就是死不过去。
忽然她被她的诚哥哥给放开了,当即吃惊的睁开了眼睛:”诚哥哥,不要离开我!“话说完才看清楚,容连城并没有离开,只是在低着头脱自己的外袍并且铺到了地上。
她心下一甜,诚哥哥多么的细心、多么的体贴啊,只是、只是也太心急了一些——想必是因为太喜欢自己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她的理智回来了一些,知道不能在此地当真如何,可是又不能就此离开,因为她的姑母还没有来。
姑母怎么这么慢?珠姑娘的心思刚刚转开,身子就又落入了容连城的怀中,双双倒在铺好的衣袍土;珠姑娘羞得又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如同小鹿在撞。
”不,不要。“珠姑娘开始挣扎,她知道姑母应该差不多就要到了,她的诚哥哥可以很亲密的抱着他,但是却不能和她……,如果被人看到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可是她的挣扎有些徒劳无功,对方的力气大得很,珠姑娘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及刁氏唤她的声音。
她当即一面推容连城一面泣道:”姑母,姑母!“她应了刁氏之后对容连城道:”诚哥哥抱着我,我、我好怕、好怕;刚刚那人,我好怕。“
可是容连城并没有抱她,反而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也听到了刁氏的呼声,然后酒意一下子没有了,也没有看珠姑娘一眼跳起来就想跑,却被珠姑娘一把拉住了。
”诚哥哥,我怕,你不要扔下珠儿一个人。“珠姑娘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对她热情如火的诚哥哥,现在又想丢下她不理会?难道他是怕凤红锦不高兴,还是不打算迎娶自己?就算是他刚刚那么对了自己之后?
珠姑娘在心里打翻了五味儿瓶儿,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但是她却知道不能放容连城走,不然她和刁氏的心思就白费了。
她紧紧的抓着容连诚的衣服,因为容连城的挣扎她就势坐起握住了他的手泣道:”诚哥哥,人家好怕、好怕。“泪水落到了容连城的手上,但是却并没有阻止容连城的挣扎。
她死死的握着容连城的手,一句一句的轻唤着诚哥哥,希望能打动他的心肠,可是他的挣扎却越来越厉害;但是珠姑娘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她看到了灯光——刁氏终于到了。她还是握着容连城的手:”诚哥哥你不要去追那个人,我怕,我怕。“她都为容连城的挣扎找好了借口,让他无话可辩。
刁氏没有想到会看到容连城身着中衣,而外袍在地上:但是有什么要紧,这样容连城更是非娶珠儿不可了。当下她尖叫起来:”珠儿,珠儿,你这是怎么了?我的珠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夫人!“她当然不会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没有理会背对着她的容连城,她现在只顾着问刁珠话,就是为了让她把”事情“说出来,以便让这些跟她过来的丫头婆子为她的珠儿做证。
刁珠虽然看到了刁氏却没有放开已经身子僵硬的容连城,她哭泣着、断断续续的事情说了出来:她
##位公子游园累了,便让公子们先行一步,自己和丫头##。
不过她感觉有此凉便让丫头去取件衣服过来,丫头刚走一会儿便有个蒙了脸的男人过来,她害怕便连忙逃跑却被他追到此地:”那人,那人想……,刚刚扯破了我的衣服,诚哥哥便赶到把那个坏人打跑了,珠儿、珠儿不想活了!“
虽然说着不想活了,可是刁珠姑娘的手却还是没有放开容连城:在容夫人到这里之前,她绝不能放容连城离开。
刁氏听完大哭:”杀千刀的,我们府里怎么有这种人呢?幸好幸好你没有……,幸好幸好有大少爷啊。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嫁人啊,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家珠儿啊。“她抢天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冤。
她哭着看向容连城:他居然一动不动?想打什么主意?这一次的事情,他和他母亲还能怎么样,只能让她的珠儿做容家的媳妇。要知道,没有容夫人的设宴相邀,容家就不可能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进来,刁珠就不可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容夫人当然要给刁珠一个交待,恰好珠姑娘被容连城所救,此时的珠姑娘身上的衣服又被扯破露出了贴身的衣物——容连城看也看了,还和珠姑娘身子贴着身子而立,怎么也要对刁珠负责啊。
刁氏心中是很得意的,因为珠姑娘后来把计策一改,把容夫人一起拖下水,亲事更是十成十,容夫人就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认了。
而此时奔过来一行人,刁氏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容夫人到了;于是她和刁珠哭得更大声儿,当然刁珠握着容连城的手也更用力了。
方人豪盯着红锦,目光如同针刺一般:”凤大姑娘,有白话叫做风水轮流转,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他笑了笑:”如果大姑娘肯折节下交,那么在下一会儿有些肺腑之言,请大姑娘移步到天香楼一听如何?“
他知道红锦想明白了,他也知道凤大姑娘没有退路,如果她现在不肯低头一会儿也非低头不可;只是——,他的目光扫过红锦的脸心下闪过了一丝莫名的东西:把她交给那人怕是逃不过那人的侮辱吧?凤大姑娘的性子有些烈,不知道她会不会……
他想到这里目光移开了,不敢再直视红锦的一双眼睛,因为他不那么做是不可能的,当初走错了那么一步,他现在就是想下船已经来不及了。
红锦并不知道方人豪心中所想,看到他的目光避开了自己心下只是一沉:”方公子相请小女子本不该推辞的,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一时半会儿还去不了天香楼。“
方人豪看了四周一眼:”大姑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方公子今日对我们的照顾,我铭感五内。“红锦淡应了一句。
方人豪眯起了眼睛:”大姑娘冰雪聪明,不会想不明白吧?很多事情,包括——“他看向了彩台上的知府年德:”可不是我小小一个方家能做到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年德到了天川城,知道花明轩、胡正豪和红锦一行人在一起.却并没有过来送贴子求见,也没有召浩宇过去:虽然没有表明支持方家,却对凤家明显没有多少善意。
红锦心下凛然,看看胡正豪道:”方公子之言我不太明白,可否明言一二。“她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方人豪轻轻一笑:”我们三家只是想和大姑娘、凤大公子、容二公子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钱大家赚。“他的意思是,他们要分凤家和容家的生意!
这自然是不成的,此事根本不用谈;容家的生意要出让给陈、孙两家一些,这么大的事情红锦和连璧根本做不了主;凤家的事情红锦虽然能主,但是她不想养虎为患,方人豪绝不会尝点甜头就会作罢的,他只会得寸进尺。
也就是说此事根本不是能不能谈拢的问题,根本就是不用谈,不必谈。
”嗯,这主意不错,先不谈其它,先谈我们两家的事情吧——不知道方公子想把什么生意让出一些给我们凤家?我和浩宇也好商量一下,按照方公子的诚意转出一部分我们家的生意来。“红锦并没有直言拒绝,她反而是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只是她的话却让方人豪的脸色一变。
方人豪知道红锦不会退让,他看了一眼人群之外:唐伟诚和花明轩等人回来了;他转过头来便笑了:”大姑娘,我看你还是和唐公子、瑞王爷商量一下再说吧。“
069章 刁珠真要哭了
红锦也看到了唐伟诚和花明轩回来了,看到他们脸上的###她的心便沉了下去,事情看来不太妙。
唐伟诚落地之后盯着方人豪,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过了很久之后道:”有本事,我还真没有想到小小的凤城能有方公子如此人才,居然有两位王爷做靠山,往日是我太过托大,看来要好好的和方公子亲近亲近才是。“
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难听的话,耳是方人豪的脸却红了起来,他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好说好说,虽然唐二公子是唐家的庶子.但是在下还真是不敢高攀。“他忍不住讥讽唐伟诚的出身。
唐伟诚淡淡一笑:”方公子说得是,现如今公子身份尊贵,我一个庶子当然不配和公子相交;“他扫了一眼陈、孙两家的大公子:”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尊贵身份才配得上公子。“
方人豪的脸青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赃人前如此失态:因为成功的商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喜怒不能形于色,不然底细都被人猜个一清二楚,还谈什么生意,还有什么赚头。
花明轩没有理会唐伟诚和方人豪的针锋相对,只对红锦说:”样品已经被取走了。“他顿了顿:”应该就在那几个孩子靠近我们,有一个孩子跌倒在地上时,竹牌便被扔了出去。“
样品取走了,可是凤家就是凤家,织锦行也就是织锦行:所受的损失虽然有,但并不是那么大;只要能赶到官府谈妥生意此事大可当作没有发生过。
红锦无抚花明轩:”也没有什么,我们到官府解释清楚,相信生意还是能谈妥的。“
花明轩轻轻点头:”当然,只是怕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不过,我已经让王五拿着我的贴子去了官府,希望可以拖上一拖;现在,你和浩宇要赶快再备一份同样的东西,不然我们去了官府空口白话也无法让人相信。“他看了一眼方人豪,眼底闪过了寒光。
听到花明轩的安排红锦轻轻吐了一口气:幸亏是有花明轩在.不然她和浩宇还真就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方人豪捣鬼:”他怎么会这么大的胆子动手脚?就不怕你一怒向巡府大人说一话,拿他问罪吗?“
花明轩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个方人豪,有两个王爷做靠山,而且都是极不好招惹的人;他的胆子现在可大着呢。“
方人豪看向红锦:”大姑娘,你现在想清楚了?“他成竹在胸,知道红锦不得不答应他,不然他什么损失也没有,但是凤家和织锦行却不止是丢了生意,同时丢掉的还有他们用尽心思,在这次盛会上赢来的名声。
织锦行和凤家受此重创难说还能再经营下去:如果结果是这个样子的,方人豪也不介意,应该说他很乐意能看到这样的结果,反正方家和凤家是不能共存于世的。
现在的情况对方人豪门极为有利,不管红锦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是有扯可图的;所以他把唐伟诚的话努力忘掉,换上一张笑脸看着红锦。
唐伟诚不想多理会方人豪,看他如此冷哼一声:”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希望几十年之后,面对儿孙时能有张脸在。“方人豪的笑容又僵到脸上,他不能不在意的,因为他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是非观念:有很多事情他和世人的看法是一样的。
但是他却偏就做出了让他自己都不耻的事情来,也就成为他的心病,不能听到有人提起半点。
他有一个干爹王爷,但是这个干爹却有个怪僻,不喜欢女子喜欢长得清秀的小男孩儿;而和他干爹十分要好的,现如今也是他的另外一个大靠山的王爷,却是喜欢良家妇女——人家家中的良家妇女,他对自己家的良家妇女没有兴趣。
这位王爷虽然恶名在外,不过却并没有让人捉到什么把柄:因为他下手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都是让对方”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
没有祸害京中那么多的良家妇女,是因为一般的良家妇家他看不上眼,他喜欢的是烈妇。
越是性子硬气的他越喜欢,尤其是喜欢像男人一样做营生的妇人:他认为只有让这样的女子臣服,才能证明他的男人气概。
满朝上下都对这两位王爷极为不耻,但他们却偏偏都极得太后的欢心,再加上他们做事比较小心,皇帝也只能对他们的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名声也就在朝廷上下无人不知了。
对于这么两个人,方人豪当然不认为他们是好人,但是他偏就投靠了两个人并且为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边是家族的利益.一边是他的良心,他很受煎熬,才会受不住唐伟诚的两句话。
唐伟诚没有再理会方人豪,对于他
##讥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问红锦:”可还有备有的?“##做正经事儿要紧。
红锦轻轻点头,耳语给浩宇之后,由他告知了花明轩和唐伟诚。
花明轩看看唐伟诚:”谁去?“不必两个人都去的。
唐伟诚看了一眼方人豪,裂嘴一笑诿出一口白牙:”我去取来,我们一起到官府那里碰头;这里的人,我看有些皮痒——两个王爷又如何?他们只是个狗腿子,这一点他们却有些不明白。“
花明轩点头狞笑:”我会让他们明白的,唐兄自管去,我一定不会误了时辰的。“他两手握拳发赫了清脆的响声。
方人豪没有听到唐伟诚和花明轩的话,他还在逼红锦做出选择来,话越说越有些猖狂:被唐伟诚气的,不然他是个阴柔的性子断不会如此的。
红锦看着他:”公子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我们凤家和容家的事情不劳方公子费心。“她真得很恰悯方人豪,因为他居然敢如此计算唐伟诚和花明轩,还是在明知他们身份的情况下。
就算他有两个王爷做靠山又能如何?光天化日之下是不能把他方人豪打死,但是打上一顿却无伤大雅。
唐伟诚和花明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唐伟诚便闪身走掉了,而花明轩便开始准备”突围“:他要好好的和巡府谈一谈,他堂堂瑞王爷被人围了起来当猴看,到现在也不见他来救驾,他的官儿看来是做到头了。
方人豪听到红锦的话却笑了起来:”我的事?我有什么事儿?瑞王爷堂堂王爷,小人只是路经此地过来给他老人家请个安,并没有冒犯王爷的地方吧?“他当然是有把握不会吃亏,才敢如此做的。
王爷们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但都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瑞王爷更不是坏人,自然不会当众无缘无故就发作他的。
所以他笑得很大声。
刁氏和刁珠的哭声不要说是快走到峦前的容夫人,就是园子外面的人隐隐都能听到:她们是故意的。
容夫人到了之后眉头微皱:“取件衣服给珠姑娘披上——出了什么事情?小四,有话起来好好说,你坐在地上成什么体统?”她很镇静,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做事、问话,并没有因看到的事情有太过的震惊一般。
不过刁氏是深知容夫人的为人,知道她越遇到大事越镇静,便拍着地把珠姑娘刚刚说过的话大哭着说了一遍:“夫人,我不能活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我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女,现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对不起我的父亲、我的兄长嫂嫂啊。”
容夫人没有打断刁氏,任由她把话说完,直到刁氏不再拉着长音的嚎哭了,她才开口问道:“小四儿,你是说这个救了珠儿的是诚儿?”“对啊,幸亏有大少爷;”刁氏把容连诚很是夸奖了一番,然后又把珠姑娘和容连城如此衣衫不整的在一起的话,提醒了容夫人好几遍:“夫人啊,你可要为我和珠儿做主啊,不然我和珠儿当真只有一死了之。”最后她直接以死相逼。
珠姑娘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语不成句;反正就是她没有法子活了,让她怎么有脸见人之类的:不是今天的宴请,也不会有那种男人出现在府中,她当然也就不会被害了——总之,她和刁氏都在等容夫人的一句话。
容夫人除了她们一直在等的那句话外,相信她也没有其它话可以说了。
珠姑娘的耳朵都立了起来,她紧张的连哭声都轻了三分:她就要嫁给诚哥哥了,她就要成为诚哥哥的妻子了。
“小四,你说救了珠儿的是诚儿?”容夫人又问了一句,她的语气十二分的不相信。
刁氏当即受不了:“夫人,当然是大少爷啊,他人就在这里,夫人可以问问他。”她一面用帕子擦脸一面指向珠儿握着的容连城。
“四姨,你说什么呢?我不胜酒力到母亲房中歇息,根本没有再回到园子里,怎么会救下珠妹妹呢?”容连城宽厚的声音响起,可是却不是自珠姑娘拉着的那人口里传出来的声音,而是自容夫人身后。
刁氏和刁珠震惊的一起抬头,看到了容夫人身后立着的容连城,两个人的嘴张得大大的,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会么可能?!
容连城怎么可能会和容夫人一起出现,他应该和珠儿在一起啊;刁氏看向了侄女紧紧握着那个男人,再看看容夫人身边的容连城,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070章 一只小球
#氏不能承受所看到的一切,她就在刚刚还认为十成十###女嫁入容家,成为容连诚的平妻或是侧妻,可是眼下的一切何止是她的梦碎掉了?!她唯一的侄女就毁在她的手上,她根本无力回天。
就如她刚刚所说的,如今的情形她怎么对得起起她的父母、她的兄嫂?更重要的是,她一直视刁珠为女儿,看到最自己至亲的人要落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她不晕还能怎么办?
珠姑娘愣愣的看着容连城,喃喃的道:“诚哥哥。”她还没有自震惊中完全的清醒过来,就连丫头们往她身上披衣服她没有半点反应。
容连城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已经知道珠姑娘和刁氏打算:居然想出这样的计策来谋算自己和母亲,当然是不能原谅她——这和上回潭边的事情不一样。
珠姑娘并不是要容连城答她,她缓缓的回头看向自己手上的那人:城哥哥在那边,那他,又是谁?!他应该才是城哥哥啊。
她的脑袋并不是很清楚,呆呆的看着那人:“你是城哥哥,对不对?”那人没有答她,也没有动,只是低着头僵着身子。
珠姑娘忽然如同疯子一样大叫起来:“你就是城哥哥,我知道你是城哥哥!”她用力的摇晃着那人,非常的用办,一遍又一遍的大叫着,希望那人能回她“是”。
那人僵直的身体因为摇晃终于软了下来,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他的脸也就被珠姑娘看得一清二楚:是今来来相亲的男人之一,确确实实不是她的城哥哥。
想到刚刚这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想到她软倒在这人的怀中珠姑娘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她完了,她这一辈子全完了!她在她心爱的城哥哥面前,死死的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不放,而且还衣不遮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夫人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刁氏和刁珠,淡淡的吩咐:“扶你们四夫人和珠姑娘起来,送到我的院子里去。”事情还没有了结,刁氏醒来不会就此罢手,不过就算是刁氏想罢手容夫人还不想罢休呢。
刁氏被扶进容夫人的院子时便早已经醒了过来,她在想对策:虽然明知不可为,但也不能任侄女就此毁了啊;想来想去,也唯有一法了,那个和珠儿抱在一起的男人是容夫人请来的,再加上那个先前要污珠儿身体的人,自然也是因为容夫人才会到容府来,珠儿的名声受损怎么也和容夫人脱不了干系,自然要让容夫人给个公道。
进屋之后她看到了容老爷,立时推开扶着她的丫头跪倒在地上,膝行到容老爷面前抱住他的双腿:“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不然妾身真得没有法子活下去了。”她说完放声大哭不止。
容老爷根本不知道是哪里的事情,一面想拉起刁氏来一面看向妻子以目相询:出了什么事情?
容夫人让人把珠姑娘扶到厢房里去更衣再过来,坐到容老爷身边看一眼刁氏把事情按刁氏的话说了一遍,最后道:“小四,我说得没有错吧?”
容老爷已经听得眉头紧皱,儿子就在自己旁边的小书房里睡了一会儿,刚刚还是听到刁氏打发人来请容夫人,儿子被吵醒不放心跟着一起去的:他可是不曾去园子里救下珠姑娘。
他看向脚边的刁氏:“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的声音有些冷。
容家的人当然不是任人耍着玩儿的,尤其是他的妻子;刁氏这一
次的所为太过份了,平日里的胡闹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居然一点一点长得这么大了。
刁氏被容老爷冷声一问,哭声便低了下去:她还真是怕容老爷发作的。
“姑丈,此事我也想问一问,为什么那人身上穿着城哥哥的衣服?”珠姑娘已经换好衣服进来,她的声音虽然颤颤的不过却很清晰;眼下她真得很想去大哭一场,因为她的城哥哥不曾为她说一句话,连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但是她却很明白,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她便要被赶出容家了。
所以她拼命的想.还真是让她想到一件事情,就是那个男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如果不是那件衣服是城哥哥的,那他绝不会错认了那人是容连城。
容夫人没有说话.她自顾自的吃着茶:这有什么好回答的,因为容连城今夭晚上所穿的衣服,依然在他的身上。
至于那个被错认成容连城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原本就和容加城的相仿:珠姑娘的心思都在容连城的身上,今天晚上来的男人是圆是扁她都不清楚,哪里会注意他们的衣服谁和容连城的差不多?
在园子里昏暗的月光下,加上珠姑娘吃了一些酒,又认定容连城会到园子里来,所以才会认错人的:此事要怪也只能怪珠姑娘和刁氏,和容家的人却没有半分关系。
因为那人的衣服和容连城当晚穿得
衣服差不多,只是巧合并不是容夫人的安排;如果不是珠###鬼胎,绝不可能会把人认错的。
容老爷看着珠姑娘:“什么叫做穿了城儿的衣物?”他很不悦,因为珠姑娘显然是在指责他的妻子——言外之意就是容夫人故意设计陷害她。
珠姑娘看向容连城,刚刚心情激荡她并没有注意太多,现在她看到容连城身上的衣服时心里虽然有些生疑,不过还是道:“那人的所穿的衣服就是城哥哥现在的一模一样,姑丈,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
容老爷生气松他吸了一口气:“珠儿,话不可乱说;城儿的衣服向来每个样式只有一件,至于旁人的衣服,我们只是小家小户.有人穿着和我们家一样的衣服有什么可奇怪的?”
容夫人淡淡的道:“把那衣服取来给老爷看看,我还真没有看过,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珠儿所说。”
珠姑娘的脸上血色尽褪,她没有想到容老爷会如此说,此事分明就是容夫人一手安排,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她叫道:“姑丈,你一定要给珠儿做主,还珠儿一个清白!”说完,掩面就向身边的柱子狠狠撞去,可是刚刚迈步就仰面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 她的脚踩到一个球,一个小小的球。
方人豪笑得正痛快时,他的笑声嘎然而止,身子向后仰去:如果不是身后有长随在,他便会生生的摔倒在地上;而他的半边脸还有一只眼火辣辣的痛,刚刚他只看到一只拳手狠狠的打了过来,他想躲可是根本没有时间让他躲。
他被长随扶起来后,看到面前站着的瑞王爷,而王爷的拳手已经握好见他直起身来,对着他的另外一只眼又是一拳打过来。
旁人打尊总会喊一声“看拳”什么的,至少也会“哼”一声,可是花明轩这次打人除了拳头带起的风声之外,就没有发生其它的半点声音。
四周的人群已经静了下来再没有人开口说话,是被花明轩吓得:他打人就打人吧,居然还一脸的笑意,很温柔的笑意;只看那笑容就好像他要送给姑娘家什么东西,因为想借送东西时摸摸人家的小手,所以那笑容里带着七分的坏,可是坏得却不让人讨厌。
这哪里像要打人的?可是他偏就是在打人,而且打得很狠,打得方人豪再一次向后仰倒:方人豪虽然看到了花明轩出拳,可是他却照样躲不开。
不过王爷要打他,就算他能躲得开他能躲吗?他只能站在哪里任王爷打,不然就是大不敬啊。
方人豪再立起来时,两只眼睛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东西,被打得心头火起却连骂一句也不敢,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他怎么会知道瑞王爷是这样一个人?王爷们怎么可能会不说一句话就挥拳相向?
就算是王爷要打人,也会吩咐手下人打,王爷亲自动手打人那得是很大的事情,王爷很怒很怒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同瑞王爷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用不着不顾王爷的身份体面,对他一个平头百姓大打出手吧?
可是,花明轩硬是做了.方人豪想哭的心都有:他怎么这么倒霉!
此时还有人凑热闹,胡正豪大力鼓掌:“好!这两拳看得出来王爷的拳术至少进步了四成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浩宇和连璧自然是连声恭喜,花明轩笑嘻嘻的道:“过奖过奖。”他好像很得意他的拳术进步了。
方人豪呆立在那里,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他的八面玲珑全都不见了。
红锦看着他很同情:“刚刚我都提醒过公子有危险将临身,公子却不当回事儿,硬要为我们凤家和容家的事情费心,唉 —— !”方人豪被红锦的一句话气得想挑眉,不过因为疼痛又忍下了:“多谢大姑娘关心,不过大姑娘的话奉还,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他就算是被打几下又何如,他可是胜券在握,到时看谁会哭出来。
红锦看向他轻轻摇头:“方公子,你又错了。”她却没有对方人豪说他哪里错了。遇上了花明轩,没有错也是错了,何况还有一个胡正豪呢。
方人豪太自以为是了,他所想的都是利害关系,计算都是得失多寡:但是这一切在花明轩和胡正豪的眼中什么也不是。
看到花明轩又举起了手来,方人豪不想再挨打急中生智:“王爷,小人做错了什么?”
花明轩笑了,笑得邪邪的:“不,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随着这句话,他的拳头已经到了方人豪的左脸土,靠近他的左嘴角;于是方人豪再一次仰过了身子去。
071章 给我砸了
方人豪再一次站好后,看到花明轩的笑脸真恨不得一拳打过去,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不过他也只能是在心里想一想,是万不敢当真打过去的。
他只能大叫:“小人可有什么地方得罪王爷了?”“没有。”花明轩笑养答了一句;他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已经让四周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脸发热、心乱跳,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忍不住偷偷的看:这位王爷实在是太、太……;她们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对花明轩有恶感的。
方人豪再次站稳,他用更大的声音道:“那王爷为什么要打小人?!”他现在能倚仗的只有四周看热闹的人,希望他们的看法会让瑞王爷收手不再打人。
“你长得太不顺我的眼。”花明轩笑容更盛,笑得一脸的桃花,那叫一个邪、一个坏,而他的拳头也跟着打了出去,这一次拳头正中方人豪的鼻子。
方人豪的眼泪、鼻涕、血一下子都流了出来,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瑞王爷在打他第一拳的时候,就根本不在乎老百姓怎么看待他了。
花明轩当然不在乎,他又不想做皇帝为什么要那么在乎民意?再者他没有什么劣迹,老百姓对他并没有恶感:欺负方人豪并不会让老百姓生出什么反感来,因为方人豪是大商人、是富人,并不被老百姓认作是同类人。
嗯,世人多少会有些仇富心理;而方家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强买强卖的事情,但是却也没有做过什么惠及乡邻的事情,这样的人被王爷打老百姓只会当热闹看:好戏可不是天天有啊,老百姓的日子其实很无聊。
红锦同情的看着方人豪:“方公子,你不要紧吧?”
方人豪握拳没有答话:凤大姑娘如果真同情他早开口向瑞王爷求情了,这只是说风凉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眼下他不能发作,所以只能忍下了。反正一会儿会哭的人不会是他,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才好受一点,完全无视了红锦和浩宇的存在。
红锦并不介意方人豪的无视:“方公子,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大夫的好,是不是?”她向来都是个好人。
方人豪咬牙看过来:“大姑娘,希望你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你在这里我有什么笑不出来的?”红锦微笑:“如果方公子不在这里去了官府,我想我还真笑不出来了。”
方人豪看到花明轩又提起了拳头,他忍不住叫道:“大姑娘,你等着,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红锦闻言和胡正豪对视了一眼:成了,他们看来时间还挺多的,并不需要很着急。
方人豪并没有查觉到自己中计,因为花明轩的拳头又打到他的脸上:花明轩的拳头认准了他的脸,除了脸什么地方也不打。
“打人不打脸啊,花兄;”红锦代方人豪求情了:“您就是想打也换个地方打,方公子怎么也是一家之长,让他怎么有脸见人呢。”她这哪里是求情,分明就是点了一把火。
花明轩闻言头也没有回,伏下身子看了看方人豪脸,然后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还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没有法子,我这个要么不打人,打人就喜欢打脸。”说完,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方人豪的脸。
如果平时他的力道也没有什么,绝对不会伤人的,可是现在方人豪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所以每一下拍到脸上,方人豪都痛得想尖叫,只是一个大男人尖叫出来很难看的,所以他只能强忍下。
方人豪以为终于过去了,可是不想花明轩忽然接连扇了他好几个耳光,才长笑一声道:“嗯,心情好多了。”然后大喝一声道:“你们都是死人?!不用回京本王现在就……”
“王爷、王爷,下官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巡府、知府等一些官员出现的很及时,及时的没有让花明轩把话说完。
花明轩看向巡府:“嗯,恕罪恕罪;你不错,你很好,你现在就跟我本王去做一件事情。”他笑得比刚刚还开心,就好像巡府大人是天下第一美人。
巡府大人的腿软了,他把年德在心里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这个年德给自己送什么“小玩意”,自己也不会现在才赶过来救驾了。
他只能连连点头答应:他敢不答应吗?他连问花明轩要做什么都不敢。
胡正豪却开口叫住了要走的方人慕:“你这人好不知礼,不谢谢王爷赏赐就走?”
方人豪闻言差一点娆出一口心头精血,他还要谢恩!就算气得要死又能怎么办,他只能跪下老老实实的谢恩,表示自己感激涕零。
红锦在方人豪起身后道:“方公子,杨公子、孙公子不要走,王爷盛情请你们三位一起走一趟,你们不是不给面子吧?”方人豪几乎咬碎一口牙齿,却只能答应着跟上去,一路招摇过市让天川城的百姓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被打成了猪脑:他羞愤至极却无可奈何。
到现在他才知道和权贵对上,不论他的后台有多硬,他在对方眼中只是一条走狗,想打想骂都随人家的心意:后悔,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去认那个什么干爹。
一路上看热闹的人跟了整整一条大街,他们都想知道王爷要让巡府大人去做什么。
到了官府门前,花明轩二指官府的大门对巡府道:“给我,砸了。”他笑得很好看,他说得很轻巧,就好像那只是一处民宅。
如果让巡府大人砸民宅,他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可是让他砸了官府衙门,就是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那可是藐视朝廷的大罪,会抄满门的。
“王、王爷……”巡府都快要哭了,他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明知道瑞王爷在场他居然还会贪那个什么小玩意儿,当真是该死啊。
“嗯?我的话没有听清楚?”花明轩笑着弯下腰:“我说,给我砸了它。”他的声音并不高,而且还笑眯眯的,可是巡府大人的汗水却已经一颗接一颗的落到了地上。
他不敢抗王命,可是他也万万不能砸了官府:他知道,一定是自己手下的什么人惹得瑞王爷不高兴了,否则王爷不会想砸了衙门的。
两难啊,怎么办?巡府大人知道求瑞王爷是不管用的,就在他想哭娘的时候终于灵光一闪,他在心中喊了一句:祖宗保佑啊。
衙门砸了瑞王就算被降罪,也就是禁足几个月,回头他还是堂堂王爷,但是他却担不起
“年知府,王爷的话你没有听到?你还不带着人去!”巡府大人面对下属的时候,很严肃,官威十足。
年德呆了、愣了,看着巡府大人的脸根本不知道应一个字儿。
“多多,你又顽皮了!这个时辰怎么还不睡,小心公公打你屁屁。”容夫人没有理会四脚朝天的珠姑娘,看向了一旁的桌子下:“还不出来,看你们胡闹害你们珠姑姑不小心跌倒了吧?”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几丝笑意。
多多和四斤自桌子下爬了出来,牵着手站到一起,低着头不敢看容夫人和容老爷:那个球就是多多扔出去的,他是故意的,因为看不贯她的样子想让她不留意迈步时跌一跤,也算是给红锦姨姨出口气。
父亲说过了做事要恩怨分明,红锦姨姨和姨丈对他和四斤都很好,他当然不能看着那个讨厌的珠姑姑欺负他们姨丈:在两个孩子的眼中,珠姑娘的步步紧逼就是欺负人。
珠姑娘眼见容老爷想偏袒自己的妻子,就想自己撞柱寻死,逼得容老爷和容夫人不会再如此“生硬”的处置此事,到时她还是有机会成为容家的人:就算是做姨娘她也认了,反正能嫁给容连城就是她的最大的幸福。
却没有想到她最后的一点算计,败在了一个小小的球上:根本不用什么人拦她,她自己就跌倒在原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容连城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下一刻他看了一眼父亲立时改口道:“还不回去睡?是不是想讨打了?”
多多和四斤都是极聪明的孩子,当下有板有眼的给容老爷和容夫人行礼问安,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容老爷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不过嘴上却道:“真是顽皮,明儿一定要罚他们多写一张大字。”
珠姑娘跌得双眼冒金星,可是容家的人却没有一个理会她,这让她很难堪,挣扎着爬起来又对着柱子撞了过去!看她的样子.今天晚上不撞柱子她是不会安心的。
丫头婆子们早已经有准备了,当然不会让她撞上去;只是有个丫头跑得太急,不留神把小球踢了过去,珠姑娘又一脚踩上去身不由己的再次摔倒在地上。
这一次她爬不起来了,因为闪到了腰;她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是最让她不能接受的不是她的腰疼,而是她接连撞了两次都没有撞到柱子上:难道,老天都站到了凤红锦那一边不成?
刁氏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到了珠姑娘身边一把抱住她:“珠儿,你可不能做傻事,不然让姑母怎么活啊!”可是她激动之下抱得很用力,而且无巧不巧抱到了珠姑娘的腰上,珠姑娘疼得全身都出了汗水:疼得她再也不记得什么容连城,只想着让姑母放开她。
072章 你可识得此人
刁氏却全然不知道侄女的腰疼,更加有力的抱着她哭嚎,自侄女珠姑娘身上哭到她的父母、兄嫂,又自她的父母、兄嫂哭到她自己身上,又自她自己身上再哭到珠姑娘身上:所有的话都在暗指,如果容老爷和容夫人不给她和珠姑娘一个公道,那她和珠姑娘今天只有一死了之才能证实珠姑娘的清白,才能保住她们刁家的名声。
她和刁珠在看到容连城和容夫人一起出现时,已经知道计败,虽然不知道如何失败的,但是眼下她们唯有胡搅蛮缠一途,因为容家是大家大户总是要名声、要面子的,只要能让容家吃下这个暗亏,日后她再和侄女想法子弥补容家父子回心转意——男人嘛,她认为只要哄得好、哄得妙,多大的事情他也会忘掉。
容老爷在刁氏的哭嚎中皱起了眉头,就像刁氏所想的一般,他当然是不相信刁氏和刁珠有什么清白可言;不过刁氏想错了一点,荣老爷虽然很宠爱她,但是相对于容家来说,她什么也不是;也就是说,容老爷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刁珠进门,那只是刁氏一厢情愿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就算是刁珠刚刚的事情没有外人知道,也没有很多的容家下人知道,但终究是她不洁了:这个其实还是小事儿,让容老爷不能容忍的是珠姑娘的心计。
珠姑娘失了清白、而且心术极为不正,这样的女子容老爷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进容家的:刁珠和刁氏自一开始就太小瞧了容老爷;应该是容家因为容夫人的存在,再加上容老爷平时对刁氏的宠爱,让她们姑侄以为容老爷是很好骗的人——他想被自己的女人骗自然心甘情愿的被骗,当他不想被骗又怎么会被骗倒?
不要说容连城没有和珠姑娘在一起,就算是容连城和珠姑娘衣衫不整在一起,如果此事有疑点,容老爷就不会允许珠姑娘进容家的家门:容家只是商家不是官宦士绅之家,他对容家长远的考虑大于什么名声体面!
容老爷不介意容家正室们精明能干,但是只限于正室:如此才能让一个家和乐。也就是说刁氏和珠姑娘在用计之时,就已经失败了。
但是,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的法子,容老爷也想能表面上对世人解释的过去,不想让容家落个不好的名声;就是因为此事有些棘手,所以他对刁氏很为不满。
刁氏却根本不知道容老爷的心思,因没有等来她想要的回答,于是她更加的卖力哭嚎:“我们府中那么多的客人,如果有那么一丝风声传出去,我和珠儿怎么活得下去?!”她加了一把火,想逼容老爷尽快开口。
容夫人看了一眼丈夫轻轻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太过烦恼:家宅内的事情当然是由她来解决,不用男人费心的;不然岂不是她这个为人妻的做的不够好?
“小四儿,你先不要哭了,这成什么体统?”容夫人开口了,不恼不怒平平淡淡:“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还有几件事情要问问你。”
刁氏的哭声小了下来,多年积威就算是心有不服,但是她还真的不敢太过违拗夫人:“夫人有什么话要问?如果不是我们府中有外人在,珠儿也不会被人……”说完又是一阵低泣,她是不敢再大哭。
因为她终于也放开了珠姑娘,只是珠姑娘已经疼得晕了: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姑母越搂越紧,她怀疑自己的腰已经断掉。
容夫人看向珠姑娘:“来人,扶了你们珠姑娘到软榻上。”然后才吩咐门外的人:“你们去把人带过来吧。”吩咐完事情她才对刁氏道:“一会儿人到了我再问你话,现在问也问不清楚,你答也答不明白。”
好戏现在才开始上演,珠姑娘怎么能昏倒不看呢?所以容夫人很善心的让人救醒了珠姑娘,并且还让人给她喂了定神汤和参汤。
刁氏听到容夫人的话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容夫人要请谁进来?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刚刚那个被珠姑娘紧握住手的男人,也不适合请他进来的。
珠姑娘吃着参汤也在思索容夫人要带什么人过来:事情闹大了,她的名声也完了,可是容家也落不了好——容二姑娘还要不要嫁人了?虽然如此想,但是心下到底是很不安的。
终于听到门外有人回话:“夫人,人带来了。”
“嗯,先带那人进来。”容夫人看珠姑娘的参汤也吃得差不多,便开口让门外的人进屋。
容老爷其实也很奇怪,不过他很相信自己的妻子,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问一句话;现在他的目光看向了门口:来的是什么人?
刁氏和珠姑娘的目光自然也定向了门口:帘子挑开,进来了一个男人。他低着头看不到长相,但是这男人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容老爷没有看明白,他也看不出这男人别扭在何处,便看向了容夫人;容夫人示意他看向刁氏和珠姑娘:这姑侄二人已经完全的呆住了,在看到男人进来的一霎间,她们就一脸见鬼的表情。
男人进来之后跪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没有开口。
容夫人看向刁氏和珠姑娘:“小四,你可认识此人?”
刁氏现在已经不哭了,虽然脸上还带着泪水,但是除了惊惧之外根本没有半丝伤感;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容夫人,却只是木然地看着她并没有答话。
“小四” 容老爷很不满:“夫人问你话呢。”
刁氏再转过头去看看地上跪着的男人,张了张嘴却干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此时的刁珠也没有好哪里去,如果不是吃下了定神汤和参汤,他现在说不定又晕过去了——她很想昏倒,只是现在虽然吓得全身发软却根本一点要晕的意思也没有。
容夫人看她们固执如此淡淡地道:“也是,这人低着头怕是看不清楚的;你,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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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府哪里能想到巡府大人会迁怒于他?虽然他在那个时候给巡府送小玩意儿,的确是存心要拖延时间,可是那小玩意儿也是巡府大人曾经暗示过自己极想要的东西;为了那小玩意儿他可是费尽了心思:因为那是人家的传家之宝啊,可不是有银子就能弄到手的。
巡府大人刚刚的赞赏他是干吏的话言犹在耳,现在却已经翻脸不认人了;让他去砸官府?他的命也就罢了,可是他上有高堂下有幼子,怎么能连累到他们;再说了,巡府大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哪里敢做?
他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大、大人,下官不敢。”他只能直言。
巡府真想一个耳光打过去,此话还用他说?如果自己干还用得着他嘛,谁让他谋算自己:谁招惹瑞王爷不高兴的谁去顶上,这是没得商量。
“你敢抗王命?!”巡府很威严,一众官吏衙役都很清楚:如果年知府说出巡府不想听的话,他就死定了。
这次换年知府掉汗珠了,他也急中生智:既然巡府大人能找自己做替罪羊,自己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巡府就是因为官比自己大,自己才不敢反抗的——他找个知县也就是了。
年知府想着眼光向后扫去,却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他辖下的知县:他辖下的知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到了旁的知府身边。
他要移祸已经不可能了,当下只能对着花明轩叩头:“王爷,那衙门可是……”
“你想来教训本王?还是想做本王的师长教教本王?”花明轩笑得如同一朵花,一朵能招蜂引蝶的花:“还真没有想到,天川地界真是能人辈出啊。”他说这句话时看向了巡府大人。
他对巡府大人的机变很满意,因为让他生气的人就是年德:巡府虽然不能说是根正苗红,但那绝对和年德不是一路人,所以就算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自己这个瑞王爷。
年德嘛,就不同了;他可是自己那位王叔的门下,今日之事如果说同他没有关系,花明轩就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
花明轩只有两只眼睛都宝贝得很,所以并不打算伤害哪一个;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情和年德有关也是有关了,和年德无关有他瑞王爷在无关也要变有关。
讲理?花明轩在打方人豪时就没有打算要用讲理的法子,现在他就是不讲理了,反正这里他最大,他不讲理谁能把他怎么着。
巡府被花明轩一瞄后背就是一阵冷风吹过,再看看不知道何时站到他身边握起了拳头的胡大将军,再看看不远处成了猪头的方人豪,巡府大人很英明的一脚就对着年德踹了过去:“你还敢抗王命?!你现在马上给我去砸,不然我现在就摘了你官帽,然后再去索拿你一家人——到天川城的大牢里相聚吧。”
年德被踢得仰倒在地上,狼狈的爬起来不等他再跪下,已经被衙役架住了:巡府大人说了,你不砸就送你去大牢里吃饭,吃杀头饭。
年德看看笑得春意横生、桃花眼四处电射的花明轩大王爷,心知今天不会逃得过;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073章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年德知道自己如果再敢抗命不尊,巡府大人当真会把自己和一家人送进大牢:就算到时不会砍他一家人的头,但是发配流放个几千里也是小事一桩——那个时候不要指望老王爷会来救他,一个丢了官职获罪的人,对老王爷根本没有用处了,老王爷怎么会肯为无用的人得罪瑞王爷呢?
他唯一的生路只有先听瑞王的吩咐砸了官府,然后火速寻机会飞马去找老王爷救他;反正砸了官府,朝廷得知降罪怎么也要个几天,眼下在场的人不会立即发难的,因为怎么说也都有点难兄难弟的味儿。
利害关系想明白之后,年德咬牙跺脚一指官衙:“来人啊,跟我去砸!”
他发了话自有衙役向前,不过衙役们走的都很慢,因为砸衙门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们还真是胆怯啊。
花明轩的挑花眼看向了巡府,那媚眼一飞巡府大人就是一哆嗦,不等花明轩开口他大脚踹中了年德的屁股:“你还不去亲自带队动手,还在等什么?!”
不得不佩服巡府大人多年的官场经验,果然姜是老的辣,花明轩只是一个眼神他便飞快地知道如何做:能爬到巡府这个位置上,当真是有几分真本事啊。
花明轩对巡府大人越发满意,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褒奖;可是巡府大人回的笑容比哭都难看,十几年的官场啊,巡府从来就没有做过比今天更荒唐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被人吓成这个样子。
年德知道逃不过索性放开,大踏步上前呵斥着衙役们快走冲进了衙门:衙门里差人已经完全的呆住了,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知道呆呆地站着看。
衙役们冲进去却不敢第一个动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想等旁人动手之后自己再动手:免得到时上头追究下来自己会倒霉。
年德听到巡府大人的干咳声,心一横夺过差人腰上的刀就向大门旁的鼓架砍了过去;一边砍一边大喊:“动手!哪个敢抗王命,小心你的脑袋。”此时当然要拉上瑞王爷的。
他一动手衙役们也就放开了,有人帮着过来砸鼓,更多的人冲进大堂乱砸起来:说起砸屋子这些衙役可是老手,只是原本他们所砸都是民居;一放开手脚那真是风卷残云,不过几个眨眼,堂上的“正大光明”扁都被砸了下来,掉到地上断成两截了。
巡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官衙正堂已经不成样子了,他心里哆嗦了几下看向瑞王爷,心想这次王爷可满意了?却不想看到瑞王爷一脸的吃惊,而且他的吃惊正在转成怒意。
巡府大人心中感觉不妙,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直笑吟吟的瑞王爷大怒变色,指着年德大喝:“逆臣,逆臣!当真是反了,反了,还不给我拿下!”
当真是风云突变,巡府大人的心肝都几乎不知道跳动了:瑞王爷怎么又变了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众官吏可都亲耳听到瑞王爷他老人家说砸衙门的——就算是要诬年德,也不能用这么笨的法子吧?再怎么看瑞王爷都不像是个笨人啊。
巡府大人又落汗了,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去狠狠砸在地上,这不过这一次是冷汗。
胡正豪一搀袖子大喝:“好胆,居然敢当爷爷面儿造反!”他一挥手:“跟我去平反,事成一定论功行赏,人人定能官升一级!”
这次“呼啦”一声大群人跟上去,天下间这样的手到擒来的“平反”只此一次,错过千载难逢的升官机会,他们怕回家被老婆打出来。
看到胡正豪带人去“平反”了,巡府大人的汗已经不是一颗一颗,而是成水流了:“王、王爷,下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瑞王爷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刚刚还是怒目金刚,现在已经是笑面菩萨了。
可是巡府大人心中却苦啊,他却不能不说:“刚刚、刚刚不知道是不是下官的耳朵听错了,好像是王爷——;”他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笑容如春风一般让人心生温暖的花明轩:“好像是王爷让他们砸的衙门。”
“啊?”花明轩一脸的吃惊:“巡府啊,饭可以乱吃花却不能乱说啊,本王何时说过让人去砸衙门了?你说说看。”
红锦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上前行礼:“大人,小女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巡府是什么人?他岂能不知道红锦这些人和瑞王爷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要说红锦有句话要说,就是有一百句、一千句他也不能不让她说啊。
“夫人客气,请说请说。”巡府大人对红锦是十二分的客气,他一面和红锦说话一面瞧瞧看向瑞王爷,发现王爷老人家好像很满意的样子,知道容家少夫人自己是要奉为上宾的人。
红锦谢过巡府之后道:“大人,王爷刚刚只是说‘砸了’,并没有说‘砸官府’,这自然是不同的。”
巡府原本要说的就是这句话,只是此话自红锦嘴里说出来意思却和他想的不一样,所以他没有立时开口;为官之人,很多时候多一句话往往都不如少一句话的好。
“对,对,听到没有巡府,还是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刚刚说的是‘砸了’,可没有说要砸衙门;”花明轩一脸的正经,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一本正经过;他指着衙门前的台阶下不过处的一溜小石柱:“刚刚我要让你们砸的是这些,你说堂堂衙门前要这些东西做甚?”
那小石柱是为了阻止百姓们行路时不小心靠近衙门,弄得衙门前太过脏乱才建造的,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如此怎么亲民?你们是父母官,是代天子牧民,怎么可以挡着百姓们和你们亲近?”花明轩背负双手教训着巡府,完全就是很正统的王爷样儿。
红锦和浩宇、连璧等人及时的行礼:“王爷说的极是,我们天川城的百姓谢谢王爷。”
巡府和众官吏一下子听得傻掉了,全部都傻在了当地:的确,刚刚瑞王爷一指衙门那边,只说了一句“砸了”,却没有言明要砸什么;那一指也不能就说指的就是衙门,完全可以说是衙门前的石柱。
只是,容少夫人等人能算是百姓吗?巡府大人心中只是一想便已经有了决定:当然是百姓,他们可是无官无职的商人,他们不是百姓谁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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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容夫人让那男人抬头,珠姑娘的身子就是一震。
男人缓缓抬头,然后屋里的人都轻轻地“咦”了一声:原来她不是男人,是个女子!
其实不用女扮男装的人抬头,珠姑娘和刁氏也知道那人是谁:她是刁氏贴身的丫头。珠姑娘是云英未嫁的女子,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刁氏和她自己也不可能让男子近身的——当然是除了容连城之外;但是此计要有个男人才能让容连城上当,所以刁氏便安排让自己贴身的丫头扮成了男子,这样也不会毁了自己侄女的清白。
刁氏的丫头抬起头来,容老爷一眼便认出了她来:“是你?”然后看向刁氏:“小四,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话已经带上了怒气,吓得刁氏面色更白了三分。
容夫人淡淡的道:“小四你还是不认识她吗?”
刁氏哆嗦着身子根本不敢看容老爷和容夫人,自然更是说不出来一个字来;她哪里想到容夫人会捉到自己的丫头呢?这丫头扮成男人和侄女在园子里时,容夫人还在陪那些她请来的客人啊。
珠姑娘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她直到现在是真的完了,全部都完了;泪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一双眼睛痴痴的看着容连城,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辈子,她和城哥哥再也没有一丝缘分了。
容连城神色不动,根本就没有看珠姑娘,只是盯着地上的丫头看:他现在也猜透了多半的事情,对珠姑娘更是生出了厌恶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容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就要发落刁氏,却被容夫人拦下:“等一会儿,老爷,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呢。”说完,她轻轻一摆手,门外边又进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女子,只是身上的所穿的外裳几乎都是一样的。
容老爷打量了几眼:“她们身上的衣服,我看着很眼熟啊。”这几个丫头他也认出来了,是珠姑娘贴身的人。
容连城眼中闪过了怒气,他咬咬牙道:“这是锦儿的衣服。”他此时想到了翠娟那一天也穿了一件和红锦相仿的衣服,再看看这几个丫头他想不怒都忍不住。
容老爷听到儿子的话根本不用再说一句话,就猜到了这几个丫头穿着和儿媳妇差不多的衣服是做什么用的:想来她们几个就是用来引儿子去园子的人。现在什么都想清楚了,没有这几个丫头如何能保证容连城一定会再去园子里呢?
吃醉酒的容连城看到好像妻子身影的人,一定会追上去看个究竟,追啊追啊就会追到珠姑娘不远的地方,然后就会遇到珠姑娘被一个男人欺辱。
好算计啊,容老爷扫了一眼珠姑娘,对这个女子憎恶到了极点。
074章 死也是他家的鬼
容夫人看到容老爷的脸色微变,就知道他真得动怒了,心知事情已经成了:她和红锦的心意相通,虽然她所做的并不完全是红锦的意思,不过婆媳俩的用意是相同的。
刁氏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珠姑娘软倒在榻上不敢看容老爷一眼,而容连城的冷漠的目光,更是让她万念成灰。
容夫人看向刁氏:“事情如何我们大家都清楚了,先不说如何处置你,珠儿的亲事要如何发排是眼下的大事儿;是天决也罢,是阴差阳错也好,那位公子的确和珠儿有了……”肌肤之亲四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一顿带过算是给珠姑娘留脸面。
“这事儿总要有个交待啊,不然不止珠儿的名声,你懂吗小四。”说到最后,容夫人的声音已经很低沉、很严肃了——珠姑娘的名声容夫人不在意,但是容家的名声不能不要,因为容家还有一位二姑娘没有成亲呢。
刁氏自然听得清楚明白,她略抬头看向容夫人:“夫人、夫人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容夫人用手指轻轻的叩了叩桌子:“以珠儿和那位公子今天晚上的情形,小四你说怎么办才好?”她才不会直接蔼出来。
刁氏明白了,珠姑娘也明白了:姑侄二人再次惊呆了。她们没有想到容夫人居然想就此打发了珠姑娘!虽然她们姑侄知道再入容家门不可能了,但是如此草率的把珠姑娘嫁给那么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她们如何能甘心?
尤其珠姑娘心里明白,那人绝不是一个好男人:就凭他对自己的所为,就绝没有什么品性可言—— 在那种情形下,那个男人的所为正正就是趁人之危,让她嫁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她哪里肯?
刁氏知道自己已经害了侄女,所以当然不能看着侄女入火坑的:“夫人那人的品性学识等还难说,还是在看看为好;”她不敢一口回绝,因为眼下是她和侄女理亏,不敢再抬惹容夫人的怒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念之差害了珠儿,好在当时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我厚颜请夫人和老爷护一护珠儿,再给她寻门好亲事吧。”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想容连城 只想能给侄女找个正经的好人就成;如果她早这样想,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其实只要她开口试一试容夫人和容连城的口风,如果他们母子同意这门亲事自然没有话说,如果不同意就应该早给珠姑娘另做打算;但是她和珠姑娘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做过。
容夫人笑了,笑容虽然淡淡的但是带着几分说出来的讥讽:“我和老爷就是为了珠儿着想才为她做主,不然你以为那位公子家中会愿意迎娶珠儿为妻吗?”
珠姑娘在园子里和那位公子做出那样亲昵的举止来那位公子会当珠姑娘是什么人?男人家在外面玩玩当然喜欢女子能主动些、更主动些,但是要娶回家中的那一位却要是正正经经的好姑娘才成;以珠姑娘在园子里的所为,让那位公子纳她为妾无妨,如果娶之为妻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
虽然话很难听,但却是事实,且怪不到容夫人半点:要怪只能怪珠姑娘和刁氏自己——自食恶果,就算是苦又能如何?容夫人话中的意思很是明白:你还有说不嫁的权力吗?
刁氏大哭伏地:“夫人,我求求你了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只求你给我们家珠儿一条活路啊。”就算是以容家之势压得人家低头迎珠儿为妻,日后珠儿在婆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女受苦。
容夫人没有再开口,她看向了容老爷。
容老爷冷冷的一哼:“左一句你们家,右一句你们家,你可知道你是容家的人!你事事处处为珠儿着想,我问你,你又置我们容家于何地?”
刁氏只顾着她的侄女 根本没有想过容家的二姑娘;给珠姑娘另外找个亲事不是不成,只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封得住容家人的嘴, 可是能封得住人家那位公子的嘴巴吗?男人的嘴巴是最靠不住的,二两酒下肚什么话说不出来?对于那位公子来说,那可是很离奇的艳遇没有危险之后他能做守口如瓶吗?容家也只是个商家。
所以为了容家的名声,为了容二姑娘的将来容老爷和容夫人都不会让珠姑娘另嫁的:她只能嫁给那位公子,别无选择。
刁氏没有想到容老爷如此问一时间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而珠姑娘却已经听明白了: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此事根本由不得她了。
她原本客居容家就怕被人看低,现如今落到这么个田地她哪里能受得了?当即便生出死意,趁着众人不注意起身就向桌子角磕了过去。
此时和彼时不一样,她彼时
只是吓人并不想寻死,而此时她是真心寻死,力气当然不一样,也没有喊一声或是叫一声引起人的注意来。
真得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连榻旁的容夫人的心腹丫头都在注意刁氏和容夫人,珠姑娘这次寻死原本应该很顺利才对:如果她的腰没有受伤的话。
不过倒底是真心寻死,力气很大所以她挺身起来,然后就因为腰不能受力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一次很不幸是脸先着地;她被扶起来后,一只小俏鼻已经受伤血流不止,八成可能是鼻梁骨折了。
珠姑娘没有想到自己假寻死不成,真寻死还不成:不成便不成吧,还次次都跌得很狼狈;当下又气又恼又羞又愧:“老天,你为什么连死都不许我?!”就此晕过去。
容夫人坐得极稳,吩咐屋里的两三个丫头照顾珠姑娘,并没有去打发人叫医生:这个时辰哪家医馆还有人?反正珠姑娘的伤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就让她忍忍吧,如果一会儿她再寻死的话,也免得叫来大夫医了白医不是。
刁氏抱住珠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着抚珠姑娘的脸:“珠儿,珠儿,我们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可不,珠姑娘一心寻死就是要入地府,可是地府的门却偏偏不开,她就是再想死,时候不到也绝对死不了。
容夫人不想动什么恻隐之心,因为她很了解刁氏和珠姑娘这样的人,不要看她们现在很凄惨、很可怜的样子,如果你今日放过她们,明日她们便会故态复萌——反正就是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不也没有受什么责罚吗?
再者,珠姑娘再可怜、再凄惨,却不是容夫人害的,容夫人为什么要怜悯她们呢?一定要让她们得到教训,也让府中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做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那位公子那里由我和老爷去说,珠儿这里你好好的劝劝她;你放心,亲事明儿就会定下来的。”容夫人说这话时盯着刁氏的眼睛,意思就是珠姑娘生是那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那家的鬼!你们姑侄二人看着来好了。
“年德这厮却包藏祸心,利用本王的一句话想诬本王,本王岂能容他?!”花明轩很是意正严辞:“本王是天朝堂堂的瑞亲王,和朝廷一体,怎么会让你们砸衙门、毁我朝廷的体面?!真是岂有此理!可恨,可恶至极!你们说是不是?”
巡府和众官吏想想瑞王爷的话在情在理,他是天朝的亲王怎么可能会公然让官吏砸衙门,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啊,皇上他老人家会信吗?太后她老人家会信吗?
于是巡府和很多官吏一起弯腰施礼:“王爷说得是。”身在大堂中的年德还不知道,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成了公然造反、意图诬陷瑞亲王大逆不道的逆臣贼子了。
不过年德并不孤单,他还是有同道中人;巡府等人答话之后便有一
位知州大人道:“王爷,可能是年知府误会了王爷话中的意思,就是下官刚刚也误会了——是我们愚钝。”
花明轩看向他笑了起来:“是吗?误会了,嗯;”他看向巡府等人:“你们刚刚也误会了本王的意思?”他笑得那么花枝招展,巡府等老官吏心头狂跳暗骂那个多嘴的知州:年德是你祖宗嘛,你这样护他害得老子们受惊吓。
“没有,没有;”巡府大人想到刚刚自己可是说过要让年德去砸的,既然王爷说要砸得是小石柱,那他当然、只能也是要让人砸得是小石柱:“下官哪里有胆子让年知府去砸衙门,就是再给下官三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下官原本就是让他去砸那些小石柱的。”
他现在一下子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就是打他一顿他也不会改口的;他一开口,很多官吏都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下官刚刚就是知道王爷所指是那小石柱。”
花明轩笑着点头很是欣慰:“看来诸位大人都有亲民之心,我一定要好好的奏明皇上;”他随口一个馅饼砸过去,就砸晕了一大片的官员;然后他收起了笑容看向那个知州:“怎么就你误会了本王的意思呢?哦—— ,原来你是年德的同伙!”
得,王爷金口一开,知州大人身边一下子空旷起来。
知州大惊他连忙分辨:虽然和年德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他也不会为了年德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只是却晚了,花明轩今天就是要拿掉他王叔的几个爪牙,让他的王叔明白他瑞亲王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如果这个知州不开口花明轩还准备用话勾一勾呢,他开了口花明轩岂能放过他?
075章 王爷需要讲理吗?
花明轩没有开口打发知州大人,因为胡正豪回来了;##是五花大绑,官帽与官袍已经脱掉。
胡正豪走到知州面前,一伸就把他拉了起来,不过眨眼间他的官帽和官袍便不在他身上:知州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口求饶,他便被绑上了。
知州哪里想到京中相传和气待人的瑞王爷,会是如此不许人说一句话呢?如果知道说句话都会乓瑞王如此大怒,他死也不会为年德出头的;现在就算他是喊哑了喉枪也于事无补,胡大将军根本不理会他,一挥手两个犯官便被押到了队伍后头,由着他和年德喊冤。
看热闹的百姓们可没有人同情这两个官员:太平盛世,做官的虽然不是恶到了家,但是却也没有几个真正为民的好官儿;所以看两个官儿喊冤百姓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也让做官的试试喊冤的滋味儿。
巡府到现在也不清楚花明轩一行人到官府来做什么,不会只是为砸那一排小石柱来的;只是瑞王爷不说他也不敢问,只能陪笑等着瑞王爷吩咐。
花明轩笑顾巡府:“我们到衙门里一游如何?”
巡府闻言愣了愣:游衙门?衙门有什么好游的。不过他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头前引路带着花明轩等人进了官衙。
大堂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当然没有什么可看的;花明轩一行人在衙门里看了看各司的官吏们做事,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每个司都要进去看一看。
一路行来,各司的官吏都很忙,不过司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尤其是百姓人家极为少见;但是眼前这司却不一样,司门前就有十几个百姓在侯着。
红锦一看便知道目的地到了。她和浩宇一起上前行礼,说可不可以就便去把公事办了:织锦行和凤家与官府的采购事宜还没有谈妥,巡府当然是知道的,花明轩没有拦着他自然更是大开方便之门,由红锦和浩宇先进去了。
花明轩此时却不急着进去,反而在司门外和巡府等人说起了景致来:天知道,这司门前只是有两株树而已,何来景致可说。
但是瑞王爷兴致很好,巡府又怎么敢败他老人家的兴,于是一众官吏都对着两株树挖空心思的赞美。
红锦和浩宇并没有让众人多等,不过一会儿司里的主事司官就迎出来拜倒在地上:他自然是得报巡府大人到了。
在他的身后,跟出来了红锦和浩宇,只是两个人的面色很不好看。
花明轩没有叫起,巡府大人当然不会叫起,于是一司的官吏只能跪在地上。
“大姑娘怎么了?”花明轩看过去:“事情可做完了?”
“回王爷的话,司官大人说我们两家的东西太过糟糕,不要说做贡品还要问我们个大罪,让我们回住处等着传唤,司官大人现在有要事无暇理会我们。”红锦微微欠身。
跪在地上的司官听到这里知道不妙,心知今天的事情出了差错“自己怕是有些干系;如果就此认错,只怕回头给自家王爷又不好交待:要怎么办?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等他仔细想,花明轩已经问到了他的头上。
司官便实话实说,让人取出了织锦行和凤家的锦缎来:”这锦缎下水都缩三分也就罢了,而且还遇水褪色;至于这些织品,虽然花样新颖些,但是绣工太过粗糙远观还可以,做贡品却根本不配,远不如凤城方家的东西。“
他还不知道衙门前的事情,不然他就没有这个胆子如此回话了。
红锦和花明轩等人并不奇怪这司官如此说话,如果方家不是买通了这些官吏,绝不会那么嚣张的:如果官吏的这番话传出去,织锦行和凤家当真就完了。
巡府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两家的东西都是经过几轮比较才定下来的,怎么会像你说得那么不堪?“
司官却叩头道:”卑职只是依东西而论。“他说着话把东西往前一送:”请大人亲验。“他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面对巡府也并没有什么惧色。
巡府正要开口,花明轩笑了:”你是这司里的堂官了,嗯,不错不错;本王想让你做件事情可好?“
##家和织锦行出头,他恨恨的盯着司官:等瑞王爷走###!
手下人做得一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们从来没荠忘记孝敬他那一份,所以他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下当然不同了,这些人居然给他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能不生气吗?那衙门虽然不是他的巡府衙门,但却是在他的辖下,到时候少不了要挨皇上的斥责;他咬牙:都是因为这个小官儿!
司官愣愣看着花明轩,然后看向巡府大人,可是无一人给他任何提示:砸,还是不砸,对他来说一样是个问题。
”王爷,您、您行事要讲道理,这里是衙门,朝廷的……“司官有些结巴了。
花明轩闻言大笑起来,同时大笑的还有胡正豪,笑完花明轩回头看向巡府:”王爷行事,还需要讲道理,这事儿你听说过吗?“巡府咧着嘴不知道应该怎么答,眼下他怎么答都是错儿,所以他瞪眼直斥那司官:”你想抗王命?“衙门的一幕重演,众官吏心中如明境一样,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司官。
司官最终当然是被绑了,而司里的其它官吏也知道衙门大门前发生的事情,人人都明白过来;只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于是没有一个人再敢质疑织锦行和凤家,有官吏很聪明自告奋勇要去再取样品,不过却被花明轩拦下来:唐伟城到现在还没有来,那边当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巡府大人很机灵,大喝一声:”王爷、胡将军和我亲至,还用要什么样品吗?!混帐东西。“他这话一出,立时得到了花明轩和胡正豪的赞赏。
当他被花明轩轻轻拍了一下肩膀时,他感觉自己很有可能会再升一
级。
方人豪盯着红锦的背影,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他输得很不甘心,两位王爷如果也如此行事,凤家怕是早已经在凤府除名了。
红锦好似有感觉一样回头,正好迎上了方人豪的目光,轻轻的摇头在心中一叹:方家怕是真要毁了,就要毁在方人豪的身上 —— 因为他的心思没有用在生意上,没有用在他方家的锦缎上,却想依仗两位王爷的势力压倒凤家,他和方家输定了。
而花明轩肯为她和浩宇出头、不讲道理,是因为她和浩宇原本就占在理字上,所以花明轩才不怕被御史们告一状:这一点方人豪却忽略了,他只认为自己这一方输在王爷没有亲自来。
红锦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她在担心唐伟诚;唐伟诚行事很有分寸,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衙门中。
听完容夫人的话,刁氏和珠姑娘一样都晕了过去:她们已经回天无力。
容夫人看着刁氏对容老爷道:”此事小四虽然有错,不过我看她也不是有心,可以从轻责罚。“她在对待刁氏的事情上,总会容让三分。
容老爷却不同意,非要重重的处罚刁氏,要把她赶到家庙里去修性一年;在容夫人的再三劝说下,刁氏被罚到府中佛堂修性三个月。
”你啊,总是如此体晾她们,可是……“容老爷很爱怜的拍拍容夫人的手,轻轻摇头:”她们总认为你可怕,哪里知道你才是最心软的那个。“
容夫人微笑摇头:”老爷知道我就足够了。“
事实上当真是如此吗?其它的不知道,只是此事被其它几房的夫人知道后,得知刁氏落得责罚如此轻,人人心里都不服:老爷就这么看重她?自然看刁氏又不顺眼了三分—— 刁氏在容家不得人心,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原本事情到此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外面一个丫头进来附耳对容夫人说了一番话,容夫人的脸色变了:”凤二姑娘?“她还真得没有想到。
容老爷看向妻子:”又出什么事了?“
容夫人看向儿子:”凤二姑娘去访诚儿,不过却和兰初那丫头吵了起来。“今天晚上还真是一事连一事,没有一个是消停的,就好像是约好的一般。
容连城的神色微微一变,虽然母亲说得很轻巧,但翠绢绝对不是去访自己那么简单:那有姑娘家半夜三更去探访人的,而且还是探访自己这个姐夫,在她姐姐不在家的时候。
容老爷微微一皱眉头:”这么晚了,她……“看看儿子没有再说下去,看向妻子道:”凤家二夫人母女住得时日不短了,明儿写封信给凤老爷让他来接人吧。“这是顾虑到红锦,不然就不会如此客气。
076章 雪花
原来容夫人奇怪多多和四斤到自己屋里来,而且还躲到了桌子下面,所以便打发丫头去问问;不问不要紧,一问便出了事情,翠绢的心思便被容夫人就此洞悉了。
容夫人便想到了初见红锦时,她一身的红疙瘩:过敏嘛,她还因此怪过当时的宁氏;再加上她和容老爷在凤家时,想见红锦极难,可是凤家的其它姑娘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尤其就是凤二姑娘晃得最勤,和自己说得话最多。
自己因为腿疾犯了随口的一句话,后来她便给了儿子偏方正好能医自己的腿:当时她为什么没有直接把方子给自己呢?容夫人的唇边含上了一丝冷笑,她在凤二姑娘的眼中就是如此的好骗。
就算没有这些事情,只凭她是红锦的妹妹,就绝不可能让她入容家的门儿!容夫人的唇抿的有些紧:这事儿,她一定要让二夫人明白,也要让凤二姑娘清楚。
”请二姑娘过来坐坐吧;“容夫人看向容老爷:”老爷您累了便去先睡。“
容老爷轻轻点头:”你也莫要太累了。“看看儿子又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
容连城听到这里原本想说话的,不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红锦,心下微微一痛,还有些酸涩:锦儿,你可知道我想你了?
等到容老爷走了,容夫人看向容连城:”你以后,不要再理会那个凤二姑娘,不要当她是锦儿的妹妹,明白吗?“她对翠绢没有一丝好感了。
她如果可能的话,真得很想和容老爷两个人安稳的过日子,哪怕是穷一点、哪怕是苦一点儿;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容忍了那几房夫人,但其中的酸楚苦痛只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这几人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已经让她很受伤害。
如果红锦要日日面对她妹妹的争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容夫人不能想像,也因此对翠绢很厌恶:让容夫人选,宁可要珠姑娘进容家门也不会让凤二姑娘进容家门的。
容连城轻声的答应:”我想,也许是二妹妹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她是有事情要说,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容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她到你的院子里去时,很肯定你不在院子里,听她的话她是知道珠儿的计策——用这样的心计对付她的姐姐,想想就令人心寒。“
容连城没有再开口,心中烦燥异常。
”她故意把一支钗遗落在你的偏厅中,被兰初发现追上去掷还给她,两个人才吵了起来;“容夫人摇头:”多多和四斤偏就听到了,于是便跑到我这里来躲好,要给珠儿一点教训。“说到这里想到那个小球忍不住笑了笑:”这两个孩子,真是太调皮了一些。“只是话里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的是赞赏。
”钗?“容连城抬头:”什么钗?“
容夫人看向儿子:”不清楚,一会儿兰初就和她过来了,到时自知。她遗钗是为了什么哟?贴身的东西落到男人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也不可能就像珠儿算计的那样,能让你纳了她,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但是把钗遗落就是对容连城有私情才会如此。
容连城没有在说话,坐得太久可能累了在椅子上动了动。
门外传来了兰初的声音.她和翠绢到了。
兰初的脸上还带着恼色,翠绢只是脸色有些微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进来后先扫了一眼容连城才给容夫人见礼。
容夫人很客气的让翠绢坐下,看向兰初道:”唉,你这丫头也是,二姑娘怎么也是客,你就算是和二姑娘再相熟这么晚了,也不应该和二姑娘玩笑的。“一开口,她便有意偏袒兰初。
兰初把手上的钗放到了容夫人的桌上:”夫人说得是,奴婢的确不应该;钗就烦劳夫人还给二姑娘吧。“她在看向容连城时眼底闪过了怒意。
容连城没有抬头看兰初或是翠绢,他只是看向了桌上的那只钗.然后神色大变。
那是一只金钗,打造的也说不上有多精致来,只是花样却是少见的雪花。
容夫人仔细看了看,便把钗递给翠绢:”二姑娘的东西吧,请收回。“
她看不出不同来,但是兰初能看出来,所以她才会赶上去骂翠绢:因为那钗头的雪花样子,和容连城送给她姑娘的那玉质的雪花样子是一模一样!她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容连城的神色大变也落到了兰初的眼中,如果不是容夫人在,兰初就要忍不住问问他:你把我们姑娘置于何地—— 那雪花可是姑娘和他还没有成亲之时,算得上是两个人的定情之物。
##初心痛,她相信如果自己的姑娘知道后,只会更加的心痛,所以她是真得怒了;不过她身在容家,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乱来,只能把一肚子的火气发作到翠绢的身上。
翠绢上前接过了钗:”谢谢夫人。不敢打扰夫人歇息,我先告退了。“她并不想久留,因为怕兰初那个大嘴巴再说出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话来。
容夫人却开口相留:”姑娘再坐坐吧,我有些话想和姑娘说说。“
翠绢有些岢怪,不过还是依言坐下:”夫人有话请说。“她对容夫人是极力的巴结奉承,这些日子和容夫人也算是相谈甚欢吧。
容夫人看看儿子:”也没有什么,只是闲话而已;令姐很得我和老爷的欢心,你知道我是没有生出女儿来的,虽然有两个女儿倒底隔了层肚皮,但是你姐姐却很让我安慰,比我自己的女儿还要贴心三分。“
翠绢笑着点头应下,只是笑容有一丝勉强:听到心上人的母亲夸情敌,终不是能让人开心的事情;她很想凤红锦不得翁姑喜欢,在容家过得不开心。
容夫人又说红锦和连璧等人相处有多好之后,话锋便是一转:”说起来,你姐姐的性子有些像我年青时的一个手帕交,她也得极我们老太爷、老太太的喜欢,我们老爷也有那么几分意思,可是最终也没有成其好事。“
说到此处看看翠绢:”因为我们容家有个不成文的祖训,容家男儿不能同娶同姓女子,所以我那手帕交最终只能离开另嫁他人,后来一直没有音讯,我和老爷每每想起都有些遗憾,不想上天却让你姐姐到了我们家,且我们家上上下下无一个不喜欢你姐姐,当真是天意啊。“
翠绢听到最后已经没有了笑意,她从来没有听说容家有什么祖训,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夫人的意思:她很清楚、很明白的告诉她—— 我们容家不会让你进门的!
雷声滚滚,翠绢的笑容完全的僵在了脸上,根本不知道再掩饰自己的神色:她原本以为,她讨到了容夫人的一些欢心,只要再努力些、只要再努力些……,但是一切都被容夫人的话打碎在地上,因为她喜欢凤红锦。
这种理由让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红锦和花明轩等人出了官衙大门,就看到一个血人骑马而来,马奔得很急,而人却快要自马上摔下来;花明轩和胡正豪在看到的第一时便飞身而起,双双接住了马上的人。
是王五,他浑身上下全都是伤口,根本没有包扎、也没有上药。
胡正豪二人一面命人拿伤药来一面问他:”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二人的眼都是血红、血红的。
王五指了指马上的包裹:”样、样品。“说完身子一软就此晕过去,不论花、胡二人再怎么喊他也没有醒过来。
红锦早已经奔过来,她和花、胡二人有太多的话要问王五:唐伟诚呢?他现在在哪里,可受伤了,是什么人攻击了他们……等等。
哪怕王五晕倒前说出唐伟诚在哪里、或是被什么人攻击都好,但是他偏就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织锦坊和凤家的样品。
”样品有什么重要,唐兄呢?唐兄呢?!“胡正豪摇晃着王五,他是吼出来的。可是王五依然紧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反应。
”走,去客栈。“花明轩飞身起来时还不忘对红锦道:”放心,一切有我;王五就托给大姑娘了。“胡正豪自然是跟了上去,赵七也一言不发跟上。
巡府大人看到王爷孤身要去犯险,他几乎没有哭出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万一瑞王爷有个好歹,不用有个好歹,只要瑞王爷受个伤、挂点彩,那他这官儿就算是做到头,性命当然也就难说能保得住。
要知道现在京中的皇储还没有定下来是哪一位王爷,而此时瑞亲王得封并且召他回京:皇上对瑞王爷分明不同啊,如果瑞王在他的辖下出事,他一家老小的头都不够皇上他人家砍得。
”快,快,调五城兵马速速护驾!“巡府是声嘶力竭的大车飞红锦一面让人给王五敷伤药,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但是心里也一样不平静:唐兄他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王五的功夫是唐伟诚身边几个人里最高的,此时都是伤成了这个样子。
最让她震惊的就在于,唐伟诚面临如此危险,还记得要把样品让王五送出来——样品有什么要紧,如果唐伟诚有个万一,她这一辈子也难以心安了。
077章 帕子
王五醒过来之后看到红锦的一霎间.眼中闪过了很复杂###
恼有恨有无知……;看得红锦微微一愣,她不知道为什么王五会如此看她:她一直和唐伟诚主仆相交不错,历过生死的人交情当然不是一般的厚。
她一直当唐伟诚是至交好友,也当王五几个人一般,从来没有想过会在王五的眼中看到怨恨:那怨恨虽然很淡,便极为真实。
王五终于把心绪压下合上了眼睛,心知自己恨凤大姑娘也是不对的,怎么说都是自家公子心甘情愿,而凤大姑娘根本是一无所知,他要恼也应该恼自家的公子才是。
红锦问王五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五轻轻的摇头并没有说话,不过一会儿王五便又昏睡过去;红锦知道就算是王五没有因为伤重昏睡,他也不会答她的话:他现在好像很讨厌自己。
王五虽然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迁怒于红锦,可是想到发生的事情哪里控制的住?
他和唐伟诚赶到客栈,就想取了样品赶去官府,却发现已经被人团团围在了小院子中:就算他们有些匆忙,但是能瞒过他们主仆耳曰的当然是高手。
在看到那些黑巾蒙面的人时,王五便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定是府中大夫人的人——她虽然安插了黄姑娘,但倒底还是想一劳永逸;对于唐大夫人来说,唐伟诚一日不死她一日不能安心,因为这个庶子太过能干,且很得唐老爷的欢心与赏识。
王五和张三几人立时拔出兵器来对敌,几人不约而同对唐伟诚道:”公子,你去官府。“只要唐伟诚赶到了官府,这些人便会离开的。
但是唐伟诚却把样品掷到了王五的怀中:”你去送样品,这是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王五拒绝。
王五是带着泪冲出来的,他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作到了黑衣人身上,不过对方人多他冲出包围也负了很重的伤。
他能猜到一点唐伟诚的心思:如果是唐伟诚满身是血的把样品送到官府前,就太过惊世骇俗,会让很多人想到其它,因为他唐伟诚都有了性命之危,居然还不忘凤大姑娘的样品,不让人说闲话才怪。
可是这一点,他就算是知道也不能代主子说出来,就算是现在主子生死难料的情形下:他也不能违背唐伟诚的心意。
如果现在王五还能有一丝力气,他爬也要也爬去那个小、院,死也要和他的主子、他的兄弟死在一处;但是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面对红锦也一个字不能说,不晕又能如何?
红锦当然放心不下,她很想赶过去看看,最终她还是坐下了。日影已经西斜,照进官衙的厢房里,把红锦和她所坐的椅子拉得很长很先
静,屋里静得连红锦的呼吸声都听不到,静得让人压抑。就在无边的寂静中,红锦端坐不动不言,等着唐伟诚的消息。
王五醒过来时,屋里已经掌灯,灯光下的红锦的身子还是笔直的坐着,风吹进来灯烛摇晃也带着她的影子轻轻的动一动。
凤大姑娘居然还在屋里,居然还坐得住!王五看到之后嗓子一
甜,鲜血涌上来又晕了过去;他是生生的气晕了。
他的主子为了凤大姑娘性命都可以不顾,可是凤大姑娘在明知自家公子身陷险境之时,居然还能坐得住:她是女子,她是不会武,可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此时都不会放心,都要去看一看吧?凤大姑娘的心是什么做的,自家公子为她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值了。
红锦听到了王五醒来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还是在昏睡中,便又端坐不动了;其实,她现在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因为花明轩等人去得太久。
她在心中不停的对自己说:再过一刻,只要再过一刻还不见人回来,她便要去亲自看看!她先前不去,是因为她去了也只是给花明轩、胡正豪添麻烦;能把王五重创的人,当然是很难缠的敌人;她如果想唐伟诚几个人能获救,就是不要再给花胡二人添乱。
做法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却是最好的、最明智的做法。
就在红锦站起来时,连璧和浩宇跑了进来:”回、回来了!“
”唐公子可救回来了?花公子、胡公子没有受伤吧?“红锦一连串的问道。
”人救回来了,花公子和胡公子看上去没有什么。“
听到这句话时,红锦感觉腿一软没有扶住椅子的扶手跌坐在地上: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不管是唐伟诚,还是花明轩、胡正豪等人,哪一人今天有个万一她都难以心安的;可是她在事发的时候,却只能置身事外什么也帮不上。
红锦见到花明轩和胡
###他们两个身上并没有血迹,不像是和人有过###样子:”辛苦花兄和胡兄了,不知道唐兄现在如何了?“
花明轩抹了一把脸:”人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我不会让他就此去见阎王。“他有些咬牙切齿,因为他并没有和那些黑衣人交上手+黑衣人远远在看到他和胡正豪之后就另换方向逃走了。
他和胡正豪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只是去追那些黑衣人却没有追上一
个人。
红锦闻言没有再说话,就如同她不会武一样,她也不懂医,再多的担心与自责都对救人没有帮助,说出来也只会乱人心而已。
床上的唐伟诚已经没有央色,而他的手上却握着一半锦帕的东西,死死的握着任人用尽了力气爸没有让他松开手;那锦帕明显是女子的东西,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好东西。
锦帕的用料并不是多么的好,至于绣功更不用提:看上去像是小姑娘初学绣帕子不久绣得东西。
花明轩看着床上血人一样的唐伟诚:”他是要毁了那帕子。“
”嗯?“红锦心申所想和花明轩的话正好相反,在她看来那应该是唐伟诚很宝贝的东西,是什么青梅竹马送给他的,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握在手中,可能是想让人把这帕子送回到他青梅竹马的手中。
”我们赶到那里时,他们几个已经全倒下了,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想问他什么话,我们说不定就晚一步;他当时没有理会黑衣人的逼近与问话,反而把一半帕子丢到火里烧毁。“花明轩说到这里摇摇头:”我们救下他时他已经昏了过去,手中这半边帕子看样子也像是要扔到火里去,只是没有来得及吧。“
红锦不明白唐伟诚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并没有为此费神.眼下还有什么比唐伟诚的性命更垂要?
唐伟诚在当晚就发起了高热来,一盆接一盆的水换出去,但是他却越来越热,在床上也越来越不安稳;虽然他皱眉、他偶尔会动动身子与手脚,但是却一直并没有出现大夫所言的胡话,不过却把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
一夜无眠,唐伟诚主仆的高热都没有退下去;而此时,已经给他们用上了冰。
到了中午红锦看到救治过贾氏的老大夫过来,提得高高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但是老大夫给唐伟诚诊脉时连连摇头,摇得红锦很不安:”老人家,唐公子的伤不要紧吧?“
老大夫轻轻的一叹:”不大好,我尽力而为吧。“那些黑衣人只是为了要问话才留了唐伟诚一口气,根本就没有打算留活口,所以自然是下了狠手的;幸亏唐伟城自幼习武,换成常人现在怕是早已经归西了。
用了老先生的药之后,唐伟诚主仆的高热依然没有退下去,白天就在红锦担忧中过去了;又是一个晚上过去,疲伟诚主仆的病情却还是没有好转。
红锦看着床上已经无力再动,却还是紧紧咬着牙关的唐伟诚,已经有些绝望了:好人有好报啊,老天爷你就开开眼吧,唐公子可真得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花明轩带人给红锦送吃食,她看到花明轩起身相迎时,双眼发黑身子就软了下去!花明轩立时抢上前去抱住了她,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红锦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致。
花明轩的面色也白了,他不知道红锦是怎么了,一连声的让人叫大夫却忘了把红锦放下;还是胡正豪提醒他才把红锦交给了浩宇,但是担心并没有因此减少。
老大夫给红锦诊过脉之后笑了:”容少夫人有喜了,她会晕倒是太过劳神所致,只要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就会完全好起来了;不过少夫人的身体说不上很好,平时要多注意让她调养安胎才是。“
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形,花明轩愣愣的转过身去看向胡正豪,红锦无事他还是欢喜的,可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连璧愣了愣才知道上前谢谢老大夫:嫂子有喜怎么会是这个时候?哥哥不在,爹娘也不在,只有自己在这里—— 如此大喜的事情,谁不在哥哥也应该在的。
浩宇和连璧都是高兴的,怎么说他们一个就要做舅舅了,一个就要叔叔了,这是大喜事儿:如果唐伟诚的伤势能够好转的话;所以有这样的喜事,他们也没有笑出来,因为他们感觉凤家和容家都欠唐伟诚良多。
078章 不痛
红锦醒来时满室的阳光,她睁着眼看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所有的事情:唐伟诚唐公子因为她的事情受重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她手一撑便坐了起来,虽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还是看向奔过来的若蝶:”唐公子怎么样了?“她真得担心听到极为不好的消息。
”姑娘您怎么起来了?您可要仔细小心些,不要猛得起床,这可不得了;“若蝶差一点没有被红锦的动作吓得心跳出来:”老大夫说过了,要让你好好的调理身体安胎。“
红锦却没有理会若蝶的话,又追问了一句:”唐公子,可醒了?“她不往最坏的方面想,她让自己相信吉人会有天相,老夭爷不会收了唐伟诚的。
”没有,不过热度已经退了一些,老先生说现在他已经有四分把握能医好唐公子……“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红锦已经听到唐伟诚伤势好转的话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儿,也就把若蝶刚刚说得话回味起来,然后她抓住若蝶打断了她的话。
”安、安胎?“红锦有些不敢相信:”说谁?“她还真得没有注意月事,算起来好像就在这些日子。容连城和容老爷、容夫人都想要孩子,可是她成亲之后月事月月都来,容连城都认为还不到他应该有儿子的时候,她自然也认定短时间内不会有孩子——可能是生活太紧张了吧?
可是谁能料到孩子会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情形下来了呢?她不相信。
”姑娘,您有喜了;二少爷已经写了信回去,大夫叮嘱过您要好好的调养,千万要在意小心,您可不能再这样用力了。“若蝶扶起了红锦来:”饭菜瑞王爷让人早就备好了,您随时吃随时都有热的。“红锦想先去看看唐伟诚,不过赶过来的浩宇和连璧都不答应,她只能先用过饭再说;饭菜端上来一看就是热气腾腾刚刚做好,并没有在暖笼里放太久的样子:花明轩认为这样饭菜才可能有营养,而且不会让醒过来的红锦饿着肚子等饭菜或是用点心充饥。
花明轩吩咐人每半个时辰就要做一份饭菜,只是他莽没有让人知道他的安排:不需要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让任何知道;包括红锦在内。
他为红锦做的是他愿意做的,并不想因此而让红锦感激或是什么,他只是想让红锦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饭菜都是红锦爱吃且很滋养的东西,一顿饭吃下去红锦身子都热乎起来,也精神了不少;而花明轩为红锦的一顿饭用了很多心思,却并没有在她醒来后出现在她身边。
花明轩是在唐伟诚的病床前看到了红锦,看到她精神不错就放心下来:”恭喜大姑娘。“
红锦还礼后看向床上的唐伟诚,看到他的脸不再那样的红也轻轻吁了一口气:”唐公子看起来好了一点儿。“
花明轩轻轻点头:”刚刚还在咬牙,现在倒是安稳多了。“他只顾注意红锦,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唐伟诚是在红锦进了屋子之后,才忽然安稳下来不再咬牙的。
唐伟诚正在梦境中。
秋千架,男孩子和女孩子玩得笑语阵阵。
灵堂外的角落,男孩子给女孩子拭泪: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池塘边,男孩子救了女孩子,告诉她不要哭,他会保护她。
假山中的山洞中,女孩子给男孩子包胳膊上的伤口,轻轻的吹着气对男孩子说: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虽然男孩子还是很疼,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转过头去违心的道:不疼了。
好像,她和他总是受伤,但是她和他却不在人前哭泣,那个小小的山洞成了他们的秘密,一直到了某一天。
园子里的狗洞旁,男孩子说:我要走了;女孩子沉默良久:你还会回来吗?男孩子看向女孩子,坚安的道:会的,你等我。
男孩子一走就是两年,在他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块锦帕和一封信:你还记得曾经说过得话吗?他对着月亮在心中大喊:记得,记得!可是,他却回不去,所以他努力的练功,努力的读书,努力的长大,因为有人在等他。
终于,男孩子用尽心机回来了,可是女孩子却已经不认识他是谁,曾经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记得的只有他一个人。妻孩子想也许是老天在罚他:是他回来的太晚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想大叫,可是他却知道不能叫出来,这个秘密他只能守在心中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只要一个字他就会毁了她的名节。
唐伟诚的心很痛,痛得他想缩成一团,痛得他呻吟出声,这一声呻###红锦听到了他的呻吟声:”花兄,快请、快请大夫,###子醒了。“她说完话再回过头来轻轻唤唐伟诚,希望刚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唐伟诚没有想到醒来就听到了朝思暮想的声音,真得不想睁开眼睛,只为了能多听红锦唤他几声;但是唐伟诚就是唐伟诚,他从来不会放任自己,时刻都记得不能给红锦带去伤害,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
红锦看到唐伟诚微微睁开的眼睛心头大石落地:”唐公子,大夫就过来,你感觉怎么样?“其实不问也知道,伤成这个样子当然是极痛的。
唐伟诚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多年前那个小女孩儿,每次都会对着自己的伤口吹气说”吹吹就不痛了“;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虽然只是在唇边绽开一点点的笑。
”不痛。“他很坚难的吐出两个字来,因为全身都痛得要命且没有力气,可是他不想红锦为他担心。
红锦哪里肯相信他?不过大夫过来了她也就让到一旁看老大夫诊脉,半晌之后老大夫收回手指:”嗯,好转了不少。“翠绢呆住了,半晌之后看向了容连城;可是容连城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她,就好像容夫人的话他没有听到一样。
容夫人看翠绢的目光移向了儿子很不喜:”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凤二姑娘便请回去吧。“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当然没有继续留下翠绢的必要—— 凤二姑娘那么聪明,当然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
兰初虽然有些不甘,不过听到容夫人的话长长的界了口气:二姑娘你就是机关算尽又能如何?容夫人一句话就让你的算计都成空。
翠绢缓缓起身,她再看一眼容连城然后对着容夫人行礼,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落下泪来:容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为了讨容夫人的欢心可是费尽了心机。
”容大哥;“翠绢终究还是不甘心:”你,你…… “可是话却说不下去,最终她的眼圈红了:”这钗,这钗容大哥你还是收回去吧。“她把钗放到了桌子上。
容夫人看向儿子不过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吩咐兰初送翠绢回房:就算是有什么话,等翠绢走后再细细的问儿子,绝不会当着翠绢的面儿问出来。
容连城抬头看向翠绢,他的目光有恼怒也有些愧疚,最终他咬牙别过去没有说一个字。
翠绢在容连城抬头时现出了喜色,最终却还是失望;她向门外走去,一步又一步,感觉每一步都是在远离容家、远离容连城,让她心如刀害。
就在快走到门边时她忽然转过身来盯着容连城,在迎上容连城一双满是怒意的眼睛,目光里带着绝然;她的心巨痛,缓缓走到桌子边取回金钗,跟在兰初身后走出了容夫人的房门。
兰初很想给翠绢两个耳光,不过她忍下了;因为她也知道此事闹大了,对自家姑娘不好这口气只能忍下了;她上前一把抢过金钗来:”你不要脸,凤家的人还要脸呢!“
翠绢当下便急了扑过去的兰初扭打起来,非要把钗抢回来不可,要知道那钗可是她的命根子。
兰初哪里肯给她?两个人正在扭打间,容夫人的丫头出来把钗要走且叫兰初再去见容夫人;兰初这才狠狠的啐了一口翠绢,转身和容夫人的丫头走掉了。
翠绢愣在容夫人院子外良久,还是没有勇气进去把钗要回来,也只能回去了:她早已经料到珠姑娘今天晚上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哪里想到自己也没有得到一丝好处,反而被容夫人叫破心事并直言容家不会让她进门。
容连城正在和容夫人解释翠绢的金钗,那钗的确就是他送的;听到他的话,容夫人气得一掌击在桌子上,却没有说出话来。
容夫人没有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大儿子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半晌她才挤非一句话来:”你、你怎么对得起锦儿?“容连城低头:”母亲,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多想,翠绢又长得甜美可人、性子又温柔体贴,儿子看她待锦儿一直不错,想到时锦儿在我们家有这么一个妹妹相伴,也是一件好事儿才没有拒绝她一直的好意;后来,我和锦儿两心相许之后,不想我们中间有个人就和她渐远了,我和她真得没有什么……“
容夫人听得此处又是一掌,看着儿子脸色气得铁青。
079章 说与不说
容夫人真的没有想到儿子会说这样一番话来:”你、你可想过锦儿的感受?她如果知道翠绢手上有你送的钗子……“
兰初此时冒然开口:”夫人,那钗子的花样,和姑爷送我们姑娘的玉佩花样如同一个模子出来的东西;我们姑娘、十分宝贝姑爷送的玉雪花。“她的主子不在这里,所以她要代自己的主子说几句话,不能一切全凭姑爷自说自话。
她的话说到了点子上,那只钗是容连城送得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是那钗的花样儿:那是容连城发现红锦喜欢雪花之后,特意为她做了一朵玉制的雪花,那简直就是他和红锦的定情之物;而同样的花样出现在送翠绢的钗上面,让红锦情何以堪?!
兰初代自己姑娘悲愤,代自己主子伤心,所以她就算是被斥不守规矩,不懂礼节她也要开口。
容夫人被兰初打断了话心里是有些不快,但是她听完之后心中只剩下对儿子的怒气:”你、你糊涂!“她真得不知道要说儿子什么好。
说起来容夫人对容连城原不如对连璧了解,因为这个儿子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且容家最艰苦的几年,她因为要忙的事情多对连城也多有一些疏忽:可是连城却一直没有让容夫人操过心,说话行事很早便老成的很。
她却没有料到儿子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又何止是糊涂两个字能遮掩得住。
容连城低下了头:”是,儿子做错了;儿子后来看到锦儿在凤家的遭遇,真得想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所以就和翠绢把话言明了.只是她却不肯就罢手,儿子也只能远着她一些。“
容夫人听到这话气半了一点:”嗯,但是这事倒底是你做得不够好,等锦儿回来你想想应该怎么向她说吧;锦儿如果不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容连城闻言吓了一跳:”母亲,事情已经过去了,翠绢那里我早就和她讲明,也不会和她再有什么瓜葛,锦儿那里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免得锦儿再想多了。“
”糊涂!“容夫人看了一眼兰初,看着儿子直想咬牙,他自幼就很聪明的怎么在此事上却如此糊涂呢?这样的事情再瞒下去就会成为祸事,倒不如说出来请求妻子原谅——红锦是会生气的,但是只要城儿好好的请罪且不会再做错事,相信红锦会原谅儿子。
如果此事一直不让红锦知道,看翠绢的神气也不像是能轻易放手的人,到时万一让红锦由她那里知道了什么:她原本遗下那钗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就是想让兰初等人把钗交给红锦,到时红锦和连城怕是有一场好气要生的。
翠绢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当然不能让她如愿的最好方法就是由容连城和盘托出,真心的赔罪,如此他们夫妻才能联成一气共同应对,才不会让翠绢有机可乘。
容夫人没有把她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但是再三的提点的儿子,让他知道当下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对红锦源源本本的把事情说出来:反正他和翠绢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红锦不会气到和连城翻脸的地步。
只要连城肯主动认错,最能证实他对翠绢没有动心——容夫人也是女人,她知道女人最在意什么。
容连城听完母亲的话,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对红锦说:此事也算不得多大的错,可是依着母亲的所言他要赔罪,那他日后还如何在锦儿面前直起腰来做人?
此时他忽然想起红锦问他会不会纳妾的事情来,如果他当真依着母亲的话做了,他日后就会成为父亲第二;因为红锦的性子相比母亲而言,好像还要硬三分:母亲倒底只是个平常的妇人,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是红锦却不一样。
至于母亲所虑他认为并不算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平常的很,再者他后来没有再打算收翠绢,此事早已经过去,就算是翠绢对红锦说什么,红锦也不应该会怪他。
他曾在月光下对红锦说过心事,表明了他的心意,红锦也说过会相信他的。
想到这里,容连城决定还是不对红锦说的为好;听得兰初一双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如果不是容夫人在,她说不定真得挥拳打过去了:姑爷怎么能这样待自己的姑娘!
容夫人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说不通呢?但倒底是自己的儿子,她想儿子和红锦能幸福的过一生,继续苦口婆心的相劝。
容连城最终答应母亲会对红锦说的,但是却和容夫人希望他做的不同;不过是平常的一桩事情,而且他后来严辞拒绝了###就是过去了——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赔罪###太过严重了一些。
不过他能明白,因为母亲向来就是硬气的人,几十年来在府中事事处处父亲都是容让母亲的,才会把此事想得如此大。
兰初很不满,所以出了院子之后没有理会容连城径真自己回去了:主仆有别,不然她早就啐容连城一脸,问问他可有心没有。
容连城回到房里坐下,看着窗外的月华想起了锦儿来,他真得想念红锦了:如果红锦在自己身边多好,今天晚上的事情真让人心烦。
不过好在事情都过去了,不管是翠绢还是珠姑娘,自此之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他和红锦;想起翠绢来,他心中还是有一丝愧疚的,毕竟他曾经是接受过她的心意,可是,他已经有锦儿了,而锦儿不会想让翠绢进容家门吧?锦儿好像不太喜欢他纳妾。
就这样一会儿想起红锦来,一会儿想起翠绢来,胡思乱想中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此时的翠绢却没有睡,正好二夫人说话。
二夫人一脸的忧虑:”原本以为你能嫁到容家,我们母女也算是熬出了头,谁曾想他居然是个负心薄幸的,也幸好你和他没有什么。可是,要再到哪里寻一个像容家这样好的人家呢?我们母女命怎么这么的苦。“
翠绢过了一会儿轻轻的道:”虽然不能说是被毁了清白,可是、可是……“她说到这里脸上闪过红晕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并不是没有法子了,母亲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你还想?“二夫人轻轻摇头:”那容夫人一点不念我们的恩情,把话说得那么绝,你还死了这条死吧;我看,有她一天你就是再有心,就算是容大公子肯回心转意,这容家的门也不容易进呢。“
翠绢咬了咬下唇:”我喜欢他。“也不用多说什么,她认为这一
句话已经足够。
二夫人闻言一愣,然后看向女儿:”喜欢他?你喜欢有什么用,他不喜欢你不是吗?他的心都在凤红锦身上,根本不会正眼看你;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也不能给你换来吃得、喝得,喜欢有什么用?还是老老实实的再设法吧,不能在他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我说了,我喜欢他。“翠绢脸红语气却极为肯定:”而且我有法子让他回心转意——就像你说的,再到哪里找一个像容家这样的人家去?“
”你有什么法子?“二夫人还是想让翠绢放弃,容夫人在容家就是一言堂,她不同意谁同意也没有用不是:”不说容夫人,只说有那个凤红锦在,容大少爷就不会看到你的好。“
”不,他会的;“翠绢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很确定:”你看着,一定会的。只是,我们离开了容家要找个借口、法子留在新城,不然就是再好的法子也没有用。“
二夫人倒底没有拗过女儿,只能伺候女儿上床睡觉,她倚坐在床边上直到天亮也没有合眼,挖空心思的想应该如何留在新城不回凤家:凤家她已经没有希望了,不管是小宁氏还是胡氏,或者是五娘,哪一个她也斗不过;再加上凤德文和她已经有心病,所以她并不指望着能哄得凤德文回心转意,只想能帮女儿觅个好人家,到时她在凤家自然水涨船高。
接下来的两三天容家风平浪静,容连城和容老爷奔忙于各官邸,事情终于有了一点进展;而翠绢和二夫人也接到凤德文的信,向容夫人告辞离开了容家:这让容连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容连城并没有去送翠绢,他怕翠绢的那双眼睛。可是翠绢走得很干脆,没有给他留下一言片语,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随二夫人悄无声息的走掉了,好像根本没有来过容家,让容连城心里生出几分不舒服来。
另外让他极为不舒服的还有一个兰初,天天看到他都把小脸板得紧紧的,好像他欠了她多少银子没有还;原因他当然知道,只是那是他和红锦之间的事情,不要说他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是做错了,也轮不到她一个奴婢放脸子给他看。
如果不是看她是红锦的陪嫁,他真得很想把兰初打发出院子来个眼不见为净;现在他有什么事情也只是叫默涵,并不叫兰初过来伺候。
他这两天正想着给红锦写封信什么的,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应该写什么才好,所以每天晚上提起笔来又放下。
080章 喜忧参半
容连城的信最终也没有写成,他在信上不想只写他的思念,但是府中发生的珠姑娘和翠绢的事情,他也不想在信中提;最后他决定赶快把事情办完,去天川城找红锦,到时有多少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其实他想写信就是因为翠绢的事情,让他心中怎么都不安,一连几天做梦不是梦到红锦冷冷的看着他一个字都不说,就是梦到他怎么喊红锦、红锦都不回头自顾自的走远;每次自恶梦中惊醒,他都是一身的冷汗。
他越来越想看到红锦,听到她说话,听她说相信他。
这天容连城刚进府门便被容夫人叫去,说是红锦来信了,让他火速过去有事相商;容连城没有想到他没有给红锦写出信来,而红锦的信却到了:他很高兴,当真是夫妻连心,一定是红锦也想他了。
容老爷今天没有和容连城出府,看到儿子过来一脸的笑意,看样子十二分的高兴;倒是容夫人的神色有些奇怪:她很高兴,看得起来比丈夫还要高兴三分,只是高兴中却带着几分愧色。
看到儿子进来,容夫人的目光里更添了几分恼意,只是看看在座的几房夫人她笑了出来:”城儿,快来,锦儿和连璧写信回来了。“
”天川城的事情还顺利吧?“容连城的眼睛看向了桌上的信,其实他现在最想看得就是那几张纸;锦儿在信上说了什么,他想自己看而不是听父母告诉他。
容老爷笑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城,你要做父亲了;而我,要做祖父了!“他笑得一张嘴根本合不上。
容连城当时便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红锦来信带来了如此大的惊喜:锦儿有喜了。
”真的?!“容连城看向父亲:”信呢,给我看看信。“
容夫人笑着把信递给他:”看你高兴的,以后要记得对锦儿更好才是。“她依然有点不放心,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儿不能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却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儿子。
容连城一面看信一面连连点头,现在就是让他把红锦供起来他也是愿意的:儿子,他就要有儿子了。看完信之后他咧开嘴笑了:”父亲、母亲,我、我打算去天川城。“此时他不在锦儿身边怎么能行。
容夫人闻言大为欣慰:”你就是不说,我们也有这个意思;锦儿现在有喜了,万万不能操劳,你去天川城把她接回来;记得一路上要小心慢行,要稳不要快。“
红锦和连璧在信上只是提到了红锦有喜的事情 并没有提及其它一句话:写信嘛,报喜不报忧,不想让远在新城的容老爷和容夫人为他们担心。
所以容夫人和容老爷现在根本不知道红锦和连璧眼下的情形,以为容连城只要到了天川城便能把人接回来。
容连城答应了一声:”那,儿子就回去了准备一下,今天就启程。“
容老爷笑着摇头:”也不需要那般急你明天一早启程就好;你母亲也要备一些养身安胎的补品给媳妇带过去,你今天下午就走怎么来得及?“
容连城笑起来,他实在是高兴坏了,只想着能快快的见到红锦,根本没有想到其它:在他知道事情没有做完前不能见到红锦,那思念还按捺住;在得知可以马上去天川城后,就是一夜的时间他也认为是煎熬了。
原来,他已经这么想念锦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二夫人等人掩嘴笑起来,又是取笑又是恭喜了一番容连城,才放他离开;容夫人叮嘱他晚上到自己房里来,她有些话要对儿子说。
容连城答应着飞快的跑回院子里,看到兰初也忘掉了对她的不满:”兰初,锦儿有喜了!“
”啊?!“兰初张大了嘴巴,然后不停的问:”真的,真的?可是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这可如何是好?“她张着两只胳膊在原地打转急得不行。
”我明天就赶过去;“容连城吩咐兰初:”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我出去给锦儿买点东西。“
兰初答应着急急的跑进屋里给容连城收拾行李:容连城的东西收拾
的很快但是到她给红锦准备东西时,感觉这也能用上,那个也需要东西是越收拾越多。
收拾着东西,兰初的兴奋慢慢的淡下去 她手上的活越做越慢,心思想到了旁处:二姑娘的事情 还要不要让姑娘知道?姑娘现在有了喜,当然不能让她烦心的,可是姑爷和二姑娘的事情不说,对姑娘来说真得好吗?
她现在对容连城已经不太放心了,总感觉事情要让红锦知道的清清楚楚才对,到时候姑娘一定有会法子应对的;可是现在姑娘有喜了,兰初想到姑娘和容连城倒底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她是不是不应该那么多事。
这个
行事一向霸道干脆的丫头,此时却左右为难,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最终她坐下来长叹一声:只希望姑爷会对姑娘好,不会再做出让姑娘伤心的事情来;她决定在红锦回来之后什么也不说,一切等红锦临盆之后再说吧,免得姑娘一时心情激动再伤到胎儿。
容连城兴冲冲的跑到了大街上,虽然明知道京城什每东西都有得卖,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买了好多东西:其中好些都是拨浪鼓之类的小玩具。
他回到家已经是晚饭的时候,因为高兴忍不住便吃了几杯酒,虽然是自斟自饮他却吃得极为尽兴,最后还忍不住摇头晃脑的唱了几句戏文。
到容夫人房里时,他还带着二分酒意;直到听到容夫人提到翠绢的事情,他才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只顾着高兴了,忘记你曾做过的事情了吗?你想没想过如果此时让红锦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女人家安胎是个大事儿,一个心情激动说不定孩子就没有了。“容夫人看着儿子:”现在,你可后悔了、知错了?“
”后悔了,知错了。“容连城叹气,他现在真得心生悔意,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错得多厉害:”母亲,要不先瞒一瞒,等锦儿生下孩子之后,儿子再好好的向锦儿认错。“
容夫人叹气:”我也是这个意思,虽然这个主意并不好,眼下却没有更好的法子;你啊,以后如果再做这样的事情,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给锦儿出气!“
容连城弯腰:”儿子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容夫人接下来就是叮嘱容连城,让他要把红锦照顾好,不论什么事情、不论对错,让他什么都要听红锦的:因为女人头胎是很危险的,如果坐胎坐得好,心情也能一直很好,到生产时能多一些把握。
这么好的儿媳妇,她可是不想有个什么万一,所以就要自现在开始准备。
容连城自母亲那里回房时,遇到了容连杰:”大哥怎么才回来?“
”我让金铺打了一套头而,因为其中一只钗上的花样儿不太好,我在那里看着师傅改过来的;要不要跟我到你二嫂那里吃一杯?“容连杰所说的二嫂就是他新纳的妾侍。
虽然那丫头原本只是通房,不过几天时间他便对容大夫人言明,抬举那丫头做了他的二夫人;现在他可是宠那丫头宠得厉害,简直到了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贾氏虽然美貌但却太过正经,和那个丫头相比,连杰更喜欢自己的二夫人,因为有女人味儿啊。
因为有母亲在,所以容连杰并不敢做得太过份,就算是给那丫头什么东西,也是偷偷的给:不过他也因此学会存私房银子,不再把所赚得银钱都交给母亲和妻子了。
容连城听说笑道:”不去打扰大哥,我还是自己回房的好。“容连杰也没有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走掉了:有了这套头面,今天晚上那丫头一定会更娇媚,更让他得趣儿;想到这里身子便有些发软,脚下反而更快了三分。
容连城目送他走远心中一动,想起了红锦问他纳妾之事,正是因为大哥收通房的事情引起的:原本他没有仔细想过此事,现在红锦当真有喜了,他要如何做?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他一步一摇走回房去,心中因此红锦有孕的高兴减少了一些。当天晚上他睡得很晚,躺在床上却怎么也难以入睡。
睡着之后他却做起梦来,梦中红锦挺着大肚子歪在榻上把他指使的团团转,累得他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终于伺候红锦睡下了,他回到了房里却只是冷床冷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整夜他睡得都不踏实,不时的翻来覆去,最后梦到红锦挺着大肚子指着他的鼻子道:”想纳妾,门也没有!“他想分辩的时候,却被红锦揪住了耳朵:”你说,你纳不纳妾?纳不纳妾?!“
容连城一下子自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全是汗水,耳边还响着红锦的话:你纳不纳妾?他烦燥的摇摇头,看了看天色决定早些起床。所梦到的事情让他心情很不好,就算是想到他快要有儿子了,也没有把心底的烦燥完全的驱散。
他草草的用过早饭就带着长随骑马出城,一路上打马狂奔并没有再去想梦中的事情;可是到了天川城下的时候,他的心头却不期然的又浮上了红锦的问话来:锦儿看到他之后,会不会当真再追问他?
如果当真再问,那他,要如何回答呢?
081章 相见
天川城外,赶了几天路的容连城疲惫不堪却还不放过自己,一直在想红锦会不会问他,不过他却没有去想他的答案:他不愿意去想。
天川城内的红锦正在和唐伟诚、花明轩说话,而胡正豪带着蓝罗、青绸及连璧出门游玩了:连璧是胡正豪硬拉上的,因为浩宇今天有事儿,所以胡正豪便自来熟的当连璧是兄弟;至于青绸嘛当然是被蓝罗硬叫上的——在这一点上来说,蓝罗和胡正豪还真是合拍到不行,两个人都有心一起游玩的,可是却都不好意思。
不过胡正豪是怕自己去请蓝罗,蓝罗不好意思答应他,所以才拉上连璧的:连璧怎么也算是蓝罗的亲戚不是?
唐伟诚的高热完全退下去了,只是全身却无力的很,每天不管是吃饭还是用药,都要有人来服侍才好:这一切当然是由丫头来代劳。但是他的心情却是不错的,因为天天可以看到红锦,并且可以和她正大光明的说上两句话。
黄姑娘也是天天来,却被唐伟诚忽略掉了;她因为别有心思,所以总是和红锦、花明轩等人错开:只为了能和唐伟诚单独在一起说上几句话。她很想能服侍唐伟诚的,唐伟诚和花明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花明轩自幼也是大宅门里长大的,所以听唐伟诚说了二三句话,便知道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如果能捉到一个人,那么他就可以代唐伟诚除去那些黑衣人;现在就算是知道,却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指责皇商唐家私养杀手。
还有一点,也是唐伟诚和花明轩确定的,那就是天川城之事显然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明显是几家联手:有人要对付红锦、对付凤家,有人要对付容家,还有人要对付的却是唐伟诚。
也就是说,唐家现在八成已经成了某位王爷的支持者,和那两位王爷所支持应该是同一个人。
花明轩轻叹:”你原本不应该被牵进夺储之事中,可是最终还是陷了进来,就算是唐兄肯忍下这口气,只怕人家不会放过你;就如我和胡兄一样。“
唐伟诚无所谓的一笑:”牵进去便牵进去,反正长日无聊就当是消遗吧;花兄一向看得开,这次却有些着相了。“凤大姑娘已经嫁人,他好像不怎么在意生死,既然大夫人非要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只是可惜了唐家,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重病在床不能言语,绝不可能会让大夫人母子做出自掘坟墓的事情来:皇储之争是玩儿的吗?一个弄不好就会害了唐家满门。
花明轩闻言笑了起来,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说得也是,既然已经避无可避,那就让热闹更大一些,正好打发日子。“他原本对争储没有一点意思,再加上红锦嫁人后,这个世上他能找到的乐子一下子少得可怜,既然王叔他们不放心,那他就让他们更不放心一些好了。
阴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这么两句话,花明轩和唐伟诚两个人就达成了共识,决定了一
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们却并不当回事儿,话题再次转开。
红锦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听着,直到两个人有了决定之后她才轻轻的道:”既然要做便不能输,一切要小心在意。“
唐伟诚看向红锦微微一笑:”当然,我们的小命可值钱的很,越有人不想我活下去,我越要活下去。“
花明轩抚了抚手掌:”至于我同样,他们想自我手中夺走烟草,是想也不要想!“他眯着眼睛坏笑:”王叔他们年纪大了,让他们多动一动对他们的身体有好处,也是我的一片孝心。“
唐伟诚笑着带开话题:”大姑娘今天可诊脉了?“他在听说红锦有孕时.心中还是痛了痛,不过现在已经平和了。
红锦成亲了自然会有孩子,而红锦的孩子身上有红锦的血脉:他已经不打算娶妻生子,日后做孩子的干爹或是师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至少,他和红锦到时便有了可以见面的机会,且不怕会被人说闲话。
爱屋及乌,他不会讨厌那个孩子,反正只要红锦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红锦微笑,她的笑容很温暖、很柔和:”诊过脉了,一切都好。“感受着身体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红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很满足。
要做母亲了,真要做母亲了,一件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摆在眼前时,她的心被幸福塞满了:她现在很在意自己的身子,从来就没有如此在意过,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有她的孩子。
花明轩也发现红锦现在柔和了许多,却让红锦更添了一分魅力;他移开了目光,微笑看向外面:”容
见看到信后,一定会高兴坏的。“如果换成他是容连城,红锦就算是要太阳月亮,他也会去努力做。
可是能为红锦如此努力的幸福,只属于容连城一个人,同他花明轩没有关系;想到这里花明轩的心又微微有些刺痛,他便更努力的笑出来:如果问他如此苦不苦,花明轩认为并不算苦,因为至少他还可以想红锦。
如果有一天他想也不想红锦,那才是真得苦,活着就真得没有什么乐趣儿了。
红锦脸上微红:”嗯,信想来已经收到。“她在想,不知道容连城什么时候会赶过来看她;虽然她并不需男人照顾她,但是此时她真得很想和容连城分享她的喜悦。
唐伟诚和花明轩都在红锦的脸上看到了幸福两个字,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微笑:”容兄应该很快就来了。“换成是他们也会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红锦轻轻摇头:”正事为重,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孕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上一世她可是没有少看到孕妇工作的,快到预产期一个月时才会请假,有的老公小心也只是提前三个月请假;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唐伟诚和花明轩闻言都没有答话,如果容连城果真办完事情再过来,那……;两个人又把话题带开了,对于容连城的好坏他们都不想做评价。
关于当天事情的凶险,不管是唐伟诚还是花明轩,都选择了不说;红锦再三的追问,得到的也是轻描淡写:就算是身陷包围几乎丧命,唐伟诚并不后悔他去为红锦取样品;而花明轩只是单纯的不想吓到红锦。
对于当天红锦没有出现在客栈,花明轩和唐伟诚都是很赞赏的,只是他们没有说出口而已:他们并不认为女子应该柔弱,或是坚强如男人,只要在事发后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就成。
可是常常女人们都不经大脑而行事,除了添麻烦之外就是添麻烦;且事后他们还无法责怪,因为女人们会那样做,也是因为担心他们、关心他们,一心想救他们——而忘了她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救人。
红锦好像永远都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帮助,这是让花明轩极为欣赏的一点:他恨不得天下女子都如此。
就在此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花明轩转曰看去,看到了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面孔,容连城。
花明轩还是有私心的,虽然极力压抑的,但是他对容连城当真是心有芥蒂,甚至是有点不喜欢了;不过他脸上却挂着他的招牌微笑:”容兄来了,想来是心切娇妻吧?“
容连城抱拳还礼:”王爷说笑了;“看向床上的唐伟诚:”唐公子这是——?“
”被人寻仇,一时不慎而已;“唐伟诚轻轻一语带过:”容兄一
身风尘,路上辛苦了。“他并不想让容连城承情,他所为是自愿的,是为了红锦。
容连城的眼睛早已经落到了红锦的身上,虽然看不出红锦有什么不同来,但是他还是很激动的。
红锦根本没有想到容连城会来得这样快,所以她在看到容连城是极为惊喜的:虽然她认为正事要紧,但是容连城能放下事情来看她,她心中等能不感动?
看到红锦的和容连城的样子,花明轩打趣了两句,便开口赶人
了:”容兄赶了几天的路想必也累了,少夫人陪容兄回去梳洗一
下。“说完还眨了眨眼,让红锦的脸微微一红,容连城却笑着抱拳起身,他早巴不得和红锦回房叙话了。 wωw▲TTκan▲¢○
红锦却还是把天川城向容连城说了一遍,让他明白唐伟诚的伤是怎么来的,再容连城向唐伟诚道谢之后,她才和容连城离开了。
唐伟诚在红锦走后合上了眼睛,而花明轩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阳光静静的笑着,两个人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容连城见到红锦的高兴已经被红锦的话冲淡了很多,他没有想到红锦和连璧能遇上这些事情;当他听说连璧和胡正豪出去游玩后微皱眉头:”已经有人伤了唐兄,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出门游玩的。“
红锦不在意的道:”那此黑衣人是对唐兄来的,连璧不会有事儿的。“她说完看向容连城,仔细的看了半晌轻轻的道:”你,瘦了。“
只这一句话容连城的心便化成了水,他也不再去想其它轻轻的握住红锦的手:”锦儿,你受苦了。“
他轻轻用力把红锦拥进了怀中:”我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只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安胎,什么也不用管了。“
082章 回避
听到红锦轻轻的一句”你瘦了“,容连城认为自己先前想太多了;抱住红锦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发,闻着妻子的发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红锦。
红锦轻轻的”嗯“一声,依偎进容连城的怀中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听着容连城的心跳,全身放松下来;她真得很想念容连城,虽然说两人分别不过才十几日,但是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她感觉和容连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
她并不是没有男人保护便活不下去的弱女子,也不需要事事依赖界人,但是丈夫能在她身边会让她心里很踏实;说倒底,她也只是个女人,再强也想在回头时能看到一张温暖的笑脸。
容连城说交给他就交给他,其实偶尔做个弱女子把所有的事情交给男人打理,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红锦真得打算接下来什么也不做,全交给容连城。
夫妻二人相拥了好一会儿,容连城便低下头轻吻红锦:”我们要有孩子了。“
红锦笑着回应:”是的,我们的孩子。“然后她感觉到了容连城的反应,忽然笑着推开他:”不行,现在可不行,你要忍一忍了。“容连城的反应很正常,他自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再加上小别胜新婚,自然在抱住红锦后会有些反应;不过就像红锦所说,现在不行。
因为老大夫说过了,红锦的身体不太好所以需要好好的调养同房当然是禁止的,免得动了胎气。
容连城捉住红锦又拉回怀中:”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的;“不过他真得忍得有些辛苦,第一次感觉红锦有喜其实也是麻烦事儿。
红锦躲开了他的吻,吃吃的笑道:”你不要了,不然你会更难受的;忍一忍,三个月之后就、就……“说完她的脸红了,没有再说下去。
想到今天晚上她不用再独眠,会有容连城陪她,红锦幸福的把头埋进容连城的怀里轻轻的道:”晚上有你在身边,我会睡得安稳很多。“容连城却摇头道:”锦儿你说什么胡说呢,我们自现在开始要分房睡的;而且不是三个月,怎么也要等你临盆之后养完月子。“他在心中算了算,就算是再快也要十个月左右,好久好久啊。
听到红锦话中的意思,他的心里有些许的不快,因为红锦根本没有为他打算一点:开口就是让他忍、让他等——他原本也没有想一定要纳妾什么的,但在听了红锦的话后,心底的不平却怎么也难以平复下去。
红锦感觉到他那么快就没有反应了,有些奇怪的抬头本想取笑他两句的,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她还真得没有想到旁处去,因为两个人正在浓情蜜意中。
容连城淡淡的道:”没有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且母亲的话言犹在耳,他现在也不能让红锦不快。
红锦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只要你能忍得住,那我们也不用分房的;不过我看你是不成,还是先分开也好,免得你晚上睡得不好;只要三个月后,就、就不怕了。“她说完脸红了。
容连城眉头微皱:”锦儿,不是三个月,要分房到你做完月子;这是大事儿,可不能马虎.而且就算我能忍住,但是也让人看笑话不是?看大嫂嫂和大哥不也是在大嫂嫂有喜后分房了嘛。“
红锦听到这里才感觉到一点不对,她轻轻推开容连城:”连城,你是说你要和我分房,一直到我做完月子?“她的心开始冒凉气了,因为容连城这话的隐含的意思。
容连城并没有回避红锦的目光,他坐下来:”锦儿,不管是大夫还是礼仪都是这样要求的,是为了你和孩子好。“
红锦想想也坐下了,她坐到了容连城的身边:”连城.这样对我和孩子未必会好,因为孩子和我都会想你。“她很认真的看着容连城,不想再像原来一样把话压下来不说,到最后形成误会两个人都难受。
她就要做母亲了,而容连城就要做父亲了,他们夫妻应该更成熟一些,为了孩子他们也应该更好的沟通;她要让容连城知道,她和孩子都是需要他的。
容连城闻言心里软下来,伸手把红锦又抱住了:”我知道,我也想你啊,你知道我在路上都没有怎么睡觉,就是为了能早一刻见到你;分房是一定要分的,嗯,大不了到时我看你睡着了再离开。“他最后一句话让红锦心也轻轻一动,其实容连城做为古人也不错了吧?她只要好好的把话说清楚,相信他能理解的。
”连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夫妻,长达一年不在一起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儿,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红锦仰视丈夫:”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看到儿孙满堂呢。“
容连城闻言捏了捏红锦的鼻子:”我们当然会白头到老的。分房只是晚上不在一起,白天我们还是一起吃
#,晚饭后我也会陪你说话,可以给你读书,怎么是不在一起讷?“红锦摇头:”只在一起吃饭、说说话,便是夫妻吗?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便会减少的,晚上也不能两个人好好的说话了——你说陪我睡着再走,可是我怎么舍得你如此辛苦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张床上好好的说话,一起看月亮一起睡着呢?“
容连城仔细看着红锦:”你在担心什么?“他的不快增加了一点儿。
红锦听得一愣:”我没有担心啊,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还在一个家里,怎么是分开了呢?“容连城微微皱眉:”锦儿,分房是自古以来就如此的.分房我也会在你身边照顾你。“
红锦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的道:”你要一个人睡吗?你不怕孤单吗?我这十几天每天晚上都会感觉到论单,都会想起你。“容连城闻言抱了抱红锦:”我也一样啊。“
”那为干什么非要分房?“红锦不明白:”你也不想一个人睡,我也不想一个睡,我们不分房不可以吗?“
容连城听到红锦话中的一个人睡心中生出了一丝烦燥:”锦儿,分房是肯定,到时母亲也不会同意我们还在一起睡。“
红锦看向他:”你去和母亲说啊,我相信你说明白后母亲会同意的。“她相信容夫人会理解的,因为她生了两个儿子,和容老爷分房的日子一定很让她难过吧?容老爷的两位姨娘,就是在容夫人有喜时跟了容老爷的。
容连城松开了红锦:”锦儿,我不可能会对母亲说这样的话,也不可能做出让全府上下笑话的事情来——人家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有喜的人了还不知道节制—— 有多少人会在背后指点他和红锦呢。
红锦也坐好了:”其实谁会知道我们一定都在睡房,可以让若蝶她们收拾东暖阁出来,自然也就会没有人说闲话了。“
”不是因为这个;“容连城看着红锦,不明白她怎么就听不懂呢:”分房就是为了你好,你根本不能、不能……,明白吗?会伤到孩子的。“
红锦看着容连城:”过了三个月就不会伤到孩子了,而且分房你也太辛苦了,十个月呢,你一个怎么睡?“
容连城偏过了头去:”没有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闷,其实他不是一定要纳妾,可是红锦如此不为他着想,他真得有些伤心。
红锦看着他过了半晌后道:”你,想纳妾?!“声音很轻,可是却并没有多少怀疑,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带着深深的伤心。
她刚刚因为容连城的温情,根本没有想起贾氏的事情,也没有往容连城要纳妾的事情上想;可是在她努力说服容连城,让他不要和自己分房后,他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并且神色也有些不对:红锦终于动了疑心。
容连城闻言猛得回过头来:”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他的声音有些高,带着些许恼怒;对于红锦的问话,他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
红锦没有在意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轻轻的追问:”你是说分房十
个月,你都会一个人,不会纳妾收通房了,是不是?“她只要他的一句回答,如果他答是,那她还是想说服他不必分房十个月的。
她满眼带着希望看着容连城等他的回答,因为容连城是个古人,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担心孩子也会坚持分房的:可能,是她毒想了。
容连城避开了红锦的目光:”锦儿,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我先去洗一洗换换衣服,过一会儿陪你用饭。“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红锦低下了头,她的心痛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不过就是一句话,你说完再去换衣服也不晚。“不过她并不是单单只怪容连城一个人,此时她也怪自己以前没有和容连城好好的沟通——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早就应该和容连城达成共识的。
容连城是个古人他认同三妻四妾,但是自己不能认同,这一点她应该早早让容连城知道,并让他知道三妻四妾的坏处在哪里,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两个人相守一生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虽然她明白不能只怪容连城一个人,可是她的心还是很痛,因为容连城的回避:如果容连城当真爱上了她,那么怎么可能在成亲几个月后,在她有了身孕的时候,就想着要纳妾呢?他就没有为自己着想过吗?
晚上她孤眠时,他却搂着他的新欢—— 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白天,她的新欢在自己眼皮下晃,对自己来说是什么样的刺激?
083章 吃两杯
红锦的伤心与痛楚没有掩饰的表露出来,因为她在知道###
亲,知道不得不嫁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和容连城过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借桥过河后就拆桥的;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她更想能和容连城两个人白头偕老,看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那是什么样的幸福?
可是容连城的想法却明显不同,他居然有心思要在她有孕的期间纳妾!这是红锦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如果她没有爱上他的话,当然不会介意,但是她付出了她的感情,而且两个人还曾月下盟誓两心相许。
这样的落差让红锦很难过,她不加掩饰就是想让容连城知道她的痛,希望他能明白过来;她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的将来,她也和容连城好好的相处才对。
红锦抬头看向容连城:”只是一句话而已,你说完再去换衣服也不迟。“她要容连城说出心中的话来,然后才能和容连城好好的沟通,不再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容连城看到红锦的神色心中却升起了恼怒来:要知道,他是男人!
男尊女卑,他的妻子不想着如何服侍好他,满心满腹的都是妒忌;她看上去伤心欲绝,可是天知道他不曾欺负她一点,就连纳妾的话也是她提及的,不是他说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你可知道我赶了多久的路,你可知道我累得骨头都要散开了,你一点也不为我着想,只是纠缠于纳妾!慢说我没有说要纳妾,就算是纳了又怎么了?“容连城被红锦的神色刺激压不住心中的烦燥:”十个月的时间,你难道就让天天在外忙个半死的我,回到家是冷床冷枕的无人照料?“
他说得理直气壮,因为这是事实,说给谁听也不能说是他的错,是红锦的错:为人妻者哪有像她这般的。
红锦惊愣当地看着容连城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和他的距离原来有这么远:并不是纳不纳妾的问题,因为在容连城的眼中,她和他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想到容连城在凤家时,曾因为她回敬凤家人的手段劝过她,她当时驳了回去容连城便没有再说什么: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应该警觉才对,可是她没有。
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低男人一等,尤其是在感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尊女卑,有的就是两个人的心:容连城的爱,和她所想差得太远太远了;一时间红锦都没有信心,是不是能让容连城接受她的想法了。
红锦的眼圈红了,因为她的心痛: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真得付出了感情,一心一意的想和他白头偕老;可是现在,有一条鸿沟横在了两个面前,她能跨得过去吗?
看到红锦的样子,容连城皱眉:”锦儿,或许我的话是重了,可是你想想我说得话可有说错?母亲已经是个很强硬的女子,可是她从来都是想着把父亲照顾的妥妥当当,所以才会有二姨她们;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有心纳妾,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要纳妾的想法,可是这是我的想法,你呢,你做为我的妻口口声声的逼我开口应承不纳妾,可曾想过我这十个月怎么过?“
红锦一直以为容连城是个古人,所以他的想法并不算错,错就错在她不是古人,而且没有好好的和容连城沟通上;但是听到容连城的这番话,她终于怒了。
她再也听不下去,再也忍不下去,容连城凭什么如此指责她,就好像她做了多么错的事情一样:古人一样有不纳妾的!唐朝丞相房玄龄就没有纳妾,和他的夫人相守终老,而容连城不过就是富商之子.凭什么就认定自己问他一句纳不纳妾就是大错了?
”夫君说我不曾为夫君想过十个月怎么过,那夫君可曾为我想过这十个月怎么过?不说开始闹胃口食不下咽,也不说有孕日久睡不安枕,就说临盆的时候九死一生,有多少女子上了产床就没有再下来?我豁出性命之后,还要看着丈夫另结新欢,换作夫君是我夫君又当如何想?“
红锦一怒而起,话说得如同连珠炮一般:”不要说我没有为夫君想,如果换成我是夫君,要么不娶,娶了便不会让妻子落一滴泪!夫君只知你十个月的辛苦,可知这十个月我们女子有孕后的辛苦?“
夫妻之间如果事事都要计算清楚,是谁比较辛苦、是谁付出的比较多,那还能叫夫妻吗?想到此处红锦忽然坐倒在床上,不想再说一句话:如果容连城有心,便不用她说一个字,如果容连城无心,她就是说破了嘴巴又能如何?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会对他怒目相向,当即大怒:”你可学过《女戒》?居然有脸说出这般话来!“他没有想到在红锦会有一天对他如同凤家人,要知道他可是她的夫君。
红锦背过脸去:”没有学过。“她的确是没有学过。
”你,你可知道三从四德?!“
”不知道。“红锦没有说谎,她是听说过这个词,却并不知道三
从四德具体指得是什么。她前后两次答容连城,是实话实话并不是气容连城,因为她现在没有心思争吵。
再者,争吵如果能让两个人把误会说清楚她不介意,可是只是为了争吵而争吵,她是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你,你……!“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却并没有仔细看红锦的神色,自己气得脸色铁青,感觉和红锦无法再说下去,狠狠一甩袖走人了。这一刻他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红锦在凤家的确是被人欺负的很可怜,但是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她自己的原因在里面,试问天下间哪会有这样的女子。
他不想和红锦再争吵下去,就算是再生气他还记的红锦有孩子;两个人分开各自冷静一下对大家都好。
红锦看着容连城走并没有动,她只是感觉到冷.很冷,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肩膀:自己当初在成亲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的了解容连城,就那么一厢情愿的认为,所看到的容连城就是容连城呢?
她上一世职场风光无限,可是情场却根本没有涉猎,对于男人她的了解只限于工作中的;想起来当初在凤家的一切,也许是她把男女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还是她把男女之情想得太过美好了?至少,她认为谈十份国际大单,也比谈
恋爱要省力很多很多。
月光下的容连城,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却在她的脑海中是那么清晰:那么温柔的男子,怎么会在成亲之后变了呢?他在凤家为自己做过那么多,却在自己有了身孕如此伤害自己——在凤家的,和眼前的,当真是一个人吗?
红锦心痛不已,想着想着眼睛里的景色开始晃动、穆湖,最终消失不见了;她在这一刻想起了老大夫的话,手下意识的抱住肚子张嘴唤人:”若蝶。“
她太过激动了,以致于晕倒自床上滑落到地上。
红锦上一世是个孤儿,这一世的本尊自唐氏死后都等于是失去了家,所以她对家的渴望极深极深,才会在知道定要嫁给容连城后,想好好的经营一份感情,就是为了想要一个家。
容连城的温柔、沉稳让红锦生出了安心可靠的感觉,就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把一颗心悄悄的放到了容连城的身上,随着两个人的接触感情一点一点的加深:红锦是高兴的,因为她知道她不再是孤单的,在这个异时空有个男人会在意她的喜欢哀乐,会愿意和她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霜雨雪。
她以后都不会再是一个人,她也就有了更加努力的动力:生命第一
次在她面前有了色彩,不再是灰色的;她很开心她能重活一次,她以为这是老天对她上一世辛苦生活的补偿。
到了容家之后,容夫人让红锦感受到了母爱,而容大夫人、贾氏、连璧让她感受到了亲情,她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这对红锦来说,是那么的可贵、宝贵;所以她更加的希望可以和容连城白头到头,让家变得更温馨。
红锦以为自己得到了她最想得到的,很高兴的、全身心的投入时,却发现一切和她所想的不同:以为不再是一个人,可是容连城却想要纳妾,指责她不够贤良;而家——容连城如果不是容连城了,那容家对她来说也就不是家了。
一直以来红锦所想的就不是离开凤家,而是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容连城粉碎在她的面前,那种打击所形成的心痛不是别人能想像的。
红锦在昏迷之前并没有听到有人进屋,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好像容连城出去时吩咐若蝶等人去做事了,外面并没有人在;她软倒在床上时,眼角流出了泪水,谁来救救她的孩子!那是她的骨肉,她的血亲,她的家人。
此时容连城并不在小院子里,他信步走到小园子里想散散心,因为实在是太过生气了。
”容兄,怎么没有陪嫂夫人?“花明轩有些吃惊的看着容连城,他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在此时出现在小花园里。
容连城看到花明轩面前摆着酒,微一欠身:”出来走走,不知道在下可以陪王爷饮几杯吗?“他实在是想喝几杯消消火。
花明轩笑着让容连城坐下:”和我这么客气?你应该和他们一样唤我为花兄,我们可是贫贱之交;来,一起吃两杯。“他笑得很没有城府,可是眼底却闪过了一丝莫名,他看容连城的样子猜想可能是红锦夫妻生了口角,可是会因为什么呢?
小别刚刚相逢,红锦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们夫妻怎么就生出了矛盾来?花明轩想不明白,不过他也不想再想,相信容连城会告诉他的。
可是花明轩却太过小瞧了容连城,就算是几杯美酒下肚,可是他一
句话也没有自容连城那里套出来:花明轩有些郁闷,他并不是无聊也不是盼着红锦夫妻不和,只是有些担心红锦罢了,因为老大夫说红锦的身体不好,让她好好的调养身体,不要因为夫妻二人有些误会而让红锦伤神。
花明轩不能把关心摆在明处,见容连城不说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心却高高的提了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还隐隐的不安起来,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但是他很清楚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很平静的一天。
虽然套不出话来,不过却可以确定容连城心情不好一定和红锦有关,因为每每提到红锦他的眉头都会皱一皱。
容连城在吃了几杯酒之后,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酒意了便不再吃;花明轩也没有劝他的酒,虽然想套话但却不想这个时候把容连城灌醉,免得他不能和红锦在今天晚上把误会解开。
花明轩便笑着说起了笑话来,既然不知道他们夫妻发生了什么,至少让容连城的心情好一点,也免得他和红锦讴气让红锦伤神:现在一切当然以红锦的集子为重。
容连城的话并不多,坐了半晌之后他忽然站了起来:”谢谢王爷的美酒,在下挂着锦儿不能久陪王爷,现在就告退了。“他虽然心情烦燥,但是却不会把夫妻间的事情说给旁人听,就算是父母也不成,更何况是花明轩这个外人了。
花明轩笑着摆手:”去吧去吧。“他的笑容带着就知道你坐不住要走的意思,容连城也顾不得他的玩笑,转身急急的回去了。
容连城是不放心红锦,并且他坐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不管纳妾是对还是错,他今天和红锦争吵就不对,所以想回去看看红锦把此事揭过去,不要让红锦带着一肚子的气吃饭。
想想刚刚自己说过的重话,他脚下如飞:天天想锦儿,却不是想着和锦儿吵架的。行到院子里没有看到什么人,才想起他让若蝶几个出去做事,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
他站到门口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自己这次是做得不对,就算是抹不开也应该先认个错,想好后他推开了门:”锦儿,快要用晚饭了,你想吃些什么?“
可是没有听到红锦的回答,他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大男人向妇人赔罪总是有些别扭,但是他还是开了口:”锦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刚刚的确是我不好,我真得没有想过要不要纳妾的事情,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了地上的红锦,当即就吓得魂飞天外,一面扑过去抱起了红锦,一面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如果锦儿有个万一,他、他还怎么活!
084章 忍之痛
”来人,来人!“容连城大声喊完,又回头唤红锦:”锦儿,你醒醒,醒醒,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他又惊又急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口着急想出去叫人请大夫,可是又不放心红锦一个人在房里,他看看红锦看看门外,汗水都急了出来。
容连城看着床上面如白纸的红锦,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怎么会对红锦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再次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眼圈已经红了,虽然没有泪水,但是眼角几乎都要挣裂渗出了血丝。
他的锦儿,他想要照顾一生的锦儿,居然被他弄成这个样子;容连城扬手给了自己狠狠两个耳光,握住红锦的手:”锦儿,锦儿,你醒醒啊。“如果红锦当真有个万一,他、他也不要活了。
”出了什么事儿?!“容连城的大喝终于惊动了人,只是进来的却不是仆妇而是瑞王爷花明轩。他在容连城走后想想还是不太放心,便假作散步走过来——如果红锦和容连城当真起了口角,他也能劝上一劝,因为红锦现在可是不能太过激动的,当然更加不能生气了。
”王爷,请你快叫大夫来,锦儿晕倒了!“容连城看到花明轩也顾不得礼仪大喊起着,他只要红锦能活着,只要红锦能活着就好。
花明轩看到床上苍白的红锦,一颗心几乎跳出来也顾不得问容连城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回身大喝: ”快去请老先生回转!“请来的老大夫因为唐伟诚主仆的伤势已经好转,便留下方子回去了。
有人应声而去,花明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回老大夫,而床上的红锦怕是等不及吧?他再着又大喊:”请大夫,请天川城最好的大夫过来,快!“希望来得及,他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躺在床的红锦一动不动,呼吸微弱且不平稳,每一呼与每一吸都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花明轩的心上,让他痛不可当:刚刚他和痔伟诚还和凤大姑娘有说有笑,可是不过一个多时辰不见她,她便昏迷不省了。
花明轩握了又握拳头才没有打到容连城身上去,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能开口:”容兄,倒底出了什么事儿?“容兄两个字让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唤出来,因为此时容连城在他眼中是如此的该死。他也是第一次开始怀疑,凤大姑娘现在当真幸福吗?
容连城跪在床前握着红锦的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完把额头放在了红锦的手上,他在心里大喊:”锦儿,你醒过来吧,只要你什么事情也没有,不管你要求什么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在这一刻,什么礼仪、什么面子、什么男尊女卑都统统的远去了,他只要红锦能好好的活着。
花明轩轻轻顿了顿脚,脸色铁青的别过头去:他想踢人!凤大姑娘的昏迷果然和容连城有关——他是怎么做丈夫的,他怎么会如此不知道珍惜红锦,难道他不知道他是多么的幸运吗?如果换作是他,就算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红锦受半丝伤害与委屈的。
因为,凤大姑娘这一辈子受得苦已经足够足够,已经让他心中很不忍了:这个容连城,当真是该死至极!如果这人不是凤大姑娘自己选的—— 哼!花明轩心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他真得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没有发作出来也因为红锦,他不能在红锦病倒之后再给她抹黑:到时她醒来后还要面对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为了红锦,他咬牙忍了,只是忍得如此艰难,忍得心都在淌血!
忍无可忍也要忍,是因为花明轩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红锦有个万一,他一定要救她!
容连城现在当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花明轩的情绪失控,不然一定会发现瑞王爷对他的妻子有些太过在意了;他现在悔得何止是肠子都青了,但是再后悔也不能把红锦救醒。
花明轩倒底是皇家的人,城府极深,在巡府大人赶来之前他已经恢复了常态:表面上是如此,已经不会让任何看出他对红锦有过多的着紧来。
被瑞王爷一声令苏请来的大夫很多,并且还有大夫在陆陆续续的前来;因为他刚刚说请本城最好的大夫来,却没有说请什么样的大夫,所以巡府大人在听到之后,就把城中有名气的大夫都请了来。
巡府大人赶到后听说是容少夫人出事了,连忙加了一句:”快去请城中最好的稳婆!“这个时候没有稳婆才真是要命的事情,他倒底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知道的比花明轩和容连城都多。
官衙从没有如此热闹过,二三十个大夫加十几个稳婆济济一堂,而且这些不是全部,还有人正在往官衙赶。
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能顶用,二三十个大夫里只有三四个###专精妇人之病,他们给红锦诊过脉后,很慎重的请稳婆#红锦是不是已经见红了。
容连城在一旁听到连声道:”没有,没有,我抱锦儿到床上时,她只是昏迷了;锦儿不要紧吧,大夫?“他一脸的焦急与欺盼,他真得想听到大夫说一句不要紧。
大夫看过来:”刚刚没有见红不表示现在没有见红,依着脉像来看,八成是见红了,病情是很重的。“他说完摇摇头和其它大夫出去,让稳婆给红锦检查。
这几位大夫不能不慎重,再为巡府大人要他们前来的,如果万一诊错或是有什么疏忽,他们一家老小就要吃牢饭了。
容连城也只能离开了房子,失魂落魄的站在屋外等稳婆们的消息;他呆呆的看着脚下,心中只想着大夫所说的病情极重:如果不是院子里人多,他真想再抽自己两个耳光!他的锦儿,他的孩子,容连城的眼角有些湿润。
花明轩并没有理会容连城,根本不想安慰他:现在没有一拳打过去,花明轩已经用了极大的控制力;他怕再和容连城说话,会忍不住动手的,因为大夫的话他也听到了。
如果红锦当真有个万一……,花明轩的目光闪了闪,里面全是冷冷的寒光。
立在院子里的赵七转身离开了,他的伤势并没有好但是却已经能走动,原本只是过来给红锦和容连城见礼,并且想问问自己妻儿的情况:他和兰初也分开十几天了,心中当真是想念的很;却不想一到院子里就听到红锦昏迷不醒的事情。
他赶到了唐伟诚的房里,不过一开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立着,过了好久好久才轻轻的道:”我们姑娘她,现在昏迷不醒,大夫说病情很重。“
唐伟诚对自己手下的几个人相当的了解,所以在赵七进房后并没有开口问他有什么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句话;因为太过吃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倒底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容公子一直说是自己的错,而大夫断定大姑娘已经见红,稳婆正在给大姑娘检视;直到现在大姑娘也没有醒过来,王爷已经打发人去追老大夫了。“赵七难得能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唐伟诚听到之后心中巨痛袭来吐出了一口鲜血:锦儿!他挣扎着起身下去,因为他想去看看红锦,可是就在他双脚蹬上鞋之后,忽然一呆然后缓缓的又把双腿收了回去。
他不能去,现在他的伤势还很重,如果现在就过去会让人怎么看红锦?他不在意人们怎么看他,可是他不能不在意人们会如何看红锦。
不能让凤大姑娘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伤害,女人家的名声重于性命啊。
唐伟诚收回双腿之后合土了双眼,而嘴角却流出了一丝血:又涌上了一口鲜血,但是他强自咽了回去。
赵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人比他们几个更了解唐伟诚,所以他才没有瞒着唐伟诚,刚刚也没有劝唐伟诚。
”用我的贴子去请李妈妈来。“唐伟诚合上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声音听上去还算是平静。
”公子!“赵七却大吃一惊。
”你如果还认我就去请!“唐伟诚没有睁开眼睛,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赵七叫道:”李妈妈不会来的!“
”你就说,我答应了,请李妈妈念在我母亲的份儿上,来一趟吧。“唐伟诚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来:”还不去,你是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吐血死在这里?“最后这一句话,他说得有些幽幽的,根本就不像是唐伟诚能说出来的话。
赵七看看唐伟诚终于转身出去了,他的眼圈有些发红:因为他有兰初,所以他是张三几个人里最了解唐伟诚的人;可是今天唐伟诚如此做,却是给自己找了天大的麻烦。
曾经为了拒绝李妈妈,唐伟诚可是用了很多的心机;如今请李妈妈出手,京城的大夫人知道后一定会很震怒的,再加上李妈妈的要求——公子以后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
但是换作自己是公子会不会也如此做呢?赵七是知道答案的,所以他打马飞奔而去。
此时红锦呼吸更加的微弱了,大夫已经向容连城和花明轩道:”我们怕是无能为力。“容连城听得双眼一黑几乎站立不住,他拉住大夫的手苦求也无果。
巡府看看一言不发却眼中没有一丝暖意,笑得让人心发寒的瑞王爷喝了一声:”如果救不了容夫人,你们就不用再要吃饭家伙了!“
085章 希望
巡抚大人也不想如此的凶神恶煞,但是他看到瑞王爷的@@就吓得心儿直打颤:虽然说如此说话有些欺压百姓,但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还是决定在瑞王爷面前做一次坏官儿。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做个被殃及的池鱼,他可看得清清楚楚,瑞王爷今儿说不定会开杀戒的。
大夫们被巡抚大人吓了一跳,扑通跪地求饶也是无果,只能起来商量着看看能不能救一救屋里的那位容少夫人:站在一旁的大夫们真想拍拍胸,今天可真是躲过了一劫啊。
花明轩听到大夫的话后,看了看天色:老大夫现在根本赶不回来,也就是说……。他心痛的全身一颤,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如果凤大姑娘……;想到此处他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
他对着上天祈祷,不要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宁愿折寿、宁愿一命换一命,也要换回红锦一条性命!现在,他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这里不是京城找不到御医可以救命,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盼望可以出现奇迹。
对于容连城他并没有看一眼,现在哪里顾得上和他生气,没有什么比红锦的性命更重要。
大夫们又叫过稳婆来问了一番话,对容连城和花明轩道:”我们可以试一试,救大人也只是百中求一,如果孩子大人一起救……“大夫们虽然不愿意说如此伤人的话,但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只怕到时性命更加保不住。
花明轩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有说一个字,因为他没有立场说话,就算是再担心红锦此时他能说什么呢?孩子,不是他花家的。
容连城打断了大夫们的话,他急急的道:”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孩子,你们赶快去救人好不好,我求几位大夫了;只要能保住我妻子的性命,容某人给各位立长生牌位、日日三炷香都成!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妻子。“说着他跪了下去:”容某人恳请各位了,不管什么法子,不管多少银子,只要能救我妻子性命就成。“
他的话和花明轩的用意不谋而合,花明轩也认为孩子不必太在意,反正是红锦和容连城还年轻,想要孩子还有的是机会。
大夫们连忙去拉容连城,他们为难的道:”其中有个为难之处还要告知您,一来我们救令夫人并没有把握,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只是,只是……“他看了一眼巡抚大人没有说下去,”第二,就算令夫人得天之幸能留住一条性命,八成以后也不会再生孩子了:如果和孩子一起保,其实、其实结果也差不多。“
因为大夫们没有把握,救大人还是孩子大人一起救,对他们来说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能救得活红锦,那么和孩子一起救连孩子也保住的可能性高达九成;如果不顾孩子只救红锦,红锦也不过是多一线希望而已。
在这个时代生个孩子是极为不容易的,尤其是长子嫡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极为重要,所以大夫们才会说事情说得如此明白。
花明轩听得别过了脸去,如果救活了红锦但是她却不能再生育,红锦会快乐吗?她在容家要如何自处?他不敢想象。但是他知道他要红锦活下来,现在他只想红锦能活下来!
因为他相信红锦也想活下来,她还有弟弟,还有妹妹们要保护、要照顾,她不可能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的:花明轩的心疼得紧缩,缩得他微微弯下腰来缓解,却不敢在神色中露出一丝一毫。
自知道红锦晕倒后一直到现在,每一点时间都对花明轩来说是极重的煎熬;他连呼吸都很感觉到困难,恨不得以身相代红锦,他比容连城更苦在,不能众人发现他对红锦的异样。
容连城听到大夫们的话浑身冰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错居然如此之重,重得让他几乎痛哭失声;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比红锦的性命重要,就算她以后不能再生育他也不能失去红锦:”我说了,我要妻子,要妻子!“他几乎是在咆哮:”救人吧,我求你们了。“说完连连叩头,磕得额头一片青紫却还不自知。
大夫们终于不再啰嗦,转身进屋去救人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把握,这一点让容连城和花明轩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红锦,能不能活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容连城就像是粘在热锅上的蚂蚁,痛苦而无助:他很后悔,很痛恨自己,很担心红锦。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做能换回红锦的性命来。红锦游离在生死边缘,而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这让他抱着头无声的流出了泪水来——就算这里有很多的人,可是他也顾不得,他实在是太痛、太悔了。
容连城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锦儿有个万一,他就追随而去:因为他要赔罪,因为他答应过红锦要照顾她,会永远陪伴在她身边,不会再让她孤单一个人。
花明轩静静的坐着如同是一尊雕像,自大夫们进了屋之后他便一直盯着自己的脚,没有再看向别处;他在等,不论结果是什么他都要等。至于等到结果之后要如何做他并不知道。也没有去想,万一的话,到时候他要不要进去见红锦最后一面呢?他不敢想。
整个小院子连风声都没有,静得如同没有一个人。压抑而沉重。
打破了寂静的是赵七,他脸色苍白嘴边流血的引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他只跟花明轩说了一句话:”李妈妈能救我们姑娘。“说完,他便软倒在地上。
他是重伤之身,为了能把李妈妈尽快的带到一路狂奔。所有的伤势又都重新发作;如果不是凭着一股狠劲儿,他早应该在半路上就晕倒摔下马了。
花明轩一把抱住了赵七,眼睛看着眼下的妇人,”有劳李妈妈了。“
李妈妈因为赶路弄得一身风尘,但是她静静的立在那里,却就是让人感觉不到一点脏乱;她轻轻一福没有多说一个字,推开房门进去了。
李妈妈是什么人花明轩并不知道,但是能让赵七几乎搭上性命请来的人,当然信得过。
赵七的晕倒让其余闲立的大夫们有了事做,但是小院子里却并不嘈杂:就算是大夫们在忙碌,也忙得很小心。
容连城心中多出了一丝希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房门再也没有离开过。
此时,已经过去了半天,就算是巡抚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看看花明轩也不敢提什么吃饭的事情。
086章 伺候我可愿意?
李妈妈进去足有半个时辰了,屋里也没有消息传出来,除了端热水的丫头,那屋里的人是只进不出;花明轩的目光已经开始转向了院门,已经对李妈妈不再抱什么希望了,把心中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到被追回来的老大夫身上。
此时的唐伟诚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帐顶,他也在等消息,除了等也只有等;他努力着不让自己去看红锦,不停的对自己说着,他此时出现在那个小院子里不合适。
李妈妈已经来了,如果红锦能有救那么他去不去都是一样。如果无救——以他的身份又凭什么要求见红锦最后一面?女人的名节并不是只有生前才有,红锦当真有个万一的话,他更不能让红锦的名声有辱。
阳光在屋里一寸一寸的移动,而桌上的饭菜与茶水都已经冰凉。根本没有人动用过一口:唐伟诚现在想的就是房里的红锦,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陪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放弃,因为她要放弃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生命,还有他的。
日光已经照到了东墙上,唐伟诚知道已经过去了半天,而不管是赵七还是李妈妈都没有消息送来,也没有红锦新的消息。
他合了合眼,然后坐起来准备更衣:他无论如何,哪怕只是在院子外面看一眼,红锦的最后一程他也要送一送:他不是放弃了,只是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焦虑的心。
他拿起外裳时,听到外面有响声传来又重新挣扎着想躺回床上。不过他行动迟缓刚刚坐到床上房门便打开了:是赵七。被人用春凳抬来的赵七。
仆从们把赵七放下后都退了出去,赵七很虚弱的道:”李妈妈已经来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唐伟诚没有问红锦的情况,看到赵七的样子他已经很内疚。”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好好休息。“
”为了姑娘好;“赵七虽然合上了眼,但还是要把话说完,”少爷您不能去。“
唐伟诚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看向他取出来的外裳终于点头,只是点得很沉重:”我知道。“不过他却有些管不住自己了。哪怕是让他在红锦院子外面也好啊,至少他能很快的知道红锦现在的情形。
”老大夫到了;“赵七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不过唐伟诚还能听得到:”凤少和容二少也已经回来。“那意思就是说,唐伟诚更不能去了。
容连城现在心神大乱可能不会注意到什么,但是容二少却不一样;为了少爷也为了凤大姑娘,唐伟诚此时不能去。
唐伟诚听到老大夫到了的话,终于慢慢的躺了下去,他知道不能去,而且他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多远,根本不可能走到红锦的院子里去;就是明知这一点,他才想出去,能离红锦近一点就近一点。
老大夫到了,红锦应该有救了吧?
阳光已经不再那么耀眼了,也就失去了应有的热量,唐伟诚忽然感觉有些冷。
老大夫终于到了,只是他被颠簸的神情很疲惫,但没有时间给他休息,他立时便进了房间;不过一会儿那三四位大夫被赶了出来。
除此之外红锦的物理还是悄无声息,花明轩和容连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随时都会跳出来;而浩宇和青绸、蓝罗的眼圈早已经红了,两个女孩子更是忍不住掉下了泪来。
夕阳终于沉了下去,而屋里也点起了灯烛。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李妈妈自里面出来,累得似乎说话都没有力气了:”再叫两个稳婆过来。“不管是她的话,还是她的眼神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让在外面担心的众人硬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她红锦的情形。
因为大家怕自她的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李妈妈说完话转身要进去时,忽然又道,”那三个大夫,杀了他们一点不为过。“说完这句话她带着稳婆进去了,们重新关上再无声息。
众人的目光都盯上了三个大夫,花明轩此事忽然笑了笑,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嗯,你们很不错,倒是小王一时看走了眼,不知道三位如何称呼,可否提点小王两句?“
三个大夫互相看了看,把自己的姓名报了出来,他们还不知道瑞亲王的可怕,所以虽然因为李妈妈的话有些惊惧,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
花明轩看着他们笑得更加开心:”巡抚大人,你们这天川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啊,难得人才,你说是不是?“
巡抚大人的脸早已经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偶发的事情也会出状况:如果三位大夫当真是动了什么手脚,他、他的前程不是全完了?!他立时回话道:”是下官失察……“他还是先老实的请罪再说其它——虽然瑞亲王的脾气有些怪,不过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花明轩没有看巡抚大人,他的目光一直留在三个大夫的身上,脸上的笑意一丝不减,道:”你何错之有?我是当真看三位大夫很不错,不知道可是家传的医术?“
三位大夫有说是、有说不是的,却都不明白花明轩是什么意思。
花明轩继续笑问:”那各位的公子是不是子承父业呢?“
这当然是的,三位大夫都点头应声,只是心下更加的疑惑,因为瑞亲王现在所问的每一个字,都和李妈妈刚刚的话没有半分关系,也没有要问罪他们的意思。
巡抚大人的脸已经青白相间,他忽然大喝道,”给我把三个刁徒拿……“
”你这是做什么,没有听到小王说看上这三位的长才了吗?“花明轩很不悦的打断了巡抚大人的话,吩咐他道,”还不派人把三位大夫家中的公子都请了来,虎父无犬子,我要好好的提携他们一番。“
三位大夫虽然不知道瑞亲王所说的提携是什么,看瑞亲王笑得一团和气也不像是有恶意,但是下意识的感觉瑞亲王所说的提携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瑞亲王要请他们的儿子过来,他们反对有用吗?
巡抚大人根本不理会大夫们的话,派人火速把他们的儿子请来:现在巡抚大人心有些回落,感觉瑞亲王不会迁怒于他,但是他刚刚被三位大夫吓得不轻,这帐当然要算一算:自然要等瑞亲王等人离开之后了。
花明轩并没有让三位大夫心悬太久,他的笑容带上了几丝冷意:”我很欣赏三位,不知道三位愿意不愿意伺候小王我呢?“
三位大夫很想摇头,可是一旁的巡抚虎目圆睁,他们最终很明智的点了头:此事也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嗯,那很好;“花明轩终于肯转头看向巡抚,”那就麻烦巡抚你找个人给他们净身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笑容里已经全是冰冷,”我对他们三位的公子也很欣赏,所以巡抚大人不要忘了一并净身,到时我好带他们回京。“
宫刑!这可是要了男人的命啊。花明轩不止是要让三个大夫做不成男人,而且是要让他们三人断子绝孙:不论三人家中的儿子多大,一律都要宫刑。
三个大夫终于明白了瑞亲王的意思,他们大哭大叫着扑倒在地上求花明轩网开一面,可是没有等他们爬到花明轩脚下,就被胡正豪一人一脚踢出去了。
胡正豪并没有要劝阻花明轩的意思,巡抚大人虽然知道如此做太过了些,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胆子开口:他并不是一个为民的好官儿,三个大夫家的儿子们和他的仕途相比当然什么也不是。
”王爷,不知道小的们身犯何罪?“有大夫大叫出来。
巡抚大人心中一撇嘴:和王爷讲道理?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听说王爷需要讲理了?在王面前王爷就是道理!
花明轩淡淡的道:”你们没有错。“听到此话,大夫们认为自己终于捉到了道理,凭此要让瑞王爷收回成命。
花明轩听完大夫们的话后眉头皱了起来:”刚刚你们明明说愿意伺候小王的,现在居然又反悔——戏耍王爷的罪过可大可小,笑了就是死罪,打了嘛……“他没有再说下去。
虚扶实在是不想再听三个大夫喊叫了:”快,快拖下去净身!天川城的人就要言而有信才成。“
如果只是对三个大夫施宫刑,他们虽然怕但不会就此低头服软什么也肯说,但是事关他们的子孙后代他们便没有了一点硬气与骨气:不管他们得了多少好处,也不管他们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至少眼下要先保住他们的儿子再说。
”王爷,小的们知道错了,只要王爷饶了小的们的子孙,小的们什么都说出来。“大夫们叩头如捣蒜。
可是花明轩却并不吃这一套,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谈条件:天王老子都不行,更何况是三个他说捏死就可以捏死的平民大夫。
”拖下去。“花明轩的回答只有这三个字,那意思就是爱说不说。
三个大夫终于明白瑞亲王的意思了,也明白他们这一辈子最不应该招惹的人就是瑞亲王;如果事前他们知道瑞亲王是这样的一个人,打死他们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大夫终于喊出了这句话。他们原本就是打算东窗事发后,就是咬定不承认,最多也就是被投入大牢而已;可是瑞亲王却根本没有问一个字,上来就要对他们行宫刑,让他们的打算全盘落空了。
087章 该不该问?
容连城并没有理会三个大夫,他的心思全在红锦房里,一心一意的祈求上天给他悔过的机会,给他向红锦认错赔罪的机会。
而花明轩现在也不是真的有心思处置三个大夫,他会那么发作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就要藏不住心思了:现在大夫们俯首认罪后他根本连听都不想听,心思早已经转到了房里红锦身上,不知道凤大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胡正豪是最知道花明轩心思的人,当即便喝问三个大夫。”你们对容少夫人动了什么手脚?“他并没有问三个人是受谁指使,眼下没有什么比这个问题更重要了。
三个大夫已经没有退路只得实话实说,”容少夫人其实并没有见血,之所以会晕过去只是身子虚弱心情激动所致;当然,胎气还是动了,我们只是下针让胎气下滑,稳婆才会看到少夫人见红的。“
花明轩的脚动了动,差一点就踢出去:好在胡正豪抢先一步踢人,才使得花明轩收住了自己的脚:那个时候的红锦并没有那么危险,是这几个庸医故意害红锦。
”后来你们又动了什么手脚?!“胡正豪看看那紧闭的门,如果依着三个大夫所言,老大夫早应该出来了才对。
三个大夫低下头:”后来,后来我们一直在下针助容少夫人行产……“
浩宇和连璧冲上去把三个大夫打了一个鼻青脸肿,”你们也配做大夫?!如果我姐姐(嫂子)有个万一,你们就等着偿命吧。“
容连城没有回头看一眼三个大夫,他只盼红锦能醒过来。门在此时打开了,老大夫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出来,看得出来他已经筋疲力尽。
容连城看着老大夫,可是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他真的很怕,非常怕听到老大夫说那一句话。
老大夫看向他轻轻点头:”大人算是保住了,至于孩子……“
容连城大喜:”谢谢您,谢谢您!“他想进去看红锦却被老大夫拦下了。
”现在你还不能进去,等李妈妈出来之后吧。“
容连城只能停下脚步,看看屋里想到孩子心情一黯,”孩子,唉!“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和红锦的孩子也不会就此没有了,不知道锦儿醒来后他要如何向锦儿交待。
”孩子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毕竟时间太长了些:也幸亏是有李妈妈在,不然只有我的话用尽全力也只有四成把握保住大人。“老大夫说到这里歇了一口气:”用几天药再说吧,或许李妈妈和我想出来的法子有效,能保住孩子。“
容连城跪下叩头:”谢谢您老人家。“他是真心诚意的感谢:”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对内子的伤害大不大?“他很担心红锦的身体。
”伤害是极大的,因为她身体原本底子就不好,再加上心情激荡伤了心脉才会晕倒而动了胎气,身子在那个时候已经很虚弱了,却还是被人行那虎狼之法,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老大夫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个人轻轻的摇头:他们也能算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比杀人放火的强盗都不如。
”那今后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吧?“容连城追问道,因为那三个大夫可是说过,红锦可能不会再生育。
老大夫坐下才答道:”会不会有病根儿就看你们怎么照顾了,现在少夫人的身体很虚弱,如果调养不好、或是再受什么伤害事情便不好说了。“
容连城闻言连声道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红锦,目光不时的转向房门,就等着李妈妈出来他能进去看看红锦。
花明轩自知道红锦没有性命之危后就松了一口气,起身踱出去走了一圈才回来:他刚刚的眼圈有些湿润不想让人看到。
他回来之后下意识的开始注意起容连城来,然后他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三个大夫,心里却不自觉的叹气,为了红锦,可是木已成舟,他能为凤大姑娘做什么呢?主要是凤大姑娘现在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不能凭自己的意愿代凤大姑娘做什么决定的,因为没有立场。
三个大夫倒也识趣,在老大夫和容连城不再说话后,便主动开口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也就是在今天被人找到门上,以重金相诱,只要容少夫人请他们过来诊脉时,便要他们想法子动手让容少夫人的孩子不保:他们原本不想做,因为来人很明白的告诉他们,容少夫人现在住在官衙里。
但是对方出示了王府的腰牌,并且还恶狠狠的威胁他们,如果不做或是把此事说出去,对方就会杀了他们:他们不得不相信,因为对方是高来高去,根本不是走正门,并且在闪身走人后甩出了飞刀,几乎就是贴着他们的脸飞过钉到了墙上。
他们才不得不答应此事,只是没有想到当天官府便派人请他们过来给容夫人诊治,并且到了官府之后才知道他们三人都遇到了那人的威胁。花明轩和胡正豪闻言对视一眼:有王府的腰牌?这怎么可能——容家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和王府能扯上什么关系?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哪个王府的腰牌?“胡正豪沉声问道。虽然不相信,但是他和花明轩并不认为三个大夫现在还有那个胆子说谎。
三个大夫互相看看异口同声的道:”腰牌上写着一个‘恪’字。“
花明轩和胡正豪闻言都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后对巡抚道:”去问一问,府中有名的、专看喜脉的大夫是不是也和他们三人一样。“相信不会只是他们三个人而已。
果然,城中看喜脉有名的七个大夫中的另外四个也和这三人一样,都被人威胁过:只是他们四个走运因为来的太晚并没有被叫到房里给红锦看脉。
腰牌是不是真的并不知道,就算是真的花明轩也认为和恪亲王没有什么关系:恪亲王如果要害人的话,只会害他或是胡正豪,不可能对容家的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花明轩看向容连城,因为对红锦肚子里的孩子真正在意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容家,当然还有凤家;容家可能有人不想看到红锦诞下长子嫡孙,这自然是大家宅里最常见的黑暗面儿,凤家嘛自然是不想红锦有好日子过。
容连城当然听到了三个大夫的话,也认为不会有哪个王府来害红锦肚中的孩子,至于谁会想害红锦肚子里的孩子,他认为是凤家的人最有可能:因为红锦如果生下容家的长子嫡孙,在容家自然是水涨船高,相信凤家绝对有人看不得红锦过得舒服。
连璧却皱着眉头道:”我们家谁知道嫂子有喜了?“他是第一个想到自己家有人下手要害红锦。
”我们家的都知道。“连城听到连璧的话心中也是一动,说起来,凤家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锦儿有喜了,倒是自己家的人都知道此事——可是私造王府腰牌家里的人做不出来吧?要知道那可是死罪。
花明轩没有开口他只是沉思着,因为如果是容家人所为,那么腰牌不可能做得出来,至于高来高去的人容家内宅的人怎么可能请得到?说不是容家人所为,其它人不会打红锦腹中孩子的主意,这事还真是透着蹊跷。
三个大夫的儿子并没有被施以宫刑,但是三个大夫却被送进大牢,绝难活命了。
盯着灯烛呆望的唐伟诚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想,应该是红锦的消息。
是来送饭的仆人,也的确带来了红锦的消息,告诉他红锦已经无事了。在仆人走后,唐伟诚直直的躺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真的是太激动了。
激动得他一直心情不能平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又传来响声,他才把眼角的泪水拭去:”谁?我这里不用伺候。“他此时不想见任何人。
”是我,二少爷。“李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
唐伟诚的脸色变了变,长吸一口气坐了起来倚在迎枕上,”李妈妈吗?快请进来。“他的声音已经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李妈妈进来后向唐伟诚微蹲行礼,唐伟诚连忙出声阻止,”李妈妈你是要折煞我吗?快快坐下,好久不见李妈妈,我想念得紧。“
”是吗?我以为二少爷这一辈子也不想见到老奴了。“李妈妈还是行了半礼:”幸不辱命,孩子还有点危险,不过有老奴和那位老先生在,有八成的把握。“
唐伟诚的笑容丝毫不变:”镇妖谢谢李妈妈了。“对于李妈妈先头的话,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李妈妈微微一笑:”二少爷,老奴有一件事情要问,不知道——?“
”妈妈向来是最知礼的人,如果妈妈认为可以问就问出来,我一定是知无不言;如果妈妈认为不应该问,那就应该是不能问的事情。“唐伟诚答得平静异常,似乎已经猜到李妈妈要问什么。
李妈妈闻言看看唐伟诚:”二少爷果然还是聪明得很,一句话就让老奴闭嘴了;那好吧,老奴什么也不问了,只是二少爷让赵七带的话可当真?“
唐伟诚点头、微笑:”当然。“他只是极简短的答了一句,似乎这两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088章 言而有信
唐伟诚答完话神色虽然没有变,但是却没有再要开口的意思,李妈妈也没有立时再开口,过了好久之后轻轻一叹。”少爷,你还在怪老奴吗?“
”没有,妈妈想多了;“唐伟诚淡笑:”妈妈是母亲身边的旧人,还留在府中的也只有妈妈一个人了,自母亲去了我多得妈妈照顾,何来责怪之说?“
李妈妈定定的看着唐伟诚,看了好一阵子忽然间就笑了:她虽然已经是年过半百,但是笑起来的那一霎那,让人生出了惊艳的感觉,根本就忘记了她现有的年龄:”少爷向来是个明白人,老奴也不多说了。“
她轻轻一句胡带过了以往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说得很是云淡风轻;而唐伟诚只是微笑,并没有生出丝毫的反感来。
”不知道少爷想如何安置香月小姐?“李妈妈把话带到了正题上。
唐伟诚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妈妈,先让香月回京城大宅吧,不久我也是要回去看看的。至于如何安排,我想就按大夫人当年的话吧。“
听到唐伟诚的话后,李妈妈低头想了半响,”少爷是个信人,老奴希望少爷以后能待香月好一点儿;“她顿了顿接着道,”回京中大宅的事情,老奴认为倒并不用很急,反正我们主仆距这里不远,少爷现在身上又有伤,不如就由香月来照顾少爷,老奴先回京中大宅向大夫人回明如何?“
唐伟诚的头微微垂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就依妈妈所言吧。“他已经答应了,那么再回避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坦承一些。
说到底凤大姑娘能得救李妈妈是尽了很大的力,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一二:”只是我的性子妈妈也是知道的,香月跟了我吃穿用度不会亏她一点,但是其它的我就有心无力,还请妈妈到时不要为难我。“
”我不是推脱,妈妈应该明白;“唐伟诚看着李妈妈,”赵七请妈妈的时候,妈妈应该就知道吧?不然妈妈也不会说出让我待香月好一点儿的话来。“
李妈妈长叹一声儿:”老奴不敢,老奴明白。“她转开头看向了窗外的夜空:”少爷,香月是个好姑娘。“
唐伟诚点头,很诚挚的道:”是的,香月是个好姑娘。“他是真心的称赞香月。
却让李妈妈听得又叹了一口气,看看唐伟诚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微微一蹲:”少爷好好歇着吧,那老奴就告退了。“唐伟诚如果是虚心假意的赞香月,她说不定还有法子,因为香月当真是个好姑娘,只要二少能明白这一点就会喜欢上香月的。
可是唐伟诚和当初一样,他同样认为香月是好姑娘,隐下的那一句客气的话就是:她是很好很好的,是我配不上她;如果直言就是:她很好、非常好,但我就是不喜欢她。
如此让李妈妈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令唐伟诚回心转意:就是因为她明白,所以她并没有再说下去:要不要放弃并不是她说了算的,也不是香月能说了算的。
至少现在事情有了转机:香月和她被唐伟诚用计赶到庄子里长达三年之久,眼下香月能回到唐伟诚身边并且不会再被他赶走,已经是托天之幸。
唐家最难缠的人是大夫人,最难对付的人确实唐伟诚。
唐伟诚并没有留李妈妈,抬手微笑:”妈妈慢走,外面可有人?代我送妈妈。“直到李妈妈走后,他眼中、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
让香月回来对他不是好事儿,其实对香月来说又岂能是好事儿?他原本还寄希望于香月已经改了心意,但看李妈妈的意思,香月这三年来居然丝毫没有变。
合上眼之后他看到了红锦,心中微微一叹,只能对不起香月了——除了金银之外,他给不了香月其它,因为他的心早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
红锦的笑、红锦的嗔、红锦的伤心、红锦的恼怒……,她的每一点、每一样都牵着他的心,哪里还能容得下其它人?只是香月不懂,香月也不肯相信。
唐伟诚想到红锦终于没有了性命之忧,他的肚子也就叫了起来,想想他今天只用过早饭而已;应该吃些东西了。因为凤大姑娘活着,他当然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容连城终于见到了红锦,房里也只有他和红锦两个人而已。
红锦的面色很白,异常的白色让容连城的心痛不可挡,更是恨极了外面那三个大夫:他们如何能下得去手?
”锦儿?“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带着他十二分的愧疚。
床上的红锦却没有反应,就连眼皮都不曾颤一下:容连城知道她是醒着的,现在如此只是不想理会他而已。
容连城握起红锦的小手来,冰凉的触感让他眼中的泪水落下来,滴到了红锦的手上。
”锦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哽咽着:”我知道错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锦儿?“
红锦没有动,她不想动、也不敢动,因为老大夫和那个李妈妈说过了,要她千万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也许只是轻轻地扭一下腰都可能让孩子流掉:她现在非常的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和容连城如此生气,差一点要了她亲生骨肉的性命!
她上一世是个孤儿,这一世虽然有浩宇、蓝罗等弟妹,但是却依然让她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因为她到底不是真的红锦啊,血脉相连与血肉相融的感觉差了太多太多。
可是腹中的孩子不一样,真正的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亲人,她相信,不管容连城如何只有这个孩子她绝不会再是孤单一个人,有了孩子她便真正的有一个家,永远也不会失去的家。
她渴望亲人、渴望家,她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红锦是恼容连城的,不过她更恼的反而是自己:为什么要和容连城生气呢?还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容连城看红锦一直不理会他,垂泪道:”锦儿,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绝不会纳妾的。“他早在红锦晕倒后就打定主意,只要红锦醒过来她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红锦闻言眼皮轻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看向容连城,容连城看到红锦有了反应,握紧了她的手:”只要你好好的,锦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不止是纳妾的事情。“他如果不是怕伤到红锦,真想把妻子抱在怀中听到她缓缓的心跳才能真正的安心。
红锦开口了,轻轻的:”你想错了,连城。“她很想摇头可是全身并没有多余的力气——为什么容连城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如果是因为她险些死去,如果是因为孩子还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容连城说出不纳妾的话来,只会让红锦更伤心而已,那不是容连城的真心话,也不是他心甘情愿认同的事情,只是被迫答应。
红锦要的并不只是一句承诺,她要的是容连城的心,两个人生死与共、相濡以沫的心;现在容连城说出这句话来,何异于是打了红锦两个耳光。
”我什么地方想错了,锦儿?“容连城听不懂,”你告诉我,我一定改,锦儿;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做到,只要你能好好的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红锦听到之后心底轻轻的一软,虽然容连城的现在话是”被迫“说出来的,但不能不证实他的确是在意她的,只是和她想要的有些差距而已。
要不要和他好好的沟通,让他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呢?红锦思索着。
”锦儿,原谅我吧;“容连城把红锦的小手放到了唇边不停的轻吻着:”我发誓我不会纳妾的,也不会收通房丫头,只要你能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锦儿你原谅我,我哪里有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只要说出来我一定改。“
红锦看着他:”没有什么。“她现在虚弱得很,根本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当然也不能让容连城明白她的心思:而且,她也懒懒的不想说。
”我只想,能保得住孩子。“红锦说完合上了眼睛,心结并没有因为容连城的道歉而打开。
”锦儿,孩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容连城轻轻的把红锦额上的发整理到她的耳后:”我们还年轻,如果孩子保不住以后我们可以再有的,我现在只想你能好起来,不会留下病根儿,不然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红锦合上了眼睛:”我想要这个孩子。“她的心情容连城不能理解,也许这个世上无人能理解——对于孤儿来说,她最恨的就是弃孩子于不顾的父母,而她当然不会那样做;只要有万一的希望,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容连城连连点头:”嗯,好的,只要锦儿想要的,我一定会想法子。“现在的他对红锦是有求必应,不会拒绝她一个字。
窗外人影闪动,花明轩在若蝶走过时躲开了:他实在是不放心红锦,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偷听的事情:他想知道红锦为什么会激动得晕倒。
纳妾?!花明轩的眼底闪过了怒气,他知道容连城和红锦因为什么生出口角来了:容大少爷和红锦成亲不过半载便要纳妾?!还是要红锦有喜的时候生出这种想法来,他到底把红锦当成了什么,他不知道红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吗?
089章 成长
花明轩当时就想冲进去把容连城揪出来打一顿,看看能不能把他打得清醒些: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是多么的幸运,自幼就和红锦定了亲事,不然怎么算也不会轮到他做红锦的夫君。
他和容连城几乎是同时住进凤家的,凤大姑娘的为人处事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如此女子岂肯和人共夫?尤其是她和胞弟受尽了父亲妾室的欺辱多年,怎么可能会接受丈夫纳妾呢?身为她的丈夫又怎么忍心在她流血的心上,再撒上一把盐?
花明轩气得纵身飞了出去,趁着夜色在天川城狂奔了一圈之后,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真想大喊一声:如果他当初知道容大少爷是如此一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凤大姑娘出嫁?不要说他现在贵为亲王,就算他还是小王爷也要把这门亲事搅黄了。
只凭凤德文爱攀附权贵的性子,只要他露出一丝意思,凤德文就会立时悔婚让凤大姑娘嫁给他的——如果他在当时能看透温文儒雅的容连城,会做出如此伤害红锦的事情来,那么现在他也不会只能干看着,并不能做什么,连给凤大姑娘出口气他都不能做。
因为名节,红锦现在已为人妇,在凤家的日子已经很苦了,他现在岂能再给红锦添乱?让他只是在一旁看着红锦受苦,甚至能预料到日后红锦可能的不开心,什么也不做他又如何能忍得住?
最终,花明轩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还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红锦不会再受第二次这样的苦?
红锦硬是整天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算是方便她也极可能的小心着,做着最小幅的动作,忍受着不洗澡的难受,她要这个孩子,她不想再孤单下去。
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就是因为对容连城有了失望,不再认定容连城会相伴她身边不离不弃,使得她对腹中的孩子更加的渴望,她需要亲人,她不要再一个人。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为保住孩子而努力着:她的身子因为一动不动而僵硬、酸痛,不是亲身感受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儿,可是红锦就是咬着牙关一天又一天的努力保持着一种姿势。
浩宇心疼得落泪,哭着求红锦:”姐姐,你动一动吧,稍稍活动活动没有事儿的。“
红锦只是微笑着安抚他:”没有事儿,我不累,我感觉很好。“
蓝罗和青绸哭得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桃子,可是看到红锦带着希望的双眼,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们也只能躲回房里落泪。
而红锦和容连城起口角的原因,也终于让浩宇在连城和连璧的交谈中听出了蛛丝马迹,他气得当时就一拳挥了过去,”你还是不是人,信上不是就写了姐姐身子不好吗?你居然在姐姐有喜,要为你们容家开枝散叶的时候,想的是谁为你暖床?!“
连璧本来要去拦浩宇,可是听到浩宇的责问他狠狠一捶桌子出去了:哥哥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就算是让父母知道,他也逃不了一顿打——嫂子这是救回来了,如果救不回来呢?他没有敢想下去。
容连城并没有还手,任由浩宇一拳接一拳打在身上,只是护住了他的脸;浩宇看他如此更加生气:”你还知道要脸?!“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容连城叫道:”宇弟,不能打脸,不然会让你姐姐看到的:你打吧,你打得越狠我心里反而会好过一点儿。“红锦并没有说怪他,可是也没有说原谅他,即没有完全的不理会他,却待他远不如从前那般亲厚;这样的红锦让他更难受。
浩宇听到容连城的话后反而打不下去了,恨恨一脚踢飞了身边的椅子转身出去:姐姐到底是嫁给他了,打死了他姐姐就要守寡,打不死他万一事后什么事应景儿,今天他打在容连城身上的拳头,就会被容连城记到姐姐身上。
他也终于明白了外祖母当年听到母亲的死讯后,哭着说的那句:嫁个女儿给人家,就是有把柄落到了人家手上。
浩宇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让姐姐不再受苦,心情可以说烦闷到了极点;在小园子里转来转去,看到了一个人吃酒的花明轩,便不客气的坐下拿起酒就吃。
花明轩没有看着浩宇:”你就是吃再多的酒也无济于事,如果你变成了一个酒徒,那令姐以后要依靠谁呢?浩宇,你想想令堂吧。如果当年你外祖家强过你父亲家的话,你父亲敢对令堂大人那样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浩宇放下了酒壶:”花兄,你说得太对了,我的确不应该吃酒。“他应该好好的努力,只要他有一天强过了容连城去,那么他的姐姐谁敢让她受一点委屈,他就让那人知道知道后果。
现在,他除了挥拳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因为容家强过凤家,所以他的拳头对姐姐来说并不是好事儿,反而说不定会是祸事,只有他强过了容家,他的拳头才能真正的保护姐姐。浩宇看向花明轩:”王爷,助我。“
”我们是兄弟。“花明轩并没有笑,很认真的看着浩宇。他想了一个晚上,所能想到的结果就是浩宇:他助浩宇成为天朝屈指可数的大商人,是保护凤大姑娘最好的法子。
在床上整整躺了二十天之后,红锦的孩子保住了!可是红锦却在下床后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太长时间不动,她感觉自己的关节都不会打弯了。
容连城这二十天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红锦,十二分的尽心:只是却一直没有明白红锦当天说他错了是错在何处。
红锦也没有再问容连城纳妾的事情,更没有提及容连城想错的地方: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说、懒得说:为什么会如此,她并没有去深想,心思都放到了孩子的身上。
二十天过去,唐伟诚主仆的伤势也终于好转了很多,可以起床走动而张三和李四已经开始练功了:当然是只是练一小会儿,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红锦在准备回凤城的前一天,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是谁要害我的孩子?“找不出这个人来,她怎么能够安心?
众人黯然,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二十多天过去,却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而被怀疑的容家和凤家人,也还只是被怀疑而已,并没有什么有力的凭证。
红锦看了一眼连璧,对连城道:”我想,六成的可能是我们容家有什么人暗中勾结外人做的,四成的可能是我凤家的人所为,不过并不太可能,因为这一次主要是害我的孩子,并不是我。“
如果是凤家的人所为,那些人下手要害的就不只是红锦的孩子,很有可能连红锦一起害死,来个一劳永逸。
连璧轻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不过却并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并没有想到谁会这样做。
连城咬牙:”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谁会有理由这样做;我们家中,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红锦闻言轻轻一叹:”没有吗?我并不知道有没有,只是我们家只有二姨和三姨有孩子,四姨往后却都一无所出——她们的身体和父亲的身体可都是很不错的。“
容连城听得一愣然后才道:”有没有孩子那也要看天意,不能以四姨等人无所出就断定……“
”能断定;“连璧开口了:”不过其中的缘故我不太清楚,母亲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红锦听到这里想到了四夫人刁氏,每次她犯错容夫人总会为她说情——她一下子想明白了,容夫人就是给众姨娘树立了一个公敌,有刁氏在其它的妾侍们不会联手,也不会只盯着容夫人不放。
大家都是妾侍,可是刁氏硬是压了众人一头,不管是在容老爷还是在容夫人那里,就是高人一等,看在其它妾侍的眼中,自然是很让人不爽的。
好高明的手段!红锦能想通这一点,是因为先想明白了容夫人会对刁氏等人无所出的事情视若无睹:妾侍们多子对正室当然不是好事儿,可是容夫人却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所以她只是对某人的所为当作没有看到。
容夫人如此做的无奈,让红锦心中一凛:如果不是有二夫人等人在,容夫人也不会有这么一面吧?她也是被迫而为,只为了保护她自己和她的两个儿子。
红锦相信,如果不是容夫人相护,八成容家的两位姑娘和连士都不可能平安长大的:容夫人的心是真的不狠——那个暗中害得刁氏等人无所出的人,当然不会放过容家已有的孩子们。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红锦和连璧的目光相撞,两个人好像都想到一件事情。
容连城却一脸的不相信:”母亲清楚?这怎么可能!“他想到了父亲,如果母亲知道四姨等人无所出母亲是知道真相的,那么一直对母亲信任有加,把家全交给母亲打理的父亲将情何以堪?!不管怎么说,四姨等人所出可都是容家的血脉,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儿女啊。
连璧看向哥哥:”如果母亲不清楚的话,我们兄弟现在早变成了一抔黄土。“他对兄长实在是有些无言,家中的事情他对哥哥说过不是一次了,为什么每一次他都听不到心里去,每一次都不肯相信呢。
090章 明白了(粉红票20张加更)
红锦没有说话,她垂下眼帘来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在###弟的对话中,她听出了一些让人心碎的东西: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对容连城抱着一丝希望的,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她认为自己也应该给容连城机会。
毕竟人谁无错,对不对?可是连城的话让她的心再一次的沉了下去。
容连城不相信连璧的话,要知道他可是最疼爱的这个弟弟的,对连璧也是完全的放心,可是只要牵扯上容老爷的几房妾侍,他便会对连璧的话选择无视——这是什么心态?!
红锦想到了他承诺不纳妾,嘴角闪过了一丝冷笑:容连城的本心并没有改变,他的承诺可以相信吗?容连城只看到了他父亲的辛苦,无视他母亲的委屈,其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在他的眼中,他的母亲容夫人不是一个好女人。
容连城待母亲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自己。红锦的心在这一刻碎了,她的梦也醒了:感情,在开始的时候便错了,她和容连城根本就不合适,只是此时才明白过来犬晚了。
她的手忍不住轻轻的抚过小肚子,就在她想明白的那一霎间闪过一个念头,孩子如果没有保住多好?不过也只是霎间,之后她轻轻的摇头,孩子何其无辜,不管她和容连城之间如何了,都不应该牺牲孩子的。
容连城没有注意到红锦的神色变化:”连璧,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了,母亲不是那样的人,而二姨她们也没有那么恶毒。“连璧刚想说话,红锦抬起头来看向他:”那,害我们孩子的人,又怎么说?“她差点就脱口问他,是不是要等他们的孩子真的没有了,他才会正视容家的那几房妾侍的心思?
连城看向红锦:”我们也只是猜想而已,再说就算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就说二姨她们人人都恶毒的很吧?“他看了一眼弟弟:”你只看到了二姨她们的坏处,却不知道没有她们,父亲怕是在外面根本抬不起头来;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家和方能万事兴,你啊不要总是听风就是雨,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怎么就能认定呢。“
连璧气结:”哥哥,你只看到父亲伤了体面,可是母亲伤了心你可知道?“
连城嗔了弟弟一眼:”你怎么说话呢,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不然此话传出去岂不是坏我们母亲的名声?不管母亲如何,但是她很能容人的,你不能让外人误会母亲。“
红锦听到这里完全的死心了,她和他的想法相差太多了,根本就不可能达成一致:他对妾侍的想法根深蒂固到连他的母亲都存了非议,她不认为自己能让他改变。
而且,红锦此时忽然想到,她一心想让容连城认同她的想法,那容连城是不是也存了心改变她的想法呢?她不会改变,那容连城就会改变吗?再说,硬要容连城改变其实也不对,凭什么非要人家认同她呢。
连璧气得不说话了,知道一时半会不可能说服哥哥;他吃了一杯茶水才把气压下去,看看红锦道:”嫂嫂,你想怎么做?“
红锦抬起头:”我想,这事儿应该和种子的事情有那么一点关系。“她看向连璧:”二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儿?“连璧郑重点头道:”是,我也有这种感觉。“
容连城看着妻子和二弟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被吓坏了,这事儿怎么又扯上了种子的事情呢?好了,好了,我们赶快回家,到时好好的查一查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红锦闻言轻叹,她真得不知道为干什么在凤家那么精明能于的容连城,现在却如此的糊涂:”种子的事情也查过了,到现在为止我们查到了什么?我和连璧认为此事和种子的事情有关,是因为两件事情真正要害的人其实都是你。“
种子的事情是容连城负责的,如果坏种子当真种到田土里,容连城就绝不可能再掌理容家;而害红锦的孩子,说白了就是因为孩子是容家的长子嫡孙,如果不是容连城的孩子,相信不会有人会如此费尽心思的。
连城轻轻摇头:”种子的事情其实就是陈、孙两家要害我们容家,并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而已;说到锦儿和孩子,怎么能说是针对我呢?如果这话是真的,那要害我们孩子的人不就成了连士?那怎么可能。“
连璧和红锦都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着他:有什么不可能?
容连城吃惊至极:”你们不会是真得怀疑连士吧?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么坏,就算是他真有这个心,凭他的本事也做不出来。“这倒是真的,红锦和连璧并不否认,他们依然怀疑连士的原因,是因为二夫人:连士可能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二夫人却不一定了,而且为了她的儿子要害容连城也很正常。
红锦并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有
###让连璧说,曾经她因为连士和容连城已经有过争吵,##蹈覆辙。
听完连璧的话后连城沉思了一会儿:”嗯,的确是有可能,但现在只是我们的猜想,一切等我们回到家再说吧。“红锦看得出来,容连城心中还有挣扎,不太相信二夫人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
连璧看向红锦:”嫂子,你怎么说?“此事受伤最重的是嫂子,当然要问过她的意思;再说他很想让哥哥看看二姨等人的真面目,到那个时候哥哥就会明白过来了。
红锦偏了偏头:”就听你哥哥的安排吧;在回家之前,我还有此事情要凤府一趟。“蓝罗的事情要尽快解决,不能给小宁氏丝毫的机会。
连璧闻言仔细看了看红锦:”嫂嫂,你、没有事儿吧?“他感觉嫂嫂好像生气了一般。
容连城猛得转头看向红锦,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瞪了一眼弟弟:”不要胡乱吓人,听你一说我以为你嫂嫂身体又不好呢。“他又转向红锦:”累了吗?累了就回房歇一歇。“
红锦在心中叹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一个字起身道:”二弟放心,我很好,说了这么久的话当真是有些累了,就先回房去躺躺。“她不想面对容连城,因为眼下她不知道要如何看待他。
她对容连城已经不抱幻想,但是他倒底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再者容家也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容夫人可是把她视若己出:虽然对容连城的死心,却并没有兴起要离开的想法。
容连城起身要随红锦一起回房,却被她拦下了:”你和二弟出去走走买点东西吧,虽然父亲和母亲那里什么也不缺,但我们做儿女的心意应该尽的还是要尽到;原本应该由我来标理,但是我现在的身子还……“
”我知道,你自管好好歇着,这些事情有我和连璧安排;“容连城打断了红锦的话:”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和连璧给你带回来。“他看着红锦温柔如水。
红锦摇头:”这些日子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要给父亲、母亲、大伯母、嫂子买点东西就好。“说完对着连璧微微一笑,她便转身回房了。
她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所以才会支开容连城的。
看到红锦身影消失,容连城才收回目光:”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要快些,不要误了用饭时辰。“他想回来陪红锦用饭。
连璧看看红锦的卧房,再看看哥哥:”你真得不用去看看嫂嫂?“他总感觉嫂嫂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来;但是下意识的,他认为此时哥哥跟进去比较好,买东西由他一个人去就好。
”快走吧,迟了就赶不及回来用饭了。“容连城拉起弟弟就走,对于弟弟的话并没有放在心土,认为那只是一句调笑话。
连璧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红锦的房门,便被哥哥拉走了。
此时红锦已经躺在床上,满心里都是容连城:她是想明白了,但是感情并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如果容连城真得跟进来赔小心的话,红锦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说不定真会原谅他的。
心烦意乱的红锦一时间根本睡不着,躺都躺不住:她和容连城日后要如何相处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锦终于睡着了,让守在门外的若蝶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若蝶知道自家主子有心事了,但是她猜不透红锦的心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红锦。
红锦睡得并不安稳,她刚刚睡着便做起了梦来,梦中是无边无际的雾,红色的雾气里远远透过来红色的亮光,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奔着亮光而去。
亮光的尽头是就是红色的海洋,不管是天、是地、是树还是花,就是亭台楼阁都是红色的,红得那么耀眼、红得那么喜庆;红锦心中想着,这是谁家在办喜事吧,排场还真不小呢。
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红锦转身看去时却没有看到人,再转过身来她就在一处亭子里;入眼就是亭外青翠欲滴的枝叶——这景色,怎么如此熟悉?红锦奇怪的想仔细看得更清楚些,便走到了亭边上,不等她向下看去又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红锦再次回头,这一次她看到了来人,一身大红的衣服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笑容正盛;红锦看清楚了她的脸心中却是大惊,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091章 托付(给所有的书友拜年!)
大红的嫁衣,头上戴着凤冠,大红盖头已经掀起,一张XXXX的对着红锦行礼。
红色的绸带,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帐幔,就连雾色都是红色的,原来这场喜事还和她有关!红锦心中闪现这个念头的同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把心中的想法大叫出来的同时猛得坐了起来,额头上、后背上全是汗水;红锦心跳得很快,大口的喘着气,一双手都还发着抖。
清醒过来的她忽然记起原来她就做过差不多的梦,梦中也全是红色,什么都是红的,只是穿着红嫁衣的人是谁,她并没有看清楚:红锦感觉全身无力,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一般,挣扎着起身一连灌下去两杯凉茶,才感觉好多了。
她顺势坐倒在凳子上,忽然间想到这次的梦中她看到了那人的脸,但是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红锦拍了拍胸口:自己明明是看清楚那人是谁被吓醒的,现在怎么想不起看到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那她又为什么如此害怕呢?
静静的坐了好半响,红锦什么也没有想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近黄昏不自觉的笑着摇头,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她倒自己把自己吓到了,说出去岂不是笑死人。
红锦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若蝶、茜雪?“按说她一醒若蝶和茜雪就应该进来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响动。
”姑娘,你醒了。“茜雪和若蝶急急的奔进来,看样子两个人刚刚醒来。
红锦看到两个人的样子知道她们这些日子是累坏了,因为赵七受了重伤,所以若蝶又要照顾丈夫,还记挂着红锦的病自然是最累的;茜雪也好不到哪里去,若蝶去照顾赵七的时候,红锦的事情就全由她来做了。
”没有什么事儿,你们这么累却不能让你们好好歇一歇,等到了凤家你们什么也不用管,好好的睡一觉吧。“红锦很是心疼若蝶两个人。
若蝶摇头:”哪有那么累?姑娘你不必管我们,您和姑爷——没有什么事儿吧?“她是个心细精明的,看出来了红锦和容连城之间有些不对劲儿。
”很好的;“红锦微笑带过,并不想提及容连城:”你们去看看姑爷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就去取晚饭吧。“不管她和容连城出了什么问题,总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她不打算对人提及。
她出去吩咐了小丫头几句,赵七过来了:”明儿要回去了,都收拾好没有?“他说完就看出妻子有心事来:”怎么了?“
若蝶便把红锦和容连城可能不太对劲儿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还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赵七听完摇摇头:”姑娘不说就有不说的理由,你只要把姑娘照顾好就成。“他看了看天色:”姑爷应该就要回来了,你忙吧我再去看看有什么没有安排好的。“
到了晚饭后,唐伟诚听赵七提起若蝶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对我说的。“虽然他很想知道,但是他不想日后被红锦误会赵七跟在她身边的用意。
赵七静默了好一阵子才道:”姑娘她并不开心。“
王五看了一眼赵七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唐伟诚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摆手让赵七几个出去,他的心情一下子转坏了:红锦会大病一场的缘故他早已经知道,不用赵七说他也明白红锦不幸福,但又能如何?
香月姑娘来不来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红锦已经嫁给了容连城,虽然夫妻间生了嫌隙,他也不能就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红锦并没有生出要离开容家的心思,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静静地坐在月光中,唐伟诚抬起头合上了眼,他是很心痛,但是却连为红锦流泪的资格也没有——这更让他难过。
后悔吗?唐伟诚在知道红锦因容连城要纳妾而大病之后,他问过自己无数次;把事情推演了无数之后,他知道红锦在当时嫁给容连城是最好的选择;以他的身份和在唐家的处境,并不能让凤家老爷改变心意的。
可是,他真的很后悔,因为红锦现在的处境,是他无力相帮的;他能为红锦什么任何事情,但是却改变不了容连城的想法。
就算明知如此,唐伟诚还是决定明天回凤城;他这两日一直在想,是回京还是回老宅,最终他还是不舍得红锦,能相伴她一程是一程吧。
红锦在房里和妹妹们说话,听到青绸和连璧在天川城居然小小的赚了一笔银子,睁大了眼睛:”青绸,你还真是……“青绸是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就是姐姐病倒的那天,我们不是出去玩儿了吗?也是偶然的机会,只是没有想到容二少爷和我想得一样,所以便一起赚点小钱。“青绸笑嘻嘻的:”不过后来就没有心思赚银子了,看XX姐姐能好起来,可比赚到银子更让我高兴。“
红锦捏她的鼻子:”我好起来你是高兴,不过如果能同时数赚到手的银子,你会更高兴的是不是?“她还真没有想到青绸和连璧居然如此投缘,不过想想也是,连璧很喜欢做生意,而青绸非常爱钱,两个人可以说得上志趣相投。
也许?红锦摇了摇头,不能乱点鸳鸯谱,而且连璧是嫡子,也不可能会娶凤家的庶女做妻。
第二天红锦等人用过早饭,正要准备启程时却接到了凤德文的亲笔信,大意是让蓝罗和青绸立即回去,因为过几天就是好日子,要给她们姐妹两个文定!
红锦姐妹真没有想到小宁氏的动作会这样快,不过就算是如此,蓝罗和青绸也不可能会由着小宁氏摆布;随着信还有五娘的信,明看只是叮嘱她们姐妹在外小心的话,其中的藏中的暗语是,小宁氏现在生了一个儿子,宁知府又调了职,所以她在凤家的地位有所提升,五娘现在压制不住她了。
不但是蓝罗和青绸,就是浩宇的亲事小宁氏也物色好了人选,现在她已经出了月子,怕是很快就会对浩宇下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二夫人和翠绢回来之后,和小宁氏打得火热,她们好像在计议什么对红锦不利的事情,但是五娘没有打听出详情,只能叮嘱红锦到凤家后一切小心。
红锦没有想到在天川城不过月余时间,不管是容家还是凤家,都有人不想让她安生;看来她成亲之后太过安静了,以致于人人都以为她变成了温驯的小猫谁都能来踢一脚。
”走吧,父亲和夫人如此关照我们姐妹,我们要回去好好的孝敬他们一番才是!“红锦眯起了眼睛来,唇角含着一丝微笑。
她自现在开始,要保护的人不止是弟妹,还有她的孩子。
蓝罗还好些,怎么着已经和胡正豪两心相印,相信到时候凤德文不敢开罪胡正豪的;可是青绸却要承受更多的压力,不管是凤德文还是小宁氏都会把目光盯紧青绸,用她的一生幸福换他们凤家的荣华富贵。
凤德文一直都在卖女求荣,现在不过是变本加厉了而已。
青绸很担心,可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到底红锦的病刚好了没有几日,她不想让大姐姐太过为自己操心而伤到身子,大夫说过了,一定要让红锦好好调养,不然孩子不保还是小事儿。
红锦看出了青绸的忧心,轻轻的握起她的手来:”不要担心,府中有五娘,并且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呢。“
青绸抬头迎上红锦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心下并没有多少底儿;她并没有蓝罗的好运气不是?
红锦在路上把凤德文的信递给了胡正豪,胡正豪看完两下把信扯了个粉碎:”有我在,哪个敢动蓝罗一个头发丝?!“
容连城过来问红锦发生了什么事情,红锦轻轻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容连城微皱眉头:”此事我们可以和岳父好好谈一谈,不过儿女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锦儿你强自出头可是会担个不孝的名儿。“
红锦闻言看看他:”我自有分寸。“本来她心中有事儿,见容连城法文原以为夫妻两个可以好好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报个更好的法子救青绸,不想却得到那么两句话,所以也就不打算再多说。
倒是连璧在听哥哥说完后,目光扫向了马车,不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花明轩和唐伟诚这一次坐在马车里,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凤城明天就要到了,而他们能看到红锦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
”我要回京了;“花明轩轻轻的开口:”有极大的可能我会到边关劳军、督军,如果有了战事几年里也不可能回来。“他的声音倒还算平静:”生意就全托给唐兄了。“
他最想要交托的并不是生意,可是他无法说出口来,因为他对红锦的心思并不适合让人知道。
唐伟诚点头:”我过些日子也要回京,家父的病情不太好;说不定还能和花兄相聚一段日子,至于生意的事情你放心就是,有胡兄的那几个过命的兄弟,到花兄和胡兄凯旋而归时,一定让银子晃花你们的眼睛。“
他也不得不回京,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凤大姑娘,只是再担心也只能深深藏到心底,唯有寄希望于上天会保佑好人,不再让凤大姑娘吃苦。
两个人没有想到对方都要回京,然后都不自禁的目光投向了后面不远处的马车;他们的人就算是走了,心却还在这里。
092章 拆台(粉红票40张)
花明轩开口是以为唐伟诚还会留在风府,到时红锦万一有点什么事儿,他和红锦姐弟是世交好友,不可能看着不理会,他多少也能放点心;而唐伟诚原本也有这个心思,只是对方是王爷,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想问问花明轩和胡正豪什么时候离开凤城,他想能在二人回京之前赶回来的。
但是现在他们都要离开了,红锦身边已经没有了信得过的朋友,但是她的处境却让人担心不已。
如果有可能他们不想离开,但是人生总是有很多的无奈,花明轩是皇家的人不能不为国出力,所以定要奉召回京;而唐伟诚对唐家再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他的父亲他不能置之不理,回京也是必须的。
花明轩强笑几声:”那好,我就等着回来数银子,还有一事,盛泰福的事情也要唐兄多多费心,有什么事情你尽可以放开手脚来做,不比有什么顾忌。“虽然说唐伟诚要回京,但是他总会回来的,所以他还是把心中要托付的话说了出来。
他要托付的不是盛泰福,而是红锦姐弟,只是他绕了一个大圈子说。
唐伟诚点头:”花兄太过客气了,就算是没有你的话,盛泰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说得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只要和红锦有关的事情,他是绝对会加倍在意小心的。
花明轩谢过了唐伟诚,也是真心实意的,却不是为了他的生意;而唐伟诚客气的回礼时,心中却在想:只有赵七一个人,在他和瑞王爷等人都不在时,要护红锦周全有些吃力,要如何才能再给她安排一个人,而又不会引起他人起疑呢?唐伟诚总要做些安排才能安心的回京,否则他夜夜都会睡不安寝的。
接下来唐伟诚和花明轩都没有再说话,又都看着车外发起呆来。
第二天上午红锦等人就到了凤府的大门外,倒让凤德文和小宁氏吃了一惊,都认为红锦是为了蓝罗和青绸的亲事赶回来捣乱的。
”老爷,我说对吧?我们大姑娘是铁了心要和你过不去,这么好的亲事她是一定要搅黄了才会甘心。“小宁氏瞅准时机就在凤德文的心中放了一把火。
凤德文哼了一声:”儿女的婚姻大事当然要由父母做主,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回来指手划脚?你不用理会,我自有主张。“他对红锦的火气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只是因为容家而压下来没有发作罢了。
红锦一行人到大厅上时便看到了凤德文一张黑脸。
红锦心道我们还没有摆脸子,他倒是先摆上了。
再看到胡正豪和花明轩一起进厅来,凤德文才急忙起身笑着迎过去:这两个外人跟着来做什么?见过礼之后,他很客气的道,”王爷和将军一路劳累,不如先去洗漱更衣,一会儿我们全家人为王爷和将军设宴洗尘。“花明轩却坐下了:”不必了,先坐下歇一歇吃杯茶喘口气吧。“凤德文无奈只得由着他和胡正豪坐下,以为今天不可能议家事了;不过看到紧跟在红锦身边的蓝罗和青绸,他便有些生气。
红锦坐下之后就直接问道:”父亲给五妹妹和六妹妹看上的是什么人家?“凤德文看了一眼花明轩和胡正豪:”此事自有我和你们目前做主,你就不用操心了。“红锦微笑道:”我只是想知道我日后的妹夫是什么样的人,更想知道他们能为父亲大人你带来什么好处;尤其是夫人,不知道蓝罗和青绸的亲事让你赚了多少银子?“她的话很不客气,没有给凤德文和小宁氏留一点面子。
今天的事情当然可以善了,只要胡正豪站出来蓝罗的亲事当然不成了,但是根本不会让凤德文和小宁氏得到教训,他们会继续打青绸的主意。
凤德文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因为这话太过难听——他是卖女求荣,但是他能做却不能听女儿如此指责他。
小宁氏的脸色也变了,因为红锦的话以戳到了她的痛处。
”大姑娘,你对我不敬也就罢了,可是怎么能如此对你的福清?“她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又在凤德文的心里加了一把火。
红锦冷笑:”难不成你们做得我却说不得?“容连城轻轻的扯红锦的衣袖,让她说话注意些,怎么说凤德文那是他的父亲,而自红锦成亲以来,凤德文待红锦还是不错的;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凤德文做得有些太过,但到底是他女儿的亲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尤其是红锦这个外嫁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因此而和亲生父亲恶言相向的;最主要的是此事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红锦并没有理会容连城的暗示,今天她就是安心要大闹,就是要给凤德文一个大大的教训,让他知道女儿是不可以卖的。
凤德文**了下来:”贤婿,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回房去歇着吧。“如果不是因为容家,他就大耳光狠狠的打过去了。
容连城起身:”那小婿就告退了。“他看向红锦等她起身和自己走。
可是红锦却轻轻的回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儿要和父亲说一说。“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一丝脸面也不给他留;他走还是不走?他看向红锦:”锦儿,有什么事晚上我们再和岳父详谈吧。“红锦心中很无奈,她不可能丢下蓝罗和青绸不管不顾,而且她今天还要让凤德文和小宁氏知道,不要乱打浩宇的主意,她怎么可能会离开?”连城,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不用管我了:若蝶,你伺候着你们的姑父先回房去歇着吧。“红锦还是容连城留了面子的。
容连城听到这话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不能他的脸面更难看;当下对着凤德文及花明轩等人一拱手,转身离开了,他是极为生气的,因为从来就没有想到红锦会在人前如此不懂事——他都开口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红锦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连璧看了看哥哥,身子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可是目光掠过红锦姐妹后,却又安坐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红锦对容连城也是极为失望的,她不指望容连城帮她什么,但是也不要拆她的台吧?因为容连城的话,她在二夫人和翠娟的眼中都看到了一闪而没的笑意。
至少,凤家有不少人都会知道,她凤红锦也不是事事都能得到丈夫的支持,容连城不支持她自然也就是容家不支持她。
小宁氏此时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因为容连城的离去说明他并不赞成红箭管娘家的事情:”大姑娘,你还是回去歇一歇的好。“红锦看着她:”等我为夫人点清楚你会收到的好处再去歇着也不迟。“”大姑娘不要给脸不要脸,儿女的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你一个嫁出门的姑娘还是去好好的相夫教子吧。“小宁氏的脸也拉了下来。
红锦点头:”相夫教子啊,我正想向夫人讨教两招——不知道夫人你是怎么让我父亲同意把亲生女儿卖出去的,这可不是人人能做到事情,至少我就不成,夫人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学一学如何?“不等小宁氏开口,她继续到:”还有,教子教到卖女求荣的地步,不知道夫人夜里睡得安稳吧?如果睡得安慰,也要请夫人说出来教教我们大家,不然我们就算是学了夫人的手段,能让丈夫是非不分、昧起良心来做事,晚上怕也因为良心过不去睡不着啊。“小宁氏没有想到红锦的话会如此难听,当即气得站了起来,”你、你给我闭嘴!“回身看向凤德文:”老爷——您、您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满心都是为了老爷,为了这个家,却被大姑娘如此恶言加身,这让我怎么活啊。“红锦看也不看凤德文黑紫的脸:”夫人还用烦怎么活吗?你把蓝罗和青绸卖了之后,不是一直活得很好?“四娘和五娘听红锦的话心里那个痛快,她们和凤德文吵了,闹了,却根本无济于事;今天看看红锦是不是能让老爷改变心意。
凤德文气得也顾不得有王爷在场:就是因为有王爷在场,所以他才感觉更丢脸。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我们这里是凤家。“凤德文指着红锦喝道?”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我真是无脸见人。“红锦笑了:”父亲这话当真是好笑,你卖女求荣不感觉无脸见人,我说几句真话,你就为有我这样的女儿无脸见人了?父亲,你疼蓝罗这么多年如何忍心,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三娘?“凤德文脸色一变,他当初还真是不太愿意的,可是小宁氏的话十分有理他才应下:说他没有一丝愧疚当真是假的。
三娘的死他其实也猜到了一二,只是碍于宁知府他从来没有过问。
小宁氏看凤德文的脸色一变心知不好,当下接口道,”织造大人的七夫人、银粮堂司大人的九夫人有什么不好?那可是很多人想高攀都高攀不上的亲事!只要嫁了过去……“”你怎么不让你的妹妹们嫁过去,要知道嫁过去之后可是吃香喝辣、到哪里不都被人敬着?既然是好事儿,那就成全了夫人的妹妹吧。“红锦打断了小宁氏的话,先不说嫁过去做妾如何,只说织造和银粮堂司都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这亲事便是明摆不是好事儿。
093章 一定让夫人满意(60张粉红票)
蓝罗和青绸一直想说话,不过却被红锦拦下了,她们还是姑娘家,小宁氏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们两个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红锦不会给小宁氏机会羞辱蓝罗两个人。
不过五娘并不是摆设,她不可能让红锦独自面对小宁氏和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她立刻笑吟吟的道:”罗儿和绸儿年龄还小,如果一年内完婚会让人说老爷闲话的;再说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怎么好意思多了夫人妹妹们的富贵,九夫人和七夫人还是由夫人的妹子们做吧。“听五娘的话,好像小宁氏是把妹子们的好亲事硬夺过来的一般:事实上当然不可能,这两个人对宁知县来说并没有用处,所以他才不会舍出去两个女儿:再者,他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却把女儿嫁出去做妾是很丢人的事情——当然,如果是嫁给王侯做小自然没有丢人的。
红锦笑着点头:”五娘说得有理,这么好的亲事还是让夫人的妹子们去结吧,五妹和六妹的亲事我们另议好了。“小宁氏的脸色青了:”老爷,亲事早就和人家说好了,现如今大姑娘这么一闹传出去,被织造和银粮堂司大人知道,那亲事可就……她知道凤德文不会舍得这两门亲事。
这可是她费了心思才给蓝罗和青绸找到的亲事呢。
织造大人那就不用说了,那是凤德文一直想抱上大腿的人:而银粮堂司却掌管着一府生意人的税赋:凤德文当然要巴结了,只要堂司大人一句话他可以少纳些银子还是小事儿,至少每年都不必上上下下用银子打点银粮衙门的人了。
凤德文看向五娘:“青绸的亲事自有我这个父亲做主,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这句可是极重的,他从来没有对五娘如此说话,是因为他生气五娘居然和他不孝的大女儿一个鼻孔出气。
五娘却笑容依旧:“老爷,怎么说青绸也是自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亲事我过问一二并不过份吧?”她对凤德文从来没有爱,所以她在意的只是凤德文对她和她的孩子如何,因为这关系着她和孩子们以后的日子,同感情无关。
凤德文冷哼一声:“这亲事我说成就成,我是她们的父亲!”蓝罗看向凤德文,目光冰冷冰冷的:“父亲当真是要我和六妹嫁给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凤德文避开了蓝罗的眼睛:“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哪有女儿家自己开口的?你快回房去歇着吧。”他倒底感觉对不起蓝罗。
蓝罗没有起身也没有再开口,多年来凤德文待她还是极不错的。
可是在面临着利益二字时,他所谓的父亲也不过如此。
红锦开口了:“父亲,你说了也不成,五妹和六妹不会嫁的。”她说得斩钉截铁。
小宁氏听到后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指几乎点到了红锦的鼻尖上:“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说她们要嫁,她们就要嫁!”她虽然叫得很大声,但是却表明她是真的怕红锦捣乱。
红锦伸手轻轻的把小宁氏的手指拍到了一旁,“我不喜欢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凭我是她们的姐姐,她们不愿意她们便可以不嫁。”她看向凤德文:“过两天我回新城时,会带上蓝罗和青绸去和我做个伴儿。”“我就是指你又怎么样?”小宁氏冷笑两声,“你以为你是谁,凤家的事情就由你说了算?你和你那个弃妇母亲一个样儿,还是老爷明白要把她字祖祠正殿上请出来,也免得你们母女丢老爷的人。”她知道什么能击中红锦的痛处,所以她并没有理会红锦要带走蓝罗和青绸的话,反正只要凤德文不同意,红锦便在凤家带不走一个人。
红锦眯起眼睛:“你说我母亲的牌位要自祖祠中请出来是真是假?”“老爷就在这里,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小宁氏眼底全是笑意,她为此在凤德文身上用了多少工夫和心思,为得就是要看红锦此时的表情。
因为那是唐氏和凤红锦、凤浩宇的心病,是唐氏死也要留住的名份,是凤红锦姐弟拼死也要保住的东西:因为那是他们母亲的性命。
红锦看向凤德文:“父亲?!”凤德文避开红锦的目光:“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好好的去过你的日子,凤家的事情同你无关。”他没有答红锦的话,但是看他的神色也知道小宁氏所说不是假的。
唐氏的存在对于凤德文来说就是一块污垢,他早就想能除掉才好,只是一直不敢去做而已;现在小宁氏给他想到了好法子,他怎么会不答应。
红锦看到凤德文的样子感觉手脚冰凉,那是她的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名份!她下死力的盯了几眼凤德文,又看向小宁氏,“你好好的做个凤家的大夫人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害我们这些凤家的女儿?”小宁氏撇撇嘴:“大姑娘慎言,我可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红锦定定的道:“你们如果做,我和浩宇就敢去告官。”浩宇已经气得站了起来:“对,就是一直告到京城,告到皇上面前,我们也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如果父亲敢那么做,那么浩宇还有什么理由把凤德文当做父亲看待。
“你敢?!”小宁氏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绝决,“以女儿告父亲,首先就要领个大不孝,到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红锦定定的看着小宁氏:“我敢。”“我们敢!”浩宇大叫,他不可能让父亲如此对待母亲的。
小宁氏指着红锦的鼻子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怕失去了嫡出的身份,在容家……”她摇着头:“可惜,你和浩宇根本就不是嫡出的。”她就是要把凤红锦姐弟的嫡出身份拿掉,不但可以让她的儿子做凤家的家主,还可以让红锦姐弟痛不可当。
红锦一掌拍掉了小宁氏的手指:“我说过了,不要指着我!”然后她轻轻的道:“瑞亲王就在这里,他就可以为我们呈上状纸打御状——你以为天下的官都能用钱买到吗?”“你打我?!”小宁氏尖叫起来,扬手就对着红锦的脸狠狠的打了下去,带着她自嫁到凤家后对红锦所有的怨恨,“你居然敢辱打长辈,今儿我就代老爷教训你。”她恨极了红锦,如果不是她父亲也不会被贬,她也不会在凤家被几个妾压制这么久;现在嫁出去的红锦回到娘家还对她指手划脚,想插手凤家的事情她哪里能忍下得?她忍红锦太久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出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了下去。
至于花明轩她并不担心,如果没有想到瑞亲王她又怎么可能劝得动凤德文?先拿掉唐氏的名分,接下来就把凤浩宇弄个半死不活,最后再对付凤红锦,让她知道得罪了她小宁氏会是什么后果。
小宁氏自嫁入凤家一直很冷静,从来没有做过冲动的事情:所以红锦根本没有料到她突然之间会打人,不防备被她打在了脸上,清脆的响声厅上的众人都听到了。
第一声响起来,第二声紧接着响起来。
凤德文大叫:“住手!”红锦现在可不是任她的妻妾打着做乐的,她可是容家未来的主母,万一打伤了她被容家问罪,他要如何交待。
浩宇大叫着扑了过来:“贱妇,你敢打我姐姐?”他如同一头怒狮一样扑向了小宁氏,恨不得把小宁氏撕成碎片的样子。
而花明轩的握着茶盏的手指节发白,一双眼睛隐含的怒气深不可见底,不过他并没有动。
小宁氏本来就打算狠狠扇红锦两个耳光的,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按着红锦痛快的打一顿,打两下出口气回头也能安抚下凤德文;因此她打得飞快连着正反两个耳光打到红锦脸上,红锦才反应过来,但是她是坐在椅子上的,想打还小宁氏是不可能的;当下红锦用尽力气狠狠的踹了过去,踹在小宁氏的关节处使之跌倒在地上。
然后红锦挺身站起来,双手拎起裙子一脚接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是还你的,这一脚还是还你的!这一脚是利钱……”她踹的飞快,一脚接着一脚,也不管是头是脸只管狠狠的踹下去。
花明轩握着茶盏的手已经放松,看着拎起裙子踹人的红锦眼底深处闪过了笑意;当初,他会注意到红锦就是因为她在踢人——这么有精神的女子,相信全天下也没有几人。
“住手,住手!”就想过来拉红锦,却被浩宇反身拦下问他为什么要把母亲的牌位移出正殿。
小宁氏在地下不断的躲,嘴里依然不停的教训红锦,要到官府去告红锦个不孝。
红锦不恼,淡淡的回一句:“夫人说我打你,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一定打得夫人满意。”她一使眼色,和若蝶、若雪拉起小宁氏,扬手就对着小宁氏的脸上就连甩了四个耳光过去。
不论是小宁氏要把唐氏的牌位自祖祠大殿中移出来,还是辱骂唐氏为弃妇都让红锦恨极;她早就想打人了,小宁氏能给她一个机会,她当然要打个痛快、打个解气。
非要打得小宁氏求饶不可,看小宁氏还敢不敢打她母亲牌位的主意。
红锦一面打一面轻轻的道:“这些,是我代我母亲教训你的不敬!”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后,红锦停下喘啦一口气又是一掌甩在小宁氏的脸上:“这是代蓝罗打的,还差青绸的,夫人不要着急。”
094章 掌畜生(恭贺新年大吉)
小宁氏被踹得全身上下都疼,尤其是其中有两脚落到了##,她感觉下巴都要被踢下来了;但是她还是咬着牙不断的教训着红锦,打定主意就是不求饶,不让红锦得意。
她也不断的叫她的丫头过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救她,除了二夫人和翠绢之外,其它各房的人都坐得极稳当,连劝一劝的意思都没有;而且最让小宁氏生气的就是胡氏的神情,她现在兴奋的就差鼓掌叫好了。
胡氏当然是高兴的,不管是红锦还是小宁氏都是她恨得牙痒的人,现在两方的人大打出手怎么不让她兴奋莫名?红锦吃亏也罢,小宁氏倒霉她好,胡氏都不在意——她巴不得红锦和小宁氏打得两败俱伤呢,不过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二夫人和翠绢站起来想过来劝一劝的,却被五娘和蓝罗、青绸拦下话起家常,根本就脱不开身。
至于花明轩和胡渠豪两个外人,现在吃着点心一副看好戏的欠扁样子:前提是有人敢去抒这两个人;哪里有半分要劝一劝的意思,倒有些嫌红锦打得不够用力一样,胡正豪看得兴起还会挥一挥手,以他权威人士的身份道:“这一下子偏左一点会打得人更痛一些,换成我打一下子保证七天不会消肿。”
至于凤德文,现在已经和浩宇大叫起来,喝斥儿子让开,但是浩宇一点儿也不示弱;小宁氏气得大叫:“老爷,如此逆子你还不狠狠的打两下让他清醒一下!”打了凤浩宇他自然会让开,现在只有指望着凤德文救她了。
凤德文听得只瞪眼:他何尝不想打人,可是看浩宇的样子,如果他敢动手这个儿子就敢还手;他可不想在瑞亲王和胡将军面前丢这个人,所以只能对着儿子跳脚;浩宇却不买他的帐,对他的怒异不理不睬.
只是追问他母亲的事情,让凤德文的头都有点儿大了。
他已经在想要不要回去坐下,反正红锦手下也没有多大的劲儿,不会把小宁氏打出个好歹来,而且看女儿的样子也打累了,相信到打不动的时候她自然会停下来的;他在这里和儿子较劲儿,也只会让瑞亲王等人看他的笑话罢了。
教女无方,教子无方!凤德文除了暗恨红锦姐弟不孝,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三分体面外,也没有其它的办法:最后一跺脚他转身当真转身回去坐下吃茶生闷气,不再理会小宁氏和浩宇。
小宁氏没有想到凤德文会坐回去,她脸上痛得厉害,可是红锦却一
掌接一掌打过来,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终于她挺不住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她叫的同时落下泪来,因为她不甘啊。
她准备的这么久,却还是被凤红锦羞辱了一顿,心里的难受根本用言语形容不出来,所以一直没有落下来的泪水就这样汹涌而出。
红锦停下手来,盯着她的眼睛:“你用什么法子要移出我母亲的牌位?”牌位要移出来可不是小宁氏想做就能做到的,没有理由凤氏宗族的长辈们不会同意的。
小宁氏咬牙不说话,她不可能说出来.因为会功败垂成。
红锦打得真累了,她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不可能太过劳累,便转身坐到了凤德文身边:“浩宇,你去和夫人好好的谈一谈。”
凤德文的脸色大变低喝:“红锦,你不要太过份了!”“父亲,倒底是谁过份?”红锦看也不看凤德文,她怕自己忍不住一掌打过去。
唐氏已经死去多年.可是小宁氏和凤德文还是不肯放过她,凤德文居然还说红锦过份:如果他不是红锦的生父,红锦真得一掌就打了过去。
可是凤德文不是小宁氏,红锦身上流着他的血,如果不是被凤德文逼得太过她是真得下不去手:她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凤德文被红锦的话噎到了,他吞了一口口水下去才道:“怎么说,瑞王爷和胡将军还在,守着外人留几分体面吧,有什么事情没有外人的时候再说个明白不好吗?”
红锦闻言看向了凤德文:“父亲原来也是要体面的,我听到母亲的牌位要自大殿中移出来了,以为父亲已经不在乎体面了。”凤德文的老脸通红恼羞成怒:“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再闹下去,不要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念父女之情。”他却忘了,对他这个父亲来说,红锦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却是喝斥红锦越是不肯顺了他的意。
红锦听得失笑别过头去看向小宁氏:“父亲什么时候对浩宇和我有过父子之情了,我怎么不知道?”她真不知道凤德文怎么有脸提什么父女之情。
她没有再给凤德文开口的机会:“第一,父亲把母亲的事情给我们说个清楚明白;第二,蓝罗和
###亲事就此做罢,只要她们不同意父亲便不能强迫她们###。”她的意思很明白,想让我不再闹下去,行,只要你答应这两件事情。
凤德文恨得咬牙,因为这两件事情都是他不可能答应红锦:唐氏的事情说出来,只怕红锦闹得更厉害,而蓝罗和青绸的亲事更不可能作罢,因为亲事成了对他生意上的帮助太大了,尤其是织造大人和蓝罗的亲事,他是志在必得。
“不可能的。”他咬牙道。
红锦淡淡的道:“我并不是和父亲讲条件,这两件事情我定要做到,只是告诉父亲你一声。”
她当然知道凤德文不会为了小宁氏而放弃他会到手的好处。
只要是凤德文的女人,不管心性手段如何,其实都是可怜的:因为在他的心中,妻妾根本不能和银子相比,哪怕是有可能到手、还没有到手的银子都比他的妻妾重要的多。
花明轩忽然低垂下了眼帘:如果此时的红锦被容大少爷看到会做何想?他刚刚已经对红锦有些不满,怕是会生气吧?他看戏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眼底深处多了一抹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就算他猜到了又能如何。
对于红锦做得事情,花明轩并没有认为是错:他这个人有一个大大的毛病,就是只要他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对他来说都不是错的。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上心性阴毒、为一己之私而害人的朋友;而凤德文所做的事情,不只是红锦认定不对,胡正豪几乎气得要拆了凤家,所以花明轩根本不用去想什么礼法,对他来说红锦和胡正豪就是对的,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心仪之人。
如果凡事只讲礼法不讲人情,那又何必交什么朋友?是兄弟、是朋友就是要互相支持:他相信他的兄弟朋友,就如同相信他自己。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所得七窍生烟了:“你,你……”忽然他想到了容连城:“你不知道你的所为已经被夫家所不容?还不回房去反省,好好的向女婿赔罪,还要在这里胡闹,到时怕你后悔都晚了。”红锦心中微微一痛,的确,她的丈夫不是一个和她并肩面对人生各种风雨的人。
“我的事情不必父亲操心,母亲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是父亲告诉我,还是等夫人开口呢?”红锦并不认为小宁氏是铁嘴钢牙,她一定会开口的。
凤德文别过了脸去大喝道:“来人,请你们少爷去书房读书。”他不能让小宁氏开口说出一切的,不然今天红锦姐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叫人进来,当着瑞王爷和胡将军如此对浩宇,他还真是需要很大的胆量。
红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一摆手,赵七往厅门前一站没有哪一
个敢进来,气得凤德文脸皮紫涨的瞪红锦,却不也对红锦如何:因为赵七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此时小宁氏脸已经肿胀起来,她终于大叫道:“我说,我说;”她喊出来的同时眼底深处却闪过了一丝恶毒的笑意:“因为唐氏生前不贞,所以老爷才要把她自祖祠里移出来。”
她的这句话喊得极大声,厅上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厅上鸦雀无声,都没有人大声呼吸,人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她。
浩宇一愣之后一掌狠狠的打在了小宁氏的脸上,这一次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就打得小宁氏吐出一口血水和一颗牙齿。
红锦缓缓的站起来,长长的吸气、再吸气,然后看向凤德文一字一
字的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的眼睛都红了。
唐氏生前被宁氏所逼不得不一死了之才能保住一双儿女,现在凤德文和小宁氏居然还要往她身上泼污水,诬蔑她的名节这让红锦和浩宇恨不得杀了小宁氏!
凤德文别过了脸去没有答话,心下却在埋怨小宁氏: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此事八成可能要黄了——他在这个时候,担心的还是不能把唐氏自凤家除名。
红锦紧盯着凤德文低吼着又问了一遍,凤德文却道:“这是家事,今日王爷刚回……”
“啪—— !”一声响起,红锦狠狠的甩了一掌在凤德文的脸上:“你也算是为人夫、为人父?!”他简直就是畜生,根本不是自己和浩宇的父亲。
095章 惊魂吐实情(80张粉红票)
红锦因为身上的血脉对凤德文就算没有幻想,但是却###否认他是自已的父亲,所以不管如何对他还是有着一点尊重;但是凤德文居然想把唐氏的牌位自凤家移出去:他连唐氏死后都不肯放过她,这就不是他对唐氏有没有愧疚的问题了,所以红锦怒不可遏一掌打了出去。
其实用畜生两个字骂凤德文,畜生又何其的无辜:畜生都个个都是护犊情深,不肯让它们的孩子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凤德文被打得愣了,厅上众人也愣了,霎间厅上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众目睽睽之下红锦居然掌捆亲父,这可是大不孝!
凤德文是被红锦姐弟联手教训过一次,起因自然也是唐氏,但那一次是趁乱而为,姐弟二人知道遮掩,并没有让太多的人看到;凤德文压根儿没有想过红锦会明目张胆的打他,才会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后他暴跳如雷,就算红锦现在是容家的少夫人,他也不能让女儿掌脸的: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对红锦上纲上线去官府告女儿一个不孝,并不是因为他对红锦还有一份亲情,而是他不舍得容家这棵大树。
他决定狠狠的打过去,所以跳起来后高高的扬起了胳膊来:“你鬼上身了吗?连我也敢动手。”他馋话虽然是斥责红锦,却还有着一层为红锦开脱、为自己找回脸面的意思——如此,他打完红锦后不追究她的大不孝也有个台阶下,不至于被人笑。
“打得好!”花明轩的声音突出兀的响起,并且轻轻的鼓了两下掌,在一片静默中是那么的清晰。
胡正豪重重的击了一下拳:“唐氏夫人九泉之下得知此事,所想就是如此吧?”他和花明轩的话是在提醒红锦接下来要如何做。
在这个世上,有些规矩是不能犯的,就算你有再大的道理、再多的缘故也不可以破坏规矩:比如父子纲常。红锦当众打了凤德文,就算凤德文因为诬唐氏的名声而被治罪,但是红锦的罪名也小不了。
所以花明轩和胡正豪一起出声,不出是为了阻止凤德文施暴,真正的用意是给红锦出主意避过这一劫:他们能理解红锦的心情,但是世人的想法却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连璧在看到凤德文扬起手来时,也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我嫂子有身孕了,大夫说要嫂子静养为上,不能磕碰着,不然很有可能动到胎气而让孩子不保。”
凤德文因为花明轩和胡正豪的话脸微红,扬起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在听到连璧的话后,他知道自己不但不能打红锦,就是碰她一指头都不行:万一红锦在他凤家小产,容家老爷和夫人的怒火他还真承受不起。
他悻悻的收回胳膊,可是一肚子的火气顶得他难受,拿起茶盏狠狠的掷向了浩宇:“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儿女!”红锦一掌打出去气也消了一点,再加上花明轩和胡正豪的提醒,她立时就听懂了:“我为了凤家尽心尽力多年,你居然还要在我身后污我名声,还要无故责打我的孩儿,我向你拼了!”凤德文不是说她鬼上身了嘛,那她就鬼上身给他看。
红锦一面喊着一面对着凤德文抓过去:“今天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把那个污我的贱妇处置了,我就拉你一起到阎王面前评评理!”
凤德文听得惊疑不定的躲过了红锦的手去:“锦儿,你疯了吗,你再胡说些什么!”
“我不是锦儿,我就被你和宁氏联手逼死的苦命人,为了孩子们我忍了你们这么年,最后你却还要污我名声,今天我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红锦瞪着一双眼睛,她实在是气极了,就借生母的名头好好的整诿小宁氏和凤德文。
凤德文看着红锦心中的惧意慢慢的生出来:“锦儿,你不要吓人。”他还寄希望于红锦只是吓他的。
如果真得是吓他,红锦当然不会理会他的话;如果不是吓他的,果然是唐氏来找他讨个公道,又怎么会理睬他的话呢?凤德文是吓得六神无主才会说出一句废话来。
红锦尖叫道:“你现在就给我说个明白,我哪里不贞了?你们谁胆敢胡说一个字,我今天就带他到地府让阎王爷给我做主。”她一面说一面扯了自己的头发一把,头发披散下来加上她气得青白的脸、发红的眼,还有不小心咬破嘴角溢出的一缕血丝——就算现在有人说红锦只是装腔吓人凤德文也不肯相信了。
小宁氏也不肯相信,她大叫:“凤红锦你不要装神弄鬼,你今天大不孝的事情……”她说到这里被红锦转过头瞪了一眼,吓得后半段话是什么都忘了;她没有想到现在的红锦如此吓人。
“你有胆子再敢说一句?你害得我女儿还不够吗?”红锦阴森林的盯着小宁氏说了一句话。
小宁氏移开目光:“老爷,她只是吓人的,她是吓你的,太阳还没有下山怎么可能会有鬼出来作祟,你不要被她骗了。”红锦嘿嘿冷笑了两声,举起了手一指小宁氏正要说话时,小宁氏忽然自己好端端的跌倒在地上:不要说是小宁氏,就连红锦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过她的目光扫过花、胡二人时,看到了胡正豪手中的花生粒之后便明白了,当下又阴森森的道:“你还敢再乱说话吗?”小宁氏吓得大哭大叫起来:“我不敢了,不敢了。”她吓得胆子都破了。
只是一指她就让她跌倒在地上的不是鬼是什么?虽然青天白日的不太可能,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她吓得双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浩宇原本惊愕的要叫母亲的,不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花、胡二
人:他除了姐姐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他们了,然后他就继续装作吓呆,准备一直呆下去。
红锦没有再理会小宁氏,因为此事最让人恼恨的是凤德文,而不是小宁氏,就算主意是小宁氏出的众凤德文可是唐氏的丈夫,他逼死了发妻之后还要污她身后之名,怎么能让地下的唐氏心安,怎么能让红锦原谅他。
她转过头看向凤德文:“还我公道——”每个字都拉了长长的音,听上去还真是带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凤德文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的红锦,感觉女儿现在当真是鬼气森森:“不关我的事儿,我什么也没有做,真得没有做,你相信我、相信我!”
古人是很相信鬼神之说的,而凤德文自知对不起唐氏,在看到小宁氏被女儿远远一指就倒在地上后他便深信不疑,开始开口求饶了。
“还我公道 —— ”红锦又来了一句,她要让小宁氏和凤德文当着众人的面儿,亲口把他们的龌龊之事说出来,才能真正保住母亲的名声。
凤德文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现在只想让唐氏赶快归位,不要再来寻他了,同时也把小宁氏恨坏了:如果不是小宁氏出的主意,又怎么会把唐氏的鬼魂招出来。
“我错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饶过我吧!”他先想的还是自己的性命:“都是那个贱妇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儿,要不十几年了你的牌位一直在正殿上,我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哼!”红锦冷冷的盯着凤德文,忍住没有一脚踢过去。
“你的陪房长仆在你死后,一直为你守墓从没有离开过,并且直到现在他还是独身,那个贱妇知道后,便说捉了那长仆来打到他亲口承认,如果他不承认就强用他的手按手印在备好的口供上,然后再把那人打死或是弄哑弄残,再把他的供认和他交给族里,到时…”凤德文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红锦一脚踢得跌坐在地上。
红锦实在听得气坏了:凤德文和小宁氏如此的丧心病狂,不但要诬母亲的名声还要害死对母亲一直忠恳的长仆——就算是仆人,那也是一条性命啊。
浩宇眼角都瞪得裂开渗出了血丝,他“嗬嗬”怪叫着要扑过去打凤德文:母亲,他为母亲不值,他要代母亲出一口气。
幸好有四娘、五娘在,她和浩民一起拦下了浩宇,没有让他过去打凤德文:如果他打到凤德文身上,正好会被人利用此事赶他离开凤家,披凤家的一切当然也就和浩宇无关了。
凤德文吓得哪里敢反抗,连躲也不敢躲,听凭红锦的脚落到他的身上,口里只等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听那贱妇的话,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红锦盯着他好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原谅他?要怎样的心胸才可以原谅这样的一个人?她相信唐氏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原谅凤德文的,而她也不会。
凤德文没有听到“唐氏”的话,以为唐氏想带他去见阎王爷,吓得伏地大哭:“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
红锦气得头直发晕,可是却也不知道应该拿凤德文怎么办才好——以凤德文的所为,他应该以死向唐氏谢罪;但是他当然不会自寻短见,而红锦也不能手刃亲父,只是就此放过凤德文又让红锦很不甘。
当下不再理会凤德文,她冷冷的看向清醒过来在籁籁发抖的小宁氏:“你……”
红锦刚开口,小宁氏已经连连叩头:“夫人,是贱妾不对,您就饶过贱妾的一条贱命吧。”她不怕人却极怕鬼,眼下她哪里敢再对唐氏有半分不敬。
096章 有话要对你说(100张粉红票)
恶人向来都是欺善怕恶的,尤其是小宁氏和凤德文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鬼可比他们恶多了,所以他们怕鬼而不怕人:红锦等人在凤德文夫妻二人看来再厉害,也有他们各自的弱点,只要肯用心、多用些时间怎么也能拿捏得住。
看着伏地求饶的小宁氏,红锦冷冷的道:“主意就是你出的?”
小宁氏吓得涕泪横流,不敢承认其事但更不敢说谎,所以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叩头,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让唐氏饶她一命。
花明轩很担心红锦的身体,虽然说有老大夫和李妈妈的调理,她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先前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他找机会给红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见好就好—— 再说装鬼的目的也达到了,真要收拾凤德文和小宁氏不必由鬼来出手,且由鬼来出手的话反而会露出马脚来。
红锦明白花明轩的意思,冷冷的看着凤德文和小宁氏道:“你们会有报应的,时辰差不多我先回去了,不过我还会再回来的。”她就是要再吓一吓小宁氏和凤德文,让他们不敢再乱动什么坏心思。
说完这些话后,在青绸和若蝶她们赶到身边后,红锦便软倒在她们的怀中:唐氏就这样回去了,接下来的便是红锦本人。
红锦被扶到椅子上坐下,被喂了两口茶便醒过来,自然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在听完浩宇的叙述后怒道:“父亲,你要如何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凤德文看看小宁氏悻悻的坐回椅子:“都是她出的主意……”虽然把事情都推到小宁氏身上去,但是如果休掉小宁氏他还有些不情愿,怎么说宁知县活动的差不多要高升了,他不想断了和宁府的联系。
如果唐氏没有走,他当然也不会想到宁府,立刻就会休掉小宁氏;但是现在唐氏走了,他的惧意便消掉了好多,又开始考虑他的生意。
可是此时的小宁氏却还是伏在地上不停的哭着求饶,根本不理会凤德文和红锦。四娘和五娘对视一眼,过去假装去扶她起来,发现小宁氏可能是被吓傻了:小宁氏的双眼无神,嘴里反反复复只会说那么两句求饶的话。
红锦不太相信小宁氏就这样被吓傻了,可是就算是抱来了她的儿子她理也不理,就算是听到凤德文说把她的儿子教给二夫人养育,她也没有一丝反应。
凤德文看小宁氏这个样子烦燥起来:“拖回房里去!”他的声音不免有些高,倒把小宁氏吓得不再哭,不过却她却走到了凤德文面前仔细的看了他半晌,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道:“嘘,她说了她会再来的,不要大声说话被她听到带你去见阎王爷断官司。”
小宁氏说芜还左右看了看.然后缩起肩膀来:“老爷,她会再来的,会再来的,再来就要把我带走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说到后来不停的尖叫着大哭,把她儿子都惊到大哭,可是她却理都不理她儿子,把身子缩成一团想钻到桌子下面去。
她是真得被吓傻了。
她自知所为对不起唐氏,所以在听到唐氏说还要再来时,便吓得魂飞天外一心认定唐氏再回来必不会饶了她:从此之后,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害怕唐氏来把她带走。
凤德文被小宁氏的话吓了一跳,想到唐氏所说的那一句她还会再回来时,心下也是一凉:如果她再来了怎么办?不行,他要去请高人来作法才可以。
他这样想着看了一眼红锦和浩宇,心知作法不能让他们姐弟知道.
不然他们定不会答应;这却难不倒他,红锦是要回容家的.至于浩宇打发出去做事也就是了。
红锦不知道父亲心里的小九九,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父亲,我母亲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
凤德文扭过脸去咳了两声:“我也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红锦哼了一声:“父亲不是想这样就算了吧?”
“我会去祠堂向你母亲请罪的。”凤德文也是为了心安,如果对唐氏三跪九叩能让她不再来作祟,他情愿去多磕几个头。
虽然如此太过便宜了凤德文,可是他是红锦姐弟父亲,父子伦常摆在这里红锦和浩宇也不能把凤德文如何,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红锦扫了一眼厅上的人:“父亲,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日后再有什么事情对我母亲不利,那我只能请王爷和将军做证,把今天的事情到族中长辈们面前说一说,请他们给做主。”
凤德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实在是没有脸说什么了。
“父亲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想么是因为太累所致,我看家里的事情交由五娘和四娘打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浩宇和浩民##。”红锦紧紧逼了一步,认为再让凤德文做一家之主,##肯定少不了。
凤德文当然不想答应,可是看看红锦和浩宇的神色大有一言不和,就闹到族里的意思他也只能低头应下来:心里当然是憋气的。
胡氏看戏看得心中大爽,尤其看到小宁氏傻掉她更是差一点大声笑出来;但是红锦一句话就把她自云端打下来:凤家里里夕外的事情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也不要想再能捞到半分好处了,她怎么能于。
“大姑娘,老爷现在身体很好根本不需要颐养什么天年,而且有父亲在哪有儿子当家做主的道理?你一个嫁出门的姑娘不要管得太宽了。”胡氏开口就没有好话。
红锦却没有理会她,由着她叫嚷只对凤德文道:“那这两夭父亲就把事情给浩宇和浩民交待清楚吧。还有,青绸和蓝罗的亲事——?”
“罢了,你们都反对我拒了就是。”凤德文现在是心灰意冷,哪里还有心思去攀什么权贵,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大醉一场。
胡氏看到红锦理都不理她气得跳脚,听到凤德文的话急忙扯他的衣袖:“老爷,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她连连给凤德文使眼色,让他不要答应红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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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绸和蓝罗的亲事既然凤红锦在意,那就是筹码啊,老爷大可以用此和凤红锦好好的商墨商量家里家外由谁做主的事情;而且就算凤家由凤浩宇做主了,只要老爷能攀上织造和钱粮营司大人,那么老爷以后还可以把家中的大权重新握在手中。
她生怕凤德文不明白她的眼色,还伏到凤德文的耳边悄声把话说了一遍,凤德文的眼中一亮:对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差一点就放弃了大好的机会。
凤德文立时改口:“我是想拒,但是对方可是官而我们只是民,亲事也已经说定了怎么能说拒就拒呢,真拒了说不定到时会招来什么祸事呢。”他说完看红锦的脸色不好,今天还真不敢再招惹大女儿:“为父也是没有法子啊,只能委屈了蓝罗和青绸。”
红锦冷笑一声,就听到门外传来容连城的声音:“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久等红锦不回房便过来看看,不想走到厅外就听到有人再说什么闹鬼,还和红锦有什么关系似的,吓得他心中狂跳急忙赶进厅中看看。
不过他听到的好像还是青绸和蓝罗的亲事,而红锦的面色很没有什么不妥,刚刚因为担心红锦出了意外而消失的怒气又自心中生出来:这么久她还在纠缠此事,那样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嫁出门的女儿能过问的“锦儿,你也应该吃药了,我们回房吧。”容连城咳了两声,不等到人答他出了什么事情,便再次开口让红锦随他回房。
他认为红锦已经胡闹的足够了,再怎么说蓝罗和青绸的亲事都是凤家的事情,而且青绸还有生母在,红锦实在是多事:她一个有喜的人应该好好的调养身体,而不是操心这些闲事,看也知道红锦父亲是铁了心的,虽然是委屈了蓝罗和青绸,但是父母之命有什么法子呢。
红锦看向容连城:“还有点事情说完我就回去用药。”容连城微微皱眉看看弟弟心下也有气:他在这里跟着凑着什么热闹!他看向红锦目光坚定:“先服药要紧。”
连璧急忙开口:“哥哥,等一会儿吧。”他过去把刚刚的事情对容连城耳语了一番,不想哥哥和姓嫂再生出什么误会来。
容连城没有想到小宁氏会疯了,不过小宁氏也是应得此报,他并没有对小宁氏生出同情来,但是对红锦的性子却有些无奈,而且对花明轩和胡正豪帮着红锦胡闹更是不赞同。
不管怎么说凤德文都是红锦的生父,而且要诬红锦母亲的主凶是小宁氏;再者就算退一万步,凤德文哪怕是有干般不是、万般不对,红锦也不应该亲手打自己的父亲:这是极大的不对——只论对错不讲长幼尊卑,真是太胡闹了。
长辈有做错的地方晚辈指出来,就算是吵闹一场让长辈明白就是了,哪能动手呢。红锦现在耳是他的妻子,当然不能让她养成这样的习惯。
“锦儿,我们回房去服药;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容连城想到以前在凤家住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的劝诫红锦,她今天也就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红锦示意容连城稍候,看了一眼胡氏对凤德文道:“父亲,那两门亲事你是坚决不退了是不是?那还真是让人为难啊,你说是不是王爷?”
097章 琉璃心
凤德文没有想到红锦会因为自家妹妹的亲事,去问瑞###虽然贵为王爷,但这倒底是他们家的家事,王爷也不好过问吧?不过.瑞亲王要以权势压人,他要如何做?
这根本不用想,凤德文根本就对王爷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不管他是不是占理;只要权势大过凤德文的,他都当祖宗一样敬着不敢生出半分反抗的心思。
只不过花明轩和胡正豪并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他们不会这样对待凤家;就算凤德文让他们很不耻,他们也要给浩宇和红锦留体面,怎么说凤德文也是浩宇姐弟的亲生父亲。
凤德文并不知道花明轩会如何说话,带着几分谄媚的笑看向了花明轩,嘴上却道:“锦儿你太胡闹了,王爷和将军一路辛苦哪里有心思过问这种小事儿?王爷,小女不明事,您和胡将军还是先去歇着吧。 ”
这是他最大的努力,只要花明轩不同意离开凤德文是不会再多劝一句的;可是他心中的苦却不是旁人知道的了:王爷开口他不能不听,但是那两位大人如此平白得罪的话,他们凤家还真是多少会有麻烦的。
原本他是想按红锦的话把凤家交给浩宇打理,那么织造大人和钱粮堂司大人的怒火,他自然不用理会,让浩宇去烦恼就好;但是现在他听了胡氏的话,认为自己可以不用交出家中的大权,他当然就要担心织造两位大人的怒火了。
花明轩淡淡一笑:“累倒不累,不过伯父有句话说对了,我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他的意思是,他管了那么蓝罗和青绸的亲事对他来说就不是闲事。
可是凤德文并不是一个聪明人,根本听不出花明轩话中真正的意思,反而放心的谄笑:“王爷说得是,王爷和将军是什么人,哪有心思理会闲杂事情。”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胡氏连忙道:“老爷,还是快叫人来给两位姑娘量身做衣吧.备嫁的时间还真是不多呢。”她听到花明轩的话也以为他不过问蓝罗两人的亲事,心下的得意就不用说了。
容连城的眉头再皱了皱,他看向红锦不明白凤府的家事为什么要把瑞亲王一个外人拉进来,而且他一再的暗示红锦不要再管此事,她却就是不听:想也知道,这样的家事对方贵为王爷,岂肯自失身份?红锦当真是不知深浅,丢了体面也算是个教训吧。
他想着感觉到左侧有人在看他,便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正好迎上了翠绢的目光;翠绢的目光里全是幽怨、委屈,但是除了这些并没有什么不甘、恼意、怨恨等:不管他如何待她,她从来不会对他心生不满,这念头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吓了一跳。
容连城急急的转回了头来,心还是跳得有些快,不敢再回头看过去;他被自己吓到了,因为那一霎间,他是在拿红锦和翠绢相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只要他做的不是红锦希望的,红锦便会恼、会生气,并且和他争执的时候寸步不让,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夫君来敬重。
他忽然狠狠的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因为他回过头就是不想再想下去,可是却偏偏想了下去,而且还想出了红锦的不是来,这让他更加的心惊,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正和胡氏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让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心底还是生出愧意来:他拿翠绢和红锦相比实在是对不起红锦的,尤其是他此时想到了翠绢手上的那只金钗,他心中的愧疚更深。
容连城微垂下头心头繁乱,只听到红锦对胡氏道:“六娘,五娘都没有说话,你着得什么急?就算是蓝罗和青绸嫁过去能换些好处来,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相信夫人已经把好处拿到手里了,怎么会轮到你。”
胡氏似笑非笑看看红锦:“我是关心两位姑娘罢了;我劝大姑娘一
句,俗话说得好啊,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大姑娘一开口就要破两桩好姻缘——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肚里的孩子多积些阴德才对。”
她的嘴巴向来就刁的很,红锦也不生气:“六娘,这事轮不到你说话。”
“我可是凤家的人,五姑娘和六姑娘的亲事轮不到我说话,难不成已经是容家人的大姑娘反而能说话?”胡氏讥笑红锦,说完用帕子捂住嘴巴还冷笑了几声。
红锦笑了,看看她再看向凤德文:“父亲—— ”
“你六娘没有说错,你现在有了喜还是好好的随贤婿去安胎的吧,家里的事情自有我做主。”凤德文完全忘掉了刚刚发生的唐氏的事情。
红锦收起了笑:“父亲,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要紧吧?家里家外的事情已经说定了,关于蓝罗和青绸的亲事—— 先说蓝罗的亲事吧;”她顿了顿,再看
##氏然后看向凤德文:“瑞王爷要给蓝罗保大媒,父亲###实在待王爷有些失礼了。”
王爷保媒?!凤德文惊得嘴巴差一点张开,而胡氏更是吓得看向花明轩,希望能听到瑞亲王反驳凤红锦的话:堂堂的王爷,怎么可能会给凤家的庶女保媒,这份体面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容连城也吃惊的抬起头来,他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是真得红锦就真得太胡来了;他刚刚被自己吓到,后又被红锦的话吓到,完全没有再去注意左侧不远的翠绢。
翠绢其实在容连城和红锦一起进到大厅里时,就把目光粘到了他的身上,只是到时容连城暗中生了红锦的气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翠绢一眼,压根儿就不知道翠绢的目光在追随他。
看到容连城离开时翠绢的心中的痛快不能用笔墨形容,她看到了红锦和容连城之间的裂隙,也就是看到了她和容连城之间的希望:她恨不得飞出去陪容连城,如果厅上不是人太多她溜不出去,她当真就会跟着容连城离开的。
当容连城再回到厅上时,翠绢生出几丝喜意来,因为她又看到了心上人,只是同时她心中也很不痛快:她没有想到容连城在生了红锦的气后,会再回到厅上——容公子对大姐姐太过迁就了,这样的想法让翠绢几乎咬碎嘴巴里的银牙。
可是她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回头看她,她在迎上容连城的目光时,心中的惊喜是巨大的:因为她在容连城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恨,虽然有对她的恼意;就是因为那些恼意,反而让她心生暗喜,她怕得就是容连城对她不屑一顾,至少她所做的事情容连城是在意的。
她被容夫人赶了出来,在容家的所为一定让容连城被容夫人训斥,她自离开容家就担心容连城自此之后,会待她形同陌路;眼下看来却不是,怎么不让她欢喜。
可是容连城飞快避开的举动,又伤了她脆弱而敏感如同易碎琉璃一
样的心:容公子还是避她如蛇蝎!难道容公子不知道,她可以为了他去死嘛。
翠绢的心情随着容连城的进出大起大落后,又因为容连城的目光大喜后生出大悲来,却依然没有把目光收回来,还是粘在容连城的身上,希望他会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她自然没有心思留意厅上的事情,只管把心放到了容连城的身上:她很不想看那个讨厌的凤红锦。
此时花明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抬起头来给厅上的众人一个大大的、坏坏的笑容:“我的确不是管闲事的人,也不喜管闲事,最爱的反而是看戏。”
他的话让容连城看向红锦,心道:可好了,非要自取其辱。
“但是今天我没有直接回房而一直坐在这里,却不是为了看戏,只是没有人理睬我,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才看戏再说了;”花明轩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让凤德文和胡氏生出种要掐死他的冲动:“就如凤大姑娘所说,我这次自天川城特意再次回来就是为给府上的五姑娘保媒的。”
大白天凤德文却看到了满眼的星星,他看着花明轩非常的不解,但接下来就是狂喜:如果得花明轩保媒,织造大人又哪里敢找他凤家的麻烦?最重要的是王爷保的媒一定富贵之极,绝不是织造大人能相比的。
胡氏的脸却白了,她现在很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可是她哪里能想到王爷会愿意为凤家庶女出头呢?她恨恨看向红锦:都怪凤红锦.她早就知道却不一回府就说出来,偏要和老爷争来争去,才会让自己误会的。
容连城再次吃惊的看向花明轩,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王爷?”
花明轩看向他微笑:“容兄有事儿?”他扫了一眼连璧笑道:“如果容兄也想让小王保媒的话,尽管开口。”不过这只是一句话玩笑话,但也是意有所指。
容连城闻言误会了花明轩话中的意思,目光不自禁的溜向左侧又极时的收回来:他在想些什么?!他真得很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自己今天净胡思乱想了。
“王爷说笑了。”他强笑着应了一句不敢多说话,怕会让人看出他现在心中的所思来。
098章 峰回路转(求粉红票!)
容连城回完花明轩的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红锦,此时##妻子的眼中看到了伤心、愤怒与不屈——他的心猛得一跳,狠狠的捏了自己大腿一把:他倒底在做些什么?!
愧疚,十二分的愧疚。
他实在是对不起红锦,就算她做得事情不对,但是他眼下所想更加的不对了:锦儿可是刚自鬼门关前转回来,他也发誓要好好的待锦儿,怎么会在这种关头胡思乱想,如此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容连城狠狠的又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说锦儿管闲事错了,他自己才错得离谱呢;翠绢如何是翠绢的事情,但是他不能做对不起锦儿的事情,尤其是在翠绢在府中闹了一场之后,他更是要注意不能让人生出误会来,首先就是他自己不能想些有的没的。
他的心思转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管是他身后的翠绢,还是身边坐着的红锦,都不知晓:谁能料到他想法能转变的如此之快呢?
不可否认容连城对红锦是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在听到花明轩的话想到翠绢后,立时警醒过来,认为自己太对不起妻子了;如果他待红锦没有感情,当然不会如此,只是这样蹲一份感情与愧疚,却不是红锦想要的,也不是红锦能接受的。
花明轩听到容连城的话后目光又溜向连璧:“不一定是说笑哦。
不过,还是先说正事儿要紧。”他责向凤德文:“我代胡正豪将军,向府上的五姑娘提亲。”
胡氏听到后感觉有些头晕:这怎么可能?不过立时就明白过来,嗯,胡大将军看上了蓝罗,也不过就是迎去做个妾侍罢了,倒底是抬举了蓝罗居然能攀上一位实权的将军。
实权的将军在天朝中不只一位,但是胡姓的将军却不多,而且在军的威望绝不是胡氏能想像到的。
胡氏不清楚,但凤德文知道,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他早就料到瑞亲王来提亲,对方自然身份不一般,不过也没有想到会是胡正豪。
“实在是高攀了,高攀了;”凤德文搓着一双手:“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会好好的教养小女,让她知道孝顺胡老将军夫妇,恭顺胡将军未来的夫人,友顺她以后的姐妹……”
“伯父没有听清楚王爷的意思,我是说要迎娶五姑娘为妻。”胡正豪起身抱拳:“胡某人敬重五姑娘,岂能以妾侍之名辱之。”他的话掷地有声,一句“岂敢以妾侍之名辱之”,响亮亮的打了凤德文和胡氏的脸。
胡氏的脸涨红心中暗骂:一个商家庶女能嫁到官家做妾已经是高攀子,什么辱不辱的;不过她也只敢在心中骂一骂,连正眼看胡正豪都没有那分胆量。
凤德文是真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看看胡正豪,又看看花明轩:“胡将军的意思是——?”
“胡将军要迎娶五妹妹做妻;”红锦淡淡的道:“不知道父亲是要坚持让五妹妹和六妹妹去织造大人那里做妾呢,还是要应允了胡将军的提亲?”
凤德文迎上了胡正豪含怒的一双眼睛,他连忙道:“我允了,当然允了,实在是高攀了。”凤家祖上也是做过官的,但是近两代却以经商为主,这门第还真是相差太多。
“胡将军和我不日就要回京,所以想在这两天择一吉日文定,不知道伯父的意思?”花明轩问得客气,但是他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凤德文,你只能答应。
凤德文哪里敢说个“不”字,不,应该说是他哪里舍得说个“不”字,能文定当然好了,他居然能和胡大将军成为亲家,就是做梦他也会笑醒。
“我已经给父亲写过信了,父亲会在文定的时候亲来。”胡正豪对这门亲事很看重,请他的父亲来就是为了让凤家的人明白,他胡正豪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和蓝罗的亲事可是得到了父亲的同意。
凤德文除了点头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早乐得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他也丢到了脑后,只记得他凤德文成了胡大将军的亲家!
红锦看着父亲轻轻的道:“父亲,您刚刚可是口口声声要把五妹给织造大人做七夫人呢。”
凤德文听到这话瞪向红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在胡正豪吃人的目光下,他只能干笑两声:“我、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如果早知道胡将军看上了蓝罗,打死他也不会把女儿送给织造大人做小妾的。
胡正豪紧紧盯着凤德文:“文定之后,我会去边关,时间长短不定,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也是正常;完婚的日子也就难以定下来,如果在我回家之前蓝罗受了一丝丝的委屈——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起掌落他身旁的小几“嘭”得一声化成了碎木料。
凤德文吓得身子一跳,干巴巴的道:“不会的,绝不会让蓝罗受一
点委屈。”
胡正豪的目光自胡氏等人的脸上扫过:“哪个再敢算计蓝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就算身在边关,可是要调动这里的兵马为我做点儿事并不难。”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胡氏被吓得不轻,她也自悔刚刚失言,不过蓝罗的好运气让她嫉恨,心中咒胡正豪去边关就回不来,到时看她会如何向老爷进言,给蓝罗找个好婆家。
红锦趁着这个机会看向凤德文:“父亲,青绸……”
“青绸的亲事还是依目吧,你说是不是老爷?”胡氏立时开口,她被蓝罗的好运刺激到了——凭什么她一个庶女能做将军的正妻,而她却只能做个妾侍伺候凤德文这个老头子?
“蓝罗有胡将军有了婚约,我们向织造大人也好解释,可是青绸并没有什么婚约,我们如果硬生生的拒绝,只怕钱粮堂司大人会生气呢。”胡氏说完给凤德文使了一个眼色。
凤德文故作为难的沉吟,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钱粮堂司大人:他可是胡大将军的亲家,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堂司?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用青绸的囊事换回自己在凤家主事的地位,他真得不想以后变成吃闲饭的凤老缆爷。
红锦逼视着凤德文淡淡的道:“父亲,人不能太贪心。”
留凤德文在凤家,凤家便不会安宁的,这一点红锦很明白;但是没有了凤德文,凤家的内争就会一下子变得异常激烈,各房抢家产便不会再暗中进行,会变得无所不用其极;到时,有很大的可能会让五娘成为她和浩宇的敌人:红锦不想和五娘成为仇人,更不想失去青绸和浩民这一对弟妹。
青绸和浩民人不坏且帮过红锦和浩宇不少的忙。
因此,红锦只是想让凤德文成为凤老太爷,让弟弟浩宇和浩民一起先熟悉家中的产业,并且在理事中成长起来“为以后真真正正的接掌凤家做好准备。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长叹:”你六娘说得在理,我要为凤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着想啊;青绸,唉,只能委屈她了。“就好像他当真有多么为难一样。
红锦听得极为恼火:”蓝罗日后是将军夫人,父亲让六妹做人小妾,岂不是丢了五妹的脸面?“
凤德文咬定不松口,红锦真得怒了,一掌击在小几上站了起来,却被容连城拉住:”岳父大人,按理说此事小婿不应该开口的,只是我认为锦儿说得极为有道理,而且我听说胡大将军的脾气不怎么好呢,如果五妹得了他老人家的欢心,让他得知您要把六妹给人做小妾,不知道胡大将军……“他说完看向胡正豪微微点头致歉,不得已借他老爹的名头吓人。
胡正豪不在意,而且他也的确不赞同青绸给人做什么小妾,对蓝罗的确不好:他不想听到胡家有谁背后对蓝罗指指点点的。
红锦倒是很意外容连城会在此时开口,不过心中还是高兴的: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就算是不能两心相印,她也想能和他同舟共济的。
凤德文没有接口,挣扎了半晌后道:”贤婿,我实在是有难处啊,人不能言而无信。“他是想再坚持坚持,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吐口
反正胡大将军眼下又不在。
五娘没有开口,因为她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说过、做过,可是凤德文根本不为所动。青绸的脸色已经惨白惨白,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谁能来救救她?!
她知道大姐姐如果和父亲翻脸能保住她,可是她并不想让大姐姐那么做,因为她不放心那个大姐夫:如果大姐姐没有了娘家可以回,日后天知道大姐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连璧在凤德文的话音落下后忽然站起来,他撩衣向花明轩拜倒:”一事不烦二主,斗胆请王爷为草民保媒!“
容连城完全的愣住了,不知道自家的弟弟在做什么。
而花明轩大笑着扶起了连璧来:”如果你称我一声花兄,这媒我便保定了;否则……“他对连璧倒是很喜欢:连璧的性子投了他的脾性,还有一点就是连璧很维护红锦。
花明轩想容家能多一个人保护红锦他就能多放心一点心,如果连璧能迎娶青绸,那他们夫妻一定会成为红锦在容家的肋力:就为此,这门亲事他也保定了;也因此会对连璧另眼相待。
099章 感情之重(粉红票115)
连璧是聪明的,瑞亲王能另眼相看他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他立时再施一礼:”见过花兄,小弟的事情还要麻烦花兄。“
他在凤家看到青绸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和大家大户的姑娘们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到了天川城之后,青绸和他很合拍;尤其是两个,人都喜欢做生意,爱财但银钱并不是放在第一位的。
两个人可是极为相投,如果不是红锦重病一场,他和青绸还会再多赚几个零花银子——并不是缺这点钱用,而是他和青绸就是喜欢赚银子,每当手中的银子通过他们的努力再生出一份银子来时,那种满足的感觉真得让他们很开心。
原本,他对青绸的感觉也就止于此,并没有往其它方面想;直到来到凤家,凤德文执意要把青绸嫁给一个半百老头做妾,看到青绸伤心焦虑的神色时他的心忽然生出了不舍来。
再看到胡正豪要迎凤家五姑娘为妻,他的心便动了动:如果嫂子不能救青绸的话,不如就由他救下青绸吧;这个想法自心底生出后,便再也不能消失,越想越感觉青绸拖擞最合适他的那个姑娘。
花明轩扶起连璧来看向凤德文:”伯父,你意下如何呢?“
红锦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是高兴,代青绸高兴:连璧和她在一起,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二娘等人都极度吃惊,任谁也没有想到容二公子会有这么一手;五
娘仔细看了看容连璧,心下默许了这门亲事:是青绸高攀了。
最吃惊的人是连城,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会看上了青绸,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不禀明父母,他便敢拿主意实在是太过大胆。可是连璧的话已经说了出来,他还能再说什么呢?也只能默许此事。
青绸的脸要比蓝罗要红得厉害,她根本一点准备也没有,虽然和连璧很谈得来,两个人却是坦荡荡并没有生出其它的心思;但是仔细想一想如果嫁给连璧的话其实也不错,她的脸更红了。
凤德文是高兴的,虽然说容家和钱粮堂司大人相比差一点,但是青绸再嫁过去,容家就和凤家绑到了一起:他有两个女儿在容家,就算是红锦不肯助他还有青绸呢。
还有瑞亲王保媒,这份荣光他不要就是傻子;相信不用他去说,钱粮堂司大人知道瑞亲王亲自保媒,也不敢再表示出不满来。
听到父亲应下这门亲事后,青绸再也坐不住起身跑了:不过她眼中所有的焦急与担心都不见了,说明她是高兴的。
蓝罗也就势跟在青绸身后也走掉了,她其实早就想走,只是因为青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很有些担心而已。
红锦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便起身想要告退回房,想看看容连城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此时胡氏轻轻的开口:”老爷,容二少爷向我们家青绸提亲,不知道是他的意思还是容老爷的意思呢?“她说着话看向凤德文:老爷,你可不要到最后竹蓝打水一声空啊。
凤德文一愣:”嗯,贤侄,此事不知道亲家公和亲家母知道吗?“
连璧看向连城:”伯父,长兄如父,还有瑞亲王保媒,小侄是真心诚意提亲的。“他的话无疑于承认父母不知道,但是点出由瑞亲王保
媒,到时候容老爷夫妇总要给王爷几分而子,所以这亲事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差错的。
凤德文连连点头:”贤侄说得对,嗯,我看一会儿还是给亲家公修书一封为好。“他倒底还是担心的。
容连城瞪了弟弟一眼,但是此时他也只能顺着弟弟的话说下去,答应给父母写信;连璧在一旁暗笑:他就是要把哥哥拖下水,免得到时自己一个人挨训斥。
胡氏再也没有法子可想,只能看着蓝罗和青绸登上高枝变凤凰,不用和她一样做人家的如夫人:心中更是酸涩不平,悻悻起身推说身子不舒服离开了。
原本红锦没有直接点明胡正豪和蓝罗的亲事,用意就是想用此事压一压凤德文,让他不要执意把青绸外嫁;不想事情峰回路转,连璧出面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如果早知道有连璧,她又何必费那些心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红锦为了青绸而先隐起了胡正豪和蓝罗的亲事,小宁氏和凤德文要把唐氏自凤家除名的事情.她也就不会知道了—— 因此和凤德文大动一次干戈,但是却让小宁氏自食恶果,也算是为唐氏出一口气。
容连城起身告辞,红锦随他回房。
她进房之后先道歉:”你先两次让我回房我没有回来,是我的不是;“她敛衣一礼接着道:”可是,姐妹如同五指根根连心啊,不管是蓝罗、还是青绸,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跳进火炕,我真得做不到。“
红锦先道歉,是为了让容连城消气并不是示弱:他要面子、想要妻子以他为尊,她便满足他又能如何——他们是夫妻,不管红锦对容连城还有没有爱在,总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她要寻求和容连城的相处之道;之后再讲道理就是为了让容连城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如此做并不是错,不能给容连城留下日后算帐的把柄。
原来红锦和容连城在一起时并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因为她认为两个人有情就要用心。
容连城微微一笑:”没有事儿就好,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有、没有事儿。“说完他想爬起来可是全身上下疼得厉害,连撑起胳膊也不可能;因为强自用力疼得厉害,话说完人又晕过去了。
红锦哭得几乎晕倒在他身上:”连城,连城。“她还能说容连城的心里没有她吗?在那个时候,容连城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直接把她推向一旁并且大喊她有孕——在容连城救她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他自身半点。
相信在他大声叫出”她有身孕“一句话时,人已经被撞起来了;但是他摔晕醒了之后第一句话还是问她:你没有事儿吧?
红锦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宁愿容连城心中没有她,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让容连城用他的性命向她证实:他的心中有她,而且极重。
所有生活中的琐事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所余的只有容连城的两句话:”她有身孕“和”你没有事儿吧?“如此重的情.让红锦痛得只想以身相代,只想摔下来的人是她自己: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容连城再次醒过来时,看着红锦轻轻的道:”不要流泪,昨天晚上我就梦到你一直流泪、一直流泪,我想让你不要再伤心落泪,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巴,心疼的我出了一头的汗惊醒过来。“
他昨天是在脱下衣服时,才发现红锦伏在他怀中流过泪,而且流得极多,当时他的心就一颤:他说过要好好照顾红锦的,可是为什么却让红锦如此伤心落泪呢?
以至于到了晚上他都梦到红锦在哭泣,一直不停的、无声的在哭泣;他其实在天川城见到红锦后都在怕一件事情:翠绢的金钗如果让红锦知道,他不敢想像后果;尤其是到了凤府之后看到翠绢时——这才是他当时很想和红锦一起回房的原因。他想能和红锦形影不离的熬过一夜,第二天就快马加鞭离开凤家,离开翠绢。
可是当时的红锦没有听他的话随他离开,之后他鬼使神差的冒出那么一个念头把自己吓到,并且也因此对红锦生出了愧疚之心,夫妻二人回房他才能在红锦的道歉后很快明白红锦的心思,从而理解红锦。
今天一大早就和红锦离开凤府,也是为了避开翠绢:他不想因为翠绢让红锦误会什么,也不想让自己再生出什么念头来——他自己知道,他真得很喜欢红锦,虽然她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可是他就是喜欢她。
对于翠绢,不管他生出了什么念头来,有一点容连城很清楚:他见不到红锦会想得坐立难安,但是见不到翠绢却根本不会想起。自开始,翠绢便只是他心目中的妾侍,只要温柔可人能讨他一时喜欢就好,反正妾侍不会只有一个人。
红锦没有想到容连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幸好大夫已经不在房里了;她轻轻的抚过容连城的额头:”你以后不要如此做,我便不会再落泪。痛不痛?“
”痛,也不痛。“容连城看着眼前泪人一般的红锦,感觉她从来没有如此美丽过:”看到你就不痛了,看不到你时就痛。“
红锦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大夫说得不假,他的伤并不致命也就放下心来:”药已经好了,我喂你吃了吧。“
她用调羹喂一勺,就用帕子给他拭拭嘴边。
如此温柔体贴的妻子让容连城认为自己再摔一次也是值的,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呢?摔得这么重还有心笑。“红锦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同,她认为两个人都有心,就算是再大的差距也能够沟通好,只要她肯用心、努力;有这种想法,自然她的一举一动和前几日不经意的冷淡不同,眉梢眼角的情意掩都掩不住。
她所要求的就是一颗心,一颗完完整整的心,而容连城的举动给了她答案。
容连城微笑:”没有笑什么,这药很好喝。“
红锦嗅嗅碗里的汤药很难相信这药好喝,不过看着容连城带着笑容吃下去,她还真得有些相信了:如果不是药,她就要尝一尝是不是真得那么好喝。
虽然容连城受伤卧床,但是夫妻二人的隔膜就此打破,对容连城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红锦陪在容连城的身边,常常假借某古人给他讲些小笑话或是小故事解闷,顺便也把她的一些想法加了进去,想借此让容连城慢慢真正的了解自己。
容连城还真得发觉了红锦的笑话、故事里的特别,虽然很多他都不怎么认同,但是他顶多只是如同玩笑一样反驳两句,夫妻二人笑闹几句便丢开手——两个人都认为,很多事情要慢慢的来,不可能让对方那么快的转变过来。
同时,红锦和容连城都很珍惜现在的温馨,所以都没有要和对方争论的心思。
100章 暴风雨前夕
红锦和容连城相互间的了解,通过笑话和故事都多了一些。
容连城明白红锦是绝不会容许她的丈夫纳妾,其根本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妒,而是红锦所认为的夫妻之情和他所想的不太相同;其中还有是有很多他不认同的地方,但是红锦被凤家的姨娘们迫害了那么多年,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红锦也知道容连城要的并不是真得要纳妾,而是妻子应该对丈夫的敬重:他和她所受教育不同,所以她以后要注意做事说话的方式了。
夫妻二人因为相互的容忍加上一些理解,感情可谓是一日干里,比他们刚刚成亲的时候还要亲厚三分;天天腻在一起,就算是不说话相视一笑,两个都感到心里很温暖。
两个人除了讲些笑话和故事外,谈得最多的就是红锦腹中的孩芋;容连城认为那一定是个男孩儿,红锦就故意和他做对:”如果是女儿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
容连城却笑道:”是女儿也好啊,那可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高兴?只不过能有个儿子会更高兴。“
红锦便故意逗他,非说这一胎是个女儿,容连城也不恼捏捏红锦的鼻子道:”不要紧,那我们下一胎獠要儿子,我相信自己。“他说着话还挺挺胸,逗得红锦脸微红而笑。
红锦这样说不是没有用意的,她知道古人注重子嗣,而天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多多给容连城说说,免得他希望太大到时太过失望而再伤到夫妻感情;不过听完容连城的话后,红锦已经不太担心是儿是女的事情了。
十几天过去,容连城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而红锦因为照顾他也有些消瘦:红锦晚上不放心容连城,总要起来几次给他掖掖被——容连城晚上只要热了便会把被踢掉的。
看到妻子如此辛苦,容连城便劝红锦到四娘或是五娘、或是蓝罗、青绸那里走动走动,不要只在房时陪着他:太闷了,对红锦身体不好。
红锦不同意,她走了容连城一个人不是更闷?容连城却道:”你走了我自已看会儿书,好久不曾好好的看会子书——你在这里,我可是没有心思看书的。“
红锦便把容连城要的书取来放在他的床头,又吩咐茜雪等人好好的伺候着,这才起身出去:她并没有去寻四娘和五娘,也没有去寻妹妹们,而是去园子里想剪几枝花回去;容连城天天闷在房里,看到新鲜的花朵心情也会好一些。
剪完花之后,红锦看到了池子里的锦鲤,便吩咐若蝶赶快让人去买几尾小鱼,放在小小的鱼缸里,多少也能让屋里多些不同,让容连城能解解闷:好在还有几天容连城就能出来走动了,现在也只是下床活动活动,到院子里坐一小会儿。
若蝶打发人出去买鱼,红锦主仆带着花枝就想回房.还没有走出园子便看到了翠绢。
红锦知道翠绢一定是去过容家了,因为现在的翠绢看上去要憔悴一
些,而且在她回府的当天翠绢明显是不想和她说话。
”大姐姐。“翠绢看到红锦笑着蹲下去行礼,看上去她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红锦不明白翠绢为什么发此高兴,不过她却知道翠绢好像是特意来寻她,并且还是避开了容连城来寻她:她和容连城十几天来日日守在房里,如果翠绢真想寻她很方便的,但是非要等到她离开院子之后她才寻来,摆明是不想让容连城知道。
”二妹有事儿?“红锦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但是脚下并没有停;她不想和皋绢说什么,姐妹二人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翠绢微笑道:”当真是有事儿,因为我在姐姐那里发现了我许久前不慎丢掉的东西,想问姐姐讨回来。“
红锦听得一愣,她怎么会有翠绢的东西?不知道翠绢倒底想做什么:”哦,是吗?回头我让人看看,把东西给二妹送回去;姐姐还有事儿,就不陪二妹了。“她依然没有要停下来和翠绢说话的意思。
”那是我项圈上的坠儿,上面打得是金黄色的络子,是在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在园子里不慎丢失的;一直都没有找到,不想那天去姐姐屋里正好看到了,只是姐姐不在我也不好就取走。“翠绢把丢的东西说得极为详细,说完还看了一眼红锦:”幸好今儿遇上姐姐,就烦请姐姐有空时着人给我送回来吧。“
她把话说完并没有告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就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红锦。
红锦闻言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有那么一样东西,正想开口时若蝶轻轻扯她:”姑娘,去看冬天你和茜雪在这园子里拣到了一样东西,原本是猜丫头们偷的,因为无人寻找此事也就放下了。“
经若蝶这一提,红锦便想起来了:”哦,对了,茜雪是###那么一样东西。“她当时还看到一个飞奔而去的身###到这里红锦看向翠绢:她想要说得倒底是什么事情?
她心里隐隐生出几丝不安:”一会儿就让茜雪给二妹送去,还不知道那是不是二妹的日物呢。“说完她继续向园外走去。
翠绢不肯让红锦就此离开,她轻轻的又道:”姐姐是怎么拣到那东西的?“也许,时间太久凤红锦不记得了。
红锦闻言猛得转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翠绢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不是想不起来,当天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翠绢的提醒,她只是不想去回忆——她想相信容连城,而且不想让翠绢得意。
那天的事情已经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锥心的疼痛袭来,让红锦的身子微微一弯。
她和茜雪拣到那个金黄色络子的项坠并,在大雪的园子里她遇上了容连城:他说,他是出来走走的。
翠绢没有想到红锦瞪她一眼后什么也不说,便自袖子里取出来一根羽毛把玩;那根羽毛的色泽已经有些暗了,但是红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根羽毛。
去年冬天大雪的那天,她在园子里遇到的容连城身上就穿着一件羽毛织就的衣服,他还要把衣服给她穿被她拒绝了;因为那衣服是很少见,所以她的印像很深刻。
自那天之后,容连城便把那件衣服送去让人打理,好像是破了一个洞吧?自此后他就没有再穿用过;那翠绢手中的羽毛是自哪里来的,她今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红锦轻轻的吸气,平静的道:”东西我拣到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二妹是怕姐姐不还给你?好了,姐姐还有事儿,回头便让人给你送回去。“她并没有发作,也没有追问翠绢什么,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转身就走。
翠绢还真没有想到红锦还能如此平静,难不成她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可是刚刚她明明生气了。看着红锦的背影她道:”我和姐姐一道去取吧。“
红锦没有回头:”也好。“
声音并没有多少起伏。
翠绢跟上:”那天我去园子里玩儿,和容公子说了一会子话后就离开了,可是回去之后项坠便不见了:后来容公子谢我们二娘的药方时我提及此事,容公子便赔了我一支金钗。“她扶了扶头上。
红锦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那支钗:雪花的形状!
容连城曾送了她一件玉雪花,翠绢头上有一支金雪花,这原也没有什么,雪花的形状有很多;让红锦心下生恼的却是翠绢钗头的雪花和她的玉雪花一模一样。
红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翠绢就是想让自己和容连城因她起口角。
可是,她就算是不想怀疑容连城,就算是想相信容连城,但是……
她把目光自钗上移开:”钗很别致,花样极少见。“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不过说起来可惜,容公子送我的那支钗,前两日和二娘去新城访亲在容府上小住了两日,就遗失在容府。“翠绢说完看看红锦,她不相信如此红锦还不动气。
红锦神色不变以敷衍的口气道:”还真是可惜了。“却并没有问她头上的钗又是怎么回事。
”那钗我是极喜欢的,回来后我特意去金店画出花样来重新打造了一支。“翠绢在心中只咬牙—— 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有反应。
可是红锦还是平平的道:”嗯,这花样的确是不错,妹妹戴着也好看。“
翠绢连番挑拨可是红锦却如同木头一样,她心下再急也无奈的很,看看已经要到红锦的院子里,她连忙道:”哟,我想起还有点事儿,一会儿就麻烦姐姐让人把坠子送过来吧,真是不好意思。“她是不会当真去红锦院子里的,因为她深知容连城的为人,不想再让他对自己生出厌烦来。
红锦轻笑看向翠绢:”嗯,我想妹妹也是有事儿的,自家姐妹倒不必如此客气,想要什么你也自管和姐姐直接开口就好,姐姐我向来不是小气人,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说完轻轻抬手:”妹妹有事就去吧,真到了我的院子里再想起来怕就误了时辰。“
翠绢听得心头直跳,抬眼看看红锦却没有什么异样,带着几分忐忑蹲下行礼,目送红锦离开。
”姑娘。“若蝶有些不放心,她跟在红锦身边日久,自家姑娘的心情变化她还是能感觉的到。
红锦轻轻摇头:”没有什么。“已经行到了院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迈入院子:”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说得很平静。
101章 我在等你说(粉红票130)
虽然红锦说没有事儿,但是若蝶心知自家姑娘心里很不平静,可是她对当天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今天听二姑娘话中的意思,此事好像牵连不小;现在她只想赶快去问问茜雪—— 那天是怎么拣到项坠的。
说话间红锦主仆已经进到院子里,屋里的茜雪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挑帘子探出身来笑道:”姑娘回来了,姑爷问了你好几次呢。“
红锦微笑:”这不回来了,让人把这些花插好;对了,你这两天收拾的东西呢,取来给我瞧瞧,看看可有要带回去的东西。“她说得很自然,好像只是闲得无聊想个事情打发时间。
若蝶在一旁道:”东西不少,我和茜雪一起去取吧;“回头她又对小丫头们道:”你们好好伺候着,不要只顾着疯玩屋里不留人,不然回头仔细你们的腿。“她是不放心把红锦和容连城两个人放在屋里。
红锦看向若蝶轻轻的拍拍她的肩:”真得没有什么,你偏不放心,要去就去吧。“主仆相知,她当然猜到若蝶要去做什么。
容连城已经听到红锦主仆在门口说话,笑道:”要看什么东西,锦儿还有私房不成?“他说着话把手中的书放下,看向小丫头手中的花枝:”锦儿,你原来去园子里,不是让你出去散闷散闷,怎么又去做这些,可累了吧?要什么花,你吩咐丫头们一声也就是了,你身子虽然经过李妈妈和老先生的调养,说是没有事儿了但也要好好在意才是。“
”到底身子是自己的,对不对?“他把几上的茶水递给红锦:”先吃杯茶坐下歇一歇,你要学会疼自己才成,不然怎么能让人放4得下。“
红锦接过了茶盏,看着一脸笑意的容连城心头霎间滚过百种滋味,根本不辩悲喜苦乐:如此关心体贴的人,应该不会的,是啊,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伤她的心。
说起来,钗的做工很有些粗糙,说起来只要看到过她的玉雪花:得到后她也没有避过人,凤府上下可不是一个人看到过;出去着人打只钗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至于那项坠——,可能就是丫头偷去了,只不过刚巧被翠绢看到,所以才会以此来离间自己夫妻:翠绢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她在心中为容连城开脱着,努力想相信他不会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虽然她所想理由有的牵强,有的漏洞百出,但是想到容连城为救她根本不顾自己的事情,她真得愿意她所想的就是真实的一切。
”我知道,其实我就是想要去园子走一走,看到花开得正好便剪了回来;“她把茶吃完放回几上:”你在屋里这些日子了,看看花儿多少也解点儿闷气。“她其实根本不想说这些,她最想要问的就是那钗和项坠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反而说得都是不相关的杂事。
容连城看向摆好的花瓶:”这花都开了?时间过得还真快,等我们回到府中就可以让人去收拾凉亭了,到伏天的时候中午去凉亭睡才能睡得安稳。“他开口还是关心红锦.因为到伏天的时候,红锦怕是要出怀了,到时挺个大肚子应该很怕热的,如果睡不好身体当然好不了。
红锦轻轻”嗯“了一声,仔细看看容连城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背着自己,和翠绢做出了什么龌龊事儿:可是,她为什么不敢问,倒底她在怕什么?!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道:”连城,我、我今儿在园子里遇到了翠绢儿。“她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那些话就好像粘在了她的嗓子眼儿上,怎么也不肯自她的弊巴里说出来。
她对容连城自失望到重拾感情,对这份情比原来更加的珍惜。
容连城闻言心头一跳:”哦。“他忽然很后悔让红锦今天出去走走:”我今天看到一个不错的小故事,我说给你听。“
红锦没有答话,容连城自管自的讲他的小故事:他不想提及翠绢,尤其是在他们夫妻感情已经极好的时候,极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他不想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来破坏他和红锦间的感情。
可是今天不论是讲故事的人,还是听故事的人都心不在焉,屋里的气氛和平常很不相同;容连城和红锦都感觉到了,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打破眼前的尴尬。
容连城现在是有些作贼心虚,怕红锦自翠绢那里听到、或是看出什么来,所以不敢多说一个字;而红锦看着容连城心里乱得很,没有想好要怎么问出她的话来。
如果容连城和翠绢没有什么,她的话无疑会让夫妻间生出不快来;可是此事不问出来,红锦更难受:她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只是不想失去她认为已经寻到的幸福,所以才会如此犹豫不决——事情的疑点根本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指点她。
”姑娘,东西拿来了。“茜雪和若蝶的神色都不对,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容连城。
红锦抬头:”拿过来我看看。“如畏那项坠不是翠绢的,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茜雪把小盒子放在小几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姑娘,这就是我们当天拣到的项坠。“金黄色的络子并没有变陈旧,项坠在阳光下还有一丝暗光。
那一点点不明亮的反光,却刺痛了红锦的眼,疼痛自眼中一直传到了她的心中:那天的事情,自头到尾每一点每一滴都在她的眼前浮现,清晰的就好像她刚刚自雪中的园子回来。
”连城,翠绢说我们冬天在园子里拣到的项坠,是她遗失在园子里的。“红锦看到项坠后,一下子便镇静下来,在嗓子眼里的话很容易便说了出来;她说得很平静,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不过的事情。
茜雪和若蝶已经带着小丫头出去了,因为不放心红锦所以两个丫头就守在门外。
容连诚看到那项坠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再听到红锦话的话就如同听到了巨雷,震得他呆住了: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向红锦解释?
当天他的确是和翠绢在园子里游玩,是翠绢邀他的:好像,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和翠绢单独游玩吧?其实他只是和翠绢在园子里散步说话,他也只是感觉翠绢的甜美可人不错,而翠绢也暗示他愿意做妾侍”他才会和翠绢有过一些接触,但是,但是他后来就和翠绢说明白了,在他真正喜欢上红锦之后,他便不想再和翠绢搅和。
可是事情要如何才能解释明白?如何能让红锦清楚他对翠绢真得没有那个心思呢?他说出来,红锦会相信吗?
容连城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红锦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可是在看到容连城的神色后,她的心当真得沉到了谷底:如果此事只是翠绢一人的痴心妄想,她不会在意的。她在意的不是翠绢如何,而是容连城倒底做过什么。
“翠绢今儿在园子里遇上我,问我讨要这个项坠,说是那天我在园子里遇上你前,她也在园子里游玩,可是不慎把这项坠给遗失了。”
红锦平平的把话说得更详细一些,然后静静的等着容连城解释。
其实容连城如果和翠绢在园子里偶遇也没有什么,但是看容连城的样子,当天的事情并不是偶遇,而翠绢今天是有的放矢,所说得话并不是假的。
红锦的手脚冰凉,可是神色却越发的平静,她端正的坐着并没有催促容连城,取了热茶来暖暖手:她的手脚凉,可是心更凉;热茶就算能暖得了手,可是什么才能暖得了红锦的心?
容连城终于醒过味来,看到红锦的神色后他知道事情大了,眼前的红锦已经和今天出去前的完全不一样。
“锦儿。”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后面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锦看着手中的茶,热气袅袅升起扑到了她的脸上,可是却没有让她生出温暖的感觉来:“翠绢要和我回来取走项坠,路上说话时她提到了项坠遗失之后,容公子为她另外打造了一支钗;嗯,我看那钗的花样很不错,就和——”她把自己的玉雪花托到了手上:“钗头的花样就和这个一模一样呢。”
“不可能!”容连城听得惊怒异常:“她的那钗早已经……”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一脸惊恐的看向红锦,正好迎上红锦平静的目光。
“夫君怎么不说下去了?”红锦的声音更加的平静,只是平静里带着一丝冰意:“她的那钗应该在容家才对。”
容连城慌忙坐起:“锦儿,你听我说。”他在红锦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与陌生。
“我在听;”红锦静静的答道,那热茶虽然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可是她的手不但没有暖过来,连身子都已经冰凉:“我一直在等你说,夫君。”
翠绢不称容连城为姐夫,她称他为容公子,其用意不言自明。而红锦此时不再称他为连城,而是称为夫君,其心意容连城也是极清楚的。
红锦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还能如此平静的坐着,如此平静的对容连城说:我在等你说。
她可不就是在等他说,如果翠绢今天没有说出来,她可能等上一辈子容连城也不会说;现在,容连城不得不说了,可是说与不说又怎么样呢?
红锦在意容连城说、还是不说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102章 你相信吗?(加更祝爱的红花亲生日快乐)
红锦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容连城一眼,只是盯着手中的## 感觉着心底一阵又一阵的巨痛,面上却是古井无波,眼中更是没有一滴泪水。
她痛到极点却没有想和容连城大吵大闹、或是指着容连城鼻子大骂的冲动;她现在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就如同她所说的她在等容连城说话,除了等脑子里就是一片混沌。
太冷了,真得太冷了。
红锦开口唤茜雪进来:“给我一杯滚烫的茶。”也许是茶水已经凉了。
看到红锦双手捧着茶盏,并不是托着茶船,茜雪没有多说什么,不大一会儿就送上来一个大大的杯子,没有茶船只有一个茶盏。
红锦接过热茶来之后,手里感觉到了热度,可是那热只在杯盏和她的手之间,不要说暖和她的身子,就是她的手都没有暖到。
茜雪看看红锦,再看看容连城终究在心底轻轻一叹转身出去了:她只是丫头,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没有说话的余地;其实她想说的也只有一句话,想告诉容连城——我们姑娘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姑爷您不要再伤害她了。
容连城直到茜雪出去之后,才张开了嘴巴,声音干涩异常:“锦儿,我说我和二妹妹没有什么,你相信吗?”
你相信吗?红锦听到之后盯着手里的杯子呆了呆,然后嘴角向上挑起,眼也弯了起来:她笑了。是的,她真得笑了,因为红锦认为这话实在是好笑的很。
红锦的脸都被热气遮住,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神色变化,但是她的笑容连城还是听到了;她喃喃的道:“我相信吗?你说呢,夫君。”她真得不知道答案,或许如此问她的容连城知道答案。
容连城被红锦反问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看妻子:“锦儿,就算你不相信,但是我和二妹妹的确没有什么。”
“嗯。”红锦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端坐不动。
“真得没有什么。 ”
“嗯。”
“锦儿,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和二妹妹真得没有什么。”
容连城要急了。
红锦依然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追问、不指责,可是却让容连城的脖子也粗了,脸也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容连城伸手想去抓红锦的手,红锦没有避开,连看也没有看他一
眼;但是在他接触到红锦指上的凉意时,忽然把手收了回来:红锦的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容连城的看着红锦,几乎是痛心疾首;他真得很后悔,如果在当初知道红锦是如此的好,知道他会如此的喜欢红锦,翠绢就是再甜美温柔十二成他也不会理会的。
红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可是,你什么也没有说。“她感觉她就要用尽耐心,感觉心中有一头猛兽就要冲出来了。
容连城问她”你相信吗“,但是没有解释翠绢为什么会和他在园子里游玩,在看到红锦之后又为干什么慌张的跑走;而容连城又为什么会在翠绢遗失了项坠之后,为她打造一支钗,那项坠和容连城有什么关系?!红锦不问,是想听容连城自己说,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但是容连城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问她你相信我吗?红锦听到了心底的咆哮。
容连城听到后低下头:”我说了,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你便不说了吗?“红锦抬起了头来,她看向容连城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怒火.冷静正在悄悄的消失。
容连城沉默了半晌后道:”我说。“不管红锦会不会相信,他都要把事情说清楚才成.不然让红锦自己去猜想,事情可能更加的麻烦。
他的难处在于,要如何对红锦说起翠绢在容家所为的事情,眼下想要再瞒下去还可能吗?看看红锦他长长一叹,说起了他和翠绢的事情。
容连城初到凤家时,因为各房都想用女儿顶替红锦嫁到容家.所以当时容连城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红锦,倒是和容家其它几位姑娘很快的认识了;其中,让他印像最深的人就是翠绢了。
翠绢并不是凤家众姐妹最漂亮的一位,可是却长得很甜美性子又温柔;只要是她和容连城在一起,事无大小总会先问过容连城才会做决定。
容连城对她很有好感,而翠绢待他也和其它凤家姑娘不同。直到他在那天月下看到了红锦,疑为月下的仙子而对他的未婚妻生出了关注来。
后来随着和红锦的接触,他被吸引了:和那些娇弱的大家闺秀相比,红锦无疑很不同;至于做生意,他并不反对这一点,当下世风并不反对女子经商。
虽然后来他对红锦的行事有些微辞,但是当时正被红锦吸引也就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同时,凤家姑娘们大多不
###在他的身边,除了翠绢。
尤其是翠绢的偏方让容夫人腿病好转,更让容连城对翠绢心生感激,待她就不同了;翠绢并没有在意过容连城和红锦的相处,她就是寻容连城也是悄悄的,让容连城很欣赏她懂事之余,也对她微有怜惜。
有那么一段时间,翠绢和容连城在晚上常常去园子里走一走、说说话;他和翠绢几乎踏遍了凤家的园子,有时候他也会到二娘那里和翠绢说笑一会子。
后来,随着容连城和红锦的感情加深,他便开始有意识的疏远翠绢:他不想红锦误会他,要纳妾天下有得是好女子,并不是非凤家的姑娘不可,如果因为翠绢而致夫妻失和实在是因小失大。
可是翠绢却纠缠不休,那个雪天她又约了容连城去园子里;容连城去园子就是为了和翠绢好好的说明白,他是不可能会纳她为妾的:就算是他原本答应过,现在也做不到,只能对不起翠绢了。
翠绢伤心的很,发觉红锦进园子便避开了,让容连城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走远让红锦看到了她的背影儿,并且还把项坠遗失被红锦拣到。
”二妹妹有个项圈,只是二娘一直没有给她项坠,她因此盼了好几年;当时我糊涂着心思想纳翠绢为妾,看她说此事的样子可怜,便为她打了那个项坠。“容连城说到这里看看红锦:”后来项坠遗失后,她哭了好几场。“
红锦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不管在听得时候心里是惊、是怒、是酸、是痛,她都没有打断容连城。
容连城知道项坠是在红锦的手上,虽然看翠绢哭成那样,也不敢再打一个相同的项坠给她:他那个时候已经不想再给翠绢任何东西,不是因为银子只是不想再和翠绢有什么牵绊;项坠的遗失,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天意。
可是翠绢后来知道红锦得到一枚玉雪花,她便约了容连城说:不管如何她的心意是真的,容连城就算是想食言而肥,也应该给她留个念想,不然她死了倒也干净。
当时翠绢说得很是那么回事儿,让容连城的心接了揪,不管是真是假他不想试,不过就是一个首饰而已,他便答应下来;可是翠绢提出要做得玉雪花那样的花样,容连城当时便拒绝了。
翠绢却不依不饶,总是让丫头去悄悄的寻他,容连城不胜其烦;后来翠绢暗示如果不答应她,便要把他们的事情告诉给红锦知道,容连城不得已让人好歹打了一支钗。
交给翠绢前让她发誓不会让人看到她手中的钗,言明他的心意之后,容连城也就没有再给过翠绢好脸子,也不再理会翠绢邀约。
红锦听得心中难过异常:容连城很喜欢月下散步,成亲前与成亲后她和他常常都会在月光中走一走;没有想到他在自己之前,就已经常和翠绢相约月下了。
”锦儿?“容连城看红锦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
红锦抬头:”就这些了?“
容连城一愣然后道:”就是这样,锦儿,你相信我。“
红锦看着他:”你还记得那天月下,你对我的说过的话吗?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让我都要相信你,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说那些话。“
容连城的身子一震,他没有想到红锦的心如此敏感:”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真得很喜欢你,可是和翠绢的事情却让我心中不安,怕日后会被你发现而让你误会,所以、所以……“
”是这样吧?“红锦淡淡的追问了一句。
容连城几乎要指天誓日:”真的就是如此,锦儿。“他看着红锦的眼睛:”你不相信我吗?“
红锦没有回避他,但是也没有说话。
”锦儿。“容连城很担心:”只有你会是我的妻,我真得喜欢你。“
红锦收回了目光,继续低下看自己手中的杯子,看上去好像在想事情,其实她什么也没有想:现在的她哪里还能思考。
”翠绢的钗怎么会在容府?“红锦等了半晌,也不见容连城继续说下去便开口问道。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只会让她的气恼越来越多,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和容夫人安排一切,想把珠姑娘和翠绢的事情都解决,是因为她认为翠绢和珠姑娘一样都是单相思,只是不肯放手而已。
容连城只得把在容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之后道:”钗被母亲着兰初收回了。“
103章 什么叫忍无可忍?
红锦听完之后合上了眼睛,凭由疼痛自心底爬出来,一点点爬满她的全身:何止是伤心,她很愤怒。
容连城把她凤家的姑娘当成了什么?而翠绢又把她自己、把凤家的姐妹们置于何地?这两个人在你侬我侬时,就不曾想过他们如此会对不起多少人嘛。
翠绢还借机到容家小住,想利用那钗让自己明白:她想什么?想让自己因钗和容连城大闹一场夫妻失和,她就可以趁机插入他们夫妻中间做容连城的小妾,还是说她直接想做妻?
红锦现在就很想一拍桌子指着容连城的鼻子:”姑奶奶不陪你玩儿了,你不是喜欢翠绢甜美可人温柔吗?那你就和翠绢过去吧。“
所以翠绢的计策成功,自己很有可能一怒离开,倒是正好给翠绢让出了位置来。
翠绢如何想、如何做,红锦慰得伤害并不大:因为这个妹妹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姐姐看,在凤家便没有少给红锦下绊子,且翠绢的心思红锦是知道的,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是因为容连城待翠绢并没有什么异常。
此事让她受伤害最大的是容连城:如果他是和凤家之外的女子有这么一段儿,那么红锦成亲之后得知此事,绝不会如此伤心难过。
容连城当初到凤家就是为了和红锦相处,为了和红锦成亲相互熟悉、培养培养感情的,没有想到他却先和红锦的庶妹培养出了感情,甚至私相授受并且还给过翠绢承诺,要纳她为妾。
这些也不算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红锦和容连城也只是一纸婚约,并没有什么感情;虽然容连城品行有亏却也不能因此就一棒打死,但是他在月下对红锦表白,让红锦相信他之后,依然和翠绢藕断丝连,直至被自己在雪天的园子里遇上拣到那只项坠。
红锦合上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她想到那个晚上,月光是那么的皎洁,容连城牵着她的手是那么的真诚,对她说了他的心意;他的言语还在红锦的耳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
言犹在耳,温存如故,但是这话的背后容连城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这才妥最让红锦伤心与愤怒的地方。
要相信他,但是转过脸去,他就又和翠绢花前月下!
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一生一世,却是想把她的庶妹一起照顾个一生一
世!
疼痛吗?当红锦再睁开眼睛时,她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痛;泪水并没有流下来,红锦把泪水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今天,她是不能流泪的。
”锦儿,我知道当初我糊涂了,你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吧,你痛你就打我吧、骂我吧,不要憋坏了自己。“容连城很担心红锦的身体。
红锦摇头,坚定的摇头:”不是伤心就会有泪水的,真正的伤心,不是说出来的痛。你,不懂的。“她是绝不会在他的面前流泪,宁愿是流血痛到笑,也不会落一滴泪。
她的泪水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容连城,不配了。
”锦儿,我……“容连城看着红锦脸上的绝决脸都白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红锦:”我之后真得没有对翠绢动什么心思,你相信我。“
他最担心的就是红锦再一次倒下,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他不要再经历:”锦儿,你打我、骂我,你怎么着都行,只要不会伤到你的身子就好。“
”我不会再倒下,一次足矣;“红锦看着他轻轻的道:”我现在带着孩子离开,应该是可以的,对吧?“她很感谢老天没有让她在生下孩子之后知道此事,不然到时她就要进退两难了。
容连城站了起来:”锦儿,不!“他大惊,没有想到红锦要和他和离。他认为红锦会怒,会哭、会骂、甚至可能会打他两个耳光,但是他真得没有想到红锦会因此要和他和离。
红锦轻轻摆手:”我们,不合适。“她不想说太多,因为心死了,根本懒得和他多说。
容连城激动的跨到红锦的身边:”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不会!“
”让我留下来——你凭什么?“红锦静静的看着他,把他看得低下头去:容连城现在凭什么留下自己?
容连城哑口无言,可是他却立在那里不动,半晌之后轻轻的道:”母亲,母亲不会同意的。“他想了半晌,忽然发现能留下红锦也唯有容夫人。
红锦微微一愕,然后长叹:”我相信母亲会明白的。“只能对不起容夫人了。如果容连城错的是其它的事情,她会为了容夫人留下来,反正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古人,她已经不想再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留在容家至少
##容夫人这个好婆母。
容连城大急:”我真得和翠绢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虽然我动过要纳她为妾的念头,到底不是没有纳吗?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我已经答应你不会纳妾了,也不会收通房的,你还要我怎么做?!“
红锦没有和他分辩,也不想和容连城生无谓的气,反正她和他在根本上所想的就不同;她淡淡的回应:”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对你感激不尽。“
”锦儿,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将来我也不会有妾侍,这还不够吗?“容连城握住了红锦的肩膀:”我为了你连男人的体面都不要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而且我之后再也没有和翠绢有过什么啊。“
”我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我是错了,那也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得错,而且我也改过了。“容连城轻轻摇了摇红锦:”你怎么能对我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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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没有挣脱,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不合适,是因为我想的,和你想的根本就不同。我在意的不是你和翠绢有过什么,而是你在对我承诺后,还依然和翠绢在一起。“
容连诚的身子僵住了,他被击中痛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道:”难道后来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还不足够弥补吗?“红锦苦笑:”你只是在迁就我,而不是认同我;能让你认同的人是翠绢,不是我。“这句话其实红锦不想说出来的。
容连城大吼:”不,不是的!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只有你。“
”你不纳妾,可是你认为你如此做是很委屈的,不是吗?“红锦说了这一句之后不想再说其它,她已经骗自己太久了,现在她和容连城都应该清醒清醒。
容连城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放开红锦。
就在夫妻二人对峙时,门外传来了嘈杂声,若蝶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正和谁争执的样子。
红锦和容连城都没有心思理会那里,一人铁心要走、一人铁心不放手;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翠绢的声音:”你们让我进去,有些误会我一定要说清楚的。“
容连城大怒:”让她给我滚!“他现在真得想把翠绢活活的掐死,不是她红锦今天又怎么会生出和离的心思——他和她刚刚有了孩子。
红锦也怒了,扬声道:”让她进来!“她要听听翠绢要说什么,对于翠绢的脸皮之厚红锦也有了新得认识。
翠绢进来了,只不过样子有些惨,看来在若蝶手下没有少吃亏:自从若蝶和赵七成亲后,她打人的本事也高明了几分,一般人是讨不了好去的。
”容公子:“翠绢进到屋里就开始大哭,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当真是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有本事说出来话来:”不是我,不是我,是大姐姐问得我,我、我以为大姐姐什么都知道了,才对大姐姐和盘托出。“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那个新打的钗拿出来把玩,不然也不会让大姐姐看到了。“翠绢开口说得就是这些,倒把红锦听得愣了愕。
容连城看看红锦、再看看哭倒在地上的翠绢:”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翠绢还是哭个不停,这次更是对着红锦跪下叩头:”大姐姐,是我不对,是我对容公子另有心思,容公子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姐姐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和容公子生气,万一伤到腹中的胎儿,翠绢就是撞死也难以赎罪。“
”都是我的错,姐姐生气你就骂我、就打我,可是不要因为我和容公子生气,姐姐要保重身体啊。“她反反复复不停的说,就好像事情不是她挑起来的一样,此时她倒像是个好人,还是一个很为妹妹着想的好评。
红锦看着地上的翠绢:”我的身子很好,不用妹妹操心;只是有一样妹妹可能算错了,我离开了容家,那容家的大门也就对妹妹你永远的关上了——这一点不知道妹妹想过没有。“
翠绢不理会红锦的话,依然不停的叩头请罪,让红锦原谅她:她也是不得已,一不小心就爱上了容公子,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大姐姐和容公子不和云云。
容连城握着红锦的手松开了,他现在也弄不清楚红锦是诈出了翠绢的实话来,还是翠绢主动告诉红锦的了。
听着翠绢黑白颠倒的话,红锦原本不想理会她,可是翠绢却变本加厉真当她现在伤心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104章 代姐姐打(粉红票145张)
红锦看看立在身旁的容连城,再看看跪倒在脚下的翠绢,###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的思索翠绢如此做的目的。
翠绢把容连城给她的东西说给红锦听,就已经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再到自己面前演这么一出戏;不管那些事情是红锦套出来的,还是翠绢自己说出来的,区别很大吗?
眯着眼睛看地上的翠绢,红锦并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不管翠绢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总得目的却是不变的,她就是为了容连城,为了能做容连城的女人——妻当然是最好,妾侍她也不会在意的。
容连城此时已经松开手,红锦就势站起来并没有把手中的杯子放下,不理会地上哭成泪人儿的翠绢,淡淡的对容连城道:”你要想纳翠绢为妾?“
容连城听到这句话如同被什么东西扎到般跳了起来:”不,这是绝不可能的,锦儿;不管如何,我真得没有那个心思,你要相信我,锦儿。“
翠绢的哭声低了许多,嘴巴里的说得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不成样子,因为容连城的话刺伤了她:当着红锦和她的面儿,容连城如此说话,是翠绢最伤心的事情。
红锦抬头看向容连城:”那你是想在我离开后,迎翠绢做妻了?那也不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先恭喜你们两个人了。“
容连城急得双眼都红了:”锦儿,我的妻这一辈子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我不会让你离开,也绝不会让旁人做我的妻,我说过了我不会纳妾的,永远都不会。“
翠绢的哭声没有了,她也不再哭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一双手死死按在地上:容夫人的话并不能让她绝望,容连城以前的话也只是让她伤心,可是现在她真得想尖叫—— 凤红锦有什么好,她都想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要如此求她,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她走了还有我呢。
但是现在的容连城眼中并没有翠绢,也根本没有考虑翠绢听到他的话会如何:只要红锦能原谅他,其它都不重要了。
红锦看向地上的翠绢:”妹妹不哭了,不感到委屈了?!“
翠绢猛得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一口把红锦吞下肚子;红锦不避不让:”不委屈了就起来吧,你要跪在地上如此哭闹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哪里知道是你欺负了我。“
容连城伸手去牵红锦的手:”锦儿。“他看着红锦,眼中全是求恳,求红锦原谅他这一次。
翠绢看到之后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她自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我来是因为怕你和容公子生气再伤到身子,不想你如此恶毒,我都没有想过要嫁入容家,你却引容公子说出那样的话来,只为了伤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自取其辱是不是?“红锦冷冷的接口道:”你打你姐夫主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辱了你自己,还真是不必任何人再辱你。“
翠绢眼通红:”你真是恶毒,好恶毒。我已经知道错了,容公子也知道错了,你还想我们怎么样?“她一句话就把容连城拉到她那一边。
容连城却并不上这个当,对着翠绢道:”你闭嘴!“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翠绢,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来到自己房里绝对不能说是安了好心的:”锦儿,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红锦没有理会容连城的话:”只要你不假扮委屈就好,我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翠绢没有想到容连城一丝目情也不肯念,再听到红锦的话她大叫:”姐姐,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是不是一定要让我死你才肯原谅容公子?“她的眼睛四处瞄了瞄,可是红锦的卧房里并没有柱子,只有小几根本就不会撞得死人。
”妹妹这话问得倒是有趣儿—— 你天天的惦记着你姐夫.日夜变着法儿的想把你姐夫抢到你身边去,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我居然不能怪你?妹妹,那我来问你,我不能怪你,那我要怪谁?“红锦一指容连城:”你姐夫容公子在你心中是不能怪的,那是不是只能怪我自己?!“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委屈吗,我这里还没有落泪,你那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又是在容府我的院子里丢金钗,又是设计弄走了雪球儿,又是向我讨要项坠提起你和你姐夫的旧事——看你多委屈,说吧,我哪里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夫了,我错了不要紧,怎么也要知道我错在哪里吧?“
容连城过去抱住红锦:”怪我,怪我,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不起翠绢,对不起你,锦儿;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锦儿。“翠绢听到这话当即就有了精神:”怪我,怪我,是我的错;不能怪容公子,更不能怪姐姐,是我的错。
我其实只是想陪伴在姐姐身边,能永远的伺候姐姐和容公子,###想到姐姐性子如此刚烈;“这话就是说红锦容不下人。
”姐姐,我如果知道你不会让姐夫纳妾,我、我绝不会再纠缠容公子的,是我错,姐姐生气就打我吧,骂我吧……“翠绢在挑拨离间。
红锦挣扎了几下,容连城却就是不放开她,喝翠绢道:”你出去,出去!“
翠绢此时怎么肯走,红锦看着她:”妹妹你是懂事的,知道姐姐身子不好又有身孕,就算是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你,万一动了胎气妹妹岂不是要以死赎罪——妹妹既然非要姐姐打你,那就由妹妹你代劳吧。“翠绢听得一愣,红锦讥笑:”妹妹不会有口无心,说出来哄你姐夫玩儿的吧?“
容连城闻言看看翠绢,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引出来的,虽然心下有对她的愧疚,但是还是生出了厌恶来:”你还不出去!“
翠绢看看容连城再看看红锦,咬牙:”好,既然姐姐非要打了妹妹才能消气,那妹妹就依了姐姐,只要姐姐不生气就好。“她扬手就对自己的脸打了下去,因为打得是自己所以用得力并不大。
红锦淡淡的道:”妹妹没有吃饭吧,我让人给妹妹准备饭菜如何。“
翠绢狠心闭眼就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打了两下:”姐姐,你可满意了?“
”我哪有满意——“红锦拉长了声音道”不满意的,是你嚷着非要让我打你,我有身孕的人怎么能打人?只好由你代劳,如果妹妹你满意了就不要再打下去,打得太多脸肿起来怎么见人。“
她的话说得很慢,翠绢听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已经又打了两三下气得瞪起眼睛来:”凤红锦,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被红锦耍了。
红锦盯着她的眼睛:”我欺人太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你为什么会在此时讨什么项坠,又让我看到你头上的钗,然后还赶到我房里来哭闹?不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在天川城和你姐夫生气,差一点孩子没有保住吗?“
”你是想能永远侍候你姐夫,但是却不喜欢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红锦的声音不大,只是清冷至极:”我们可是姐妹,你的心思以为我猜不到吗?“至于翠绢是不是这样的想的,红锦并不知道,她只是信口而说。
翠绢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胡说,她急忙看向容连城:”不是的,我不是的,都是她在胡说,她想害我。“
容连城的脸已经青了:”给、我、滚!“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他想到天川城中两个大夫的所言,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翠绢所为很说得过去——她因为想做容家人,自幼就欺辱红锦当然不会喜欢红锦压她一头,更不会希望红锦生下他的孩子了。
翠绢并不知道天川城的详情,她听到容连城的话努力分辩:”你听我说,容哥哥,真得不是,我真得没有……“
”滚出去!“容连城面目狰狞的怒吼:”滚,滚;再不滚,我就让人打你出去。“
翠绢泪水流出来了,这次是真的:”容哥哥,你打,我让你打,你下得去手你就打。“她不相信容连城能做出打她的事情来。
容连城大吼:”来人,给我把她打出去!打出去!“他恨恨的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什么,不然就不只是打你了。“他手上的青筋都浮了出来。
如果是翠绢所为,那他就太对不起红锦了。
红锦也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如此失控,倒被他给吓了一跳。
若蝶当然不会对翠绢客气,亲自和婆子们们动手教训起翠绢来;翠绢一面躲避一面痛哭,身上的痛远没有心上的痛来得厉害,因为是容连城让人打她。
不过她并不恨容连城她恨红锦,是凤红锦让她的容哥哥误会了她:她不会放过凤红锦的。她的哭叫并没有让容连城多看她一眼,直到她被人拖了出去。
翠绢没有想到的就是凤红锦对容连城如此重要,这让她很失算;她原本只是想让容连城认为事情不是她故意所为,是被凤红锦所逼才说出来的,免得让容连城生她的气再不理会她,可是弄巧成拙让容连城恨上了她。
红锦想明白了容连城为什么会如此,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天川城的事情和翠绢绝对无关。“害她孩子的真凶是她的仇人,不能让翠绢代其背黑锅;但是翠绢的真面目,她要让容连城好好的认识一下,是真正的认识而不是他的想当然。
105章 你阴我?(粉红票155张)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猜到了他想什么,呼了一口粗气,#没有说是她所为,只是她有很大的可能。”他还是相信是翠绢所为,因为他一直不太相信会是他的亲人要害他的孩子。天川城的事情如果是翠绢所为,让容连城也很不好受,心中只会因此对红锦更加的愧疚,他自己也很失望、愤怒,但是接受起来比他的家人要容易的多。
红锦轻轻摇头:“嗯,我说绝对不是她所为也不对,但是应该不是她做的;因为她没有银子收买到那些高来高去的人,也不认识江湖上的人,就算是有银子也找不到人的。”这是很明显的道理。
容连城听得点头:“锦儿你说得有道理。”心中因此对翠绢又生出了一丝愧疚来,自己先头已经对不起她了,现如今又如此待她实在太过了些;转念想到翠绢今天也是要害他的孩子,心中的愧疚少了许多。
他看看红锦,发现妻子好像不太生气了,不过他却没有敢问出来:“你身子不要紧吧?”
红锦轻轻摇头,看到挑帘进来的茜雪后道:“跟我走。”“去哪里?”容连城惊疑不定,不会现在就要去官府和离吧?他拉住了红锦的手:“锦儿……”“如果不是有茜雪在,他真得想大礼相拜求红锦原谅他这一次。
红锦因为翠绢进来搅闹一场,心中还真得没有那么气了,并不是容连城的错觉;听到容连城的话回头:”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话虽然有些冷,但是却并没有绝决的味道,让容连城的心头微微一松。
”去,去。“现在红锦让他上刀山他都会咬牙爬一爬的:”锦儿,我们要去哪里?“他还真是担心。
红锦这次没有回头:”走就是了,记住不能说话。“她转身就向外走去,出房门的时候茜雪给容连城披上大氅,当然是红锦吩咐的,这让容连城心里微微一松:锦儿还是关心他的。
红锦带着容连城,因为想到他的伤势所以走得极慢,不时回过头看一眼容连城的脸色,怕他会牵动伤势:她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记得容连城为救她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照顾容连城的身体。
他们走得并不快,茜雪也并没有着急的样子,慢慢的在前面带路;走了不大一企儿,他们转过了一个小假山,就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这里除了打扫的人很少有人来。
红锦再次回头对容连城做了禁声的动作,容连城看到了若蝶,她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悄悄的探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红锦让容连城行到前面去,行到若蝶的地方容连城便听到有人说话:”该死的凤红锦,这一次你能逃过,我要看看你有多大的神通,能不能逃过下一次!“翠绢的声音。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还有机会的;这次是我们太小看凤红锦在容公子心里的地位,否则凤红锦一怒性子上来,容公子再拉不下脸来,他们夫妻绝对会反目的;反正依着容公子的脾性,和凤红锦那么硬的脾气,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这是二娘的声音。
容连城的脸绿了。他就算刚刚让人打了翠绢,但是也没有想到翠绢是这样的人,更没有想到她并不是只喜欢他,同时恨不得能除红锦而后快:就算红锦今天没有被他劝出来,翠绢早晚也会生事的。
他此时也明白,红锦并没有欺骗他一点儿,翠绢嘴里却没有几句实话;现在不用翠绢说,他也知道是翠绢对红锦说出一切,激得红锦生气使得他们夫妻失和。
想到红锦非要和他和离的坚决,容连城哪里还能忍得住?他刚想冲出去,却被红锦拉住了,把手指放到了嘴边示意他禁声不要动。
容连城伸手拉过红锦,看着妻子直想说”对不起“:都是他当初一
时糊涂,不然翠绢也不会有机会兴风作浪,翠绢已经成功的让红锦要离开自己了,只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再纳翠绢这样的女子。
红锦想挣扎,容连城忽然把手指放到了嘴唇边,做出和红锦刚刚一
样的动作来;红锦看到又好气又好笑,一来担心他的身体:刚刚在屋里他抱住她时,她也没有大力挣扎就是怕他牵动好得差不多的伤势
其实,当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红锦就算是气得要和离,也还念着他的好。
二来也不想惊动那边的二娘和翠绢,她也就任由容连城拥着她肩没有再动;反正当着茜雪和若蝶,容连城也不会做出太过份的举止来。
”嗯,我知道;“翠绢的声音带着怨毒:”凤红锦,我一定会让她好看的!她现在凭什么,不就是凭她是容家少夫人,我要看看当她没有了这层身份时,她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春风得意。“
”先忍一忍吧。“二娘劝道。
”我知道;“翠绢的声音再次传来:”给容夫人那个老东西的偏方你准备好了吗?快去准备吧,我想自己在这里静一静。“二娘好像不放心,可是翠绢一连声
###”去吧,去吧,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再怎么对付红锦,##让人把雪球送来,我抱着它就好像是容公子在陪我一样,我的心能快些静下来口对了,你说凤红锦的孩子还真是邪门儿,现在她怎么生气激动也不见晕倒呢?就算她知道了我和容公子的事情,也不见她一下子气晕过去,如果能一下子把凤红锦气死就太好了。“
”听说是瑞亲王和唐公子请来了很厉害的……“二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翠绢脸上的神色不对,如同见鬼瞪着一双眼睛,嘴唇抖个不停:”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二娘。“
翠绢一动不动盯着二娘身后,脸色灰白灰白的,就好像随时就会死过去。
”二娘和二妹妹还真是有兴致;“红锦的声音传到了二娘的耳中:”是不是嫌房里太闷了,这里的确是不错,我尤其喜欢这几株美人蕉呢。“
二娘吃惊的转头,她的嘴巴也大大的张开却半晌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阵子才道:”容、容少爷。“她哪里会想到,原本应该在房里吵得正火热的夫妻二人,会出现在她的身后呢。
翠绢忽然大叫起来:”凤红锦,你阴我!“二娘不放心在红锦院子外面不远处等着,她和二娘刚到此处坐下也就一会儿,凤红锦和容连城却能寻到就是说,她自凤红锦院子里出来就被人跟上了。
红锦看向她平平的道:”我阴你?你如果行得正、坐得端,我就算是想阴你能阴得到吗?你倒是时时都想阴我,可是我还不是好好的。“这可不是说教,只不过翠绢却听不进去。
”容哥哥,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她承认是她在害我!“翠绢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寄希望于容连城没有听到什么。
容连城放开了红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站到翠绢面前:”我对不起锦儿,可是一直以来我也对你心怀愧疚,因为当初的糊涂答应要纳你为妾,后来却又出尔反尔;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我喜欢上了锦儿而对你食言。“
翠绢虽然坐在大石上,可是身子却摇摇欲坠,看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了;她泣不成声:”不,不,容哥哥,我是真得喜欢你,我是真得喜欢你。“
容连城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再敢对锦儿动一点心思,哪怕只伤孙锦儿一根汗毛,我都不会饶过你——不要不相信,我发誓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还有,请你尊重我的母亲。“
翠绢听到这里两眼发黑:”容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真得喜欢你,刚刚的话也只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我是什么样的人,容哥哥你是最清楚的,我连只蚂蚁……“
”记住我的话,离锦儿远远的。“容连城却没有听她废话,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翠绢几乎是绝望了,她看着容连城的背影呆了呆,忽然跳起来:”凤红锦,你居然如此害我!我让你不得好死,老天有眼会让你有报应的!“她骂着向红锦冲了过去,想把红锦撞倒在地上。
翠绢跑得很快,眨眼前就冲到容连城的身边,只要二三步就能撞到红锦;她们身处的地方很小,四下里都是一些植物,红锦除了向后退去根本就无处可躲。
不过只要能向后退就可以了,而若蝶和茜雪也冲了过来,相信可以拦得住翠绢;但是已经用不到若蝶二人,因为容连城出手了。
翠绢的胳膊被容连城的拉住,她却用力挣扎:”容哥哥你不要被凤红锦骗了,她和你不合适,你和她在一起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容连城的伸出脚去踏住了翠绢的裙子,然后一手拉着翠绢的胳膊,一手扬起狠狠的对着翠绢打了下去:他实在是气坏了。
他已经警告过了翠绢了,可是翠绢却当着他的面儿要害红锦及他的孩子,他岂能容她?!两个耳光打完,容连城也感觉到了疼痛:他的伤好像被裂开了。
红锦大叫:”不要动,连城,你的伤!“她几乎急出了泪水来,那可是内伤,内伤啊。
翠绢却在呆愣之后用力推容连城:”你打我?容哥哥,你居然打我,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她不管不顾的推着容连城,把容连城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红锦已经扑到了翠绢身边,一脚把翠绢踢倒向一旁:”连城——“二娘在原地乍着手大叫:”绢儿住手!“
容连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嘴角溢出了血丝,看着冲到面前的红锦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道:”不、要、离、离、开……“话没有说完人就向后仰倒。
106章 抉择
容连城会对翠绢动怒,除了红锦之外还因为他的母亲容###翠绢居然称容夫人为老东西,他刚刚没有动手打翠绢,是因为他的父亲说过好男人不打女人,但是翠绢却要去撞红锦,再加上他听来的那些话,哪里还记得父亲的话?
可是他伤后并没有痊愈,在他拉住翠绢的时候,翠绢根本没有想到容连城的伤,只顾着要找凤红锦算帐,为自己出一口气,所以拼命的挣扎;容连城不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就需要多用力气才能拉得住翠绢,当时便牵动了伤处只是他自己在盛怒之下都没有察觉到。
之后他扬手打人,到翠绢用尽全力推他,终于让他的伤复发了:翠绢自始至终就没有想到容连城是一个伤患,他还有伤在身上;她所想的只是她的痛、她的苦,她的委屈,她要报仇。
她是爱容连城的,只是她爱得并不是容连城这个人,而是容连城是容家长子嫡孙、未来家主的身份;如果花明轩和胡正豪不是在身份明朗之前,就让凤家的人知道他们是浩宇和红锦的好友,又对她根本不假以辞色,她爱得就不会是容连城而是花、胡二人了。
翠绢是极自私的人,她因为庶出被宁氏母女当成特等丫头使唤,心中极为不满又很自卑,所想就是能荣华富贵:至少她要比凤家的人地位要高,以后要让凤家的人仰她鼻息而活—— 她因此爱上了容连城并且纠缠不放。
她才不会理睬容连城有什么样的烦恼、容连城的身体如何,她只想哄得容连城把她捧在掌心里言听计从而已;她的想法很美好,可是道行却不够,在她和容连城相处的其间,红锦根本没有用什么心思,就让容连城的心一点一点移过去,使翠绢功败垂成。
所以,红锦的尖叫、扑过来和二娘的大喝,翠绢根本没有听到耳中,她当时只想发泄她的不满:她对容连城这么好,为什么他能狠得下心来打自己。
直到她躺倒在地上要挣扎起身时,看到软软倒在红锦怀里的容连城,她才尖叫起来:”容哥哥—— !容……“她后面的话被若蝶一脚踏在胸前给踩回去了。
红锦看着怀里晕倒的容连城大叫:”叫大夫!“若蝶回身跑走了,而茜雪过来和红锦抬起了容连城:不过她们的力气并不大,虽然想走快但怎么也走不快。
翠绢却哭起爬起来跑过来大叫:”容哥哥,你醒醒,你醒醒。“
这个时候她不帮忙却还添乱,她居然去扯容连城的胳膊,更让红锦和茜雪不堪重负。
红锦抬起脚来踢向翠绢:”让开!“现在救人要紧,她根本不想和翠绢多说一个字;可是翠绢被踢后却忽然对红锦扑了过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不来害我容哥哥也不会伤势复发。“
红锦抬着容连城根本没有法子躲避,眼开翠绢撞了过来,她心知翠绢是故意的,就是要借机把她撞倒在地土,最好能让她们母子一起归天。
茜雪大叫,二娘的脸也白了:翠绢疯了吗,如果此时当真撞伤了凤红锦.不要说容家的人,就是凤德文也不会饶过她。
红锦也只能抬起一只脚想踢翠绢,多少能保护自己;但是翠绢并没有撞到红锦的身上,她就要撞上红锦的时候身子忽然飞了起来,然后”啪“一声摔在不远处晕过去了,不能再过来哭闹。
看到赵七现身红锦松了口气:”麻烦赵兄了。“她一直待赵七都很客气的。
赵七也不废话一把接过容连城:”姑娘放心,容少爷就交给我了。“纵身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红锦回身看一眼抱着翠绢哭叫的二娘,哼了一声带着茜雪急急回房,来不及和二娘和翠绢算帐:屋里还有药,希望容连城的伤势并不重,不然她怎么对得起容夫人。
茜雪担心红锦的身子,虽然刚刚抬起容连城不过走了两步,但是她家主子可是带着身孕的:”姑娘,你没有什么不适吧?“
”没有,我们先回去吧。“红锦摇头,扶着茜雪的手风一样的走了;身后传来的依然是二娘的哭叫,翠绢一直没有醒过来,但是红锦和茜雪都没有想唤人去救翠绢,任由她们娘俩自生自灭——赵七下手是有分牛的,翠绢虽然要吃些苦头但是性命绝对无忧。
回到房里,红锦急急问道:”可曾服药?“床上的容连城呼吸有些微弱,不过却不再吐血了,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若蝶道:”已经服药了,大夫也着人去请。“
凤德文也被惊动赶了过来,他看上去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儿,连城的伤明明已经好多了,怎么又复发了?锦儿,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红锦看看父亲:”此事说来话长,先等大夫来诊过脉后说吧。“
凤德文急得跺脚:”什么话长
###的,倒底怎么回事儿?“容家长子在他们府上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没有法子对容家交待的。
若蝶在一旁代为回道:”此事老爷去问问二姑娘和二娘为好,怪不得我们姑娘。“
凤德文听得愣了愣,然后就打发去叫二娘母女过来:如果真是她们惹得祸,今儿非要剥了她们的皮不可,因为这母女俩实在是成事不足败成有余。
大夫诊过脉后确定容连城的伤势的确是复发了,不过好在并不是太严重,但也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日子才行。
大夫很不满意的训斥了凤家的人,居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知道好好的照顾伤者。
送走大夫后,二娘母女也没有寻到:她们都不在房里。
凤德文放下大半的心来,叮嘱红锦好好的照顾容连城,带着人出去找二娘母女算帐去了:红锦并没有对父亲多说什么,眼下她也没有那个心思。
众人走后,红锦坐在床边看到脸上没有血色的容连城轻轻一叹:”你醒了,对吧?“大夫走后,她便看到容连城的眼皮颤过几次可是他却没有动一下,应该是不想面对凤德文吧。
容连城睁开了眼睛咳了几声:”我不要紧的。“他看看红锦又道:”我、我不知道应该对岳父说些什么,倒底是我对不起你。“他也拿不准凤德文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的岳父不能以常人度之。
红锦给他掖了掖被角:”身子不好不知道吗,她不会撞到我的。“
”我一时间没有想到,只是、只是认为绝对不能让翠绢伤到你,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合了合眼眼,用极轻的声音道:”锦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红锦垂下眼帘没有答瓶
”好不好?“容连城睁开了眼睛,现出了焦急之色,他最担心的就是等到伤势一好红锦还是要和他和离;红锦的性子向来强硬,做事都是说一不二的,他醒来之后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了。
红锦还是没有说话,经过翠绢的哭闹,还有容连城的伤势复发,眼下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并不是完全不气、不恼了。
看着床上容连城没有血色的脸,想到容连城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好自己的举止,让红锦再张口说出定要和离的话来,还真是有些困难;但如此就原谅了他,红锦也过不去自己这一关,所以她闭口不答。
容连城着急的抬起头来:”锦儿——“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我真得知道错了,成亲之后我也没有再理过翠……“”不要提她。“红锦开口了,伸手把他的头按回到枕头上:”你有伤给我躺好。“语气虽然硬但是关心却半分也不假;容连城躺好后眼巴巴的看着红锦:”锦儿。“
红锦不理会他,让他闭上眼睛睡觉;容连城哪里肯睡,红锦瞪眼:”你睡不睡?不睡我就走了。“容连城无奈只得合上了双眼,可是过一会儿他就唤一声红锦,过一会再唤一声红锦。
红锦气道:”你倒底睡不睡?“
”我怕睡着后你走了再也不回来。“容连城微微睁开眼睛看看红锦,又连忙合上了。
红锦闻言看看容连城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我不走,你睡吧。“
”可是,你这样太累了,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容连城又道。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睡?“红锦没有好气的说道,她还真狠不下心来弃容连城于不顾,不管是旧伤还是新伤,容连城都是因她才会伤重起不了身的。
容连城的眼睛又睁开一条缝隙看看红锦:”你在榻上躺下也睡一会儿吧,对了,你的汤吃了没有?快让茜雪给你取来……“
红锦瞪他,容连城连忙合上眼睛可是嘴巴却没有闲着:”你吃了汤睡下,我就会睡的。“
红锦又瞪他一眼:如果当真如此好,早做什么去了?当初你我二人
交心后不再理会翠绢的话,那现在这样子,多好。她想到此处心一
酸眼圈便红了,偏过头去不想当着容连城的面儿落泪。
依着容连城的话,红锦吃了汤在榻上躺好,容连城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看看红锦;发现红锦的神色一直没有缓和,他带着担心在药力下慢慢的睡了过去。
红锦睁开眼睛看着呼吸平稳的容连城,心下是百感交集;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床上的容连城,最终长长一叹:要怎么办才好?
107章 把柄(粉红票165张)
若蝶和茜雪进来扶红锦起来吃安胎药,她是要连吃三个##,如果不是这些药,她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生龙活虎,要乖乖的躺在床上那里也不能去,就是下床也要小心再小心才成。
红锦刚把药碗递给了若蝶,就听到门外有人来;茜雪出去一会儿回来:”姑娘,是老爷和二娘、二姑娘来了,婢子让他们去厢房了,怕吵到姑爷休息。“
听到凤德文又回来,红锦冷笑:他这次是想做什么?给翠绢保媒不成?就算她最终要和容连城和离,也不会让她嫁给容连城!想到这里,红锦的身子一顿回头看了眼容连城自叹,自己对他还是有情的,不然又怎么会在意翠绢要不要嫁给他?死心的话,容连城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想想容连城的好处,再想想翠绢的事情也是在成亲前,如果他当真在成亲后没和翠绢有什么,自己是不是再给他一个机会?红锦轻抚肚子:也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呢?
她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心底倒底还是有些在意的:容连城没有和她交心前的事情,她虽然在意但并不会生气,也能理解;可是她在意的是他在交心后还和翠绢在一起—— 此事就如同一根刺横在她的心里.让她很不舒服。
站到院子里,红锦仰头看看天空,长长的吸气后决定:倒底要怎么办好呢?
容连城是个古人,其实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易了,红锦知道自己不能以上一世的标准来要求他,至少眼下不行;能让红锦如此犹豫不决的,是容连城救她时的奋不顾身: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能为了妻子不要性命的男人,在上一世也不多啊。
如果留下来的话,以后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容连城又能不能让人相信呢?红锦不知道;如果要走的话,她要去哪里呢,回凤家明显不是个好主意,而织锦行还没有成气候,虽然能养活她,却并不能和方家、凤家等抗衡:她日后要如何自保还是个问题。
是她自己当然不用想这么多,但是她还有孩子,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要带球跑,容老爷和容夫人会是什么反应?
离开与留下,对红锦来说都是那么不容易;她越想事情反而越让人烦恼。
红锦没有再细想下去,因为赵七忽然闪身出来,对着红锦低低的说了几句话;红锦听完后眼中闪过了怒色,看看厢房那边对赵七道:”送回去吧,记得做点手脚让人能容易寻得到。“她没有想到翠绢的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让容连城知道后,不用红锦开口他都会想杀了翠绢的。
赵七答应一声离开,红锦刚刚转过身子厢房的门打开,二娘唤她:”大姑娘,老爷正在等你。“她脸上已经不见了泪痕,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看来二娘和翠绢都已经回过房,然后才和凤德文过来的自己这边;红锦放下了她和容连城的事情,迈步进入厢房:她不可能让翠绢如愿的。
凤德文看到红锦一指旁边的椅子:”坐吧,锦儿。“红锦淡淡的道:”父亲有什么事情直说吧,连城的伤势不轻我还要快些回去,不然难以放心的;你知道,他的伤不轻呢,父亲。“
凤德文干干的一笑:”是啊,是啊。“他看向翠绢:”此事要全怪翠绢,还不给你姐姐道歉?“他后面的一句话语气加重了三分。
翠绢还没有起身,红锦便道:”不必了,我承受不起。父亲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回去了,连城那里离不开人。“
凤德文连忙道:”锦儿,有事儿.你坐下听父亲说嘛;“看红锦不坐下,他只能直接说了:”你现在有喜了,要照顾连城很辛苦吧?而且你有喜也应该为连城纳个妾侍,好好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红锦的目光在翠绢身上一转:”您不会是想把翠绢给连城做妾吧?“她把话挑明了,反正早已经习贯了凤家人的无耻,已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至于翠绢是如何说服凤德文的,红锦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无非是她嫁给容连城能为凤德文谋更多的好处,不会像她凤大姑娘一样根本不会为父亲在容家说一句好话,也不会为凤家的生意尽一点心力。
”咳,那个,锦儿,纳妾总是免不了的事情,你有喜不能伺候丈夫,不能尽人妻的责任;而让外人做连城的妾,我怕对女儿不利啊要,只有你们姐妹共侍一夫才能互帮互助……“凤德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口说了出来,并且越说越顺溜。
”父亲,此事你可问过连城同意吗?“红锦冷冷的笑道:”说到姐妹互帮互助,不知道父亲可知道,刚刚翠绢可是差一点就把我撞倒在地上,连城也是因为要护我才伤势复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让我的公婆知道后,父亲要如何交待呢?“
凤德文的脸色大变:”翠绢?!“
翠绢低头:”我没有,是姐姐和姐夫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过去求姐姐原谅我,求姐姐做主让姐夫收下我的。“
凤德文看向红锦:”可能是误……“
”误会不误会的父亲不用对我说,只要对我的翁姑说就可以,相信这两天他们就应该到了,哦,忘了对父亲说,昨日刚接到公公的来信,说是在天川城等胡大将军一起过来,据胡兄说胡大将军今天就应该会到天川城的。“红锦根本不想和凤德文争辩什么。
翠绢猛得抬头:”不可能!五妹的亲事已经得容家同意,他们……“
红锦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因为用不着对她解释容老爷夫妇为什么会来:胡大将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交的,现在容家在粮食一事上更被人刁难,他们正好借儿女亲事和胡大交军攀交一番,不需要胡大将军出面说什么,相信事情也会好办的。
这蚊事情同翠绢无关,红锦为什么要告诉她。倒是凤德文的脸色变了几变,再看看红锦的肚子,终于一掌打到了翠绢的脸上:”你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嘛,好在此事外人不知道,不然我们凤家女儿们还有脸见人吗?“
他权衡利弊还是站到了红锦这一边,因为大女儿有身孕,在容老爷夫妻的眼中那可是掉一根汗毛都是大事;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想把一个要害他们孙子的女儿嫁过去,怕是容老爷夫妻当场就会翻脸。
凤德文怕红锦,因为这个女儿没有什么不敢做得事情,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如果是其它的女儿,连吓带哄能让她们不敢把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公婆知道,而容连城那里相信不会想让父母知道翠绢的事情。
可是红锦就不同了,如果逆了她的意思,她可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凤德文不得不放弃了再寨一个女儿到容家的好主意:他原本是想如果翠绢能嫁过去,容家那还不就是凤家的后院儿?
凤德文想得倒是很好,只是他想得到人家容老爷就想不到吗?不要说翠绢的事情早被容老爷夫妇知道了,就算是不知道容老爷宁可儿子不纳妾,也不会纳他凤家的女儿为妾。
翠绢挨了父亲一个耳光后大哭起来:”父亲,你怎么又被她骗了,女儿所说的句句是实……“可是不管她如何说,凤德文也不肯听的。
红锦看向二娘:”父亲,我听二妹妹说,让二娘给我婆母备好了偏方治腿病,依我看您最好是现在找出来让人验一验那偏方,如果万一那偏方有个什么不妥,我公公拆了我们凤家那都是小事儿一桩。“凤德文听得眼皮直跳,盯着二娘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打得你说?!“
”凤红锦,你不要含血喷人!“翠绢跳了起来。
红锦正眼也不看她:”是不是含血喷人,父亲只要让人去二娘的房里搜一搜就知道了。“赵七已经把东西放回了原位,相信凤德文的人定能搜得到。
二娘的脸白了,她看向翠绢几乎可以说是六神无主:如果当真让老爷搜出来,那她可就真完了。
翠绢看向凤德文泣道:”父亲,姐姐根本就是存心诬蔑我和二娘;偏方早就给了容夫人,哪里还有什么偏方。“事情已经被凤红锦知道,她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所以便想把事情推到红锦的身上。
红锦淡淡的道:”如果是我要诬陷你,会用这么一个笨法子吗?明明不可能会再给我婆母的东西,我诬陷你们什么?“
凤德文的脸阴了下来,盯着脸色大变的二娘看了半晌,一拍桌子:”来人,给我去搜!“他不只是听信了红锦的话,两个女儿的话如果说相信的话,他还是偏向于翠绢,虽然红锦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
让他认为红锦的话对,是因为二娘的脸色;知妻莫如夫,看到二娘的神色大变,他就知道红锦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这母女二人居然要害容家夫人,那不是要害死他吗?!
凤德文真得动了怒。
红锦没有心思再看下去:”父亲如果没有事情,那我就回去了。“凤德文要把二娘和翠绢如何,她根本不在意;反正对红锦来说,也不过是狗咬狗的戏码。
凤德文却拦下了红锦:”再等一会儿吧。“他其实对红锦并不相信,所以才会留下红锦来,万一到时候二娘的房里搜不到方子,或是方子没有什么不妥,他还可以和红锦好好谈谈—— 总要捞些好处吧,他可真是没有捉到过大女儿的什么把柄,这一次能捉到的话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108章 医方之秘(175张粉红票)
红锦看凤德文一眼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没有叫破###下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就等呗,只是一会儿搜到了东西,不知道凤德文当着自己这个容家大少奶奶的面儿,要如何处置二娘和翠绢才好。
她原本是想让凤德文自己处置,依着凤德文的性子是绝不会轻饶了二娘和翠绢的,如此也能给凤德文留三分体面;可是她做女儿的想给他个面子,但是人家不领情,那她当然不必再客气,要好好的计算计算讨些好处了。
搜房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二娘备好要给容夫人的方子自然也寻到了。
二娘和翠绢的脸色仝白了,她们知道自己这一次全完了;现在的凤家可不是从前了,没有宁府的支持后,容家就是凤德文最大的依仗,招惹容家就是等于是要凤德文的性命。
凤德文没有想到真有所谓的方子,他仔细的看了看方子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便让人去情个大夫过来瞧瞧;打发人出去之后,他看向了二娘:”你是现在自己说出来,还是等大夫来了之后再说?“
二娘看看翠绢咬牙:”老爷,就算我房里有张方子,一来不能说是我的,二来也不能就说这方子有什么不妥吧?不知道老爷想让妾身说什么。“
凤德文有些疑惑:”那好,我们等大夫来了再说;如果方子无事也就罢了,如果有事儿,哼哼。“他冷哼两声,狠狠的盯了翠绢和二娘一眼。
翠绢轻轻的开口了:”父亲,在我们家哪个人的话你都可以相信,但是大姐姐的话你是万万信不得的—— 您不是忘了她从前对您做过的事情吧?“看到凤德文的面色一变,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方子没有什么不妥,父亲又当如何?“她说此话时眼睛看向了凤红锦。
凤红锦,你不要以为天下的人都是笨蛋!既然你送上了门来,那姑娘我就要好好的收拾你一番。
凤德文看看红锦:”没有不妥当然好。“他不是不想收拾红锦,只是现在的红锦他是不能动一指头的。
翠绢抬头看向红锦,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大姐姐,如果那方子没有不妥,你总要给我和二娘一个说法,多少也要赔个罪吧?“
”二妹妹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出来;“红锦淡淡的应道:”一家人说话何必如此转弯抹角呢?“翠绢的心思明摆着,只是她这个时候再说出来不是找打吗?看她可不像是个傻的,应该不会做那种傻事才对。
但是翠绢偏就出乎红锦的意料说道:”如果那方子没有事儿,就让妹妹和二娘陪姐姐回容家,侍侯姐姐待产,顺便也由姐姐为妹妹做主,让妹妹能长伴你和容公子的左右?“她居然当真说了出来,看来多聪明的女子也有犯傻的时候。
红锦没有说话,因为凤德文一个耳光就打到了翠绢的脸上:”我们凤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光了!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再敢如此说话就不要怪我动家法。“此事他是绝不想再提,如果红锦被翠绢所逼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到时去哪里哭。
翠绢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今天前后被人掌嘴,原本已经难看的脸现在更加难看了。
红锦看凤德文打完才淡淡的道:”此事并不是我能为妹妹做主的,儿女的婚姻大事要由父亲做主,父亲不同意我岂能答应你呢。“
翠绢抚着自己的脸没有说话,心中却连父亲一同恨上了。
正好此时大夫来了,凤德文才没有再理会二女儿,把方子递给了大夫:”你看看这治腿病儿的方子可有什么不妥吗?“大夫仔细的看过把方子递了回来:”方子没有什么不对,虽然不能说药到病除但应该对腿疼之症有些用处。“他的话让二娘的脸色由白转红。
凤德文闻言看向红锦,感觉自己果然是被大女儿给骗了:他的二夫人虽然不贤良,二女儿其实一向乖巧的很。
红锦怎么会看不出凤德文的心思,拦下了他要送客的话:”父亲,可否让大夫给连城瞧瞧?“她虽是问话.但是已经起身引着大夫向自己的卧房行去。
容连城看到二娘和翠绢随凤德文一起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看向红锦的目光里全是担心:锦儿不会对她父亲说出了一切吧?
”连城,你把母亲的腿病细细的向大夫说一说,让大夫斟酌一下方子能用否。“红锦开口让容连城的松了一口气,当下便容夫人的病向大夫详细说明,虽然他并不知道红锦为什么要他如此做。
大夫听完之后再想想方子轻轻点头:”虽然有些不太对症,但是用了也没有什么坏处。“
二娘和翠绢的头都抬了起来,尤其是二娘看向翠绢的目光里###分欣慰:女儿就是聪明,虽然方子就是害人的却并不###夫看出什么来。
凤德文的眉头都皱到了一处,看向红锦的目光含上了怒气,只是碍于容连城和大夫在当前所以才没有训斥红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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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看看得意的二娘和翠绢:”现在高兴是不是早了些?只要做坏事就会被人识破的,区别只是早晚而已。“这话落到翠绢的耳中,就相当于红锦已经认输。
凤德文也是如此认为,这两句话不过是场面话罢了:敛女儿真是疑心生暗鬼,翠绢就算是对容大公子有了另样的心思,也不能如此陷害她们母女吧?说倒底,翠绢母女给容夫人治腿病怎么着也是件好事。
容连城这才知道方子就是他在翠绢口中听来的那张方子:难不成这方子有什么不对?他看了一眼翠绢,虽然说母亲不同意她入容家,但是那倒底是自己的母亲,翠绢不耳能生出旁的心思来。
虽然如此想,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生寒,现在的翠绢在他眼中可没有什么甜美可人而言了。
”连城,你把母亲前两次用得方子对大夫说一说,如果没有问题这方子我们便带回去给母亲试一试,说不定真去祛了病根也是好事。“红锦平静的对容连城说道。
听到红锦的这番话,二娘的脸是真得白了,不只刚刚的那种白,现在她的眼中都是惊慌之色;就连翠绢都现出了慌乱来,看一眼床上的容连城她唇上都没有血色。
翠绢真得没有想到红锦会问及容夫人前两次所用的方子,而她这个方子的玄机就在上一张方子上;凤红锦是怎么知道的?
大夫听完容连城的话吃了一惊:”两个方子是不能同用的,就算是分前后用害处也是极大的;小则双腿尽废,大则很有可能会伤到性命。“他说到这里又把方子要到手中,看到方子下面的一行小字,手不自禁的一抖:”真按方子所说,和第二个方子交替使用,不出半年就会、就会……“
容连城听到这里差一点坐起来,如果他有力气的话;瞪着翠绢,他的眼角都睁开了:”你好狠的心,母亲只是不许你进容家的门而已,你居然就安了这等恶毒的心思!“他如果能动,现在就会扑过去把翠绢掐死。
红锦没有再说话,她端坐不动吃起了茶来:下面,她可以看戏了。
翠绢的头根本抬不起来,因为不敢看容连城的一眼:现在,她才是真得完了,这一辈子也不要想会被容连城正眼相看——容连城不会杀了她,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二娘的身子晃了晃软软的滑下了椅子,泪水虽然已经流了下来却说不出话:事情居然败露了。
凤德文阴着脸让人把大夫送出去后,回身就给了二娘一脚:”你个贱人,居然如此的恶毒想害亲家母,我今日不活活打死你,就再没有脸见亲家的面。“他是真得气坏了,上一次二娘以为他死掉了,在凤家大吵大闹对他不敬也没有当真同她计较,现在可好,她连害人的心思都生出来了。
红锦忽然轻轻的道:”父亲,我想三娘的死也是异曲同工吧?虽然三娘没有腿病,但当时三娘却正在用药,而且听说正好是两个方子交替着用呢。“她没有指明说三娘的死就是二娘所为。
凤德文现在其实不只是生翠绢母女二人的气,他也在生红锦的气: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明明白白向自己说,非要来问容连城做什么?如今,容连城知道了此事,让他如何处置才能平了他的气呢?
他却不想一想,红锦对他说起此事来时,一直到最后大夫证实,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红锦的话;如果那两个方子不是出自容连城之口,而是由红锦来说,他肯相信那就是二娘给容夫人的方子吗?
容连城恨恨的道:”岳父大人,此事…“如果不是凤德文在跟前,他真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光,打他自己的有眼无珠,当初会看上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
”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她们,贤婿你看是送官究办,还是送交族里?“凤德文现在所想就是能让容连城满意。
红锦见凤德文根本没有打算要叫蓝罗来的意思,轻轻的摇头一叹:凤德文的真心不值几个铜子,当年的三娘那么得凤德文的欢心,现如今又如何呢?男人心,才当真是海底针。
109章 岂能饶你
凤德文知道今天不能轻饶了二娘和翠绢,只有让容连城##,到对再好好的和容连城说一说,还有可能把此事压下不让容老爷知道。
他打定主意之后看向二娘和翠绢,目光里全部都是无情;二娘其实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倒是要发落翠绢还是让他有些可惜的,怎么说这个女儿说不定还可以为他带来些好处的,眼下看来是不能够了。
咳了两声凤德文冷声道:”你们可知错了?“
二娘是深知凤德文性子的人,看到他的神色、听到他的语气,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其实她倒无所谓,可是女儿还小啊,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能让她没有了以后呢?
翠绢此时也猜到父亲心硬如铁了,她看了一眼二娘咬牙,然后轻轻的道:”女儿没有错如何认?“她是不能承认这些事情的,不然等着她的绝对是灭顶之灾。
”这些方子都是偏方,二娘原就不懂药性,只是知道对容夫人有好处就找了出来,哪里会知道能害人呢?“翠绢说到这里看一眼红锦:”她是恨透了女儿和二娘,才会让父亲和容公子认定二娘有害容夫人之心,这是诬陷。“
”方子最后那句要和第二方子交替使用,也是锦儿诬陷你们的?“
容连城气得挥了挥胳膊,他是不能动,不然真想狠狠的扇翠绢两个耳光,居然还想黑白颠倒。
凤德文没有作声由着翠绢说话,二娘和翠绢是不是真有那个害人的心思不重要,如果能让容连城相信她们母女没有害人之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方子我没有看到过,如果就是她让人把方子塞到了二娘房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翠绢今天打定主意是不会承认此事和她有关,就算最后推脱不掉,那么就要看二娘的意思了。
她看了一眼二娘:两个人都死不如一个人死,她会为二娘报仇的。
容连城冷冷哼了一声:”之前锦儿和我,都认为第二方子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是听你和二娘说话的时候,我们夫妇才知道你们还有第三个方子,这么短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准备出这样一张方子来,而且,锦儿和我都不懂药性,又怎么会写出如此妙的方子。“
凤德文听到这里知道让容连城相信二娘母女没有害人之心,是不可能的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非要受皮肉之苦?“莘绢身子一颤:”父亲,女儿真得是冤枉的。“
红锦看向翠绢满眼里都是不相信:母女天性啊,她怎么可能会安这种心思——翠绢每说到关键的地方,都言明她是不知道的,她是冤枉的,并没有把她的生母二娘一起算上。
凤德文大喝一声:”拖出去,打!“
不作声的二娘终于扑倒在地抱住了凤德文的脚:”都是我的错,老爷,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打,不要打。“她已经想明白了。
自从跟了凤德文后,她还真得没有感觉到快活,每天每年所盼就是有朝一日凤德文死去,她能带着女儿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再看任年人的脸子,也不必听宁氏呼来喝去。
说起来她对眼下的日子早就厌烦到极点,只是不得不过去,因为她有翠绢;年华老去的她早已经不得凤德文的欢心,活着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可是翠绢还小,会有好日子的,因为女儿从来都比她聪明、有打算。
二娘想想这一辈子也没有为女儿做过什么:小时候女儿想要的玩偶、吃食,她只能等金绮等人不要、不吃了,才能给女儿;女儿长大了,喜欢上容大公子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那个一直胆小懦弱的凤红锦变了,把容大公子生生的勾走,她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至少,现在她能保住女儿,只是以后凤家女儿便是一个人了,她还真是放心不下;再看一眼翠绢,二娘合上了眼睛掩住了她的不舍:”老爷,是我,全都是我。“
”我看翠绢对容公子有意思,便想出主意带着她去容家,想着和容夫人有那么点交情,只要容夫人点头翠绢也就得偿心愿;不想容夫人根本不念那点情份,把我们母女赶了回来,看到翠绢日日伤心,我便对容夫人心生怨恨。“二娘把一切都揽到了身上。
”于是便想出再送方子给容大公子的主意,我特意花了不少的银子让人去写了这个方子,只是想容夫人如果没有了,翠绢想入容家的门也容易些。“二娘一面说一面落泪:”翠绢只是知道我备好了方子,并不知道方子是要害容夫人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一人所为。“
翠绢轻泣听着二娘说,直到二娘说完她才大喊一声:”二娘——!“哭倒在地上;她知道,她得救了。
凤德文看了一眼容边连:如果他相信二娘的话,凤德文当然想顺水推舟.
容连城并没有说话,在床上合着眼睛没有一丝表情;凤德文想了想喝道:”你说你花了银子让人改得方子,那人是谁?“
二娘说出了给她改方子的大夫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经手办得,那天夫并不知道有翠绢这么一个人。
问完那个不良大夫后,凤德文又看了一眼容连城,咳了两声拭探的道:”你个恶毒的妇人,知道不知道如此做是害了绢儿?!“容连城的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躺着一动不动。
红锦轻轻一叹:”二娘护女情深还真让人有些心动,只是翠绢你当真看着生母连性命都搭进去吗?要知道那官府的大牢可当真是吃人的地方。“
翠绢只是伏地大哭,不理会红锦的话;她又不是铁打的心肠如何能不痛?可是她要忍得住,不然也只能多搭她一个,母女二人同进大牢这仇就没有办法报了。
不过翠绢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由她抗下所有的错保住二娘:她心中现在的所想,只怕不是为了欺人,而是为了自欺吧?
红锦没有再说话,因为当时她和容连城也只是听到翠绢问二娘方子准备好了吗,除此之外关于方子的事情,翠绢再没有提到一个字。
只能说,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不管二娘为人如何至少她对翠绢的拳拳之心,和唐氏对红锦姐弟的一般无二。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后很不满: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留下翠绢对他来说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所以看红锦不再说话,他立刻让人把二娘送到官府去了。
容连城没有开口说话,让凤德文大大的放下了心事:”贤婿.你听到了,那只是妇人恶毒,和我们全家其它人并无相关,她一定会有恶报的;事情呢也算是过去了,我看就不必让亲家知道,免得他们再生气伤到身子,你说是不是?“
红锦看一眼父亲,真不知道这样的话他怎么有脸说出来:”父亲……“她不得不开口,因为凤德文丢得可是她的脸。
容连城睁开了眼睛:”锦儿,我自有分寸;“他看向凤德文:”岳父,你放心就是;的确是父亲和母亲的身体重要,此事不提也罢。“
一来他是看在红锦的份儿上,二来他也不想再被父亲和母亲训斥一
顿:如果不是他和翠绢那么一段儿,也就不会给容夫人招来这样的祸事儿了;说到底此事的根由在他容连城的身上。
凤德文得到容连城的话笑了:”贤婿明理,贤婿明理。“他又好好的和容连城说了几句话,又让人给容连城送过来一些补品,才起身表示要回去了。他认为女婿可比大女儿贴心多了,知道让他有个台阶下。
”父亲,不忙着走,女儿还有点事儿呢。“红锦叫住了凤德文,眼睛扫向翠绢。
凤德文听到红锦开口心下就有气,事情明明都了结她偏还要节外生枝:”还有什么事儿?我看还是先让贤婿好好的歇一歇,有事儿改日再说也不迟。“
红锦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几句话而已。“
容连城也道:”我现在不累也不想睡,有什么事情岳父和锦儿只管说就是。“闻言凤德文只能重新坐下,只是很不满的看向红锦怪她多事。
翠绢心里三分高兴七分痛:痛二娘被送到了官府,她无能力相救;高兴她没有被父亲处置,日后便有机会找凤红锦算总帐;此时听到红锦的话,心下就跳了跳,不知道凤红锦又想怎么害她。
她想了想开口道:”父亲,二娘虽然有错但倒底是女儿的生母,女儿想回去收拾些东西,一会儿让人给二娘送到大牢里去;“说到这里她的泪水落下:”女儿就先告退了。“
凤德文轻轻的点头,没有阻止她。
红锦却开口拦下了她:”妹妹一会儿再走不迟,事关妹妹的终身幸福,你还是听完再去收拾东西为好;到时正好把好消息代给二娘,也让她能代你高兴高兴,不枉她救你的一番苦心。“
翠绢一再的害红锦,红锦岂能如此饶过她?二娘要如何做,红锦是管不着,但是翠绢却绝对不能再留下来:红锦和翠绢现在已经是结下了深仇,她不想日后再被翠绢咬一口,现在便要好好的打发了翠绢以绝后患。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也是一愣:锦儿要做什么?而凤德文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真是恨极大女儿,要知道翠绢对他来说可不只是一个女儿,可相当于一个可以用来换好处的宝贝。
110章 一次机会(185张粉红票)
翠绢的脸色再度转白:”你、你想什么?“她心中很不安,尤其是对上红锦带笑的目光,她的心都要跳出胸腔,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凤红锦宰割;这种感觉很不好,使得翠绢的声音大了起来:”你还想做什么,二娘已经被你害得进了大牢还不够吗?“
红锦淡淡的道:”二娘不是被我害的,应该说是被你害的。“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有二娘得报就太不公道了。”
容连城没有说话,他不想理会翠绢的事情,恨不得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位姑娘才好。
凤德文皱着眉头道:“你没有什么事情就好,先让你二妹妹回房也是一样;虽然你二娘有错,但是你二妹妹的心情我们还是要体谅体谅的 ……”
红锦闻言看了一眼床上的容连城,就把凤德文后面的话堵住了:事情能如此了结那是容连城没有再追究,如果凤德文再这样说话,说不定就能把容连城惹恼。
“二妹妹不能走,父亲。”她说完吃了口茶:“因为,我想为她说门亲事,不知道父亲意下如何?”
“亲事?”凤德文的心提了起来,他可不想把翠绢交给红锦处置:“现在提此事有些不是时候,过些日子再说过吧。”他怎么也要让翠绢给凤家带来些好处才成。
红锦淡淡一笑:“过些时候?过些时候怕就晚了。”她弹了弹指甲,看向翠绢眼睛笑得弯了起来:“织造大人的亲事就此放弃是不是太过可惜了?虽然织造大人因为瑞亲王不会怪罪我们,但是我们如果能结下这门亲事,怎么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凤德文听得眉头展开了,听得连连点头,红锦的话每一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上:也对,如果给翠绢说门亲事的话,除了织造大人还能有更好的吗?没有了。
因为他也知道翠绢不是蓝罗和青绸,不会有像蓝罗二人的好运,能用翠绢巴结上织造大人,已经是最好、最好的亲事了。
“不—— !”翠绢大叫,她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算计她:“父亲,不要!我不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她大哭大叫起来。
红锦之所以如此对她,是因为翠绢的心太过恶毒的了,不然她打发翠绢只会给她找个平常的人家;但是翠绢想害死容夫人,那可是视红锦如己出,让红锦感觉到母爱的人;而且翠绢想害她和容连城反目在先,又要害她的孩子在后,把容连城害得伤势复发。
最终看到翠绢对二娘的狠心与绝决,她便有了这个决定:你对她的容忍只会让她更变本加厉而已,她只会记仇而不会感恩。
让她去织造府上,和那些妾侍们斗个不亦乐乎吧:红锦不用担心她会胜出,因为她绝不会是织造大人最后的一位妾侍。
“儿女的婚姻大事自由父母做主,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凤德文很威严的喝翠绢:“嫁与不嫁由不得你。”他第一次对红锦生出好感来,这个女儿如果事事处处肯像现在为他着想就好了。
翠绢抱住凤德文的腿不放,哭求无果后开始对着容连城叩头:“容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得知道错了,念在我对你的一片痴心上,你为我说两句话吧,我不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她要嫁的人是容连城,也只有容连城。
容连城受伤后不能翻身,不然他就翻过身去:他对翠绢现在没有好感,就算是她没有要害母亲,他也不能原谅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
凤德文喝斥翠绢.翠绢却根本不听;看到容连城侧过脸去不理会自己,翠绢悲怒的看向凤红锦:“你好狠的心肠,你可知道你是有喜的人,就不为孩子积点阴德吗?”
红锦淡淡的回道:“我就是在为孩子积阴德啊,让你嫁给好人家就是祸害人家一家人,那种缺德事儿我做不出来;让你留在凤家,你也只会继续祸害我们凤家的人,而且还会祸害容家的人,万一被你弄得两家不和,那可真是大罪过。”
“你嫁到织造府便不同了,凤家和容家都会好好的,也不会有好人家被你祸害,我为孩子积了好大的阴德呢。”红锦说完瞟她一眼:“何况,织造大人也是不小的官儿了,日后你吃香喝辣——反正你开始就要做妾侍的,比嫁到容家只好不坏,你不是要感谢我才对吗?”“不过也算了,我也不用你感谢,只要你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给父亲惹祸就好。”红锦说完看向凤德文:“对不对,父亲?”
“对,你给我记住你姐姐的话,不要给我生出事端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凤德文瞪翠绢,和织造大人府的亲事他###:“可是,织造大人原本是中意蓝罗的,现在###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怎么可能会不同意,我想织造大人会很高兴的,因为蓝罗可是大将军府的未来主母;不信,父亲只管去提亲就是。”红锦笑道:“织造大人一定会亲来提亲。”
到时织造大人知道他的新夫人和胡少夫人不和,也就不会重视翠绢了;而织造府的妾侍们知道翠绢不会有什么人给她撑腰,她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织造府的人在翠绢嫁过去后,会很快知道此事的。
凤德文大笑起来:“对,对。”他对蓝罗的亲事满意到不行,想到今后再见织造大人就要和他平起平坐,心里就不要提有多痛快了。
女儿只要一成亲,方家?给他凤德文提鞋都不配。
翠绢想大骂红锦,可是现在凤德文可是不许的,两个耳光让她住嘴后,带着她离开了。容连城在翠绢离开后,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了嘴巴。
“你是认为我对翠绢太过了,心太狠了是不是?”红锦回头看向容连城,问得平淡无比。
容连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你歇着吧,我到织锦行去看看,刚刚吕掌柜打发人送信来。”
对容连城的失望,让她重新把精力放到了生意上,自己的生意;她决心好好的打理生意,把织锦行做大成为她最有力的依仗;而不是像从前把心思大部分都用到了容家、用到了容连城的身上。
如果她上一世谈过恋爱,这一世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女人还是要自已手里握有银钱、掌有权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谁都不会是谁的依仗,能依仗的人只有自己。
红锦想到这里心里微微一痛,其实有没有丈夫她只能倚靠她自己;不过随即想到了孩子,轻轻摇头:为了孩子,自己要成为孩子的倚靠,不会让他走自己的路。
容连城听到后点头:“嗯,路上小心;”他看一眼红锦有些不放心的道:“锦儿,你会回来的吧?”
红锦板着一张脸:“会回来的。”她不回来能去哪里?在织锦行住下也不是没有人能找到她的,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躲开谁。
容连城点点头,到红锦转过身去时他轻轻的道:“锦儿,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红锦说得很坚决,然后踏出了房门。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可是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离开容连城,有些决定很艰难的。
坐上马车,红锦静静的看着马车窗外的街景,心下不停的想着自她认识容连城以来所有的事情,到了织锦行自马车下来后,她把胸口的浊气都吐出来。
那,就留下吧。
因为这里是古代,作为古代的男人容连城也算是不错的了吧?为了孩子,也给自己和容连城一个机会,她不是要委屈自己,而是容连城的确有打动她的地方。
容连城不顾性命救她的一幕,让她怎么也不能认定他的话是假的,而且翠绢的事情也发生在她和容连城成亲之前,翠绢和容连城也相识在她之前:翠绢有那个心思,两个人有些什么也不奇怪。
当然容连城还是不对的,因为他到凤家的时候,明知道是来和她红锦培养感情的;但是人无完人,容连城现在也有所改变,她也不能要求的太苛刻了。
倒底,这里不是她的上一世。
既然决定要留下,红锦就要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待容连城,不能再什么都想当然了;至少她不能全凭着自己感情用事,容连城就算是对她有份心,但是他依然是个古人,和她在很喜方面想法不同。
夫妻相处看来不是只有感情就成的,有没有感情都需要些相处的方法:以后她不能只当容连城是丈夫、是相伴一生的人;嗯,把他当成一个合伙人可能会更好相处一些,如此就不会对容连城有太高的期望,期望没有了说不定容连城反而能给她一些惊喜。
红锦长吸一口气:只这一次机会,只一次!自己也好好的努力,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不会让自己后悔,也算是给孩子一个交待。
事业、家庭两不误;她要好好的努力了。
看到迎出来的吕孔方,红锦微笑着走过去,稳稳的踏入了织锦行。
“有什么事情吗?”红锦一面走一面问吕孔方,不过看他脸上、眼中全是笑,也不像是坏事儿。
111章 小文定
吕孔方笑得见弄不见眼:“东家,我最近接了一笔大生意,不过要您过目看看能不能定下来。”
红锦闻言笑起了起来:“生意上的事情你尽可以自己拿主意,不必问我的;倒是什么样的大生意,需要你来和我商议。”
吕孔方亲自挑起帘子:“东家请,我们进去坐下慢慢的谈。”他今天的真得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原本就有把织锦行的分号开到其它城的心思,只是红锦成亲离开凤城之后,他便不能再常常的见到红锦,心中所想的计划便一直不能成行;后来他也没有机会对东家开口,现在却有了一个极好的姻缘,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红锦微笑进屋:“咦,还设下了酒席,看来这次的生意吕掌柜是真得很上心。”她一面坐下一面看向桌子,发现桌上有三副碗筷:“客人只有一位?”
“东家说对了;”吕孔方说着话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唐二公子来得好快,我们东家也是刚到。”
“唐兄?”红锦倒真得没有想到会看到唐伟诚:“吕掌柜今天要请的人就是唐兄?”那还用得着如此郑重请她过来谈什么嘛?唐二公子要和织锦行做什么生意,只管答应下来就好,因为她信得过唐伟诚。
唐伟诚抱拳:“凤大姑娘好,正是在下;不过今天我不是姑娘的朋友,只是要和织锦行做生意的人。”他的目光在红锦的身上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了不易觉察的冷意:“多日不见,大姑娘近来可好?”
“托福。”红锦笑着相请唐伟诚入座:“只是唐兄不认为这样说话太累了吗?我们是知交好友,过命的交情.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唐伟诚笑了起来:“大姑娘说得对,那我们坐下详谈。”他撩衣坐下:“大姑娘的身子还好吧?不知道容兄的伤势如何了,本来要去探望容兄的,只是近来有些事情分不开身。”
红锦轻笑:“唐兄还是客气了,连城的伤势好多了。唐兄在忙些什么?”一面说话一面向唐伟诚敬酒。
唐伟诚的眼睛一黯,脸上却带着笑容:“也没有什么,只是小小的私事而已。”他说完挟了一筷子菜吃,头也就自然垂下看不到他的神情变化了。
吕孔方把酒杯放下:“东家有所不知,唐二公子前几日算是文定吧?小文定,大喜事啊。我代表织锦行送了一份小意思过去,只是东家当时忙得不分可交,我也就没有向东家知会。”
唐伟诚订亲了?红锦满歉意的举起酒杯来:“实在是小妹的不是,如此大事居然今天才知道,明天一定给唐兄补一份大大的礼。”
红锦是真得感觉很不好意思,唐伟诚可是没有少帮她和浩宇,但是他的文宁自己却连份礼物也没有送上。
“没有什么,也只是侍妾的文定之礼;”唐伟诚听出红锦话中的歉意心中微微一刺,到他抬起来头时已经平静的没有任何异样:“说到礼物,如果大姑娘愿意成全今天我和织锦行的生意,就当作贺礼如何?
这可是我最想要的了。”
红锦爽朗一笑:“好,是什么生意唐兄现在尽管可以说了。”对于侍妾居然还文定,红锦心想难道会是那位黄姑娘吗,唐二公子很看重这位姑娘啊。
“嗯,大姑娘可想开设织锦行的分号?可想过增添织锦行所卖东西的种类?”唐伟诚认真的看着红锦,等着她的回答。
红锦看一眼带着渴望的吕孔方:“唐兄为什么现在想起来问此事?
说到生意,我想盛泰福要比我这个小小的织锦行更好一些吧?”
“盛泰福能有现在的繁盛,可以说是仝拜大姑娘所赐,我如何会舍了真正的明珠呢?大姑娘不是认为唐某人如此短视吧?”唐伟诚半开玩笑的问道;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这午,而因为他想让红锦的生活能好一些。
嫁作人妇的红锦,在容家的生活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但是有一点他极想做到:如果有个万一,让红锦能有个退身路。
不管是盛泰福,还是织锦行,其实只要凤大姑娘愿意,生意可以做得更好;但是明显成亲后凤大姑娘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当对也认为容连城是与,不错的,自然也没有认为红锦在成亲后应该分精力出来做生意,反正红锦不想做就不做呗。
自天川城的事情发生后,唐伟诚对红锦在容家的生活已经不放心,但是能帮上的事情几乎是没有,想来想去这些日子他也只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他要说服红锦好好的经营织锦行,只要她手中有强大起来的织锦行做依仗,那么就算是平日里她在容家做人做事都会极有底气的:因为凤府做为娘家并不能提供给红锦助力。
红锦看看吕孔方,又看看唐伟诚:“你们已经谈过了?”唐伟诚
###:“是的。大姑娘,我认为织锦行如果好好经营的话,很快就会成为一支很好的商行,虽然说要让大姑娘多费些心力,但是……”
“我正有此意,不过既然唐兄和吕掌柜已经谈过,我想先听听两位的意见。”
红锦没有想到在她刚下定决心好好经营织锦行的时候,唐伟诚就找到门上来。
唐伟诚原本以为要好好的说服红锦,没有想到刚开口红锦就答应了;但是他眼中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反而闪过了一丝担忧:能让凤大姑娘想好好打理生意,就说明她对容大公子已经……
只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他并不好过问,就是有再多的担忧他也只能隐下,问也不能问一句:“不知道大姑娘盯有什么想法?”他倒是反问了红锦一句,因为他相信红锦会给他惊喜的。
红锦笑了:“唐兄这是要考一考我吗?嗯,我想问问唐兄想和织锦行做得生意是什么?”她虽然猜到了一些,不过还是问明白再说话更好口
唐伟诚露齿一笑:“我想和大姑娘一起经营织锦行,只是不知道大姑娘意下如何?”红锦已经嫁人,他现在也已经文定,按着他答应李妈妈的话最多二三年就会成亲;和红锦这一辈子最深的牵绊也就只可能是伙伴了。
能和红锦成为生意上的同伴,把他一生的财富和红锦的缠在一
起,也算是另外一种安慰吧;当然,为了他和红锦生意上的安全.也为了不让容大公子或是其它人说出什么闲话来,他已经决定拉瑞亲王一起。
“唐兄,你不怕小妹会托累你血本无归?”红锦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是也有着隐忧,合伙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二字:“到时唐兄可不要骂小妹.”
唐伟诚看着红锦认真的道:“我信得过大姑娘。”而且,不要说红锦败光他现在所有的身家,就算是要他的性命——只要对红锦好,或是红锦肯开口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给的;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让红锦知道。
“我刚好想到了一个主意,正想找人问问可行吗;”红锦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想单独为新娘子服务,自她的衣服到花轿的轿围——虽然新娘子会自己绣这些,但是大户人家总不会只新娘子所绣的那一套,只要我们的做得精致,做得专业,花样新奇喜庆,我想……”“好!”唐伟诚的眼睛一亮,他就知道凤大姑娘只要想做就不会让人失望的。
吕孔方的眼睛都睁大了:他等着东家这一天等了好久,在他看来东家这样的女子就不应该在深宅大院里活一辈子的,那不适合她。
红锦的主意并不只是这些,她把想法在说出来的时候也在不断的完善,到议完时红锦也就明确了自己原本有些模糊的想法。
之后唐伟诚提出要请花明轩一起,红锦并没有反对:做生意赚钱当然是好事儿,但是做生意并不是只考虑赚钱不赚钱的问题,更重要的在于赚到的银子能不能保住。
花明轩就是保住银子的王牌,有这位亲王在相信有一天织锦行被各大商行瞩目时,不会有那不长眼的对织锦行下手。
唐伟诚今天最高兴的事情不是议定了生意,而是和红锦说了好久的话:自回到凤城他这是第一次见红锦,而且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把契约在今天也签好,明天让吕孔方去他的府上取银票就可以了。
离别在即,唐伟诚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叮嘱红锦任何一个字;他的关心都隐在了暗处,都放到了实处,并没有挂在嘴边:他并不需要红锦知道,也不需要红锦的感激,只需要红锦能好好的生活。
红锦三人酒足饭饱,契约也签好收起,说笑了两句屋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帘挑起,红锦感觉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她都微微的眯了眯眼才能适应:门口立着一位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屋里当然没有变亮,只是因为这姑娘立在门口让红锦产生的错觉而已;红锦看得呆了呆: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
“香月见过容少夫人,香月来得冒昧少夫人莫怪。”让屋里都明亮三分的香月袅袅行过来给红锦施礼,开口说话声音便不一般,不过因为她说话很温柔倒让平凡的一句话也有韵味儿。
唐伟诚的眸子深处闪了闪:“你怎么来了?”又对红锦和吕孔方道:“这位是香月姑娘;”顿顿他又加了一句:“在下的未婚妻。”
声音是温馨的,可是红锦不知道为什么却听出了一丝冰冷。
112章 不需要的回答
红锦没有想到刚刚听到唐伟诚文定的事情,这么快就见到了他的未婚妻。香月见礼时红锦已经站起相拦,此时更是回了一礼:“香月姑娘客气了,快请坐。”红锦奇怪的是香月的来意,实在猜不出来她来织锦行有什么事情。
吕孔方是个玲珑心肝的人,不用红锦吩咐便让人送来茶给香月,并没有因为是在织锦行中,而对香月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唐二公子现在也可算是织锦行的东家,香月姑娘就是唐二公子的夫人,他当然要客气一些。
合伙生意嘛,最忌的就是双方家人互生不喜,或是对掌柜、大伙计等人不喜;吕孔方想先给三分面子,看香月姑娘是不是上道了;他会如此想是因为他认定的真正东家只有红锦一人,如果香月是个十分难相处的人,他自然也有应对的法子。
不然他怎么做得织锦行的大掌柜。
香月谢过红锦坐下,接过了茶盏来吃了一口:“好茶。”声音依然是柔和的,嘴边的笑意更是温柔到极点:“我想到织锦行来定此东西,看到门口的马车知道兄长在这里,怕买得东西相同才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眼波流转:“可打扰到容少夫人吗?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话放下茶盏又起身对着红锦一礼:“其实我也是早听说过容少夫人,心生仰慕所以借机过来认识容少夫人。”
红锦微微一愣:唐伟诚的未婚妻早就听说过自己?她很有些不解,###很有礼,笑的很温柔,说话很温和,但是却让红锦有一点不自在,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唐伟诚看向红锦:“当初在天川城救大姑娘的李妈妈便是香月的奶娘,也是香月的干娘;因为香月自幼父母双亡,李妈妈是被香月当作母亲来供养的。”他后面一句话其实是不必说的,因为此事同红锦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从来不说无关的废话,红锦心下留意面上微笑:“当日多亏了李妈妈,只是无缘再见相谢;今日见到香月姑娘也是一样,多谢当日的救命之恩。”
香月还礼:“容少夫人客气;”眼波再次流转定住唐伟诚的身上:“说起来香月还要谢谢容少夫人呢。”唐伟城神色不动的吃茶,但是一双眸子里透出强大的寒意,让香月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红锦听得更是一头雾水,香月的奶娘救了自己,她为什么要谢谢自己呢?但是和香月只是刚刚见面,看香月不想再说下去她自然也就不便追问,客气的回应道:“香月姑娘太过客气了”
香月的笑意自进屋未曾减过半分:“嗯,不知道兄长在和容少夫人谈什么事情?看样子刚刚吃过酒,倒是我来得晚了些没有赶上。”吕孔方没有开口,他对香月生出了反感,不是因为她问得直接,而是她问得不是地点:这句话应该在唐伟诚离开织锦行之后再问。他当然不会口快的抢着说什么,唐伟诚的事情当然要由唐伟诚来回答。
红锦心中也微生不快,虽然香月一直很温柔,但是最后这句话却问的太过失礼,只是因为她的温柔,让人不好生气,更不能发作了。
唐伟诚淡淡的道:“要回京了,我来讨帐。”
香月听得眉头一挑,看向红锦笑道:“我兄长极好开玩笑,少夫人不要在意。”
红锦听这话更加的不舒服,她和唐伟诚认识很久了,又是共历过生死的朋友:唐伟诚就算是说了玩笑话,依她们姐弟和唐伟诚的交情,也不必香月来这么一句。
因此红锦没有答话,她只低下头吃茶,对于香月没有了半分好感:这个女子笑得再温柔,也难掩她的敌意。
唐伟诚看向香月,眼睛眯了起来:“我来讨要文定的贺礼,至于成亲的贺礼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向凤大姑娘和凤大少讨要了。”
香月的脸飞红垂头没有再说话,好像是听到唐伟诚提文定、成亲害羞了。
“大姑娘,一切多多费心了;”唐伟诚起身一礼:“也没有什么事儿,在下就先告辞。”
红锦起身还礼:“唐兄放心,慢走。”
香月自然也就站了起来,她在步出房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红锦,迎上红锦的眼睛抿嘴一笑,快走两步跟上唐伟诚。
红锦不知道香月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和她合伙的人不是香月,而且唐伟诚的意思,根本就不打算让香月知道合伙的事情:香月算得是无关人士,红锦也就懒得理会她,性子合得来就当交个朋友走动,性子合不来少理会也就是了。
送唐伟诚到了店外,红锦看到马车旁立着的黄姑娘心中有些惊讶:“黄姑娘,怎么没有进店去坐坐?”
黄姑娘答礼:“坐马车坐得有些闷,便在这里透口气。”她看上去消瘦了一些。
红锦看看跟在唐伟诚身边的香月,心中如明镜一般:只不过这是唐家的家务事,她就算是看出了什么来也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唐兄慢走。”红锦微笑:“”有时间带香月姑娘和黄姑娘到我们府上来坐坐。“她只是客套而已。
香月却笑起来:”少夫人就是好,到了凤城我也没有相识的人,哪里也去不得—— 当真可以去府上吗?“
红锦看向她微笑:”只要唐兄方便。“她可没有兴趣陪香月游凤府,这话就等于是婉拒了。
唐伟诚看也不看香月:”怕是回京前没有空闲了,等他日自京中回来后再说吧;不打扰大姑娘了,告辞。“他抱拳转身上车,香月和黄姑娘一起蹲了蹲也各自上了马车。
香月和唐伟诚坐一起,而黄姑娘另乘一辆马车。
红锦目送马车离开转身回店,吕孔方道:”那位香月姑娘真让人不舒服。“
”大宅院里的事情,平常。“红锦淡淡的回了一句:”虽然唐兄没有说,不过在他明白说出来之前,织锦行还是我一人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也是东家之一。“
吕孔方答应一声,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那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大姑娘,赵大娘病了,听说病得还不轻呢。“”啊?“红锦听得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说起来她还真是好久没有接到赵大娘的信了,原以为是赵大娘忙却没有想到她是病了。
红锦这边安排人去给赵大娘诊脉看疼,又让人准备补品给赵大娘;而唐伟诚的马车里却如冷如三九,就算是马车外的车夫都感觉到后背凉凉的。
唐伟诚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香月一坐到马车里便合上了眼睛,但是全身上下都向外散发着寒意。
香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把剥好的密桔放到了面前的小碟子里:”今儿刚送到的,虽然是去年的东西,不过味道还不错,兄长尝尝吧。“
唐伟诚动也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兄长不喜欢蜜桔吗?那就吃一块瓜,这瓜倒是今年的,新鲜的很。“香月把早已经切成小块的瓜放到了唐伟诚面前的小碟子里。
唐伟诚还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呼吸平稳睡得好像很熟的样子。
香月笑得越发温柔,她取出身上的罗帕,微微上倾身子靠近了唐伟诚:”兄长,这天气还真是热了,看你一头都是汗水,我给你……“
”不许再去打扰她。“唐伟诚依然闭着眼睛,但是他的手却准确无误的捉住香月的手腕,隔着她的衣服并没有握在她小手上。他的声音平平,却冰冷无比。
香月垂下了眼帘:”如果,我想和她交个朋友呢?“”不必,她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唐伟诚的话很无情。
香月长长的睫手颤动了几下:”如果我不听兄长的话,兄长就会再送我回庄子上吗?“
唐伟诚睁开了眼睛:”不会,我答应过李妈妈要好好的照顾你;“他认真的盯着香月:”如果你再去打扰她,我会让人在府里给你特意盖一座绣楼,让你住在里面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免得太闷了。“香月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唐伟诚:”兄长——!“
唐伟诚放开了香月:”不要对我如此,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的。“
香月收回目光搅着自己的手帕:”她就那么……“”以后不许提起有关她的一个字。“唐伟诚说完便不再说话了,重新闭上眼睛。他真得不知道香月几年不见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在织锦行看到香月的时候,他的耐心全部用完了。
李妈妈救了红锦,他答应的事情不会食言,所以自香月到了凤城的由着她胡闹:香月就算是一把火烧掉了唐家老宅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毛,但是他并不是没有底线;而今天香月的所为,让他动气了。
香月饶了手上的帕子,看着唐伟诚平静的脸半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到了唐家老宅门前她幽幽的道:”我只说一句,以后绝不会再提。“
唐伟诚没有动。
”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你的目光清澈见底,对她来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对不对?“她说不上极聪明来,但却绝对不笨。
唐伟诚睁开了眼睛:”到家了,下车。“他不会和任何人谈起红锦来,尤其不会和香月这样注定会和他有所牵绊的女子;而且香月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自己知道答案的。
113章 一举两得(205张粉红票)
唐伟诚说完便自顾自的下了车,然后回身伸出手去握住了香月的手,扶他自马车上下来,他虽然对香月并无男女之情,但是 他身为男人应有的风度还是有的。
香月一下车,唐伟诚曰然的放下她的手,退一步转身进府:”你和黄姑娘先回房吧,我还有事要处理要在书房忙到晚饭了。“他不想和香月说话: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说话时间流逝的很快,但是和自己不喜欢的、但对方却纠缠不休的女子说话,简直就是在时间里煎熬。
香月紧走两步和唐伟诚并肩:”那,兄长又是何苦?“她不明白,凤红锦明明已经嫁人,而且唐伟诚自始至终就没有让凤红锦知道,那他现在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如此自苦又是为了什么:”全天下可不是只有一个女子。“
唐伟诚回身看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黄姑娘涂再看看香月低沉的道:”你只说一句,刚刚已经说过了。“他的目光让香月感觉有些受不住避开了。
”但是,兄长并没有答香月的话,那一句自然就不算了。“她强辩道。
唐伟诚冷笑:”你问你的,我何时答应过一定会回答你?“凤红锦是他心上的痣,是他一个人的甜密与疼痛。说完,他转身向前行走:”你回房吧。“听得出来,他已经生气了。香月不死心的又能紧走两步:”天下间的女子多了,并不是只有一个。“她在见过红锦之后,心思反而更活了,更有希望,她认为只要打开唐伟诚的死结,那么就能迎来她和唐伟诚的幸福日子。
唐伟诚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留下一个字,继续向书房而去,并且当着香月的面儿把门关上了:根本不许香月进去打扰他,现在他需要自己静一静。
书房早已经被点上了他最喜欢的香,也是红锦最喜欢的香:坐在椅子上合上眼睛,他眼前又出现了红锦的样子,心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
天下间的女子不是只有一个,但是,凤红锦只有一个。这句话唐伟诚并没有答香月,是因为他认为没有必要答她。
要走了,要离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再看到红锦,哪怕是远远的一眼都不可能;而且,他也不可能给红锦写信:虽然他写过很多的信,却都被他写完之后付总一炬。
唐伟诚睁开了眼睛: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要守护红锦,如此他能感觉自己还活着,并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也不会迷失在唐家你死我活的争斗中。
他想要的、需要的,永远不是唐家的产业,永远不是花用不完的银子;但是唐大夫人他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肯相信。
##妈妈和香月都被收买了,唐伟诚长长的叹气,他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其实也说不上背叛,人都有选择自己要走哪条路的权利,再说背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凤大姑娘不管变成了什么样的人,至少他相信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他,认定他是坏人,可是她不会。已经足够了。
”赵七,你来了。“唐伟诚睁开了眼睛,门推开进来的人正是赵七:”有什么事情?“
赵七看看唐伟诚:”我想,去边关。“
唐伟诚愣住了:”为什么?“张三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在意功名的人,否则早就功成名就了;不过随即他便明白了:”若蝶,有了?“
”是。“赵七没有再多说什么。
唐伟诚明白赵七的心思: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他和若蝶一个不在意做唐伟诚的属下,一个不在意跟在红锦身边,但是赵七并不想孩子以后依然为奴为仆。
可怜天下父母心。赵七并不是不忠不义,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父亲。
四斤和多多认了胡正豪和花明轩为义父,而且本身他们就已经不是奴籍;赵七其实是一个有傲骨的人,他不屑让自己的儿子沾自己养子的光,所以他要去博功名。
”##还会回来的,到时我依然是赵七,依然会跟在大姑娘身边,我只需要两年就可以,公子。“赵七的脸有些发热,因为他认为自己如此做对不起唐伟诚和红锦。
唐伟诚并不这样想,红锦是他的心上人,可是赵七等人却是他的朋友、兄弟:他不会因为红锦而置赵七等人于不顾,也不会因为赵七等人置红锦于不顾。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唐伟诚微笑:”我会对胡将军说的,相信他会同意。“赵七的身手很好,军中当然喜欢能有这样的高手。
赵七看看唐伟诚:”可是、可是姑娘那里……“红锦的处境并不好,所以他才会犹豫再三;不放心红锦,也不放心在红锦身边的妻子若蝶。
唐伟诚轻轻摆手:”我会安排的,你自管去就是;如果两年之后不能让我满意,小心我踹你出去。“他拍拍赵七的肩膀:”若蝶和孩子你也放心,我和张三等人都会照应一二的。“
赵七沉默了一会
##行礼后退出门,并没有再说一个字。
唐伟诚看看窗外落下去的夕阳:赵七走了,红锦那里没有高手相护可不成;他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要好好的安排一下,还要快,因为他这几天就要离开凤城了。
月亮出现在天空,红锦踏着月色进了院子,今天可真得累坏了她;赵大娘当真是病得不轻,可是却不舍得花钱看病,拖到了现在;医娘说没有大碍红锦才放下心来,可是自梳妇的地方不是那么好进的,所以红锦并没有见到赵大娘。
织锦行的事情很多,红锦和吕孔方一直忙到太阳西斜,才做了二成左右的事情;不过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红锦她感觉自己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她是闲不下来的人,这种忙忙碌碌、紧紧张张、有挑战的生活才适合她。
一脚踏进屋里,红锦就想伸个大大的懒腰对茜雪道:”有热水吗?
我想先洗一洗再吃东西,实在是累坏了。“说完看向容连城:”吃过药了?“
容连城点头:”织锦行不是有吕掌柜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把你累成这个样子?你还是把事情交待给吕掌柜的好,自己身子要紧莫要累坏了。“
红锦点头:”没有事儿,在自己店里坐得累了躺着也一样做事。“她又伸了一个懒腰:”我先去洗一洗,回头再说话。“说完由茜雪扶着她出去了。
容连城看到红锦回来心头大石落地,看样子红锦好像并没有和他继续生气的样子,也许红锦出去一趟想通了也未可知。
红锦洗完澡之后其实更想睡,而不是想吃东西;但是若蝶和茜雪哪里肯放过她,非要她吃完东西再睡不可;吃过饭后,茜雪对红锦伏耳道:”若蝶好像也有了。“
”啊?“红锦惊喜的看向若蝶:”真的吗?那你还在跟前伺候什么,还不回房去歇着。“
若蝶脸上一红:”哪有那么娇气,说是伺候姑娘跟前也就这么几件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做也累不到,何况还有茜雪在。“红锦的睡意少了一半儿:”什么时侯知道的?“
”在天川城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我和赵七一商量没有说;今儿我闹胃口的时候被茜雪看到才告诉她的,不想她倒好转脸就告诉姑娘了。“若蝶嗔了茜雪一眼。
红锦叮嘱了若蝶一番,这才打发茜雪两个人回房去歇着;然后回身对容连城道:”外间有丫头上夜,有什么事儿你就唤她们。“
容连城听完有些吃惊:”锦儿,你、你不在这房里睡了?“
红锦淡淡的道:”你有伤,我留在房里睡怕扰到你。“她就是因为要留下来,所以才不能一下子原谅了容连城,不然容连城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再看上哪个女子甜美可人红锦真就没有地方去诉苦。
”锦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容连城有些失落。
红锦摇头:”没有。“没有才怪,这是容连城成亲前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换是她凤红锦怕现在不止是会被容连城嫌弃——扫地出门都是轻的,说不定就会把她浸猪笼;那么,她生个气还不成,那这日社会真不让人活了。
容连城看着红锦:”锦儿,那、那,你还是非要和离吗?“
红锦看他一眼向门外走去:”这两天我忙,你又身上有伤,过了这两天再说吧。“给了一个两可的答案,她转身到外间去了。
容连城想开口唤红锦的,可是最终也没有张开口;他便支着耳朵听外间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听到门响,只听到外间有丫头和红锦说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外间的灯烛灭了好些,他呆了呆后一下子明白过来:红锦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睡到了外间。容连城看着帘子那边昏暗的灯光,心里辩不出滋味来,他知道红锦还是不放心他所以才会睡在外间。
他怪红锦吗?他哪里有脸怪红锦,反而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打得不重,是因为怕声音太大惊动刚刚睡下的红锦,她可是累了一天呢,他怎么就认为锦儿不关心他呢,天下间居然有他这样的大糊涂蛋。
翠绢的事情让红锦很难过,并且翠绢还闹到了门上来想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换成他是红锦他不怒?他不恼?可是换成他是红锦,会不会在怒了、恼了之后,还如此担心他的身体呢?容连城在这一刻终于知道,红锦要比翠绢好上太多太多了。
红锦不能再和容连城睡在一个屋里,不然怎么能让容连城知道她有多在意翠绢的事情呢?可是也不能当真睡到厢房去,让人知道他们夫妻闹矛盾不好,而且也不想真和容连城闹得水火不容,再者她也是真得牵桔着容连城怕伤势,所以就睡到了外间:一举两得。
114章 意料之外(215张粉红票)
红锦半夜时分起来去容连城屋里看看,扶他起来小解、又##
茶、再给他掖好被角,才冷着脸道:”睡吧,看我做什么?“她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极温柔。
再说,容连城身上有伤但是眼睛却好的很,红锦脸上的倦容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让红锦去睡,让丫头进来服侍红锦却不同意;他为了能让红锦快些休息也就没有再坚持,喝水什么的都飞快。
”没有什么,锦儿,你晚上可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容连城柔声道:”快去睡吧,我这里没有事儿。“其实,他真得很想拉红锦到他身边睡,可是想想红锦气还没有消,他也没有好好的赔过罪才强忍下的。
红锦又横他一眼:”你还不睡?闭上眼睛。“话虽然听着有些凶,但是里面的关心容连城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所以乖乖的合上了眼睛,却还留着一条缝看红锦。
见容连城如此听话,红锦没有再说话,给他放下床帐后,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才轻轻一叹转身走了。
容连城被红锦的轻叹弄得心中一痛,睁开眼睛却已经不见了红锦,暗暗握拳:以后再也不能伤锦儿的心了,他一定要想法求得锦儿的原谅,让锦儿开心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红锦又过来亲给容连城擦脸、洗手:这些琐事红锦一直都没有假手他人,亲力亲为。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吧?“容连城看向红锦:”虽然事情不能不做,不过身子要紧,上午你还是补补眠,下午再出去吧。“
”我睡得很好。“红锦强嘴,然后把棉巾递给一旁的小丫头:”今天早上有米粥、面皮,你想用什么?“
”米粥吧。“容连城其实想吃面皮,不过他认为米粥对红锦的身体好,所以才如此说的。
红锦不再说话起身出去梳洗,不一会儿她和茜雪又进来,带来的却是面皮,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肉沫面皮;只闻那个香气,容连城便知道面皮是出自谁的手:”锦儿,这面皮我不吃。“
”你、你再说一遍?!“红锦的话提高了三分,可是眼圈却已经红了。
容连城吓得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带着身孕、昨天又累了一天,一大早还给我做面皮,这、这让我怎么吃得下去。“他如果能坐起来就把红锦抱住了。
红锦瞪他:”你吃不吃?“然后又瞪一眼:”说,你吃不吃?!“大有容连城敢说不吃,她就把面皮倒给狗吃的架势。
容连城看着红锦:”吃,我吃,我都吃掉。“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在心中再一次骂自己不是个人,怎么就会认为翠绢比红锦好呢?翠绢那个恶毒的女子,就是给红锦提鞋都不配。
红锦这才坐下,一勺一勺的喂他,虽然脸子没有放开,可是每一勺的热度都是正正好,让容连城吃得极为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又给容连城喝了一碗汤后,给他拭过嘴巴扶他躺好:”我去吃饭,有什么事儿你就唤一声儿,我就在外间听得到。“
容连城连心道:”我没有什么事儿,锦儿你还是到厅上好好的用饭吧,不用太过理会……“
”我高兴在外间吃。“红锦丢下一句话,又顺手整理了容连城的被子,这才转身出去。
红锦嗔怒中的关心,更能打动容连城,比翠绢假装出来的温柔更能让他感动,也让他心疼、对红锦在心中生出来的愧疚也越来越多。
用过饭后,红锦看看时辰让人取了药来服侍容连城吃下:”我正想看书,顺便读给你听听吧。“容连城自然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你闷不闷,我读书给你;他刚想摇头让红锦再去睡一会儿时,外面便有人来请红锦,让容连城很有些不满。
请红锦的人是凤德文,容连城不太放心的道:”有什么事儿也不要动气,回来我们商量了办—— 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记住身体重要;还有,长话短说,如果遇上不讲道理的事情,你也不必同人理论,有那个时间不如回来好好睡一觉,下午才会有精神对不对?“
他其实很想劝红锦不要再理会织锦行的生意,但是他也知道红锦的性子,而且此时红锦正是气闷的时候,让她出去到织锦行忙一忙,对她的身体来说是也好事。
红锦点头:”让茜雪她们给你读点什么吧。“说完起身去了;她也不知道凤德文今日找她有什么事情,按说他们父女两个就是十年不见面也不会想对方才对。
到了大厅外,凤德文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还不扶着你们大姑娘!
锦儿,小心脚下,这厅里的门槛就是高,明儿让人锯下来免得再绊到你。“红锦听着还真是不习惯,十几年来凤德文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红锦并没有和凤德文来虚情假意这一
套。
凤德文看养红锦坐下,又让人捧来了参汤:”吃些吧,对身子好。“红锦接过来并没有吃,虽然她知道凤德文不会害她的孩子,但是凤家其它人就难说了,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
”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翠绢的亲事不是定下来了吗?我昨天晚上忽然想到,那个钱粮堂司大人,你看是不是让银绫嫁过去,我看她现在的病已经没有要紧了,模样又是你们姐妹几个里头出挑的……“凤德文是不舍得钱粮堂司大人的好处,可是把金绮嫁过去他又舍不得,因为金绮算是嫡女,可以为他带来更大的好处。
银绫虽然也是嫡女,但是她有疯病,所以凤德文认为她是不会说到好亲事了,不如用她换钱粮堂司大人的好处。
红锦正在吹手中的热茶,听到凤德文的话咳了好几声:她是真得没有想到父亲会把主意打到银绫身上去;不过银绫和金绮可没有少害她和浩宇,她没有在此时落井下石就已经对得起她们姐妹,当然不会为她们姐妹求情了。
”这个嘛,儿女的婚姻大人向来由父母做主,此事只要父亲拿主意就好了。“红锦答了一句,心想银绫也不要怪旁的,只能怪自己投错了胎做了凤家的女儿。
”锦儿,你说银绫还有没有可能找个更好的人家?“凤德文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能说个更好的人家,我们凤家的门楣就更光彩一些,你说是不是?“他看向红锦眼睛眨也不眨。
如果红锦肯为银绫找婆家,找个大贾之家或是官员应该给钱粮堂司大人要好得多:比如说,银粮上的正主儿,或是和唐家差不多的大贾之家做个主母。
红锦听到这话对父亲更厌烦:”这事儿不好说,一切还要父亲做主才是;我年青青的可不懂这些,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她一口拒绝了。
凤德文点点头,说了两句闲话就让红锦离开了,心下已经有主张,要把银绫许给钱粮堂司大人:疯过的女儿,也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而此事,不久便传到了金绮的耳中,她差一点没有跳起来,却对红锦大骂起来:”我们姐妹好端端的没有招惹她,她却要来害我们!“
红锦如果知道金绮如此大骂她,立刻就会对凤德文进言,让他认为银绫嫁给钱粮堂司大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她被金绮骂得有些冤枉了。
金绮现在已经稳重了许多,骂也只是在房里骂,骂过两句之后便出门去看银绫,虽然脸上有些不快,却不是太过明显。
银绫也被吓了一跳,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这等坏事会落到她的头上,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之后,她一拍手掌:”眼下也只有一个法子了,姐姐,你如此这般。“
金绮有些不同意:”不也是与虎谋皮?“
”无妨,她不是小宁氏,我们能应付的过来;合得两利的事情,相信她不会拒绝的。姐姐快去吧,晚了怕就来不及。“事关己身银绫也沉不住气,连声催促金绮。
金绮离开银绫那里才想起来忘记说浩天的事情了,不过眼下先顾银绫吧,也没有再回去急急忙忙的走了。
红锦并没有理会凤府的事情,她的心思都用在了织锦行和容连城的身上,时间一晃便过去了。次日,是个绝好的天气,红锦并不打算再去织锦行,因为胡大将军和容老爷夫妻要来了。
她收拾完之后去看蓝罗和青绸,今天可是她们的大日子,总是要去安抚两句,让她们不要太过紧张;刚出门就看到了胡氏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哟,大姑娘喜上眉梢,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说到喜色,我看六娘才真是红光满面,正想问六娘有什么喜事呢。“红锦淡笑:”六娘不是有喜了吧?“
胡氏盼孩子盼得眼睛都要望穿了,可是肚子就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她听到红锦的话这次却没有恼:”我去寻五姐,有件事儿要好好的问问她;问完了,说不定我就要有喜,倒是托了大姑娘的吉言。“说完她一扬手:”大姑娘这是要去五姑娘那里吧?将军夫人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稳,这人啊,还是要脚踏实地不要一心只想着攀高枝,不小心自高处摔下来,那可疼得狠。“胡氏说到这里干笑两声:”你说是不是,大姑娘。“
115章 胡氏的主意
红锦听完胡氏的话,心中生出恼意来;仔细看看看胡氏###
道:”六娘,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在胡氏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警告六胡氏两句,免得今天真得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什么话?“胡氏抚了抚发髻:”我不像大姑娘识得字多,大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不然我这种笨人是猜不出大姑娘话中话的意思。“今天的胡氏少见的犀利。
红锦把手中的帕子收到袖中,不紧不慢的道:”六娘知不知道,是胡将军看上了我们五姑娘的端庄贤淑?这将军们啊,天天风里来火里去,上阵杀敌见血可是惯了的,说起来脾性可没有一个好的。“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胡氏笑了笑:”有句老话不是说过吗,祸从口出啊。“
看到胡氏微变的脸,红锦甩了甩袖子:”六娘,你说是不是?“
她原话奉还。
胡氏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有了,盯着红锦就如同一条蛇一样。
红锦不在意的微微欠身:”一样的话入了不同人的耳便有不同的意思,至于是什么意思还要六娘自己品了;我还有事儿就不陪六娘了。“说完话,红锦理也不理胡氏带着丫头就走。
胡氏的脸色变幻了几次后,顿顿脚也走了;只是一路上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对向她行礼问好的众仆妇视而不见,不分身份高下都没有理会。
行到五娘的院子前,她等了一会儿看到自己两个丫头拖着人过来了,这才迈步进了五娘的院子,她还没有开口,脸上便带上了笑。:”姐姐可在?妹妹给姐姐请安来了。“
五娘迎了出来:”今儿太阳这是打哪边出来,六妹快请屋里坐。“说着话,眼光往胡氏身后的丫头身上一转,神色丝毫没有变,让注意她的胡氏心中生出些气恼来。
胡氏回身看向自己的丫头:”姐姐看我这几个丫头还算机灵吧?“
”妹妹是个会调教人的;“五娘笑着答了一句:”来人,给你们六
夫人备好茶。“说着她伸手相让:”妹妹请。“
胡氏似笑非笑的看了五娘一眼:”姐姐客气了。“她一面往屋里走一面道:”真没有想到我身边不成气的几个人,还能入姐姐的法眼;不过自家姐妹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姐姐看得上,妹妹就给姐姐送来了。“
她说完话兰花指一挑,两个丫头把托来的那丫头往前一送扔到了地上,那丫头哼都没有哼一声,看样子好像是晕到了;躺倒在上不久,身上便有些红色渗出,那都是血。
五娘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君子不夺人所好,姐姐虽然只是个女子,却也不能要妹妹身边的人;妹妹的心意我领了,人还请妹妹带回去。“她说得慢条斯理,没有一点惊慌。
胡氏再也忍不住,把茶盏重重放在几上:”打开窗子说亮话,这丫头明着是我的人,暗地里早是姐姐的人了吧?“
”妹妹这话姐姐可听不懂,你那院子里的人可都是夫人安排的。“
五娘看也不看胡氏,气定神闲根本不把地上的丫头当回事儿。
胡氏怒目圆睁:”你还想抵赖、做戏?这丫头是夫人给我的,也一
向是我得力的人,但是老爷这么久根本不去我房里,原因是什么你是最清楚!“
五娘终于看向了胡氏,却是一脸的惊讶:”妹妹这话可不好乱说,老爷想去哪个人的房里是老爷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不去妹妹房里,原因当然是妹妹清楚,姐姐如何能知道?妹妹如果是为此烦恼,自去找老爷找我,可就找错了人。“
”你还装?!你收买这个死丫头在我饮食中下药,只要是吃了酒的人都会自我身上闻到臭味儿,所以老爷才会不来的我房里。今儿,我就要和你到老爷面前对质,让老爷给我一个公道。“胡氏气得双目通红,她原本以为自己带了五娘收买的丫头来,五娘就会低头服软的,可是没有想到五娘根本当那丫头不存在。
五娘”啪“一声把茶盏掷到了几上:”我看妹妹今天特意过来,才好心好意招呼于你,不想你却血口喷人—— 找老爷?好啊,你不去我还要去呢!“她叫得比胡氏还要响三分。
胡氏看着五娘怒极而笑:”还当真是贼喊捉贼啊,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我就不信能狡辩出来道理来。走,去见老爷。“五娘冷冷看着她:”找老爷当然是要去的,不过我现在忙着呢,而且今天府中有大丰儿,你不要脸面老爷还要体面呢!“她说完一挥手:”送客。“直接逐客了,半分脸面也没给胡氏留。
胡氏气得浑身哆嗦:”你等着。“说完扶着丫头的手一阵风似的走了。
五娘啐了一口:”我就等着了。“她
##是不怕——有什么好怕的,那丫头是胡氏的人又不是她五娘的人,一个丫头说她害胡氏就是她害胡氏了?那她的丫头还说胡氏给老爷和自己下药,想弄死自己和老爷呢,是不是也可以相信?
也只弄胡氏这种人以为当真捉住了五娘的把柄,换成是凤家任何一
房,也做不出这样的笨事来。
五娘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指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大姑娘现在哪里?“
”刚到我们六姑娘房里去了,同来的还有五姑娘。“丫头们立时答道:”婢子们去请姑娘们过来吗?“
”不用,我过去看看。“五娘起身向女儿房里走去,心想红锦来得还真是及时,免得自己再去寻她了。
红锦、蓝罗和青绸正在一处说话,蓝罗和青绸一脸的红晕,不过眼梢眉角都是春意,看得刚进门的五娘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羞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何况我们家的姑娘可没有丑的。“
蓝罗啐道:”五娘不羞,哪有你这样做长辈的。“青绸不好意思说生母什么,却也抬头嗔了六娘一眼。
五娘笑着坐下:”我又没有说错,对吧红锦?“和红锦一起取笑了蓝罗、青绸两句,她才提起正题,把刚刚胡氏来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当然是五娘做得,不过她做事向来小心所以不会被人拿到什么大把柄,并不用担什么心,她所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红锦听完眼皮一跳:”金绮和银绫?“
五娘轻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胡氏院子里的人都是宁氏安排的,金绮姐妹对那些人是最熟悉的;至于是那丫头主动的说给金绮姐妹的,还是金绮姐妹自己查觉到什么问得那丫头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胡氏能知道此事应该和金绮有关—— 昨天晚上,金绮在胡氏那里用得晚饭,谈到近二更才回房。“
红锦和五娘四目相对,两个人异口同声:”银绫的事情。“只能是为了银绫的事情,所以金绮姐妹要和胡氏联手,而五娘收买的那个丫头就是金绮用来取信于胡氏的。
想通之后红锦微微苦笑:”此事当真同我无关,我并没有想算计那根本出不了院子的银绫。不想却连累到五娘这里,还真是哪个庙里都有冤死的鬼。“
五娘不以为意:”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她又没有抓到我什么把柄;银绫嫁不嫁的我们不在意,只是你却要小心些,怕她们姐妹又恨上你了。“她也要多为红锦注意些,不能再让金绮姐妹动什么手脚。
现在青绸嫁和连璧也算是定下来了,五娘的心里可是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好:感恩于红锦她是真得不想再和她们姐弟争什么,让她放弃凤家并不难,只是让她不为儿子着想、争取,她还真是做不到。
后来她叫了浩民过来,想和儿子好好谈一谈,不想浩民反问了一
句:”现在的凤家难道不是在儿子的手上吗?“他和浩宇一起打理凤家外面的生意,根本是不分彼此兄弟两个一起做事,很有默契的。
五娘当时看着儿子就呆住了,到儿子走了之后她想了很久很久:她自有儿子之后就一直在争,一直在斗,一直在谋算,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她虽然分了宁氏一点权力,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为儿子争到过什么。
倒是现在浩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她想争、想夺、想抢过来的,只是无意中和红锦姐弟走到一起,浩民和青绸敬重红锦姐弟,反而她所梦想的一切已经到了儿子手上。
想想浩宇和红锦的为人,五娘一下子醒悟过来:她不是不用争、不用斗、不用抢了,而是要护住浩宇和浩民,让凤家其它各房不要来破坏,凤家在浩宇和浩民的手中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现在的五娘和红锦姐弟之间没有了算计与防备,自然是更加的亲近;而她也发现日子过得轻松了一些。
红锦没有再和五娘客气,把胡氏见到她时的话说了出来:”不知道金绮姐妹想捣什么鬼,我们还是小心些吧;今儿,可是蓝罗和青绸的大日子。“
五娘点头:”我会让人注意着,你们姐妹也小心在意;“她微皱眉头:”不过胡氏能做什么呢?“
116章 胡家的门风(225张粉红票)
红锦和五娘还在说话,便有人来告知她们,胡大将军和###、容夫人快到府前了;因为容老爷容夫人是红锦的翁姑,所以她和五娘一起迎了出去,蓝罗和青绸对视一眼,都羞红脸垂下头不再说话。
红锦和五娘赶到大门前,胡大将军和容老爷夫妇的刚刚到府前,胡大将军刚刚勒住马还没有下来;胡正豪已经抢先一步出去,拉住马的缰绳:”父亲,这么久不见您还是一样的英俊神武。“胡大将军看到儿子高高举起的马鞭轻轻落在了胡正豪的肩上:”不要以为能饶了你小子,一会儿再给你算帐。“说完自马上跳了下来,当真是神武的可以;说到英俊,以红锦的眼光来说,胡大将军还真就是个英俊的大叔。
容老爷和容夫人自马车上下来,凤家众人迎上去,互相见礼寒暄几句终于把客人迎到了大厅上就座,红锦这才注意到,浩天居然没有在;她看向浩宇:”浩天呢?“
浩宇轻轻摇头,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叫出去同胡大将军见礼,他可是胡正豪的过命兄弟,当然要给胡大将军好好的请安才成。
胡大将军仔细看了看浩宇,然后对胡正豪说:”儿啊,你这次交得朋友看上去还不错;“他的目光溜过了花明轩:”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只是和瑞亲王的性子——不像吧?“
胡正豪憋笑,用力摇头:”不像,不像,绝对是一正人君子。“
胡大将军高兴了,起身用大手连拍了浩宇的肩膀三下:”好,果然是好孩子。“他的力道可不是浩宇能承受的,虽然他老人家感觉没有用力,但是浩宇还是被拍的退了一步。
”对了,听说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新舅老爷,是不是?“胡大将军笑得很欢快:”儿子,你的舅兄你可罩好了,被人欺负了去可真就丢了我们老胡家的脸——再有敢欺负贤侄的人,儿子你带兵踏平了他们家,再把人剥皮拆骨,只要一次我保证绝不敢有人再动你舅兄一根汗毛。“
听得浩宇一愣一愣的,除了道谢鞠躬之外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红锦更得看得张开嘴巴: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不可能吧,他是怎么带兵打仗的”瞧这说话作风可真没有一丝丝的大将之风。
不过红锦在被胡大将军目光扫到时心中一凛,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虽然嘴巴上说得热闹,眼里好像也有笑意,但是却让红锦感觉此人的心并没有笑。
红锦看向了胡正豪和花明轩:胡大将军是到凤家来这么一套,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胡正豪和花明轩哥俩还是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对胡大将军的谈笑风声没有一丝惊讶,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浩宇的身上—— 分明就是在看戏。
胡大将军看来平日时就是这样的人,红锦想到蓝罗的清冷:这样的公公.她能伺候的了吗?
要说高兴自然是凤德文最高兴,他在听到胡大将军的话差点乐翻了天:以后凤家就可以横着走了,赚钱就是极容易的事情,看谁敢和他凤德文抢生意,哼哼!
他想到这里起身对胡大将军行礼:“大将军请坐,请坐下说话。”
胡大将军点头回身坐下:“你不要对着我笑得这么恶心,你这笑容如果挂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脸上,我还能看上几眼,你不行,你太老了,而且还是个男的。”
容老爷的一口茶水就喷到了地上,一面咳一面抱拳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是前天晚上才见到胡大将军,昨天赶了一天的路根本没有说几句,根本没有想到胡大将军会如此直爽。
凤德文的老脸红了,就算是恼得要死也不敢发作半分只能尴尬笑道:“大将军说笑了,说笑了。谢谢将军对小儿的抬爱。”不管怎么说,能得到大将军的那么一句话,他认为还是赚到了,所以大将军的“直爽”他就不放在心上了。
“不用客气,你这人不怎么样,倒是生了几个不错的儿女;对了,我说得那话,只是对我们胡家的新舅老爷,对亲家你不保括在内。”胡大将军看来是要直肠子到底了,根本不掩饰他对凤德文的不喜欢:“那个,容兄,请你们儿媳妇过来。”
容老爷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把红锦叫到跟前。红锦老老实实、既规矩矩的对胡大将军行礼,她可以发誓:她两世为人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老实规矩过。
胡大将军看看红锦:“凤红锦是不是?织锦行,嗯,我听说过,很好,你很好。”他并没有像刚刚对浩宇那样直爽,夸了红锦两句后道:“我代边关的将士们要谢……”
“嗯。”这是花明轩,他好像鼻子不舒服,
##恩了好几声;而如同得了肺病咳个不停的却是胡正豪。
胡大将军却理都不理他们:“两个小混蛋不会干得正事,我、还有京中的王爷都要谢谢你对两个小混蛋的照顾,更要谢谢你让他们做了点正经事——你是不知道,听到两个小混蛋这次没有闯一点祸,我和王爷真是、真是老泪横流啊……”
红锦后背开始流汗了,她很想看看现在花明轩和胡正豪的神色,只是在这位大将军跟前她是一点小动作也不敢做,很老实的听着他往下说,只是她明白了胡正豪为什么不回家了。
这样的父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胡正豪,唉,还真是个苦孩子啊。
红锦一面听着一面心里胡思乱想,却没有注意到胡大将军看着她眼底闪过了笑意:这位姑娘,还真是相当有意思,只是可惜了,居然被人先下手为强了,不然他一定抢回家去—— 呃,家里没有第二个儿子能配上她,也不要紧,不还有花小混蛋吗?
想到这里,胡大将军看一眼容老爷,对他实在是有些怨念: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就被他们家得去了,这两个小混蛋真是太混蛋;他对花明轩和儿子没有抢红锦回京十二分的不满意,因为这是多么好的姑娘啊。
胡大将军不止是有一双利眼,他能同意胡正豪的亲事当然是把凤家的所有人都调查了一番,对红锦等人所做所为当然都是了若指掌。
现在换成胡正豪鼻子不舒服,花明轩得了肺病,可是胡大将军是长辈,他们也只能听着了。
“贤侄女,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令妹出来相见?”胡大将军忽然话锋一转:“两位姑娘都请出来说说话,反正都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他看向容老爷。
大将军已经说是一家人了,容老爷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光红锦终于可以避到一旁,有些担心的看着蓝罗,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得胡大将军的欢心:她现在可不认为胡大将是个粗人,相反胡大将军绝对是个很精明、很厉害的人。
蓝罗和青绸很紧张,都羞红了一张脸上前给胡大将军、容老爷夫妇请安问好。胡大将军的目光落在了蓝罗的身上,而青绸那里自然得到了容老爷夫妇的关注。
“儿子,你是不是不怀好心?”胡大将军忽然很不满的回头看向儿子,脸上事实在三分恼意,听得凤家众人脸上都变了色;只不过是有人闪过了喜色,而有人很担心。
胡正豪站了起来:“那个,父亲,儿子没有那么想过。”“哼。”胡大将军看看儿子,回过头看着蓝罗摸起了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严肃的样子;蓝罗的心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胡大将军接下来会说什么:想想,她和胡正豪的确是算不得门当户对,而且她也不像大姐姐那么能干。
但是蓝罗还是立在原地并没有动,不管如何她都要等大将军的一句话。
胡正豪看看蓝罗,再看看父亲很无奈,很想说话不过想想父亲的脾气他还是闭上了嘴巴;回头看向花明轩,示意他开口说句什么。
大将军就好像脑后有眼回头瞪了一眼胡正豪:“你少给我耍花样。”然后回头看着蓝罗:“唉,你不行啊,你这样怎么行呢。”
蓝罗的身子摇了摇,就听大将军继续说道:“你这么小的身板以后怎么降得住那个小混蛋?嗯,这个给你吧,回头你到京时看到你婆母,相信她一定会有好法子教你的。”说完,大将军把腰中的剑取下来给了蓝罗:“这可是我们祖传的剑,是我胡家的尚方宝外,以后混球不听你的话,你就给我用这剑狠狠的教训他。”
红锦的心落回原位,看胡大将军的感觉他不止是精明厉害,而且很可爱。后来,红锦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说胡正豪不安好心,因为胡大将军是天朝最厉害的将军,让敌人闻风丧胆,可是却打不过他的夫人,自然在家里也就没有多少话语权。
可是儿子却找了一个如此娇弱的姑娘,怎么不让胡大将军认为儿子太过狡猾了,心里很不平衡:如果以后家里的男人只有他一个怕老婆,不是太难看了?怎么也要拉着儿子一起下水—— 怎么说,这也是胡家的门风,怎么能在儿子这里就改掉呢?
就在红锦等人放心微笑的时候,胡氏开口了:“听说胡将军要到边关去了,是不是?老爷,我看这门亲事还是多多考虑一下比较好。”
117章 蓝罗动怒(235张粉红票)
胡大将军闻言看了一眼胡氏,看向凤德文:“不是我说###,你们家的规矩实在是太像样子;男人说话哪里有妇人插嘴的份儿?”说着话摇头:“亲家,不能齐家怎么能做好生意、赚到钱?你不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吗?”
他教训凤德文教训得头头是道,花明轩有些担心的看向胡正豪悄悄的问:“如果被伯母知道伯父这样说话,伯父他不会被捧一顿吧?”
胡正豪看向花明轩:“你还是不了解我父亲和母亲,不会有事儿的;因为我母亲说了,在外人面前父亲是不能让人知道他怕老婆的。,他用手肘撞了撞花明轩:”你不会忘了你当初被我母亲修理的事情吧?
谁敢说我父亲怕老婆,那下场可是极惨的。“
花明轩的面容一变,他干笑两声:”伯母大人,嘿嘿,天下无敌、天下无敌。“他再看看现在依然还算得上英挺不凡的胡大将军,再想想大将军夫人他只能叹一句:大将军就是大将军,自然和平常人不同,除了大将军之外,能有几个人看上大将军夫人的?
胡正豪看一眼花明轩就猜到他心中想什么,伏耳道:”你懂什么,如果是凤大姑娘呢?她就算是三天两头打你一顿,你会恼?你会不疼她?你小子是巴不得凤大姑娘能天天打你,这样至少你和她是在一起了。“
花明轩的目光一黯,用手肘狠狠的给了胡正豪一下子,没有再说话:有些事情,他不愿去想,也不愿意人提及。
凤德文被训斥的脸上无光,只能瞪胡氏:”还不给大将军赔礼,真是没有规矩。“他如果知道大将军在家里事事都听夫人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吐一口血出来。
胡大将军这才点头:”就是嘛,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个样子,怎么能容妇人乱来;“说完,他瞪向儿子:”不过这话不是说给你的,以后你给我好好的、乖乖的听蓝罗的话,不然小心你母亲和我剥了你的皮。“
凤德文咳了起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胡氏脸色变了,但是今天的目的没有达到她当然不会闭嘴:”蓝罗唤我一声六娘,我就不能不为她多考虑一二;老爷,胡将军要去边关,我记得当时胡将军说“无战事几个月就会归来,如果有战事归期不定这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大将军你不要怪我,我是说万一,那我们蓝罗岂不是要守活寡?”
“素来听说胡大将军府很为人着想,再者胡将军如果真是为我们蓝罗着想,就要为她考虑,不说那不详的事情,如果边关的战事需要七八年,你也忍心让我们蓝罗等上七八年,那时胡将军倒是功成名就,可是我们蓝罗却已经年华逝去,嫁过去又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呢?”胡氏看着脸色变白的胡正豪很得意,她就是不要让蓝罗的亲事成,不然红锦等人在凤家岂不是要横着走,还会有她一点好处吗?
大将军眯起了眼睛:“亲家,这是你的意思?!”他不笑了,虽然也没有发怒,但是全身的冷意向外散发,凤德文吓得几乎跪在地上。
可是胡氏面对大将军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胡大将军身上的杀气,岂是她一个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妇人能受得了?
凤德文如果不是顾忌胡大将军在厅上,他早就过去把胡氏的嘴撕烂,将军府是多么大的权势,凤家能攀土将军府离飞黄腾达就不远了。
“不管如何,我都会等。”蓝罗坚定的声音响起:“我会等——”看向胡正豪:“你回来。”说完脸羞得通红,但是却并没有跑走。
胡大将军的看着蓝罗眼睛一亮,他看看凤德文真不知道他那么一
个卑鄙无品的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好的女儿。
“大将军,你不要误会,这是妇人没有见识的话;”凤德文连忙解释:“我们家蓝罗能得胡将军看重点,那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胡大将军闻言坐了回去,全身散发的杀气也不见了:“嗯,那这门亲事呢,就这么定下来了;放心,我胡家人的命……”
“老爷,你要想清楚;”胡氏大叫:“起了战事万一他回不来,你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按原来的婚约,把她嫁给钱粮堂司大人或是织造大人做个小妾更好。”她已经得罪了胡大将军,那么现在更不能让蓝罗嫁入胡家了。
胡大将军是天朝的大将军,他不可能不要脸面的,怎么也不会要一个原本打算给人做妾的人,做他们胡家未来的主母。
听以胡氏的话,胡大将军的脸色变了变:“有这等事?”他当然是知道的,如果不让人知道此事最好。
凤德文快要哭了,他想摇头可是却又不敢欺骗堂堂的大将军.
###更不敢:大将军怒了绝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红锦看看胡氏,轻轻坡开口:“大将军,这事父亲也不好说有没有,再说不弄清楚也不成,依我看不如对质对质,一问也就明白了。”
胡大将军看着红锦乐了:“我就说过,你很好;只是可惜啊……”
他的目光扫过了花明轩,这个混小子没有个正形,天天招蜂引蝶的却把最好的那一个放过了。
花明轩避开了胡大将军的目光,因为他怕被这个老狐狸看出什么来。
于是胡大将军的旗牌兵找织造和钱粮堂司两位大人寻来了,这两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奇怪大将军怎么会到凤城来。
胡大将军看到他们开口就到: “我听说你们想纳我儿媳妇做小妾?!”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不冷不热,却把织造和钱粮堂司吓得头上大汗淋漓。
可不是要人命吗?他们什么时候有那个胆子和大将军府抢女人,而且还是抢胡大将军的儿媳妇,他们可是活得正滋润,不想去找阎王爷下棋。
织造二人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大将军,没有这事儿,没有这事儿,绝对没有这事儿!”他们就是不知道大将军怎么会问他们这事儿,简直就是自天而落的灾祸。
“没有这事儿?”胡大荷军一指胡氏:“她说得可是有鼻子有眼儿。”
织造二人真想过去把胡氏踹死:我和你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夫之恨啊,居然如此害人。
“大将军,绝对没有的事儿。”织造二人连声辩白,此事如果说不清楚,他们以后睡觉都睡不踏实——被将军府的人惦记上,他们的命就不长了。
大将军笑了,很和善的样子:“真没有?我儿媳妇是凤家的五姑娘。”看看一旁的青绸又道:“对了,还有我亲家的六姑娘,她们可都是瑞亲王给保得媒;你们想一想,有没有这事儿?”
织造二人感觉眼前发黑:五姑娘是胡大将军的儿媳妇,居然还是瑞亲王爷保得媒——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闪过相同的念头,打死也不能承认,打不死更不能承认了。以后如果听到有人再敢提此事,他们定要买凶灭口,以保性命啊。
“王爷,大将军,真得没有此事,绝无此事,我们以项上人头担保。”织造二人这次的话那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儿,就差赌咒发誓了。
“哦,原来是场误会,刚刚我信以为真生得气真是不值了;”胡大将军笑道:“嗯,既然两位来了,今天中午就一起用饭吧;今天可算是个好日子呢,对了,我儿子成亲时你们不要忘了过来吃喜酒,至于礼金什么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位:“你们看着来吧,一般来我们家吃酒的客人,不会少于二百两银子的。”
红锦听得嘴角抽了抽,胡大将军这叫什么?
织造二人却感激涕零,就差过去抱住大将军的腿喊亲爹,连声答应着;看他们答应的这么痛快,胡大将军摸摸下巴:“我不会是要少了吧?五百两?”
红锦也有扶下巴的冲动,她怕自己的下巴掉来;忽然间想到了唐伟诚,如果他来到这里,相信一定能和胡大将军成为忘年交。
胡大将军的话不好答了,织造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胡正豪看着蓝罗手握的极紧,他站起来对着父亲撩衣拜倒:“父亲,可否请父亲先认下蓝罗为义女,待他日……”蓝罗抬起头看着胡正豪,眼中全是不相信。
胡大将军一脚踹过去:“滚一边去,说你混蛋你还真是混蛋上来了;蓝罗,生气你就用手中的剑揍他 —— 不揍他,他不明白。只管揍他,揍得越用力越好。”
蓝罗眼中含泪,当真举起剑就对着胡正豪打了下去:她并不是需要胡正豪保她平安,保她一生富贵,她只是要他;不然,其实她嫁给谁也无妨,做不做小妾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罢了。
可是胡正豪却不明白她的心思,但是胡大将军却能知道,所以蓝罗当真打了下去。
胡正豪并没有躲,他低声道:“我是不舍得你,可是我更不舍得你为了我误一生。”
还不明白?再打!蓝罗没有练过功夫,不过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而胡正豪皮厚肉糙根本就没有伤到半点:疼?蓝罗的力气也就是给他搔搔痒。
“你真是混球,五姑娘嫁给你就是幸福,不管是等待、还是相守。”花明轩看不过去,提醒自己一根筋的兄弟,免得累坏了五姑娘心疼的还是这个笨小子。
118章 被人卖了还为人数钱(求粉红票)
听到花明轩的话,蓝罗更是伤心;为什么人人都明白她的心思,偏他不明白?泪水便随着手中的长剑一起落下来,她打人却哭得好像被打得一样。
胡正豪听到花明轩的话心中一动,还没有细想就看到蓝罗落泪,他便恍了手脚:“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那个意思。”
他一着急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把胡大将军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这个儿子真给他丢人,想当初他和自己夫人在一起时,嘴巴可是伶俐的很,不然怎么能哄得她嫁给自己?怎么生个儿子嘴笨成这样,自己一生英名就这样毁在了混小子手上,真是恼死他了。
蓝罗累得拄剑歇一歇,泪水却并没有停下来:她认定了胡正豪,也只嫁胡正豪,不管生与死;哪怕就算是胡正豪有个万一,她能给胡正豪日日上香也不白活,她心甘情愿,只因为他是胡正豪。
看着泪如雨下的蓝罗,胡正豪疼得心都要裂开了,伸出手去又收回来,急得围着蓝罗真转圈,看得红锦真叹气:胡将军这么爽直的人,怎么到这个时候连向心里话也不会说?
胡正豪急得抓耳挠腮:“蓝罗,我只是想你好,真的。”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蓝罗哭得更痛了。
什么叫为我好,你知道什么是我所要的吗?不是我所要的,就算是得到我也不会好:这是蓝罗的心里话,可是她却说不出来;当着厅上这么多人她哪里说得上来。
胡正豪没有想到蓝罗哭得更凶,看向红锦求救:我的姐姐啊.快救救我,要怎么样才不让蓝罗哭啊?红锦以口型道:你自己想一想,蓝罗的心思也只有你能想得到。
红锦相信胡正豪能想到的,因为两个人都是很有心的,现在的误会也只是都想付出,都想为对方好:这样的误会解开,只会让两个人感情更进一步。
忽然想到了容连城,她和容连城误会不止一次了,只是划青并没有增厚;她轻轻的扔头看向蓝罗,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她已经决定留下来,就要全心全意的对待容连城,夫妻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也没有什么对与错。
“蓝罗,那个,那个下,我们成亲吧!在我去边关前,我们成亲吧。”胡正豪得到红锦的暗示后,想来想去感觉是福至心灵喊了出来。
他是希望和蓝罗相守一生,能永远的保护她;所以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不后悔反而很兴奋:“父亲,我要在去边关前迎娶蓝罗。”
蓝罗的泪水不再掉了,又羞又急瞪了一眼胡正豪:真是疯子,哪有这样的。转身躲到了四娘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胡大将军大笑:“好,这才我胡某人的儿子!嗯,就这么办,选一个最近吉辰良日给你们成亲,我们父子到时再一起去边关。”凤德文根本就跟不上胡大将军的话,在听到胡大将军的话呆愣愣的根本不知道反应;胡大将军看他:“不成吗?”
“成,当然成;”凤德文连忙点头,能把女儿早些嫁去当然好,他也就早一步成为胡大将军的货真价实的亲家.这有什么不好,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至于嫁得仓促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去想,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凤家能在蓝罗成亲后得到何样的好处,还有就是他身份不同,水涨船高就算是知府看到了也要和他平起平坐。
红锦看看蓝罗:“大将军,是不是有些……”
大将军大笑:“贤侄女,你是不是太过拘泥于俗礼了?而且,天下间也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对不对?凤家没有备好嫁妆不用着紧;”他看向织造二人:“两位,你们身在凤城也不好到京里去吃喜酒,不如明日就把礼金送来吧,一人五百两少一个子儿也不成。”
织造二人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声答应着;不过他们也不敢迁怒凤府,因为他们太知道胡大将军的为人:如果这位大将军真犯了浑劲儿,那真是天王老子都得让路;眼下还是想着怎么和凤家打好关系再说吧。
方家,看来得远一点儿了,唉,虽然有两位老王爷,但是两个老王爷哪有一个胡大将军厉害?织造二人两害相权之下,屈服在胡大将军的铁甲下。
胡正豪悄悄的道:“那个,父亲,银子儿子这里……”
“你的那个已经不是你的了,充军了;我们家的银子,呃,也充军了;”胡大将军眯起了眼睛来:“我们缺银子啊。”两只眼睛虽然眯得小了,但是红锦却看到了两束贼光,惊得心口一跳。
这位胡大将军不单单是为了胡正豪的亲事而来吧?红锦再看一眼胡大将军,心中有点不妙的想法,不过想想不太可能: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呢?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太不把人家大将军当回事儿了。
亲事就这样议定了,随后开席众人移步,都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而胡大将军在行到胡氏
###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胡氏却吓得连饭也没有敢吃就回房了,蓝罗的亲事议定,她应该怎么办呢?她坐下吃了一杯茶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她该不会是被金绮姐妹给卖了吧?
想想自己也曾经是十里八乡人人称赞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被两个黄毛小丫头给骗了,不太可能;但是她越想却感觉是那么回事儿:如果蓝罗嫁不成,金绮姐妹当然会高兴,但是蓝罗嫁成了,金绮姐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什么损失也没有。
胡氏握拳吸气、吸气握拳:老娘、老娘先不跟她们两个黄毛丫头计较。眼下,她得罪了胡大将军,得罪了老爷和蓝罗等人,她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
胡氏在房时咬牙时,红锦陪着容夫人到房里看容连城,容夫人一路上对红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红锦感觉留下来的决定真得没有错。
送容夫人到了房里,红锦找借口避开让容连城和容夫人母子说话,她在母子俩反而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红锦向园子走去,不想回到大厅上应酬;到了园子坐到亭子里看金鱼发呆,心里有些空空的难受:容夫人再疼爱她也是容连城的母亲,看到儿子如此模样会不会怪她?
“大姑娘好雅兴。”花明轩在亭外:“你这个主人家躲出来可是要被罚酒的。”
红锦回首笑道:“我现在可是不怕被罚的,当然是能逃则逃;只是花兄可不同,如果被人捉到逃席,三杯酒是一定逃不过的。”花明轩大笑:“倒是忘了大姑娘现在是两个人。”他顿了顿看向水中的鱼儿:“织锦行我已经签了契约—— 大姑娘好像对生意的兴趣大了起来呢?”
红锦微笑,只是微笑时有一种淡淡的伤感:“自己赚钱买花戴,那花才艳啊。”
花明轩闻言看看红锦便把目光再次投向水中的鱼儿,红锦笑容里的伤感他感觉出来了,猜到红锦可能是因为想自己多赚得银钱傍身。
“我和胡兄要和胡大将军一起回京了。”花明轩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声音平平静静的,如同没有一点波澜的水面:“以后这边的事情就要多多劳烦大姑娘和浩宇。”
“花兄不必客气,等你和胡兄得胜回朝的消息。”
“你相信,我们能打赢?”花明轩忽然抬起头来,异常认真的看着红锦:“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国库有多么的空,而我们的将士其实十有七八根本就是废物——将不能带兵,兵不能杀敌。”“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红锦也很认真的道:“因为有你,有胡兄,有胡大将军这样的人在,就算只有十之二三的人能用,但是我相信这十之二三能把那些无用之人带动起来,虎将能把绵羊兵带成恶狼的,因为在这些将士的身后,是他们的父老、姐妹兄弟,我相信边关的将士们不会后退。”
“如果是我,除非是被敌人自身上踏过去,否则我是绝不会后退、逃跑,因为我不能让自己父老、兄弟姐妹沦为亡国奴。我一个女子尚且如此,相信边关的将士们不会不如我一个小小的女子。”红锦看着花明轩:“对不对,花兄?”
花明轩的眼睛亮了,朝中一直要议和的人就是担心国库无银,将士们没有几战之力;听了红锦的话他忽然有了信心:“对。”“方法,只要找对了方法,我相信边关的将士人人都会成为杀敌的恶狼;”红锦微笑:“我相信花兄和胡兄一定会有方法的。”
花明轩点头:他们当然会想到法子,没有逼也要逼出法子来。
红锦忽然笑起来:“如果我是个男儿多好,我就可以去边关保家卫国,也看看大漠孤烟直的景色,相信一定很美的。”
花明轩看着红锦的笑容,差一点脱口而出我带你去;他压下心底的悸动:“凤大姑娘,临走了也没有什么相赠,这面牌子你留着救急吧。”
他手中的所谓的牌子其实是个小小的盒子,竹做的,看上去很普通:“只能用一次,如果凤大姑娘有什么危难,只要把这个东西向上一抬扔到空中,很快就会有人来相救——不管是杀人,还是救命,还是需要银钱等等,你只要开口就会有人帮姑娘完成。”他说完,喃喃的道:“可惜,只能用一次。”他很不满意的样子;而隐在不远处的胡正豪脸色却变了,他想跳出去阻止终究还是忍住了。
119章 累也值了
胡正豪正在咬牙暗骂花明轩:只能用一次?你小子想要用几次,如果能反复的用天朝就再地广物博也承受不起。
红锦看看那竹牌,再看看花明轩轻轻的摇头:“花兄此去要做得事情更多,还是把此物带在身土为好;我一个女子深处内宅,偶尔出门也是城中繁华之地,用不上这东西的。”她只听花明轩说,也知道此物非同小可。
花明轩看看手中的东西:“我用不着的,此番回京的时候大队侍卫随侍,到京中更是有高手相伴;至于到了边关,如果有什么万一.这牌子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如果能帮得上忙边关也就不像现在这样……”
他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下去,把手中的竹牌盒放到了亭子的栏杆椅上:“拿去吧。”红锦拿去了,他也能放心些。
红锦偏着头想想:“花兄,这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应该不是凡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花兄应该知道。”她还是想推脱。
花明轩笑了:“只是一个小物件,不会有人当它是宝物的,大姑娘放心就是。”他深深看一眼红锦抱拳:“我,就先回席了,免得被人捉到灌上三大杯。”他说完拱手之时微微垂头合了合眼,再立起身时眼中一片清明。
有什么痛、有什么伤,有什么样的心绪变化都隐到了他的笑容里:“大姑娘,多保重。”虽然他并不是现在就要离开,可是能像现在只对红锦一人说保重的机会却不会再有。说完带着一脸的笑意,不等红锦回礼回话转身走掉了,看背影仿佛走得十分潇洒。
红锦扬声唤了一声“花兄”,可是花明轩头也没有回,只是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远了。看看那竹牌盒也只能收起来,想着有机会再还给花明轩。
回头再看池中的鱼儿,忽然间连发呆的兴趣都没有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容夫人和容连城的话也说完了吧?红锦向自己的院子行去。
胡正豪看看红锦的背影轻轻一叹,回身追赶上花明轩:“你怎么能把那东西……”
“为什么不成?”花明轩连看都懒得看胡正豪:“你有,你去边关的时候,会不会送给五姑娘傍身?”就这么一句话封住了胡正豪的嘴。
胡正豪快到大厅上时才喃喃的道:“可是五姑娘是要嫁给我的。”
“就是因为……有缘无份,所以才让人更放心不下;”花明轩驻足仰头看天:“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你也知道的;可是,我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你说,我还能做什么?”没有了笑容,失去了平静,语气里无奈与心痛让胡正豪张开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是啊,换成他是花明轩,他现在能做什么?这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苦的心情,的确不是人能受得。胡正豪最后长长一叹:“王爷,走吧,你生为皇家人注定不会真得有什么风花雪月,有的只是铁血江山。”
花明轩闻言没有说话,收回目光后又是一脸的笑意,笑得更加的邪气、也让他看上去更有吸引力;让胡正豪啐了他一口,拉着他进了大厅。
大厅里正在推杯换盏,花明轩看到众人笑得更是欢快,大声的应酬着,仿佛啡刚的伤情并不存在一样。
同大厅里的热闹不同,红锦的房里静悄悄的,容夫人沉着脸坐在一
旁,而容连城躺在床上很不自在却不也轻易开口说话;直到门外传来响声,容夫人才嗔了儿子一眼:“你啊,如果再敢如此胡来,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
容连城来不及回答,红锦已经进门:“母亲。”她走过去给容夫人换上了热茶:“可饿了?”
容夫人拉过红锦的手来,看着她的眼睛叹息:“锦儿,我就当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舍不得你有半点委屈;连城做事,实在是、实在是……就算我是他的母亲也找不到什么为他辩白的话,锦儿你左不看、右不看,只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
红锦看看容夫人,再看看带着一脸希冀的容连城,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母亲。”她跪下:“让连城因我受这么大的伤,是媳妇对不起母亲。”
容夫人再好,那也是容连城的亲生母亲,看到儿子受这么大的伤不会无动于衷的,红锦当然要请罪的。
“你这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两个身子怎么能行这样的礼?地上冰的很,快起来吧。”容夫人不由分说拉起了红锦来,拍着她的手说:“看到连城我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我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虽然他是因你而受的伤,但是却与你无关,你不必如此小心在意。”
看看床上的儿子,容夫人又道:“如果他不是待你有这份心意,我也不会代他开
##。锦儿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一次,以##敢有什么不老实,不用你说什么我就生生打断他的两条腿!”红锦还能说什么,便轻声答应下来,容夫人放心下来让红锦坐下,细细的问了她的身体,还有腹中孩子的事情;床上的容连城听到红锦答应了母亲,心中高兴看着红锦和母亲只知道笑,被容夫人嗔了好几眼。
容夫人没有久坐,叮嘱红锦小心在意身体后起身走了,就是不让红锦去送她,意思是要让红锦和容连城把话说开,小俩口不要再闹别扭了。
等到母亲走后,容连城握住了红锦的手:“锦儿,你不会走了,是不是?”
“我不走是因为舍不得母亲;”红锦把手挣脱出来:“同你无干。”她的气还没有消呢,说什么也不会让容连城如此容易就混过去。
容连城得了红锦不走的话,再想想她对自己的照顾,知道红锦的心意了并不是很担心;至于红锦会冷冰冰的对他,他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只要好好的对红锦,相信能把红锦哄得回转。他只管笑着和红锦说东说西,根本不在意红锦脸子,一心想把红锦逗笑了。
红锦伺候着容连城吃过茶,让他躺下好好睡一会儿:“刚刚和母亲说话没有少劳神,就算是睡不着也合上眼歇一歇。”容连城很听话的合上了眼睛,他想把身体快些养好,就不会让红锦再如此劳累,他也能好好的照顾红锦母子了。
红锦一直到容连城的呼吸平稳下来,她才起身到旁边的桌芋上写写画画:她想把现代的经营理念带过来,当然不能生搬硬套,要配合着眼下的情形用——太超前了,人们接受不了是一方面,再被人当成妖邪的做法不但没有助益反而坏事。
她俯案奋笔直书,洋洋洒洒写了很多,然后又回头整理,按着织锦行的情况把方案定好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床上的容连城,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你什么时候醒了?可口渴?”她此时才发现时辰真得很晚了:“饿了吧,我马上叫人去取饭菜来。”
她急急的出去吩咐丫头,回来又倒了热茶给容连城,很有些愧疚:她只要工作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不管了,可是容连城还有伤在身呢。
容连城喝完茶:“锦儿,你认真的样子,好美。”
那样的红锦太有精神,整个人都和平日里有很大的不同,让他几乎看得直了眼睛。
红锦以为他只是调笑,嗔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说着话,在他背后放了好几个靠枕:“可舒服,腰没有空悬着吧?”
容连城摇头:“很好,很舒服。锦儿,你在写些什么,给我看看如何?”
红锦却道:“吃饭皇帝大知道吗?先吃饭再说,”她还是把仔仔细细的把容连诚喂饱,然后才把自己写得东西给容连城看,转身出去自己吃饭了。
坐到饭桌前红锦才知道自己累坏了,写东西不但劳神,而且一个姿势久了也很累人的;再加上又伺候容连城吃饭,一勺一勺的喂完,又给他净手什么的扶他躺好:她的骨头都在呻吟了。
“姑娘,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坏了?”若蝶给红锦布菜:“姑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几个吧,您是带着身子的人,不能累到了。”
红锦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是她不心疼自己和孩子,只是太多的事情都不能假手与人。
织锦行是她的依仗,当然要亲力亲为:实际如何做她可以交给吕孔方,但是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和吕掌柜的商议才成。而且吕孔方的想法常常能让计戈更好更完美:当初收下吕孔方是她这一辈做得最对的几件事之一,因为吕孔方是真得有经商天赋,如果红锦不是有上一世的经验和几千年东西方的先人的积累,单凭个人本事她还真不如吕孔方。
至于丈夫容连城的事情,她也是不能推给丫头们去做;因为他们夫妻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妙,如果她只顾去忙织锦行的事情,回来为了日后容连城不再犯错不给他好脸子,那她和容连城怕是会越走越远;当前她为了日后、为了孩子,为了她的这个家,她一面要冷脸还要一面尽心照顾容连城。
累,就累点吧;红锦睡着前模糊的想,世上原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自己和容连城的以后的日子会是阳光坦途,她现在辛苦些也算不了什么。
120章 离开(245张粉红票)
看着红锦疲倦的面容,若蝶轻轻一叹:“姑娘就是太过##了。”她看了一眼屋里,虽然对姑爷很有不满,但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能说什么呢?也只能想法子让自家姑娘能轻松一些。
“茜雪,今天晚上不要让姑娘再起来,我们进去伺候姑爷好了;姑娘,实在是太累了。”若蝶也没有什么好法了,能为红锦分劳的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点。
茜雪连连点头,是不能再让姑娘半夜起来去照顾姑爷了:真不明白,姑娘这么硬的脾性,怎么遇上姑爷就没有了脾气呢?如果是她、如果是她,再老实也要狠狠扇姑爷两个耳光,让他去勾搭自己妹妹,哼。
茜雪和若蝶收拾收拾睡下了,因为半夜还要起来两个人都是合衣而睡:可是到了时辰,红锦便自己醒了过来,根本不顾两个丫头劝阻像以往一样进去伺候容连城起夜,然后服侍他喝水,再给他盖上被子回来。
红锦回来看着两个打着哈欠:“还不睡?快睡吧,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她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看得若蝶和茜雪那叫一个心疼。
主仆三人都躺下睡着了,无人知道她们对面的屋顶上立着一个男人,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红锦的房子一动不动,任凭夜风吹拂到身上。
“公子,要四更了。”张三靠近轻轻的提醒,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回去了。
唐伟诚的身子还是没有动,目光还是盯着对方的屋子,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张三无奈的看看对方的屋子,外窗都关上了,上面糊着窗纸,除了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外,根本连那人影是谁都分不清楚“就不知道自家的公子在看些什么。
王五过来拉走了张三,伏耳道:”天亮我们公子就要回京了,你还是让公子自己多待会儿吧,公子、有分寸的。“说到分寸二字王五带着无奈,他家的公子是不会做出对凤大姑娘不利的事情来,所以当然不会让人看到他出现在凤宅。
”公子会回去的。“王五最后说完一句话,又坐下不动了;他再想,他这一辈子也不要对女子动情,不然像公子这样实在是太苦了。
唐伟诚很早就在屋顶上,他原本是伏着的,后来凤宅的人都睡下了他才站起来;他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那些人影中他知道哪个是红锦。
他看着红锦服侍容连城用饭,看着红锦自己用饭,然后再看着红锦夜半起来服侍容连城,再看着红锦睡下,心中只有苦涩:红锦也太自苦了。
凤大姑娘的脾气自她摔到头醒来后就不同了,硬气了好多好多:透着窗子上红锦忙碌的人影,唐伟诚看到了红锦浸在苦水中的心:她苦,他更苦:因为他只能看着,那是红锦夫妻的事情,他不能插手其间。
红锦的苦、红锦的累,他看到了眼中,却也只能看在眼中。红锦一日是容家妇,他便只能看一日苦一日;红锦一生是容家妇,他便只能看一生苦一生。
他今天晚上来并不是要打扰红锦的生活,他只是在回京之前来看看红锦,原本只是想看一眼的,可是看着看着他便看到了三更之后。
四更过了一会儿,唐伟诚才转过身来对着张三等人轻轻一挥手,自己先纵身走了;他走得时候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只要一回头怕就不愿意离开了。
唐伟诚离开的时候,夜色正是深沉时。
红锦和凤家的人一样,睡得很沉很香,因为她实在是累坏了,而天亮之后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还会更累所以她需要休息。
其实,对红锦来说能睡着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整个晚上能够无梦,她可以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
天色放亮城门打开,唐伟诚骑着马带着几辆马车出了城门,他在出城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城门上的”凤城“两个字。
”兄长,舍不得离开吗?你要知道,你的根基在京城。“马车里传来了香月姑娘的声音:”我们不要误了时辰错过宿头,还是赶路吧。“她是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香月并不怕有人和她争,就如同黄姑娘一样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可是那个凤红锦压根儿不知道唐伟诚对她的心意,当然更不会有什么争与不争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也想不出法子来把她自唐伟诚的心中披去。
希望,离开了凤城,离开了凤红锦,到了京中后唐伟诚因为忙碌会忘掉这里的一切;会因为和唐大夫人等人的明争暗斗明白过来,什么也是他最应该珍惜的;香月姑娘认定,唐伟诚需要一个能和他并肩面对一切的妻子。
唐伟诚并没有理会香月的话,收回目光后轻轻一夹马肚到了黄姑娘的马车旁:”路上有事儿就叫人告知
我。“说完,他跑到了队伍前面。
他离开凤城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包括花明轩及浩宇,因为应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完了,离别的场面他不想面对;他知道,他还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更加不用道别。
红锦和花明轩等人知道唐伟诚今天清晨就回京了,是在用过早饭后,唐家老宅送来了唐伟诚的亲笔信。
花明轩看完信后对胡正豪说:”我也真想这样无声无息的走。“
胡正豪泼他冷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要和胡大将军一
起走,到时前来送行的人包括巡府大人—— 想悄悄走?除非花明轩是神仙能隐身,否则他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大家欢送吧。
红锦没有想到唐伟诚走连声招呼也没有打,至少也要让浩宇送他一
程啊;不过唐伟诚向来做事洒脱,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她也就没有往心上放自顾自去忙:唐伟诚忙完京中的事情就回来了,织锦行他是二东家,到时见面的机会的少不了,再见面时非要他好好请客不可。
告知了容连城一声,红锦已经给容老爷夫妇请过安,带着若蝶和几个婆子就去织锦行了:现在要忙的事情很多,并不是只靠吕孔方就可以的。
吕孔方一看到红锦就道:”东家,我们的几个店已经选好了位置,可是掌柜的人选却不好定夺。“
”没有合适的人吗?“红锦看向吕孔方:”的确是太仓促了,不行就写个什么东西贴出去,明言我们要掌柜的,看看会不会有人毛遂自荐。“
”人有,四间铺子却有十一个人,我和他们谈过、又看了他们来历等等都没有什么问题:东家,这可怎么好?“吕孔方愁眉苦脸:”我怕胡乱选出的人不是最好的。“
红锦偏头想了想对吕孔方道:”你让他们各自写一写,如果让他们掌理一家店铺,他们开始会如何,之后又会如何做;到时你看过自然就会知道哪几个是最好的,再把这几个带在身边做事,有上一两个月那四间铺子也准备妥当了,而你也就挑好了人。“
吕孔方眼睛一亮:”这法子好,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来烦东家。“说完兴冲冲的走掉了,他是个极能干的人,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举一反三。
红锦笑着进屋坐下开始做事:新店一下子就是四间,供货是个问题外,要如何在当地打响织锦行的名声更是重中之重。
店中的装饰格局,伙计也要教一教,当地同行间的情况等等,虽然有吕孔方在旁帮忙,红锦也忙了一个天昏地暗,吕孔方相比更累.因为红锦有身孕,所以跑来跑去的事情都要他出面才成。
不过吕孔方忙得开心,而红锦也忙得精神。回到府中正是用午饭的时候,红锦先净手伺候容连城用饭,又问过容连城的伤势如何:”嗯,今儿下午大夫来诊脉,我不出去了;一会儿若蝶你去织锦行帮一帮吕掌柜,如果有什么事情吕掌柜拿不准,就让他等到明天我去了再处置,先做其它也是一样。“
容连城一上午没有见到红锦,虽然呆在房里没有红锦相陪很无聊,也很想念红锦,不过听到织锦行这么忙他还是道:”红锦你自去忙就是,不必理会我。“
红锦摇头瞪他:”织锦行再忙又如何,我孩子的父亲可是只有一
个。“这话听到容连城的心中当真是舒服十二分。
”对了,织锦行那么个小店,怎么一下子如此忙?“容连城吃了一
口菜随口问道。
红锦也没有瞒他,也没有什么好瞒的:”织锦行在新城、天川城,安平城,津口城新开了铺子,所以有很多的事情要忙,除了吕掌拒的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用。“
”什么?!“容连城听得大吃一惊:”开铺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红锦闻言嗔他一眼:”你的伤这么重,所以才没有和你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会注意身体的,你放心就是。“
”那你也应该对父母说一声啊。“容连城心中生出一丝不快来:”我的伤是重一点,但是你一下子开了四个铺子可不是小事儿,怎么也要知会我一声儿啊。“
”铺子还没有开,只是选好了地方,这不是告诉你了嘛;而且,父亲、母亲、二弟都是知道的,前几天大夫叮嘱让你多睡少劳神,我才没有对你说;“红锦听到容连城的话也有一丝不快,不过她还是耐心解释,容连城的性情她已经知道一些了,不想再因为一些小事而起争执。
121章 相夫教子(255张粉红票)
看到容连城眼中的不快,红锦再按一按自己的脾气:”我先是和二弟商量了一下,又给父亲和母亲写得信,父亲和母亲都是同意,说织锦行是我的陪嫁,要做什么尽管做就好,只是不要累到自己;还说我有什么忙不过来的,让二弟帮我。“
”那时你的伤势复发,每天晕睡得时间很长,我哪里敢让你劳神?根本就不是不同你说,而是担心你的身体啊;“再看着容连城,红锦又加一句:”你倒好,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什么?!“她是真得有些动气,可是总和容连城争吵不是法子,她要找出和容连城的相处之道,所以这一次她好好的解释,希望容连城能明白。
容连城眉头皱到了一起:”锦儿,你说织锦行是你的陪嫁是什么意思?“妻子做生意他并不是要拦着,她能赚到钱他也开心;可是一下子开四间铺子这么大的事情,他可是她的丈夫,怎么能不知会他一声呢?
还抬出父母来压他一头!
红锦一愣:”不是我说,我是说是父母信上说的。“她在心中劝自己,要柔和不要生气,要柔和不要生气;容连城只是一个古人,自己没有同他说也的确是不对,有不对的地方听他说两句气话也没有什么。
”你现在可是两个身子的人,就算是要开铺子,一间一间开就是了,一下子开四间你身体吃得消吗?而且,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开四间铺子,你向浩宇拿银子了?“他想到这里更加的不快:”需要银子你就给我说,不要再拿浩宇的银子,他……“
”不是,是瑞王爷的银子,他现在是织锦行的二东家。“红锦没有说唐伟诚来,是因为唐伟诚不想让唐家的人知道,所以他也是织锦行东家的事情,只有红锦、花明轩知道。
就连唐伟诚参与了烟草的生意,也只有胡正豪和花明轩知道而已;唐伟诚需要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因为皇商唐家对于唐伟诚这个庶子来说,无疑是个庞然大物,想要斗得过控制着唐家的唐大夫人等人.他需要力量,而银子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事关唐伟诚的性命,而且与容家无关,红锦要守信义所以并没有对容连城提及唐伟诚。
容连城的眉头又是一紧:”王爷?那是你的陪嫁,你让王爷成了二
东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同我商量一下?“
红锦的耐心就要用尽了:”此事父亲、母亲、二弟都知道,也是父亲和母亲司意的。“她真得很无奈,能得瑞亲王之助让容老爷夫妇、连璧那么的高兴,可是容连城听到后却是不快。
容连城看一眼红锦,发现妻子一脸的倦容,想到红锦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以及他自己所做得对不起红锦的事情,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锦儿,不是我生气,你刚刚也说了织锦行是你的陪嫁,现在却让瑞亲王做了二东家,这、这多么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红锦的柳眉动了动,强压下怒火:”你想说什么,直说吧。“容连城话外的意思她可不是听不出来。
容连城看到红锦恼了,咳了两声:”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让人知道了多么不好;再说,我们容家也不缺那点银子,让二弟做二东家,让我做二东家不是都可以,为什么非要让瑞王爷呢?“
红锦吸气再吸气,努力让声音平和:”首先,织锦行只是生意,在商言商也是父亲告诉我的,让我不必顾虑太多;再者,有了瑞亲王这张护身符,可以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免得有人看到织锦行生意红火使什么坏主意:第三,二弟在织锦行再开铺子就会成为三东家,以此拉近瑞亲王和容家的关系。“
看看容连城她再吸一口气,干脆把话说得清楚彻底一些:”之所以二弟现在没有成为三东家,是不想让王爷反感,认为我们是在利用他;让二弟成为三东家而不是你,是因为织锦行是我的,也就是你的,你成为三东家不成为三东家,对瑞王爷来说是一样的,在外人看来也是一样的。“
最后,红锦实在忍不住还是把心底的火气说了出来:”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打算在大夫给你诊过脉后,如果你没有大碍了就对你自头到尾的详细的说;今天你问起来,我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儿,想先说两句也没有什么,而且父亲和母亲同我的意思一样,不想让你劳心费力,想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再说。“
容连城的大男人主义,红锦不是不能理解,在古代又有几个男人不大男人主义了?可是容连城大男人主义到如此地步,却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看看手中的饭菜,红锦再长吸一口气:”先不说这些,你先吃饭,吃完饭还要服药的;等大夫给你诊过脉后
,我再好好的给你说说织锦行的事情,好不好?“
容连城心中还是不舒服,不过看到眼前的红锦比原来性子温和了很多,他也就点头同意先吃饭。侍候完容连城吃饭,红锦虽然生了一肚子的气,却还是要吃饭的,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再说她每天这么多的事劳心劳力,不吃饭可是不成的。
红锦给容连城净完了手,把棉巾给一旁的丫头:”你先歇一会儿,我去……“
”锦儿,你是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心还是留在家里的好;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你开四间铺子也就罢了,就不要再想着开下去,容家的银子足够你花用的,赚多了银子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有什么用?
有时间多陪陪我、多陪陪孩子更好。“容连城说完后摆手:”你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说。“
吃完饭再说?红锦看着容连城差一点就发作出来:你也知道我没有吃饭?为什么这番话不等吃完饭再说呢?
”好。“红锦想到自己的身孕,想到自己不能再和容连城硬碰硬,只会让某些人高兴,她压下火气应了一个字,转身就向外走去。
容连城的眉头皱了起来:”锦儿,你生气了? “
你生气了?红锦心中回荡着这句话,她真想转身大吼一声”我生气了“:她不应该生气吗?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容连城是吃软不吃硬的,红锦不停的提醒自己,用平和的语气道:”没有。我先去用饭。“
”没有生气就好,我就说我也没有说错什么话,锦儿如果生气我就太难过了;“容连城松开了眉头:”我说得都是圣人之言,好了,不说了,你先吃饭回来我们再说。“
红锦身子僵硬,她勉强点头掀帘子到外间,因为她要开口就不会如此平和了。
若蝶看看红锦欲言又止,和茜雪无声的伺候红锦先吃了消食顺气的汤水,然后停了一会儿才给红锦上饭菜:怕她带气吃饭再积住食。
红锦吃过饭后并没有立时进去和容连城说话,她可不想有事没事找气生;等到大夫来了诊过脉再过去看一眼吧,她刚倚倒在榻上就昏昏欲睡,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有身孕本来就嗜睡。
容连城左等也不见红锦来,右等也不见红锦来,心下便开始打鼓,开始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想来想去虽然不认为自己的话哪里错了,但是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不过就是红锦和瑞亲王一起开了四个铺子而已。
说起来织锦行也只能算作是红锦的陪嫁,因为并没有在嫁妆单子上,那是她的私产而已,就算是瑞亲王成了二东家也没有什么,何况以后还有二弟会做三东家。
想到红锦连日来的辛苦,连日来的照顾,他忽然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实在是太重了,太小题大做了:父母都同意的事情,他和红锦置什么气?红锦知会了他的父亲,行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倒是他好像有些无理取闹。
不过想到父母因为想攀上攀亲王就利用织锦行、利用红锦他心里闪一点不舒服,想想也没有什么,做生意嘛向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没有官家在后面撑腰,想做大生意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等不来红锦容连城知道妻子生气了,那么倔强的性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伤,怕是早发作出来了;想到此处他唤红锦:”锦儿,锦儿。“
红锦刚刚睡着就听到了容连城的声音,自睡梦中醒过来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大夫来过了?“她急急向里屋而去:”你们姑爷没有事儿吧?“不会是今天气到容连城,让他的伤势又加重了吧?
想想自己也是的,怎么就和个病人计较呢?红锦摇头叹息:自己的气量越来越小了,上一世的时候她可是宰相肚的。
”大夫没有来,姑爷的伤势很好,只是唤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若蝶连忙解释着扶住红锦,怕她一急再跌倒。
红锦听到容连城没有事儿心下一松,掀开帘子走进去:”怎么了,是不是口渴了?“说着话她倒了一杯茶过去。
容连城轻轻的摇头:”不渴,你坐下吧,锦儿。“他看着红锦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
红锦坐下后看着茶盏轻轻的道:”对不起。“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也听到了容连城的一声”对不起“。夫妻二人听到对方的道歉抬头看过去,四目相对忍不住一笑。
122章 父母心(265张粉红票)
容连城看到红锦还要开口,连忙抢在前面:”锦儿,是我不好,你不生我的气,我只是、只是担心你会累坏了;你现在是两个身子的人,你如此忙碌我却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锦儿,原谅我,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红锦微笑着摇头:”也是我不好,虽然说不能让你劳心费神,但是也应该在父亲、母亲同意之后告知你一声的;今天你猛得听到着急也是难免,不过那个织锦行只能算是嫁妆,妆杏单子上并没有,所以瑞亲王做二东家应该、应该可以吧?“她原想说应该没有什么的,不过话到嘴边及时改成应该可以吧?让容连城说出应该没有什么来更好一些。
不可否认,她现在和容连城说话小心多了,对他们夫妻相信的确是件好事儿;可是对他们夫妻的感情来说,倒底是不是好事呢?红锦自己也不知道。
容连城伸手拉过红锦的小手来:”锦儿,我是不是又伤了你的心?你这些天来忙着织锦行的事情,还要再亲自照顾我,一定很累很累的,我却还要、还要这样和你说话,实在是太该打了。“,说着话,他拿红锦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锦儿,以后我再这么不知好歹的乱说话,你就打我好了,千万不要气到自己。“
红锦抽回小手来:”我才不要打你,织锦行的事情你有错,我做得也欠妥,所以拉平就算了:但是,哼哼,我还没有原谅你呢。“少得意吧,以为我忘了翠绢的事情吗?
容连城的脸垮了下来:”锦儿,我知道错了。“
”我气没有消呢。“红锦转过身去,不理会他。她感觉应该再好好的治治他,免得他一有什么事儿就发作,脑子里全然想不起自己的好。
容连城无奈的看着红锦,挖空了心思的讲笑话,想博红锦一笑:可是红锦就是不笑,脸绷得比前两天还紧;他在心中哀叹:自己真是找不自在,好不容易母亲来了红锦好了一些,却被自己把事情又弄坏,这一次要怎么办才好啊!
大夫诊上脉的时候,容连城也同有想到能哄得红锦开心的法子,他只能盼着自己能快些好起来,那样他能做得事情就快多了,而且那个时候也应该是他照顾红锦母子才对。
听到大夫说容连城恢复的很好,红锦让若蝶拿了银子厚谢大夫:大夫笑道:”夫人不用谢老朽,要谢也应该是谢谢照顾容公子的人,如果不是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伤势不可能恢复的如此好。“容连城闻言看向红锦,满眼都是感激与柔情;而进门的容老爷和容夫人也听到了,同样谢过了大夫。
容夫人看到红锦侍立在一旁便让若蝶扶她去歇着:”去吧,去吧,连城这里有我们呢,你带着身子的人还是有时间就多躺一躺的好。“
不由分说就把红锦赶到厢房去睡,说是外间怎么能睡得踏实。
红锦也就领了容夫人的好意躺下想小睡一会儿,不过忽然想起容老爷一向不喜欢喝毛尖,最喜欢的碧螺春自己收到了小柜子里,不知道若蝶等人知道嘛。
想到容老爷和容夫人待自己一向很好,她怎么能连这么点孝心都不尽?于是开口叫人,但是门外却没有人在:可能是以为她睡着了.暂时有事儿走开了。
红锦便自己起来推开门走去,上房外面也没有人,这可有些奇怪了;她沿着游廊走过去,行到了自己卧房里间的窗下,听到容老爷的声音:”红锦这个孩子原本我看着很好,没有想到她却会因为纳妾的事情,让连城伤上加伤,实在是、实在是……“他的声音含着怒气。
听到这里红锦想到容老爷进门时,脸上的确是没有什么笑容,也没有理会自己便去看儿子;她没有往心里去,以为容老爷只是担心儿子的伤势,现在想想原来是怪她让容连城受伤了。
”老爷,你怎么能这样说;“容夫人有些不高兴的声音传出来:”翠绢那人如此可恶,可是只看表面上当真是温柔可人,锦儿也只是想让连城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罢了:说到连城伤上加伤也是那个翠绢的错,是她把连城推倒的。“
”哼!凤家的女儿当真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容老爷余怒未消:”就算城儿伤上加伤不是红锦害的,也同她脱不了干系;连城的伤还没有好,她就急着向连城证实某个女子的可恶,还不是因为妒忌成性?而且,城儿的伤原本就是因为救她,看看她可曾承一分情?不过就是城儿看上了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事儿?她有身孕,如果贤良就应该主动把那女子给诚儿纳了。“
”父亲!“容连城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容老爷是他父亲;可是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过了,翠绢那样的女子怎么能留纳回家中?
”老爷,你疯了不成。“容夫人怒了:”说得是什么话!是不是你也怪我没有给你纳几房小妾,对不对?翠绢那么一个人你也敢让连城弄回家去,日子你不过我还要过呢。“
容老爷气极之下失言,连忙安接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儿子因为救媳妇受伤了,而媳妇又带着身孕,就算是城儿看上了一个两个的女子,她也不应该和城儿生气啊。“
容连城道:”父亲,原是儿子做得不对。“
”你本就不对!“容老爷听上去火气不小:”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居然看上那么一个人:就算是你没有什么错,我和你母亲又能为你说什么?“
”老爷,你这样说话让媳妇听到岂不是伤了她的心?“容夫人声音也带着几分恼意:”有你这样做公爹的嘛。“
”算了,算了:“容老爷好像是被容夫人收拾了一下,痛叫了一
声:”这事儿城儿也有错,就这样算了吧;只是以后记着些,你不是只有妻子,还有父母呢 —— 怎么能为了妻子连父母也不顾了?也不想想,你如果有个万一,让你母亲可怎么活。“
容连城连声认错,只道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红锦又带着身孕什么的,容老爷的火气终于消了下去。
红锦立在窗下半晌,听到屋里传出响声来,便向屋里继续走去:不是容老爷和容夫人出来了,而是丫头们走了回来,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
看到丫头们的样子,红锦也知道这些人去做什么了,一定是在外间听壁角。
若蝶看到红锦惊呼:”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叫奴婢们,怎么又起来了。“
”没有什么,我是来告诉你们,父亲不喜欢吃毛尖,他喜欢的碧螺
春在小柜子里面:记得让茜雪煮茶,记得父亲说过茜雪煮得茶好一
些。“红锦吩咐完,扶着若蝶的手走回了厢房。她坐到床时感觉骨头有些软,心里也辩不出什么滋味来。
她的心在颤动,向来对她极好的公爹原来是这样看她的:她要为容家谋好处,还要三从四德的伺候容连城,不能让容连城容大公子有半点损伤。
其实,她不是不能理解容老爷的生气,因为容连城是他的儿子,伤成那个样子自然会心疼的:而且为人父母的,听到是为了救红锦而自楼上摔下来,对儿媳妇有几分迁怒也算是正常。可是,她就是心里抖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
”我冷,给我取床夹被来。“红锦躺下后感觉身子冰凉。
若蝶看到姑娘脸色有些不对:”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我只是有点冷,这屋子可能不朝阳的缘故吧。“红锦没有对若蝶说真话,用话混了过去。她盖好被后,打发了若蝶出去,自己一个人盯着帐顶呆呆的想了好久。
在红锦睡着之前,她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水来:有父母,真好。
容老爷是心疼儿子才会如此,可是红锦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凤德文也不会为她说一句话,更不会安慰她,只会怪她没有把容家上下哄好,让他不能多借一些容家的光。
晚上用饭的时候,容连城对红锦道:”锦儿,父亲说你有身子不能让你多劳累,要给我们两个丫头,让我收到房里。“
红锦的手连颤一下都没有,眼皮也没有抬:”喝汤,多喝些,这是我特意饨给你的。“对于容连城的话她并不意外,应该说早在意料之中了。
容老爷对她生气自然不会叫她去训斥,那么也不可能会让儿媳妇”张牙舞爪“下去,自然要教红锦一点”规矩“、给红锦一点”教训“——最好的、最有效的莫过于送两个通房丫头过来,让红锦明白什么才是她应该做的。
容连城听话的喝下了一口汤,看看神色不动的红锦笑了:”我就知道吓不到你,因为你相信我是不是,锦儿?我没有同意,母亲也不同意,所以最终父亲扭不过母亲,此事就此做罢。“
红锦这次倒是多看了一眼容连城,她没有想到容连城会拒绝,心里微微一暖:”嗯,父亲也是关心我们。“她不得不如此说,虽然虚伪。
”嗯,不过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对父亲说了,锦儿你有身孕,在天,城差一点母子二人性命不保,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收什么通房丫头,只想能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子;母亲也是这个意思,并且、并且……“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123章 都走了
容连城咽下去的话,是因为说出来对父亲体面不好,谁让他的母亲太过强悍了呢?
原来容夫人的原话的是:”以后也不用想什么纳不纳妾、收不收通房的!我的日子苦不苦老爷你不知道?不过那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给的,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却不想再给儿子、媳妇送什么伺候的人,老爷你也给我死了这条心:不但是连城他们,以后就是连璧,老爷也不用想送什么丫头、定什么妾侍。这日子啊,就是两口子过才最清净,子孙也才能真多出几个来。“
这些话,容连城怎么能说出来呢?而且当时容夫人真的恼了,她双眼一瞪父亲的怒气也没有了,眼光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唉,实在是……,怎么能让红锦知道呢。
关于通房丫头的事情好像就这样无声无声、没有一丝波澜的过去了,可是红锦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原因在容老爷的身上: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善妒不满意”一定会想法子让自己变得贤良些。
其实,容老爷只是想让红锦“受制”于儿子,那么以后容家全交给红锦他才真正的放心:容夫人再强势,她也只是在内宅,而红锦不同,以后她是要里里外外一把抓的——她能干不要紧,但是一定要贤良,奉夫为天才可以。
当然,红锦的善妒也让容老爷不开心,因为他可是有好几房妾侍的,男人家嘛,只要对妻子敬重,爱重,有几房小妾也是生活的调剂;妻子可以宠,但是不能宠得她无法无天,要像容夫人一样,知道什么事情能管、什么事情不能管才成。
容夫人也不知道丈夫的心思,红锦就更加不知道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容连城的伤势也在一天一天的好转。八九
天过去后,胡大将军定下了蓝罗和胡正豪成亲的日子:他根本就没有和凤德文商量,倒是让胡正豪知会了红锦,让她和四娘、五娘几个人看看,他选的日子可以吗——也就是说,让胡大将军承认的亲家,也只有这么几位而已。
红锦不懂这些,四娘和五娘找了黄历来看,又请人算了算的确是蓝罗和胡正豪的好日子,当然没有异议;于是胡大将军大手一挥,带着儿子和花明轩回京:他们回去要忙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胡正豪。
胡大将军等人走时,红锦和容夫人等人送到大门,不过却并没有和胡大将军单独道保重;而花明轩也没有特别留意红锦,不像胡正豪的目光时不时的就溜向蓝罗的身上。
送走胡大将军之后,凤德文兴奋的不行,难得这次不小气的拿出银子来大肆的为蓝罗备嫁,并且准备送浩宇出海。
出海的事情是容老爷定下来的,原本是要让连城去的,可是连城受伤只能由连璧代往;凤德文自然知道出海归来那就意味着巨大的财富,便也想让儿子跟着连璧一同前往,他原本打算是让浩天和浩民前往的。
浩宇想去,只是担心家里和姐姐,但是想到花明轩的话,他想快些能有自己的势力,而出海无疑是最快的方式:且他是随舅舅出过海的,并且在异域长大的,对于海外的事情知道的要比容家、凤家所有的人都多。
红锦并没有阻拦浩宇,眼睛如果只盯在凤家这点家业上,那她和浩宇和凤家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天朝的丝绸、茶叶、瓷器到了海外比金子都要贵三分.而海外那些便宜的东西到了天起也一样是珍宝。
她支持浩宇去,不要说有她和五娘、浩民在凤家不会落在旁人的手上,就算是凤家都落到五娘和浩民的手上,也没有什么:相信浩宇回来之后,凤家的家业根本算不什么了;就看五娘和浩民是不是能受得住诱惑了。
浩宇要去容老爷极为高兴.他郑重的把连璧托给了浩宇:海外的事情,他和儿子都不清楚,有个知情的人那胜算只会更大。
在采购商品的时候,红锦并没有让容老爷按着其它人家出海时那样什么都买一些,只让他们买瓷器与茶叶两种;容老爷却不同意:“瓷器虽然到了海外堪比黄金,但是海上风浪大,靠岸后就没有多少瓷器是完整的,算一算所赚还不如普通一些的东西多。”
至于丝绸容老爷和红锦都认为不必多带,因为那东西怕潮,而海上的水气太大,眼下根本没有什么好法子能保证丝绸不被水气所浸:再好的法子,也架不住船只在海上的时间久啊。
红锦说服不了容老爷和凤德文,只能让浩宇按自己所说的去办,并且她拿出了自己的银子来和浩宇一人一半采买了瓷器与茶叶:所有的东西,包括茶叶在内都不需要什么盒子之类的;红锦让人做了一模一样的大木箱,因为是一样的木箱,所以同样的空间,浩宇和红锦装下的东西要比旁人多出三成来.
连璧也照着红锦的法子自己用银子买了同样的东西,他对嫂子是极为相信的;并且在临走之时,把青绸再三的托给了红锦照顾。
红锦等人并没有到海边去送行,他们只是把浩宇等人送出了凤城;浩宇也好,连璧也罢,之后两个人要在海上及海外独立处理很多事情,如果自凤城到海边他们也需要长辈的护送,那么他们根本就不必出海了。
看着浩宇和车队越行越远,红锦的眼圈红了,忽然间想起来: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唐伟诚、花明轩、胡正豪回京了,而自己的弟弟与夫家的弟弟也出海了,红锦几乎生出一种茫茫天地只余她一人的感觉,虽然已经快要到夏天了,但是她却感到了一丝凉意。
回到凤家,红锦和四娘、五娘、浩民在一起商议了一番,把凤家的生意都交由浩民打理,家中的事情自然要多靠五娘,四娘在一旁协助。
不管是在浩宇出海采购的事情,还是忙着安排凤家的事情,织锦行的事情红锦并没有放下,应该亲力亲为的事情她并没有马虎一点,而四个铺子很快就可以开张了;只是红锦每天却累得回到房里就想躺下睡觉,但还有一个容连城,她只能支撑着身子伺候完他再去吃饭。
常常红锦累得吃着吃着饭就睡倒在桌子上,让若蝶等人心疼的不成,只能努力的做一些补品给红锦。
浩宇等人走后,红锦的事情少了很多,但是织锦行的新铺子要开张,她并没有轻松多少,每天奔波于凤府与织锦行之间。好在事情进行的很好、很顺利,四个铺子开张当天都是财源滚滚,让红锦和吕掌柜感觉累也值了。
四个铺子不但都有了一个很好的掌柜,而且还有多出三两个人来,红锦让他们在四个新铺子帮忙:再开新铺子,掌柜的人就不必那么发愁了。
容连城的伤势终于养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大好但是容家的事情也不少,容老爷和容夫人决定回新城;织锦行在新城也有铺子,红锦回到新城也是一样做事,而且眼下也没有什么大事儿,红锦也就和容老爷等人一起回府了。
有一件事情红锦一直想问,可是看容老爷和容夫人一直没有提,她也不好问出来:那就天,城她被人害得差点丢掉性命的事情,不知道容夫人可在府中查过了嘛。
如果容夫人和容老爷开口告知红锦还好,如果是红锦开口相舟就等于是说她怀疑容家的人:容夫人还好此,但是容老爷会如何想?
翁姑就是翁姑不是爹娘,很多事情都不能直来直去的;容老爷夫妇不提起,红锦也只能压下,心想回到容家之后再好好的查一查吧。
因为红锦有身孕,而容连城的伤势也并没有大好,一路上马车行得都极慢,直到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才到容府大门前。
红锦被若蝶扶着下车时,就看到门前立着贾氏嫂娱正和容夫人说话,而扶着容夫人的却是容大姑娘,正和容老爷说话却是容大姑爷。
贾氏的肚子已经极大,容夫人嗔她不应该出来的;看到红锦的时候,贾氏扶着丫头过来和红锦说话:“弟妹也有了?我看有些显怀了呢。”
红锦看看自己的肚子:“哪有,日子远远不够呢。”不敢让贾氏总站着,连忙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容家:原本是说月余就回来的,可是没有想到足足二个多月才回到这里。
容夫人让贾氏和红锦两个人快快回房去歇着,喝斥丫头婆子们:“都给我仔细小心,如果有个闪失,你们都摸摸自己的腿,看它是不是结实。”
红锦和贾氏说了两句话分手各自回房,相约过两天再好好说话;目送贾氏离开后,红锦就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院子,还没有走到院子门前,早等在那里的兰初和默涵就奔了过来,看到红锦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
拉起两个丫头:“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回来了。”
“以后,我们也要跟在姑娘身边,不然在家里提心吊胆哪里睡得着?”兰初和默涵一面抹眼泪一面上下打量红锦:“姑娘的气色看上去倒好。”她们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走到门边才看到四斤和多多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眼圈红红的,看到红锦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样子:“姨姨好。 ”
“来,姨姨抱抱,姨嫉很想你们呢。”红锦弯下腰来想要抱四斤和多多,却被兰初拦下。
“姑娘您小心,他们调皮惯了的,不知轻重万一……”兰初的话没有说完,红锦已经抱住了四斤和多多,一人狠狠的亲一下:“想姨姨没有?”
124章 巧合?(275张粉红票)
四斤和多多搂住红锦的脖子,大大的亲了亲红锦,涂了###脸口水后才笑答:“想了!”然后四斤小心的看看红锦:“姨姨,你以后生了弟弟,就不疼我们了是不是?”
红锦闻言瞪了一眼兰初:“不会,姨姨会一直疼爱四斤和多多;四斤和多多也会疼爱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对不对?”
“对!”多多和四斤疑虑尽去。
兰初和默涵连忙扶起红锦来:“您可不能总弯着个腰;”然后又对四斤两个瞪眼:“还不去读书,小心先生打你们手心。”
“先生给我们放了一天假;”多多得意的牵着红锦的手不放:“抱抱,抱抱。”他是要让若蝶抱:“娘亲,抱抱。”
若蝶抱起来亲热了一会儿,多多探过身子去伏在红锦耳边说:“姨姨,我们有秘密给你说,是真得秘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哦,谁也没有告诉。”
红锦笑着应了,并没有往心里去;不过好久不见两个可爱的孩子,她还真是想念的厉害,留下他们在房里玩儿,并没有让兰初把再个孩子赶出去。
吃过茶之后,多多和四斤爬到红锦身旁站着,一人霸着一只耳朵:“姨姨,我们告诉你啊,在园子里,二夫人让大姑娘叫二管家爹爹。”
红锦听得一惊,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久了,嗯,我们算一算,就是、就是在姑丈去找姨姨之前的两天。”四斤皱着眉毛,她说的姑丈就是容连城,是最近容夫人让他们改过来的。
多多立刻大声道:“不对,是三天。”
四斤不服气也大声道:“两天。”于是两个孩子一个大叫三天、一
个大叫两天的吵了起来。
红锦却惊出了一头冷汗,这怎么可能呢;她连忙拿出备好的小礼物给四斤和多多,让他们不再争吵后道:“你们是怎么听到的?”两个孩子虽然有些调皮,但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谎。
“我们到园子去捉鱼……”四斤头也不抬把玩着手里的玩具,却被多多一把捂住了嘴巴。
多多看着红锦干笑:“我和姐姐去园子里喂鱼。”说完他的脸便红了,看看红锦很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喂鱼?是喂猫才对吧?因为雪球被送回凤家后,四斤和多多很伤心,容夫人不知道自哪里要来一只雪白的小猫,才让两个孩子重新高兴起来。
“弟弟,我们是捉鱼喂猫猫;”四斤抬头看了一眼多多:“你记错了。”
多多把小脸藏到红锦背后,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那怎么听到二夫人和大姑娘的话呢?”红锦知道园子养鱼的浅池附近并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二夫人和大姑娘他们不可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说这种事情。
“我们怕人看到,所以和猫猫躲到假山里,然后就听到二夫人和大姑娘说话了;”四斤抬起头来:“不过我们谁也没有动,怕被二夫人他们知道再骂我们。”
红锦额头上的冷汗掉了下来:幸好是没有动,如果被二夫人和二管家发现,怕这两个孩子的性命……她抱了抱两个孩子:“她们还说什么了?”
“大姑娘一直不说话,二夫人说了很多话,可是我们听不懂,时间太久,嘿嘿;”多多探过头来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忘了。”
“哦,你们还记得什么?”红锦也不寄希望两个孩子能记住多少。
“可能大姑娘不想喊二管家爹爹,我和四斤也不喜欢喊二管家爹爹的;”多多瞪着一双大眼睛:“大姑娘猛得打了二管家两个耳光,然后她夭哭着跑掉了,把我和四斤吓了一跳。”
“大姑娘哭得好伤心,好像是二管家打了她一样。”四斤重重点头。
红锦看看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解释容大姑娘的心情:“这事儿,你们不要给任何人说,知道吗?谁也不能说。”她说完还是不放心,把兰初和若蝶叫来吩咐她们好好的照寿两个孩子,他们身边干万不能少了人。
若蝶和兰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只能先答应下来,之后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儿了。
红锦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发觉自己的小衣被汗浸透,吩咐人烧热水她想洗洗澡;洗过澡之后她决定找个机会对容夫人提一提:这事儿可不小,无凭无据的巴巴赶去给容夫人说,一个弄不好她倒落个里外不是人。
洗过澡后,红锦更衣看到容连城回房了:“怎么才回来,你的伤可没有全好呢。”
“我去大哥那里看了看,我们走得时候他纳的那个丫头已经有了身孕,看着好像比嫂嫂的肚子还大;前不久他又收了一个丫头,是大姐送给大哥的,实在是有些胡闹了,听说伯娘因此还生了些气,不过那丫头很伶俐,虽然不得伯娘喜欢倒是把大哥哄得很开心。”容连城说完脱下外裳递给红锦。
“大姐也太胡闹了,虽然说是嫁出去了,但她的贴身丫头怎么能送给大哥做屋里人?传出去这名声可不好听。”
红锦把衣服给他放好,眉头一动:“那丫头大哥什么时候收的###面说一面坐到妆台前梳头。
”在我去天川城的二三天吧?“容连城也不太确定:”反正我在家里大姐还没有把丫头给大哥,我也没有问得太详细,听大哥的意思算算日子应该就是那几天的事情。“
红锦梳头的手顿了一下:是不是太巧了些,容大姑娘倒底想做什么呢?
容连城看向红锦:”刚刚回来时遇到大姐夫,他说过几天请我们到他新宅子里玩玩,你看看备下些什么礼物送过去?“”新宅子?“红锦惊讶的回头:”他哪里来的银子买得新宅子?“莫不是,天川城的事情和容大姑娘夫妇有关?那个书呆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本身又是极懒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冉得了那么多的银子。
容连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躺在床上:”他前些日子赌钱赢了,八成是因为你那一次教训他的缘故,他便用赢来的银子买下宅子给你看吧。你也不用理他,我不相信他还能天天赢钱了,不过大姐的面子不能不给,你随便备点什么打发人送去就好了。“
说完他又打了一个哈欠:”你不想去我们便不去,理由就是现成的,你有孕要安胎而我还要养伤;大姐夫那人,还真是懒得理他。“
红锦慢慢的转回身去看着镜子甚的自己:”嗯,怎么也要给大姐面子,礼我会备的,不过我就不去了,如果你身子能成过去看看就看看。“
她梳头的动作极慢极慢:”对了,大姐夫是什么时候赢了那么多的银子?这样的好事儿可真是千载难逢啊。“
”谁说不是,他居然走了这样的狗屎运;“容连城说话已经不大清楚了:”也是在我走了之后吧?我没有问,反正我在家的时候他和大姐还在旁边的宅子里住着,也没有听说他赢了大笔的银钱。“
在容连城去天川城的之后?红锦听得眉头一挑:事情怎么都这么的巧呢,可是如果是容大姑娘夫妇要害她的孩子,很没有道理的,因为不管她有没有孩子,容家的一切也与他们夫妇无关。而且那高来高去的人,也不是容大姑娘夫妇能请得动的。
事情透着十二分的蹊跷,红锦虽然想不通但是对容大姑娘夫妇的事情上了心,梳好头后她默默的想: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容大姑娘的新宅子呢?
”大姐夫只请了我们,还是连爹娘、伯娘和大哥一起请了?“红锦拿不定主意便开口又问容连城,却没有听到回应;她回头仔细一看,容连城已经睡着了,脸上有些微的红,把她吓了一跳——不会是发热了吧?
她连忙走到床前去探容连城的额头:还好,并没有事儿;此时她才嗅到一点微微的酒气,原来他在容连杰那里吃了酒。红锦轻轻的摇头,把床里的锦被拉过来给他盖在身上,转身向外行去。
”若蝶,默涵,你们把给二姑娘的礼物带上跟我出去,兰初、茜雪你们好好的伺候姑爷,他好像吃了点酒,一会儿想必会口渴的。“红锦吩咐完,站在抱厦下等若蝶去取给二姑娘的东西,看着门前的小丫头做针钱。
”少奶奶,婢子今儿去给大厨房送信,让他们安排大少爷和少奶奶的饭菜时,听厨房里的一个帮厨说,前些日子大姑奶奶曾叫了厨房的人过去,问了一些大少奶奶喜欢吃什么之类的事情。“小丫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来对红锦说道。
”只问我?“红锦还真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回府听到的事情都和容大姑娘有关呢。
小丫头摇头:”婢子也问那帮厨了,她说大姑奶奶还问了夫人、老爷的饭菜,以及二少爷、三少爷和二姑娘的饭菜,不过就是问到少奶奶时问得很细;这个帮厨是婢子姨母的抽姓,和大姑奶奶被叫去的厨娘是表姐妹,厨娘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才和她说了;她听说今天少奶奶回来,又带着身孕便拉了婢子到一旁告诉我这些话。“
她偏了偏头笑笑:”婢子想,应该是那厨娘的主意吧,怕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再牵累到她,她们一大家子可全凭着她一个人在府里当差养活呢。“
125章 女儿的苦心(285张粉红票)
红锦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如此伶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这样想?“
”那厨娘可是在大少爷去接大少奶奶不久被大姑娘叫去的,不要说婢子,就是兰初姐姐和默涵姐姐就不止一次去过大厨房,可是谁也没有提这个事儿:今天少奶奶刚回来,婢子姨母的她姓便拉了婢子说悄悄话,也太巧了些,“
谁说不是呢,就是太巧了。红锦微笑:”你倒是伶俐的,跟着谁做什么事情呢?“
”婢子跟着兰初姐姐照管少奶奶屋里的家什,所有摆设都是由婢子清扫,然后就是在门外坐着,看看主子有什么事儿;兰初姐姐说我说话还算清楚,才把婢子由院子里调到屋里来的。“小丫头就是个机灵的,她说话把事情交待的很清楚,几乎不用红锦开口问什么。
”婢子名叫语梅。“小丫头笑嘻嘻的福了下去:”在少奶奶走了之后调到屋里来的,所以少奶奶可能不记得婢子名字。“
红锦这次是真的笑了,这丫头,真是伶俐的很:”语梅是吧?你对兰初姐姐说,就说我说的,你很好。“她看若蝶还没有取东西过来又问道:”你是怎么被调到屋里来的?“
”有一天兰初姐姐和默涵姐姐被夫人叫去问话,屋里的姐姐们也到二管家那里领月钱,这个时候大姑奶奶来了,婢子看不能让大姑奶奶一个人进厅上坐着,便让大姑奶奶在院子里坐了,又奉了香茶陪着大姑奶奶一步不离,兰初姐姐回来后大姑奶奶就走了。“
语梅笑得娇憨:”兰初姐姐夸我伶俐,问我了些话过几天就把我调到屋里来,跟在兰初姐姐身边学规矩什么的。“
红锦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和兰初等人还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说说话,看来要好好的问一问容大姑娘在她走后都做了些什么;就算是容大姑娘和天川城的事情无关.只怕她的所为也和自己有些关联。
要知道,她可是得罪过容大姑爷,而容大姑娘可是奉夫为天,言听计从的。
看到若蝶和默涵过来,她轻轻一拍小丫头的头:”好好跟着你兰初姐姐。“说完带着若蝶二人向外走去。
出了院子,红锦看看左右无人才轻轻的问默涵:”有一天你和兰初被太太叫去,大姑奶奶到我们院了里来……“她的话没有说完,默涵便知道红锦问得哪一天的事情。
”是的,姑娘,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儿;“默涵微微皱起眉头:”只不过叫婢子们过去的人并不是夫人,而是二夫人;她说近来总是头疼,所以叫婢子过去给她看看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叫大夫;而叫兰初过去,就是想让兰初给她做件衣裳,说是想在三少爷成亲的时候穿。“”夫人还说她,你也太心急了些。“默涵想了想道:”二夫人却说三少爷年岁也不小了,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夫人给三少爷扫听好人家什么的,之后就没有婢子们的什么事儿,过一会儿夫人就让婢子们回去了。“
”屋里的人——?“红锦微微皱眉:”那月例不都是由你们去领回来,怎么会让我们屋里的人独自去领?“
”婢子和兰初都想过,八成不知道是二夫人、还是大姑奶奶有什么打算,所以才会调开了婢子们;“默涵的声音极低:”可是大姑奶奶只是在院子里坐了坐,之后也没有事情发生,婢子也不好对夫人说什么,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红锦仔细的把事情自头到尾的想了好几遍,也想不出什么来,正好到了容二姑娘的院子,她便收起了心思不再想。
”嫂子怎么亲自来了?我原本想去看看嫂子的,只是想嫂子和哥哥一路劳累,还是明天再去合适。“容二姑娘迎了出来,一脸的不好意思。她是一个极为低调的人,性子温和话从来不肯多说一句,在容家几乎让红锦常常忘掉有这么一个人。
”妹妹客气了,我也是坐了几天的车腿难受的紧,走走反而舒服些,便过来看看妹妹;“红锦说着话让若蝶把东西交给容二姑娘:”妹妹正在忙什么,没有打扰到你吧。“
容二姑娘的屋子里很干净,容夫人做为嫡母很不错,所以应该有的她这里一样不少。
”没有,我只是闲来无事做做针线而已;“容二姑娘把床上的簸箩推到一旁:”嫂嫂快坐下歇一歇;不知道嫂嫂喜欢吃什么茶?“
红锦微笑:”妹妹不必客气,什么茶我都吃得,你也坐下吧。“
说着打量屋里:”妹妹喜欢读书?“床头上安放着小小架子,上面全部都是书。
容二姑娘脸一红:”识得几个字看着解闷罢了,看不懂什么的。“
红锦随手拿起书来翻翻:”你们姐妹就是不同,哪像我们姐妹只知道玩闹,字虽然识得几个,也只会看帐本罢了。“看到一旁的琴:”说到这个,我更是
一窍不通,不知道妹妹和大姐姐哪个弹得更好些?“
容二姑娘脸更红了,她看看红锦喃喃的道:”姐姐、姐姐她不会弹琴的,也不喜欢读书写字什么的,姐姐不耐久坐,常常在府里走动走动,到母亲面前尽孝;不像我喜静,天天守在屋里不想出去。“
说到这里她连忙加上一句:”幸亏母亲好,从来不怪我。“她说完又看了一眼红锦,很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红锦早听说过容二姑娘娴静,倒没有想到她静到如此程度:和她的生母三夫人来往也不多,除了节庆之日她是从来不去三夫人那里,她不喜欢三夫人来她房里;原本红锦有些不懂,看她的样子才明白庶女难为。
容二姑娘是个很自知的人,明白自己不会像容大姑娘一样讨容夫人的欢心,所以干脆就远了自己的生母,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里:反正容夫为人还是不错的,只要她不惹事生非,相信到时容夫人会安排一门不错的亲事给她,而她也熬出了头。
说起来, 也是个聪明人。红锦在心中微微一叹,笑着和二姑娘说些闲话,自二姑娘的嘴中知道了容大姑娘的很委事情。
比如,二夫人开脸跟容老爷的时候,便是带着身孕的。
红锦并没有久坐,看时辰差不多便起身告辞,临走对二姑娘说:”还是常出来走动走动的好,不然总是坐着对身子也不好;有空闲到我那里坐坐我虽然不是个极爱热闹的,倒并不烦娴静的人一起做个伴儿。“
容二姑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小一会儿,如果不注意只会以为她是害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抬起头来脸上的红色更重:”不会打扰嫂嫂吧?“
她居然真得有意去,让红锦感到一些意外,不过容二姑娘并不惹人厌红锦摇头道:”当然不会妹妹肯来嫂嫂高兴还来不及。“
容二姑娘把红锦送出院门,看着红锦走得不见人影儿才转回身去;她的贴身丫头过来轻声问:”姑娘,少奶奶她……“
”没什么,嫂嫂是个聪明人,姐姐所做得事情根本就太明显,嫂嫂就算是想假做不知道都不太可能;嫂嫂肯来走一趟,至少她并没有当我和姐姐是一样的人。“二姑娘说到这里脸上微红:”我并不是自夸,其实是嫂嫂明白。“
丫头看着自家主子长长一叹:”我的姑娘, 婢子伺候你几年了,你是什么人婢子还不知道?可是少奶奶这人好厉害的,那一双眼睛看得婢子心都颤了颤。“
”没有事儿,嫂嫂进府这么久了,应该不是个坏人,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害人,而我们没有什么能让嫂嫂谋夺的,对不对?“二姑娘看了一眼前面:”三姨她—— ,唉。“说到这里轻轻摇头:”我不是个聪明的劝不了她只能尽尽心吧,能不能成的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二姑娘是个聪明的。“默涵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自小就是个聪明的,有好几次三夫人都想用二姑娘引老爷到她房里去,二夫人就是常这样做 可是二姑娘却自顾自的出去玩,并没有做。“
”夫人那个时候就叹息是个伶俐的,只可惜投错了肚皮;所以二
姑娘这些年韬光养晦并不去夫人面前奉承,可是夫人并没有少她一点东西;依着婢子看,夫人真打心里疼的人应该是二姑娘,不是大姑娘才对。“
红锦看向默涵:”的确,她是个聪明的。“能在一大家子里做到自保,只靠韬光养晦是不成的;只是二姑娘的示好是为了什么呢?她看向远处三夫人的院子,如果能让二姑娘破功的人,也唯有她了吧?
因为二姑娘是个有良知的人,对生母的疏远换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对三夫人的保护:没有女儿做依仗,三夫人便只能安安稳稳的不敢胡乱算计什么;她的胆小、懦弱也让三夫人明白女儿不堪大用,也就能死心不去争什么。
用心良苦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三夫人能明白女儿的苦心吗?应该是没有明白,不然不可能把二姑娘逼出来;红锦琢磨:三夫人做了什么会让二姑娘不再韬光养晦的等嫁,是不是又和自已有关呢?
她发现自容二姑娘那里走一趟后,事情变得好像更复杂了一些:而她,只不过是离开了两个月而已。
126章 有了大见识的人
红锦回到房里容连城还没有睡醒,看看时辰红锦知道距###经不远,让容连城再睡下去怕晚饭他根本吃不下多少;便上前叫醒了他:”起来喝杯茶吧,口渴不渴?“
”还真是渴了。“容连城看着红锦有些不好意思:”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过以后要由我来照顾你们母子,今夭还是让你来照顾我。“
红锦微笑:”哪分得那么清。你在大哥那里吃酒了?你的伤还没有大好,就应该和大哥说一声婉拒了酒;虽然说吃得不多,但是现在是调养身体的时候。“
”也没有吃多少;“容连城的脸微微一红:”原本是不想吃的,可是大哥非让新小嫂嫂奉酒,我推脱不过才吃了几杯。“他知道红锦是关心自己便又补了一句:”下不为例,我原也不是喜欢吃酒的人。“
红锦没有想到容连城不是吃了一两杯,而是吃了几杯,心下对连杰有些生恼,更对他新纳的小妾不满:已经为人妇就应该安守本份,哪有劝小叔子吃酒吃起来没完的?
”身子重要,能推的还是推了吧;不然在这个时候酒吃多了,太伤底子了,这可是大夫的话。“红锦并没有把心中的满说出来,她已经不再把什么都对容连城说了。
容连城喝完茶起身,扶红锦坐下:”你今天下午做什么了,有没有睡一会儿?“
红锦淡笑着把去容二姑娘那里的事情一提:”并不累,走了走倒感觉身子骨舒坦多了。你也梳洗一下换换衣服,不要等母亲打发人来叫,我们早点过去吧。“说到这里她装似无意的道:”大姐他们是不是早回去了,我们也没有去送一送。“
”没有,他们虽然买了新宅子,不过时常还是在住在原来的宅子里;今天晚上父亲说要吃顿团圆饭,所以让大姐他们也过来一起用饭。“容连城自己换过了小衣和中衣后,叫了默涵进来伺候。
红锦听到容大姑娘夫妇会留下来用晚饭,她的胃口一下子小了许多:对着那么一个顽固不化的酸儒,她哪里有心情吃饭;只希望今天容大姑爷不会找她的麻烦就好。
容连城看红锦的神色笑了起来:”上一次是你把大姐夫教训了一
顿,你现在倒怕见他了?“
红锦哼了一声:”我怕他?我是懒得理会他,那根本就不能算是男人。“
容连城对孙君生的印像也不好,闻言只是笑了笑:”好了,不想理他就少理他。走吧,你说要早走的。“
夫妻二人到容夫人房里时,容家的几房夫人还没有到,倒是容大姑娘和孙君生陪着容老爷和容夫人在说话,看到红锦和容连城进来,容夫人站起来拉住红锦的手:”你不要行礼.万事都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说着话拉着红锦坐在身边:”孝顺也不在这上面,你这孩子的心我可是知道的,这些虚礼全给我免了,不然你就不是孝敬我倒是让我难受、担心了。“
这话听到容大姑娘的耳中十分的不受用,她肚子不争气看到红锦过门几个月就有喜,心中已经不高兴,现在看到容夫人要把红锦捧上了天,心下更加的不舒服。
她正想用什么话刺一刺红锦时,那边她的夫婿孙君生已经开口:”岳母大人是要多费些心思才成,弟妹有了身孕还不知道收心养性,把铺子都开到了新城来,在她的眼中银子可比儿子重要多了。“说到这里孙君生看向红锦,眼中带着不屑:”做些妇人应该做的事情吧,不要抢了男人的差事,让连城没有面子。“
容老爷的脸拉长了,他很不喜欢孙君生的话;原本这些日子孙君生变乖了一些,刚给了他几天好脸子,孙君生就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红锦淡淡笑道:”姐夫你倒是抢了女人家的差事,我们却不能让姐姐出去吃苦做男人的差事,只得用银子替你养妻子;什么时候姐夫能养家糊口了,再来教训我不迟。“她才不会生气呢。
孙君生的脸变了.看看容老爷和容夫人他压下了火气:”我只是代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教训你两句,一个妇人不知道相夫教子,却出去开铺子成什么体统。“
红锦瞄了他一眼:”说得也是,一个大男人靠赌赚银子养家“不知道算不算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孙君生的脸挂不住了.狠狠的盯了红锦两眼转过头去没有再说话,倒让红锦微微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脾气变好了?按说此时他应该拂袖而去才对。
容大姑娘当然不能看着夫婿被欺:“弟妹.你嫁过来这么久也没有消息,怎么一出府就有了喜呢?”只是她却说了最不应该说得话。
这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容夫人的脸都板了起来;而容老爷的双目更是几乎喷出来火来:容大姑娘辱得可
不是红锦一个人,辱得容家所有的人。
容夫人扬手就打了过去:“你是吃什么吃迷了心,居然说出这样的胡话?!”
容大姑娘只能跪下认错,她和孙君生的目光都恶狠狠的自红锦身上扫过;红锦在他们的目光里分明看到:你给我们等着,有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
红锦端起茶来吃,茶盏遮住了她的脸,心下却在暗自思量:和孙君生说了几句话,通过相激红锦知道孙君生并没有变化,还是那个酸儒;只是,他们夫妻想做什么?红锦思索着刚吃了一口茶,二夫人便到了。
看到女儿跪在地上,她并没陪问一句,只是上前给容夫人和容老爷见礼,然后几句话逗笑了容老爷,又奉承了一番容夫人,容家几房夫人也就到得差不多。
容老爷道了一声摆饭,容大姑娘也就自地上起来了;红锦忍不住多看一眼二夫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识二夫人的真正手段,果然是不一般。
饭摆好后,连士才回来,却吃酒吃得醉了,进来给容老爷见礼差一点摔倒在地上。被容老爷喝斥了下去,二夫人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儿子离开,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锦此时才忽然明白,她原来在容家的那些日子真是白过了:容家的人她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
席间容大姑娘让容老爷给孙君生安排点事情做:“读书之余让他管管帐什么的,也免得他只知道读书,对世事一点不通;而且有了功名做官也是要懂些经济之道,不然根本做不出什么成绩来,怎么可能会被重用,你说对不对父亲?”
红锦听着这番话多看了一眼容大姑娘:她也能说出这样有见识的话来?忍不住瞄一眼孙君生,这个酸书生根本看不起商贾,也绝不可能会想出这番话来:他如果有这样的见识,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是个书生,除做诗会友什么也不懂了。
是谁教了容大姑娘?红锦借吃汤的机会扫一眼二夫人,发现二夫人眉梢眼底有丝笑意,看来那些话和二夫人有关了;只是那笑落在红锦眼中总感觉有些奇怪,而且她也不相信二夫人能有这番见识。
二夫人只是容家的丫头,虽然识得几个字可是出大门的次数每年就那么几次,从来也不有听说她对容家的生意出过主意:如果容大姑娘的话是出自二夫人的口,那么二夫人在容家的地位会很高,不会被容夫人压得死死的。
红锦想了又想也没有确定容大姑娘的话是谁教的,而容老爷那边已经轻轻点头:“哦,贤婿要学些入世的东西?”
红锦和容连城对视一眼,他们夫妻都不大相信容老爷会同意让孙君生去管什么帐目。
孙君生欠身:“原本只知道读书,有些地方实在是古板了些,国计民生都离不开一个钱字,我想了又想认为读书应该活读,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红锦微垂下头:这几句也不是他能说出来的,和他的本性根本不和一他们夫妇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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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离开之后,容大姑娘的所为,红锦明白了:做事的是容大姑娘,可是出主意却是另有其人;可是这人,会是谁呢?
想害她的孩子应该是容家的人才对,她悄悄扫过三夫人等人,并没有在她们脸上发现什么:她们几个都被容大姑娘夫妇惊到了,正呆呆的看着孙君生。
“嫂嫂;”容二姑娘的目光看了过来:“是不是人太多有些热你受不住?”
红锦正想答应,容夫人和容老爷都看了过来:“锦儿,不舒服吗?
不舒服就去旁边歇一歇,千万不要逞强。”
红锦连忙摇头,的确是有些热,因为天气太闷了;但是她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答完容夫人的话后她看了一眼容二姑娘,却对上她满含歉意的眼睛。
接下来因为容夫人和容老爷都不放心,不时的看看红锦问她两句话再没有心思理会其它,孙君生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得到答复。
红锦注意到闪过不满的除了容大姑娘夫妇、二夫人之外,还有就是三夫人;她不满的目光却是看向容二姑娘的,其中还有一些担心。
在心中轻轻的一叹,红锦抚了抚额头决定自己还是不舒服好了,至少今夭晚上她想能好好的睡一觉,因苏容家已经不再像她所想的那般平静无波了。
127章 谁安慰谁(295张粉红票)
容二姑娘和三夫人的事情,红锦要好好的查一查,然##决定;现在,她所知的太少并不想把容二姑娘想得太好、当然也不想把她想得过坏。至少,好好的睡一个晚上,精力恢复过来才能决定以后怎么办。
三夫人明显和二夫人有些牵扯,只是容二姑娘知道多少,又掺合了多少,所求于红锦是是什么—— 红锦不想和容二姑娘再多接触,在她没有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形时。
“父亲,母亲,媳妇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坐车的时间太长吧;”红锦并不想让容老爷和容夫人过多的担心:“头越来越沉,还有些晕晕的,媳妇、媳妇想先告退了。”
孙君生听到红锦的话眉头一皱,显然对于红锦如此不敬、不孝的举止他很反感,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二夫人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忽然明白过来:走了也好,免得她在这里搅了自己的好事儿。
红锦自然把孙君生和二夫人的举止都得清楚明白,只不过她并不担心:容老爷不是凤德文,不会糊涂的让孙君生在容家生意上捞什么好处“根本就不会给孙君生机会让他掺和容家的生意;不然,容老爷又怎么能把容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
容老爷和容夫人连忙答应,有若蝶等人他们还不放心,又叫了稳妥的丫头婆子们跟上,最后容夫人还道:”连城,你把锦儿送回去让默涵看看,如果当真有什么还是快请大夫,记下了?“
容连城答应着,扶起红锦一起走掉了;他也不想再坐下去,大姐夫妇的目的那么浅显易见,真当他是傻子、父亲老糊涂了?想谋他们容家的好处,也不知道想想自己的本事。
他忽然对自己大姐生出一丝厌恶来:原本是那么疼爱他的姐姐,嫁人之后怎么就变得如此愚笨不堪,而且心思也龌龊的让人受不了。
”你没有事儿吧?“他担心红锦的身子:”倒底哪里不舒服?“
”现在好多了,可能刚刚人太多闷得吧?“红锦两句话应付了过去:”我真得没有什么,你还是回去吧,我看你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
”你也没有吃什么,我们回去让若蝶她们弄点东西吃吧;被大姐他们这么一搅,哪里吃得下饭去。“容连城很不快:”大姐他们,唉一!“虽然不满,但是他不想亲口说自己姐姐有什么不好。
红锦微微一笑:”你可能想多了,大姐夫虽然迂腐但倒底是读过书的人,而大姐姐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如果当真有什么心思也不可能直接对父亲说,哪怕是由姐姐私下找你也比现在好得多不是?应该是他们没有什么私心才会如此吧。“
她说完看着容连城,等他的回答:容家的人,容连城是不许人说一句不好的;不过容大姑娘好像是个例外,因为在容连城的心目中,她已经是外人吗?
容连城想想:”有点道理,不过还是让人不舒服,看看再说吧;反正父亲没有老糊涂,就算他们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你身子不舒服,叫个软轿来吗?“
”不用,走一走吹吹风感觉更舒服。“红锦微笑着摇头:”大姐姐好像很喜欢给你们兄弟送屋里人呢,不过她身边的几个丫头看起来都好像是新来的吧?样貌都是上等的,看举止说话也自有一种风情流露这样的丫头应该不少银子吧,不知道大姐夫这次赢了多少银子,居然能买下一处院子,再买下四五个这样的丫头。“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深深看妻子一眼,发现红锦微笑着看他叹道:”谁知道呢;不过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你现在有甚子刚刚得闲还是好好歇歇吧。“
红锦点头答应,果然没有再提及容大姑娘身边的丫头,因为她知道容连城已经上了心:容大姑娘身边的变化也太大了些,只是因为孙君生赢了银子,那赌坊的银子如此好赚,天下的赌坊早就关门大吉才对。
容连城看红锦不再说话,他咳了两声:”就算是那几个丫头长得像你所说不错,但是我看着也就一般,大姐就是送来我也不会收的。
“为什么不收?”红锦笑道:“送来就收下,你不要说收到房里给我好了。”
“给你?”容连城不解:“我们不缺丫头用,而且就算是缺人手也不能留那么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要知道你可是有身子的人,我们院子里要进人定要身家清白才可以。”
红锦听到这话看看容连城,在月色看他英俊的面容更是添了三分风采:“我自有妙用,如果大姐送来你只管收下送给我就是。”
容连城看着月色下的妻子心下柔柔的,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听你的,都送给你好了。不过,你千万不能把她们留在院子里。”他不是怀疑自己的姐姐,而是不放心孙君生,要知道他可是和红锦结下了“仇”的:那人,向来小鸡肚肠,还是小心些的好。
对于容连城的体贴红锦还是高兴好,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就心动;她已经不会再轻易心动,总之她和他有一生的时间,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让他和她的感情在时间长河里酿成醉人的美酒吧。
不抱太大的希望,那就不会有失望;这就是红锦现在的心态。
第二天上午红锦去给容大夫人请安,容大夫人非要留红锦用饭不可,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半晌的话后松开:“去看看你嫂嫂吧,你姓嫂是个好孩子,只是你大哥他……”容大夫人说着轻轻一叹:“这也是怪我,没有把孩子教好。”
“你嫂嫂心里定是不好受的,我也是女人如何不知道?可是她这个孩子在我面前半丝不露,也真是有心了;你去和她说说话,多少也宽宽她的心吧。”容大夫人看着红锦:“我啊,老了,只想能看到孙子,也只想能安生的度日。”
红锦不知道如果安慰容大夫人,只能答应下来又说了两句闲话开解她,才起身去寻贾氏;容大夫人是个明白人,只是却管不了儿子,辛苦多半辈子看着儿子不听话,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贾氏在房里就听到丫头叫少奶奶,连忙扶着丫头起来:“可是弟妹来了?”
“嫂嫂你可不要起来,你要是起来我可就转身走了;”红锦笑着进屋,拉贾氏的手一起坐下:“我刚在伯娘那边过来,今儿中午要赖在这里用饭,嫂嫂有什么好东西都取出来吧,莫要被我笑你小家子气。”
贾氏仔细看着红锦然后轻轻一叹:“弟妹终于有了一丝精神,昨天看到弟妹的时候我心里可吓了一大跳,和当初的弟妹几乎不是一个人了。现在这精神头倒是有了一点儿,我这心也就落地了。”
她说着话拍拍红锦的手:“有些事情看得开、看不开的,也要自己劝自己,你看不开只是放不过自已,可是却不会有拜心疼何苦呢?日子还是要开心的过,自己想着法子也要笑过才是;弟妹,你不像嫂姓这般没用,千万不要失了你的精气神。”
红锦原本是来劝解贾氏的,不想刚刚坐下就被贾氏劝了一番,而且句句击中了要害:她的确是忍了,如此委屈、忍气吞声的确是不像她,可是—— 她看看自已的肚子,想想容连城的好处,总不能一拍桌子就冲出去吧?
成亲了,已经不是她和容连城的事情,是容家和凤家的事情:凤家她当然不用顾忌太多,但是容家呢?至少容夫人和贾氏是她绝不想伤害的人,还有连璧;而且让浩宇知道,他也只会伤心、担心自己,更加忧心自已的日后吧?
“弟妹?”贾氏看红锦走神轻唤了她一声。
红锦立时醒过味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已经有了决定的事情就不能后悔:路是自己选的,走下去不论苦、累都要自己承受,因为没有人逼她。
打起精神来红锦一笑:“嫂嫂,我没有事儿;倒是嫂嫂,你现在更瘦了一些呢,可是吃得不好、还是睡得不好?”
贾氏闻言看看红锦:“吃得还好,睡得却不太好;”她的目光迷离了一下子:“有时侯想想从前,好像那些都是假的。”她说到这里一叹:“女人啊,就得认命。”
说完想到劝红锦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她一面笑一面道:“刚刚还劝你,两句话被你一勾就露了原形。也没有什么,我能想开的,只要孩子生下来就有个贴心贴肺的人了;弟妹的身体还好吧?可叫大夫开了安胎的药?”
红锦听到贾氏带开话题知道她不想深说:“看过了,先前时候还用着药,后来身体调理的很好,大夫说那药可以用也可以不用的;最后我停了几日了。”看看贾氏大大的肚子:“睡得不好可是因为太累了?”
“是真得有些累;”贾氏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不过还好吧,反正也不一定非要晚上睡,我什么时候感觉累了、困了就眯一会子。 ”
妯娌两人正说话,外面进来一个妇人打扮,也挺着个大肚子的人:“大少奶奶,少奶奶好。”她进来红锦就猜到了是谁,轻轻点头并没有想和她多说话的意思。
128章 请慎言(305张粉红票)
贾氏指着一旁的榻对进来的妇人道:“环儿,你也小心##个时候还来请什么安;”她的语气淡淡,让红锦听出一丝别样来:“你赶紧歪在那上面吧,刚动了胎气没有几天,你如此大意有些什么可如何是好?对了,昨天大少爷去了你房里,你可有对大少爷说?”妇人垂下了眼睛:“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怎么能不说;可是现在大少爷的眼中……”说完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下去:“我在屋里也是闷,请安也是礼数正好借此走动走动;只是没有想到少奶奶来了,没有打扰少奶奶和大少奶奶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让人能心生怜惜;红锦多看了她一
眼,因为她对贾氏好像并不是多么的恭谨:贾氏嫂嫂也不是个太好性的人吧?怎么就容她如此。
红锦微笑着应道:“我也只是过来和嫂嫂闲话而已,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个名叫环儿的妇人好像差点小产的样子——不会是那个连杰大少爷新收丫头动的手脚吧?她可不是把人想得太坏,而是贾氏和环儿的话中透出来的意思。
红锦刚想到容大姑娘送来的丫头,那丫头便挑帘进来:“大少奶奶好,这位神仙般的人儿想来就是少奶奶了?”笑着见过礼后,她的眼光扫过榻上笑道:“今儿人可真齐。”
红锦看看贾氏,再看看进屋的娇俏丫头和大肚子妇人,心道这样贾氏能养好胎才怪!至于贾氏睡不着的原因,红锦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也就猜到了几分,只不过此事她却无能为力。
娇俏的丫头名叫钗儿,上下打量着红锦:“织锦行是少奶奶开得吧?生意听说很不错呢,人人都说少奶奶是个能干的,并不像我们这些无知的妇人,钗儿早就想见见少奶奶了。”
红锦微微点头:“生意一般而已。”并不想和她多说话,对她后面的两句话听而不闻。
钗儿却很想和红锦说话的样子:“少奶奶,爷说要给我买一套织锦行的床帐,可是店里的掌柜说要等一等,不知道少奶奶……”她的意思她要走一走后门,早点拿到床帐。
红锦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丫头好嚣张,看看贾氏平淡的道:“铺子的事情不是由我管的,掌柜的说要等一等怕是没有货。”
钗儿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如果是贾氏的话红锦当然会给方便,但是一个丫头——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容大姑娘这是自哪里买来的丫头,看钗儿可是只有个好皮囊的样子。
贾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钗儿,没有事儿就出去吧,看看有什么应该准备的,大少爷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
钗儿却坐了下来:“大少爷刚刚打发人来说,今儿要到晚上才能回来,钗儿便过来伺候着,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儿就吩咐钗儿。”
贾氏的脸拉长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你回房去做针钱吧。”
“做什么针线?少奶奶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钗儿却不知道深浅的反驳道。
“让你去做针钱就做针线,难道我的吩咐你没有听清楚?”贾氏的声音冷了下来,脸更是板了起来。
钗儿愣了愣,起身看看红锦:“大少奶奶的吩咐钗儿哪里敢不听?
少奶奶,您带着个身子都这么能干,大少爷一定很高兴吧?”她说完看着红锦的脸。
红锦淡淡的道:“钗儿去忙吧。”她想知道什么?是容大姑娘的主意,还是这个丫头自己的主意?如果是容大姑娘的主意,这丫头做得这么明显就太蠢了些。
打发走了钗了.贾氏立时就把环儿也打发出去才对红锦道:“倒让弟妹见笑了。”
“我倒没有什么,只是嫂嫂你……”红锦没有说下去,毕竟是贾氏和容连杰的事情。
贾氏苦笑:“婆母不知道这些事情,我又怎么能去同婆母说?她现在的身体不太好,说了 ——倒底是母子,我算什么呢?让她们两个先折腾吧。”说着对红锦眨眨眼:“她们两个折腾起来,我才能清静些啊。”
红锦闻言明白了:“钗儿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心计的样子?”“她一向是如此.但是却让我们大少爷言听计从,连环儿差点被她撞得小产,也没有被我们大少爷训斥一句;”贾氏的眉毛挑了挑:“弟妹,你说呢?”
红锦心中一凛,这个钗儿是个厉害的;那么她刚刚的那些话都有深意,不说其它就是传了出去,让容家的人听到后怎么也不会舒服的,尤其是容连城。
但是她把用意摆得这么明白又是什么意思呢?总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意思,因为红锦和她素不相识,自然也就无怨无仇。
用过午饭后,红锦辞别容大夫人和贾氏,又和贾氏说了几句体己的话,两个人各有些自己的无奈,也就没有再深说什么。
回到自己院了
###下午,容连城正躺在床上看书:“回来了,大伯娘身 ###。 ”“很好,昨天你不是去过了,还问我?”红锦脱下外裳来:“吃过药了吗?”
“药吃过了,昨天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大伯娘;”容连城伸了一个懒腰:“织锦行有人送来了一些东西放在桌子上了,还有外公唐家来人了正在前面奉茶。”
红锦闻言心中一惊:“凤城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事儿,听说只是唐家有个人犯了错,原是受过岳母大人恩惠才留在唐家的;现在他犯了大错,惹怒了大舅舅就打发人把这人送了过来,凤家不收,无奈唐家的人只能把他送到这里来,问你怎么处置。”容连城坐了起来:“听说功夫不错,只是性子看上去不太好。”
红锦听到是母亲的旧人便看向容连城道:“那,我们留下来.好不好?”
容连城看看红锦:“留下就留下,不过就是多一个吃饭而已;只是那人的性子不太好呢。”,好似有些不愿意。
红锦坐过去:“连城,那是我母亲的旧人,母亲去世这么多年……”
“我都说留下了,我明白的。”容连城的道:“你还是去看看吧,外公来人我有伤没有出去,你怎么也要见一见的;记得留人住一晚上,多赏些银子,大老远的跑一趟。”
红锦应声又穿上外裳,带着丫头到前面去了;她走得匆忙没有看到容连城压在身下的一封信。
容连城在红锦走后拿出来信来看了一眼,那信并没有拆开,他最终皱着眉头还是把信收了起来;再拿起来书来看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等红锦吧却左等也不见回来、右等也不见回来。
只是唐家的一个,下人罢了,锦儿至于用这么久的时间吗?眼看着太阳落山,容连城心中更是烦燥:“来人,去看看少奶奶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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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伺候的人是若蝶,听到容连城的话连忙出去寻红锦,她担心的是自家姑娘的身体:如果是被容老爷和容夫人留下说话还没有什么,如果不是——想到容府现在有些诡异的情形,她再也放不下心来。
她带着丫头出来不远就听兰初的声音,心下大惊提裙就跑了过去,大湖石的旁边聚着不少的人,而红锦就在其中。
若蝶看红锦安然无恙心下安稳了很多,上前对红锦道:“大少爷找少奶奶呢。”此时她也看到了容大姑娘。
容大姑娘一脸的恼意:“我的耳环掉了,被你的丫头拣到就应该还我,居然还私藏起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红锦淡淡的道:“你可以叫得更大声一些,姐姐;或者,我们去父亲和母亲那里,由姐姐说给父亲和母亲听听如何?”她扶了一下腰:“唉,被姐姐拦住站了这么久,腰都有些酸了。”“你装什么!这里可没有男人,你装出这副样子来,也别指望有男人出来为你撑……”她是气得太过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起来,她原本也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刚刚她拦下红锦说是耳环丢了,问红锦是不是看到了;红锦摇头说没有看到,带着人就要回房:她没有心思和容大姑娘多做交往。
容大姑娘却扯住了兰初,说自己的耳环就在她的身上:她攥住兰初的袖子不放,放开时那衣袖赫然挂着一个耳环;如此明显的栽赃红锦当然不予理会,把耳环掷还给容大姑娘,自顾自的还是要回房,容大姑娘却不放人,非要把兰初绑起来打一顿不可。
红锦才和她起了争执.不过时间一久红锦心里起疑:容大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她拦下自己定是有什么目的。她使个眼色让小丫头语梅悄悄离开去看看,而她自己便不紧不慢的和容大姑娘“吵”了起来。
自头到尾红锦都没有生气,她只是想知道容大姑娘是什么意思;但是容大姑娘这句话红锦便听得很不顺耳:“姐姐,请慎言。”红锦敬她为长,且是在容家所以并没有立时发作.
但是容大姑娘反而叫得大声:“你做得我便说不得,天天摆出狐媚的样子来勾男人,勾得我们二弟眼中都只有你……”
红锦听到这里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自然也就无须再忍,上前扬手就给了容大姑娘一个耳光:“姐姐,请慎言。”
容大姑娘却不是个知机的,被打了之后哭叫起来:“你做的我便说不得,不是你勾引……”
“啪,一个耳光又打在了容大姑娘的脸上,红锦看着她轻轻的道:”姐姐,请慎言。“
129章 一箭双雕
红锦虽然看上去很生气,但是眼底并没有多少怒火,她正在想容大姑娘的用意;有些话,不要说是身为大家闺秀的容大姑娘,就是一般人家的女眷也绝不会说出来,因为那不只是一个人的名声,那是一家人的名声,甚至有时候是一族人的名声。
容大姑娘就算是庶出,可她是容老爷的骨血、是容家的主子她的教养再差也不会如此:那她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换作话说,容大姑娘想图谋什么,居然如此的急迫,如此的等不及。
红锦打完后看着容大姑娘的眼睛说出慎言的话来,让容大姑娘吓了一跳,心生凉意有种转身要逃感觉,自然也就忘了哭闹与叫骂。
”姐姐明礼最好。“红锦淡淡说完后退一步:”我还有事,便不陪姐姐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容夫人的院子:”如果姐姐要去父亲和母亲那里还要请早,不然再过一会儿就要用晚饭了,怕姐姐的事情说不完。“
容大姑娘情不自丰的退后一小步,她有些不敢相信:凤红锦知道自己的打算?不可能的。
可是红锦却不再看她,径直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看也没有看容大姑娘一眼。
红锦回到容家之后,发现容大姑娘有许多的动作,不管是容大夫人那一房,还是容老爷这一支,都有她的某些安排;但是她的所为,还有容二姑娘等人的反应都太过模糊,让红锦在一时半会儿之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容大姑娘夫妇想做的是什么。
等下去不是好法子,所以红锦打草惊蛇,让容大姑娘自己跳出来告诉她最好:打了容大姑娘,她是定会去告状的,无非就是向容老爷夫妇证实她凤红锦多么的霸道、在容家做事没有顾忌,不给容老爷夫妇留一点面子,连容家嫁出门的姑娘都敢打。
红锦并不担心这一点,反正只要容老爷夫妇没有给她做主,再加上她被红锦刚刚的目光与举止所吓,自然会乱了分寸:她实在不是红锦的对手,如果不是她的目的不纯想要害人,红锦还真是懒得理会她。
至于二夫人嘛,是在助女儿呢,还是另有所图红锦便不知道了;三夫人明显是知道一些什么.应该也掺和了一点什么,所以才会让容二姑娘坐不住了。
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红锦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此了,依着容大姑娘的手段与心计,就算是加上二夫人和三夫人相助,她们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容夫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觉,而她虽然有感觉但是无凭无据,也不知道容大姑娘的所求是什么。
回到房里容连城看到红锦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遇上了大姐姐说了两句话;“红锦脸上闪过一些不快,不过并没有说容大姑娘一句坏话:”所以才回来晚了;是不是寻我有什么事情?“
容连城摇头:”没有什么事儿,那人可留下了?“”留下了,他的名字好怪,冷炎。“红锦把外裳脱下:”姓与名就是对立的,和他给人的感觉倒是相配。“
”是吗?“容连城并没有见过冷炎:”大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居然回来这么晚。“他看到了红锦脸上闪过的不快,所以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不过是些闲话,也没有什么。“红锦一笑揭过:”先吃药吧,过一会儿用饭刚刚好。“她唤默涵把药端进来看着容连成喝完,然后倚在榻上道:”我,眯一小会儿,还真是累坏了。“
容连城连忙让人给红锦盖上薄被:”睡吧,用晚饭前我会叫你起来的。“看到红锦后他心里踏实了很多,现在只想让累坏的她好好歇一歇。
红锦是真得累坏了,刚躺下便睡着了;而她刚睡着容夫人那里便打发人来问她在做什么,意思是想请她过去一趟。
容连城看看红锦的睡熟的脸,起来穿上外裳出去了:他不忍心叫醒红锦,还是他代红锦去看看什么事情吧。他出去之后,红锦睁开了眼睛:容大姑娘还真是快。
翻个身红锦想,此时闹将起来晚饭看来要推迟一些,她正好可以好好的睡一会儿;这样想着红锦当真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容连城带着气回来的时候,到红锦面前仔细的看了看,还抚了抚红锦的额头,确定红锦是真得睡着了,不是在装睡:因为红锦睡得额头还出了一层细汗。
红锦被容连城弄醒了,睁开眼睛的一霎间自然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的事情,懒洋洋的看容连城一眼:”我不想吃饭,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容连城看着好像孩子样赖床的红锦摇头:”不可以,你现在可是两个身子的人,不吃饭怎么能成?“他把手伸到红锦脖子下面:”来,我抱你起来。“
红锦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自己坐了起来:”你不要用力,小心伤。 “说完伸了个懒腰才发觉到容连城眼角未褪的怒气,”你怎么了,哪个丫头惹你着恼?“她这是在明知故问。
容连城坐下:”锦儿,你今天是不是被大姐欺负了?“红锦偏过头去:”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才回来晚了,你为这个生气?“
”我怎么会为这个生气,我是在生大姐的气;“容连城抱住了红锦:”你受她欺负一句话没有说,可是她却去父母那里说你坏话,我去了之后也差点被她言语所惑,好在府中的丫头婆子们不是一两个,虽然有她收买的,但是大多都还是知道良心二字。“
”你啊,受了气也不知道说一声儿;“容连城微微紧一紧手臂:”不过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大姐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父亲大骂了一顿,如果不是二姨她差一点就挨上了家法了。“
没有挨上家法啊,还真是太可惜了;红锦背对着容连城,让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不过,二夫人还真是有手段的,居然能在容夫人面前让容老爷收回家法 —— 看来容老爷是个念旧的,因为听说二夫人和三夫人在容夫人进门前就是伺候容老爷的人。
红锦起来收拾了一番便和容连城到前面去用饭,容老爷夫妇在饭后好好安慰了一番红锦;红锦听到容老爷夫妇提此容大姑娘相欺的事情,才落下泪来:”媳妇当时也是气糊涂了,所以才会冒犯了……“二夫人把话接了过去:”少奶奶你打得太轻,你应该重重的打她,打醒她!“这话如果出自容夫人的嘴中很正常。
红锦听到二夫人的话只是落泪并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也就和
容连城回房:容大姑娘的第一次挑衅便就此过去。
第二日织锦行有些事情,红锦出去忙了多半日,回来累得不轻也
就没有再做其它的事情:新城的织锦行和天川城的织锦行都接到了很大的生意,吕孔方亲来新城问红锦的意思。
两家的生意都很公道,时间也并不是很紧,只是要求有些高—— 对于织锦行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就算是对方没有什么要求,织锦行也不会马虎一丝。
时间不紧有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而且两笔生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红锦和吕孔方都认为接下来好好做,赚银子是小事儿赚名声是大事。
如此一来织锦行那里便忙了起来,红锦隔三岔五就要去织锦行看看,一去就要忙上些时候才能回府。
容大姑娘的事情红锦并没有放下,终于找到机会在外面见到了厨娘:她在容家的一举一动相信瞒不过很多人的眼睛,毕竟那里是人家住了十几年、甚至是二三十年的地方,她才到容家多久?
厨娘夫家姓姜,长得白白胖胖未开口就是一脸的笑意:”少奶奶好。“
红锦笑着让她坐:”姜婶子也不必客气,这里是茶楼不用守府里的规矩,坐下说话吧。“
姜厨娘那里敢?她连忙推辞,红锦也就没有再相让,直是和厨娘说起了闲话来,东一句西一句问些厨房里的活计,并没有问容大姑娘的事情。
红锦沉得住气,妻厨娘却沉不住气:”少奶奶,奴婢也不是有意的,那天大姑奶奶……“
”姜婶子,那些当然怪不得你;“红锦微笑起来:”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不如你们姑奶有,对府中各位长辈们的喜好虽然知道一些,但并没有好好的问一问,以便能尽孝心。“
听话就要听单,姜厨娘便把府上各主子的喜欢吃的东西都说了一
遍,红锦并没有露出一丝不耐来,虽然容老爷和容夫人的喜好她都是知道的,但并没有打眸姜厨娘的话。
直到姜厨娘把话都说完红锦才笑道:”真是谢谢婶子了。“然后留下姜厨娘说了好一阵子的闲话,还问了她家的情形,听说姜厨娘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丈夫的腿瘸,公婆有病之时轻轻一叹。
”姜婶子,织锦行那里可以安排几个绣娘,手艺什么的有人教,只要人肯吃苦、踏实、用心,我想多少能……“
红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厨娘已经跪了下去:”少奶奶,谢谢您,谢谢您,你真是慈悲心肠的人。“
看着姜厨娘出去若蝶道:”姑娘,您是不是自她的话中知道了容大姑娘的心思?“
红锦吃了一口茶:”不能说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她向厨娘打听的那些话,我却知道了她想做什么。“冷冷一笑:”她倒是好心计,居然想一箭双雕。“
130章 冰山男(贺情人节加更)
姜厨娘只是一个平常人,可是她自辛苦的生活里学到的东西, 却是很多聪明人都不及的:她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而不会只被眼前的银子映花了眼,这才是让红锦高看她一眼的原因。
无疑姜厨娘家极缺银子,而容大姑娘自问过她的话后,前后两次共给了她五六两银子,可以说对她家中的情形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姜厨娘却知道容大姑娘不是容家的主子了,而有身孕的容大少奶奶那才是容家的主母:就算这一胎不是男孩儿,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动摇少奶奶的妻位。
因为容家需要的就是少奶奶这样的主母,她看容夫人和容老爷的心思看得很明白;所以,她站到了红锦这一边,而且事先并没有一丝征兆让容大姑娘等心疑。
红锦没有直接给姜厨娘银子,多少银子都会花用完,姜厨娘最需要是家中少几个吃闲饭的,多几个赚银子的人。
对于有用的人,只要她不是坏人,红锦很乐意帮一把,而且她也需要在容家聚拢人心:”若蝶,记得找个好大夫去姜厨娘家看看,银子嘛你从我们屋里取用,不要过容家的帐,也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所为。“
她看若蝶欲言又止笑了笑:”放心,姜厨娘是泡在苦水中的人,不用我们说什么她也会明白那大夫是我们叫去的;你要相信,世上还有另外一种人,他们并不是天生的聪明,但是艰辛把他们逼成了聪明人,像姜厨娘。
那夭红锦教训容大姑娘后,语梅回到院子里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再去二夫人和三夫人那里却发现三夫人没有什么,倒是二夫人并不在院子里去了容夫人那里。
至于其它几房也没有什么动静,而容大姑爷却在小宅和容宅相连的花廊里踱步,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在得知容大姑娘被教训后,他一副很气恼的样子甩袖子出门而去。
语梅后来和容大姑娘小宅子里的小丫头们玩,打听到容大姑爷当天晚上回来后心情很好,一丝气恼也没有了;而且最近他宿在容大姑娘房里的次数很多,哄得容大姑娘很高兴。
红锦也就明白容大姑娘的所为,多半都是容大姑爷授意的,至于目的她还不是很清楚:至少她不认为容大姑爷和她结下的仇,能让他做出谋害自己孩子的事情来。
查容大姑爷的事情并不容易,但是要查容大姑娘就容易的多.所以红锦把大半精力放在了容大姑娘的身上。
教训了容大姑娘后,姜厨娘便让语梅几次透过话来,想给红锦请安;红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并没有急于一时。
“姑娘,姜厨娘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听出了什么来?”若蝶托腮:“我想了又想,那些话太平常了些。”
“你一向是仔细的,这次倒是大意了;”红锦微笑:“想想我爱吃东西,再想想妻厨娘的话,你就会明白的。”
“姑娘,她—— !”若蝶一脸的不敢相信:“她想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想图谋整个容家?”话虽然是红锦说的,但是红锦自己也不相信,因为容连城兄弟三人都好端端的,容家再有银钱能给容大姑娘的绝对有限,更不要说是整个容家了。
“大厨房里有姜厨娘,多注意一些应该不会让她得手;”红锦看向手中的茶:“不过小心在意并不能解决问题,总要想个法子让她自食恶果才好。”
若蝶笑了:“这很容易,只要姜厨娘肯帮忙,我发现容大姑娘和……”说完眨了眨眼,听得红锦也笑起来:“好吧,你看着来。”
“姑娘,只是你的饮食起居要多多的注意了,有个万一就会是大事儿。”若蝶很担心的道。
红锦点头:“这是自然。走吧,我们去织锦行走一走,出来时说要去织锦行的,不去被人知道就会生疑的。”
时间一晃过去十天,容连城的伤势终于大好。而巧不巧的容老爷却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容家生意上的事情不论大小都由容连城来打理了。
因为容老爷是在六夫人那里留宿吃坏了肚子,所以六夫人被容夫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六夫人的委屈无人可诉,只能回到房里独自落泪:她亲手给容老爷做小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的食材当然要新鲜的,就是用得水当然也是极为洁净的,从来容老爷就没有吃坏过肚子,天知道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儿。
织锦行的生意很好,红锦自然就会很忙;而且她也正在筹备着浩宇等人回来后的事情:她可是对浩宇说过,要用那些瓷器和茶叶换些什么东西回来——外邦的好东西到天朝自然也是好东西,但是外邦中某些不起眼的东西,到天朝后说不定更能成为好东西。
因此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并没有清闲一些反而越来越忙了;她和容
连城每天的早饭是肯定一起的,但是晚饭却并不一定:很多时候容连城有应酬,红锦带着身子等着他回来,等着等着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容老爷闹肚子的事情红锦当然感觉奇怪,但是容夫人并不是一个容易相欺的人,所以她这个儿媳妇在容夫人没有相询前,也不好主动向容夫人献策;她也只能暗暗的查一查,此事是不是和容大姑娘有关。
在忙碌中度日的红锦完全忘记了冷炎的存在,直到他主动出现在红锦面前。
红锦看着行礼的冷炎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母亲的故人她虽然收下了,可是却没有再问过他一句,也没有安排他做事—— 对于很多人来说没有差事就是放逐。
冷炎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他这么些日子有没有埋怨自己这个新主子呢?红锦看看那张冰冷的脸:“你在府中还习惯?前些日原想给你安排些差事的,只是想你刚到这里,还是先熟悉熟悉比较好。”
红锦待他还是极为客气的。
冷炎三十左右的年岁,一身的功夫比起唐伟诚及他身边的人只强不差,红锦知道他是有大本事的人,如果不是念唐氏之恩不会屈居人下的,所以不把他当作婢仆。
“姑娘;”他是以唐家旧人的身份自居,所以对红锦称姑娘而不称少奶奶:“我有事情要禀知。”然后就在那里立着,就好像没有听到红锦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他想要说得话。
他不喜欢说话,所以开口的时候不会有一句废话;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应该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姑娘是不是有时间?但是他认为如此已经很明白了,所以能省下就都省下了;至于回答红锦的话,他认为红锦说得就是废话,自然不肯回答了。
客套、礼节等等,他根本不悄一顾,因为会让他说很多废话的。
看着这个如此个性的人,红锦只能咳了两下:“那就请随我来。”她虽然很不习惯冷炎这人,但是却知道能让他开口绝不是小事儿。
比如他被忽视的事情,红锦很肯定他不会拿那个来烦她:没有原因,只是她的直觉。
冷炎一个字也没有,只是等着红锦移步他好跟上去;若蝶看着这个大木头摇头:怎么会有这种人?他知道什么叫做主子、什么叫做尊卑上下吗?
红锦带着冷炎到了厅上后,冷炎看了看厅上的人:“姑娘,留下信得过的人。”他其实只想对红锦说的,但他再不把礼教当回事儿,可是也知道不便和红锦单独在一间房里。
若蝶看他一眼,摆摆手让屋里的小丫头出去了;而语梅不用吩咐就立到了廊下守着,不让人接近偏厅。
人出去后冷炎并没有给红锦开口的机会,张口就道:“凤城的方人豪来过新城,和他见面的人是孙、陈两家的长公子;而前几天容大姑爷晚上出去,在青楼也是和孙、陈两家的长公子在一起。”
“不过,他们身边也有高手,所以我没能靠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前面的解释他还是想了想认为不算是废话才说出来的。
说得真得很简单明了,没有猜测、没有评价“只是实话实说。
红锦想了想道:”谢谢冷先生。“
”姑娘不要以先生称呼在下。“冷炎平平的说了一句。
红锦看着他想了想:”母亲怎么称呼你?“
就算是提到了唐氏,冷炎的脸色还是冰冷无波:”冷侄。“多一
个字也没有。
红锦有种想抚额的冲动,不过此人忠诚是有的,而且极为有用:”冷兄?“她看向冷炎的脸。
冷炎的脸没有变化,也没有说一个字。红锦在心中暗道:这算是认可了吧?
”谢谢冷兄。“红锦真诚道谢。
冷炎咧了咧嘴,那意思是不用谢之类的吧,但是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因为这种废话开口说话。
红锦想了想道:”高手是方家的人,还是孙、陈两家都有?“她想到了天川城的事情,对高手二字很敏感。
”都有,不过方家的身手要更高一些。“冷炎顿了顿:”比我差一点儿。“但是对方人数多,而且也没有威胁到红锦的性命,所以他才只是冷冷的看着没有动手。
”方人豪还在新城吗?“红锦又问了一句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冷炎在唐家多年识得方人豪不算什么,怎么会认识孙、陈两家的人呢?
131章 有我你不用费心(315张粉红票)
方家和孙、陈两家合作的事情,在天川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只是方家要对付的人应该是凤家而不是红锦;所以红锦还真没有想到方人豪会跟到新城来:他和孙、陈两家要做什么?
红锦决定一会儿给浩民还有五娘写封信,看看方家在凤城可有什么举动,同时让他们多多小心在意,莫要着了方人豪的道儿。
”不在,当天回去了。“冷炎答道。他在方人豪离开后,一直想等方家有人来,那么他就要可以捉住方家人的逼问一番,多少也能知道些事情,相信对红锦会有所帮助才对。
他不喜欢说话,但是更不喜欢闲着,无事可做的时候太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所以他向来不是一个等着差事找上门来的人,没有安排差事他自己去找事情做。
红锦想了半晌后:”麻烦冷兄注意容大姑爷的行踪,如果可以也请注意一下方家和孙、陈两家的举动。“她如此说话是因为冷炎只有一个人,不可能盯着几处只能重点照顾孙君生。
孙君生?红锦忽然抬头:”默涵,我们大姑爷是不是和孙家……?“
”不是,大姑爷虽然姓孙却和孙家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他家的家产还被孙氏族人用手段夺了去,他原本发奋读书,听说也是因为想报家仇。那个时候大姑爷为人方正,认识他的人都说一个好字,不然我们老爷也不可能会把大姑娘嫁给他的。“默涵答道:”在我们新城当时的孙秀才很有几分才名,并且品行也不错。“
红锦听完轻轻一笑:”倒是我多心了。“那她真想不明白,容大姑爷和孙、陈两家的人交往能有多大的好处;说倒底,容老爷是他岳丈,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会照拂他,而孙、陈两家给他的好处能抵得上容家对他一辈子的照顾嘛。
冷炎感觉没有自已什么事情了,对着红锦抱拳行礼只是并没有转身离开,像告退这样的废话他当然是不会说的。
红锦起身:”那就麻烦冷兄了。“这就是送客了。
冷炎点点头表示红锦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又摇摇头表示红锦不必给他说这种客气话,然后也不管红锦明白不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就走掉了。
若蝶看着冷炎的背影:”真是一个怪人。“
红锦没有听清楚若蝶的话,因为她正在想事情:就算是方人豪和自己有些仇怨,依着方人豪的性子,他也绝不会舍凤家而只对付自己:他会在把凤家打倒后,再来跟红锦来算总帐才对;那么现在方人豪和陈、孙两家在打什么主意?
想来想去她心下很不安:”大少爷呢?“她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容连城说一声,让他有所准备免得吃了孙、陈两家的暗亏。
”大少爷还没有回府,如果姑娘有事儿,我让人去传个话儿让大少爷回来后就回房好不好?“兰初口快:”看看天色也到快用晚饭的时候了。“
红锦也是感觉事情有些急,而容老爷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打扰他,所以就点头让兰初出去传个话儿,自己去小书房给浩民和五娘写信。
她总感觉,容大姑娘夫妇,方家、孙陈两家好像有着什么联系,但是她却找不到那个线;写完信后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头绪,心头烦闷起来:”大少爷回来了吗?“
几个丫头互视一眼,若蝶吞吞吐吐的道:”回来了。“
”为什么没有回房?“红锦很奇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去寻容连城也是一样:”我去寻大少爷吧,事情不说一下我心里就不安稳。“
”大少爷有客人,姑娘。“兰初连忙拦下红锦。
红锦一听也就明白了,只是坐不住了便带着人向园子里走一走,看到容二姑娘时红锦微笑:”妹妹。“有些话,看来是要问问她了。
容二姑娘一直没有找红锦说过什么,红锦也知道她这样的人不说如果追问的紧了,可能事得其反才耐心的等着;现在,她有一种紧迫感等不下去了。
”嫂嫂。“容二姑娘看红锦的眉眼间有丝烦闷之意:”嫂嫂随意吧,我先回房失陪了。“她到现在也没有劝住三夫人,有太多的话不好对红锦说;而明显红锦现在不想等下去了.所以她想避开。
”正要去妹妹那里坐坐。“红锦笑道:”妹妹没有什么事儿吧?“
容二姑娘看看红锦,轻轻咬了咬下唇:”嫂嫂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既然避不过了,她便和嫂嫂说开也好;只是有些事情,她现在是不能说的。
红锦没有想到容二姑娘如此干脆利索,眼中闪过了欣赏:”妹妹真是体贴。“她一面着一面拖起容二姑娘的手向园子里走去:”我也不多问.只一句话请妹妹相
告。“
”现在府中的事情,是大姐、还是二姨、或者是、三姨?“红锦说着看了一眼容二姑娘:”如果都不是的话.那又是谁?“
容二姑娘没有想到红锦会问得如此直白,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倒底是什么事情我也并不清楚,就是三婕我相信她也不是很清楚吧?至于二姨和大姐;“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都是一样的吧,又不是说二姨和大姐或是二姨和三弟,那才有所不同。“
红锦愣了一下:那有什么不同,都是二夫人的骨肉。
”大姐,不像是有那么多手段的人吧?“红锦看着容二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妹妹的心思我明白,想要让三姨脱离是非,劝如果不可以为什么不逼一逼?“
”逼一逼?“容二姑娘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看着红锦好似有太多的不解,其实是她心中不愿意:三夫人是她的生母,她当然不愿意硬逼三夫人做什么事情,那会让三夫人太过伤心。
”为了三姨好不是吗?“红锦抬头看看西边的沉下的太阳:”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我们用,如果妹妹犹豫不决到时只会害了三姨。其实,三姨也是聪明人,如果跳出了是非到时不用妹妹说“她也会明白的。”
容二姑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没有说话。
红锦自园子里回来后,容连城依然没有回房,听说正和那来客吃酒;她就算是急得上火也只能耐心的等待。
终于在近三更的时候才等到容连城回来,红锦连忙迎上去:“你怎么吃酒吃得这么晚,身体刚好要小心些才是。”她并没有要怪罪容连城的意思:“今天来得什么是客人?”
容连城看看红锦:“以后不要让人给我传话让我回房之类的”让人听到像什么话?我没有事情的自然会回来。“说完这些他才对红锦道:”我们家的一个大掌柜。“
红锦闻言心头一惊:”可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他只是来向我回几件事情,回完后我和他聊了两句聊到高兴便留他吃顿便饭,也是联络感情。“说完他还有意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看着容连城心生恼意:她这里有事情要找容连城相商,不想他却故意和自己做对——她要让他早回房,他便非要晚回房。
只是正经事情要紧,红锦冷声道把方人豪、陈、孙两家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也把孙君生和陈、孙两家来往的事情告诉了他:”连城,你现在一人打理家里的生意,万事小心为上。“
容连城听完知道自己错怪了红锦,并不是红锦不给他留脸面的确是她有事情要找自己:”锦儿,你想太多了;我们家和孙、陈两家正在谈合作的事情“孙君生那个人,能做得什么事情?父亲让他做理帐的事情,就是把五年前的帐理出来,他说要学习的,可能是有些气吧,而孙、陈两家的长子都是喜好游玩的纨绔,他们自然是臭气相投。”
他并没有把红锦的话当成事儿,上前抱住红锦柔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儿,让默涵她们给我往书房送信儿,我如果有事儿就会去书房,没事儿自然就会直接回房了;不要再让人传话给大门,更不要再说什么回来之后马上回房有事情之间类的话。”
“如果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你就把事情一同留给大门的人,不然就会让人误会,以为你妇德有亏。”容连城的话虽然轻柔,但是听得红锦十分不舒服;他说完之后放开了红锦:“好了,我去洗一洗,你先睡吧。”
红锦压下怒火:“孙、陈两家要和我们家合作?此事父亲知道吗?”
“父亲是知道的,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不要费心,只要在家好好的安胎就成;”容连城吐出酒气:“你说得事情我记下了。”但是明显他没有听进红锦的话去。
红锦看着摇摇晃晃出去的容连城端坐了好久都没有动。
“姑娘?”若蝶和默涵过来小声的唤她:“时辰不早了。”她们并不知道红锦和容连城之间又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红锦有气无力的道:“是啊,时辰不早了。”她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收拾好后你们也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若蝶和默涵虽然很担心,但是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宽红锦的心,只能把床收拾好伺候红锦上了床。
夜,已经极深了。
132章 自食恶果
第二天一早红锦便被织锦行的人请去了,原来又有大生意。
有钱赚是人都会喜欢的,但是红锦却隐隐有些不安,因为织锦行自新开了铺子之后,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原本红锦以为新开的铺子三个月不赚钱、只要能不赔银子已经不错了;但是接连两笔大生意,五家铺子忙得团团转,狠狠的赚了一笔银子。
现在又来了一笔生意,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红锦不得不小心了;世上任何的成功都是要付出努力与辛苦的,太容易到手的东西总会让她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方、孙、陈三家虎视眈眈,容连城却根本听不进红锦的话去,红锦不能明着做什么免得让容连城生出误会来,但是让她放手不管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她腹中孩子的家;所以红锦想暗中做些什么,如果方人豪真得有什么诡计,容家也能有所应变。
可是红锦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织锦行这边就有了大生意绊住了她的身子:是巧合吗?红锦不相信,因为自她回到容家后,巧合的事情也太多了。
她亲自见了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看就是经商多年的老行家,不过却不是天川本地的人;据他自己说是天朝极北的地方,听口音也像;对方的要求也都是很正常,并不是什么要求也没有,但是过多、严苛的条件也没有,再正常不过的生意了。
红锦心中疑虑依然不去,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能看上我们织锦行的东西是我们的荣幸,只是前些日子接了不少生意,我现在不知道老先生要的东西我们能不能有人手完成,不知道老先生可否给些时间让我向各处掌柜的查问查问?也免得误了老先生的事情。”
老商人笑着点头:“当然,当然。如此也看得出来贵行是很守信用的,我只会更安心。”
他一口答应下来,并没有再把要货的日子推后,让红锦心中多信了他一分,也只是一分而已。
送走了老商人,红锦打算回府后找到冷炎,让他去摸摸这个老商人的底细;同时给吕孔方写了一封信,除了问及现在各处铺子的情形外,还问了问现在有没有多余的人手,并没有把她的疑虑写在信上。
信送出去之后,红锦和织锦行的掌柜议了几件事情后便离开回府。
到容家的时候已经近午时,红锦洗漱之后听说容连城打发人来说不回府用午饭,便让人摆饭。
取饭的语梅回来之后对红锦轻轻的道:“有动静了。”红锦微微点头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发现和刚刚兰初所说的菜色有些不同,心下有数只管安心用饭,等着事情找上门来。
饭还没有用完,默涵便进来道:“大姑娘腹痛难忍,已经去请大夫了。”
红锦又喝了一碗汤才道:“我过去看看吧。”算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
她刚刚站起来,二夫人便带着丫头婆子进来:“少奶奶这是要到哪里去?”她的神色倒还算平静,除了有些着急之外倒也看不出其它来。
红锦笑着迎上去:“二姨来了?可用过饭了吗?”她好像全然不知道容大姑娘腹痛的事情:“我刚刚用过,如果二姨没有用饭,我这就让人去张罗。”
二夫人微笑着向饭桌走过去:“少奶奶刚吃过嘛,我看看少奶奶都吃了些什么?我听说少奶奶是极爱笋汤的,今儿想必也有这…”她已经走到桌前看到了桌上的汤,话也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不是她以为的笋汤,而是很平常的青菜豆腐汤。
“我是极爱笋汤的,不过此时的笋大多都是干的、腌的.默涵劝我说吃那个不如多吃些豆腐青菜,今儿便让人弄了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红锦行到二夫人身边笑得一脸欢快:“晚上二姨要不要也试一试?”
二夫人转身笑得很自然:“少奶奶说好当然是好的,今天晚上我也试试吧;”她说完轻轻一叹:“大姑娘身子不太舒服,我来是想问问少奶奶是不是成药?”
“大姐姐怎么了?”红锦一脸的惊讶与担心:“只有两样成药,一
种是安胎,还有一种就是养身子的,不知道大姐姐用得上吗?”用得上才怪。容大姑娘做梦都想有个孩子,但是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二夫人听到安胎的药心中当然不快;只是她这次是白来了,自然不能乱发作:“我想也是没有,只是看她肚子疼的厉害,所以过来看看。
那我还是快些赶到夫人那里,大夫说不定过来了。”红锦当然要跟上去关心一番容大姑娘,也就一同到了容夫人的院子里;厅上的饭菜并没有撤下去,而当中的摆放的正是笋汤——原本今天中午红锦
###笋汤的,而姜厨娘临时给换掉,给红锦弄了一个青###汤。
姜厨娘果然是个靠得住的,事情紧急之下她根本没有时间告诉兰初等人,自作主张把汤给换掉了;红锦想,姜厨娘的儿子也到了启蒙的时候。
红锦在厅里站下和容夫人的丫头说了两句话,才去西暖阁看容大姑娘的病情。 不想容大姑娘看到红锦就道:“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那笋汤明明就是你喜欢的,我今天中午非要吃笋汤要了你的菜,你便如此害我是不是?”
“姐姐这是哪里来的话?我今儿中午根本就没有叫笋汤。”红锦很吃惊也很委屈:“母亲,可以叫厨房的人和我的丫头对质。”
厨房的管事和兰初的话是一模一样的,大家异口同声咬定红锦今天中午要的就是青菜豆腐汤。
红锦看看容大姑娘:“今儿还有谁要笋汤的?我记得母亲是不吃笋的,要笋汤也是临时起意吧?”
容夫人扫了一眼二夫人:“嗯,临时加得汤;今天的中午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用饭,因为你父亲的病总不见好,所以我只是简单的叫了两样而已,汤也只是要了一小碗,没得浪费。”
厨房的管事在容夫人说完话后回道:“还有六夫人要了笋汤。”
容夫人便打发人去叫六夫人过来,一面吩咐默涵看看笋汤是不是有问题:“我原以为你大姐姐只是吃坏了肚子,但是后来看情形不对,你二姨才认为那汤有些问题,因为你大姐姐今儿中午什么也没有吃,刚喝下去汤便痛成这样。”
红锦没有再说什么,事情她是极为明白的:有问题的汤原本应该出现在她的饭桌上,到时她肚子疼起来自有六夫人顶罪,什么事情都和容大姑娘无关。
容大姑娘要吃的笋汤应该是原本给六夫人的,应该是无事的,如此一来更能显得六夫人手段高:只要容大姑娘说一句,听六姨说笋汤好吃才要的,那今天的事情六夫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整件事情六夫人根本不知道情,当然全是由容大姑娘一手安排的;而红锦所做的就是让她自食恶果:她不是要害人吗?那害人的汤就由她吃下去好了。
容大姑娘也是自作聪明,上来就先吃一碗汤,为得只是表明她心中无鬼。
大夫还没有到,便有丫头指着床上的褥子道:“血,血!”此时的容大姑娘已经脸如白纸晕过去了。
二夫人看到褥子上的血几乎要晕过去:她是过来人当煞很明白,容大姑娘盼来盼去好不容易盼到的孩子,居然就这样没了。
又急急的打发人去叫稳婆,大夫来了之后先诊脉开方子,自有丫头烧水、婆子进来收拾容大姑娘的秽物。
默涵验完了汤对容夫人道:“里面下了很大量的堕胎药,是成药并不是红花之类的单独药材。”她说完这些就立到一旁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些已经足够了。
容夫人看看红锦,再想想那碗笋汤,把红锦叫到一旁屋里去:“倒底怎么回事儿?”她几乎已经断定那碗汤是给红锦,而容大姑娘小产只是巧合罢了。
红锦微微垂着头:“儿媳今天早上原本是和丫头说过要笋汤,但是后来听了默涵的话才决定要青菜豆腐汤的;事情如何,我想叫厨房的管事来现细细的问一问,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容夫人拉红锦坐下:“我不是怀疑你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看来这个家里……”她停下冷笑了两声:“近几年我是太宽容了些,居然让某些人认为我好欺了。”
红锦劝道:“母亲息怒,也许只是巧合,我并没有和家中谁结过怨。”
容夫人安抚了红锦叫了厨房管事过来,听到她说六夫人因为早饭生气没有吃多少,早早打发人把午饭取走了,而她这里的饭菜是由管事安排粗使丫头送过来的,心中就是一动:会不会是有人听到红锦先头要吃笋汤的话,后来看到厨房的粗使丫头以为那汤是红锦的呢?所以才会有人在那汤里动了手脚,只是巧不巧的让容大姑娘吃了下去。
容夫人心中有了计较也就带着红锦出来,而容大姑娘那里也已经完事,孩子是没了大人倒没有什么大事,只要好好调养就成。
二夫人哭天抹泪的咒杀千刀的,容夫人冷冷一眼看过去她的哭声便立刻止住:“把送饭菜过来的丫头都带过来,我要好好的问一问。”说完话,她的眼神如同针尖一样刺向了二夫人。
133章 好枪一把(325张粉红票)
二夫人被容夫人针尖般的目光盯着却神色不变:“夫人###道是谁要害夫姑娘了?”受害的人可是她的女儿,而且是害了她的外孙。
容夫人淡淡的道:“人做天看,坏事做尽的人总会有些报应的,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先让英秀好好的养身子要紧;怎么说英秀还可以再生,你还是要谢谢老天爷的,也要劝着英秀,反正还年轻要孩子有得是机会。”这话好像是劝慰,听到二夫人耳中能不能得到安慰便不知道了。
那个送汤的粗使丫头很快找来了,却是个哑巴;她比划划半天众人才明白,她在送汤来的时候半路上看到有几个铜钱,便放下食盒去拣钱,一连拣到十几个铜钱才回身取了食盒送过来。
她天生的聋哑,不回头身后发生什么她也听不到一点声音的;而事情已经很明显,就是有人趁她去拣钱的时候,把药下到了食盒中。
容夫人很生气的道:“为什么要让她来送饭菜?!”厨房管事也很娄屈:“少奶奶那里的饭菜是不能让她送的,而且大姑娘还让我们给大姑爷送一桌酒席过去,几个粗使丫头便一下子有大半儿都有了差事;原本以为夫人的饭菜不多,安排了两个粗使丫头等着的,可是、可是……”
可是容夫人却一下子又要了很妾的菜,所以厨房里忙了一个底朝天,哑巴丫头也只好出来做事:她其实做事很仔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的。
听完之后,不管是谁都明白事情到了哑巴丫头这里便打住了:为什么汤会让她送呢?因为汤是最后一个菜色,而大厨房里真得没有其它人可用了,才会用上她的。
“小六那儿,我看应该没有她的什么事儿吧?”容夫人看向二夫人:“她也只是凑巧要了一份笋汤而已。”这话说完容夫人收回了目光,开始吃茶就仿佛事情到此为止了。
事实当然不是,容夫人在等二夫人的回话:就看二夫人现在是不是还有那个心思要对付六夫人了。
二夫人落泪:“夫人,倒不是说六妹妹怎么样了,可是那么巧她就要了一份笋汤,而且那么巧她的汤里就没有事儿?”
容夫人轻轻叹气:“说得也是,那就让人把小六叫来,同时再让人问问小六的丫头婆子今儿都做了什么吧。”
六夫人到容夫人这里时并不知道事情已经牵扯到她身上,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到她听到容夫人说“小二说什么说什么了,你看看你有什么话要向你二姐姐分辩分辩”的时候,把眼瞪得溜圆:“二姐姐,不就是你有了三少爷的时候,老爷抬举了我吗?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她就是那好欺的人?真真是笑话了。六夫人看着二夫人笑得锦里藏针,根本一丝也不惧她。
红锦听到这些话,心知容老爷的这些妾侍同样不但不亲亲蜜蜜,而且相互之间也恨得咬牙切齿:也是,几个女人才一个男人.想没有矛盾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啊。
说不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些小事小非,但是日积月累下来这怨恨,啧啧也不可以小瞧的;红锦看看二夫人、再看看六夫人:这两个人不和看来也年代久远了,只是平常看不出来而已。
只是现在不论是能忍的二夫人、还是一直喜欢借刀杀人的六夫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红锦的目光转到容夫人的脸上,安现她的眼角也尽是疲惫,忽然间心中一动:容老爷。
容家的几房妾侍都不甘雌伏,八成就像当初凤德文的失踪一样…现在的容老爷病倒在床上,虽然大夫没有说性命危在旦夕之类的话,但是长久的卧床让她们的心思浮动了吧 —— 想想容老爷的年岁也不小了“
就算是他这次没有生病,容家的几房妾室也忍不住了多久的。
而容夫人眼角的疲惫,应该不止是因为照顾容老爷累的:这个家里,说不定已经有过几次暗潮汹涌了。
红锦心疼容夫人,想想也只能是陪她说说话宽解一番,然后给她弄些补品之类的;其它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容家几房妾侍在容家多年,并且还一直没有什么大错大非,很博了些好名声,容夫人就算是有心要料理她们、赶出府去,怕也只是想一想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容老爷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二夫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泪水是滚滚而落:”六妹妹如此说话,真是让姐姐伤心,这些年来你扪心自问,姐姐可有薄待你一分?今天大姑娘因为笋汤小产,可是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只有妹妹你也同样吃笋汤,就算是夫人叫你来问一问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我吃了笋
##如何?“六夫人撇嘴,她没有薄待自己?可当真是,###是有夫人,她早就要让老爷给她主持主持公道了。
二夫人的声音并不高,气势也不如六夫人强:”妹妹吃笋汤算是巧合,怎么两份汤就只有我们这一份有毒,而妹妹的就没有?哪份汤是妹妹的能有几个人分得清楚呢。“
红锦不止是沉默,她的头也微垂着,只是一双耳朵支着听六夫人和二夫人针锋相对:二夫人虽然气势不强,但是气冲冲的六夫人却硬是没有压住二夫人,二夫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如果不是此计已经被红锦破得七七八八,相信六夫人绝不可能斗嘴赢过二夫人:在容大姑娘小产后,二夫人还有心思对付六夫人—— 二夫人是心宽,还是她另有所图呢?
六夫人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和二夫人争来吵去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二夫人无凭无证不能拿六夫人怎么样,但是她的质问还是有几分样子,让六夫人根本无法完全洗净自己。
不过两个人的争吵都没有撕破脸,都还有所顾忌。
容夫人轻轻一叹:”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让老爷听到多么伤他的心?小二也不是故意的那么说,小六你小就给你二姐姐认个错吧。“
六夫人急了,这个错能认吗?如果认了她这一辈子就要背上黑锅;但是容夫人她是不敢喝骂的:”夫人,妾身当真是什么也没有做。“
”唉,天天伺候老爷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的,脑子是又晕又胀;笋汤的事情八成是个巧合……“容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二夫人已经哭上了”苦命的大姑娘“。
容夫人为难的看看二夫人,再看看小六:”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你小,让你二姐姐一步吧。“
六夫人自开始就知道是二夫人不放过她,此时心头的火气正旺,被容夫人三两下不落痕迹的挑拨就跳了起来,指着二夫人骂起来:”那汤为什么有毒,这要问问你们自己,不要当这个家里的都是傻子,大姑娘有身孕的事情全家上下谁也不知道,我想连大姑娘自己也不知道,这药却是落胎用的,而汤还是少奶奶向来喜欢的,要我说这汤就是给少奶奶用的!“
”少奶奶可是个贤良温柔的,一进门对长辈孝敬、对弟妹爱护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这个家里哪个不夸少奶奶人好?可从来没有听说少奶奶和谁结了怨,无缘无故的会有什么人害少奶奶呢?“六夫人中气十足,骂得唾沫横飞:”啊,我忘了,少奶奶唯一结怨的人就是大姑娘的夫婿。“
”如果害少奶奶是因为出口怨气,那也只有……;“说到这里六夫人冷笑一声儿:”如果不是寻仇,那么要害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要害容家的香火,要害容家的香火就是为了要谋容家的家业;说到这里,夫人,我不得不提一句,妾侍我可是没有一儿半女,这容家的家业我就是想夺也夺不来,夺来也没有用 容氏宗族的人会容我无后的人乱来吗?!“
六夫人的话是掷地有声儿,听得红锦心中大畅:她破此计时留下了六夫人那碗汤,就是为了让六夫人代她出口气的;她并不想出头去骂人,这里可是婆家不是娘家,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至少也不能让人寻出什么不是来。
二夫人被已经骂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发作的六夫人说不出一个字来。
红锦看六夫人吃完茶后喘气瞪着二夫人却不再说下去,心道这多可惜?于是看看容夫人,她轻轻的开口:”六姨,你这话、这话就太过了,母亲好像生气了你快认个错吧。“
这话就如同是火上浇油啊,六夫人她的眉毛都会要竖起来了:”夫人生气?夫人是个聪明厉害的,我原本一直是这样认为,可是现在我却认为错看了夫人,居然会被小二骗了过去;想想吧,我们容家除了夫人只有她生了个儿子,虽然说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谁知道她是不是安了别样的心思?“
”就说今儿这碗笋汤,全府上下这些人只有她才会有下手害少奶奶的原因!我想,她现在等得就是老爷一病不起,然后她动手除去少奶奶肚子里孩子,再想法子除去大少爷,啊,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二少爷去海外也是她的主意呢,夫人你不知道吧!除去大少爷,如果二少爷在海上有个什么万一回不来更好,回来了也难逃她的毒手!“
134章 惊心(335张粉红票)
##笑两声,把手一指二夫人的脸六夫人接着道:”到时##只剩下一个三少爷,嘿嘿,这辍大的容家还不就是她的?!到时候,夫人你也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说不定到时她还会害了你这个嫡妻,出一口这些年来被夫人所压的怨气。“
容夫人一脸的不相信:”小六,你胡说些什么!“六夫人大笑:”夫人,枉你聪明一世居然被老爷骗了这么久,哈哈;我告诉你,夫人,她曾经还让道婆镇过你,可是花了她不少的银子;你以为她是真心敬服吗,她只是在熬、在等,等到某一天她就会一下子跳起来;“说到这里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在容夫人脖子的高度虚虚的一掐:”咬住夫人的喉咙……“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六夫人的脸上:”小六,你居然如此诬我,居心何在?“二夫人全身抖不停,眼泪哗哗的往下淌:”你多次骂夫人的话我都怕夫人生气而没有对夫人说,你却如此泼我脏水,我和你拼了。“
六夫人挨了二夫人一个耳光,哪里还肯听她骂些什么,伸手就对着二夫人的脸打了回去:”你敢打我?!老爷都不曾动过我一个手指头。“
二夫人拦下六夫人打过来的手,并且伸手去拽六夫人的头发;可是六夫人哪里肯吃半分亏,打脸的手被挡住了,脚下就踹了过去嘴里当然也不会闲着:”你的假惺惺只骗得了老爷和夫人,看我今天揭了你的皮下来,让夫人好好看清楚你。“她的手抓向了二夫人的脸。
红锦早被兰初等人护住,免得让人二夫人和六夫人撞到。
”二姨、六姨,有话好好说啊。“红锦着急叫着劝她们:”父亲还病在床上,你们这样就太让父亲伤心了,让父亲怎么能静下心来养病。“她的眼角余光看到容老爷扶着小丫头的手走了过来。
不知道二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和六夫人纠缠着,只要她能占一
丝上风的时候,总会把六夫人往红锦身处的地方带;只是六夫人却没有这种心思,一心想把二夫人好好的打一顿,所以她处上风的时候要居多。
这一切当然落在了红锦的眼中,但是她却还是着急的喊着、叫着让二夫人和六夫人住手:”就算是为了父亲的病体着想,我求求二姨和六姨了,你们先住手好不好?莫要惊动了父亲。“容夫人也急得直叫:”住手,叫你们住手听到没有?成何体统,惊了老爷的病你们担得起吗?老爷真是白疼你们了,你们这些死人还不去拉开她们,快!“她的院子里当然都是她的丫头,容老爷自屋里出来她岂能不知道?
但是二夫人和六夫人打得兴起哪里肯放手:二夫人吃亏了,当然想要打还回去:而六夫人恨极二夫人的血口喷人,手下是一下比一下狠,根本当红锦和容夫人的叫声是耳旁风。
二夫人脸也被抓破了,头发更是被拽下来不少;而六夫人脸也肿了,嘴角也破了,右眼被打得黑了一圈不算,还被抓破了两道:两个人都已经很狼狈了。
丫头们上前去拉,可是她们谁来就打谁,容夫人的丫头婆子被她们打了好多个;红锦急得大叫:”你们快去帮忙拉开二姨和六姨,不要惊动了父亲养病啊;“回头看到容夫人脸色发白:”快,夫人气坏了,快扶住夫人!“
同时红锦也看到了容老爷,他就立在容夫人身后不远处,一手扶着丫头的肩膀、一手拉着拐杖,气得浑身上下巅动不止。
”父、父亲?!“红锦颤着声音喊了一声:”您、您怎么出来了?
您的病……“
容夫人回头也看到了:”老爷!“眼中却已经蓄满了泪水,又大喝:”还不住手,是不是要把老爷气着你们才甘心。“容老爷狠狠一顿拐杖大喝:”让她们打.让她们打,谁也不要拦着,让她们打!“他真没有想到不过是病了几天.家里的妾侍就在妻子面前大打出手,再听听她们那都是什么话。真是嫌他的命长啊,根本就是想硬生生的气死他。
听到容老爷的声音,二夫人和六夫人都惊愕的转过头来,然后各自把手收回立在厅上不敢说一句话;厅上,鸦雀无声。
”打啊,怎么不打了?!打吧,我看看倒底谁厉害,用出全力来打。“
容夫人和红锦过去扶了容老爷过来坐下,容老爷推了推红锦让她坐下,然后才开始对两个妾侍发作:”天天在你们夫人面前装乖巧,我这病几天你们就开始上房了?“
二夫人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儿掉下来,扑到容老爷脚下痛哭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爷也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说着话举起手来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老爷,我知道错了,您
消消气。“
容老爷看关脚下狼狈的二夫人哼道:”你知道错了?我如果不出来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错?你的眼中还有你们夫人嘛。“容夫人轻轻的道:”老爷,我不要紧的;你的身子要紧,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如果老爷想自己处置,也等身子大好了再说好不好?“
容老爷拍拍容夫人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二夫人抱住容老爷的腿道:”我知道我这一次太不懂事,气到夫人还气到老爷了;就算是六妹妹再不懂事,我也不应该和她一般见识,不应该伸手打六妹妹;千错万错嘟是我的错,自我跟在老爷身边伺候,自小到大还没有让老爷生过这般失的气,我、我真是该死。“二夫人的一句自小到大落到容老爷的耳中,他的神色就是一缓:”嗯,我看你还没有知道错!“当年,如果没有她的话……;看看身边的妻子,好在今天她们虽然不守规矩,但是并没有对妻子说什么不敬的话。
人啊,只要一生气哪里还有脑子;想到这里容老爷的气小了不少。
容老爷的变化,不止是容夫人和红锦看到了眼中,就是二夫人也看到了眼中;她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膝行到容夫人脚下:”夫人,都是婢妾的错,都是婢妾的错!知道夫人仁慈从来不愿责罚婢妾,婢妾自己动手。“
说完,二夫人便左右开弓打起自己耳光来,一个接一个,掌掌都是用了力的;打在原本就受了伤的脸上,血水渗得更多更快了。
容夫人就算是再有气,此时也不得不赶快拉住她的手:”好了,你们能省心些,不要让老爷生气,我真没有别的所求。“说完看看红锦:”只要我们全家上上平平安安的,锦儿腹中的孩子能平守落地,我就要烧高香谢谢老天爷。“
”锦儿?“容老爷听出夫人话中的意思,微微皱眉头:”锦儿怎么了?“他并没有听到太多的话,所以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
容夫人长长一叹摇了摇头不想再提起的样子:”老爷,你不要为这些个操心,一切有我呢;还是让我扶你进去躺下好好歇着吧。“
容老爷怎么可能会去歇着:”倒底怎么回事儿,锦儿腹中的孩子怎么了?“这可是他容家的香烟后代,怎么能够有失呢:”锦儿,你来说。“
”没有什么;“红锦看看容夫人,脸上闪过为难之色:”父亲,你的病体重要,家里也没有什么;相信二姨和六姨也只是一时意气,过后还会是一家人的。“
红锦不说,容夫人不说,二夫人心中有些得意:如此下来,只要她再用些心思,那么小六儿以后不要再想看到老爷的面儿。
但是六夫人并不是没有嘴巴的,她知道二夫人在认错的时候已经占了上风,所以此时她再不开口以后错儿都成她的了:”老爷,今儿有人在笋汤里下了绝子散,大姑娘吃下去后小产了,而二姐姐却咬定是我下得药,所以才会和二姐姐争论起来。“她并没有添油加醋,老老实实的把话说出来,因为她深知容老爷的精明并不想冒险。
容老爷闻言先看看红锦,再看向二夫人:”英秀有了身孕,你怎么也不对我说一声?“
二夫人哽咽半晌也只能道:”婢妾、婢妾原本也不知道此事,不然也不会由着她乱来了。“此事她无可分辩,如果说是知道的话,那她的错可就大了,少说也要去佛堂住上三个月,以此来对孙家表示歉意口
”英秀也太胡闹了,有了身子的人也不在房里好好安胎。“容老爷的眉头紧皱十分的不满,他已经能想像孙君生听到容大姑娘在娘家小产后的神色,以及他会说得话。
”大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此事是明摆着的,如果她遮掩的话被容老爷识破那么祸事只怕会更大:”也是婢妾过于疏忽所致。“她不再像刚刚一句一个”我“了,现在恢复了平常的谦卑模样。
容老爷盯着二夫人的目光越来越寒,过了好一会子他才冷冷的道:”也就是说,那个绝子散要绝的不是孙家的香火,要绝的却是我容家的子孙?!“他前面所问的几句话就是为了确定汤中的药,想要害得人是谁。
居然有人要动他容家的子孙,容老爷的怒火升腾,想到儿子所说的天川城的事情,他十二分的惊心:难不成,当真是自己容家的人要害儿媳妇腹中的孩子?
135章 宁可信其有(345张粉红票)
容老爷的话问出来,厅上一片静悄悄,丫头们连呼吸都放###,没有人答他的话;其实,他也不需要谁来答他的话:他已经确定了,那绝子散要害得就是红锦腹中的孩子。
说起来,他妻妾成群却只有三子二女,除了妻子之外只有两个侍妾为他生养过,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有动手脚,可是他注意了好长时间,小四、小五和小六都很安稳定,而妻子是不可能动手,至于小二和小三那是他知根知底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她们下得手。
后来看到孩子们健康长大,并没有生过什么了不得大病,更没有落水、中毒等事情发生,他也只能认为是老天爷的意思,他就是三子两女的命。
但是现在他的心又动摇了,如果是容家人要害红锦,那么这么些年来他的妻妾再无生养,八成也是被谁动了手脚:会是谁呢?
容老爷把目光转到了六夫人的身上,这是他最后一位妾侍,也是得他较多宠爱的妾侍,身体很好并且当初还有算命先生说过她是个能生养的。
门帘挑起,三夫人和四夫人、五夫人结伴进来,看到容老爷脸上都很吃惊:”老爷,您的病已经大好了吗?“看上去可不像是大好了,而且二夫人和六夫人的狼狈也让三个人面色一变,都有些后悔这个时候来打探消息了。
”你们来有什么事儿?“容老爷的没有理会三个妾侍的问道,反而冷冷的问了一句。
三夫人答道:”听说大姑娘小产,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倒是有心。“容老爷这话也听不出他的心思如何,更分辩不出来他的话是不是在暗讽她们三个人。
三夫人几人不敢乱答话,只能垂下头立到一旁,不敢像原来一样坐下了。
”很好,不用我去叫人便都到齐了;那么现在谁来告诉我,那笋汤中的绝子散是谁放进去的?“容老爷的话冷嗖嗖的:”害了我们容家的子孙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三夫人等人是后来才进来的,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听到这话腿一软差一点跪地上:”老爷,我们不懂您说得是什么。“今天看来真得来错了,只是此时后悔的三个人也知道后悔也没用。
容老爷冷冷的自己的妻妾脸上扫过:”此事,我会好好的查一查,到时就不只是家法;你们要知道,在家法之上还有国法在!谋害我容家的子孙,就要准备着洗干净了脖子.还有让你们的亲近、娘家等人也给我洗干净了脖子。“
他让容夫人把事情自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之后他闭上眼睛想了好久好久,再睁开眼睛时看向红锦:”媳妇,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红锦很平静的摇头:”没有,父亲。“她并不担心被容老爷看出来什么来,有人要害她,总不能让她呆呆的坐等人家来害吧?如果容老爷想让她只是自保而不反击,那她就要求离开容家,自己另外置处宅子养胎好了。
容老爷轻轻的点头,再看向二夫人时目光闪动好久:”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是不相信二夫人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可是如果就事论事眼下最有可能做此事的人,绝不可能是那个看上去有些可疑的六夫人。
二夫人泣道:”老爷,你一定要为大姑娘做主。“她是受害人。
容老爷长长吸气,然后扫了一圈屋里的人:”你们,都有没有话要说?“
无人答话,现在谁敢胡乱开口,那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到各房妻妾都不说话,容老爷点头:”我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不是我置下了偌大的家业,而是我们一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这是很多人不能比的;看着你们夫人贤良,看着你们本份守规矩,我心里是极开心的。“
他说这些话时很沉痛,非常的沉痛,怀着一丝希望能让那个暗中下手害人的收手:”可是,在这笋汤之中的绝子散让我知道,原来你们并不甘心守规矩!“
”老爷,息怒。“二夫人等所有妾侍都跪下了,人人都是胆战心惊:”婢妾们绝没有那种恶毒的心思。“
”息怒?“容老爷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大声后来笑得如同疯子一
样,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水,那泪水越来越多:”你们错了,我现在不是生气,我是伤心,伤心!“他一拍椅子扶手:”我们容家大厨房里的笋汤,被人下了绝子散,说这药不是我们容家人下得,有谁相信?“
容夫人给丈夫一面拭泪一再道:”老爷,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红锦听到容老爷的话在心中摇头,不管用的,他的这番话根本不会不哪一个妾侍能听得进去:因为这些年来她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她们的痛与苦容老爷不知道,不理解,不认为存在,那么他##些妾侍又怎么能理解他的心情?妻妾和美这四个字落在他 ## 的耳中,只是一句讥讽罢了。容老爷就算是落再多的泪,也无用。
二夫人等人都叩头认错,只是没有人承认自己要害红锦的胎儿,每人所说不过是没有伺候好老爷、夫人,让老爷、夫人生气了云云——全都被红锦猜到了,她们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容老爷的话。
容老爷闭目坐了好久之后,扶着容夫人的手进屋了:”你们都在这里给我等着。“并不让他的妾侍们离开。
红锦知道是谁动得手脚,可是她无凭无据,而且她想起了在凤府自己窗外所听到的容老爷的话:她相比姓容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外人;就算是和二夫人等人相比,对于容老爷来说,她也远得多。
所以,红锦自始至终都是紧紧的闭着嘴唇,没有说一个字。
在容老爷走后,厅上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一动,每个人都低着头连眼珠都不会多转一下。
过了好久,红锦累得动了动身体的时候,容夫人出来了:”小六,老爷唤你。“
六夫人答应着进去后,容夫人坐下来不再说话,厅上又恢复成刚刚样子;红锦奇怪的是容夫人怎么也不言不动的,连茶也不吃一口呢?
过了一会儿六夫人出来对容夫人行礼:”老爷说让二姐姐进去,如果夫人没有训斥就让婢妾几人各自回房思过。“
容夫人抬了抬手:”小二,你进去吧;你们,散了吧。“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并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二夫人进去了,三夫人带着众妾侍退了出去,红锦看向容夫人:”母亲,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听听脉?“”不用。“
容夫人摇头,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槐花,还没有谢吗?好甜的香气。“
红锦猜想容夫人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便跟了过去:”真得很甜,是槐花的香气呢。“她并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如果容夫人想说话自然会开口,不想说得话就会吩咐她回房歇着。她的耐性还是不错的。
容夫人没有再说话,盯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好一阵子:”锦儿,你知道连城在代替你父亲掌理家中生意时,我们是怎么对他说得吗?“
红锦摇头:”媳妇不知道;“顿了顿她认为很有必要:”连城并不怎么对儿媳说起家中生意的事情。“她虽然经营着织锦行,但是并不想染指容家的生意,关心容家的生意也源于她是容家的少奶奶。
”你父亲和我都对连城说,日后容家的生意要交给你和连城两个人打理;“容夫人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锦儿,现在你有身孕本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只是看眼下的情形,锦儿你要多费些心了。“红锦听得完全呆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容夫人和容老爷会有这样的安排,那么她根本就不是外人:能把偌大的家业交给自己这个媳妇,容老爷和容夫人当真是很信得过她。
”母亲,媳妇不敢,媳妇也没有那个本事。“红锦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她忽然有些明白,容连城前天的时候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
”你有,而连城也不是没有,只是他的性子注定不会在生意上多用心思;“容夫人伸手握住红锦有些发凉的小手:”说白了,我们是把容家托给你了,锦儿。“
红锦迎着容夫人的目光眼中有些湿润:”母亲,这里是我的家,如果能有锦儿能出力的地方,锦儿当然不会袖手;而且,我相信连城可以的。“
容夫人笑了笑:”我的儿子,我清楚。“她放开红锦的手:”锦儿,你说小六说得那些话,是不是全部都击了小二的心?“
冷汗爬上了红锦的后背,容夫人的这话还真是不好答,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成算的人,那她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红锦沉思后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像老话所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防一防没有什么的,反正我们又不会安什么害人的心思。“她是说我们,我和你:红锦和容夫人。
容夫人听了却没有说话,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听到传来脚步声转身:”你也累坏了,去歇着吧。“
红锦答应着转身回头,迎上了二夫人的目光:很平静的目光;她脚下也很平稳,看到容夫人蹲下行礼,语气也是平平的,平中带着稳:”夫人,老爷请你呢。“红锦的心,冷了。
136章婆媳联手(355张粉红票)
在听到二夫人语气平稳的那句话后,红锦的心就凉到了底叫容老爷单独叫了容夫人和六夫人、二夫人进去,自然是过问那笋汤中的绝子散是怎么回事儿,容夫人和六夫人出来平平静静倒没有什么,但是二夫人出来后能这样气定神闲,就说明事情有了变化,对红锦和容夫人不利的变化。
这使得红锦都要怀疑容老爷的病,吃坏了东西而已,请了这么多大夫怎么船病这么久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重呢?如果此事容老爷也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话,那所图的会不会就当真是容老爷的性命呢?
红锦想到此事也打了一个寒颤,应该不至于吧?虽然说妻妾争宠难免会伤到人,但是想要害死一家之主,就当真有些心肠太毒辣了;想想容家的妻妾也没有什么特别之人 —— 凤德文被妻妾恨得要死,却还没有哪个人下手除去他,更可况于是容老爷呢?
俗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能对家中”姐妹“下手的妇人,不可能会狠下得这种心肠来;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是,如果此事是真得呢?
红锦的鼻尖上冒出一丝冷汗来,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四斤和多多的”秘告“:如果说,容大姑娘不是容老爷的寐肉,那会是谁的?此事当真的话,二夫人并不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只一霎间红锦的手心里就攥出了汗来,凭着四斤和多多的两句话,此事她能告诉容连城或是容夫人吗?这等事情可太大了,如果到时走露出一丝风声,二夫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呢,您这身子可金贵,要多多的小心在意,不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受气的却都是旁人呢。“二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带着明显的不善;因为容老爷和容夫人都不在厅里了嘛,而且她的声音并不大。
红锦暗暗吸气、抬头、微笑:”倒让二姨操心,我好得很;二姨还是去看看大姐姐吧,伤病是一回事儿,大姐姐这心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二姨要好好的宽解宽解才成。“同样是不善的话,但是红锦说得没有露出一丝骨头来。
二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看红锦再扫一眼厅上的丫头只能道:”还是少奶奶有心,那我去看看大姑娘,不陪少奶奶了。“这口闷气她只能咽下去了,想到她在容家还是那个歉卑老实的二夫人,她也就不再和红锦做口舌之争了。
养着二夫人进了西暖阁,红锦的眼底是一片冰冷:她倒底对容老爷说了什么,而容老爷叫了容夫人进去又是为什么呢?再想到织锦行中的忙碌,她心中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厅上只有红锦一个主子,她不开口没有人会说话;容夫人的丫头们不会乱搭话,免得今日说出不应该的话来,而若蝶等人在容夫人的院子里也不能随便说什么。
红锦没有离开,她想等容夫人出来,看看容老爷倒底想做什么,这很重要。
过了好久容夫人才出来,她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看,看到红锦勉强一笑:”你这个孩子,就是有这等心思;可是也不能事事只顾着旁人,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累了.就应该回去歇着。“
红锦上前扶了容夫人坐下:”母亲,还好吧?“这句话问得是什么,就要看容夫人会答什么了;如果容夫人答容老爷身体很好,或是她自己身体很好,那红锦也就只能压下满肚子的疑惑和不安回房去歇着。
容夫人抚摸着红锦的手:”还好,不用担心什么;既然你也不累,那要不要陪我到园子里走走呢?“有些话在这里不方便说,红锦自然是听出了话外音,和容夫人向园子而去。
自有容夫人的丫头前面去安排,看看容夫人所要去的地方一路上是不是有”闲杂人等“。
红锦看到眼中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知道容夫人要说得绝非平常的事情:”父亲还好吧?“她看容夫人一直没有开口,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容夫人长长一叹:”还好,他还好;“她看看红锦:”不好的,怕是我们这些人啊。“
红锦看看容夫人等她说下去,可是容夫人却没有继续说,沉默着走了好久后道:”府里的事情有我呢,锦儿你和连城多在生意上用心,容家、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容夫人说完直直的看着红锦:”容家不能乱,锦儿。“
一阵风吹过让红锦遍体生寒,她自容夫人的几句话里猜测容老爷的意思:他好像听信了二夫人的什么话。
”二姨她……“红锦还是问了出来,不问出来实在是难以心安,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啊;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能想出法子来。
容夫人轻轻摇头:”她是个精明的人,只是老爷却只当她###心实的人。“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锦儿,你只##城把容家的生意看好就成。“
看着容夫人红锦想了想道:”这事儿,母亲还是要对夫君说一声才好。“她不想容连城再生出什么误会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连城那里早已经说过了;“容夫人在亭子里坐下:”有你们在,我放心多了。“
红锦看容夫人的神色知道现在不是说容连城心思的时候,便扶着容夫人在亭子里坐下:”母亲,有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今天的事情让媳妇心中难安,就把这没有影儿的事情对母亲说一说,如果媳妇说错了母亲只管训斥,原也不是有影儿的事情。“看红锦如此小心,容夫人慈祥的道:”说吧,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数儿的孩子。“
红锦便低着头把自多多和四斤那里听来的话说了出来,但并没有说是多多二人说的,只道是听来的,却不想说出那人来。
容夫人的脸色大变,她一把攥住红锦的手腕:”是谁说的?“红锦还是第一次看到容夫人如此,吓得往后退了退。
”吓到你了;“容夫人收回手来,却已经把红锦的手腕握出了红印来:”你不要怕,我只是想说,想说,此事非同小可,那对你说话的人可靠吗?不要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红锦连忙点头:”自是信得过,母亲放心就是,绝不会有什么话传出来。“
”嗯。“容夫人轻轻点头没有百追问红锦,然后合上眼睛沉思起来:英秀不是老爷的骨肉,那会是谁?小二是府里长大的人,她能认识的男人绝对是府里的。
一个又一个人影儿在容夫人的脑中闪过,最后她忽然一顿睁开了眼睛:难道会是他?!只是想到当年英秀有身孕,被婆母推到自己眼前时的情形——如果老爷不能确定那是他的骨肉,他岂能会认下。
不过,英秀可是不足日子,只是身子骨倒是自幼就很好,就算是生出来的时候也看不出是早产的;难不成老爷和公婆当年都被小二给骗过了?
容夫人看向红锦沉声道:”这事儿,不能说。“当然不能说,容夫人就算不叮嘱红锦也不会对人乱说的:这可当真是要人命的事情。
”媳妇知道的。“红锦答道,却并没有再问一个字;就算是容夫人再视她如己出,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知道的,更不应该是她问的。
容夫人却好像并没有忌讳这些:”事情还不能确定,但是应该十
有八九不是假的;“她说到这里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但是,要让你们父亲相信,却并不容易。“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容老爷连给他生养了两个嫡子的发妻也不肯相信了?那二夫人倒底给容老爷说了什么——红锦极为震惊。
看到红锦的神色容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合了合眼睛轻声道:”人和人在一起久了总是有感情的,而且小二她比我早十年就守在老爷身边,情份厚些……“话到这里断开,容夫人的再开口时有着明显的苦涩:”也是很正常的。“
患难中相扶走过来的容老爷和容夫人,却并不像红锦原本想的那样恩爱,尤其是容夫人在容老爷的心目中,也不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红锦低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容老爷可以说是个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透二夫人的心思,由着她摆布呢?
”你奇怪老爷会被小二给骗了是不是?“容夫人笑了:”根本不用奇怪,这天下最了解的他的人莫过于他的妻妾了,尤其是小二.那可是和老爷自幼一起长大的人,常常算计他是做不到的,但是她并没有常常算计,她这一辈子可能只想算计这一次吧。“红锦惊愣当场,看着夕阳中的婆母半晌无语。
”你说得对,不管真假防一防并不会害到人,至少能让我们不会被害;“容夫人打起了精神来:”我并不是个摆设,这府里的妾侍想打什么娄意,也要看我准不准;锦儿,接下来你睁大眼睛看着,看我如何收拾不安分、不老实的人;近几年看来是我脾气太好了,居然有人妄想爬到我头上去了。“
”老爷说让我好好查一查此事,绝对不能放过在汤中下绝子散的人;老爷说,不管那人是谁,定要把她挫骨扬灰,让众人知道对容家子孙下手会是什么下场;“容夫人说到这里看向红锦:”老爷的意思,第一个要查的人是孙君生;不过我认为嘛……“她没有再说下去。
137章 卖粮
容夫人的意思当然还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二夫人和容大姑娘,但是红锦却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好借此让容夫人发现孙君生和陈、孙两家真往的事情;容夫人开口的话,相信容连城会听得进去。
”母亲,父亲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反正也不过是添几个人手查一
查,如果和大姐夫无关最好,不然也能早早有个应对之策。“红锦轻轻的劝道:”而且,如果汤里的药果真和大姐姐有关的话,也说不定可以自大姐夫身上发现点什么,总是夫妻嘛。“
红锦的话容夫人听了进去:”锦儿说得对。“她决定同时要多多的注意孙君生。
得到容夫人的话红锦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管陈、孙两家有什么算计,只要容家能早早发现、早早布置寡能从容应对。
”不管怎么说,有人要动容家的子孙老爷是极生气的;“容夫人眯起眼睛来:”有些人不明白,在老爷的心里没有什么人能和容家的子孙相提并论,至少妾侍是绝对不能的,不论她有多么的得宠,对老爷有过什么样的……;“声音拉得长长长的,最后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情义。“
红锦知道容夫人的话一点儿不假,所以笋汤里铮绝子散已经触到了容老爷的逆鳞;如此想来,二夫人更让她上心:二夫人倒底和容老爷说了什么话,居然能让容老爷在事关子孙香火的事情上相信她。
但是容夫人并没有再提及容老爷说过什么,红锦最终也没有多问:看得出来,虽然容夫人对容老爷有些怨言,但是她对容老爷依然情深,所以有些话红锦是不能说,也不能问的。
今天让容大姑娘自食恶果,又让六夫人和二夫人撕破了脸皮,也算是小有收获吧;但是没有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红锦并不能放松,不过也不舟要太快:要跟上容大姑娘、或者说她背后人的布置,一步一步都踩到她的七寸上,对红锦来说是正正好。
容夫人之所以没有多说什么,是因为她并不是想让红锦给她出主意,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找红锦说说话:这些话,当然大部分都是心情方面的;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当然是心中有数儿。
看着容夫人走远之后,红锦看向西边那大大的、艳红如血的夕阳:”若蝶、我们先把容大姑娘揪出来吧,打了孩子自然会引出大人,到时再捉二夫人的什么把柄也就容易多了。“”是,姑娘。“若蝶应道:”她算计我们这么久了,连绝子散都出来了,我们也应该好好的回敬她一番才是。不过,夫人刚刚说……“容夫人说过府中的事情不用红锦操心的。
红锦淡淡的一笑:”夫人自然也是同样的意思,只要抓住了容大姑娘的把柄,相信二夫人自会跳出来护犊:我并没有操心什么,这些原本就是想好要做的,夫人早就猜到了。“
笋汤中的药是给红锦,但是却进了容大姑娘的肚子里,容夫人和容老爷都看了出来;只是容夫人坚信此事同二夫人和容大姑娘脱不了干系,但是容老爷却被二夫人说服了而已。
红锦看向默涵:”说起来有件事情我自刚刚就放心不下,我记得你并没有提到绝子散这种药,可是后来的六夫人为什么一口就叫破了呢?“她对六夫人上心也是因此。
六夫人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说六夫人早知道那笋汤中有绝子散,那么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她们是不是也知道呢?想到这里红锦一陈头疼:这容家的水,还真得好深啊。
默涵点头:”那药名太过不好听,我怕说出来平白惹夫人生气。“
红锦扶着默涵的肩膀起身:”走吧,我们先回去;相信接下来的两天会平静一些.而我们也要多多准备准备才成。“她再看一眼夕阳:”你们大少爷,也应该回来了。“
红锦前脚进屋,容连城后脚便到了:”听说大姐姐不慎小产了,是不是?“
”你去看过大姐姐了?“红锦不答反问,因为容连城没有任何一丝气恼的样子,不像是见过了容夫人的样子。
”没有,我一进府就听说大姐姐小产,她盼孩子的心思大家都是知道的,相信现在她很难过,所以回来叮嘱你一句,多送些补品给大姐姐,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都不要亏了大姐姐;“容连城换上家常的衣服:”我先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你收拾好东西过来我们一起去瞧大姐姐。“
红锦想了想道:”连城,大姐姐那边的事情有些隐情,只是你还没有给母亲请安,我现在也不能细细说给你听,不过到了母亲那里母亲也会告诉你的;至于东西我已经备下了,等你请过安我们就去看看大姐姐。“
容连城点头:”多给大姐姐些东西,她的日子过得清苦。“说完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红锦知道他和容大姑娘一起长大感情极好,不知道听到实情##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容大姑娘那里还是要走一遭的。
她正让兰初拿些补品出来包起,门帘挑起茜雪进来:”姑娘,三夫人带着二姑娘去家庙了;正在往马车上装东西,二姑娘给姑娘送来了一封信。“
”去家庙?“红锦微皱起眉头。
”听说是二姑娘今年命中有劫数,自下个月开始要避人,所以三夫人才带了二姑娘去家庙避一避,同时给老爷、夫人祈福。“茜雪把信交给红锦:”二姑娘并没有亲来,她是打发丫头过来的,说是忙得分不开身,还清姑娘莫要怪罪。“
红锦和容夫人只到园子里走了走,也就是说三夫人趁着那个时候向容老爷进得言,主意嘛应该是容二姑娘拿的:看来三夫人是听进了容二姑娘的话,只不过这对母女打算独善其身,所以才会避到家庙里去。
想到二夫人和容大姑娘的事情,三夫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现在悔悟退出,说出来吧定会牵扯到三夫人自身;不说出来也由不得她,而且她不再想掺和二夫人的事情,二夫人又岂会放过她?
所以三夫人才会想干脆避得远远的,想跳出是非圈子;只是事情真得能如她们母女所愿吗?红锦看完信后轻轻的摇头,自己倒是不无谓,只是怕容大姑娘和二夫人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们母女。
不过就算现在赶去说,相信三夫人和二姑娘也不会相信的,所以红锦只是让茜雪送了些东西过去,并没有亲自过去送行:二姑娘和三夫人就是不想见她,才会打发人送信的。
红锦把信收好又问冷炎是不是在府,叫他过来一趟;说完才有机会坐下好好的吃了两杯茶,今天她连吃茶的机会也没有;在容夫人那里,人人都屏气凝神的,她就是渴也不好取了茶来猛吃。
冷炎进来依然是抱拳行礼,开口就道:”那老商人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孙君生和陈、孙两家的人又见一次面儿,在得知妻子小产后回来了;“他看一眼红锦加了一句多余的话:”姑娘小心他。“红锦明白冷炎的意思,就是说孙君生定会把一切推到她的头上,非要胡搅蛮缠一番;不过相信二夫人不会由着他胡来,当真闹将起来吃亏的人绝不会是自己,到时是会牵出容大姑娘来,还是会牵出二夫人来那就不一定了。
”方家一直没有人过来。“冷炎看红锦没有答话,便又说了下去:”陈、孙两家都在整理粮仓,粮食都装了起来,好像要卖给容家的意思。“
红锦轻轻点头,这事她也听说了,边关要备战事粮草当然要先行,而容家是邻近三大布政司的最大的军粮供给商:往年备军粮,陈、孙两家也是要随同容家一起送的:”应该不是卖才对,陈、孙两家要得就是名号,如果卖给我们家打土容字,对他们来说就只赚了那么一点银子,很不值的。“
陈、孙两家费尽了心思才在军需官那里挂上名号,岂能就此放弃?
冷炎的脸上没有一点神色变化:”他们卖。“顿了顿加上一句:”袋子上印得是“容”字。“他不会看错,也不会听错的。
红锦听得眉头直皱,陈、孙两家想做什么?她忽然心中一动:”那些会不会是不能用的陈粮?“如果当真是如此,那容家就会给他们两家害死!
冷炎摇头:”我看到的都是去年秋后收上来的新粮。“他没有看到的当然不能乱说。
红锦想了想又道:”陈、孙两家还有其它动作吗?“
”和官仓的官员走得极近。“冷炎道:”宴请。“银钱他没有看到,自然也不能信口开河。
官仓的官员并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最后要由他们验粮收仓,跟着押运罢了:年年容家也没有少给他们好处。
红锦想不到陈、孙两家在算计什么,看看垂手站立的冷炎道:”还有什么事情?“
”没有了。“冷炎答得很简单。
”那就再麻烦冷兄盯着一些,有事情尽快告知我。“红锦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丝。
冷炎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了,没有再说一个字;他向来就是做得多、说得少:他告诉红锦的话,是他日夜几乎不眠不休、餐风饮露,孙君生、陈、孙三处奔波,很辛苦才得到的,但是他并没有提一个字。
就连他的神色还是那样的冰冷,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想法,也让人看不出他辛苦疲惫与否。
卖粮与容家?红锦怎么也不太放心,此事一定要提醒容连城才可以。
138章 知不知道(365张粉红票)
兰初收拾好补品,正好冷炎也走了,红锦左右无事便带## 默涵到前面去寻容连城,也好一起去探容大姑娘。
容大姑娘还在容夫人的院子里,因为刚刚小产所以这两天容夫人让她在自己这里好好调养,不要挪来挪去的着了风;红锦到时孙君生已经在了,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看到红锦进来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难听的。
容夫人和容连城母子并不在厅上,红锦也没有和孙君生客气,自去东暖阁寻容夫人母子:他们母子果然在屋里说话,看到红锦进来容连城的神色有些不对,看红锦的目光里含着一分恼意。
红锦并不知道容连城这是怎么了,当着容夫人的面儿也不好问,便道:”大姐姐那里……“
”大姐姐那个样子的,我怎么能去瞧她?也只有你去了。“容连城一开口红锦更确定他是不快了:”我和母亲再说会子话,你先去看大姐姐吧。“他好像有些支开红锦和容夫人单独说话的意思,让红锦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锦儿,你去看看就过来,不过也就是面儿上的事情了,就算你是把金山银山给她,她也不会领你半分人情。“容夫人好似看出了什么:”快去快回,一会儿回来在这里躺一躺,我们娘仨说会子话。“
红锦也不好说旁的,只得答应着出来去西暖阁。
孙君生看到红锦要进西暖阁,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做什么?!“
红锦回身:”大姐夫你以为我要去做什么?“她很好笑的看着孙”君生:“大姐姐小产了,我当然是去探探大姐姐,送些补品。”
孙君生看着红锦哼道:“你少假……”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你少亲近我们家英秀,莫要把我们家英秀带坏了!”
红锦撇了撇嘴:“大姐姐跟在大姐夫身边,天下谁也不能把她带得更坏了。”说完不再理会孙君生,挑帘进去西暖阁。
孙君生看着红锦的背影:“不以为耻,不知道何以为耻的妇人。”恨恨的跺了两脚也只能再次坐下,并没有追进去和红锦再作理论。
西暖阁里只有二夫人和床上的容大姑娘,丫头们都在外头;红锦刚进来时,二夫人便听到丫头们禀报了,她在看到红锦进来后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少奶奶有什么事情?”
红锦看向床上的容大姑娘:“没有什么事儿,只是过来看看大姐姐;这气色看着还好,想来调养几日也就好了。”
容大姑娘哼了一声翻过身去,二夫人不咸不淡的道:“还好吧,只要没有闲杂人等让大姑娘生气,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她也不给红锦让座。
红锦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也没有让兰初把手上的东西给二夫人:“大姐姐短了什么只管说,我会打发人送过来的;不过有二姨在,想来也不会短了什么,我也不过是白操心。”
二夫人的脸色更是不快:“少奶奶客气了。”
“一家人哪里来得客气,我也不打扰大姐姐调养就先回去了。”红锦并没有久留,眼光在容大姑娘的床头转了转,转身带着丫头们要走,却正遇上进来的容连士。
“嫂嫂。”连士草草对着红锦行礼。
红锦还了半礼:“三弟来看姐姐?”
连士看了一眼屋里的母亲和姐姐:“来看看。姐姐也是太不小心了,还要连累一家人不安心。”他的身上有明显的酒气。
红锦笑笑没有和他多说,带着丫头走了。
容大姑娘翻过身来:“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能发现了什么?”二夫人按她躺好,又掖了掖被角:“她只不过是疑心生暗鬼罢了。”
“发现什么?”连士一屁股坐下左右看了看:“这屋里怎么连个水果也没有,嘴巴里苦得很。”
“你就知道灌马尿!”容大姑娘瞪过去:“除了吃、喝你还会什么?”
容连士闻言很不高兴:“我好心来瞧你,你开口就骂人,怪不得孩子留不住;罢了,我惹不起你我躲开还不成吗?二姨,给我些银子。”
“你又给姨娘要银子!”容大姑娘恨得咬牙切齿:“你这么大了,做点正经事儿让姨娘省省心好不好?”
“又不是要你的银子你急什么?我不要姨娘的银子还不是被你变着法儿的哄走了——许你哄姨娘的银子给汉子花用,就不许你亲弟弟花用了?”连士更加的不高兴:“姨娘,快点给我银子,再呆下去我就要被她气死了。”
“好了,你姐姐有病你也不知道体贴一二,给你,给你,真是上一
辈子欠了你的。”二夫人掏出几张银票来,正要看看给他哪一张合适,却被连士都抢了过去。
“我先走了,免得姐姐养不好身体又赖我。”连士拿到银###也不回就去了。出了暖阁的门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珠有###幽的;回过头来就是一脸的笑,用银票去托丫头的下巴:“陪大少我去吃两杯?”被丫头啐了也不恼,笑嘻嘻的道:“不陪拉倒,我去怡红楼找姐儿,那里的姐儿才真得知道疼人。”
孙君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君子……”
“打住!”容连士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前两天在迎春院的头牌不就倚在你身边,我看你也是一脸的享受;我们哥们谁也不要说谁.知道吗?”看看手里的银子他嘿嘿一笑:“而且花的都还是我姨娘的银子。”
孙君生面红耳赤:“你懂什么,我们那是风雅,我们那叫风雅!吟风咏月,佳人添香……”
“到最后还不是芙蓉帐里度春宵?屁的风雅!”容连士斜了一眼孙君生:“你这人,没劲。”说完扬长而去,扔下孙君生一个人在大厅上气得半死。
“嗯,该当落败,该当落败!天意也,我所为也。”孙君生气得喃喃个不停,又抓起茶盏来猛得灌了一口。
“大姐夫说该当落败,你又顺着天意做了什么?”红锦清冷的声音传来,把孙君生吓了一跳,被茶占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茶水也弄得身上全是。
红锦移步到孙君生不远处:“孙大秀才,你咳不死的,还是答我的话吧。”
孙君生恼得瞪向红锦:“非礼勿听、非礼……”
“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姐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被我轻轻一
句话吓成这个样子吧?”红锦冷笑:“大秀才的胆子,还真是不太小了些。”
说完拂袖向东暖阁而去:“举头三尺有神明,大秀才你可要好好想想自己的言行,可对得起读过的书,对得起圣人之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孙君生的脸色极为难看:“君子不与小人斗口。”
红锦并不是故意要听孙君生和容连士说话,只是她不想这么快去东暖阁:容连城不想她听到他们母子说话,她为什么非要去讨个没趣儿?
无聊立到帐幔后看窗外的景致,却听到了孙君生的两句自语:可以断定这人对容家是怀有狼子野心的。
东暖阁内容夫人歪在榻上,容连城看到红锦进来起身:“我们回去吧,母亲也乏了。”容夫人和红锦说了两句话后,才打发他们小两口离开。
回到房里容连城劈头就问红锦:“你为什么要对母亲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红锦看着怒气横生的容连城有着十二分的不解:“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你都对母亲说出大姐姐不是父亲骨肉的话来了,我还能误会什么?!”容连城气得一掌拍在桌子土:“这些话你是自哪里听来的,我在容家长大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你进我容家不足一年却就听到了,还真是……”
“够了!”红锦也怒了,她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情;当初她也是再三的思量之后才对容夫人说的,认为容夫人能知道那句的真假——看容夫人的意思,她也认为容大姑娘的身份有些可疑。
可是容连城不问青红皂白,也不问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告诉容夫人的,上来就发脾气,红锦近来对容连城是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却不想容连城的脾气不但没有像红锦所想像的那般,变得温和起来,反而越来越大:有个什么不对劲儿,他便要大小声一番。
家和万事兴啊。红锦原本想他是个古人,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多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事情,多压一压自己的脾气,多和容连城沟通,努力想做个平常的夫妻:就算无爱,但是可以同舟共济。
“你说什么?!”容连城没有想到做错的红锦脾气比他还大:“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话会让我们家掀起多大的波浪,你知道不知道此事如果假的,会让父亲对母亲很失望,你知道不知道此事如果是真的,你让父亲的脸面往哪里放!”
红锦气极:“那你知道不知道,她要害你的孩子!”其实容大姑娘是不是容老爷的亲生骨肉并不重要,反正红锦不在意;只要容大始娘安心做她的容家大姑奶奶,不要在容家兴风作浪,就算是红锦有真凭实据证实她不是容家的骨血,红锦也只会让这事烂在肚子里。
也是因此,红锦在得知此事之后,虽然对容大姑娘的举止很有疑惑,但是没有发觉到她要害人前,都没有对容夫人提及此事。
139章 意气(375张粉红票)
容连城听到红锦话气得把几上的茶盏等都扫到了地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自然知道有人要害孩子,我岂会放过那害人的人?!但,那绝不可能是大姐姐和二姨所为。”
“事情如此明显,你居然这样说话?”红锦看着容连城满眼的不相信:“那你凭什么说她们不可能?”
“就凭二姨原本救我父亲的性命,就凭大姐姐救过我的性命!”容连城瞪着红锦:“家和万事兴,可是你做了什么,搅得一家子不得安宁,你是不是非要父亲和母亲翻目,非要我们家乱得像你们凤家,你才甘心 ?”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什么都懂、都明白吗?你问也不问我,就把事情对母亲说了,可是我们容家有多少事情是你不知道,你以以你很聪明,一眼看透了一切是不是?我告诉你,你错了!”容连城的气双目通红:“知道我们为什么对三弟那么好吗,因为二姨当年为了救父亲动了胎气,三弟和二姨都差一点没有命。”
“你自作聪明,如果让父亲听到一言半语,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你瞧不起妾侍,不喜欢妾侍,可是二姨她们也是人,她们可能不如你凤红锦聪明,但是她们比你有人情味儿。”
红锦被容连城的话骂得头晕目眩,虽然她很生气,却也明白了二夫人对于容老爷为什么那么不同了:不止是因为她和容老爷一起长大的,因为容老爷欠二夫人一条性命。
“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多想一想,事情如此明显就能认定是二
姨和大姐姐所为?越明显的事情越不可能是真的,十有八九是有人在算计二姨和大姐姐。”
容连城看红锦不说话,以为她已经知道错了:“不说二姨和大姐姐会不会做这种事情,单如此明显就不可能是她们所为,而你和母亲只是被人骗了。”
红锦没有说话是因为她忽然不想和容连城争执了,因为他的那句:你非要我们家乱得象你们凤家你才甘心—— 她想起了在凤家时,她为母亲第一次出气时,容连城虽然护了她,但是也在当时对她说过一句话“是不是太过了些”,?
原来,他自一开始就不认同自己;只是当时两个人正是情动的时候,同时忽略了一些本不应该忽略的东西:他们相处的时冉太短了,不过就算是相处的时间长些,她能不嫁吗?
“大姐姐如果会来害我们的孩子,当初为什么不看着我活活的淹死,为什么非要救我上来,而她自己却因此患了伤寒差那么一点点就死掉?你知道不知道,我欠大姐姐一条性命;”容连城的看着红锦:“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害人又害己。”
红锦缓缓的坐下,合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容连城咆哮,不再分辩。
直到容连城怒气消了一些发觉到红锦的不对劲儿,看着红锦有发白的脸:“锦儿,锦儿,你没有事儿吧?”他扑到红锦身边握住红锦冰凉的小手:“锦儿,我不对,我不应该大叫大喊,可是我也只是一时气极,你不要往心里去,事情我会处理的,不会让父亲知道的,你放心你放心。”
红锦睁开眼睛,看着容连城因为激怒潮红未褪的脸:“我没有事儿。”“真得没有事儿?你的手好冰,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容连城起身抱住红锦:“锦儿,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会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红锦看着他其实很想问一句:大姐姐是你的亲人,难道我腹中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亲人吗?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容老爷欠二夫人一条性命,而容连城欠容大姑娘一条性命,说起来她自己好像欠容连城条性命:所以她以后在二夫人和容大姑娘面前,是不能说一个“不”字的。
“不用叫大夫,我没有事儿。”红锦渐渐的再也听不到容连城说什么,她却反反复复的不停的说着:“我没有事儿,不用叫大夫。”
她感觉四肢越来越冷,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收紧、收紧,然后身体越来越麻木;看着容连城开开合合的嘴,红锦摇头再摇头:“我没有事儿,不用叫大夫。”她并不是想摇头,是不可自抑的摇头。
直到她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下去,直到她的声音容连城听不到,直到她的双只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再也打不开,可是她还是在说:我没有事儿,我没有事儿,我、没有事儿!
黑暗向她袭来,红锦在完全晕迷之前所说只有那一句话。对于容连城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根本没有听到,一丝丝的声响她都听不到:世界在红锦的耳中变得那么寂静无声,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
容夫人扬手给了容连
城一个耳光:“你给我跪到院子里去!”看看床上的红锦: “如果锦儿或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说完,她坐在椅子上落下泪来。
她真得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儿子居然如此不贴心;原本她说那些话,只是想让大儿子明白,不要再把二夫人和容大姑娘当成好人,要多多的注意她们莫要被她们害到红锦。
容连城跪在地上也是双目通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红锦的气性如此大:她做错了事情,自己不过是说几句,一指根头都没有碰她,更不曾叫她跪下什么的,可是她硬是气厥过篡。不过他的确是太大声了,也太生气了,所以他也有不对;看看床上的锦儿,他心中一痛。
他一心一意只要好好照顾红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让红锦受伤;想想,其实起因并不是他的错。
大夫来了之后,容夫人避到一旁。听到大夫说并没有大碍,胎气虽然动了些并不严重,好好调理几日便会无事时,容夫人的心才落地。
用银针把红锦救醒之后,开过方子大夫便离开了。
容夫人上前轻唤红锦:“锦儿,锦儿,你可吓死母亲了。”泪水便落在了红锦的脸上。
红锦睁开眼睛就迎上了容夫人担忧的目光,看到容夫人红红的眼眶,心中微微一暖:“我没有事儿,母亲。”
容夫人抚了抚红锦的额头,把她散开的头发理到耳后:“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她回头瞪向容连城:“你再敢让锦儿受半丝委屈,你这个儿子我不要了,但是红锦这个儿媳我却是绝不会舍下得。”不管这话容夫人是不是能做到,但是红锦能感觉到容夫人对她的关心,真真切切的爱:“让母亲担心了。”
容夫人又训斥了容连城一番,安慰了红锦好一阵子,根本不理会红锦所说的没有事儿,没有和夫君生气的话。
送走母亲之后,容连城坐到床头上看着红锦,他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夫妇二人便都沉默了下来。
红锦感觉到睡意来袭便合上了眼睛,容连城以为红锦还在生他的气,轻轻的道:“我都被母亲用家法打过十下,还被掌了耳光,你有什么气也可以消了吧?”
“我没有生气。”红锦轻轻的应了一声,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你明明就在生气。”容连城的看着红锦:“我不会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刚刚几乎把我吓死了,心到现在还在跳。”他把红锦的手放在了胸口:“你看,是不是?”
红锦被他扰得睡不着只好睁开眼睛,但是她不想再和容连城说刚刚发生的事情:“连城,正好有件事情我想对你说呢。”看红锦睁开了眼睛,听她和自己说起事来容连城心头的石头才丢掉了:“什么事儿,你说吧,只要是锦儿的说得事情,我一定会做得很漂亮。”
“陈、孙两家卖给我们粮充作军粮是不是?可请有仔细的人袋袋验看了?嗯,最好是你能好好的验看验看,万一如果有陈粮……”红锦只想说件事情让容连城去忙,她好睡一觉。
容连城打断了红锦的话:“不会有陈粮的,那可是军粮,如果陈、孙两家敢胡来,我们家出事到时也会牵扯到他们身上,也一样是灭门的祸事。对了,你听谁说得此事?”他记得他不曾对红锦说过。
红锦听到容连城的话轻轻的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军粮是大事中的大事不能马虎一丝,你还是亲自验看验看的好;也要安排极为妥当、信得过的人,而且最好是家人都在我们府里的,这样就算是有人要收买……”
“我知道了;”容连城不易觉察的微微皱眉:“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你好好的调养身体。”他不想再说下去。
对于父亲、母亲所说要把家中的生意交给红锦打理,大事要他听红锦的,他心中十二分的不舒服;后来,更是遇到了……,他更是不能做个由妻子养活的人,要知道他是男人,男人!
红锦看容连城的神态知道他不高兴了,轻轻一叹:“你去忙吧,我想先睡一会儿。”既然容连城听不进去,她便不想再说了,说了也无用。
当然,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只能麻烦冷炎了:因为她现在还是容少夫人,而她的孩子也是容家的血脉,而且容夫人对她极好,万一军粮真出了什么事情,容家那可是要灭满门的。
140章 明言与小贼(385张粉红票)
容连城听到红锦要睡一会儿,再看看她的神色知道她还在怪自己,便轻轻给她掖掖被角;他知道不能就这样走了,因为他不要和红锦形同陌路。
容连城知道红锦不是几句好话能哄转的女子,只有真心实意本能打动她;而他想了好久,想他和红锦的认识、成亲到现在,然后道:“我知道我错了,虽然我一直想对你好,想好好的照顾你,却不知道为什么总会伤到你;锦儿,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大姐姐、父亲、母亲等亲人是我的家人,血脉相连我会好好的待他们,就算是以性命相佑也绝不后悔。”
“可是,如果我没有了你,锦儿,我是一天也不活下去的;”容连城以额头抵到红锦的额头上:“我这个人不太好、有缺点,但是我真得、真得很爱你,锦儿。不要说是以性命来保护你,就算是让我用三世的性命来换你的平安喜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这些话,没有一丝虚假。”
“锦儿,家人和你一样重要;我之所以会对你发作,是因为那件事情很大,我不止是担心大姐姐,其实更担心你;担心父亲或是二姨、大姐姐知道你说那些话——我不想面对那样的情形,因为我不舍得你。”容连城抬起头来:“锦儿,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们两个好好相处,好不好?”
“我也不发脾气,你也不使性子,不管再发生多大的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们也要心平气和的说话,给对方说话、解释的机会,两个人好好的商议着把事情解决好不好?”容连城是真挚的,因为他敏感的发现红锦的心好似要离开他了。
他并不担心容家的生意,因为他相信红锦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还有织锦行可以打发时间;他会让父亲母亲知道,他能把容家的生意打理好,并且还会和红锦做一对好夫妻。
红锦睁开眼睛看着他,看了他好久好久,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毕竟她说过要给自己和容连城一次机会,而她还没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她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所发生的只是一些琐事。
就算是她有心要离开,容老爷和容夫人那一关要怎么过?而凤家呢?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说服众人,容连城和她不合适,而且对着容老爷等人谈感情,谈夫妻的性格不合等等,那简直比对牛弹琴更加的对牛弹琴。
只是红锦自己也明白,她的心和容连城相距越来越远:现在她只是把容连城当作合作人,而不是丈夫。红锦暗叹:这样对他、对自己,或许都好吧。
容连城看到红锦点头笑了:“锦儿,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发脾气.
不管是有什么事情,都会和锦儿你好好的说。”
“可是,只有一次;”红锦闭上了眼睛:“翠绢的事情并没有过去,我也没有原谅你;可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看在母亲的份儿上,我不再提什么和离不和离的事情。不过,连城,我是一个小气的女人.
所以只有一次机会。”
容连成闻言看看红锦,心底微微有些不舒服。
“我不喜欢说气话,所以我说和离就是和离,不是气话,也不是要胁,只是要和离;”红锦淡淡的把话说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相信你也知道了吧?我并不是不能容人,你要知道当年是我母亲是被妾侍生生逼死,才能保住我们姐弟,妾侍对我来说真得很难能接受。”她说了一个容连城可以接受的理由:“所以,对不起,连城。”
容连城听完之后轻轻的抚摸着红锦的脸:“该我说对不起,是我想得太少了,应该早就想到的;我没有想到岳母大人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如此之大。”
红锦微微苦笑并没有应答,用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才能保下她和浩宇,这份记忆的沉重是不会随着时间而变轻的。
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容连城再纳不纳妾了,那些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不是凤家的人、不是她的妹妹,红锦真得不是那么介意;她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她的孩子:如果容连城有妾侍,那么就会生儿育女,只要妾侍有了儿子,那么就会生出其它的念头来。
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只能自私一些了;而且,她会陪在容连城的身边,不管她的心如何,她会好好的尽她身边妻子的本份与责任:容连城,也不算亏了。
“锦儿,你乏了就睡吧;”容连城轻轻的道:“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红锦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合上眼睛睡着了;她需要休息,不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相信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她又会生出精力与活力来 —— 上一世的职业女性们,光鲜的表面背后有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已知道,不管是血是泪在每天太阳升起来时,还不是一样要全心全力的投入工作?当然也包
括她。
第二天红锦醒来后,对着容连城的目光微笑:“早,连城。”仿佛昨天一切不曾发生过,因为现在不过是一份工作,她不过是换了一个职位:容家少奶奶而已。
容连城笑着回应:“早;还真得很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不必了,我现在已经饿坏了,不想睡只想吃点什么;”红锦笑着披衣而起:“不管什么我现在都能吃下去。”她坐到桌旁拿起点心来吃。
容连城连忙给她倒了热热的茶:“你先不要吃得太急,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没有用晚饭,一定会饿坏的,早就备好了清粥小菜;现在我就让人取来,拿点心当饭对身体可不好。”
说着话他喊了一声若蝶,不一会儿就把粥和小菜送了上来,热腾腾的粥落到肚中,红锦吸了一口气:好满足,好幸福。
其实只要不追求什么爱与不爱的,幸福很容易到手:饿了的时候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冷了的时候有厚厚的衣服。
红锦感觉自己真得想通了,心思好像却灵活起来:“你给父亲请过安了吗?生意上的事情你也对父亲说一说”我想父亲养病卧床想来也是无聊,并且也挂心那些事情,你说一说也是尽孝呢。“她对容家的生意所知并不多,相信容老爷可以自容连城的话听出什么不对来,到时安排应对之策也比她想出来的妥贴。
容连城的摇头:”过几日吧,等父亲的病再好一些。“
红锦点头放下手中的碗:”吃得好舒服,谢谢你想得周到,连城。“
容连城的感觉到红锦的客气:”夫妻间不用这么客气吧?我受伤的时候.锦儿一样想得极为周到。“
”那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红锦起身:”你的事情多尽管去忙就是。“
容连城答应一起取外裳自己穿上:”二妹妹和三姨去家庙的事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今天一早我听说二姨昨天还打发人急急的去追三姨,好像是送什么东西吧?也不知道三姨又听了谁胡说,把二妹妹弄去吃青菜豆腐,可怜的。“
红锦闻言只是一笑:”三姨只是疼爱二妹妹罢了。“说完等养容连城收拾好,送他先出了门她先向容夫人的院子行去。
刚走几步就看到二门的婆子过来送信,原来是浩民和吕孔方的信到了;红锦连忙取过来看了看,凤家一切正常,织锦行也不有什么不对;方家没有什么动作,各处铺子和原来一样,方人豪的身影倒是不大看得到。
而说到织锦行的生意,吕孔方的意思如果红锦有所疑虑便不接了;反正经过这些日子的经营,他正想叫四家铺子的掌柜一起聚聚,还有织锦工坊的工头:要反省一下,有些错处现在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不注意以后说不定会酿成大患。
红锦倒没有想到吕孔方想得这么远、这么周到,这些想法可不是她的提点,所以难能可贵。
把信看完时,也就到了容夫人的院子,红锦把信收好进去给容老爷和容夫人问安。
容夫人看到红锦倒吓了一跳:”我原想着就去瞧你,你倒是来了;怎么样,今儿怎么就起床了?“
”我没有什么事儿,可能只是累到了;“红锦安抚下容夫人:”父亲的病有好转吗?“
”没有。“容夫人轻轻的摇头,一脸的愁容:”正托人找好一些的大夫呢;过两天我去山上许个愿,希望神佛保佑你们父亲。“
红锦不太相信神佛保佑的事情,但是做这些事情原就是求一个心安,她也就没有拦着:”母亲要和谁去山上?“
”我带着她们;“容夫人的眼中精光一闪:”我不在府里,难保她们又有谁生事,还是带在身边为好。“
没有其它的事情,容夫人赶红锦快些回房去歇着:”锦儿,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只是凡事以后多为自己打算三分,这样才能让你母亲在天之灵放心;不论是什么事情,也不要动真气,记住一句话什么都是假的,自己的身体才是真的,明白吗?“
好好的叮嘱了红锦一番,便让人把红锦送回房了。
红锦回房后给浩民和吕孔方回了信,又打发人给城内的织锦行送信,把那个老商人的生意推掉;忙完后她才倚在榻上歇口气儿:”自昨天到今天,府中有什么动静?“她不能不关心。
默涵过来道:”三夫人的房里听人说昨天晚上遭了贼,不过值钱的东西倒没有丢多少,只是丢了书房里一些东西,及妆台上不值钱的两根银钗、一副银耳环。倒像是个不识路的小贼。“
141章 醉话惊人(感谢堂主同学!)
默涵的话里,只有最后一句话最重要:倒像是个不识路的小贼。
三夫人的房里丢了东西,在容家内宅当然是内贼,不可能有外人进得来而不惊动到护院的;也只有容家的人知道三夫人不在府内,院子里只有几个看门的婆子与粗使丫头,但是丢得东西却很奇怪,就如默涵所说像是不识路的。
红锦眯起了眼睛来:”是故意为之?“
”婢子是这样想的。“默涵沉静的答道:”府中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三夫人走后,妆台上是不会有什么东西的,但是三夫人不可能把细软都带上,不说其它就是橱子里的那些衣服,弄到当铺去也比丢得那些东西值钱。“
红锦轻轻点头:”那会是谁呢?“
默涵没有说话,红锦想了想道:”夫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不过夫人好像因为老爷的事情烦心,听说三夫人并没有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根本没有吩咐人查。“默涵看看红锦:”老爷的病我听夫人的丫头说,又重了一些呢。“
红锦微微皱起眉头来:”怎么会?“刚刚容夫人并没有提及。
”听那丫头说,老爷自和二夫人、六夫人生气后,双腿便越来越麻木,而且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默涵说到这里,低声道:”婢子听说之后吓了一跳,便趁着人不注意去看了老爷屋里净桶倒出来的东西。“
红锦看着她心一下子提高了,默涵是个很低调的人,虽然懂些医术却并不好炫耀,如果不是她看出了什么来,绝不可能去看那种秽物。
”老爷的便中带血,脓血。“默涵的声音更低了:”如果有可能,姑娘还是请那位老先生来一趟吧,不然、不然我看老爷活不过三四个月去,清醒的日子也就一两个月吧。“
”什么?!“红锦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会到了这般田地?“
默涵沉默了好久才道:”婢子看不出是什么病来。“她并没有提到药。
红锦虽然怀疑过有人给容老爷下药,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已经拖不了多久?再想到方、孙、陈三家的举动,红锦心头鹿跳:这个时候,容老爷是不能出事儿的;因为容连城根本压不住阵角。
她连忙让人取了鸽子来,可是花明轩已经不在凤城,鸽子要到京城去那老大夫什么时候能来还不知道呢。
想来想去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再去寻容夫人问容老爷的情形:容夫人看红锦知道了也就不再瞒她:”原不想让你挂心的,你可是两个身子的人。“
听完容夫人的话后,红锦的心是深甸甸的;她低头想了好久道:”母亲,我亲自去请那位老先生吧?也许,有过几次交往他能给几分薄面。“
容夫人哪里敢让红锦出府奔波,说什么也不同意,红锦也就只能回房去等消息;下午又请来了天川城的名医,却也没有说什么来只是开了个方子说吃吃开。
红锦正心焦容老爷的病时,冷炎进来对红锦道:”容大姑爷藏绝子散的地方我知道了。“其实,就是容大姑娘藏的地方。
听到冷炎的话红锦点头,她一直在等这一刻,立时去见容夫人并且请管家夫妇到容夫人那里去:请冷炎去探绝子散的下落,她就是要快刀斩乱麻,因为她总是感觉事情急不可待。
到了容夫人那时红锦把冷炎的话一说,容夫人的精神也来了:”我也找到她一些马脚,再加上绝子散,相信她再无话可说。只要小的落到我们手上,那老的嘛……“她和红锦的想法不谋而和。
婆媳二人等得管家没有来,却等来了一身酒气的容连士:”给母亲请安。“
容夫人看着连士皱眉:”你父亲病在床上,你还有心思吃酒?“她很不喜连士,并不是因为他是庶子。
容连士看嫡母脸色不好,打了一个酒嗝道:”我可不是只吃酒,母亲,我去做大事了。“他立都立不稳,不时的东摇西晃。
”你能做什么大事儿?“容夫人今天也没有心思理会他,丈夫病垂、家里还不安宁已经足够她烦心了:”好了,快些回房去醒酒吧;过两天送你去求学,再由着你下去可不得了。“
听到求学璐个字容连城大惊:”母亲,我真得做大事去了,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说到这里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是谁往汤里下了绝子散。“
他这一句话就让容夫人和红锦脸色微变,婆媳二人对视一眼,由红锦笑道:”三弟莫要说笑了,快些去醒醒酒莫要让父亲看到罚你抄书。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和母亲查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呢。“
”我真得知道!“容连城脸红脖子粗的大叫。
红锦摇头笑道:”不要再说醉话,快去吧,我会给母亲说情的,三
弟。“
容连城急得直跺脚:”我真得知道,如果我说出来,嫂嫂你敢不敢和我赌一、一坛酒?!“
”你真知道?“红锦很怀疑的看着容连士,这让容连士的脸更红、脖子更粗了。
”我当然知道
,绝子散就是孙君生那个酸秀才下得!“他一急大声叫了出来。
容夫人和红锦都听得一惊,没有想到他还真说得有点谱儿;红锦便继续诱他:”你又胡说了,大姐夫怎么可能害大姐姐,说你醉了就是醉了,快回房去睡吧。“
”我说得是真的!“容连城跳脚,一根手指几乎点到红锦鼻子上:”因为我亲眼看到、看到了。“说到这里他又打了一个酒嗝。
”你看到了什么了?“红锦紧跟了一句。
容连士笑了:”你相信了吧?相信了我就告诉你,嫂嫂;“他又打了一个酒嗝:”就是昨儿,呃,要不就是前天,我听到书房里有动静,便到书房那里去看看;姐姐不在房里,我原本是想找姨娘要银子,她却不在;我才去姐姐那边看看。“他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但是容夫人和红锦能听得明白,把他话中无用的都忽略了过去。
他说得书房是孙君生的书房。他接着说了下去,在窗子外面听到孙君生的声音,他没有进去就自窗子里向里瞧,看到孙君生和他的小妾正在亲热,过了一会儿他把小妾哄出去后,自身上摸出很多银票来,把书架上的一些书拿开,又把墙上的砖拿开,拿出一个盒子来把银票放了进去。
那盒子里有几个小瓶儿,其中一个上面的字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绝子散;当时他就明白了。
”你和二姨和大姐姐说了?“红锦看了一眼容夫人,她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容连士笑起来:”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我还想留着以后找孙君生弄几两银子吃酒呢。“他说着还挑了挑眉毛:”嫂嫂,我聪明吧?“”你混帐,你姐姐还在床上躺着呢;“容夫人还不放心,也出言试一试连士的话:”你既然知道却不说出来,岂不是让你姐姐白白受罪。“
”她小产已经小产了,我就是说了她的孩子就能回来?“容连士很不服气的样子:”再说,她就知道哄姨娘的银子给她汉子,等我让孙君生拿出银子来再告诉她和二姨不也一样。“
红锦和容夫人互相看了看:看来他是真得没有告诉二夫人和容大姑娘。
”我还知道,孙君生得了好多的银子;“容连士笑得很得意:”母亲,我就是来对你说,他的银子是孙家大公子给他的!“他摇摇晃晃的再也站不稳,跌坐在椅子上看向容夫人还在说:”这就是我去办得大事儿,我可不是、可不是只会吃酒。“
”你去哪里、和谁吃酒了?“,容夫人微微皱眉头。
”当然是和孙家大公子,他还给了我这些银子;“连士自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足有二百两银子呢;不过孙君生得到的应该更多,这是孙家大公子亲口对我说得。“
红锦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醉得不成样子的容连士:孙家大公子亲口说的?他想做什么?想看到容家内斗,可是孙君生不过是容家的女婿,事发只会被踢出容家去,对他孙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给你银子让你做些什么?“容夫人问得很平静。
”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容连士歪倒在椅子的扶手上:”我可不是孙君生,我姓容的,他就是给我二万两银子,我也不会为他去害我们容家的人;孙君生“那就是一个畜生,居然为了银子害自己老婆,我明儿就去找他要银子,然后打他一顿、打他一顿……”后面的话没有了,红锦和容夫人定眼看过去,容连士已经睡着了,居然还打起呼来。
容夫人皱眉:“来人,送你们三少爷回房去睡。”真是个不成器的。
有人过来扶起容连士来,他半梦半醒的道:“不要扶我,我没有醉,来,再来吃三大杯,我还会怕了你不成,有本事再和我吃三大杯。”
容连士虽然是醉话,但是所说得事情却极为惊人:孙君生居然被孙家收买了,而孙家收买他绝不会是让他害自己的妻子,应该是要害红锦腹中的孩子。
可是害红锦的孩子对他孙家能有什么好处呢?孙家是商人,不可能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只要容连城兄弟在,就算是红锦的孩子没了,对容家也形不成多大的打击。
142章 手心手背的不同(395张粉红票)
容夫人看向红锦:“锦儿,你认为如何?”她问的是容连###可信吗?
红锦直接开口:“只要去了,也就知道真假了;反正,就算是没有连士,我们也是要去的。”容连士的话她认为是可信的。
容夫人微笑:“和我想得一样,容家只要有锦儿在,我真得可以完全放心。”她起身唤荠家:“刚刚你们三少爷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吧?
现在就去大姑娘的宅子里找一找,如果找到了绝子散和那些银票,就请姑爷过来见我。”
管家躬身应是,转身带着人就急急的去了。
红锦看向容夫人:“母亲,现在我们……”
“去看看你大姐姐,她这两日应该好多了;”容夫人笑得很平静:“小二也在,正好商量一下过两日去许愿的事情。”她站起来:“锦儿累不累,不累就随母亲去瞧你大姐姐。”有些事情,红锦是避无可避的,因为她是容家少奶奶,不过就是一个早晚的事情。
容夫人因为容老爷病,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如果红锦能代她分担一二当然是好的,前提就是红锦不会伤到身子:“你可是刚累倒不久,不要逞强。”
红锦微笑摇头:“没有事儿,不累的。”容夫人的关心就是让她很舒服,让红锦真心实意的把容夫人当作母亲来孝顺和尊敬的。
屋里二夫人已经迎出来给容夫人见礼:“我正要去看看老爷呢。”虽然红锦每次看到她,她总在容大姑娘的身边,其实她守在容老爷身边的时间更长一些。
“嗯,英秀这孩子如何了?”容夫人用一个“嗯”字带过了二夫人的话,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好多了;”二夫人扶了容夫人进去坐下:“我刚刚好似听到了三
少爷的声音?”她悄悄的扫了一眼容夫人:“怎么也不知道过来看看他姐姐,真是白疼了他一回。”
“吃醉了,连站也站不稳,我让人送他回房了;”容夫人随意答了一句,看向床上的容大姑娘:“看气色倒是好了一些。”
“可是,倒底孩子……”容大姑娘的泪水就落了下来:“母亲要为我做主。”
“那下药的人我当然不会放过她,你也不要总想这些伤心的事情;”容夫人淡淡的劝了两句:“姑爷今儿没有过来吗?”
二夫人连忙道:“他现在也是有差事的人,要到晚上才能过来的。”
“也是,有什么烦恼和姑爷说说,他也不是个不明理的人;”容夫人接过茶来捧在手中并没有吃:“你们都还年轻,也不差这一两年容大姑娘应了,容夫人又道:”说起来.如果不是你病倒了,原是要去看看你的新宅子;不过说起来赌倒底不是正经事情,尤其姑爷是个读书人,你还是要多劝着些;“看到容大姑娘点头,容夫人接着道:”对了,姑爷那次赢了多少银子?“
”有、有八、九百两银子吧?“容大姑娘答得有些心虚。
二夫人在一旁笑了起来:”大姑娘你也是的,虽然是赌来的倒底也算是正经来路,你对夫人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我倒是听大姑娘说了,足足赢了一千多两银子呢。“
”一千多两?“容夫人有些惊讶:”一千多多少啊?你也应该留个心眼儿,多少也应该有些傍身的银子,有个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边连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一千一、二百两。“容大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容夫人点头:”那宅子用了多少银子啊?“
”三进的院子,并不大就是精致些,用了七百多两银子。“容大姑娘这次答得齑快。
红锦听到门外有声响传来:”母亲,好像有人来了。“
”那你先养着,我们出去看看。“容夫人起身就要往外走的时候,外面管家却已经和孙君生进来了。
容夫人看着孙君生笑得一团和气:”姑爷来了,和我们大姑娘好好说会子话吧。“
管家娘子上前对着容夫人耳语了一番,然后把手里提的包袱在桌上摊开,露出一个盒子子来;容大姑娘看到盒子,惊得”啊“了一声,脸如土色。
”你好大的胆子!“容夫人一掌击在桌子上:”看你是个读书人才把我们姑娘许了你,不想你居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原本有人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我们英秀跟着你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用这绝子散害她?“
红锦悄悄拿眼去看二夫人,发现她的脸上神色变换不停,尤其是听到容夫人提到有人说时,脸色更是大变;床上的容大姑娘抖着嘴唇.只是拿眼看二夫人,目光恳切而焦急:她想让二夫人救她。
”来人,拿着老爷的贴子把他给我送官,先送上二百两银子上下打点,定要给我们大姑娘出这口气。“容夫人并没有说太多,训斥完两句话就打发人把孙君生送官。
孙君生就算到了现在也一样很神气:”放肆!我是堂堂的秀才,你们敢把我怎么样?岳母大人
##早就想对你说了,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事事都应该听## 安排才对……“
”送官!“容夫人哪里有功夫听他说这些废话。
红锦在一旁看得好笑,因为她明显看到孙君生眼中闪过了谅隙与惧怕;于是她娇喝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母亲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绑了他送官!“
神气活现的孙君生再也撑不劲儿大叫:”不关我的事儿,是她自己拿了药去。“
”孙大秀才、孙大官人,你是说大姐姐自己取了药去害自己?“红锦冷笑着看向孙君生:”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可是我们却不傻。母亲,不要同他多说了,还是直接送官好了,到时至少也要让他流放到边关给披甲人为奴。“
孙君生咬牙:这妇人好狠的心肠,但是事关性命前程,他不敢和红锦置气。
”岳母大人,是英秀要用那药去害你的儿媳妇!“说完这至关重要的一句话,他才看向红锦:”妇人之见,你现在可知道为什么男尊女卑了?自己差一点被害都不知道,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换作是我早一头撞死了。“
”那这些银票,是哪里来的?“红锦拣出盒子里有一指厚的银票来:”不知道英明神武的孙大官人,能不能给我这个愚妇说个清楚明白?“
孙君生的眼珠乱瞄起来,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容家人知道,不然比他害了容英秀下场更惨。
看到孙君生不说话,红锦笑了:”怎么头发见识都长的孙大官人,也不知道这些银票的来历?说起来,这些银票可是在你的书房里吧,你做为主人家知道这里面有绝子散,而不知道这些银票——虽然我是妇人见识短,但也知道那是说不过去的。“
容夫人阴沉着脸不说话,二夫人看看容大姑娘、再看看容大姑爷终于开口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能如此害我们大姑娘?我们容家可没有对不起你.更不曾薄待了你一分啊!“她哭得涕泪横流:”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英秀为了你做牛做马,你身为读书人又是个男人,怎么能把错都推到你妻子的身上。“
听她的话就是想用话逼住孙君生,让他代女儿受过。
红锦和容夫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留出时间来给孙君生、二夫人还有容大姑娘,看他们要演一出什么样的戏。
却在此时容连士摇摇晃晃的进来,看到孙君生后大笑,对红锦道:”嫂嫂,我说对了吧?“看向容夫人:”母亲,我的话没有错吧,喏,就是这个盒子,有绝子散、还有银票。“
他的一句话让容大姑娘吃惊抬头,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红锦和容夫人不放过她很正常,反正有机会的话她也不会放过红锦婆媳;但是眼前说话的人却是自己的亲弟弟!
是他对容夫人和红锦说了自己的事情,才会引得容夫人拿人:容大姑娘怒极:”容连士!“
姐、姐姐;”连士醉眼朦胧的看过去:“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生气,回头让母亲给你找个更好的丈夫。”他走到桌子前面拿起绝子散来晃了晃扔下:“到时,你和新姐夫生一大堆儿子,嘿嘿。”
红锦并没有再注意容大姑娘,是因为她发现二夫人的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那长长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却一点知觉也没有,呆呆的盯着她自已的脚尖。
孙君生大叫起来:“不要血口喷人,要害容家少奶奶的人是她;”
他指着床上的妻子:“根本就和我无关.是她的错,是她的错。”什么百日恩,他可不想被流放。
离开容家他还可以去孙家,孙家待他可比容家好太多了:有大把的银子给他花用。
“那你自孙家大少爷手里拿得这些银票;”容连士踉踉跄跄的走到孙君生面前:“也是我姐姐让你做得?骗鬼去吧,就连我吃了酒都知道你说得那是假话。”
“银票是我赢来的,绝子散真得不关我的事,岳母大人,你想想看我害容家的少奶奶对我有什么好处?”孙君生倒底是个读书的人.急了还是能说出几分道理来:“如果不是她对我说有好处,我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倒底是姓孙的,不是姓容的……”
“你们就是为了容家的银子,对不对?”二夫人开口了,她全身都在颤抖,扬手给了容大姑娘一个耳光:“英秀,你对得起夫人、对得起老爷吗?!”她打得并不重,好像是气得没有多少力气。
“姨娘—— !”容大姑娘惊叫,看二夫人的目光如同看到了恶鬼一般。
143章 断腕(元宵节快乐!)
不要说容大姑娘吃惊,就是红锦和容夫人也惊呆了。
“不要叫我!”二夫人涕泪横流:“你一出就不足月,老爷和夫人为你费了多少心思?夫人一直以来视你如己出,爱你如掌上明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你如此做对得起夫人吗?你、你让我都无颜面对夫人!”她说到这里哭倒在地上:“夫人,是我的错,是我生出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容家的列祖列宗啊。”
容夫人没有开口说话,她看着二夫人好像还处在呆愣之中,不知道反应。
连士却大叫:“姨娘,你在说什么,那些事情都是他;”手指向孙君生:“做的,和我姐姐有什么相干?姐姐还被他害得小产,你不打他为什么要打姐姐。”他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去想去扶容大姑娘:“姐姐,你不要伤心,姨娘只是气昏头了,夫人会为你做主的。”
他因为酒醉说得话并不利索,但是磕磕绊绊的还是把意思说明白了;可是容大姑娘却并不领他的情,伸手狠狠的推向他:“滚,滚!”骂完,她放声大哭,在一刻她根本是了无生趣。
容连士因为不防所以被容大姑娘推倒在地上,头不小磕到了桌子腿上,当即痛叫出声;然后他怒气冲冲的跳了起来:“你居然打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敢打我?!这里是容家,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你?”他一面说着一面冲上去,狠狠的捶了容大姑娘两下子。
容大姑娘大哭扑向容连士抓着他打了起来,可是她刚刚小产几天,本身又是女子哪里连士的对手,不一会儿挨了连士好几下重拳,打在她的胸口几乎让她背过气去;她也是急红了眼睛,伸手就抓向了容连士的脸,几道血印就硬生生的出现在容连士的脸上。
连士吃痛更是大怒:“姨娘,她弄伤了我,弄伤了我!”说着话手下却没有停,把容大姑娘拖到地上打了两下,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二夫人也扑过去:“你还有脸打人,我今天打死你再去给老太爷请罪,大家都落个干净!”她过去揪着女儿就是两个耳光。
容大姑娘被二夫人揪住了,当下就让容连士得了便宜,他狠狠的抬起腿来。
“三弟,你要打死大姐吗?”红锦淡淡的开口道:“虽然大姐有错,但是出了人命你也是要吃官司的。”
容连士好像并没有听到红锦的话,还是重重的踹了过去:盛怒之下听不进劝解的话,或者是说根本没有听到红锦的话,也是极为正常的。
他没有听到二夫人却听到了,她用身子扑倒了容大姑娘,手上却在打女儿,身上却已经挨了儿子重重的一脚.正好踢在她的腰眼处,疼得她脸色一变额头与鼻尖的汗同时冒了出来。
连士微微一愣,好像是气不出的样子,上前去拉二夫人,脚下却不放过容大姑娘:“她敢打我,我定要好好的教训她——她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就敢打我。”
孙君生刚刚完全的呆住了,惊醒过来后看着眼前的一幕根本说不出话来;看到他脸上的神色,红锦轻轻一叹:看来内情他并不是全部知道,现在了唯有指望着容大姑娘了。
“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惊呼让打成一团的二夫人母子三人停下了手,来人正是容连城。
红锦和容夫人对视一眼:容连城此时应该正在外面忙,不可能会回到府中的。红锦迎上去:“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容连城却没有心思答红锦的话,看看母亲也在座不好说旁的,只过去把容大姑娘搀起来想扶她到床土去,嘴里还说道:“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
“谁给你是一家人?!”容大姑娘却推开了容连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冷笑:“少来装好人,不是你的意思你妻子能三番五次的和我过不去?枉我当初救了你,知道如此就应该让你淹死在池塘里,想来那个小四会笑不拢嘴的。”
容连城听得一愣:“姐姐你病糊涂了吧?当年我落到池中是因为抓住的树枝断了,你还是上床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就算是姐姐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也会代姐姐求母亲宽恕的。”容大姑娘闻言大笑起来,疯狂的大笑,指着容夫人笑得直不起腰来:“你精明一世,可是没有想到生出这么个笨儿子吧?”她又对容连城笑道:“树枝?你忘了为什么要去抓那个树枝吗,是因为你找不到最喜欢的那把雕花弹弓了……”听着她疯狂的笑声,红锦听明白事情的始末。
当年容连城四处找他心爱的木制弹弓,后来在园子里的池中发现,只是那弹弓却看上去就快要沉下去了,如果沉到池底当然也就不会再捞得上来,所以他才顾不得叫人,看弹弓距池边的树不远#着树枝去捞那弹弓。
可是不想他的身子探出去后,树枝却断掉了,他也就落到池中;弹弓当然是寻了回来,而他也因为池中的冰水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多亏了当时容大姑娘听到声响,让她的丫头去叫人,而她自己看容连城快要沉下去,一着急就下水去救人了。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许多的事情,只知道要巴结奉承所谓的嫡母;”容大姑娘不笑了,冷冷看着容连城:“如果我那个时候就诿的话,我当时下池塘绝不会救你,只会把你拖到池底淹死,在仆从们赶来时我再抱着你的尸体拼命往岸边游,嘿嘿,相信之后精明厉害的容夫人也一定会把我当成掌上明珠,而现在就少了许多的事情。”
容连城看着姐姐,仿佛从来不认识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带着冷狠的女子一样:他的姐姐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的姐姐可能骄蛮一点,但是却绝对是温柔的,待他也是疼爱有加。
姐姐,你是病糊涂了,在胡说些什么?“容连城忽然明白过来,可能姐姐是发热说胡说呢。
”你个孽障!“二夫人上前又打容大姑娘:”你怎么能对大少爷如此说话?“
容大姑娘挨了两下后扶着桌子站住了:”我为什么不能如此说话,这不是你一直对我说得话吗?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样教得我,难不成姨娘全忘了不成?“
二夫人气得又打了她一下:”你在胡说此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可是我身上的掉下来的肉,夫人对你这样好,吃得、用得都是比着嫡小姐啊,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心……“
容连士也叫道:”就是,就是,母亲待你比待我都好,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在容家的地盘上打我!“
容连城大叫:”不,姐姐你在胡说。“
”我胡说?“容大姑娘不屑的看向他:”你问问这屋子里的人,问问你的母亲,我是不是在胡说?当年的树枝就那么容易断吗,如果不是有人做了手脚,你一个小小的孩童会那么容易落水?“
”只是当年的事情,你那英明的老爹错怪了人,活活打死杀了一个通房,却放过了那个真动手的小四儿;不过,也因此吓得府里的姨娘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容大姑娘看着容连城:”傻子!容家落到你手里,哼,我看离着败落也不远了。“
容连城呆住了,他并不是真傻,当年的事情想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容大姑娘说得根本就是真的。
红锦看看二夫人和连士,对他们母子一个不停的说容夫人视容大姑娘如己出,一个却不停的骂姐姐什么东西、什么身份:他们明显是想激怒容大姑娘,难道他们不怕容大姑娘一怒把一切说出来嘛?
还是说,二夫人和连士不知道容大姑娘所为的事情,现在只是气急了?
容大姑娘全身都在抖,一步一步挪到容夫人面前,嘿嘿的冷笑道:”说得对,说得好,为什么我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呢?不要说精明的容夫人对我好我要感恩的话,其实就以我是庶出的身份,也会好好的巴结奉承英明的容夫人,不然哪里会有好日子过?一直以来我也是这样做的,我待嫡母可是好过姨娘很多的,全府上下人人知道。“
说到这里她又笑:”可是,可是我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呢?“她越笑越大声:”因为、因我不姓容,因为我不是容家的……“
”啪“一声,容夫人一掌把容大姑娘后面的话打了回去:”你就算是嫁出去了,就算已经是孙家的人,可是你身上还流着我们容家的血。“有些事情就算是人人心知肚明,也不可以说出来的。
比如说,容大姑娘的身世;容夫人当然要好好的问一问,但是却不能让她在如此大声叫出来,叫得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们都知道。
训斥完容夫人冷冷的盯着容大姑娘,看得容大姑娘偏过了头:她被容夫人吓到了。随着容夫人坐回椅子,屋里一下子静下来。
听着容大姑娘如同风箱一样的呼吸声,人人都感到心头沉沉的;屋里的人都认为,差不多应该是容夫人处置此事的时候了,不管是容大姑娘还是孙君生,应该都不会有好结果。
孙君生自然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他忽然间大叫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真得和我无关,和我无关啊。“
在孙君生开口后,容连士和二夫人的嘴都闭上了。
144章 作戏(405张粉红票)
容夫人发作的时候还真得很惊人,就连容连城也吓得清###,立到了母亲的身后却不再说话;红锦也因为容夫人的举止,忽然有些明悟,只不过她的想法说出来怕会被人认为牵强,因为并没有什么证据。
如果能让人相信她的想法,或者是能听了她的话后心中存疑,就要让容大姑娘开口才成;在听到孙君生的话后,红锦看到容大姑娘的脸色知道再不开口,她的想法就没有办法得到证实了。
”大姐姐,这绝子散倒底是谁下的,又想要害谁?“红锦开口直问正题儿,那些容家的过去的恩恩怨怨现在并不重要,至少可是等一会儿再问。
容大姑娘的目光转了过来,盯着红锦的一双眼睛阴冷的如同毒蛇,过了好一阵子她道:”我认为自己聪明,你也认为自己聪明吧?可是现在有些晚了。“
红锦明白她的话,只有容大姑娘一个人的话,想要证实什么是很难的;但是红锦所求只要能让容老爷、容连城等人存疑就好,不然容家的风波不会停下来,说不完翕越演越烈,最终再酿成祸事。
”大姐姐,事到如今你还是实话宴说了吧;“红锦的话很小心,因为不能让人以后以此为话柄:”这绝子散是怎么来的,又是谁下的手?“
容连士醉熏熏的靠在了容连城的身上:”大哥,这可不是小事儿,你怎么也不替母亲分忧呢?嘿嘿。“他说完话还讨好对容连城笑了笑。
容连城看他一眼:”你管好自己就成。“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看看容夫人再看看红锦并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其实很想回书房去静一静的—— 绝子散当真是大姐下得吗?
桌上盒子里的东西他现在才注意到,看到那绝子散时他忍不住合了合眼睛:小时候他跟在大姐姐身后玩的情形浮现出来,只是却那么的不真实。
”是我做的;“容大姑娘咬着牙挤出了这几个字来,说着话看向一旁的二夫人:”药嘛……“
二夫人在容大姑娘的话音还未落时就叫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快给夫人和大少爷、少奶奶请罪!“她说着话已经跪下了:”夫人,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我都领了;这个死丫头最后只是害到了自己,也算是得到了报应,能不能、能不能……“说完哭倒在地上:”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好了。“
红锦看看二夫人问容大姑娘:”药是哪里来的?“容大姑娘看向地上的二夫人,她冷笑:”姨娘现在后悔了?现在又想起我是你的女儿来,不再只顾护着你那个儿子了?可是,晚了!“说到这里她抬头对容夫人一字一顿的道:”药就是二夫人给的,她让我下药就是为了要夺容家的家业。“
”她要害得可不止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容大姑娘瞟一眼红锦又道:”还有容家大少爷、二少爷;最后容家这一代的男丁只余下三少爷,再不成器容家也只能给他了不是?“
”你满嘴里嚼些什么蛆!“容连士摇晃着身子向容大姑娘走过去:”你做恶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牵上我?!是不是因为我刚刚打了你,真是最毒妇人心……“
二夫人此时也哭上了:”你怎么能如此乱说话,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不指望你能想着念着我,可是天地良心啊,你也不能如此污你的姨娘啊,那可是要得大报应的;你怪刚刚姨娘打你吗,可是我打你也是为了……“
”够了!“容连士厌烦的瞪向也二夫人:”你嚎什么嚎,不是你生养下她来,她能有站在这里乱喷蛆吗?哼,当年你就应该生下来把她溺死,哭得丧气。“说完他瞪向容大姑娘:”你敢往少爷我身上抹黑.
小心少爷我把你卖到青楼里去。“
二夫人哭得伏在地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红锦虽然得到了容大姑娘的话,不过看看二夫人她不认为自己说出来,会让容老爷和容连城相信她:如果连璧在家就好了,由他去向容老爷慢慢的说,相信多少会让容老爷心里警醒的。
她想到这里看向容夫人身后的容连城,看到他一脸的木然,还有眼底的受伤轻轻一叹回过头来:也许他经过此事过几天能想明白吧?到时自己慢慢同他说一说,只要他相信了再给容老爷去说.也比她或是容夫人去说要好得多。
容连士看着地上大哭的二夫人,眉头皱得紧紧的:”还哭、还哭!真真是丧气,我去透透气。“说完就要往外走,行到孙君生面前时忽然一拳打过去,骂了一句粗口:”你也算是个男人,怎么管教的老婆,居然让她对本少爷大加污蔑。“
打完他就就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嘴里却不干不净的骂着孙君生的父母,孙君生立时就转身向着他后背打了一拳,外加上一脚,把容连士踹出了屋去,惹得外面的丫头婆子惊叫起来。
###上容连士的怒骂,起身再冲回来和赶到门口的孙君生##处,两个人都是一边打一边喝骂。
红锦大惊站起来:”还不拖开,惊动了老爷养病,你们都等着被揭皮吧。“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才赶过去,把连士这个不成器的拖到一旁:”你是不是皮痒了,挨不上父亲的板子你不甘心是不是?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见父亲,告诉父亲你在外面干的好事,那要花帐的人都找上了我。“
红锦和容夫人听到这里明白容连城为什么回来了,为什么一回来的时候气就不太顺,开口就是大喝:原来他是回来找容连士算帐的。
连士听到容连城的话一下子老实下来,抱住兄长的胳膊不放:”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父亲;你要打要罚兄弟我都受着,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容连城没有答他的话,只是看了一眼屋里端娄的容夫人;连士也看了过去,然后就低下头往娇吏靠去,不敢再乱动乱说话了。但是现在没有人理会他的事情,所以容夫人也只是盯他一眼就算了。
红锦一面打发人去瞧容老爷,一面看向容大姑娘:”大姑娘你说话可要仔细些,二姨可是你的生母,三弟也是你的胞弟呢。“好像听起来她也不相信容大姑娘的话一般。
容大姑娘冷笑:”就是说啊,一个是我的生母、一个是我的胞弟,如果事情同他们无关,我怎么可能要拖上他们?反正,我是脱不了干系落不了好,拖上他们对我也没有半丝好处。“
好!红锦要得就是她这几句话:如果这话由红锦来说,反倒不如容大姑娘亲口说出来更有说服力;容夫人看向红锦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问下去,因为门口帘子下面露出了一双鞋来,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鞋。
红锦摇头:”姐姐,你做错事在前,二姨和三弟也不是想要害你,二姨刚刚还在替你向夫人求情呢;就算是你生气二姨和三弟打了你,但是倒底是你做错事在先,他们也只是生气、为你好罢了——你偏说二姨给得你药,看看这屋里有几个人相信你?我和夫人是头一个不相信的。“
她要和容夫人在表面上站到容老爷和容连城一边,如此才能取得容老爷和容连城多一分的信任:如果她们努力证实他们父子做错了,就算最后真得证实他们做错了,也只会让他们父子,和她们婆媳越来越来离心背德。
如果容连城和她是真正的两心相印,如果容老爷当真是全心全意的待容夫人,那么红锦也不必费这种心思;红锦在动这些心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不快的。
容大姑娘冷笑连连:”人说你聪明,我看你就是没有脑子,我刚刚说得话你没有听到是不是?你的好二姨是想谋夺容家的家业,不要忘了三少爷可是她生出来的,只要以后容家落在三少爷的手中,那她就是容家的太后;她——“一指容夫人:”到时候算个屁!“
二夫人哭得更大声了:”夫人,婢妾真得没有这个心思,如果有的话,这么多年来婢妾岂会不动坏心在大少爷和二少爷身上吗?为什么到了大少爷和二少爷长大成人了才动手?夫人,你要相信婢妾啊;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是婢妾的错,是婢妾对不住夫人、老爷,婢妾情愿领罚。“
她说着话不停的”嘭嘭“叩头:”虽然说她做错了事情,但倒底是婢妾身上掉下来的肉,请夫人饶她一次吧;不敢求夫人其它,只求夫人留她一条性命,不要把她送安就好;她做下得错事,由婢妾来领罪,求求夫人了,求求夫人了。“
红锦和容夫人对视一眼:二夫人伏在地上,她们婆媳发现了容老爷,她不可能没有发现的;只是说她是在做戏的话,唉—— !
”姐姐,你看看二姨;“红锦上前去扶二夫人:”姐姐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如此伤二姨的心……“说着话她摇头叹气,很为二夫人不平的样子。
容大姑娘气喘如牛:”她这是在做戏!为什么原来不动手,因为英明神武的容老爷身强体壮,因为三少爷没有长大,她只要保证容家不会再有第四个儿子出现就足够了,这些年来容家再无人有所出就是她的所为。“
”现在嘛,容家老爷老了,人老了就难免心软啊、糊涂啊等等,正好他还病了,此时不动手难道等着容家的长子嫡孙生出来嘛?定要在容家家主死之前,把大少、二少弄死、弄残什么的,自然到时糊涂在床上的容老爷就会把……“
”啪!“一掌印在了容大姑娘的脸上,容老爷脸气得发紫瞪着大女儿。
145章 祸端(415张粉红票)
容大姑娘被打得倒在了地上,可是她不但不哭反而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容老爷大人还要在门非多听一会子呢,就这么沉不住气进来,看来你的二姨娘说对了,你真得老了;只是你打错了人,你应该打得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小二,而不是我这个和你不相干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和父亲说话,我、我上一辈子造了什么孽哦。“
二夫人拉着长音的大哭着起身:”老爷、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婢妾的错,稗妾为容家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婢妾怎么有脸、有脸……“说完长袖掩面对着桌子角就撞了过去。
不过东暖阁并不大且人又多,当然不会让二陵人撞上桌角的;众丫头七手八脚的拉住了二夫人后,容老爷第二掌就打向了被扶起来的大女儿:”你是不是非要逼死生母才安心?我容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有没有心。“
”你还真说对了,容家的确没有我这样的女儿;“容大姑娘看着容老爷狠狠的瞪着他:”你个笨人,不是你愚、你笨,我怎么会有今天?
现在还好意思来打我,你凭什么来打我?我根本就不是……“
”大姑娘!“容夫人断喝一声,然后冷眼一扫屋里的丫头都退了出去,就连暖阁门外也没有留下人;远远的由容夫人的贴身丫头看着,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东暖阁。
容大姑娘被容夫人喝得一颤而闭上了嘴巴,直到所有的丫头都出去,她抬眼看向容夫人:”你当真不让我说,我不说后悔的可是你呢。“
容夫人看着她,目光平静:”老爷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吃得、用得都是老爷给得,你怎么能对老爷如此不敬?至于你想说什么,有老爷在谁还能拦你。“她就等于是告诉容大姑娘,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容老爷已经来了,让他自己听自己大女儿说吧,总比她到时侯去说要好一些:信不信在他,反正这事儿不是她说的。
红锦也明白容夫人的意思,她看看容连城示意他一起告退,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搅和的好;但是容连城并没有动,他认为父亲、母亲没有让他们离开,那他就应该留下来分忧,而不是遇上事就避开,与孝道不和。
看到容连城不挪地方也不说话,红锦想了想只能留了下来:她此时一个人避开,反而更显出她心中早对容大姑娘说出来的话有数儿,不如留在这里做个木雕像更好一些。
容夫人上前扶了容老爷坐下:”你不能真动气,对身体可不好。“然后她自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看看孙君生道:”老爷既然来了,你看这事儿……?“
容老爷看看那些银票后道:”连城,让人去请孙大少爷来;现在把这人带到一旁去,等孙家大少爷来了再说。“
红锦闻言心下一惊,想到容连城所说的孙、陈两家的事情,容老爷是知道的:精明一辈子的容老爷怎么会相信陈、孙两家呢?
”父亲,倒底是我们的家事……“红锦轻轻的劝了一句。
容老爷摆手:”不用再担心陈、孙两家人了;他们已经把田地都交给我们容家来打理,以后三家是一家,要成为天朝最大的军粮商。“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此事是那位上位不久的军需官促成的,而且对容家很有利,他当然不会反对。
红锦其实就是想知道原因,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十二分的吃惊:她和连璧去了天川城后,容家倒底发生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容连城对她提都没有提?
她下意识的看向容连城,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反应,红锦也只能端坐不再说什么,只是心怀激荡到不能自已。
孙、陈两家努力这么多年,怎么会把利益拱手相让?虽然是能多赚些银两,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孙、陈两家对容家的依附会越来越厉害,用不了多少年他们离开容家便不能经营下去:陈、孙两家的家主可不像是如此糊涂、短视的人啊。
祸事。不知道为什么红锦脑中闪现了这两个字,但是眼下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就算是想解开孙、孙两家的阴谋也无能为力:容老爷和容连城都不会相信她吧?军粮,这两个字压在红锦的心上沉甸甸的,以致于她想此事想得入神,并没有听到容老爷和二夫人的对话。
直到容连城唤她:“锦儿,父亲问你话呢?”他看红锦的目光有一
丝不快,因为父亲已经叫了她三次她却连个反应也没有。
“父亲;”红锦连忙起身:“儿媳刚刚在想事情,没有听到您的话卖在是……”
“没有什么,你是两个身子的人,折腾这么久累了吧?”容夫人把话接了过去,明显是在为红锦开脱:“你父
###后你要不要自己在院子里开火,是另外给你请厨###是在大厨娘里挑一个?”
红锦闻言一愣,偷偷的看了一眼容夫人:容老爷关心此事很正常,毕竟是有人要害她腹中的孩子;但是在此时问起却不太对劲儿,因为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呢。
看到容夫人轻微不可见的摇头,她的心跳了跳,难不成容老爷想大事化小?不可能吧,这可是关系着他容家的子孙,就算是他再宠二夫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吧。心下虽然不解,但是她还是轻声道:“一切全凭父亲和母亲做主。”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厨娘的事情她更是只字未提。
容老爷轻轻点头没有再对红锦说什么,转头看向容大姑娘:“你姨娘给你求情,你却硬污她……”
“我污她?”容大姑娘冷笑起来:“你不要对我说什么大道理,你自己帽子的颜色都绿了还不自知,有脸教训我?我告诉你说,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至于我是谁的女儿你就要问你心爱的二姨娘了。”
“原本她要让我下药我是不同意的,虽然很气红锦也想教训教训她,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姓容的;可是后来她却告诉我说,我根本就不是容家的人,这种事情她不能随便骗人的,可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谁是我父亲,定要我帮她夺了容家后再告诉我,还答应给我几处庄子,十几个铺子等等。”容大姑娘看向容老爷:“现在,明白了?”而二夫人却已经哭得晕死过去,醒过来后便寻死觅活的闹个不停:“我不活了,没法活了。”
容老爷并没有打断容大姑娘的话,直到她说完了盯着她半晌才道:“就算你的话是真的,可是姨娘总是你生身之母吧?你要生生逼死她,比畜生还不如!”
“是她要逼死我!”容大姑娘鄙夷的看着容老爷:“她又是求饶、又是寻死,就是不想我说出这些话来,就是想逼得我一头撞死,她和儿子落个干净。”
红锦倒是更相信容大姑娘一占儿,二夫人如此做如果是稍有一点天性的人,在这种时候也只有一头撞死图个干净:反正自己是不会落了好,二夫人再有不是那也是亲生母亲,撞死就当是还她的生养之恩——古人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但是容大姑娘和二夫人自骨子就像,所以她才没有一头撞死。
二夫人刚刚醒过来,听到容大姑娘的话又晕了过去。
容连士站在一旁喃喃的道:“累死了,怎么没完没了呢。还好意思哭,不是你生这么个野种,那里来的这些糟心事儿。”不过倒底是他的生母,他移到容老爷身边:“父亲,二姨这个样子,还是、还是……”可是后面的话他却说不出来,被容老爷一瞪跪倒在地上:“父亲,我不敢了,我真得不敢再去依翠楼。”
红锦听得真想翻白眼,还真是不成器到家了;原本是为生母求个情的,却把自己做得好事不打自招说了一个清楚明白。
容老爷气得一脚踢倒连士,对着容大姑娘喝道:“这药是你下得?”
“是。”
容大姑娘到了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不过药却是姨娘给我的,要知道这药可是极费银子,我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二夫人痛呼一声,挣脱了丫头的手伏倒在地上:“老爷,夫人,求你们发发善心让我死吧,让我死了吧。”哭了没有两声,又晕死过去。
容老爷一指容大姑娘:“送官!”看容大姑娘被拖出门去,又喝道:“回来!”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他还真怕容大姑娘到官府后胡言乱语,阴沉着脸过了好一会儿道:“拖下打二十板子,扔到后园子里养伤;不许请大夫。”
如此一来容大姑娘死定了。
容大姑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听到容老爷的这话后她把话咽了回去,也不求饶只管冷冷的笑:“我等着,等着你们容家给我陪葬。”说完,看了一眼二夫人:“你以为你聪明吗?哈哈,我在地下等着你们,到时你就知道是谁聪明了。”
红锦听她的话心中一惊,想起孙君生来:不会是她听孙君生说过什么吧?可是现在她却不能问,好在容大姑娘还在容家,她回头再去好好问问吧。
“老爷,孙家大少爷来了。”拖大姑娘出去时,有丫头正好趁此禀事:“在厅上奉茶等了有一会儿。”
146章 发落
容老爷让人拿了外裳来穿上,带着儿子容连城出去###。
红锦虽然想知道容老爷叫孙大少爷来倒底是为什么,但是她不好见外客,只能端坐不动;反正容老爷叫孙大少爷过来,就是为了孙君生,等结果吧——她只是不明白,容老爷为什么要叫孙大少爷,想知道孙君生的银票哪里来的,也不必非要叫孙大少爷过来。
她正思量着,就听二夫人又哭了起来,却被容夫人喝止给拖到一
旁去了;红锦抬眼看看二夫人,琢磨着容老爷的心思:他不会是真得被二夫人骗过去了吧?虽然说容大姑娘一人不足为证,但是如果他一点也不生疑当真就是老糊涂了。
看得出来容夫人心情不太好,八成因为容老爷没有处置二夫人,所以刚刚二夫人的哭泣才会招来一顿喝斥。
“锦儿,我这心头有些闷回房去吃些药;”容夫人扫一眼二夫人:“你给我去吃碗汤吧,我让人小火爆的汤现在已经好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多补补吧,要知道你是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呢。”说完,还给红锦丢过来一个眼色。
红锦也就住口不再推辞,随着容夫人出了东暖阁;但是容夫人并没有引着红锦回房,反而引着她到了大厅帐幔后。容夫人给红锦打了一个手势,便静立着听容老爷和孙大公子说话。
倒也正和红锦的心思,她悄悄探头自屏风间隙向外看去,左首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孙大公子,不过现在全没有天川城里那得意嚣张样儿,整张脸上都只有两个字:正经。只是和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协调,除此之外还真看不出做作或是勉强的样子来。
在天川城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方人豪出头,所以红锦并没有太过注意陈、孙两家的大公子;现在看来,孙家大公子倒并不是一个完全的纨绔子弟,至于城府还是有的。
容老爷刚和孙大公子客套完,问起了孙君生的事情:“听君生说,贤侄最近给了他不少的银子花用是不是?”他称呼孙君生不是小婿,而是他的名字。
孙君生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因为孙大公子让他做得事情并见不得光,他当然不怕孙大公子会供出他来;可以这样说,在他听容老爷说要请孙大公子来时,便看到了生路:他是巴不得孙大公子能来救他,以后他还可以继续逍遥快乐。
“世伯所说是真的;”孙大公子抱拳微笑,说话直截了当没有半分为难:“那些银子就是在下给他用的,因为孙兄提出和我连宗,并且也替我们抱了很多不平,小侄实在是猜不透孙兄的用意,便先和孙兄连了宗,然后才听孙兄讲他的大计。”他一开口却把孙君生谅得口瞪口呆,盯着孙大公子的嘴巴完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大公子却接着说了下去也,把孙君生如何恼容家少奶奶,如果恼岳父不提携于他,多年来他都没有得到岳家什么好处,还要天天被岳母一个女人压着不说,现如今还来了个更厉害、更不知耻的妇人压着他。
孙君生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于是想教训容家一番,让容家知道什么叫做礼教:当然,他是缺少银子的,不然前些年早就给容家教训了,代岳父大人重振夫纲了。他的法子就是联合陈家,由他在容家做内应,抢容家的生意走等等。
“小侄看他说得热络,虽然有心要来给世伯说一声,但是疏不间亲,我们两家刚刚交好,实在是不想世伯误会小侄什么;所以小侄想了想后将计就计,对孙兄的要求是有求么应,就等拿到他的把柄时再对世伯说明——那么银子,相信世伯到时也会还给小侄的,所以小侄也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孙大公子笑起来一口白牙。
“不过孙兄的做事能力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小侄等了这么久也只等到他给了小侄这么一本帐册,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小侄正在想再等一等时,世伯便打发人来唤小侄,小侄便把帐册带在身上;”
孙大公子对养孙君生一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帐册物归原主。”
原主当然指得不是孙君生,而是容老爷;因为那帐册是容家的东西,而不是他孙君生的。
“贤侄倒是费心了;”容老爷的话听不出什么来:“这么说来,你父亲的主意没有变?”
“当然不会,世伯;”孙大公子起身抱拳:“我们孙家的诚意,相信小侄不再说世伯也是知道的;不要说小侄没有那个心思,就算是有那种害人又害己的心思,也绝不会找孙兄;”他顿了顿:“和这么聪明的人联手,小侄还没有活够,而且小侄虽然不肖却还知道孝道二字,绝不想做那种事情连累父母及一家人。”
他三两句话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溜光水滑;红锦听得眉头直皱:陈、孙两家
###地外,难道还有什么交到了容老爷手中?想想特是,##容老爷不可能那么笃定他们两家不敢动坏心思。
可是这事儿听到红锦的耳中,怎么听都有些别扭,让她相信还真是太难了;并不单单是因为先入为主,在天川城和孙大少爷有过不愉快,就认定他不是好人,而是事情的本身就让红锦放不下心来—— 可是,如果陈、孙两家真把两家人的田地等命脉交到容老爷的手上.他们真得敢动容家吗?
红锦左思右想,虽然容家握住孙、陈两家,但是她就是心中难安,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十分的强烈。
孙君生大叫:“明明是你收买我。”
“对,的确是我给你银子收买你的。”孙大公子笑吟吟的承认,却让孙君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容老爷开口送客,容夫人便轻轻一扯红锦,婆媳二人便回了容夫人的房:容夫人吃药,她的心口的确是有些闷,这也是个老毛病了,谁让她是个脾性极烈的人,却又不得不压下脾气做出贤良的样子来?闷得几年无病也有病;而红锦便不推辞的取了碗吃汤。
婆媳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吃完药的容夫人坐在那里沉思,而红锦相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沉思;过了一小会儿,容夫人道:“孙君生是不会得好报了。”这是肯定的,容老爷不会容下他,送官是送定了的。
“只便宜了小二;”容夫人皱眉:“说她不知情也只有老爷会相信吧。”
这个话红锦不好说,她只能看着空碗没有说话:事实就是如此,虽然只有容大姑娘的片面之词,可是只要细想一想二夫人谋划的这一切很合情合理,尤其是容大姑娘的身份——不是她这个生母,容大姑娘不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但是,容老爷如果不相信,就算是容夫人和红锦开口,那也根本无济于事;所以红锦并不打算对容老爷进言,她想和容夫人暗中布置,想法子把二夫人逼出来现形,到时事实胜于雄辩,也免得会她们婆媳在容家父子那里落个不贤的名儿。
容夫人起身道:“走吧,我们还是要去看看的,不然说不定会被那个小二再弄出什么妖蛾子来。”她很不放心二夫人。
她走到门边看向红锦:“你说士儿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倒底是个不成器的。”话没有说完,带着红锦向前走去。
红锦却知道她要问什么,看来她们婆媳倒是想到了一处,只是此事更不容易做:这个要从长计较一番才成,不然就当真是会触到容老爷父子的逆鳞:二夫人怀着连士救了容老爷一命,害得连士差一点没命,对这个小儿子容老爷虽然表面上很严厉,但那完全是出于慈爱,想让儿子成材。
而且连士这么多年来胡闹,容老爷虽然又是骂又是叫打的,但是真打到容连士身上的次数当真是屈指可数;往往事情过后就会不了了之,就如同上一次种子的事情,原本是要让容连士去求学的,但最终容老爷却好像是“忘”了这回事儿,再也没有提起过。
但是红锦相信,容夫人定会提醒过容老爷,但事实上容连士不过是到庄子上“读”了一些日子的书便回府了。
让红锦和容夫人没想到的是,她们刚进东暖阁便被容老爷赶了出来;容夫人就算是生气,看看丈夫病得瘦了一大圈的身子,知道现在不同往日不能和他发作,只能跺脚回房。
红锦当然也只能和容连城回房了,一路上容连城都没有开口,正好红锦也没有心思说话。
在红锦和容夫人都离开后,二夫人眼中闪过了喜色,刚要过去扶容老爷躺到榻上去,却被“啪”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她抬头对上了容老爷的一双怒目,心头受惊、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下去。
“你给我去佛堂里好好的面壁思过,没有我的话你不准出佛堂一
步!”容老爷的话冷都都能把水冻成冰。
“老爷,婢妾是不应该生下……”
“哼!你不是真认为我病得糊涂了吧?”容老爷打断了二夫人的哭嚎。
二夫人却不甘就此束手:“老爷,您不能只信大姑娘几句话,如果是让婢妾代大姑娘赎罪,婢妾没有话说;但是老爷如果是疑心婢妾,婢妾、婢妾跟了老爷这么多年,居然不明不白的就罚婢妾,地下的老太爷和老太太……”
“不明不白?如果有真凭实据,你以为你还能活在世上吗?”容老爷的这句话说得阴冷无比:“如果不是念在你救过我,哼哼!”
147章 辩善恶(425张粉红票)
二夫人听到容老爷的两声冷哼.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容老爷的了解知道他是真得动了杀机,如果不是念她给容家生了一个儿子,念她曾经拼死救过容老爷一命:幸亏当年……,不然现在她很有可能会被容老爷弄一杯毒酒、或是一条白绫。
容老爷阴冷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二夫人的灵魂,却不再说一个字转身就向外走去;他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很多,二夫人和容大姑娘之间的事情他自然看得清楚,当然他不相信容大姑娘不是他的女儿,当年他一时冲动要了二夫人时,明明是有落红的;之后,二夫人就一直跟在他母亲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出过他母亲的院子。
事情对他来说是不需要什么凭据的,只要他看得明白、看得清楚,只要他相信就可以:因为在容家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容家的王法!如果他相信容大姑娘不是他的女儿,容大姑娘得到的也就不是那样的惩戒,而二夫人也不会只是去佛堂了。
他是不可能会容忍一个妾侍,伤害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那是非鲜血不能洗刷的耻辱。
“老爷,婢妾真得没有做,婢妾真得是冤枉的。”二夫人在容老爷转过身去后,才有胆气再哭诉,因为她不能让容老爷就此认定绝子散等事同她有关;就算容老爷现在是这样认为的,她也一定要喊冤.如此日后才有可能再翻身。
男人,二夫人不能说完全了解,但是容老爷她却是深知的。
容老爷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理会二夫人的哭诉,他走出东暖阁对等在外面的管家娘子道:“送二夫人去佛堂静心。”不是静养,是静心;这也算是对容夫人的交待吧,他说完这句话后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一个家还真挺累人的。
二夫人当天就被送到了佛堂,并且不许任何人去相见。此事在二
夫人住进佛堂后不久,容家各房便都知道了。
“什么东西也没有让她收拾?”四夫人刁氏的目光闪了闪:“老爷还真是狠心啊;”不过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同情、怜悯之色,反倒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当初我去佛堂的时候,可是让我回来收拾了东西,带着丫头过去的。这次,她可能真没得玩了。
她只是自言自语,并不是想让她的丫头回答她。
不过刁氏并不是最早知道此事的人,最早知道的人是容夫人:容老爷自东暖阁出来就回房对容夫人说了。
”我让小二去佛堂静心了,三个月内不要让任何人见她;“容老爷脸上的阴冷已经不见,已经被疲倦所代替:”没有我的话.你和连士都不能去见她。“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安置二夫人。他并不打算原谅她,可是她却是他小儿子的生母,并且还救过他一命,总也要妥善一些;把她留在府中却是不可能的了。
容夫人心中微微吃惊,不过脸上淡淡的:”知道了,老爷。“她并没有问为什么。在她不会反对容老爷的决定时,她通常都不会追问一个字的,就算是她不明白容老爷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二夫人的事情她还是明白的,当然更不会追问了。
容老爷合上了眼睛:”好好安慰一下儿媳妇,唉,我也是有难处的。“他说完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表示他要睡一会儿。
”你放心,锦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容夫人答应着给容老爷盖好被子,又添了安神香看着容老爷睡熟后,才轻轻的步出屋子;她不放心儿子,因为自幼连城就和英秀很要好,所以想去看看。
原本熟睡的容老爷睁开了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微微皱眉:她也应该很累了,不趁着这个时候歇一歇去做什么了?他想了想有些不放妻子的身体,想想她也是很难为的,便坐起来想唤丫头把容夫人请回来。
却听外面有人说话,隐约间好像提到了二夫人的字眼儿,他眉头一
皱披衣起来走到门口想听听这些丫头们在说什么。
原来是连士再和两个丫头说话,听起来好像在争论什么。
”我没有说母亲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说二姨一向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当然,如果她不是我的生母我也不会来代她向父亲求情;但是你们所说的那些话太过了,如果再这样说二姨,我、我就回明母亲,让她打你们板子。“连士好像很气恼的样子,听上去酒意好像醒了一些。
连士虽然和二夫人不怎么亲,言谈举止间对是丫头出身的二夫人根本没有一丝尊重,所以也向来不听二姨的话,倒是对嫡母的训斥、教导听得进去;但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容老爷并没有意外连士来代他生母求情,如果连士不来反而会让容老爷很不快。
因为母子是天性,不管连士奉谁为母,对生母也不能够不管不顾的;容老爷一直没有重罚过连士,就是认为他在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人品还是说得过去。就像现在,连士再对二夫人不敬也会代她说几句话的。
丫头们都是容夫人调教出来的,当然不会和容连士争论:”三少爷说得是,刚刚的确是啤子们不对,请三严爷责罚。“
”算了;“连士听起来有些垂头丧气:”我也知道你们是有分寸的人,刚刚我听到的也只是三言两语并没有听全,只是听到你们的话,再加上眼下的事情我心思比较重,一时安捺不住发作你们几句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
听到连士的话倒让容老爷颇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有想到不成器的小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想连士幼时的聪明伶俐,他也就释然了。
容老爷不想再听下去,律手就想挑帘子时就听连士道:”父亲睡了,母亲去哪里了?“
两个丫头却说不知,连士叹息:”算了,我过会儿再来吧;父亲也是累坏了,倒是母亲也不歇一会儿,这样急急出去难不成府中有什么事情吗?“
两个丫头还是回说不知道:”哪有什么事情,三少爷你想多了。“
”也是,如果有事情还有大哥呢,我也回房去睡会儿;吃酒吃得头还晕着呢。“连士说完就听到脚步声远去,他竟真得走掉了。
容老爷呆立了一会儿挑帘出来:”我叫人也没有人应,你们夫人呢?“
两个丫头连忙扶容老爷去坐下:”应该是去看大少爷了。“她们并没有隐瞒容老爷什么。
容老爷轻轻点头:”哦,我再去睡一会儿,你们去给我煮碗发热的汤,还有去大厨房送信儿,就说我晚上要用七蒸丸。“
两个丫头服侍容老 ##床睡下后,便一人去煮汤一人去大厨房了:七蒸丸是###的菜,如果不急急的送信儿,怕晚上根本就送不上来。
容连城到了房里坐下就道:”早就对你说不要乱说话的,你就是不听;现在看到了,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他叹气:”父亲的病本来就重,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招他生气本身就是不对。此时就算是有事也要压着、瞒着,万没有闹将起来的道理。“
红锦闻言道:”绝子散要害是我们的孩子。“其它的不需要多说,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知道,我并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为什么不能晚两日?“容连城摇头:”现在又惊动了父亲,如果让父亲的病情加重……“
红锦微微皱眉:”母亲和我都不想惊动父亲,原本还商议好了过几天等父亲好些慢慢说给他知道;把父亲惊动出来的人,应该是连士。“当时容连城也在,怎么就把这事儿怪到自己头上了。
容连城的看看红锦:”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以后做事你要三思,要照顾大局,不能事事一点儿亏不肯吃,被人算计了就要立刻……“
”那是不是等我喝了那绝子散之后再找人算帐?“红锦盯着容连城的目光。
容连城其实不想说这些,他的心里很乱: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亲厚的很,可是今天的姐姐让他感到极为陌生;他想说得是这些,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看到红锦那张带着几分轻松的脸就变成了现在所说的。
红锦向他证实了,他的姐姐并不是好人:她原本就没有错,一开始就错了的人是他!这让容连城很不舒服,便硬是找寻红锦的不是出来,要和红锦扯平一般。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再看看出怀的红锦长吸一口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锦儿你总是误会我的意思;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当然生气。“他现在何止是生气,而且还很伤心,因为要害他的人居然是他最亲近的姐姐。
”我今天累了,你也累了,去歇会儿吧;“容连城抚额:”我今天心情不好,等过两天我们再说此事好不好?“他让步了,因为他记起了他对红锦说过的话。
红锦看看他起身走到门口道:”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好好歇一
会儿,不要再多想了。“关于容大姑娘的事情,她真得不想多说;因为容连城并不是不清楚的。
红锦进屋躺下想睡一会儿,可是刚刚睡着便被容连城给扯了起来,当然也就清醒过来;看着面前脸色有此涨红的容连城,红锦很不解:”怎么了?“
”二姨被父亲送进了佛堂。“容连城看着红锦的眼睛:”这就是你要得吗?你要知道,父亲还在病中,他现在应该有多伤心!“
红锦莫名其妙:”你说得什么,什么二姨被父亲送进了佛堂.谁说的?“
”三弟刚刚来求过我;“容连城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极为压抑:”锦儿,你为什么不能凡事让一步?家和才能万事兴啊,经过今天之后,三弟会如何看你,如何看我?我们十几年手足情就要断送在你的手里。“沉痛无比。
”是吗?!你就不知道你的这些话落在我的耳中,会伤了我们十几年的母子情?“容夫人进来上前一把就推开了容连城,扶红锦坐好:”你倒真是三弟的好长兄,可是你却把我、把锦儿,把锦儿腹中的孩子放在了什么位置?“
容连城惊叫:”母亲?“
”你还认我这个母亲?我还以为你也是你二姨肚子里爬出来的,会在她进了佛堂后对锦儿如此;“容夫人一脸的寒冰:”锦儿今天什么也没有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要做的,你是不是也要埋怨我这个做母亲的?“
容连城跪了下去:”儿子不敢;儿子心痛并不是为了二姨而是为了母亲,多年来二姨等人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母亲跟前伺候,现在二姨居然进了佛常,明显父亲不止是想把二姨关三个月而已;现在还没有什么,如果日后有什么应景的事情,母亲你偌大的年纪得一个悍妇之名岂不是……“
”你,放肆!“容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这样看她:”悍妇?我如果是悍妇,会容下你二姨她们几个人?如果是悍妇,在你祖父、祖母归天之后,早就把你二姨她们赶了出去!“
”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儿子只是说父亲一辈子不容易.现在病体支离你就让他舒心些吧?二姨她们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抬抬手放她们过去,也显得母亲大度,正好驳了外间那些传闻。“容连城倒真是豁出去了,认为再不劝劝母亲,这个家怕是没有宁日了。
”连城!“红锦气得脸都白了:”还不向母亲认错。“
”这是我们母子的事情;“容连城硬声道:”什么叫做孝,知父母不对要劝诫也是孝!“然后又对着容夫人叩头:”母亲,您就听儿子一句吧;二姨的确是有错,但是她救过父亲的性命,还为容家生下了三弟,您开口为二姨求情父亲一定会允的,到时也就证明了……“
”证明什么?证明我贤良淑德?“容夫人气得真想打儿子两个耳光:”她那是自作自受,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母亲息怒;“红锦扶容夫人坐下:”连城可能是听到了什么话一
时想左了。“
容夫人听完红锦的话明白过来,现在发作不会让儿子明白过来,当下长吸一口气看向跪在地上的容连城:”连城,不要说什么贤良不贤良的话,现在你父亲卧病在床飞府里府外的事情都在我们大房手里,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吗?在等着你父亲的病情变化吗?眼下如果放你二姨出来,倒霉的人就是你和锦儿懂不懂?“
”只要给你二姨机会,让她得了你父亲的欢心,那么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容家不会再有半分是我们母子的,说不定到时性命都难保!再也不要说什么手足之情,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只有锦儿是你能完全相信的人,就是你父亲那里,唉,他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妻子,对他来说儿子都是一样的亲,妻妾也都是一样的近,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
148章 听到没有?(435张粉红票)
容夫人苦口婆心.现在容家是不能散的.而最重要的人就是容连城这个长子,他一定要什么都心中有数才成。
”只要给你二姨机会,让她得了你父亲的欢心,那么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容家不会再有半分是我们母子的,说不定到时性命都难保!再也不要说什么手足之情,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只有锦儿是你能完全相信的人,就是你父亲那里,唉,他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妻子,对他来说儿子都是一样的亲,妻妾也都是一样的近,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
”说到连士,依我看那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次的事情没有把他扯出来,实在是可惜了。“容夫人说到这里摇头落泪:”你啊,不要分不出亲疏远近来,这个家里绝对不会害你半分的人就是我和锦儿;儿子,母亲这些年不易啊,你看到了你二姨她们的恭顺,却没有看到母亲的血泪,你当小二她们真得那么甘心雌伏吗?“
”不说其它,连城,如果小二当年第一胎不是女孩儿的话,你知道母亲会面临什么吗?你和你的弟弟能不能来到这个世上都难说啊;为了你们兄弟二人能平安长大,母亲这些年才当真是如履薄冰、费尽了心思。“容夫人泪眼看向容连城:”母亲会害你吗?母亲的话你不信,你信谁?“
容连城听着容夫人的话,心头已经转过了很多的念头:他的确是听到了很多的闲言碎语,影射的、暗示的、明言的无非就是容老爷这一病,容家母老虎容夫人就要发威收拾小妾了——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为容家生了儿子的容二夫人。
事实就是,他在容家看到的就是如此,二房一天之间自天跌到了地底:大姑娘被打伤后任其自生自灭,而二夫人被关到佛堂眼看也是要被赶出厨去——虽然这一切是她们自作自受,可是容连城心头就是存一点犹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二姨她们一直恭顺有加,父亲一病倒被母亲捉到了小辫子呢?
他还深知此事很快就会被外人知道,并且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是却能让他们更加相信容夫人要收拾小妾了。
”母亲,我知道你辛苦,可是父亲更辛苦,他这些年也不易啊;“
容连城叩头:”母亲,如果可以就给父亲三分颜面吧,您也能落个贤良的名声不好吗?儿子不想其它,只想一家人能和和乐乐的,其实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也不必什么事都要分清楚谁对谁错,都在一起过日子,勺子难免碰锅沿,母亲如果能代二姨求情,我想三弟和二姨都会知情的 —— 人心都是肉做的啊。“
榆木疙瘩!红锦看着地上的容连城无语了,他只看到了父亲的辛苦,对母亲的眼泪却视而不见.当真是不愧是容家的儿孙。
容夫人没有想到说了半天儿子居然还是要让她代二夫人求情,气得站了起来:”你把人家当成一家人,可是人家有没有把你当成一家人?把你当成一家人会来害你的孩子吗?就凭那个绝子散,我是绝不会为小二说一句话的!“
”二姨和三弟不知道此事儿,所有的事情都是孙君生挑拨姐姐做出来的;“容连城叩头:”母亲,你是看着姐姐长大的,你应该知道她的为人。“
”她们说得话都是真的?你全盘相信;“容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我这个做母亲的苦口婆心你却半句也听不进去?我真是白白生养你了。“话没有说完容夫人就泪如雨下:”你再如此糊涂下去,害了的可不止是你,还有我和锦儿、以及你父亲。“
”我?我怎么了?“容老爷挑开帘子进来:”你这是怎么了?“他问得容夫人。
容夫人拭泪:”没有什么,老爷怎么过来了?“
”嗯,我躺得久了想出来走走。“容老爷的脸色腊黄:”不过现在还真是累了;连城你怎么惹你母亲生气了,还不给你母亲赔罪。“
容连城上前叩头请罪,容夫人没有理他上前去扶容老爷:”老爷,我看你的精神不太好.还是回去躺着吧;“往后看了看:”怎么身边也没有带着丫头。“
容老爷一笑:”没有丫头我不也找到了你,我还没有病成那个样子;回去就回去吧.我还真是走累了。
红锦和容连城送了容老爷和容夫人出去,回来后容连城唉声叹气红锦也没有理睬他,由着他去书房自己去消解。
她叫了若蝶过来:“刚刚院子里怎么没有人?”
“大少爷回来时的脸色不对劲儿,所以奴婢就让院子里的小丫头出去玩儿了,而我们几个就避到了厢房里;免得大少爷以为我们在下不来脸,非要和姑娘争个高低上下。”若蝶却当真是看透了容连城。
## 皱眉:“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如果来个人在外面偷 ###?”
她说完若有所思看向院门外,容老爷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一来就进了屋、还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呢?
虽然容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容老爷也没有发作或是放下脸来,但是红锦总是有些担心:容老爷听到也没有什么,如果听到后却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怕是他多想、甚至是想左了。
但是院子里没有人,也就不知道容老爷是什么时候来的;红锦忽然一皱眉头:“门口的张大娘呢?她是个稳妥的,不可能会偷懒走开,怎么也不见她来禀一声。”
若蝶也有些奇怪,刚刚没有提及就是想好好问问张婆子:“我这就去问一问。”
红锦扶着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吧。”
张婆子并不在,红锦和若蝶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并且跑得气喘吁吁;原来,是容老爷打发她去做事了,可是容老爷让她找得人却连连扑空,好不容易才找到。
红锦眉头微皱:“老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阵子,奴婢原想扶了老爷进去,可是老爷却说是急事让奴婢快去,奴婢才不得不去了。”就算红锦不问张婆子心里也有些奇怪了,满府里都是人老爷为什么会吩咐她去做事?
红锦和若蝶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一教向屋里走去;离张婆子远了,若蝶才道:“姑娘,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去寻夫人?”
“不成;”红锦立刻摇头,如果容老爷当真对容夫人生了疑,那么她现在去寻容夫人说话,容老爷一定会猜到;她要提醒容夫人也只能是找个不引人注意的时间,比如请安的时候:“现在不是时候。”
仔细回想容夫人的话,红锦轻轻的摇头:就看容老爷的心里对妻子是不是真得爱重、敬重了;如果他信得过容夫人,那些话他听来也就没什么,否则他就会想到另外一番意思,是后者的话,容夫人怕是要伤心了。
红锦正和若蝶说话,容连城出现在门口:“什么不是时候?”
“没有什么。”红锦淡淡的答了一句就向屋里行去,她今天心中压着火气实在是不想理睬容连城,要知道容夫人那是他的亲生母亲;真不知道容老爷怎么教得,怎么就让他如此手足情深呢?
容连城跟了进去,看看红锦的脸色也没有再说什么,夫妻二人各自行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红锦梳洗完坐下用早饭时,没有看到容连城:“大少爷呢?”容连城都是用过饭,再和她一起去给容老爷夫妇请安的。
“大少爷说有急事就不在家用早饭了,让姑娘自己用。”默涵看看红锦答道。
听了这话红锦一笑,他还生气了?好吧,他大少爷生气就生气吧,但是她应该用饭就要用饭,接下来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呢。
用过饭后,红锦收到了四娘和五娘的信,除了叮嘱她小心在意自己的身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告知她一件事情:翠绢嫁得那个老头儿死了。
红锦看完信算算日子,只能摇头叹息:“翠绢还真是命硬啊。”
居然刚州嫁过去没有多少日子,那织造老头儿便去找阎罗王报道了。
不过翠绢好像在织造老头儿那里混里有不错,听说现在名下有两处庄子,还有几间铺子;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织造的原配夫人把送她送回了娘家,不让她为织造老头儿守节。
翠绢倒是个有手段的。
红锦看完信就放到一旁,带着人去织锦行了;今天她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附近几座城中的刺绣同行,请了几名长者要和她好好谈谈。
这几位长者虽然没有什么官位,但是在当地都是声望极高的人,其中还包括了凤城的赵大娘;也幸亏赵大娘提前给红锦写了信提醒了她一番,不然红锦还真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因为凤城的人都知道赵大娘其实在为红锦做事,所以这一次刺绣同行相邀的事情,红锦认为应该和方家没有关系。
今夭最先到的新城的就是赵大娘,红锦好好的为她接风洗尘,又说了一番知心话才回转府中去给容夫人请安。
原本她是想找个机会提醒容夫人的,但是容夫人房里的人太多:容老爷的病重了许多,各房都在容夫人房里商议法子。
红锦一进屋便听到刁氏不咸不淡的话:“应该是昨天把老爷累到了吧?”这是在指责容夫人。
149章 祸始(445张粉红票)
红锦进屋给容夫人请安,婆媳二人全当刁氏的话是耳旁风,并没有理会她。
容夫人的精神很不好,看得出来她很担心容老爷;刁氏提议大家一
起去给容老爷祈福,容夫人原本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容老爷病成这个样子,她哪里走得开?便说过几天等容老爷好些再说。
接下来的十几天,容老爷病情居然开始好转了;红锦也和几个城刺绣同行相谈甚欢,并没有像大家开始所想的那样,织锦行要把刺绣的生意做尽。
红锦还趁此和几家绣坊谈过,有意和她们合作:织锦行少绣娘啊;因为容老爷的病情,所以红锦并没有细谈、深谈,眼下容家的事情很让她操心,生意上能放一放的事情,红锦也只能放一放。
几次三番的想找机会对容夫人提及容老爷的事情,但是容夫人现在一心都在容老爷身上,再加上容家的姨娘总是跟在容夫人身边,让红锦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这天晚上红锦刚和容夫人请过安想回房时,就被急奔过来的丫头吓了一跳:“夫人,佛堂送来消息说,二夫人要不行了!”这丫头的声音过大,让屋里的容老爷也听到了。
“出了什么事儿?”容老爷人还没有出来喝问却已经传了出来。
丫头又把话说了一遍,容老爷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行了?”他看看容夫人又道:“打发人去叫大夫,然后把佛常的人给我叫来。”
容夫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除了奇怪外、也只是以为二夫人在耍什么诡计而已;红锦和容夫人的想法差不多,只是婆媳二人不好在容老爷面前让人去佛堂查看。
看到容老爷脸有焦急之色.容夫人道:“我使个人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形,老爷你的病刚好一些,还是先歪在榻上歇一歇;小二的身体一向很好,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
容老爷点头答应,容夫人这才打发了自己丫头去佛堂看看,红锦也微微的放下了心。容夫人的丫头刚走不久,佛常的婆子已经就到了。
容老爷并没有坐起来,眯着眼睛道:“你们二夫人怎么了?”
婆子伏在地上道:“老爷,不是奴婢们没有伺候好,实在是二夫人她、她太过辛苦了。”
辛苦?红锦多看了两眼婆子,她是容老太太的人,只听容老爷一个人的话:她说二夫人辛苦,在佛堂里能有什么可辛苦的,又没有人定要二夫人日诵多少篇经文。
容老爷睁开了眼睛:“何来的辛苦?”
婆子抬头眼中含泪道:“二夫人不让奴婢说的,可是奴婢不能看着二夫人就这样死去;自二夫人进了佛堂后第三天听到奴婢说老爷病体加重,她便日日以鲜血为墨书写经文给老爷祈福,写到今天终于因为失血晕倒在佛前……”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容老爷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躺下,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红锦听得心中一片冰凉:好狠的二夫人;只是狠当然没有用,还要容老爷的病情有好转也能打动人心——容老爷的病情就真得在这些日子越来越好了呢,明晃晃的证实了二夫人的诚意是如何感动仙佛、感动上天的。
容老爷现在不说一句话更让红锦的心落到了冰谷中。
“让二夫人的人去把二夫人接回院子里去好好调养。”容夫人的神色平静异常:“把上好的血燕都包起来给二夫人送过去。”
容老爷并没有拦着,而此时二夫人进佛堂还不足一个月:“让她到这个院子里来养着吧,她倒底是个有错的回院子不好,在你这里也免得你两边跑劳累。
容夫人平静的应了一声:她的不眠不休,她的焦虑担心、她因为伺候容老爷累得瘦了一大圈,在此时什么也不是了,什么也不值了。
红锦眼中闪过了伤感,她在这一刻真想拖起容夫人的手走,走出容家的大门:这里有谁要争、要抢由她好了;因为容老爷已经伤了容夫人的心。
二夫人出来后,容老爷的身体也再继续好转,相信再过上月余就可以理事了。二夫人只是失血过多,调养了十几日后脸上又有了血色。
又过了几日.便在容老爷的提议下,容家众人要上山进香,也是容老爷在床上躺得时间太久想出去散一散。
红锦因为带着身孕所以不跟着上山了,只是帮着容夫人安排上山的事情;红锦也找到机会提醒了容夫人,也只落得婆媳二人相对无言:现在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容老爷现在可是对二夫人很不一样了。
二夫人自能起身后便来给容老爷请罪,伏地哭得委屈无比;容老爷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之后不久二夫人守在容老爷身边的时间便越来##。
容夫人以二夫人身体不好为由请她回房去歇着,可是两三次后容老爷不开口容夫人也不好说其它了。
红锦和容夫人不止一次遇上二夫人在容老爷面前哭泣,但是却不知道她对容老爷说了什么,而容老爷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送走容老爷和容夫人等后,红锦便去了织锦行,近来织锦行的生意有些下滑,原本因为容老爷生病红锦也就没有时间筹划什么,现在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好好的安排了。
容老爷和容夫人要在山上住上三五天的,趁这个机会红锦想找出生意下滑的原因,并且也要为织锦行再添些新得货品了。
累了一天的红锦回到房里,看到容连城早回来了:”今天种是早。“
”还好;“容连城上前扶过红锦来:”只是看你这些日子累坏了,我连赶了几日今天早回来一会儿,想好好的陪陪你。“自上一次容夫人发作他之后,他和红锦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红锦一笑:”还好,你自管忙你的,莫要误了家里的大事儿。“
容连城和红锦说笑了两句,让人摆上饭菜来,他和红锦已经冷战了月余:也不是不说话,只是所说的都是容家的家事儿,说完就算完。
红锦倒真没有想到容连城忽然就转过性子来了:”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容连城扶红锦坐下给她盛汤:”只是前些日子很忙,累得不想说话而已。“不管如何他这也算是低头了,夫妻二人也不是非要分个对错不可,红锦也就顺着他说了几句话,夫妻便算是和好了。
用过晚饭红锦就想去睡了,容连城让她洗一洗再睡:”会轻松些。“
”不了,太累了。“红锦摆手:”现在天气已经不热了,昨天州洗过——不成明天一早起来再洗。“她现在只想睡觉。
容连城看看红锦:”那你等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红锦哪里等得?不过她还没有睡着容连城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铜盆放到了床下,把红锦又抱到了床边上,给红锦腰后面放上大迎枕:”烫烫脚吧,这样也能解解乏。“
容连城是个很大男人的人,现在居然能给她打水洗脚,可当真是太过难得了;红锦就算是心中还有一丝气,现在也都飞得不见了踪影。
因为知道他的脾性,红锦不让他给自己脱袜子:”脏,让丫头们来吧。“
容连城却并没有说话,执意握着红锦的脚不放给她脱下了布袜来:现在的红锦已经开始发福了,脚丫当然也就胖了不少;他忍不住取笑道:”到年关前,应该可以杀了。“
红锦嗔了他一眼:”你才到时候养肥可以卖了呢。“夫妻二人好久不曾如此玩笑,一时间屋里温馨起来。
容连城把红锦的脚放在盆里,又出去拎了铜壶来,不时的加点热水进去,以手试水温:既不会让红锦烫到,也不会没有解乏的作用。
直到看红锦的眼睛真要睁不开了,他才伸手轻轻的给红锦洗起脚来,揉捏的力度刚刚好,不一会儿红锦的脸红了:”你还闹,一会儿你难受了我可不管。“
容连城没有抬头:”你现在带着身子,又忙里忙外的累个半死,我哪有那个心思——你当我是什么人?“他取了软布来给红锦轻轻的擦干,扶红锦躺好:”睡吧,我去把水倒了。“
红锦仔细看看容连城,发现他当真没有什么反应,温柔的笑笑:”你也累一天了,早些回来睡。“如果容连城始终是这个样子的,多好?
容连城点头:”我知道,我马上回来。“他出去一会儿回来,上床伸胳膊抱住了红锦,轻轻的在她耳边道:”对不起。“
红锦困得迷迷糊糊的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嘴里喃喃了些什么就睡了过去。
容连城抱紧一点红锦,轻轻的吻她的耳边:”锦儿,我发誓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若做不到情愿生生世世轮为畜生道。“他知道红锦睡着了,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然后睁着眼睛看着帐顶,过了好久才睡着。
他刚睡着不一会儿就被人唤醒,看看怀中睡眼朦胧的红锦气道:”什么时辰了还叫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天亮再说?“”不能等;“默涵和若蝶都带着哭音:”山上来人送信,送信说出事了!“一句话惊得红锦和容连城睡意全无,都急急的起来披衣,唤默涵和若蝶进来说话。
150章 一线希望
”出什么事儿了?谁出事儿了?“容连城和红锦开口###,两个人担心的无疑就是病还没有好的容老爷,不会是他在山上受凉让病又加重了吧。
遭强盗什么的不可能,因为去的就是城非的不远的山寺,而且容老爷和容夫人等一行带了许多的人;而天气一整天都睛好,当然也不会发生山路滑跌伤的事情;除了容老爷,连二夫人在内,身体都好好的不可能上山一天就病倒。
红锦原本不想让容夫人上山,是怕二夫人再在山上动什么手脚;但是容夫人笑道:”她的那些手段我清楚,你放心吧锦儿,等老爷鼻体大好才是我整治她的时候;先让她得意几天而已,不想眼下再有什么事情让老爷的病再加重。“
听到容夫人如此说,红锦才放下心来的,因为容夫人向来是有法子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前不久,以前容夫人上山前叮嘱她的话:自吃饭穿衣、到做月子调养,还有平常的接人待物,还有她和容连城的相处等等,容夫人莫不是细细的说了一遍。
现在想起来却让红锦遍体生寒,因为越想那些话就好像是容夫人生怕没有机会再说,就那么一股脑的对红锦说了出来。
还记得容夫人温热的手掌抚在红锦的脸上:”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如果能早几年接你出来住就好了;说到连城,虽然是我儿子,孩子,我也跟你说几句体己话,男人就是男人,你要知道哄、也要知道治;要会发脾气,也要会撒娇.总之就是要把这个男人的目光引过来,最好是粘在自己身上。“
”女人啊就是这么几年好日子,再恩爱的夫妻到妻子人老珠黄时,唉—— !孩子,你呢比我多一样,记得把容家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不管是府外还是府内,到时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可不像是婆母对媳妇说得话,但是容夫人就这样恳切的对红锦说了。
”说到府里的人,你以后能相信、能用的人是那边的你大嫂,她是个心里有的,只要你多用些心,相信会成为你在家里理事最好的帮手;等到你六妹嫁过来,就更好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红锦当时只感动了,扑在容夫人的怀里还落了泪,因为她感觉容夫人就是她的母亲,那深深的关爱是一丝也没有掺假。
“我说这些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连城那个孩子啊,唉,有时候会犯迷糊;锦儿你是个心思灵透的,不管你是握住了他的心,还是握住了他的钱—— 容家的一切,你们定能好好的过日子;其实,连城还真是配不上你,这一点倒是我对不起你,锦儿,你不要怪母亲我有这份私心啊。”容夫人拥着她说得话,真得让红锦暖暖的。
红锦当时就想,其实容家只要有容夫人,那么她嫁到容家也值了:人,不能太贪心,要学会知足的。
容连城的一声大喝:“说啊,倒底是谁、出了什么事儿?!”把红锦自沉思中惊醒过来,她没有发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冰凉,看着默涵和若蝶的目光更是屋人。
“是不是老爷的病又重了?叫没叫大夫,现在是在山上还是已经下山了?”红锦开口把容连城都吓了一跳,因为红锦的声音变得暗哑至极。
红锦已经顾不得其它,她甚至以渴望的目光看着若蝶和默涵的嘴
巴:说吧,说吧,是父亲病了,是父亲病了,是父亲病了!在这一
刻,她那么的希望可以听到容老爷生病的话。
“不,不;”若蝶的声音干涩难听:“是,听说是……”她的双手也在发抖。
容连城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倒底是谁,快说啊。”他已经镇定下来,以为是二夫人等人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若蝶的那两个“不”字落到红锦的耳中,立时她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可是她强打起精神来:“是不是二姨、四姨出了事儿,还是五姨、六姨出了事儿?”她如同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
是她们吧,是她们吧,是她们出了事儿吧:红锦从来没有这样诅咒过容家的妾侍们,也从来没有对她们有过这样的热切。
“是夫人。”默涵的脸色白得吓人:“夫人、夫人她……”
红锦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盯着默涵的嘴唇不放:“出了什么事儿?”她努力让自己清醒,希望容夫人只是小病小灾,她和容连城赶到把她接回来休养一些时日就会好的。
“滚落下山崖,昏迷不醒。”若蝶咬着牙说出来的,她也不敢相信那么好的夫人会横死,要知道今天一早她还在和容夫人说话,容夫人还叮嘱她不要对四斤和多多太过严厉了。
她还记
##夫人笑眯眯的道:“那两个可爱的孩毕可不止是你和##的孩子,也是我的孙子孙女呢,我可是不许他们受半丝委屈的。”
红锦呆了一呆,忽然自椅子上跳起来:“夫人呢?夫人在哪里?”
“正在往山下抬,可是在天亮之前不可能进城的。”默涵哭倒在地上,为什么容家去了那么多的夫人,单单是心肠最好的夫人出了事儿。
容连城两眼发呆,他根本没有想过母亲会出事儿,其实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父亲会早死的;可是现在母亲却早父亲一步生死不明。
“去请大夫,请城中最有名的大夫,统统都请到城门口等着!”红锦的泪水里蓄满了眼眶,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与物,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因为容夫人还在等着她救命。
那个让她依靠,给她力量,为她撑腰,让她在凤家能抬头挺胸做人的人,那个把她真真正正当成亲女儿来疼爱的人,红锦怎么能让她离开自启,离开这个人世。
“给我用银子砸,只要大夫肯去的,多少银子都可以,记得了?!”红锦说完看着若蝶跌跌撞撞跑出去:“吩咐人备马,叫人来给我们更衣。”她要和容连城现在就去城门口。
因为根本就睡不着了,就算是明知道赶到城门也不可能出得去,也不可能看得到城外的容夫人,但是她还是要去:她理智了一辈子,这一辈子也理智了很久,现在她就要冲动,不要理智,不要冷静,她只要去城门,只要能距容夫人近一点儿。
“连城,你坚强些,现在府中你是主心骨。”红锦转身看到呆呆的容连城,连忙摇了摇他:“我们和大夫们去城门口等着,也许信能送进来,我们也能出去救母亲呢?”
其实这话就是红锦自己也不相信,因为信可以送进来,只要给守城的兵士们足够的银两就可以;但是要打开城门放人出去、或是放人进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是最严峻的王法。
容连城一下子跳了起来:是啊,母亲现在还活着,还活着。
他和红锦各自上马奔去城门,夜风都不能让红锦和容连城冷静下来;到了城门后,红锦和容连城的心更急、更痛:一墙之隔啊,却每一刻都会造成生死相别。这种煎熬,根本就不是肉体凡胎的人能忍受的。
不管红锦和容连城如何求守城门的将官,就算是两个人都跪下了,那将官也没有答应他们:他和他家人的性命当然重过一切。
就在最后的时刻,红锦忽然想起了花明轩给她的小竹盒,连忙取出来就要把一个小小的钮推上去:然后才能捏爆它求救。
却不想那将官看到小竹盒后立时行礼:“容公子,少奶奶,小将马上开城门;可是不能放人进来。”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需要什么药,小将可以派人送出城去。”
红锦和容连城拜倒在地上,根本来不及问其它,带着大夫们自打开两人宽的城门中冲了出去。
容老爷等人就在城外,近二十辆马车围着一堆火。
红锦自马上下来,扶着若蝶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过去:“母亲呢?
母亲在哪里?”什么礼仪,她根本顾不得,现在只想要救容夫人。
听到红锦的声音迎过来的是二夫人:“少奶奶,你怎么出来的?”
“母亲呢?”红锦看向二夫人,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二夫人身边的丫头道:“少奶奶你小声些,老爷刚刚睡着,莫要吵……”
“啪——!”红锦一个耳光打在丫头的脸上:“母亲呢?”
“你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二夫人怒了。
红锦盯着她:“我母亲呢?”他们能出城的人也并不多,不算大夫除了红锦夫妇只有跟出来到个若蝶,不然红锦早让人去找了。
“不要说打人,再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容连城也赶了过来,他的双目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现在他不用任何人提醒就看出二夫人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而时间现在就是容夫人的性命。
看到容连城凶狠的目光,二夫人吓得避了开去;而这边的动静也吵醒了睡着的人:“大少爷?少奶奶?”然后就是人哭的声音:“夫人在这里,在这里。”
红锦和容连城再顾不得二夫人,带着大夫就奔到了马车旁:车上的容夫人根本就是一个血人!
红锦抱住了容连城才没有晕倒,因为她还有希望:至少,容夫人没有死不是吗?
151章 最痛不过悔字(455张粉红票)
就在容连城叫了一声母亲跪倒在地上时,最邻的车上有人大叫:“大少爷,老爷在这里,老爷在这里!”
红锦和容连城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担心:不会吧?两个人最走两步后,便看到了在车上昏迷不醒,身上也有血迹的容老爷。
容连城感觉眼前一黑,他万万没有想到父母会双双出事儿。红锦弄到容老爷如此倒还算镇定,大夫跟出来的多:就是因为要多带几个大夫,所以红锦夫妇才只带了一个若蝶出来。
红锦唤大夫过来给容老爷诊治,和容连城在一起忐忑不安的等着大夫们的消息。
容连城不懂医但是也看得出来母亲伤势要严重的多,心里七上八下全是不好的念头,尤其是想到前几日他还顶撞母亲,说她是悍妇心里就如同有九只猫在抓一样难受:他怎么会那么混帐!如果母亲此时有个万一,那他、他当真是不孝到了极点——因为过后他一直不曾和母亲细谈,因为他自内心就认定母亲不对。
可是现在想一想,他的母亲这一辈子容易吗?祖父、祖母的脾气不好,容家那个时候又已经败落了,母亲为了伺候两个老人家何止是受气?为了祖母的一碗肉汤,母亲曾几夜没有睡做绣活,只为能卖出一点钱来买肉;那灯光下年青的母亲,和现在车上一身是血的母亲,让容连城再也立不住跪下了,长跪不起——他不孝,他不孝啊!
说母亲不对,可是想想他这个儿子为母亲做过什么?没有。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为他操心,他何曾为母亲解过忧?就在这一刻,容连城悔恨交加、涕泪横流。
红锦顾不得管容连城,看着大夫一个又一个的给容夫人诊治,可是人人都面色严肃,完全不像是给容老爷诊治完的轻松样子,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夫?”她的声音都颤颤的。
“少奶奶,容老爷的伤虽然很重,不过却没有危及性命;而容夫人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我们几人学医不精,惭愧惭愧。”大夫们施礼开口,都对容夫人不抱多大的希望。
红锦腿一软,幸亏若蝶一下子扶住了她:“大夫,求求你们,不管用什么法子,不管花用多少银子,只要能救母亲,我们容家上下都感激不尽!”她说着话泪水落了下来,对着大夫们大礼拜下去。
有一线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她不相信老天爷如此狠心,容夫人可是好人啊,没有好人不长命的道理!
大夫人们却都长叹:“我们只能是尽力,不过、不过实在是没有把握。”
容连城听到这里眼前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连滚带爬的到马车前放声大哭:他还没有来得及对母亲尽一点孝,还没有来得及对母亲说一句辛苦,尤其是没有来得及对母亲说对不起—— 想到母亲那天听到他的话落下来的泪水,他举起来手狠狠的打自己的脸。
他还是个人吗?那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曾经多少次半夜起来为他盖被,曾经多少温柔为他整理衣服,曾经多少次立在门前等他回来用饭……他却重重的伤了母亲的心,还振振有辞的说那是孝道!
他再狠狠的给自已两下,哭喊道:“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儿子不孝啊.不孝!”他心痛难当,一口鲜血吐出来就此晕过去了。
什么叫悔?什么叫恨?什么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待?容连城现在知道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也想要好好的在容夫人面前尽孝了,可是已经没有机会。
大夫们救醒容连城后,他还是泪流不止,就是对着红锦他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悔恨就是说出来,容夫人也听不到了。
容连城想到母亲带着那样的痛走了,想到母亲带着他这个儿子的伤害走了.他就想一剑抹脖子谢罪;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他挣扎着想去守在容夫人身边:至少,他要陪母亲最后一程,不管母亲能不能听到他都要去对母亲说对不起。
红锦一把抓住容连城:“连城!”
容连城用力挣自己的胳膊挣不动大叫:“不要管我,我要去陪母亲!”血泪流了下来,悔恨把他的心咬得千疮百孔。
红锦对他说话他根本不听,只是一心要去容夫人身边,又气又急又痛的红锦一个耳光甩过去,哭道:“连城,你醒醒吧,父亲和母亲都伤重不醒,你是容家的主心骨、主心骨啊!”
但是容连城不想做什么主心骨,他现在只想要容夫人能醒过来,哪怕能听到他说一句“儿子错了,儿子不孝,母亲辛苦了”也成啊。
他大叫:“放开我,我要去看母亲,我要陪着母亲。”不过,他倒底被红锦打得清醒过来,能听进去周围人在说些什么。
红锦怒了,她一把扯过容连城来,双手正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现在要去找老大夫来救母亲,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连城你给我听着,不管用什么法子,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定要留住母亲!”
看到容连城呆愣的双眼她大喝:“
听到没有?!”
“你是容家的长子,只要父亲和母亲有一线希望,你都不能放弃,不能放弃。”红锦几乎是在摇晃他。
容连城的眼珠转动了:“锦儿,你去,我等着你;”然后忽然摇头:“不,你在这里,我去!”红锦带着几个月的身孕,如何能骑马奔波。
红锦摇头:“你知道老大夫的家吗?还是我去吧。”容连城和她相比又远了一层,她去都不一定能请来老大夫。说完她不再耽搁,转身带着若蝶上马疾驰而去,只远远的留下一句话:“我带着安胎药呢。”
这句话落到容连城的耳中却没有什么安心的感觉,倒是让二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晶亮:如此胡闹就算不能出大事儿,也会动了胎气的。
天,还没有亮;城门,依然紧闭。
周围已经静了下来,除了火堆不时传来树枝暴裂的声响外只有几只秋虫在叫;容连城呆呆的看着容夫人,他已经不再流泪,手轻轻的抚着母亲的脸,他才知道母亲真得老了:在养大了他和连璧,在为容家操劳了半生的今天,他的母亲已经年华不再。
母亲就算脾气强硬,可是不能否认她对父亲的关心、对儿女的疼爱都是真真实实的,对容家的大小事情更是用尽了心思;没有母亲, 父亲也不能如此安心的一心扑到生意上,容家之所以有今天,母亲也一样功不可没。
只是容连城懂这个道理懂得有些晚,他一直看到的、记在心中的只有父亲的伟岸、父亲的辛苦,父亲不易。
“母亲,给儿一个机会吧。”容连城握住容夫人的手泪水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容夫人的脸上,却是无声无息:“老天,就给我个补过的机会吧。”
除了母亲的伤,他还在担心红锦的身体,天黑路不好走,她一个妇人带着身孕能行吗?虽然后面跟上去了几个壮仆,可是他怎么能够放心。
他对红锦有过一次又一次的误会,现在他肯面对自己:他死要面子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为什么夫妻二人他非要是对的那一方,容连城的心一跳,如果锦儿再有个什么万一,他、他真得就不用活了!
想到父亲和母亲说过的话,要把容家交给他和红锦,现在想想红锦在某些方面的确比他要强;再看看容夫人紧闭的双眼,容连城痛苦的把头放在容夫人脸旁:他错了,他真得知道错了,老天,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吧。
虽然容连城悔恨无比可是容夫人的呼吸却是越来越弱,大夫们束手无策: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煮得药还没有好,而就算是煮好了药,容夫人能不能服下去也不一定;容连城看着母亲的性命一点一点消失, 想到红锦临走时说得话,他闷吼出声:难道就任由母亲这样去了吗?不不!
容连城急得直打转,忽然拿起剑来在自己手腕上一割:用他的血喂容夫人!众人惊呼 ,容连城却无动于衷,现在就算是让他拿性命来换容夫人他都肯啊。
或许是容连城感动了老天,容夫人的呼吸虽然没有稳下来,但是却没有再变弱下去。
接下来就是煎熬,坐等天亮、坐等城门开,坐等红锦回来的每一点流逝的时间,都是煎熬;容连城在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里,如同已经老了十年。
城门打开的那一霎间,容连城的回头看去,那路上并没有飞驰而来的身影:锦儿,你还好吗?大夫,请来了吗?
母亲的性命,红锦的安危,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化成了利刃每一刻都在绞着他的心。
“进城。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等少奶奶。”容连城说最后四个字时合了合眼,他不能让父母留在城外,他们需要好好清理伤口、服药等等;而他是容家的长子,红锦说过的,他现在是主心骨。
锦儿“你可平安啊。容连城带马跟在容夫人马车旁,再望一眼来路进城了,只是眼圈通红可怖,让二夫人等人乖乖的不敢说半个字。
容连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安排完了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后,远离母亲一步便心如刀绞,可是守在母亲身边,却又不时的望向门外:他感觉自已就要疯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去,而是后悔。
就在容夫人的呼吸开始变弱,容连城就要坚持不住晕倒时:红锦带着老大夫回来了!
红锦一头是汗、满脸苍白的冲进屋里:”母亲如何了?“她怕就怕没有赶上,怕就怕她的努力是白费的,容夫人已经离开了人世。
152章 祸临容门(465张粉红票)
容连城起身扶住红锦让到一旁,让老大夫坐下:”锦儿,##有事吧?“他眼中虽然急切的看着老大夫给母亲诊脉,嘴中问得却是红锦。
”没事。“红锦双眼发黑:”赶上了就好,赶上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在了容连城的怀中;半夜受惊,看到容夫人受伤后她又心痛莫明,加上一路上纵马疾驰和担心容夫人的焦虑,红锦现在当然身心俱疲再也坚持不住了。
容连城抱住身体发软的红锦:”锦儿!“他也跌坐在地上:”锦儿,“当真是泪如雨下。
”她只是累坏了,来时我已经给她服过药,虽然说胎气动了,不过有老夫在你不用担心;现在我要静心为夫人诊病,大少爷少安勿燥可好?“老大夫很不满意,病人是需要安静的。
容连城听到红锦没有大事儿,终于放下心来,不然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挚爱妻子,哪一个出了事情都会要他的命,尤其是红锦还是因为救他的母亲。
抱起红锦把她安置在外间的榻上,坐在她的身旁叫来城中的大夫先给红锦诊脉;红锦苍白无血色的脸,让容连城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背过身去狠狠的拧了自己大腿几下:如果不是有大夫在,他就要给自己几个耳光了。
锦儿为了自己的母亲连性命、孩子都不顾,可是他、他…:容连城又狠根的拧了自己几下,却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好在是锦儿没有出事,不然、不然他就是死了也没有脸面见锦儿啊。
听到大夫说红锦不要紧只是累坏了.容连城起身去屋里看母亲,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如何不堪;现在他唯有希望还有日后,日后他定会加倍的补偿母亲和红锦、尤其是锦儿。
有了老大夫,容夫人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一时半会却醒不过来。不过总算让容连城和醒过来的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容夫人还活着就好。
容老爷那里倒没有什么,也请老大夫去看过了,只是老大夫让容连城遣开众人所说得话,惊得容连城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少爷,少奶奶,请恕老朽直言,府中容老爷除了身上的伤之外,好似身上还有一些余毒。“老大夫的面色很严肃。
红锦想到容老爷是忽然吃坏肚子才一病不起的:”余毒?“
”对,是余毒。“老大夫轻轻的道:”这毒并不是多么霸道,但是却已经把府上容老爷的身体毁得不轻了;我所说的余毒是,并没有人给容老爷用解毒之药,只是好像不再给他服药有些日子了,所以身体里的毒已经少了好多,但是却并没有干净;如果再继续服毒的话,虽然这毒老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依着容老爷的身体来看,怕也是凶多吉少!“
红锦沉默没有说话,能对容老爷下毒的人当然也是容家人,而容家人都是容连城的骨肉血亲,她自然不想乱开口。
容连城咬牙:”这些—— !“他却没有骂出来,到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也终于肯相信,他父亲的妾侍们,和凤家的妾侍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如果说不同的话就是比凤家的妾侍们要聪明,懂隐忍,这么多年来不但骗过他的父亲,母亲、更是骗过了他。
妾侍!他真恨不得把父亲的那几个小妾都扔到火里去,看看身旁的妻子第一次彻底的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反对自己的纳妾收通房了。
”请老先生祛毒。“红锦轻轻的蹲下去施礼。
老大夫点头:”不过要给我几天时间,因为这毒我并不熟悉,要好好的看看才能下药。“
”母亲当天说得话,现在就应了。“容连城送走老大夫后,回头坐下沉痛的说道:”是我太不懂事了;现在我的心已经完全的乱了,锦儿你可有什么法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问红锦。
红锦微微一愣不过还是道:”我这些日子一直不安,现在父亲和母亲虽然还有些凶险,但并不是无救,一切交给我来打理;我们家的生
意,尤其是军粮这两日正在要紧的关头,连城,你可要盯得紧一
些。“
说到这里看看容连城的脸上并没有不快的神色,反而很认真的样子便又道:”要小心孙、陈两家,还有方家;我总怀疑他们三家在谋算我们,只是并没有什么捉到他们的把柄。现在我们家中乱了,外面就要稳住,定不能再出乱子。“
容连城点头,伸手握住红锦的手:”锦儿,我们夫妻同心有什么事情也不用怕的。“
红锦倒没有想到容夫人九死一生后,能换回来容连城的大彻大悟一
般的话;她微微一笑:”我们是夫妻,自然要患难相扶,福祸与共。“她说得很平淡,因为原本她就是这样想的,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容连城听到这话脸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一红,目光避开了红锦的眼睛后又转回来,伸手把红锦搂到了怀中:”锦儿,我原来做了很多的错事,自今日之后我绝不会是以前的我,今日之前我你就当是死掉了,以前的我所为之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顿了顿道:”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锦儿你都原谅我今日之前所为的事情,好不好?“
红锦不明白他忽然之间是为了什么,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喜欢翻旧帐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红锦现在也是惊魂刚定,对于眼下的生活也生出了一种珍惜的感觉来,反正容连城只要往好的一方面变化,她还是乐见其成的;就算还是原来那个,她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个合作的伙伴而已。
容连城长吸一口气:”锦儿,我不再说其它的,你看我以后所为就是;以后,你就是我的天,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什么男尊女卑,只要你高兴、只要母亲和父亲身体好好的,我别无所求。“
这话倒真得像是悟了,红锦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然后笑道:”好了,趁着今天没有其它的事情,你还去看看军粮的事情?“容连城是不是真得悟了,还要往后仔细看看再说。
容连城答应着起来,一面换外裳一面叮嘱红锦不要只顾着父母,也要照顾自己什么的;之后想到三弟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锦儿,二姨她们、还有三弟去探父亲和母亲时,你一定要仔细些。“他现在已经不太相信这些亲人了。
红锦点头:”我知道的,快去吧,快去吧。“悟了的容连城好像变得罗嗦了,不过红锦心里还是高兴的。
容连城还没有出屋,兰初就跑了过来:”夫人醒了,红锦夫妻听了喜出望外,容连城也顾不得出去和红锦连忙去看容夫人。
容夫人看到红锦和连城的时候笑了:“我知道,辛苦你们了;”她看向红锦眼眶微微湿润:“苦了你这个孩子,不过以后不许这么不顾自己。”她并不是什么也知道,只是却说不出话来而已。
如果不是担心红锦,如果不是被容连城哭得揪心,她说不定真得就撒手西去了。
“母亲,只要你能陪我们就好。”红锦听到容夫人开口,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这次是高兴的。
容夫人并不能说太多的话,红锦和容连城又去看了容老爷,看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听到他又叫二夫人过来伺候,还要叫连士来,连城微微皱眉:“父亲,有我和锦儿就足够了。”
容老爷好像是撞到了大脑,说话行事都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而且也任性了许多。听到儿子的话他不高兴了:“什么够了?锦儿是带着身子的人,你还有正经事情要必 怎么能常守在家里?”
容连城看父亲如此,想到母亲的话他不得不把他身上有余毒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容老爷想了好一阵子才道:“是吗?你母亲怎么样了?”听到容夫人醒了他轻轻点头:“嗯,这样就好。”
然后他看了一眼儿子,意味深长的道:“你知道我和你母亲是怎么出得事儿吗?”听到他的话,红锦和容连城呆立不动,看着容老爷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按容老爷的说法,他和容夫人等人在山上看风景时,容夫人不小心撞到了二夫人,所以二夫人撞了容老爷,可是二夫人为了救容老爷才伸手急抓好容夫人,而容夫人脚下一滑就要摔倒,而这个时候容老爷也要摔倒了,容夫人为了救他,才没有收势扑过去,然后就被容老爷撞得向前翻滚,才会滚到山崖顺着地势滚了下去。
虽然容老爷没有说什么,但是红锦和容连城都听得出来,容老爷的意思是容夫人要害二夫人,只是后来没有想到会连累到容老爷,为了救他而容夫人才会伤得如此重。
红锦听得一肚子是气,告诉容老爷中毒了他不相信,和他共患难了一辈子的妻子容夫人他也不相信:“父亲,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的话有些硬。
容老爷刚想发作,管家连滚带爬的进来哭喊:“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粮仓和军需官那里来人拿你,说是、说是我们家的军粮里掺杂了很多不能吃的陈粮、霉粮!”
这一句话就惊得红锦和容连城魂飞天外:这可是大祸事。
容连城想到红锦刚刚还在提醒他,可是现在祸事就到家门前了;红锦看一眼镇定的容老爷:“父亲,现在有什么办法?”
容老爷看一眼儿子:“遇事首先要镇静。
眼下应该只是粮仓和我们城的军需官,军粮还没有运出去,所以还有回旋的余地;此事,连城你太不小心了。”
容连城低头答应,的确他做错了,如果他能早早的听红锦的话,也不会有这等祸事。
“如果你遇事和锦儿商量,以锦儿的谨慎而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容老爷继续训斥儿子:“是人就有所长,是人也就有所短,而你和锦儿正好互补短长,且锦儿经商的天份是极高的,比连璧还要高,这是我们容家之福,也是你连城之福,懂了吗?”
红锦急得真想跳起来,这个时候还教训儿子,容老爷还真是沉得住气:“父亲,眼下先想法子吧;我想让连城带着银子去打点一下,然后再重金去邻城购粮,把那些军粮与陈粮换回来,应该可以吧?”
“嗯,就这样吧。”容老爷合上了眼:“他们现在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自管去就是,连城。”
容连城答应一声转身带着管家出去了,红锦也急急的出来也安排应变的事情,容家一下子忙乱起来。
粮仓和军需官的确没有难为容连城,收下银子就放他回来了:可是
第二天容家去四处收粮的人快马回报:无粮!
容老爷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红锦原本就感觉容老爷前一天的态度有些奇怪,看到容老爷的惊容忍不住问道:“父亲,难道—— ?”的确是让她猜到了,是容老爷和容夫人看出容连城的心思,所以才定出这么一条计策,买通了粮仓的人吓一吓容连城,让他知道自己有所短,能和红锦一起好好的掌理容家。
但是眼下明显是被人利用了这一点:首先,霉粮和陈粮原本不过是十袋而已——不要说是在这里,就算是运到边关被发现也不会有事儿的,容老爷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但是现在的数量是整整三个粮仓,不要说杀头了,足以灭门了!再有,附近的城中根本没有粮可收,显然是被人提前下手收走了,是针对容家才会如此做。
如果是容老爷的话,他定会注意附近城中的粮食买卖,也就会早早发现这一点,但是容连城却根本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虽然有红锦提醒在前,他也没有多加注意。
容老爷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我定此计只有家中人知道,粮仓那里也只是多送了些银两,说有什么事情让他多关照而已。”
家里人知道?谁知道?
容老爷是真得急了,这可是全家人的性命啊,他岂能不急?可是他是个有伤的病人,一急痰火上涌就晕死过去。
红锦只得叫大夫过来诊治,赶去问容夫人:她和容老爷所定的计策有谁知道?赶到容夫人的房里时,发现二夫人和容连士都在,她的心中就升起了不妙来。
她开口请二夫人、连士回避,这等大事当然不能让他们二房知道,却不想二夫人笑道:“少奶奶要问夫人什么,说不定我是知道的。”
红锦闻言猛得盯向二夫人,看到二夫人一脸的笑意她后背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不会吧?如果当真是她和连士做的,到时朝造降罪一样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啊。
容连城已经完全被击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掌理家中的生意不过几个月的时候,便为容家带来了如此大的祸事!这不是一个悔、一个痛可以形容的,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他想以死谢罪,朝廷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153章 如此纨绔
“二姨,你老有话要说,根本不必我问才对:”红锦###夫人没有笑意,但也没有恼怒;如果事情果然和二夫人、容连士有关,现在发作也只不过是让他们母子更痛快而已:“我要和夫人说得事情并不急,二姨有话但说无妨。”
二夫人的笑意淡了一些,她没弄想到红锦急急的奔进来后,一霎间就能镇静如此:现在容家是什么情况,她是很清楚的;她刚想要说话,却被容连士轻轻一扯衣袖给拦下了。
“兄长、嫂嫂。”连士弯腰行辛咖同平日一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现在看上去正经了很多,那些玩世不恭、醉生梦死的神情全都不见了。
红锦微微点头:“三弟是来给母亲请安的?”她当然知道不是。
容连士微微一笑:“家中出现巨变,连士一来为请安,二来也想看看母亲能不能拿个主意出来;”他面容一整:“可是母亲病体沉重,我实在是不忍打扰母亲调养。”说完一叹十足孝子。
容夫人闻言挣扎着要起来:“什么巨变?”她是当真不知道,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她的刚刚清醒不久,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人告诉她。
红锦连忙过去扶容夫人躺下:“母亲,不管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夫君和我吗?您只管放心安养,不要让我们担心您的身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夫人在红锦的心中依然是重中之重。
二夫人冷笑:“现在灭门之祸在眼前,就算是瞒得了夫人一时,还能瞒得了夫人一世?而且不几日我们仝家就要上断头台,夫人的身体调养不调养的还有什么要紧,说句不中听的,如果夫人不醒过来说不定更好呢,面对祸事也省了一番伤心焦急不是?”
“二姨!”红锦转头怒喝,一双眼睛狠狠的盯在她的脸上:“如果再如此胡言,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二夫人被红锦吓得一窒,然后看向容连士又趾高气扬起来:“你不客气试一试?我也不过是说实话,夫人如果当初死在了山上那还落个干净呢…”
红锦扬手就给了二夫人一个耳光,然后回身坐到容夫人身边:“母亲,您心里最是明白的,也不必锦儿劝什么。”她的话是指二夫人的言行是为了什么,容夫人应该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巴不得容夫人早死;红锦相信容夫人就算病成这个样子,脑子再不好使但是气度还是有的。
二夫人被打后尖叫起来:“连士,连士,她居然打我,她居然敢打我?!”
容连士的眉头微微一皱很不悦的道:“二姨,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大嫂打你就有她打你的道理,妾侍的规矩二姨还是要谨记些。”
二夫人惊愣呆看着容连士说不出话来,而容连士却根本不再理会二
夫人。
容夫人没有理会屋里其它人,只是看向红锦轻轻点头:“小人之言,你不必放到心里去;狗儿就是长了一张狂呔的嘴,你不让它吠根本不成。”虽然病后脑子昏沉,但是她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家中倒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们一直不说我反而更不安心。”
灭门的祸事怎么能让她安得下心来,容夫人看着红锦的眼睛眨也不眨,让红锦十二分的为难:说,还是不说?
容连士却在此时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全家人招来祸事,累伤重的母亲不能安养,你都不请呆吗?”什么叫作剜心之言,这就是了。
容连城原本就已经满心都是痛、都是恨,恨自己的无能招来满门之祸,再听到弟弟的话哪里还受得住,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母亲,都是儿子的错!”说完叩头不止,悔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如果此时他自尽能保一家人他早就做了,只是他现在根本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就要让病父、幼弟去收拾残局,面对各种各样的非难。求一死而不得,容连城的心情根本就描述不出来。
容夫人听到容连城的话,再看到儿子跪倒在地上,心头一急呼吸就急促起来;红锦连忙给她顺气急道:“母亲,就算是天要塌下来又能如何?!倒底,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事在人为,人定能胜天的。”
她虽然不是容夫人的女儿,却是深知容夫人的性子:遇到愈强大的压力她反而愈不会束手认输,定会放手一博且只准自己赢。
容夫人听到红锦的话后定定的看了半晌红锦:“你就是我的女儿。”她叹息的合上眼睛:“有你和连城,我放心了。”现在以她的身体是什么也做不了得,倒不如安心的调养不要让红锦和儿子担心她,这才是她现在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得。
她知道自己在,红锦和连城的心倒底能安稳一些:家中的事情出得越大“她越要静心、全心的调养才对,不能为容连士等人的言语所动。
养气的功夫容夫人不能算极好,但也能过得去;所以容夫人决定听而不见,努力让自己能睡过去。
红锦听到容
###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母亲,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我保证。“她郑重之极。
看向地上长跪不起的容连城,红锦心中有着极大的无奈:她不是不气恼的,当初她得到冷炎的提醒,曾经提醒过容连城不是一次.深说、浅说都说过、甚至也因此夫妻赌气—— 可是没有想到容连城当真只是嘴上说说,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做事,不然何来今日横祸?
容连城是家中长子,容家未来的家主,但是做事却根本没有把容家上下放在心上,只是按着他自己的性子去:家主岂有任性的权利?!他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关乎着容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嘛。
长吸一口气,容连城就是有天大的错,现在也不能问、不能说:不只是因为二夫人和容连士在,而且眼下时间太紧最需要就是解救容家上下的法子。
”连城,我先照顾着母亲吃药,你带着二姨和三弟去外面先议一
议,过一会儿我就出去,咱们商量个能行之有效的法子。“红锦还是想支开二夫人和容连士问容夫人两句话。
容连士和二夫人没有说话,容连城却依然是长跪不起:”母亲,儿不孝、儿有罪。“
红锦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怒气,此时此地容连城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后悔在此时根本顶不了什么用,相比而言,他此时完全的放弃不想法子救一家人的性命,比起他原本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更可恶。
错了,就要弥补,因为祸事是他容连城招来的;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就算他最终没有能力挽狂澜,但至少他做为容家的长子、未来的家主尽了他的全力!
红锦对容连城的失望可以说是极大的,但是他是她的夹夫,她不得不维护他的脸面:”连城,事情迫在眉婕我们先想法子再说其它,而且母亲也需要吃药休息了。“说完,红锦也不等他答话,给一旁的默涵使了个眼色。
默涵上前去扶容连城:”大少爷。“她知道定要把二夫人和三少爷引出夫人的房间才成:”三少爷,二夫人,请。“
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议个法子?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容连城听得更是心如刀割,是他害了全家人:他病卧在床的双亲,还有容家上上下下百余口的仆从,及各个铺子、田庄的人——所有的人都是无辜的,包括他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都是我的错!“容连城哽咽着根本说不清楚话,他扬手给了自己几个耳光,打得嘴角出血而不自知,因为他实在是悔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说个认错的话就要我们搭上性命,哪有这样的……“二夫人却还在尖叫。
红锦看看床上的容夫人,气得瞪过去:”二姨。“她一句话就让二
夫人闭上了嘴,因为刚刚红锦那一掌她现在还在痛。
容连士的不满的瞪了二夫人一眼,到她应该说话的时候她哑了,不得已他只能开口道:”能有什么法子,大寻你、你真是……“说完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容连城听到耳中就如巨锤砸在胸口,他几乎听到了容家所有的人都在指着他的鼻子说:都是你害得,都是你害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的身形也晃了晃。
默涵大急:”大少爷!“连忙用手指在他的穴位上用力按了几按,才顺过来容连城一口气。就算是顺过了气来,容连城的脸也没有血色,唇上都没有几分红润,他是真得无脸见人。
容夫人出事的时候,他认为那已经是世上最痛、最悔的感觉.现在他才知道,和眼下相比当时他的感受还真是没有什么:上百条的性命再,他根本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
他再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根本不能减轻心底的悔痛,愧疚二字把他得全身下下都刺得痛不可当,却又死死的封住了他的嘴,让他叫不出半声、哼也哼不出来。
他看向容连士开口想说几句悔恨的话,可是看到连士那眼中的痛恨、不屑、冰冷,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没有想到三弟会用如此的目光看他,可是他能说什么?全是他的错,累及了三弟的性命,就算是三弟怒打他一顿他也只能动也不动的由他打。
对不起三个字,他张了无数次的嘴都说不出来,因为眼下这三个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如何好意思说得出来口。他曾经对红锦说过那么多次的对不起,到了今天他才明白这三个字有多么的重,并不是心有悔意说出这三个字就可以揭过那些错事的。
红锦冷眼环视,气容连城眼下的不争,更气容连士的阴毒:这不是要明明逼死他大哥;看看容连士现在样子,再听听他所说的话,天下间会有他这样的纨绔子弟?
154章 二十多年(475张粉红票)
容连士是纨绔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是容老爷瞎了眼,是容连城瞎了眼,才当他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大少爷!她和容夫人虽然早一步看出来了,但是……,想到容家父子对容连士的相信,红锦握了握拳头。
不管容家内里多少事情,眼下也只能顾着那泼天的祸事,其它的都只能暂时放下。红锦吸气,再吸气,容夫人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虽然容夫人的眼晴没有睁开,但是红锦的心很快的静下来。
冷冷看向容连士和二夫人,红锦道:”现在还远没有到那个程度,我刚刚是自父亲那里过来的,虽然事情是极为严重,但是粮毕竟没有运走不是吗?我们容家有上万贯的家财,相信保住大家的性命应该能做到。“
只要能收买住粮仓有关的人朵及军需官,相信此事还有可回旋的余地,而粮仓的人、还有军需官都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人,他们答应不答应代容家瞒下此事全在于银子的数量:只要让他们满意了,把粮仓中的坏粮一换,就算是有人告到了皇帝面前那又能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反正容家的军粮没有一粒坏粮。
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红锦认为只要留得住人,万事再从头也就是了。
”什么?!“二夫人被容连士瞪过后也明白过来,此时话跟得很紧:”如此一来容家还会剩下什么?容大少爷做错了事情,要让我们全部的人都跟着吃苦受罪,哪有这样的道理?!“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后,心中生出了希望来慢慢起身站住,也在琢磨这个法子可不可以;听到二夫人的话后,他满脸的愧色:是啊,是他一个人惹下来得祸事,却要累及全家人吃苦。就算是事后能保得住金家上下的人,他又有何脸活在世上,又有何脸做容家人?
连士一直在看着容连城,此时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容家的万贯家财可是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就如此被大哥……“说完又是一叹。他的话总是不说完,但是没有说出来的话人人都猜得到。
容连城被弟弟的两句说得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我、我实在是不……“他要说出来的话是”不配做容家人“。
但是红锦断喝一声打断了他:”默涵,还不扶大少爷下去请大夫来诊治!“其实她也知道容连城只是悔恨交加、气自己无能吐出来的血,用大夫们的话来说就是淤住的血,吐出来反而不见得是坏事儿。
可是再让容连士激下去.只怕容连城不死也要去掉一个容字:这一辈子也就真悔了,他再也不可能站得起来;人,只有在自己摔倒的地上站起来,才会真正的放下过去的错,挺胸抬头做人。
容连士却要夺走容连城重振容家的机会,那就是真把容连城置于死地:容连城一辈子就会活在今日的阴影中,在悔恨与愧疚的折磨下死去——容连士,好狠、好毒。
红锦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才会让默涵带他下去,原本她想和容连城到厅上时,再引容连城自己说出她刚刚说得法子,相信到时会让容连城振作起来:容家现在不能没有他这个长房嫡子。
但是因为容连士和二夫人的连连相逼,容连城只顾着悔恨、愧疚而不思振作,再加上她担心容夫人的身体,想赶快打发二夫人和容连士离开,才不得已自己说出了那个法子。
容连城现在哪里肯去诊脉治病,他挣扎着:”不,我不去。“
红锦头疼至极,看看床上的容夫人心想过一会儿再来问吧,眼下还是先和容老爷、容连城去议一议如何筹措到大笔的银两,而且要筹措到多少才能够用——这个红锦心里并没有底儿,因为她还不曾真真正正的和官员们打过交道,尤其是送银子这种事情。
相信容老爷应该能知道,而容连城多少也会知道一些吧?想到这里红锦起身:”连城,你既然着急要解决眼下的大事,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父亲是不是醒了过来,正好问问父亲我们两个想出来的法子可行吗?“
说完看向容连士和二夫人:”一起去看看父亲吧,刚刚父亲昏了过去呢。“她不能把这两个人放在容夫人房里,天知道他们母子来寻容夫人是想做什么。
二夫人冷哼一声:”老爷那边有你们去照顾了,夫人这里我来照顾着吧。“她是打定主意不走的,因为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取走容夫人的性命!
她自十六岁跟了容老爷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一直是小心翼翼、委屈求全,对容老爷是百般的温柔,对容夫人是万般的恭顺,大事小事她是从来不争,受了委屈就算是容老爷问到脸上也不说半个字,除非是容夫人相问,她才会落上那么几滴泪。
这二十多年来,她没有算计过一点儿容夫人,也没有对容老爷说过容夫人半个字的不好,也得到了容老
##信,让精明的容夫人也失了防范。
她容易吗?她等了二十多年,她忍了二十妾年,二十多年来她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没有多走过一步路,不敢多巴结奉承容夫人引起起容夫人的怀疑,但是也要恰好的表现出她的妒意:是对其它的妾侍,不过出手的几乎都是三夫人。
二十多年来,她等得就是今天,二十多年来,她为得也是今天;上一次居然让容夫人逃过了一劫,但是今天阎罗王要收容夫人的性命,再也没有人能留得下容夫人。
红锦看向二夫人,她对这个一向胆小、谨慎却又会耍些小聪明的容老爷的爱妾,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自然不可能留下她来。
”二姨。“红锦刚开口,听到门外有声响转过头去却看到了容老爷,心道:这下也好,不管二夫认有什么样的诡计,有她在绝不会让二夫人胡来的。
容老爷不放心才会过来的,如此大的祸事他不可能躺得住,只不过几步路就让他额头见汗、气喘吁吁;红锦看着眼前靠在榻上大口喘气说不上话来的容老爷,轻轻摇头:她嫁到容家时,容老爷的身体还是极好的,现加今却如同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七十岁老者。
想到容老爷病好发生的事情,红锦再次轻轻叹气:病痛让容老爷的精力大不如前,做事也远不如从前那样的精明了。
脑中闪过这些念头的红锦上前给容老爷奉了茶,回头时却在二夫人的眼中发现了得意之色:她有好什么得意的,就好像对容老爷的到来,她很高兴一样;再看看容连士,虽然脸上一片平静,但是红锦还是发现他也是有些掩不住的兴奋。
他们母子倒底想做什么?红锦心生警意立时道:”父亲,母亲刚刚入睡,不如让人抬了父亲到厅上议事吧。“反正二夫人和容连士盯上的人是容夫人,只要让他们离容夫人远一此就是了。
二夫人却抢先道:”老爷哪里禁得起这般的折腾,我们说话声音小些也就是了;等老爷歇一歇再移到旁的房里不迟。
容老爷也的确是累坏了,而且心急家中的大事当下轻轻摆手:“就在这里说吧。”红锦看看呆呆站立的容连城,也只得同意了。
红锦看看容老爷,过去推了一把容连城示意让他说话;容连城没有看红锦,对着容老爷扑通跪倒在地上:“儿知大错,可是全府上下这么多的无辜性命,还有病卧病在床的父母—— 儿如果一死能保全大家儿绝不敢偷生,但是……”他说到这里伏地泣不成声。
容老爷轻轻一叹:“也不能全怨你,此事说起来根由在我啊。这些先不说,先说说你有什么主意吧;不管是什么样的主意,只要能保住我们全家人就成,你尽管说来。”
他虽然病得不轻但是此事的解决之道他还是想到了,只是想看看自己这个长子可有想法:做家主的,错了不要紧,怕就是错了之后就此倒下.不知以大局为重、己身为轻的道理,自己为轻,当然包括了自己的体面、尊严、喜怒哀乐等等,都算不了什么。
就算是要谢罪,也要先把家人救出来、安顿好,让他们衣食无忧之后才可以一死了之的。
容连城听到父亲的话,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痛得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痛了:“父亲辛苦一生所积,儿子求来做救全家人之用!”说完他是连连叩头,一下接一下“嘭嘭”有声,四五下后他已经额头见血却根本不自知的继续叩头。
容老爷合了合眼,他所想到的主意也是如此,眼下根本没有旁的办法,看到儿子如此长叹道:“算了,你知道错,以后谨记对你这一生说不定倒是个补益;钱财嘛,我能攒下,也相信你也能攒下的。”
容连城听到父亲这样的话,比父亲打他、骂他还更让他难堪、生愧:他如何当得起这样的慈爱,又如何对得起辛苦一生的父亲?
“老爷;”二夫人开口了:“您的意思是—— ?”
“筹银子,多多的筹银子;”容老爷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变卖所有能变卖的东西筹银子,这筹得不是银子,是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啊。”打拼了一辈子,到老来要面对一无所有,容老爷虽然嘴上那样说,心中何尝舍得?又怎么会不心痛。
说出这句话来,容老爷的连连咳了好几声,又涌上出一小口的血:他的病,又重了。
“那父亲要卖哪些家业?”容连士开口了:“总要留些给儿孙们度日,给父母养老吧?”红锦听到后眯起了眼睛,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155章 真心价几何(385张粉红票)
容老爷并没有开口.他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要卖哪些## 不舍得,但是却不卖不绊;让他做这种决定,如同是硬生生的割他的肉,一时间他没有说话。
红锦看容连城的不开口,淡淡的道:“此事自有父亲和你大哥做主,三弟不必担心。”此事的确是没有容连士说话的份儿,因为他是庶子,而且还是个从来没有在容家理过事的庶子。
容连士一笑:“大嫂你一个外姓人能说得,我这个正经的容家人却不能过问?眼下事关我们容家每个人的性命,也关系着我们大家日后的生活,我怎么能不担心?”看一眼容连城:“如果不是大哥任性胡来,我们容家也不会有今日。”
红锦看看容老爷微微皱眉头:“倒是我多话了。”便没有再说下去,此时和容连士起争执,只会对容连城更不利;如果惹得容老爷火大起来:他现在的火气一定不小,到时儿子会不会骂不知道,但是说不定会骂她的。
容连城却只是伏地等着他父亲说话,根本没有听到弟弟和妻子在说些什么。
容老爷开口了,他问容连城道:“城儿,你说我们应该先卖哪些家业?”
红锦闻言也是轻轻叹气,垂下头去看容夫人;而容夫人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红锦,轻轻的抚了抚她的手,并没有开口说话。
容连城的脑子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此事关系极大所以想了想才道:“眼下是以筹银子为主,相比而言田地要好卖一些,因为附近已经没有多少田地不是我们姓容的,只要我们肯卖会有不少人来买,到时价格也不会被压得过低;但是对我们容家的声望影响是很大。”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卖铺子也一样会影响容家的声望,只不过铺子要急着脱手的话,价钱会被人压得很低,儿子认为先卖掉一部分田地先用着,然后铺子也找人问着,不要急于一时脱手到时银子应该可以多得一些。”
红锦认为容连城的法子不错,他的这些话倒是句句在理的,便看向容老爷等他开口:事情刻不容缓啊,不能再等下去了。
附近的几座城都没有粮食,还需要用银子去更远的地方去买,这是需要时间的。
容老爷还没有开口,容连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兄长的话我不同意,要如道容家的土地是容家之本,就算是把容家的铺子卖一个精光,也不能卖田地的。”
容连城急道:“我知道那是我们容家之本,可是眼下性命交关……”
“不是因为兄长你无能才会招来的祸事?”容连士一句话就让容连城无话可说了:“如果再动了容家之本,我们容家日后要凭什么东山再起?”
红锦闻言看向容老爷,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合着的双眼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听到两个儿子的争执:“父亲,您看要如何做才好?”
她不想理会容连士,先解决了大事回头再找他和二夫人算帐。
在红锦唤第四声时,容老爷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的神彩都没有了,看上去浑浊的很:“你们刚刚说什么?”他居然没有听到。
红锦心中一惊,不会是容老爷的病现在重到如此地步了吧?在这么一个要命的时候。她看一眼容连士和二夫人,对默涵沉声道:“诸老先生速来给老爷请脉。”
看容连士和二夫人的意思,此时如果容老爷有个差池,容家怕是要有大乱的:只是他们能应付得了当前的大事吗?如果是如此,那么粮仓里三仓库的坏粮,只怕就不是方、孙两家动得手脚了,至少不单单是他们而已。
而容老爷的身体原本就是余毒未清,虽然今天惊闻大祸但是容老爷还至于被打击成这个样子,因为事情根本就没有到那种地步;除非是……,红锦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二夫人和连士:如果当真是她所猜想的,那么容老爷的毒绝对是二夫人或是连士下的。
容连士没有理会红锦的话,自顾自的走到容老爷面前,大声把他刚刚的话说了一遍:“父亲,儿子说得对吧?”
容老爷没有立时开口,看着连士皱起了眉头来:“我在问你兄长。”容家的当家人自然是长房嫡子,其它的儿子他再中意、再宠爱,也不可能因此而忘了古人之训:容家不能有兄弟阋墙之事发生。
容连士沉默了一下:“父亲,那你再听听兄长的意思吧。”说完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容连城的话刚刚说完,容老爷轻轻的点头:“嗯。”下面的话还没有说,老先生就到了。老先生上前一翻容老爷的眼皮,再看看他的手指盖,再一搭脉回头沉声道:“毒,又重了,并且已经在发作了。”
红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容老爷的毒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就在此时发作,说是巧合也实在是太巧了一些;她盯着二夫人和容连城:这两个人用了多久才布置好如此严密的局,如此环环相扣让容连城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就应了老先生的话,容老爷越发昏昏沉沉起来,根本就不能再理事。
床上的容夫人很着急的睁开眼睛:“可有救?”
“有救。”听到老先生的话,容夫人终于放下心来。虽然她和红锦都知道此事和二房脱不了干系,但是##无凭无据而且大祸就如同一柄刀悬在头上,自然不能##就先找二房的人算帐。
红锦当机立断:“连城,事不宜迟你赶快按父亲的意思去安排吧,至少今天晚上就要送上去一大笔银子,就算是买不下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也要买一些宽裕的时间。”
容连城连忙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而二夫人却拦住了容连城:“大少爷,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你出去要用什么换银子。”
“田地。”容连城没有心思理会她,伸手轻轻推开她就要往外走。
“怕是大少爷卖不了吧?”二夫人嘿嘿冷笑:“没有地契,不知道大少爷你怎么去卖。”
容连城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父亲把田契、房契都房在了何处;而红锦却听出了不对来,盯着二夫人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二姨有话还是直说吧。”
二夫人理了一下衣裙在椅子上端正的坐好:“要说也是,都到了这个时候,有话当然要直说了。田地的地契在我的手上,连士不同意谁也不能卖不了容家的一分田。
这句话让容连城猛得转身:”怎么可能会在你手上?!“
红锦也听得吓了一跳,但是她并不认为二夫人是胡乱说的,她眯着眼睛道:”不可能所有的田契都在二姨手上吧?父亲就算是再……,也不可能会把田地都交给你和三弟。“
二夫人笑了:”你说对了,大少奶奶;容家的田地老爷只是给了我们极少极少一点点,但是他却让我保管着田契,没有连士的同意,谁也不能卖一分容家的田。要换银子,只能卖那些铺子。“
容连城的眼都红了:”如此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大少爷说对了;“二夫人笑容更盛,她努力做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来:”没有好处田契我们是不会拿出来的。“
”放肆!“容夫人喝了一声,挣扎着抬起头来:”容家的事情何时是你们能做主的?现在就把田契交出来,不然就不要怪我用家法了。“她的脸色气得涨红一片。
二夫人稳稳的坐着一动不动:”姐姐,你这话让老爷听到可是会不高兴的:当日老爷可就是听到了姐姐的话而伤了心,以为他百年之后我和他的小儿子会被你欺压受苦,所以才会把田契交给我。“
”而且,老爷还亲笔写了这个东西,仔细看清楚上面可是有公人的,还去官府盖了印。“二夫人自袖中掏出一张纸来,看向床上的容夫人得意洋洋:”哦,看妹妹这个记性,忘了姐姐身受重伤,还是我读给姐姐听吧。“
她读得抑扬顿挫,因为现在她实在是太兴奋了、太高兴了,二十多年来的怨气狠狠的吐出来,何止是痛快而已?
红锦听到一半过去要夺那张纸:”住口!“再读下去容夫人怕是会生生的气死。
原来容老爷亲笔写下,不管他生前还是身后,容家各房都不得离开大宅,各房所用也不得减少,定要等同于他生前,尤其加注: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许任何赶任何一房离开容家。
也就是说,日后不管如何,容夫人根本就不能赶容老爷的妾侍们离开;只是如此一来,容夫人还有什么可以辖制二夫人等人?这和把二夫人等人一起抬成了平妻有什么区别?不要说是容夫人,就是红锦已经气得脸色紫涨。
那一天容老爷当真听到了容夫人和容连城的话,居然在二夫人的血经感化、引诱下写下这样的东西:在他的心中,他的妻子就如此不堪吗?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几十年的患难与共竟然就换来这样一张纸?
二夫人把手一晃躲开了红锦,继续读下去却被红锦两个耳光打断了。
后面的东西是关于容连士的,除了要容连城好好的待容连士,容家每年的所有的收入要给容连士二成,而容连士当然也就不在容家大帐上支银子,但这不包托容连士的嚼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关系着容家命运的事情上,容连士可以否决容连城的决定:容老爷不放心大儿子的能力,不完全相信红锦这个外姓儿媳。
容连士对于二夫人再次挨打依然是视而无睹,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连城看着二夫人和容连士,想到红锦在种子出事的话,想到后来红锦关于连士的提醒,还有他母亲的对二夫人母子的评语,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容英秀救过他,因为二夫人救过容老爷险些让容连士天折,所以容连城一直对这个三弟关爱有加,待他和连璧不分彼此.是出于真心的。
但是没有想到在他背后狠狠捅了一刀的人,就是他认为的亲爱的弟弟。
”为什么?“容连士笑了,笑容居然带着说出来的平静:”我自懂事起就想问,为什么我是庶子?为什么我是庶子就不能掌理容家的一切,难道我不是容家人吗?兄长,你先告诉我答案,我再答你。“
床上的容夫人脸色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青,张嘴就吐出了一大滩的血,仰倒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
眼前出现的是她初嫁容家,容老爷执着她的手轻语:我会好好的待你。
在容家最困难的时候,容老爷轻拥着她:幸好有你.我定不会##.
在她操劳的累倒在床上时,容老爷心疼的道:我不能没有你。
而容老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管我有多少个女人,心中只有你一个。
她相信了,她以容老爷为天、为地、为所有的一切,付出她的全部:她的心、她的大好年华,她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容老爷,给了容家。
曾经,为了让容老爷能吃饱,她曾两天没有吃上一口东西而饿晕在地上;曾经,为了让容老爷不被冻着,她把自己棉袍、棉裤里的棉花掏出来,都用到了容老爷的棉袍上,而那个冬天那么的冷,让她的腿受伤痛了十多年——这些,都因为容老爷轻声的一句:你怎么这么傻,让我如何还得起你这份情。
她曾认真的道:不需要还,因为我们是夫妻。
苦,她不怕;痛,她也能咬牙忍住,只因为有个男人把她放在了心上,她甘心情愿的为他做一切,只要他高兴。
可是呢?她为他操持了一辈子的家,他却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份纸!
吐出一口血后容夫人喃喃的自语:”真心,价几何?“她的心不痛,她的眼中也没有泪,在这一刻她是心如死灰:她所付出的一切,她所做得一切,在二夫人手上的那张纸面前一文钱都不值。
红锦和容连城大喝着急冲过来:”母亲——!老先生,救命啊。“老先生连忙赶过来,可是容夫人却并不让他诊治。
双双扑倒在床前,红锦大哭出声:”母亲,还有我们啊,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不能、不能弃我们于不顾啊。“看容夫人那双眼睛,红锦也知道她已经没有一丝生趣,眼下只希望可以用容连城和她的孩子留住容夫人。
容夫人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看向红锦居然一挣坐了起来伸手抚上了红锦的脸:”孩子,你记住一句话,不论如何不要苦了自己。“
红锦拼命的摇头:”母亲,我们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她是真得怕了,怕容夫人就此离开。再重的伤也可以救,再重的病也有药医,可是心如果死了就真得无人可以回天。
”儿啊,你不要再做傻事,你能有锦儿相伴是你的福气;记住,莫要再做容家负心男。“容夫人看着容连城说完,再抚一抚儿子和红锦的脸,口里又吐出一口鲜血来,落在被面上如同盛开的杜鹃一样鲜艳夺目。
她另外一只手悄悄移到枕下摸到了剪刀收回被中,然后看着儿子和媳妇道:”我不是被气死的,因为他不配。“说完用力在被下刺向自己的心口!
容夫人的身体就在红锦和容连城的眼中软了下来,夫妻二人痛叫:”不——!“双双伸手去扶容夫人,可是容夫人已经气绝身亡。
看到容夫人心口的剪刀,红锦痛得双眼一黑大叫道:”母亲,母亲—— !“就此再也挺不住晕了过去。她为了能救回容夫人,不顾自己身体的奔波,因为在她的心中容夫人不止是她的婆母,那就是她的母亲,慈母。
也是唐氏对她这个女儿爱得延续:因为容夫人和唐氏是闺中好友;可是,现在这位慈母也没有了,被她一生敬着、爱着的丈夫活活的气死了。
容连城抱着容夫人的身体哭出的声音根本不似人声,如同是负伤的狼一样,满身都是伤痛的他根本没有发现红锦已经晕了过去;幸亏老大夫还在,他原本是在深宫行医”惊心动魄的事情见过太多太多了.所以眼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他救人。
二夫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床的鲜血,看着死掉的容夫人,心中并没有她以为的高兴。容连士的表情平平静静的,就仿佛死得那不过是一只小虫子一般。
等了一会儿看到红锦被老先生救醒过来,可是容连城还在哀嚎不止,容连士道:“兄长,节哀顺变,眼下还有大事未解决呢,你……”
容连城闻言放下了容夫人,扑过去揪住容连士就打了起来,每一
拳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容连士拼命招架却根本挡不住发狂的容连城,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兄弟二人披得响动极大,把服过老先生解毒药的容老爷惊醒过来,看到两个儿子如此喝道:“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要生生的气死你们的父母吗?”
红锦听到父母二字气不打一处来,坐起来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母亲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父母不父母的!”她真得想过去给容老爷两个耳光,拼尽了全力才忍下。
容老爷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们母亲……”不用问了,容夫人半身是血的倒在全是血的床上一动不动,他看到后身子晃了晃痛叫一声:“湘儿——!”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小会儿,再醒过就和妻子天人永隔了。
不能承受的巨痛袭来,容老爷连着吐了两口血摔倒在榻上不再动了:他只是晕了过去。
156章 报应而已
容连城现在脑子里全是母亲临死前的情形,压根儿就###到容老爷的话,还是直管挥拳打向容连士。而红锦看到容老爷晕倒了过去,心中只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他只是晕了过去?要知道容夫人可以说是被他生生逼死的。
二夫人刚刚跟在容连城兄弟后面,她并不是想劝架而是想助儿子一臂之力,可是除了累得满头大汗,是什么忙也没有帮上;现在看到容老爷晕倒,她连忙扑过去抱起容老爷来:“快救老爷啊,救老爷!”她想用此来引开容连城兄弟二人的注意力,毕竟现在吃亏的是她的儿子。
可是她的话只有容连士听到了,而容连城是听而不闻,除了挥拳外是什么也不管不顾。
容连士大叫:“父亲,父亲也被你给气死了,还不放手!”他的话终于听进了容连城的耳中,不过容连城咬着牙对着连士脸上又打了两拳才收手,看向床上的容老爷;他的眼中已经全然不见了平日对父亲的敬慕。
就算是再敬爱父亲,就算是再亲近父亲,在他目睹了母亲自尽之后父亲的形像在他心中,已经完全的崩塌:这是他的生身之父,不然现在他打得就不止是一个容连士了。
他起身看也不看容连士,在他的身上踏过后走到床边,伸手抓起二夫人的胳膊就她把狠狠的掼到地上:“离我父母远一点儿。”他的声音极冷,二夫人虽然被摔在地上磕破了嘴角,却也没有有胆子起来叫骂。
容连城看看床上的父亲,然后有些面无表情的看向红锦:“怎么回事儿?”
红锦把刚刚的事情说完,老先生也就把容老爷救醒了;容连城看看父亲,再看看床上的母亲悲自心中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又跪倒在床前:他最恨的人不是自己的二姨、三弟或是父亲,而是他自己——如果他对母亲存一份孝心,母亲何至于会如此?
生为人子,就在他明白了母亲的苦心、难处,知道了母亲的处境、辛苦时,却再也没有机会对母亲尽孝,让母亲知道他也和连璧一样,是她贴心贴肺的儿子。这种悔、这种痛,让容连城痛不欲生:因为他不论有多少悔、多少痛,母亲也不会知道,母亲也不需要了。
呜咽的声音响在屋里,听得容老爷也是老泪横流:“城儿,城儿,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妻子为什么要自尽。
红锦听到容老爷这句话,满腹的痛与满心的泪都成了恨意,她咬牙道:“父亲您不知道?父亲您如此精明的安排了一切,您会不知道母亲因何而去了吗?”她上前一把揪住二夫人,在她的身上搜出那张纸来,狠狠的掷到了容老爷面前:“为什么,父亲您问媳妇为什么,媳妇还要代母亲问您一句,为什么?!”
想到容夫人的泣血之言,红锦目眦欲裂:“母亲这些年来为您、为容家做了多少,旁人不知道父亲应该最清楚吧?在您在最痛苦的时候,是谁在您身边相扶相持,在您最困苦的时候,是谁对您不离不弃、日夜操劳?!”她指着那张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全心全意为您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最终就得到了这么一张纸,是你你还活的下去吗?”
容老爷听到红锦的话极为气恼,因为这是他的儿媳妇,居然如此对他说话,孝道何存啊;可是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时,目光一下子凝住了:就、就是因此吗?他不敢相信,那么精明厉害的妻子,居然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就自尽了。
“你为什么非要离我而去,湘儿;那张纸也怨不得我啊,谁让你平常那么厉害,当日又亲耳听到你的话,连士也是我的儿子啊,湘儿,你一向是懂我的,为什么这一次却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容老爷悔、痛,还有对容夫人的不理解,夫妻多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一直以来他又何曾违背过老妻的意思行事?为什么这一次老妻不对他说。
红锦听到容老爷的话痛哭着伏倒在容夫人的身上:“母亲,你不值啊,不值。”为这样一个男人真得不值。
容老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老妻不在身边时是什么样子,现在他不用想了,因为老妻真得不在了,他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他才知道他是真得不能没有老妻。
“湘儿,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可是悔之晚矣,容夫人已经魂飞渺渺,永远不会再看他一眼了,也不会再为他伤心或是烦恼。
容老爷哭倒在榻上,二夫人上前轻声劝道;“老爷您的身子要紧啊……”
听到她的声音,容老爷一个耳光打过去,可是他重病之下哪里有什么力气,只不过是扫过了二夫人的脸罢了:“滚!是你把夫人逼死,我定要你给她陪葬,到九泉之下给夫人认错。”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得二夫人后退时踩倒自己的裙子,一跤跌坐在地。
容连城和红锦哭了好半晌,若蝶等人进来过去相劝:“姑娘,您这个样子夫人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再说也不能让夫人就这样……;她生前已经足够辛苦了,现在您和大少爷应该让夫人舒服些,让奴婢们给夫人净身穿衣吧。”
红锦听到净身穿衣几个字心又被割了几道,现在她知道她能为容夫人做得也就是让她死后能舒服些:她不认为这是迷信,她要用最虔诚的心给容夫人收拾这一切的。
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着容夫人的身体,红锦擦得很认真、很仔细,因为她知道容夫人绝不想带着一丝容家的肮脏入土。
容老爷哭晕过去又哭醒过来,看到容夫人换上衣服之后,他挣扎着要过去抚妻子一下,红锦拦下了他;容老爷怒目而视:“让开.那是我的妻!”
红锦一步不让,紧盯着容老爷的眼睛道:“你知道母亲临终之时说得话吗?”她不等容老爷开口,便把容夫人临终前的一言一行都说了出来,最终她又重复道:“母亲说,真心价几何?媳妇认为母亲不想再见父亲一面。”
“真心,价几何?”容老爷喃喃的不停重复着,然后便软倒在地上:老妻死时是怨恨他的,是怨恨他的;而他却根本无法再对老妻解释,也无从弥补。
红锦看看地上的容老爷,吩咐人把他抬回房里去,她打发人去请容大夫人过来:要商议着给容夫人办后事儿,而这些她根本不懂。
原本上一世的她认为身后哀荣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的她却不这样认为;容夫人把一生都给了容家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最后的一程红锦不能让她走得凄凉!
容老爷被抬回屋里便醒了过来,他哪里肯在床止躺着,非要去看看容夫人不可:他是真得不想独活啊。
“老爷,您何必这样着急呢?”二夫人和容连士进来了,两个人看向容老爷:“我们有几句话要对老爷说,不知道老爷您想听还是不想听呢?”
容老爷狠狠啐了他们两口:“你们给我滚!过后再找你们算帐。”他其实只是在迁怒,因为他自己也明白容夫人会死,其实原因在他身上可是他不愿意面对。
“算什么帐?”二夫人笑吟吟的伏下身子看着容老爷的眼睛:“虽然凤红锦给你请了绝好的大夫解毒,不过老爷这身子骨也快要给毒掏空了呢——您认为容家还是你的容家吗?”
容老爷看着二夫人气得呼呼喘气:原来他是真得中了毒,而下毒的人就是他一直疼爱有加的二夫人。
可是二夫人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说到夫人的死,老爷可不要怪错了人,因为是老爷生生把她逼死的;虽然那纸是我给老爷出得主意,不过也要老爷同意才成啊;老爷,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出那么个主意吗?”
“根本就不是怕您百年之后连士会被欺侮,而是容家就算是你病倒糊涂了,只要有夫人在、再加上那个凤红锦我们母子想要拿下容家来,可以说是没有一丝机会的;这要谢谢老爷,如果不是您对婢妾的宠爱、相信,想要除去夫人而我们又不沾一丝鲜血还真难。”二夫人悠悠的看着容老爷:“您知道,我的胆子一直极小,说到杀人也只是有其心而无其胆啊。”
容老爷被气得张口吐出鲜血来,指着二夫人却只是喘气却说不出一
个字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二夫人所为,他居然糊涂到不相信和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而硬生生的逼死了她!
“这就吐血了?”二夫人轻巧的避开了容老爷吐出的鲜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只是在想要自哪里说起好,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啊;老爷,如果上一次夫人在山上摔下去就此摔死,我也就不必拿出老爷给我的那张文书出来了。”
容老爷听到这里,想到他就在不久前还在认为容夫人要害他心爱的二夫人,喉中一甜滚烫的血又吐了一口来:他的心、他的身都不是用痛、用悔、用恨能表达清楚的。
二夫人仿佛没有看到容老爷再次吐血:“原本我想夫人能摔死,老爷呢也能摔个半死,可是不想夫人福大命大也就算了,居然会舍命救下你;嗫啧,夫人对老爷还真是情深义重,夫妻情深啊。”
情深义重四个字就如四把刀狠狠的刺入了容老爷的心中,想到容夫人的音容笑貌,想到容夫人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悔恨的流出了血泪:真正的血泪,泪水带着眼角的血流下来,鲜红的吓人。
容连士看到容老爷的样子淡淡的道:“父亲,你现在如此正应了一
句话,报应而已。”
157章 要胁(495张粉红票)
因果报应的话出自容连城之口,或是出自于红锦之口,###会更心痛、更悔恨而忍;但是出自于小儿子之口,他除了心痛、悔恨之外就是怒,怒不可遏。
他的大女儿曾说过,二夫人她为了连士才会害儿媳腹中的胎儿,现在看来此事绝对不假;而且二夫人他虽然看错了,但是有一点他还是深知的:凭二夫人的本事,绝不可能会布置出如此阴毒的计策来;也就是说,他有一个“好”儿子!
可是容老爷病得如此之重,他气得要死也挣扎不起身,除了又吐出一口鲜血来什么也做不到。
容连士看着父亲吐血动也不动:“父亲,您再这样吐下去,怕是要追随母亲而去了。当然,我并不介意,这也是我来探您的目的,只是怎么着父亲也要把二姨的话听完吧?不然还真是让人扫兴—— 这么精彩的事情,除了父亲之外我们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您如果不听这此话也只能烂到我和二姨的肚子里了。
容老爷闻言气得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好一个不肖的儿子,好一个阴毒的儿子!可怜他的发妻,可怜他的湘儿,他死倒并不怕只是怕死后湘儿也不会原谅他的,他自己都无法原谈他自己。
”就是,老爷您还是先消消气听我说;“二夫人慢条斯理的吃了一
盏茶才接着说下去:”说起来老爷您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因此害死了夫人,其实活着也是无趣的紧是不是?当初你可不是在小六儿那里吃坏了肚子,只是吃了我们下的毒药,之后您用的饭菜毒是时有时无的,因为夫人精明啊,我可不敢在她面前捣鬼。“
”幸好有老爷疼爱我,所以我才有机会伺候老爷吃喝,自然也就能常常的下下毒什么的;说到大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天川城里居然让她逃过一劫,而英秀那个孩子虽然被老爷罚了,幸好没有死,以后当然也不会受罪的。“
说到这里二夫人笑了,伏下身子悄声道:”老爷,其实有一个秘密你一直不知道,英秀那个孩子真得不是你的。“说完她嘻笑着抬头:”是谁的,老爷想不想知道?“
容老爷气得脸色紫涨,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二夫人轻轻拍了两下手,自外面进来一个人给容老爷行礼:”老爷,谢谢您这么多年来代我养女儿。“来人正是府里的二管家!
容老爷气得两眼一翻当即就晕死过去,容连士微皱眉头:”我不是说过不要弄死他吗?二姨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还有用呢。“二管家伸手一探容老爷的鼻息:”没事,他还活着。,“下手狠狠的掐在人中上,容老爷也就缓缓的醒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二夫人和二管家,真得很想合上眼睛: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真正的气过去,也好去找湘儿陪罪!
容连士没有再让二夫人开口:”父亲,您这一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信了二姨,信她做得最大的错就是听了她的话,居然用军粮来给大哥一个教训 —— 虽然粮仓出事儿不能算是大事儿,那也要一切都在你掌控中。“
容老爷的眼一下子睁大了:”你、原来是你!“他忽然自失去妻子,悔恨中醒了过来,容家的大祸原来根本不是外人所害,而是内贼所为。
”对,就是我;“容连士笑得淡淡的:”如果您现在一闭眼死了,那容家我可以保证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能活下去,相信不相信?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自然需要几个好朋友的相助,比如孙大公子和陈大公子。“
容老爷又是一口鲜血,脸色灰白灰白的:错的不止是他的长子容连城,陷容家上下于险地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重振了容家,他父亲没有做到,但是他做到了;可是眼下他还有什么骄傲可言?
”要救容家上下,你就把容家的一切交给我;“容连士也不再平静,他的话里带着莫名的兴奋,用迫切的目光盯着容老爷:”不然,你就等着做容家的千古罪人。“
容老爷盯着小儿子半晌,一大口鲜血吐出来晕死过去了。他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比眼下的痛苦轻多了。
二夫人轻轻摇头:”还有事情没荠说呢,我们做过的事情可不只这一点儿。连士,你说……“
容连士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过了,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那是父母才能做得事情,而你只不过是容家的姨娘!“
二夫人的脸色一白:”连士,可是我……“
”我的话没有听到吗?!“容连士猛得转过头去,盯着二夫人的目光如同恶狼一样,把二夫人吓了一哆嗦。
二管家也没有想到容连士会如此对二夫人,连忙开口道:”三少爷,二夫人可是您的生母,为了今日她可是辛苦了……“”你闭嘴!“容连士没有看向二管家,但是嘴上却没有客气半分。
他看看床上的容老爷:”让人来救这个老不死的.接下来逼容连城###家.
然后赶尽杀绝!“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二夫人的眼中浮现了泪水:”你说,我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可能是事情太多,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以后好日子就来了,这容家再也没有人比你大。“二管家安抚她:”不会再有人欺侮你,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容老爷猜错了一件事情,二夫人所为的一切,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并不只是容连士一个人,还有一个二管家。
红锦和容连城的听到容老爷晕过去的消息,只是打发人去照看,请老先生去救治并没有去看一眼:他们夫妻对容老爷都怀有怨恨,只是因为长辈的关系他们才会忍下来。
但是要让他们像原来一样孝敬容老爷,红锦是绝做不到的;而容连城眼下也是绝不肯多看一眼父亲,至于以后便不知道了,倒底那是他骨血相连的父亲。
容老爷再次醒过来时,眼睛和耳朵都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全身上下除了嘴巴和眼睛之外什么也动不了,并且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如此活着,其实还不如让他死掉。
可是就算是他想寻死也做不到,只能睁大眼睛回忆着他做过的每一
件事情,活在悔恨当中;容连士和二夫人并没有放过他,不过容老爷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做什么主,他们母子也无可奈何。
如果说报应的话,这才当真是报应吧?要让他亲眼看着容家的兴衰、儿孙们相斗却有口难言,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听着什么也做不了。
浑浊的泪水流下来,容老爷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湘儿,湘儿。这个活着时事事处处为他着想,什么事情都以他为先的人,已经永远不会再答他,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容夫人的身影却一日比一日在他的心中清晰起来,越清晰他的心越悔恨难当。
容大夫人已经哭过,现在正打理容夫人的身后事情,而红锦的泪水就没有停过,在容大夫人的怀中吴死过几次去:”伯娘,伯娘,我要母亲,要母亲啊。“
贾氏也陪着落了很多的泪水,劝了又劝红锦协理事情;红锦在伤心中也不能一点事情不做,现在她是容家的主母,已经不再是未来的主母了,所以她就算是再伤心应该做得事情也不能不做。
就在红锦和容大夫人婆媳,及容连城看着众人搭灵棚,商议着还有哪里没有人报丧时,容连士进来抱拳为礼:”兄长,那仵大事还要快些有决议才行。不然,祸事不小。“
红锦和容连城看他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到人前连士便又是另外一
种样子,待容连城好像很是谦恭;红锦冷冷的道:”三弟和二姨把田地的地契都交出来,其它的不用你们操心。“
”有兄长在,家中的大事嫂嫂还是慎言。“容连士的话很不客气:”兄长,我们到书房议一议如何?“
容连城盯着他:”你嫂嫂的话你没有听到?“
”兄长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甘心听任妇人在自己面前指手划脚,也不怕人家笑我们容家……“容连士当然是是极知容连城的为人,所以开口就讥他怕老婆。
”谁说得对就听谁的,无分年幼与男女!“容连城接连经历多事,已经不在意什么男尊女卑了;如果能换回容夫人的性命,就是让他给红锦做牛做马他也没有半分怨言。
错过,他付出了承受不起的代价,所以不可能再错。
容连士没有想到容连城如此答他,眉头微微一皱:”总之,卖田地是绝不可能!“他说完直起身子:”兄长和嫂嫂有本事就自去想法子,只要你们肯眼睁睁看着容家上下几百口人头落地!“
”放肆!“容大夫人训斥容连士。
容连士看一眼容大夫人:”伯娘,你好自为之吧;如果兄长和嫂嫂想不出法子来,到时你们就要陪着他们人头落地;不过,我倒是有法子救大家,只是我在容家什么也不是,实在是有其心而无其力啊。“
红锦和容连城的眼睛一收缩:他是要夺家业,以容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为要胁,要让容连城把容家拱手相让。
”三弟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大家?“红锦冷笑,不能让他把这样的话放出去,不然容家人心大乱。
”我有田地,只要我掌家理事,自然会筹到银子救大家;“容连士阴笑:”只是时间可不等人,兄长和嫂嫂再没有法子,怕就怕母亲还没有出门儿,官府那边已经来抓人了。“他当然不会是用这个法子,因为他的法子不能当众说出来,所以才会借红锦的话来用。
158章 遇黄雀(505张粉红票)
容连城听到弟弟的话气得骂道:”你嫂嫂和我原本就是###地筹银子救大家,你却拿着田契不放手,却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容连士根本不理会兄长的暴跳如雷:”不要忘了,让容家上下陷入险地的人是兄长你,我怎么肯放心再把父亲辛苦攒下的田地交给你?你无德无能,再让你掌理容家也只会害死大家而已。“
红锦眯着眼睛看向容连士:”你所谋就是为此吧,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像你只把银钱放在眼中,根本不顾大家生死,布下局来害死母亲、气倒父亲,又要逼兄长把整个容家相让的小人,谁肯相信你?“
容连士的脸色青白相加:”嫂嫂,我们可以试一试,看到时大家会支持谁。“
不管容连士是什么人,只要他拿出田契证实可以救大家,相信容家上上下下几乎所有人都会站到他那边去:先保下自己的性命再谈日后,这是人之常情。
红锦转身看看大堂正中灵床的容夫人,她怎么能让容夫人在死后受容连士和二夫人之辱?可是没有田地只凭铺子,她和容连城能救得下容家的人吗?如果救下了,到时容家又要用什么来营生——土地虽然然有,但是所产要换成银钱却是需要时间的,很久的时间才成。
容连士冷笑几声没有久留离开了,他有十二分的把握可以把容家拿到手;到时容连璧回来?他悔来之时大事已定,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而且容连士可没有打算放过他那个聪明的二哥:做事不斩草除根,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并不急于把容家拿到手,要等到红锦和容连城有所行动之后:那个织锦行,可不是一个人看出了好处来,他自然也是想弄到手的;而此时显然是个好时机。
容连城过来轻轻的扶住红锦:”我已经让人去取现银,先把铺子兑出去一部分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再说吧。“粮仓那里需要打点一下,才会有人与容家方便,拖上几日后把那些坏粮换出来。
红锦回头:”大约有多少银子?“
”两万两左右吧。“容连城轻轻一叹,他知道并不多,因为要打点的人并不算少,每个人没有五千两以上的银子,想要让他们担干系是绝不可能的。
红锦想了想道:”就算只是打点一下,这些银两也少些;“她合上眼睛:”织锦行的银子都抽出来,也许能凑足万两吧?“因为唐伟诚和花明轩只投了银子,这几月个的经营他们并没有把赚到的银子拿走。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不可以。“容连城是不能用红锦的银子,如果容家如日中天也就罢了,但是眼下这样的情形那织锦行就是红锦傍身的利器。
红锦眼中的泪水又滑落下来:”我们不管如何,也不能让母亲受小人之辱!“她当然不能不问自取,所以她的想法是拿了银子之后,就算是把她自己那三成卖给了唐、花二人。
容连城看看灵床上的母亲,回过头来泪如雨下:他生前没有尽孝,在母亲死后还要靠妻子相助才能保住母亲不被二夫人和连士所侮!
”我这里有三千多两银子。“容大夫人过来轻轻的拉红锦坐下:”再把我的妆奁、金银饰物都卖掉的话,能凑出五千两来吧。“
”不!“红锦和容连城惊叫:他们岂能收容大夫人的银子,那不只是她的养老本儿,也是她的棺材本儿。
贾氏轻轻的开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是解决燃眉之急的时候,说其它的都是多余;我这里变卖一下,也能凑出三千两来。“
红锦和容连城对视,含着眼泪拜了下去:他们还能说什么,容家大难临头时才能见人心啊。
”如果不行我再让吕掌柜去盛泰福商借。“红锦咬牙,她拼了,绝对要让容夫人安心风光的走完这最后的一程。这是她做为儿女唯一
能尽得孝心了.也许容夫人不需要了,可是红锦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
关,她就是拼上所有也要做到。
商议完后,各自先把现成的银票取来交给容连城,由他带着大管家出去奔走了;虽然容夫人还在停灵中,但是容家上下几百条性命还悬着呢,他只能拜别母亲出门。
家中红锦和容大夫人、贾氏忙碌中.不只是容夫人的身后事儿,还要安抚容家上下人等的心;二夫人带着四夫人四处说容连城的坏话,鼓动人心。
倒是在晚上,五夫人和六夫人结伴来寻红锦,把她们的私房与金银之物,只要是能换银钱的东西都包起来交给了红锦;红锦当然不能收下,但是五夫人和六夫人惨笑:”如果以后还能用上这些东西,相信少奶奶和大少爷不会薄待了我们;如果以后用不上这些东##,留着又有什么用?“
红锦闻言没有再推辞收下了,因为五夫人和六夫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第二天三夫人和二姑娘急急的赶了回来,也把金银细软收拾出来
交给了红锦,意思同五夫人和六夫人一样;她们三个人自此后天天跟在红锦身前身后帮忙:容家以后当然是容连城兄弟们当家了,她们是没有儿子的人,非要选一个做依靠的话她们选了容连城——其实就是选了红锦。
容家有这位大少奶奶如果注定还是难逃一死,她们也就认了;跟了二夫人?不要说二夫人的性子如何,就是三少爷本人就让她们不敢认同:看他待二夫人的样子,她们如何敢把后半辈子交给他?
这三人无疑是聪明的。
红锦和容连城原本没有想到会得到三、五、六夫人相助,但是容连杰那里却更让他们夫妻吃惊:他居然站到了容连士一边,根本不理会母亲的命令与妻子的劝告。
人心,在此剖是明晃晃的如同天上的月亮,让人想无视都做不到。
容连杰的所为把容大夫人起得病倒在床上,但是这位久经风霜的老妇人还是坚持支持红锦和容逝城,对儿子说:”他能保得你眼下生,却会让你日后死!你如果不相信自管去就是,但是如果容家到了他手上,为娘的定会和连城侄儿夫妇共生共死,绝不会在他手下芶活。“
贾氏自然是相随婆母的,她对容连杰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如果经此之后还能有条性命,她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弟妹说得对,女人还是花自己的银子才硬气,才踏实无虞。
而容家的下人们也有一半儿跟定红锦和容连城,铺子有大半儿的掌拒和伙计、田庄却只有三成愿意跟随红锦和容连城:这不只是信任,因为他们把性命也压在了容连城和红锦的身上。
对于那些跟随了容连士的人,红锦劝容连城不必在意:人,谁不怕死?容连城现在很听得进去红锦的话,夫妻二人的宽容倒让那些跟随了容连士的人心生愧意,虽然没有反水但是却并没有人主动和红锦夫妻为难。
容夫人停灵三天了,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因为城中已经有风言风语相传,很多人开始和容家拉远距离以避祸。
红锦和容连城忙得都瘦了一大圈,但是容连城到了晚上定会给红锦泡泡脚:他忙妻子也没有闲着,可是妻子却带着身孕不但不能休息还要劳神费力。
晚上两夫妻都睡不着,常常会去大堂上守着容夫人的遗体直到天亮。
容老爷不能言、不能动的,没有人让他过来大堂:虽然他极想来,可是却说不出来只能日日以泪洗面向妻子忏悔。
这天早上,红锦和容连城看着太阳升起来长长的吸了口气:盛泰福的银子一到,祸事也就解决了—— 这些军粮并没有起运,只是容家暂时存放于粮仓中,不然这等祸事是无法消弥的。
早饭送来了,可是红锦夫妻谁也不想吃;容连城看看红锦过去想扶她起来劝她多少吃些东西时,就听到大管家的声音:”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跌跌撞撞的他跑了进来:”我们府被、被官兵围起来了!“
红锦听得心一惊:”哪里官兵?“军粮根本就不到起运的时候,朝廷就算是知道此事也不应该这样快啊。
”是我们城军需官手下的官兵;“大管家看向容连城:”军需官大人亲来了,他要求大少爷去见他;怎么办?“今天的事情一看就能不善了。
前两天送得银子军需官收得很痛快,也答应帮忙的,怎么转脸便变了脸色呢?红锦看向容连城:”我们是治丧之家,不方便接大人到厅上奉茶,麻烦六叔请大人到书房暂坐,就说大少爷马上就到。“
管家看容连城点头连忙飞奔而去,红锦对容大夫人和贾氏道:”伯娘,如果我们有个什么万一,母亲的身后事情就拜托给您了。“说完深深拜了三拜,和容连城直奔书房。
容连城虽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他却并不惧死:如果一死能换回一家人的平安,他也甘心认了。
夫妻二人走得很急,不想迎面遇同样急匆匆而来的容连士;他看到容连城气急败坏的道:”兄长,你又做了什么?大人他不可能会来的!“他说得很肯定。
红锦看看他和容连城向前走去,只丢下一句话:”你不过是遇上了黄雀而已。“
159章 所求为何(515张粉红票)
容连士是很着急,因为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和原本计划##不一样了:如果按照他和陈、孙两位公子的计议,再过两天就应该拿着容家铺子的房契逼到容家来,到时他再出手买来那些铺子,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他的兄长是怎么样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再然后他们再用偷运出去的好粮换出那些坏粮来,和陈、孙两家”三分天下“;当然只是眼下,陈、孙两家也只是他暂时借力的板子而已,等到他把兄长逼死,把二哥也弄死,到时就是他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把陈、孙两家在新城这里根除的日子。
但是事情却在今天有了变故,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军需官居然带着官兵将容家围了起来,摆出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来:现在的情形出乎他的意料,而看到兄长和嫂嫂的神色,军需官此行应该也同他们没有关系。
那会是为什么?容连士不想往坏处想,因为那不是能他承受的,但是嫂嫂临去时的那一句”黄雀“却让他心惊不已:不会的,不会的,陈、孙两家还有把柄握在自己手里,他们怎么敢乱来。
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是容连士依然脸色青白,看看书房方向咬咬牙顿脚跟了上去;他要亲耳听军需官今天到容家来有什么用意。
红锦看到容连士脸上的气急败坏,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同容连士无关;不用细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容连士和陈、孙两家联手已经算是与虎谋皮了,何况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方家,想也知道就算红锦和容连城没有法子挣脱困局,最终得到容家的人绝不可能是他容连士。
容连士他以为他聪明,但是他的聪明用来对付对他宠爱、信任的容家人还行,他一个没有真正做过生意、历练过的毛头小子,想斗过方人豪那不是痴人说梦?何况陈、孙两位公子背后还站着他们两个那么狡猾的狐狸父亲。
谈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事情到了眼下的地步如果不能解决的话,容连士的性命是不会保得住:红锦和容连城拼死力保的人当中,不会包括他;如果能把事情解决,那么日后有的是时间和他算帐。
书房门打开,红锦看到了屋里当中背对他们夫妻站立的一个男人,并不是所想像中的猥琐小人样、或是威猛粗人样,反而是一身天青色书生长袍的儒雅男子。
听到门打开,那男子转身看过来,一双狭长的凤眼里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感情:什么感情也没有。他并没有笑只是轻轻点头开口道:”容大公子和容少奶奶?“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干净、平和,仿佛只是到朋友来走访聊天。
红锦和容连城对他深施一礼:”见过大人。“他们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品阶并不算高的官儿,因为容家几百人的性命都握在了他的手中,军需官李德。
李德轻轻摆手:”不用多礼,本官前来是公务,你们容家送上来的军粮居然有三成都是坏粮,此乃是大罪,容大公子可知道?“他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开口便直接问罪.就好像前几天在容连城手里接过大把银子的人不是他。
容连城连忙躬身:”大人,此事小人实属冤枉,请大人宽限几天……“
”冤枉不冤枉的,就请容大少爷随本官回去再说了,到时本官自然会给容家一个交待;容少奶奶,还请你把家中的花名册取出来,一会儿本官要核对人口。“他的意思是今天就要捉拿容家的人回去。
容连城跪下去还想求情时,红锦上前一步把袖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大人,军粮的事情实在是有隐情,素知大人英明还请大人为我们容家做主一二。“
那桌子上所放的是容家十家铺子的房契。
李德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了笑意,看看容连城对红锦道:”没有想到容家最明白的人是容少奶奶,幸会幸会;“他再看看桌上的房契:”可是少奶奶也应该知道,事关重大本官可不敢擅自做主。“他的言外之意是东西太少。
那已经是十家铺子了.算上里面的东西价值绝对在二万两银子以上;但是李德却还嫌少,红锦的眉头微皱,又自袖子里拿出五家铺子:”大人是最知民情的人,军粮之事关系着我们容家上下的性命,我们容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红锦看向李德:”大人,您说是不是?“她并没说家申再无其它,但是李德却明白红锦拿出五家铺子的意思。
”容家可是家大业大啊;“李德看着红锦:”这么点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红锦咬牙,原本已经卖出去不少铺子,本城的铺子不过还有二十多家,除了给李德的之外,所余几家那是容家的重
###,是红锦和容连城原本想留下来的铺子,因为还有外###子可卖,只是需要多等几日而已。
看向李德的眼睛,红锦慢慢的直起了腰来,然后伸手把桌子上的房契取到手中:”倒是民妇愚笨了,如果大人拿下我们容家上下几百口人,不说功劳如何只容家的家业便成为了大人的囊中之物,大人又怎么会看上一点点的东西,实在是民妇对大人的不敬。“
李德根本就是要赶尽杀绝,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多得一些银子而来。
红锦的话落,李德笑了,可是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容少奶奶果真如传言所说,当真是聪慧异常啊。“他双手轻轻的互击:”百闻不如一见啊。“
听到他的话红锦没有说话,只是避也不避的盯着他,知道他还有后话要说;而地上的容连城也站了起来,他看向李德眼中却没有多少愤怒:不是他做错事情让人有隙可乘,这等小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到容家来撒野?
”只是,本官要听听;“李德的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目光投到红锦的脸上:”现在我就要拿人了,而三天之后我就要砍下容家每一个人的人头,原因聪明如少奶奶不用我说了吧?那么,少奶奶你可有法子解此危局?“
红锦盯着他无语,能有什么法子?容家势再大也不过是商家,而李德势再小也是官家,今天李德如果执意要拿人、杀人,她能有什么法子。
容连城的一双眼睛红了起来:”容某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以死领罪,只求大人对容某家人网开一面。“说着跪下叩头。
李德看也没有看容连城:”如果杀了你一人就可以的话,本官还会来吗?“冰冷无情。
”那如何大人才肯饶过我们容家上下之人?“红锦平平的问了一
句,她还有一丝希望吧,李德如果真想把容家人杀光,就不会有兴致在这里和她说话了吧。
李德看着红锦然后笑了:”如果本官说仰慕少夫人,少夫人也肯为了容家……“
”李大人,请自重!“容连城自地上跳了起来,挡在了红锦面前:”就算我容家已是大人砧板上的肉,容某人也不会任大人如此辱我妻。
李德看看容连城,再看看面不改色的红锦他又笑了:“容大少爷放心,我还想多活几年,绝不敢对少夫人有这等不敬的心思;刚刚不过是玩笑罢了。”
红锦冷冷的看着李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却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门一下子被推开,容连士满脸怒容:“李大人。”
“容三公子。”李德平平的答一句,完全无视容连士脸上的怒色。
看一眼红锦,容连士道:“请大人自重,而且……”他没有往下说,意思屋里的人都懂。
“而且事情也和原本和容三公子相商的不同对不对?”李德笑着负起手来走了两步,然后看向容连士:“不过我现在认为,得几千两银子哪有得到整个容家更合适?”他没有一丝顾忌的说了出来。
容连士的咬牙:“是陈、孙两人,对不对?”
“三公子是聪明人。”李德收起了笑容来:“不过你也不必生气,过些日子,嗯,时间长短不好说,到时我自会为三公子出气.送他们和三公子在九泉之下相聚。”
红锦和容连城听到这话都是大惊失色,李德一看就是城府极深之人,这样的话当面说出来就是存了不让他们活着的念头。
“他们就不怕……”容连士气得脸色涨红,他没有想到陈、孙两家真敢阴他。
红锦轻轻一叹:“你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容连士阴毒的可以,只是对人、对联手的事情所知太少,除了能对付他最亲近的人之外,和外人过手他的心计根本就是笑话。
容连士闻言脸色大变,他真得没有想到了这一点:当初捏住了孙、陈两人的把柄,以为可以让他们乖乖听话的。
李德不再看他,看向红锦道:“少奶奶如果没有什么法子,那本官可就要捉人了。”他并不是在玩笑,已经举起了手来。
只要他的手一落,那此府外的官兵就会冲进容家来拿人;可是容夫人还停灵在大堂之上,红锦怎么能让她在死后还要面对容家这等祸事?!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救容家?!红锦额头的冷汗淌了下来,其它的也就罢了,可是她未出世的孩子、还有容夫人……
160章救命还是催命
容连城看到李德如此大叫一声:“大人手下留情。”###这话他也没有其它法子能救下家人。
容连士看着李德高高举起的那一只手,万万没有想到算来算去,最后会算丢了自己的小命,现如今李德摆明是要收了容家,当下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并不是容家了,而是他自己的小命。他平常自认是个心思机敏之辈,可是眼下他一连想了几个法子却都不能保全自己,霎间他便面如土色。
他盯着李德的手如同出神一般,眼角的余光却没有放过容连城和红锦,心想如果他们能想到法子,也能救自己一命;但是看到大哥跪下求饶,而嫂嫂却只是呆立不动,便知道他们夫妇也是束手无策,心下不禁暗暗骂了两句:果真是靠不住的人,就算是没有自己的算计,这容家落在他们夫妻手中料也是保不住的。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有他这个内贼,容家怎么会一下子被人逼成如此田地?依着红锦不论是陈家还是孙家,她是哪一个也信不过的,就算他们有千般诡计,如果不是容家父子中了他容连士的狡计,哪里会被李德相逼。
容连士看到李德的手臂一动,当下“扑通”跪倒在地上:“容家的一切大人喜欢尽管取去,只求大人念在相交一场饶小人一条性命。”他是能屈能伸之人,只要留得性命他日报仇当然不在话下。
李德闻言看向容连士摸了摸下巴“三公子,你不是认为本官是个笨人吧?如果本官取了容家的一切,又岂会留下容家人——我可不想日后被人掂记着找我报仇什么的,于谁都是麻烦你说是不是,三公子?”
他说完话又看了一眼红锦,他的手臂缓缓的落下,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像在盼着什么一样。
红锦的视线随着李德的手缓缓而动,大喝一声道:“大人,不知道您来是奉了哪位大人之命?”如果李德已经上报容家军粮的事情,那么前来捉拿容家的便不会是李德的人,而应该是新城官衙的人才对。
李德的手微微一顿:“少夫人不必动这样的心思,下官就是自己要来捉人的,要知道这可是大功一件。”说完他的手又开始下落,红锦的脸上已经全是汗水。
怎么办?!
眼下其实她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花明轩给她的竹盒;但是花明轩本就是皇族的人,他送出来的盒子能招来救命的人,可是这救命的人是些什么人呢?如果也是官府的人,容家岂还是不一样的下场?
如果容家不是有短处被人捏住了,红锦也就不会如此再三思量;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花明轩他们王府私养的高手之类,这便要赌一赌了。
红锦盯着李德的手,心知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不赌有死无生;赌了倒是有半数的生路,而且就算最后还是落在官府手中,相信花明轩竹盒招来的人应该比新城的官家可靠:说不定可以还容家一个清白。
不过就算是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容家也脱不了干系的,因为容连士是牵扯在其中的;但是再坏也坏不过眼下的情形才对。红锦的眼睛还在盯着李德的手,她的眼中、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她不想竹盒拿出来后被李德夺去。
李德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会武的,但是他却是个武官儿,怎么也要防上一二:虽然他不太可能知道竹盒的用处,但是他说不定以为竹盒是刺杀他的什么东西等等,总之此时红锦不敢冒一点险,因为这是容家上下唯一的希望,她拿出竹盒就要保证能招来救命的人才成。
红锦盯着李德的手,手自袖袋悄悄取出了竹盒,以手指把花明轩教她的那个小钮推上去,然后用力捏,听到清脆的响声时她才忽然举起手,把竹盒抛向了窗外!
李德的脸色大变,他惊呼着扑向竹盒但是一切都晚了,那竹盒在离开红锦手的一霎间,发出刺目的白光自窗口冲了出去,斜斜的冲上了天空;但是却并没有一丝声响,什么响声也没有。
“你—— !”李德回身满脸的惊怒,他是真得怒,刚刚的冷静、戏谑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双想吃人的眼睛肛着红锦。
红锦的手心红肿起来,如果她再扔得晚一点点她的手伤得会更重;迎着李德的眼睛她淡淡的道:“这就是我想出来的法子。”
容连城和容连士不明所以,但是李德凶狠的目光却一下子收了回来,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你、你害死我们大家了。”他的声音沮丧无比,因为他真得没有料到红锦会做得如此干脆、如此绝决,根本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红锦听到李德的话也就知道那竹盒会招来的人定与官府有关,而且官位绝对比李德要高:“这是大人逼民妇的。”就算是两败俱伤,她也不会由着容家落到李德手中。
容连士却看向红锦道:“那是什么,能救我们的性命?”他怕死。
红锦没
###他,李德倒是答了他:“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容少夫###那个竹牌。”## 微微合了合眼睛:“少夫人曾给守城的官兵看过,为什么刚刚不给下官看一看,###自开始的#奶到后来的少夫人,自称由”本官“也变成了眼下的”下官“,那个竹盒很让他忌殚。
红锦闻言吃惊:”为了竹盒?“然后收了惊讶道:”大人以我们全家人性命要胁,民妇不敢冒一丝险。“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李德听到后看向红锦,他比红锦更为吃惊。
红锦看他如此感觉有些不妙:”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那是……“李德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
”那是可以被看成圣旨的御赐之物,原本是我朝皇帝赐给有建树的皇子们保命之物,只是当今天子……所以皇帝把此物赐了几枚给几位小王爷。“答话的是一个全身都是灰色的人,灰扑扑的衣服,灰扑扑的头发,灰扑扑的脸:”而我们就是直听命于天子的灰鹰。“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红锦等人都不知道;而此人并没有蒙面,但是屋里所有的人都看不清他的脸:从头到脚的灰色就是对这人的唯一印像。
”刚刚那一枚龙吟震应该是瑞王爷所有;“灰衣人看向红锦:”是这位夫人放出的,对不对?在下是灰十二,不知道夫人能不能给在下看看龙尾令。“
红锦震惊:她只想到可能会招来官府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来得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密探: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她是在救容家还是在害容家了。
看看一旁的容连城,再看看自己的肚子,想到停灵在大堂上的容夫人,她在心中轻轻一叹:难道是天要绝容家不成。
灰十二看到红锦的脸色巨变呆立,便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龙尾令?什么东西?红锦终于听到了灰十二的话不解的看向他,力持镇定的道:”瑞王爷没有给民妇龙尾令。“
看到办十二就软瘫在地上的李德喃喃的道:”真得是龙吟震九
州。“他已经不抱什么活着的希望了,就算是这些灰鹰放过他,他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灰十二虽然看上去灰朴朴的没有什么生趣儿,不过耐性与脾气好像都不错:”夫人刚刚放出龙吟震时,手里就应该会落下龙尾令。“
红锦闻言连忙以一手相握,抖了抖她放出竹盒的那只衣袖:经灰十
二提醒,她想起好像推下那个小钮时,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她捏住衣袖抖动,都是怕那个至关重要的龙尾令掉到地上,再被李德或是容连士夺去——万一灰十二是认令不认人,她连说出事实真相、喊冤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的小心翼翼落在灰十二的眼中,让他闪过了一丝欣赏;能把龙吟震放出当然是到了生死关头,却还能有这样的心思,这女子不简单。
在袖子里果真找到了龙尾令,被袖子里的线缠住了;取出那小小的令牌后,灰十二接过躬身施令:”灰十二听从夫人调遣。“不问事由,不问身份,就算是明知那龙吟震是瑞王爷的不是她凤红锦的,也一样是奉令行事。
红锦看着灰扑扑的灰十二,眼前却闪现了那个常常笑得一脸花开的花明轩,忽然自心中生出三分希望来:也许容家还有救,怎么说容家也不是真心要欺君,真要以坏粮充好粮送去边关。
想到花明轩她心中极为感动,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听灰十二所言,那竹盒就算是皇家人也并不是人人都有,而且有的人也只有一个;给了她,如果花明轩遇险的时候,他就少了一个保命的机会。
瑞王爷,实在是义薄云天,当真是把浩宇当成了至亲手足!就算是这竹盒会要了容家人的性命,也不是花明轩的错。
只是不知道花明轩知道红锦现在心中所想,会不会吐出一口血来,他的心意啊。
龙吟震再珍贵已经放出去了,而且如果知道会招来皇帝的直属密探,红锦会不会还有胆子放出去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红锦知道后悔也没有用,想了想对灰十二道:”我们容家为朝廷的大军备下了粮草,可是却被人所害,好好的三仓库军粮变成了坏粮,而李大人要拿了我们容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三天之后砍头;“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不知道灰十二大人能救我们容家几人?“
灰十二明显不是姓灰的,所以红锦才会如此称呼他。
容家上下的生死全在灰十二的一句话了:他是代天子罚容家的欺君,还是要完成持有龙吟震之人的所托?
161章 良心(525张粉红票)
红锦两三句话把事情说明白,就是想看看灰十二的反应。容家上下几百口人,他会不会救?怎么说军粮可是出了大事儿,被皇帝知道了自然就会被灭门;但是,总要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再杀头吧?皇帝不可能问也不问一声,就让人灭了容家的满门才对。
就是因此,她才会大胆一问,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啊。
容连士却对着红锦大骂起来:”你这是在救我们吗?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此事再也不可能瞒得住,被皇帝知道了只能等着砍头了,你害得我们容家断子绝孙,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牝鸡司晨就是灭亡之兆……“
灰十二轻轻一弹指就让容连士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夫人想救人便救人;“微微一顿他看向红锦:”不过夫人不能要求太多,因为我们只能为夫人做一件事情,经我们答应的事情就等于是皇上的亲口御旨,绝不会再有更改,夫人好好想一想再告诉在下不迟。“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听到灰十二的话心中一动,像灰十二这样的人不会说废话,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看地上的容连士,她并不想救他,还有李德以及粮仓的官员,当然还包括孙、陈两家也不能因为容家得救无事后,就此任他们逍遥吧?
而且军粮的事情是大事儿,灰十三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对此事上心?却为什么只字不问呢?红锦看看静立不动的灰十二:她可不可以借他的手除去孙、陈两家、及所有想害容家的人呢?
只要真相大白,那么所有害容家的人都会除去,军粮那可是国之根本,皇帝定不会轻饶了他们;到时容家也就会得救了吧?
红锦想到这里否看看灰十二,然后又拿眼去看容连城;只是容连城已经完全被惊呆了,跌坐在地上目光茫然的没有焦点,根本不可能给她什么意见。
当然不能让灰十二等得太久,那样对他就太过不敬了;红锦想来想去跪下了:”民妇想请灰十二大人查明真相,还容家一个清白,也莫要让贼人乱了我天朝之根本。“
灰十二并没有作答,他在红锦跪下后也对着红锦跪下了:”夫人不可乱来,您持有龙吟震就如天子亲临.死罪死罪。“他连连叩头,弄得红锦只得起身再扶起他来。
”是民妇不识礼法,还请灰十二大人莫怪。“红锦连忙道歉。
灰十二的声音还是一样平板:”夫人客气。在下遵夫人之命,以三个月为期。“他一口应下了,看向红锦的眼中闪过了赞赏。
彻查此事才能真正的救容家上下这些人的性命,不然皇帝的御旨皇帝可以收回,到时由皇帝降罪下来,任谁也无法保得住容家任何一个人。
李德听到灰十二的答复后,双眼一翻晕过去了:吓得。他知道,事情大了。
现在不要说是新城的太爷,就算是天川城的巡府大人那都担上了干系,谁也没有办法把此事压下来了。
灰十二一摆手,自外面轻飘飘进来了两个人把李德弄走了;然后他听说容夫人去世,又去大堂上了三柱香,才又回到书房细细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会偏听偏信,对他而言什么人有罪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实,因为他所忠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帝。
开始事情是由容连城述说,但是他在述说之中不时的喊冤或是认罪:毕竟事情是因他而已,现在已经被皇帝知道,他的压力是极大的;红锦不得已以容老爷那里要服药.非要他这个长子服侍为由让他离开了,然后由红锦对灰十二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红锦并没有加一点猜测、当然也不会喊冤、更不会认罪,她只是奂话实说,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不说,现在灰十二不是要问谁的罪,他只是需要知道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灰十二听完之后,又叫了容连士问话,然后他叫了容二夫人及容家的几个人;最后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容家的,红锦和容连城并不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新城里平平静静,只是容家所有和粮食有关的生意都被官府封了起来;所封的当然不止是容家的,还有陈家和孙家。
只是容家的情形比陈、孙两家要糟糕很多,因为城内的铺子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铺子大半儿还被官府封了,不封那二三家根本没有人会进去买东西。
偌大的一个容家,现在什么来源也没有,却有几百口子人张着嘴要吃饭;而悬在容家头上的大刀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大了一些,容连城的心情可想而知。
明儿容夫人就是停灵的第七天,而容家的帐房里也只一百多两银子,不要说是打发
##的身后事.就是喂饱容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也顶不了###各房的主子们和奴仆们吃一样的饭菜。
容连城呆呆跪坐在容夫人的灵床前,看着母亲的遗容一动不动:他没有法子,除了呆坐之外能怎么办?
红锦看着容夫人的安详的面容,心中都在淌血,可是灰十二说得极为明白,他只能为红锦做一件事情,所以银子的事情红锦只能自己想法子。
”连城,你陪着母亲,我回房里去看看。“红锦看向容连城;她还有一些妆奄,虽然余下的都不值什么银子了,但是变卖一番应该可以筹到几百两银子吧?
容连城回头看向红锦:”你去做什么?你的妆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变卖的了。“
红锦没有想到他此时还能想到这里:”总能筹到一些银子,不管如何总不能让母亲太过寒酸的走;容家、容家已经对不起母亲了。“她看向灵床的容夫人心中就是一阵巨痛。
容连城痴痴的看着红锦,过了一会食道:”坐到我身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红锦心急容夫人的身后事,可是容连城却执意要她坐下,也只得走过去:”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不成吗?“
容连城的拉起红锦的手来看着红锦的眼眼,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你嫁到容家没有得到我们容家多少好处,却被我们所累,是我这个为夫的无能。“
红锦没有心思听他说这些,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容夫人的身后事情更重要,明天就是容夫人入土为安等时候:”连城,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我先去……“
”你跟我一场;“容连城低下了又:”我却只有这个给你,对不起,锦儿。“他自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锦儿,你走吧,离开容家;虽然被我所累,让你现在是一无所有,连织锦行都、都没有了,但是我相信你可以过得很好,你有那个本事。“
红锦听到这话心中一颤,她低头看向容连城手中的那张纸,上面第一行是墨迹淋漓的两个字:休书。
”你、这是做什么!“红锦的眼睛模糊了:”你当着母亲的面儿,你让母亲怎么能够安心。“她不是不知道容连城的心意,只是她怎么可能会在此时离开?
容连城的合上眼睛:”如果是和离书只怕会让人起疑,只能委屈了你,锦儿。
孩子,拜托你好好养大,是我容连城欠你的。“说到这里他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来:”我欠你的太多了,只能来世相报。你现在,就走!“
军粮是天大的事情,就算是容家被人谋算,但是容连士却是容家的人,到时皇帝盛怒之下会下什么样的旨意谁知道?反正,容家是铁定有罪的,区别只在于罪大或是罪小:罪大依然是要满门抄斩,罪小也怕是好不到哪去吧?
他不能再给红锦好日子,也无法再保护红锦,至少他可以不再拖累红锦,不让红锦随他一起吃苦;他的确是错过,但是他对红锦的心他自己知道,那是真得不能再真。
现在让红锦离开,是他唯一能照顾红锦的方法:只要红锦过得好,他日后如何都不重要;相信他的母亲也是这个意思。
”不,我哪里也不去;“红锦握了握容连城的手,接过那纸休书放在烛火点燃,却被容连城的抢了过去,但是休书两个字也烧去了大半:”夫妻就是要患难与共,我们的孩子也要我们一起养大,没有父亲,孩子会不快乐的。“
她看着容连城:”我相信你,连城,相信我们容家一定可以东山再起!虽然我们容家有错,但是相信皇帝会很公道的处置此事;因为母亲一定会保佑我们的,连城。“
容连城看着红锦,连连摇头:”不,锦儿,你一定要听我的,你走吧;如果日后容家能够无事,到时我会用花轿再把你和孩子接回来;现在,你一定要走,必须走!“他自袖中掏出一把银票来:”没有多少,你带着傍身,回到凤家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你、你万事小心。“
说完他狠心闭眼,轻轻的、坚决的推开红锦:”若蝶、兰初,你们带着你们姑娘,带着你们的东西,走、吧。“门外的兰初和若蝶哭倒在地上,她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有银子给自己的妻子跑路,却没有银子给我们?“四夫人刁氏进来一把抢走了容连城塞给红锦、而红锦不要的银子:”给我吧;还有,你也代你老子写个休书让他按个印,老娘可不要陪着你们等死。“
162章 真情(535张粉红票)
红锦被抢走了银子倒没有什么.她的心思不在那几###什么,她也不会离开容家,不然怎么对得起视她为己出的容夫人。
可是容连城却如同怒狮一样跳起来冲向刁氏:”把银子给锦儿,给锦儿!“那是他卖掉了他所有的棉衣、大毛衣服换来的银子;一半儿留下来打发母亲的身后事,一半儿给红锦让她多少有个银子可以傍身。
那已经是他唯一可以弄到的银子了,说什么也不能让红锦身无分文的回去,凤家他可真得知道不是什么善地:那几张银票虽然说不多,可是那已经是他唯一能为红锦做得。
刁氏看到容连城的扑过来原也没有当回事儿,还伸手去挡:”给老娘……“可是一句话还没有骂完,容连城已经打到了她的脸,并且扭住了她的胳膊:”把银票还给锦儿!“
看到容连城狰狞扭曲的面孔,刁氏吓得尖叫着把银票扔了出去:”给你,给你,放开我,放开我。“如果她不放手,她不怀疑容连城会活活把她打死。
容家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刁氏被容连城放开后还惊魂未定,看看容连城咽下了想要休书的话,心想还是晚一会再过来吧,免得休书没有要到再被容连城的打死或是活剥了。
刁氏灰溜溜的走了,容连城没有理会她,蹲下身子一张又一张的拣地上的银票;看得红锦不知道怎么的心头一酸泪水差一点落下来:原本的容连城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去拣银票。
把银票上的灰尘吹掉,又小心的折好,容连城起身再把银票塞到红锦的手上:”走吧,锦儿,就算是我求你了。“他看着红锦:”如果容家有什么不幸,我、我希望来世我们还能做夫妻,让我好好的疼你,把这一辈子没有来得及的,加一起疼你。“说完他把红锦拥在怀中:”以后,万事小心,遇事不要太过激动、生气。“
千般的不舍,万般的心疼.可是容连城知道只有放红锦离开,才是对红锦真好;他把眼中的泪水忍下,再次轻轻推开红锦荠过身去狠下心肠:”走吧,我、我就不送你了。“送了他怕他会忍不住落下泪,落泪倒没有什么,只是他不想让红锦看到而生出不忍来再留下。
红锦落下泪来,她轻轻的握起容连城的手道:”生当同床,死当同穴,我们是夫妻你让我到哪里去?“容连城有太多的不对,此时他的所为让红锦真正的原谅了他,虽然还不能再动心,但是留在他身边和他共担容家的重担再也没有一丝委屈与不舒服。
”不。“容连城的泪水就要落下来了.可是他还是硬生生的抽回自己的手:”锦儿,你一定要走。“
红锦却坚持不走,她要送容夫人最后一程,也要陪在容连城身边,不能留他一个人面对容家的风雨:就没有了爱情,他和她依然是夫妻,岂能在大难临头之时只顾自己?容连城肯为她想是因为他是她的夫,而她自然也不会忘掉她是他的妻。
容连城终于痛哭失声跪倒在地上:”锦儿,我求求你了,我不配你如此待我;你走吧,走吧,我求你了,锦儿。“
红锦也跪倒在地上泣道:”生当同床、死当同穴!“无需多话,一
句足够了。
夫妻二人哭倒在灵堂上,最终容连城没有拗过红锦,让她留了下来;而他也因此不再呆傻的坐在灵堂上,开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处理府中的事情:他不能让红锦饿肚子啊。
患难之中见真情.红锦相信了容连城的心中的确是有情的,只不过他是个古人,所以才会那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到了她:她和他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她再也不会对容连城生出爱来,但是做为夫妻好好的过一辈子,眼前的容连城让红锦知道她不会后悔的。
红锦看到容连城的振作起来也终于放下了心,她就知道如果她当真接过休书一走了之,容连城在办完了容夫人的身后事,怕当真会寻了短见以死谢罪。
在容连城给她的银票里夹着一张当票,应该是容连城和刁氏争执的时候掉落的,而容连城在拣银票的时候泪眼模糊没有注意到吧?红锦先带着人去查看自己的妆奁,让若蝶和兰初把东西理好交给管家去变卖。
然后又打发人拿银子给容连城赎回了两件棉袍和一件大毛的衣服:眼看天就要凉了,到时不能让容连城穿着单衣出去奔波。赎了容连城的衣服,银子便少了一些,红锦便让人收拾自己的棉衣和大毛衣服出来,留下了两件自己穿用,其余也让人变卖了。
第二天红锦在容夫人的棺木抬起时,泪水便怎么也忍不住:那个###敬、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人自今天之后.再也不可能###。
在容夫人被抬出大门时,红锦终究还是哭得晕倒在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把她击倒了。
容夫人入土为安,虽然红锦和容连城没有让容夫人风光大葬,但也没有让容夫人短少一件应有的东西;自容家祖坟回来,红锦和容连城的看到容家大门时都一阵恍惚,然后相对无言惟有泪两行。
没有了容夫人的容家在红锦看来少了家的味道,这里只是住处不再是家了。
当天晚上红锦和容连城相依相偎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伤心让夫妻二人谁也无法入睡;到了太阳升起,阳光洒进屋里时,红锦看向容连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容连城低头:”让你受苦了,锦儿。我会好好的想法子养活一家人。“
红锦轻轻点头:”其实我们家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人伺候,不如把那些没有卖断身的都打发了吧?“开源之前先节流也不失是一种方法。
容连城想了想道:”也好,母亲不在了,父亲又躺倒在床上所需的人手也不过就是那么两个;其余的人……“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都有手有脚的,实在是不必那么多的人伺候着。“他对二夫人等人是完全的改观了。
如果不是因为灰十二在查容家军粮的事情,现在他就要收拾二夫人和容连士了。
”父亲现在不能言不能动的,如果军粮的事情同三弟无关的话,二
姨母子只凭父亲给她的那张纸,我们便拿他们没有一丝办法。“红锦当然知道容连城在想什么:”不过等到事情查清楚的那一天,父亲给他们的那张文书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容连城点头眉头紧锁:到时候容家怕是也要被问罪,而锦儿却就是不走。
接下来红锦和容连城忙碌起来,容连城应付灰十二及官府的人、还有城中几家铺子的生意,想法子让它能多少卖点东西出去了:不为赚银子,还为了容家的声誉。而红锦带着容家的留下来的仆妇们做一些绣品及及饰、布偶之类的给织锦行,并且还让若蝶和兰初出面租了一个铺子,红锦准备用它为容家多赚些钱贴补。
夫妻二人忙起来,一个月也难得说一句话,常常都是累得回到房里躺下就睡了,而第二天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话就急急的往外走。
好在灰十二在一个月过去后亲自过来告诉红锦和容连城,容家虽然也会获罪,不过除了容连士、二夫人等参与了以坏粮换好粮的人之外,其余人等只会得到斥责,容家的军粮生意八成也不会丢失。
听到不会获得大罪已经让容连城和红锦喜出望外.了,怎么军粮的生意还会交给容家呢?夫妻虽然极为怀疑却没有问灰十二;不过容连士会落一个什么的责罚,灰十二还并不知道。
容连士虽然不知道灰十二来府中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到容连城和红锦的笑容也知道不会是坏事:对他们夫妻不是坏事,但是对他却就不一定了;而他当然不想死。
他在房里已经想了一个月了,看到灰十二再次到府中他的心着慌了,知道事情怕是瞒不住:要怎么样才能保住小命呢?其它人的性命他并不放在心上,主要是他的性命。
容连士看着红锦夫妻二人的笑脸发狠:如果最后他保不住性命,也不让他们夫妻太过得意了!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是啊,怎么能忘了那件事情呢。
而且他恨得可不止他们夫妻两个人,如果好好的设计一番,说不定可以除去他所有恨得人,保住小命还能得到容家。
想到最后容连士裂了裂嘴,背起双手回房了:他眼下在容家可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他要好好去想一想,因为他还少一个法子,少一个完全的可以保住性命的法子。
因为知道容家不会有大事之后,容连城和红锦生活更加的忙碌起来,他们需要做得事情更多了。
红锦当然不会忘掉府中还有一个容连士,吩咐让人看紧他外也没有多少时间与精力去注意他,而冷炎当然不可能天天盯着容连士,他现在守着的是陈、孙两家,因为红锦相信方人豪一定会出现的。
陈、孙两家相信一定也会有人保才对;而最不显山露水的人非方人豪莫属:因为他是商贾,由他出面来和陈、孙两家出谋画策不会让人怀疑到其它方面去。
163章 相约(545张粉红票)
红锦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容家这次的出事.掺和进###表面上看好像就是陈、孙两家,还有就是容家吃里扒外的二夫人母子.再有一个隐在背后的方家;可是后来李德在看到红锦把龙吟震放出后,说过一句话: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红锦当时便上了心,她一个商人妇就算是得了瑞王爷相赠龙吟震,也不必李德费这么大力气吧?听他的话他是想夺龙吟震,只是弄巧成拙让红锦给放出去了。
敢动这个脑筋夺她手中的龙吟震,定不是一般的人,不然只要龙吟震发出去,花明轩就会得知到时就要面对瑞亲王的怒火。
不怕花明轩的人来头当然不会小,红锦再想到容家的军粮生意,便开始怀疑陈、孙两家陷害容家并不只是表面上的累年积仇,只怕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他们;支持陈、孙两家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银子,想到李德新上任时对容家的刁难,红锦很自然联想到容家手中的军粮生意,这应该才是被某些人看中的东西。
容家只是平常的商家,并不依附于朝中什么权贵,换句话容家所认可的只是当今天子;当初李德的刁难中已经透出招揽的意思,可是容老爷当时可是清醒的很,并不想掺和到朝局之争中,他只想老实的赚些银子。
容老爷的手段有些圆滑是其一,其二是花明轩和红锦姐弟的交好,才致使背后的人不再想收容家,而是想把军粮的生意夺过来。
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红锦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她随即镇定下来,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解决的,相信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心里也有数儿,所以她也就没有再多想,想那些不应该想得事情也是一种危险;但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细细的想,并且要安排应对之策。
现在容家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已经被卷进了是非之中,现在如果退,哪怕是退一步都会面临杀身之祸。能自保的法子,就是不要让容家太弱、也不要太强;太弱就会被人欺,大强就会引来更大的打击。
红锦现在只想把方人豪引出来,然后让陈、孙、方三家摆在明处,其它的事情她不准备再去做,只要紧咬住三家斗个你死我活:至少表面上要斗个热热闹闹,说不定还能够保得容家平安,到最后还有可能会得个什么富贵之类。
富贵红锦并不稀罕,她只想能保得一个平安就好:朝局不稳才会有这样争斗,只是她在听花明轩提及争储君之位的事情时,并没有料到事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居然连商家都牵涉进去。
牵制,这也许就是皇帝的用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明说,所以灰十二才什么也没有提;就要看容家的当家人能不能明白皇帝的安排了,不明白?也不用陈、孙两家背后的人,皇帝就会灭了容家消气。
如果不是皇帝想用容家牵制什么的话,不太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容家还把军粮交给容家打理:皇帝看来也不容易啊,边关要开战,朝中在争储。
红锦微微一叹,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这些百姓,不要做了炮灰就好。想明白这些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到了晚上等到容连城回来,夫妻二人在床帐中密议了一番,然后开始分头行动:只要把军粮牢牢的把握在容家的手中,并且看好军粮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平安的送到边关,那么容家就算是帮了皇帝的大忙,相信到时就算不论功行赏也不会再来找容家算后帐。
容家背上了这样的担心,红锦和容连城的心头当然是沉甸甸的,做事自然更不敢有一丝松懈,两夫妻现在忙得更是三天两头不见面了;容连城对红锦的关心,只是在桌上留张字,叮嘱红锦要注意吃饭和休息。
红锦对容连城关心,也只是让人给容连城备好衣服,给他安排饭菜,以及她留在书房桌上给容连城的字。
没日没夜的忙碌,换来的是容家情形的慢慢好转;在第二个月过去后,容家的大部分生意都被官府交了回来了;而陈、孙两家的大公子也被官府请去吃茶了。
可是红锦和容连城更加的忙碌,接连忙了这么久后,人不止是身体累,心也是累坏了;但是不管是红锦还是容连城,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容家险遭灭门的事情,让他们夫妻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不过随着生意的渐渐增多,红锦的事情是越来越多,她休息的地方几乎变成了马车:比在床上睡得时间还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红锦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是容家还没有等来那一张圣旨,并且方家也开始行动了。
军粮的事情要赶快筹备第二批,第一批已经被灰十二派人弄走了:那些被换走的好粮食自然也被他寻到了。
###等人只经到了边关.而战事更是一触即发。
在陈、孙两家没有找到附近几个城收上来的粮食,红锦认为粮食应该在方家才对;想到方人豪如此沉得住气,红锦便明白方人豪等得到就是这第二批粮草:他要在此事上把容家打倒在地上,置容家等人于死地。
红锦想到方人豪的狠毒暗咬牙,容家现在是戴罪立功,如果第二
批粮草不能按时交给朝廷,到时夭子的雷霆之怒绝不是容家能承担的。
”怎么办?时间太紧迫了些,如果此时自其它城调粮也来不及了;“容连城满脸是疲色:”方家会把那些粮藏到哪里去?“
红锦把手绢攥得紧紧的:”我们分开行事,你督促人去收粮,朝廷上一次军粮给得银子你都用上,我们不赚一分银子也要把粮筹到;至于方家这边,我再想想法子,如果能找到方家藏起来的粮食,方人豪这次不死也要脱他层皮。“
应该好好的教训一番方人豪了,红锦这次不打算轻轻的放过他:三
番五次的挑衅也就罢了,自天川城开始他是一次比一次所用的手段阴毒,前后两次都险些死在他的手上,这仇怎么能不报?
容连城轻轻点头,抹了一把脸:”锦儿,你万事小心。“说完起身看看红锦:”我们明天晚土在家用饭,好不好?“
红锦想了想:”要看明天是不是有事儿。“现在事情太多了。
容连城抚上红锦的头:”事情有做完的一天吗?我感觉每天都如同一头老牛一样,真不知道三弟为什么这么喜欢做个家主,如果他不是心术不正,他只要开口我必会相让的。不提他了,反正每天的事情都是做不完的,我们都累了两个多月了,明天晚上就让我们喘口气吧。“
红锦也累啊:”嗯,说得也是;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儿,我们明天晚上在家一起用饭。“说起来他们夫妻已经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又有多久不曾说过一句闲话,不曾赏月观花了?
等等吧,等到此事结束,等到连璧自海外回来,等到青绸嫁过来,他们夫妻就不会这样累了。真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快些过去.要知道算算日子,她距离临盆也没有多久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个月。
她是真得想能有些日子让她安静待产,哪里只有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让她在家中好好的睡一天也好啊。不过她并没有对容连城说这些,因为他已经很累了;想到这里她又加了一句:”你也注意身体,我这里不用担心。“
容连城看一眼红锦的肚子,他哪里能不担心?只是就是担心也没有法子,因为没有人可以替红锦,就如同现在无人替他一样:其实,当年的父亲如果没有母亲的话,也不可能独自面对府外府内这么多事情吧。
他听到红锦答应笑着点头快步出去,这劳累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可是他不能逃避,因为他是容家的长子。
红锦让冷炎去方家打探已经好几日了,到贾氏那里看了看他们母子:贾氏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现在容家府内的事情是由容大夫人帮红锦打理;红锦和容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出府:她还有织锦行要打理。
忙完一天之后,第二天红锦看到容连城所留的字:晚上一起用饭,不要忘了;她忽然感觉好像上一世谈恋爱的两个人相约一起出去吃饭一样,笑完让兰初拿了早点,她再次上马车出府了:为了能多睡一会儿,她已经在很早前就开始在马车上用早饭了。
忙到下午的时候,红锦看到没有什么大事儿,想到容连城的话认为早些回府也好,让人弄几个容连城喜爱吃的菜式:夫妻要好好的联络感情才对。
她刚想叫人备马车时,冷炎就自窗外跳了进来:”姑娘,方家要把粮食运走;在下听到他们会在明天晚上开始运送,但是藏粮的地方还是没有寻到。“
红锦听到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然后她立刻道:”你先赶回去拿这个去请城外的官兵相助,就说你是胡将军的朋友;我现在就带人连夜赶去凤城,希望凤城的官员们分得出来轻重,能帮我们顶上一顶。“
冷炎也知道事关重大,立时一抱拳又自窗口翻身而出;红锦便带人赶往凤城了,直到出了城她才记得忘了留个消息给容连城,又连忙打发一个家仆回城:不想让容连城担心自己。
不说红锦一晚上赶路有多辛苦,只说容连城紧赶慢赶把事情做完的做完,推开的推开,在月亮爬上来的时候终于赶回了府中;他是满心的歉意:他回来的晚了。
164章 还礼而已(555张粉红票)
容连城讲屋时笑着喊道:”锦儿。“可是无人应他。
茜雪迎出来一福:”姑娘打发人回来说今天晚上赶去凤城,是为了粮食的事情,让大少爷您先用饭,注意自己的身体。“容连城闻言一窒,他放在胸前的左手也无意识的落下,手里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一闪,茜雪细看原来是一支珠钗:”大少爷给我们姑娘买得东西?“
”是啊,买得东西。“容连城四下看了看感觉到一丝孤独寂寞:”给你,放到妆台上吧。“他满心的喜悦一扫而空,今天可是他的生辰。
想到这么晚了红锦还在路上,他一阵心痛与心烦:”默涵跟着你们姑娘吗?“听到茜雪说默涵在红锦身边才微微安心,但是赶这么一大晚上的路锦儿有得苦吃了,而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现在追上去。
其实他真得很想追上去,今天晚上他想守在红锦的身边,就算是不说话能看到红锦的脸也好;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要以大局为重,他做为容家的长子不能弃容家这么多人的性命不顾,而去任性;方家那边有了动静,明天他要绊住陈、孙两家的人才行,且明天还有买粮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一件是他能离开的。
想到这里他心头更烦,其实容夫人刚刚去世不足百日,他本没有什么心思过生辰的,可是他和红锦已经很久不曾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有时候他稍稍早一点回到府中,也只是独自一人面对着四面墙壁,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其实,他真得想找个人好好的说说话,说说他的劳累、他的辛苦、他的无奈。
可是他也知道红锦有多累、多辛苦,所以就算有时候有这个机会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叮嘱;但是他的心却越来越累,不管是在府外和人应酬做事,还是回到房里,他都找不到一丝轻松的感觉。
尤其是今日,他扫视一圈却感觉不到一点家的味道,没有人等他,也没有人接过他的外裳,更没有人轻声细语问他一句:累吗?他抹了一把脸,可是妻子比他更累,他知道。
”大少爷,您在哪里用饭?“茜雪已经是问第三遍了,因为容连城一直不答她,她才不得一遍又一遍的问。
容连城想了想道:”送到房里来,摆在窗下吧,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只是无人相伴,只他一个人观赏:”再给我来一壶酒。“再加上担心红锦的身体,忧心红锦的劳累,今天晚上无酒他是睡不着的,而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睡没有精力也不行。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生活就全变了样儿,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从容,事情一件接一件就好像永远也处理不完一样;而他累得如同一头老牛,却根本不敢歇一歇。
容连城的把丫头打发下去,在月光下自斟自饮,不知不觉醉倒在桌案上,迷离中他看到了红锦,喃喃的道:”锦儿,你回来了?累不累,我扶你去歇着?“他伸出手去,可是红锦却不见了,他愣了愣诅丧的坐起。
”锦儿,你说不纳妾我就不纳妾,你说不收通房我就不收通房,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回来家里不是一个人,锦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想你了。“他喃喃的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茜雪挑帘进来看了几次,见容连城真得睡着了,便叫来小丫头一起扶了容连城睡到床上去,给他盖上被便带着人出去了。
月华满屋,夜半因为口渴醒来的容连城看着屋里月光愣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起来吃了几杯冷茶:这月光看上去好冷啊。
容连城回到床上翻来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因为晚饭没有用,红锦和丫头们只是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就着茶水吃了凑数;虽然她可以躺下但是马车颠簸的太厉害,整个晚上她也没有睡好,到天亮时她的两个眼圈都黑了。
顾不得这么许多,红锦进城后就直奔凤城知州府求见。
知州是真得不想见红锦,因为知府那里他招惹不起,可是红锦这里他想到瑞亲王和胡将军,更加的招惹不起,只能苦着脸让人请了红锦进来。
但是在见过红锦之后,他的脸不苦而是震惊,然后立时吩咐招集人手,并且着人给城内的兵马司送信,让他们集结官兵立刻随他出发:还好容家少夫人来了,不然万一事后被人得知附近几个城的粮都在他这里悄悄的运出去,他就是三个脑袋也不够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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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全朝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要开战,而粮食朝廷已经明令不准私藏:凤城有人私自把几个城的粮买净,让容家筹不起军粮来,这人当真是该死至极 —— 他不要命不要紧,不要连累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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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想到自己的性命前程.那真是一个雷厉风行### 便对红锦道:”少夫人你怀有身孕,原本不应该请你带路的,如果少夫人所知的地方不算偏僻就留在微官衙中,不然只能麻烦少夫人了。“红锦起身:”民妇还是随大人一同前往吧。“听到她的话,知州大人那是求知不得,这粮打死也不能让那人运出一粒去。
如果捉到那人他可是大功一件啊:他的年资不深,因为做了三年知县清廉自守、政绩很好才升为知州的;换成一个资历深的官场老油子,绝不会像他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红锦已经来报信不出兵是不成,但是定会想出其它法子来拖一拖,到时什么也没有捉到,粮食也没有看到,那才好。
此时能私藏粮食的人绝对是有人靠山的,那绝不是一个知州能得罪的人。但是这位年纪青青的知州虽然很聪明、很上进,但倒底经验不足,并且还热血十分。
红锦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好办,急急带着人向城外扑去,刚出城便与上了冷炎带着官兵过来,两处一汇合自然跑得更快了。
也因为这位知州心中无杂念,所以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如果他像官场老油子那样行事,那些粮食被冷炎所请来的官兵扣住,人也捉到了,到时就是他丢官帽兼丢脑袋的时候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冷炎和斥侯去探情况,官兵都交由冷炎请来的将军带领;红锦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行军布阵她可是不懂什么,就算是读过《孙子兵法》可是也没有记住几句,并且纸上谈兵可是会害死人的。
红锦把人带到地方后便土马车去休息了,她实在是困坏了。
此时方人豪正在和人商量晚上的事情,不想却有人进来报告,他们的大庄子被官兵包围了!方人豪当时便变了颜色:”官兵?谁走露了风声?“这不可能的。
”就算是灰鹰也没有查到我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冷箭贴着他的脸飞过钉到了墙上,尾羽还在颤动不止发生嗡嗡的声音。
然后窗外传来冷冷的一声”哼“,便再无声息了。方人豪惊出了一
身的冷汗,他回头看向墙上的短箭:”这不是军队所用的制式箭支。“
这是当然,军队所用的箭支要长得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鹰羽了,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窗外的人无意要他方人豪性命,不然他就是有八条命也不在了。
方人豪看着短箭明白过来:灰鹰的人早就知道了他所做得一切,至于为什么没有拿下他就只有灰鹰的人知道了。
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败涂地的时候,可是眼下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外面已经被官兵围住,他就是插翅也难飞。被捉到,他的这一生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方少何必如此惊慌?虽然这箭是灰鹰的,但是如果是他们要动手,绝不会带着官兵前来;“方人豪身边的山羊胡开口:”应该只是官府的官兵,我们还是有活路的。“
”活路?“方人豪看过去:”我们只要被捉到,粮食再被搜出,你以为我们的还能有什么活路?“
”自然是有活路;“山羊胡笑道:”我们不妨先迎出去如何?“”迎出去?“方人豪看向山羊胡带着极大的不解。
山羊胡肯定的道:”迎出去,带着我们的人一起迎出去;不要忘了这庄子并不是方家的,也不是大公子的私产。“
方人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狠狠一拍腿:”着啊,谁也不能说那些粮就是少爷我藏下的?走!“他发狠的看一眼窗外那林立的粮仓,咬牙道:”让我知道是谁对我方人豪下如此狠手,我绝不会饶了他。
他迎出门的时候,官兵正要攻门;然后他也知道是谁要害他了,因为他看到了自马车下来的红锦;他看着红锦道万福,声音干干的答道:“少夫人,还真是幸会。”
红锦微笑:“能在此地看到方公子,实在是幸会。”方人豪如何听不出来红锦话中的意思,他咬牙尽量平静的道:“少夫人远道而来,在下想做东为夫人洗尘,不知道夫人可肯赏脸让在下一尽心意?”现在论输赢还太早一些。
红锦看着方人豪的眼睛半晌,再看看那边被官兵拉出来的粮,笑得极为欢快:“如果方公子满意我的回礼,并且还有空闲的话,当然是荣幸之至。”
165章 垫背的(565张粉红票)
方人豪再深的城府也被红锦激出了火来,但是他知道此时不能发作,不然就是真中了凤大姑娘的计:“少夫人说笑了。”他回头也看向官兵那边:“说起来这份功劳都归少夫人,还真是让在下多少有些不服啊;虽然说我只是无意中发现的,倒底也是在下先查到的。”
红锦闻言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看看山羊胡子在和知州交涉便笑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倒是并没有往心里去;方少爷也知道我们容家是做粮食生意,而眼下正代朝廷收粮 ——这些粮就是被贼人暗中在附近几个城中买下的粮,虽然让我们着了点急,但是想想省下来大把银子,让我不笑都不成啊,这才当真是无本的生意。”
说到这里红锦看向方人豪笑意盈盈:“方公子,说起来我其实应该谢谢那些藏粮的贼人,这些粮可是他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不想却成全了我们容家。这生意做得,让人心情大畅啊。虽然说这次朝廷没有要这么多的粮,不过边关吃紧想来很快就会再次买粮,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也比不上眼下的好事儿。”
方人豪听到这番话气得几乎吐血,虽然说这些粮的银子不是他一个人所出,但是至少近半是他方家的银钱,为此他可是连布匹生意几乎都停了;到头来却白白的成全了容家,他是一分银子也收不回来了。
就算他能脱困离开,到方家之后他依然会烦恼丛生,一想到要对家中的那些人解释银两的去处,他的一个头就有两个头那么大了。再看到红锦的春风满面,他真被气得险些吐血:不过就算是当真鲜血涌了上来,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那真是恭喜容少夫人。”方人豪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看到方人豪的神色红锦笑得更欢快:气得你内伤最好,让你再满肚子坏水的就知道害人,好好的做你的生意不好?就算是要和凤家算什么老帐在生意上凭真本事争个高下,如果方人豪真赢了,红锦也真心的对他道一声厉害。
“方公子客气,还要谢谢方公子的成全。”红锦又是一语双关,她不相信方人豪能安然逃过;就算是知州会放过他,那灰十二可不是吃素的。
方人豪吸一口气:“少夫人还要在此地逗留一番吗?那在下倒是有些事情要赶回城去,不能再相陪少夫了。”
红锦假意的笑:“这就回去了?是不是太早了些?”她一面说话一
面看向知州大人,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方人豪一行人。
不想知州大人却拱手送方人豪等人离开了让红锦的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大人,这是何故?怎么说……”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深,但的确是很不解知州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方人豪。
“他们有恪亲王的腰牌,说是奉了王爷之命来此查看的,本官……”知州大人说着话轻轻的摇头叹气,脸上微红对红锦微一点头向远处行去:“本官过去那边看看少夫人请便。”
红锦闻言也知道知州大人对方人豪也是有所疑心的,可是却因为恪亲王不得不放人:看他不像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官儿,应该是没有捉到方人豪什么把柄儿——庄子怕根本不是方人豪的。
而且庄子里知道此事,认识方人豪的人只怕也都被他带走了:王府的人知州大人无缘无故也不能留难不是?红锦只能叹息一声,好在还有灰鹰在,他们应该不会怕什么王爷才对。
粮食都点查完全运了出来,当即就把其中大半充作这次的军粮,在红锦和知州大人的眼皮下装上了车子;知州是要被记一大功, 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红锦知道接下来也没有自已的事情了,也累得骨头都要散了,便向知州大人告辞回城到凤府去睡一觉,然后再赶回新城:她不能睡到饱,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到了凤府之后,四娘和五娘看到红锦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有,直接把她送到房里按倒在床上,坐在床边:“你睡,有什么事情也要等你睡醒了再说。”
听到四娘和五娘的话红锦不自觉的想到容夫人,关心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心软的她湿润着双眼睡着了。
蓝罗已经嫁出去了,红锦没有来得及给蓝罗送嫁,并且她也没有更多的银子给妹妹一份更像样儿的礼物:想想真是对不住蓝罗;但是她的烦心事儿不能让妹妹和四娘等人知道免得她们心烦也帮不上什么忙。
“锦儿,太累了。”五娘看看红锦的脸色再看看她的肚子:“我怀着的时候,脸色可红润的多可是锦儿却明显瘦了一大圈,原本长出来的那点肉也没有了。”
四娘长长一叹:“真不知道锦儿怎么会这么苦命,容家……”她说完又是一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就是再心疼又能怎么样?
不要说是她们就算是唐氏夫人在世,又能助红锦什么呢?
红锦醒来后并没有和四娘、五娘多说几句话,就又匆匆往容家赶:因为容家现在不比原来,是离不了人的。她的马车身后,是深感担心的四娘和五娘的目光。
“如果连璧那个孩子没有出海多好?就能让青绸早些过去,多少也能帮锦儿一把,姐妹二人相伴,至少也有个说话的人啊。”五娘摇头,现在青绸要嫁过去至少要三年之后了。
红锦赶到新城的时候,天色又是大亮,她又在车上颠簸了一夜。
回到新城之后,红锦和容连城还是忙得团团乱转,虽然红锦很有心要和容
连城多说几句话,联络一下感情,可是每天晚上她累得根本支撑不住,不由自主就睡了过去。
又过了十几天皇帝的旨意下来,容家的事情要再延期三月详细的调查。听得红锦莫名其妙:还有什么好查的?
灰十二看到红锦不解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道:“李德,死了。”那意思就是说,他并不想让李德死的,可是李德却意外的死了。
红锦一愣,当时李德是活着被带走的,在灰鹰的手里他能意外的死去?
“灰鹰里,不都是皇上的人了。”灰十二说完这一句没有再提李德的事情,但是红锦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等于是说李德是被人杀了,就在灰鹰的看守下——当然只能是灰鹰的人干的。
是谁敢在皇上的亲信里安插自已的人?红锦没有再敢投给灰十二询问的目光,接下去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灰十二很欣赏红锦的分寸.知道的太多的确不是件好事儿。
红锦并不是听出了一件事情,就在灰十二的两句话里,她听出了太多的事情:因为皇上的亲信也有了不能相信的人,所以方家、陈家、孙家才得以暂时留下来:这三家当然是某些人的势力,而皇上没有拔掉的原因是他们已经被皇上知道,如果拔掉的话,某些人当然还会另外物色人代替,反而不如像现在这样更好。
而且还有一个容家做诱饵,皇上能暂时放心去处理旁的事情,红锦明白,他们只是饵,但是她却没有说不的权利。
至于二夫人和容连士,皇帝一个字也没有提,红锦和容连城想问灰十二的也是这个。
凤城余下的没有送去边关的粮也运到了容家,容连城好好的安排这些粮.亲眼看着他们入库,并且派了相信的人过去看守: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四人让他们互相牵制。他已经得到教训,不想再被人在粮上摆一道。
红锦想在临盆前把容家的事情都导入正轨,这样她也就能安心的养个月子;所以她和容连城依然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说放话,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当然容连城现在更忙了,因为容家卖了两次军粮给朝廷,当然是大大的赚了一笔银子,他要把卖出去的铺子再买回来。
这当然不容易,所以容连城这些曰子是顶着星星出去,踏着月亮回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红锦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临盆了;所以这些日子她更是忙碌“再忙个十天左右,她也就能歇一歇了;想到容连城那张越来越没有多少笑容的脸,她轻轻的叹气:到时也好好的和他谈一谈。
容连士终于按捺不住,因为他三个月了根本出不去容府,他就是有再好的法子也根本做不出来什么;看着容家又恢复过来,他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再多还能拖多久?
他不甘、心闷也只能吃酒打发时间,这天吃了酒后狂性大发.把二
管家一剑刺死了!之后他拿着带血的剑在院子里追二夫人,惊动了满府的人,却没有人敢接近他:只要赶上前他就拿剑刺过去,而且他要杀得人是二夫人,自然也没有人真正的去拦。
红锦和容连城都已经睡下了被叫了起来,容连城要出去看看,让红锦自管睡下;而红锦等了半晌也不见容连城回来,便叫了兰初等人一起出去:如果不是让冷炎去看着方人豪了,怎么会让容连士如此放肆。
刚出院门不远就听到一片喧哗,间或夹杂着:”大少爷受伤了“的惊叫;红锦吃了一惊,容连城可真不能出事儿,不然这容家她一个人可怎么撑得下来?
她扶着兰初赶到人群那里,看到半边身子是血的容连城,还有躺在地上不再动的容连士;她急忙过去:”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容连城不想让红锦看到血淋淋的场面,扶了她转过身去:”他发狂了,已经被人打晕一会儿绑起来,天亮就送官府去 他杀了二管家、伤了二姨,我们也不能保他。“
红锦轻轻点头,下意识的偏头去看二夫人:被自己的儿子追杀滋味想来不好受吧?她看向二夫人的同时,余光看到地上的容连士动了动;她心下一惊看向容连士,发现他露出的一只手腕上绑着黑幽幽的东西,正对着容连城满脸狞笑的按下机括。
来不及想红锦用力推容连城,而容连城的胳膊正搂着红锦自然带着她向一侧倒地;而红锦因为半转了身子,众人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又听到了容连城和红锦倒地的声音。
”捉住三少爷!“红锦的大叫也响起,只是声音带着痛苦,吓得容连城脸色大变:”怎么了?怎么了?“
”孩、孩子。“红锦晕倒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有一只短短的箭深深的自肚子的右侧刺入,只余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尾羽露在外面;而渗出来的一点点血,却是黑色的!
而被众人压倒在地上的容连士却疯狂的笑着:”我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他已经疯了。
166章 错
容连城被红锦压倒在地上,看到红锦晕倒心头着急抬###到红锦肚子左侧的箭羽,当真是魂飞天外:”叫大夫,叫大夫!“他又看向紧闭双眼的红锦:”锦儿,你醒醒,你醒醒。“
红锦却没有半分反应,身子软软的就瘫倒在容连城的身上,只有眼角的泪光在灯笼下闪烁,那是她对腹中孩子的担心。
兰初等人惊醒过来七手八脚把红锦抬起,容连城起来想抱红锦却被默涵拦下:”大少爷,小心少奶奶肚子上的箭。“伤口在那里是不能乱碰的,不然不知道在肚子里的箭因为外面的碰触,会晃动着乱刺向哪里。而红锦的肚中可是有着一个就要出生的孩子。
红锦被平放到春登上抬到了房里,一路上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容连城又痛又急,可是除了催请大夫根本没有其它的法子;而请稳婆的人还是容大夫人听说此事后,打发人去叫的,整个容家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大夫诊完脉轻轻摇头,容连城脸色苍白:”怎么样,大夫?“
”孩子已经……,至于大人在下尽力一试。“大夫摇头叹息说完,便开了方子让人去自己的铺子里拿药,又叫了稳婆过来叮嘱了一番,便让人准备热水等:”少夫人所中的箭矢上有毒,这一番救治是有凶险的。“
容连城听到孩子没有了心头自然是大痛,因为就在刚刚之前他还在满心以为再过几天他就要做父亲了;没有想到现在孩子没有出世便被容连士害死在腹中。
”大夫,您一定要救内子。“容连城大礼拜了下去,心痛孩子的同时他还心焦红锦的性命。
大夫还礼:”现如要先救醒少夫人把孩子产下,同时给少夫人解毒;虽然在下有几分把握,不过……,到时还请容公子莫要怪在下。“他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现在他如果甩手走人,容家少夫人根本挺不到第二个大夫赶来,见死不救他做不出来,但是却不想事后担上干系。
容连城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只求他能救下自己的妻子就成;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他的心高高的提起,可是半晌过去了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夫不是说要先救醒红锦吗?
他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走来走去心头更是烦,他是怎么着都感觉不舒服,都感觉心头难受的要命。
该死的容连士!”来人,给我用蘸水的鞭子打。“他恶狠狠的开了口,如果红锦再有个万……,他就要把容连士千刀万剐了。
自有人答应着下去了,容连士已经被绑到了柱子上,他还在疯狂的笑:虽然没有杀掉容连城,但是能伤到凤红锦,并且还伤得那么是地方,已经足够他出一口恶气的。
但是鞭子打到身上时,他杀猪一样的叫起来:”你们敢,我也是容家的少爷!“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的怒斥,一鞭又一鞭不紧不慢的打下来,反正大少爷的意思不是他死,而是让他活受罪。
如果一鞭紧似一鞭,可以不出多长时间人就痛得麻木了,可是大管家便让人打一下歇一歇,容连士身上的痛便一下比一下厉害,痛到最后他哭着喊救命、认错;可是容连城听不到,听到也不会饶了他。
容连士现在终于知道,疼痛的确是让人受不了的感觉:他只是喜欢看旁人痛,绝不喜欢自己痛啊;他看无人理会,便哭爹喊娘起来,希望二夫人还能来救他。
大管家冷冷一哼走掉了:二夫人?二夫人现在也好受不了哪里去,还有心思管你。他自去红锦院子外面等消息,祈祷上天能保佑他们的大少奶奶。
大管家刚走不久,二夫人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绑容连士的院子,但是她并没有拦着人打儿子,只是红着一双眼睛道:”为非么,为什么?“
容连士痛得脸都歪了:”你嚎什么,还不想法子救我,你是死人啊。“他向来就没有把二夫人当母亲看待,就算是现在;他却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二夫人的关爱,认为那是二夫人应该做的。
二夫人忽然发狂一样赶人离开,众仆从看她如此就要去回禀大管家,正好看到三夫人和二姑娘,便听她们的暂时离开这个院子。
三夫人过去想劝二夫人回房,却被二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得不放开她;二姑娘连忙过去看三夫人的伤势,一面让人去请容大夫人或是贾氏,一面扶三夫人离二夫人远一些。
二夫人没有再会理会三夫人母女,跌坐在地上大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这些年来可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待!我们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唯一的希望也只有他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
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第一个要杀的人是二管家,而不是容连城。
二管家已经死了,凤红锦伤
##重,并且还是中了毒的,她心知这一次是绝无生理###
是,她也没有了生趣儿,因为儿子也要杀了她,并不是做戏而是真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二夫人开口的两句话,三夫人和二姑娘的脸色大变,把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想离开却知道不能离开;三夫人让二姑娘离开,可是二姑娘哪里能放心,三夫人无奈看一眼屋里:”你去屋里看看你父亲吧。“
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还是不要听到这些为好;虽然屋里说不定也能听到,但倒底人在屋里能遮掩一下。
”我怀胎十月生养你,当初稳婆和你父亲都要放弃你,是我坚持要生下你来,宁可要你活也不顾自己;这十几年来我忍辱忍气,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你?可是为什么你连我也要杀,为什么?“二夫人依然在不管不顾质问儿子,说到痛处哭得伏在地上以手捶地,她是真得不明白。
容连士听到二夫人的哭叫,脸扭曲更加的厉害:”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做过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当然要杀了他,不杀了他我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如果我不能活,他更加要死,我这一辈子就是被他害了,被他害了。“
二夫人抬起被泪糊掉的脸:”你、你……“”你也应该死,你们都死了,我才能有个干净的身子。“容连士咬牙切齿的大喊:”我没有得到容家,如果我得到容家第一要杀的人也是他,第二便是你。“他早就恨透了二管家,就在他七岁时看到二管家爬上自己姨娘的床开始。
是,二管家不是个男人了,如此才更可恶;之后他长大一些,居然又探到了一些让他更感到恶心的事情:他的那个姐姐根本就不是容家的血脉,而是那个二管家的;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了,虽然二管家一直在帮他和二夫人谋夺容家,但是他心中时时所想就是如何杀掉他。
二夫人看着柱子上的容连士,脸孔狰狞的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是他的儿子,而她的心底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原来她生出的儿子早就在恨她,原来她生出来的儿子一心都在想杀了她。
可是容连士所骂的话没有错,二夫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羞愧过,她哪里还有脸质问自己的儿子?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当初她完全可以不跟容老爷的,可她偏就跟了,心里想得是什么她自己最清楚;因此害得一直和她好的二管家伤心不已,最后居然狠心自宫只为了能进内院,伴在她的身边:她就在那个时候后悔了,如果她能跟了二管家过一辈子多好,大宅院的日子其实真得很苦。
她对不起二管家,二管家有千错万错都是因为爱她:而她一直在利用二管家对她的情意,最后害得那个真心对她,在世上唯一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身首异处。
在她舍了英秀救儿子后,二管家虽然没有怪她一句,但是她知道他是心疼的,只是为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为他的亲生女儿做一点事;现在他却死了,而他的女儿她却根本无力再照顾一点儿。
她对不起容老爷,不管怎么说当初是她心甘情愿跟了容老爷的,并没有什么人逼迫她,可是跟了容老爷之前她便不是女儿身了,跟了容老爷之后她和二管家那假凤虚凰的,当然也算是不守妇道;不守妇道是要被浸猪笼的,她的儿子说得对她本就是死罪。
她还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到现在容英秀还被关着,已经半疯半傻了吧?是她为了保住儿子狠心舍了女儿,女儿是恨她的。
她当然也对不起儿子,因为她的所做所为的确是让儿子抬不起头来做人;细想一想,她活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却只有一个错字。
”一切都是我的错,原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二夫人哭着以头触地,她一心一意为了儿子好,为了这个儿子连女儿也不要了,但是儿子却只想杀了她,那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容连士却还在大骂:”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个不要脸娼妇!“他从来都没有对二夫人有过好脸子,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的娼妇,却是第一次骂出口来。
二夫人听到这句话猛得坐起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嫁到容家,更不应该生下你来!“她扑到容连士面前:”我错了就要改,我现在就把你再弄回我的肚子。“说完张口对着容连士的鼻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167章 相残(575张粉红票)
###痛大叫救命,可是三夫人早就吓得尖叫着连###
跑去,可是却又不敢乱喊人来,出了院门想起女儿还在那个院子里,她又胆战心惊的回来,却不敢进门只不时探头看看:就是怕二姑娘自屋里出来。
她正好看到二夫人咬下了容连城的鼻子,居然真得血淋淋的吞了下去,三夫人再也顶不住一声没有叫出来就晕倒过去。
容连士看到生母把他的鼻子吃下去了,也吓得毛骨悚然不停的大叫:”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哪里有人来救他,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他看到二夫人又张开血口对着他咬过来,他大叫:”姨娘,姨娘,我错了,你清醒清醒,我是你儿子啊,我是你儿子啊。“他现在知道二夫人是他生母了。
二夫人却嘿嘿的笑道:”你说得对儿子,姨娘从来都听你的,既然错了就要改过来,姨娘这就让你再回姨娘的肚子,绝不会再让你出生的。“
她痛失爱人,而爱人还是被儿子所杀,又被儿子追杀惊得魂飞天外,再被儿子叫破奸情羞到了极点,又被儿子辱骂:所有的感觉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她的心智就这样没了。
容连城看到二夫人又扑过来咬他,吓得鬼叫却根本躲不开。
屋里的二姑娘吓得只能手捂着耳朵缩成一团,她不敢听也不敢再看院子里的情形,只是不停的想:大伯娘呢?大伯娘怎么还没有来。
床上的容老爷都听到了,虽然他没有看到院子里情形但是也猜得出来,听到容连士的极为惨厉的鬼叫,再听着二夫人诡异的嘿嘿笑声,他的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心中也不停念叨着一句话: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他自被自己心爱的二夫人和小儿子气成这副模样后,现在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身体也慢慢的有点好转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报应并没有到头,今天晚上他又听到了这对母子的一出惨戏,他的心中却只有悔字。
当初的他怎么会听信这对母子的话,容家的灾祸是一件接着一
件,就是因为他误听谗言而起:他也是被人赞一句精明的人啊,怎么会被这对母子玩弄在股掌之上?因为他老了,因为他一直引以为自豪的就是,他家宅安宁,妻贤妾美。
他能容让妻子的强硬.是因为她把家里打点的很好,每个妾侍都是老老实实的,除了奉承巴结他之外,不敢多行一步、多说一句:他很满意,非常的满意;而这一点,也是被许多人羡慕的。
到他老了、病了之后,听到有人说他的小妾有异心,他不相信:他那么精明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其实,他是不敢面对他的家里其实和旁人是一样的,妻妾之间也一样不和,也一样有争斗,只是因为妻子手段高才能让他原来有个安静的生活,只让他见识到了一点吃醋的小事儿.而没有让他为那些争风的大斗烦过一点心。
想想他的儿子只有三位,自小三以下再无妾侍有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妻子所为.那就是有某个妾侍动了手脚,自然是为他生过孩子的人动得手脚吧?现在根本不用多想、深想,那自然只有他心爱的二姨娘才会下这个毒手,因为她有儿子嘛。
此时容老爷忽然想起容夫人曾经提醒过他,忽然想起二儿子连璧也曾说过,可是他不肯相信、因为他认定上天可能只让他有三个儿子:想一想那些妻妾争斗的家中,儿子斜是生下来不少,可是活下来的儿子还不如他多。
有什么东西在啃容老爷的心,想到和他天人永隔的妻子,他的心被啃得更快、更多,可是那叫做痛吗?他不知道,可是他流出来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枕:悔之晚矣。
自妻子去世后,他每天每天的在床上躺着,总是无事就睡就为了能在梦中见妻子一面,可是妻子却从来没有到他梦中来过,从来没有来过。
想到这里,容老爷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空荡荡的让他感觉说不出来的痛;但是他只能躺着,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不管他有多悔、多痛、他就算是想以死谢罪也做不到,他只能这样躺着,看着床帐数着他的过错一天一天看着时间流过。
二姑娘根本没有看床上的父亲,她和父亲并不亲近,因为父亲不怎么喜欢不爱说话的她,父女之情淡薄的可以;她一直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只希望容连士的惨叫快此停下来,只希望她的大伯娘能快些赶过来。
终于,她听到了:”上前把她拖开!“声音虽然有些发颤,但的的确确是她大伯娘的声音。
容大夫人赶到
###会是这个样子,她也被吓得不轻.但是眼下###慌,只能强自镇定着让人把二夫人拖开。
可是二夫人却还是拼命挣着要去咬容连士,容大夫人喝道:”泼醒她,泼不醒就打醒她!“
水泼了,家仆也上前打了二夫人,可是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家仆无奈的看向容大夫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打不醒你们不会打晕她。“容大夫人揉额头,什么时候这些家仆这么笨了?不是笨了,只是家仆也被二夫人吓到了而已,脑子根本不知道转动。
容连士现在也不疯了、也不狂了,也没有狠厉劲儿了,不停的哭叫:”救我,痛死我了,救我啊,我不要被姨娘吃掉。“他是被二夫人吓破了胆,现在不要说是让他杀人了,就是让他杀虫子他也绝对不敢。
看一眼吓得几乎要疯掉的容连士,容大夫人只道:”堵上他的嘴。“现在她满心里都在担心红锦,哪有心思处置这对恶毒的母子?
而且在她的眼中,母子相残定是老天看不过去给他们母子的教训。
让人扶着三夫人进去把二姑娘叫出来,又吩咐丫头伺候好容老爷,容大夫人把打晕绑起来的二夫人扔到柴房里,带着人急急赶去红锦的院子:如果不是杀人要摊上官司,她真要让人把二夫人活活打杀算了。
屋里已经传出了红锦的叫声,只是叫声开始便底气不足,现在更是弱得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这让容连城急得捶过了柱子,也踢过了墙,最后就把头往墙上撞了。
屋里端出来的水都是发乌的,虽然渐渐的血色越来越重但是看着那好像总也端不完的血水,容连城的心头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情愿那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锦儿为什么要救他!他一拳又捶到柱子上。
终于稳婆出来了,她看看容连城:”孩子下来了;“顿了顿:”可惜了,是个男孩子;那箭自孩子的身体穿了过去……“
容大夫人进门就听到稳婆这话,连忙喝止道:”妈妈辛苦了,来人扶妈妈去歇一歇,拿二两赏银给妈妈。“她过去又对靠在柱子上闭目不语的容连城道:”城儿,你们还年轻……“
容连城只是弱弱的问道:”内子,怎么样了?“他有些不敢问,因为那稳婆一直没有说。
稳婆闻言看看容大夫人,张张嘴又合上了,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多嘴了,现在也不知道那话当说还是不当说。她一如此不要说是容连城了,连容大夫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
”锦儿,我的锦儿……“容大夫人不敢说下去,她的弟妹刚刚走了不久,如果侄媳妇再保不住她以后怎么有脸见地下的容夫人?
稳婆听到容大夫人的话知道她误会了,看看那个顺着柱子慢慢溜下来的容大少爷,她马上开口道:”少夫人虽然身子极弱,不过只要好好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容大夫人立刻就念了声佛:”来人!再给妈妈拿二两银子吃酒。“
容连城在看到稳婆欲言又止时,全身的力气好像就被抽光了,现在力气又回到了身上:”赏五两。“只要锦儿无事就好。
稳婆看看容大夫人,再看看容连城:”谢谢大夫人、容公子的赏;少夫人的毒并不是多厉害的东西.所以锦得倒也算顺利,可是、可是那毒却伤到了、伤到了……“她看看容连城嚅嚅着说不下去了。
大夫此时也进去重新诊过脉出来,却立在一旁并没有立时开口,脸上的神色一看就不好;容大夫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大夫,我家侄媳妇情形怎么样?“
大夫摸了摸下巴上不多的几缕胡子:”那毒应该是人按着书的方子自配的,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毒性不重少夫人的性命是无碍的。“
他说了半天都是稳婆说过的话,听得容大夫人的脸色又变了,如此难出口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大夫,有什么您就直说吧,我们容家上下都感念您救了我的侄媳,知道您是尽了力的。“言外之言就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怪他的。
大夫看向稳婆,似乎是想让她说;可是稳婆却看向了脚下,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锦儿倒底怎么了?!“容连城真是要被大夫和稳婆急死了,他的心本来就提得已经很高了,哪里禁得起他们一吊再吊?当下就忍不住吼了起来。
168章 霹雳(585张粉红票)
###得声音极大,加上脸红脖子粗的,真把大夫###
跳;稳婆一吓嘴巴就变得极为利索:”也没有什么,少夫人怕是二三年里不能再生养了。这个事儿当然还是要问大夫的,老婆子的话作不得准儿。“
容大夫人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想到红锦的伤势她便早已经想到了,不过是二三年也没有什么,反正大侄儿和侄媳感情很好,孩子早来或是晚到都无所谓的。
容连城闻言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差点没有被大夫和稳婆吓死;大夫和稳婆也不是故意的,容少奶奶这是第一胎,而且加上容夫人去世不久.想来容家是极想添个孩子的,可是容大公子没有妾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大夫和稳婆说话才如此谨慎。
不过被大夫和稳婆如此一吓,失去容家这一代长子的伤心倒被冲淡了很多;容连城吩咐管家把大夫和稳婆好好的送出去,自然少不了多送了几两银子,尤其是大夫更要多送些,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是要常常给红锦诊脉的。
送走了大夫和稳婆,容大夫人和容连城到房里去看红锦。
床上的红锦满头的汗水已经亍了,头发乱乱的贴在额上、脸上,双眼紧闭,唇上的颜色都只是有一层浅浅的粉,而脸上更加没有血色,腊黄腊黄的。
红锦是被大夫以银针强行喊醒待产的,加上她所受得伤自然是精力不足,产下孩子后便晕睡了过去,根本对房里的事情无知无觉:就连孩子的生死她现在还不知道。
容大夫人看到红锦的样子扭过脸去拭了拭泪水:”城儿,让锦儿睡一会儿吧。“
轻轻点点头容连城对容大夫人道:”伯娘,天都亮了,您忙了一个晚上也回去歇一歇;锦儿这里有我看着,有什么事儿会打发人给您说一声儿的。“
容大夫人又叮嘱了一番容连城,这才带着人回去了;而贾氏那里还有几天才出月子,只能在屋里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直到听说红锦没有什么大碍她才安心的吐出一口气来。
送走容大夫人后,容连城坐在红锦有床边,看着红锦的脸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他昨天累了一天,昨天晚上没有睡不说反而精神绷得紧紧,直到现在看到红锦的沉睡的脸,听到她平稳的呼吸,他才真正的安心自然睡意来袭就睡了过去。
他握着红锦的小手,倚在红锦床头上睡得很熟;兰初几个丫头进来想唤醒他的,不过默涵摆手轻声道:”到了床上说不定更睡不着。“几个丫头把屋里收拾好也就出去,没有惊动容连城。
红锦看了看四周,知道这是在佛堂中,素白的纱随风飘动:这是她的生母唐氏生前常住的佛堂。她心里很消楚自己是在昏睡中,不过这个梦境并不是她想梦到就能梦到的,听到外间传来的木鱼声,她起身向外走去——也许这一次能看到母亲?
想到母亲也就想起了容夫人,她的心中就是一痛;走到外间就看到观音像前跪着一个妇人,身上穿得极为素净,正在敲着木鱼专心的诵经。
不知道为什么那木鱼声、诵经声红锦听着听着,就自心中生出了伤感来,眼睛慢慢的湿润;她轻轻的走过去,跪倒在那妇人身边,她知道那是她的生母唐氏,也合上掌跟着母亲的喃喃的诵起经来。
她并不知道是唐氏诵得是什么经,她只是喃喃的跟着一遍又一遍的读。
佛堂里只回荡着母女二人的诵经声,泪水终于自红锦的眼中落下,她扑倒在唐氏的怀时哭出声来:”母亲,婆母走了,婆母走了。“
”婆母这不是在这里.哪里走了?你这个傻孩子。“唐氏轻轻的给红锦擦掉了泪水,指着门外阵她说道。
红锦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容夫人走了过来:”锦儿,你受苦了。“容夫人还是那样的慈祥,坐在红锦的身边的蒲团上:”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只是来和你母亲做个伴儿罢了。“
握着容夫人温热的手,红锦笑出了泪水来,可是却哽咽着说不出一
句话来。
唐氏取出了木梳来给红锦梳头:”锦儿,聚散都是一种缘份,没有缘份的事情你不要强求知道吗?也不要太过伤心,缘分到了的时候你不想也会有惊喜的。“
红锦没有听懂.她正要问唐氏的时候,容夫人却又抚了抚她的脸:”锦儿,是我没有教好儿子,有什么事情母亲只要你不要亏了自己,其它的不要想那么多;人啊,转眼就是几十年,几十年也就是一辈子了,千万莫要委屈了自己,尤其是女人。“
”记下了,莫要委屈了自己。“唐氏又重复了一遍,轻轻一推红锦:”走吧,走吧,你只要好好的
###心你也就会好好的。“
红锦还想说话却被唐氏推出了佛堂,她想再回身时却怎么用力也回不过身去,心下着急手上一用力却听到容连城的”啊“的惊叫了一声:”锦儿,锦儿。“
听到容连城轻唤,红锦明白刚刚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可是能见到两位母亲的她有些不想醒过来;直到容连城唤声有些着急,她才睁开了眼睛:”我没有事儿,只是有些累。“
”刚刚是不是做恶梦了?“容连城的眼中全是关切。
红锦微微摇头:”没有。“她不想提她的梦:”我有些饿,有什么能吃的?“说完这几话她忽然想起了发生的一切,手不自觉的用力:”连城,我、我们的孩子?“目光顺着看下去,只看到了平坦下来的肚子。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看向容连城又急切的问了一遍:”孩子呢?“她那个只有几天就可以出世的孩子,伴了她九个月的孩子。
容连城看着红锦不知道怎么答她,给她盖了盖被子:”锦儿,我们、还年轻。“
一句话红锦什么都明白了,泪水也就涌了出来:她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三番两次的动胎气孩子都挺了过来,为什么就要出世的时候却没了呢?
”不,不,我不相信。“红锦摇头,那个孩子那么坚韧的生命力怎么可能会没了。
容连城轻轻的拥着红锦,泪水也落了下来:”锦儿,是我们和那个孩子没有缘份,好了,不要再想了,你还在养月子不能伤心的,流泪对你的眼睛不好。“
红锦听到缘份二字,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梦到生母和婆母了,是两位老人家不放心她吧?所以才会劝她说没有缘份的话;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为了她失去的孩子,也为了两个疼爱她的母亲。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又因为伤心十几天过去了,虽然补药没有少用但是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不过有贾氏和容大夫人相劝,红锦也不想让两位疼爱她的母亲在另外一个世界也不放心,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努力的让自己振作起来。
今天又是大夫来诊脉的日子,他给红锦诊完脉后出来对容连城摇头叹息:”容公子,恕在下无能,那毒虽然不重,但是正好伤到了女子要害之处,以后、以后少夫人再也不能生养了。“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容连城毫无防备之下被大夫的两句话惊得呆了: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红锦没有大碍吗?
大夫面有愧色:”是在下学医不精,实在是愧对容公子;少夫人原本身子就弱,中毒后虽然在下已经尽力,但是少夫人伤心伤神后,不但没有调养过来反而伤势加重,所以、所以……,倒底是在下学医不精。“
说完抱拳行礼走了。
容连城直到大夫走了很久之后才醒了过来:红锦不能生养了!他坐了好久之后,去寻容大夫人把大夫的话说了出来。
容大夫人也愣住了,也只能安慰容连城,并且让他不能把此事告诉红锦,免得她再伤神拖累身子:”此事等锦儿身体好些再说吧,唉,可怜的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
女子不能生养意味着什么?容大夫人酉清楚没有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没有自己的孩了傍身,就算是容家主母又能怎么样?女子总有年华老去的那一天,红锦的日子,唉……”
容连城心神恍惚的回房,勉强打起精神看着红锦吃药吃饭后,到了书房忽然再也忍不住,伸手对着桌上的东西一阵狂扫:为什么,当日受伤的人不是他?!为什么?!
红锦并不知道此事,她慢慢想开后身子好转的就快了一些,又过了二十多天她已经能下床出来走动;不过她还是不能理事,家里的事情由容大夫人和贾氏帮忙,外面的事情就全由容连城一力承担了。
容连城忙起来自然也就不能天天守在红锦身边,红锦也不在意这些,知道生意忙起来是很要人命的,倒是常常让人给他备些补汤什么的;容连城也不忘询问红锦饮食,夫妻二人的感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让容大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贾氏却和婆母的看法不同,只是她有满肚子的话,也不敢现在就对红锦说;她天天变着法子的弄饭菜和补品给红锦,一心盼着她能快些好起来:男人啊,总是靠不住的,她认为不能生养的事情不宜瞒着红锦,应该让她早早知道也好早早打算,不能太过被动了。
169章 你有什么打算吗?
红锦近来精神好了很多,加上每天无事可做,在贾氏脸###中看出了一些不对来:嫂嫂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一样;但是她一连等了几天,贾氏除了劝她多吃一些,就是问容连城对孩子没有了可有什么反应之类的话。
说到容连城的反应,自然是伤心的;但是孩子没有出世,做为父亲的容连城对孩子的感情绝没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深,所蚁他虽然痛心不过伤感应该没有很大,还时时的劝慰她不要在意;倒是后来他的情绪非常的低落,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沉痛的让她感到奇怪,问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当时红锦的心情还在悲伤中,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因为贾氏的举止她回想起容连城的举止,便感觉有些怪异了:伤痛都是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变淡的,他却忽然沉痛了那么多,可是想想他心痛的好像并不是为了孩子,倒像是因为自己,或者说是因为他自己?
红锦的耐心不错,并没有问贾氏一句话,只是独自思索着容连城的奇怪之处:他为什么会如此?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吗?
到大夫再来诊脉的时候,红锦便开口问了自己的病情,比如余毒、伤势恢复等等之类的;大夫说她近来身子调养的不错,并没有什么不妥。
听到大夫的话红锦的疑虑更重:“我的病再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她的话问得很模糊,但是她相信只要她的身体当真有什么不对,大夫一定能听明白自己问得是什么,虽然她自己都不清楚。
一旁伺候的兰初急得搓了搓手,看向一旁的若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姑娘自己发觉了?若蝶也急啊,可是现在她们开口也只会让姑娘更疑心罢了,两人只能对大夫人使眼色过去,希望他能放聪明些不要乱说话。
可是大夫根本没有注意到兰初二人的眼色,听到红锦的话他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容少夫人已经知道了不能生养的事情,还能如此平静当真是不同一般妇人;他咳了两声:“是在下学医不精,对不住夫人。”
这一句话兰初和若蝶的心放了下来,若蝶试着开口道:“姑娘,奴婢们送大夫……”
“我有几句话要和先生说,你们不要开口;”红锦打断了她的话:“给先生上杯茶来。”
红锦听到大夫的回答,便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确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贾氏嫂嫂等人都知道只是瞒了她一个人而已;打发了兰初和若蝶后她再开口道:“倒也不能怪先生,只是心中总抱着万一的希望,唉,还要烦请大夫多为我想想法子。”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其实她的心早已经提得很高,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大夫长叹一声:“少夫人见谅,当日那箭正刺中要害,不要说是以小人之力,就算是御医怕也是无回天之力;”他这样说完感觉话太硬了,怎么说对方也是病人,且是妇人:“不过少夫人也不必太往心里去,香火传承总是有其它法子,不论是自容二少爷那里过继,还是给容大少爷纳两房妾侍,到时收到少夫人膝下,孩子嘛总是谁养向着谁的。”
红锦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再没有声息;大夫便也没有久坐起身施礼退了出去,兰初和若蝶已经被大夫最后几句话惊呆了,直到大夫起身兰初才跟了出去,若蝶打开床帐:“姑娘。”
“我不能生养了?”红锦的话是在问若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必若蝶回答的。
听到自家姑娘平静如常的声音,若蝶急得眼圈都红了:“姑娘,您想开些啊,只要您好好的就成。”
红锦合上了眼睛:“我有些累了,睡一会儿,你们出去吧。”说完再也不肯理会若蝶。
若蝶连连劝了几句话,看红锦没有一丝反应只得放下床帐来,叫了小丫头过来守着,出去找默涵商量怎么办。
床帐放下来,黄梨木拔步床上一下子暗了下来,红锦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原来,她失去的不止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会有的孩子。她的骨中骨、肉中肉、血中血的亲人,穷其一生也不会有了。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再消失在枕上,忽然间红锦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所有的努力在眼下都变得那么没有价值。
“弟妹,弟妹。”贾氏急急的奔了进来,掀起床帐看到红锦眼泪就掉了下来;看到红锦的样子,她抱起红锦来:“痛,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对于女人来说没有生养那意味着什么,她是最清楚不过。
哭过,至少现在哭个痛快;哭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至少能让人好受一点。
红锦再也忍不住伏在贾氏的怀中轻泣起来,当世红锦自幼所受的欺凌,她上一世的孤苦无依,来到这里做了红锦后的步步惊心——如果最终是这样的结果,老天为什么要让她重生,为什么不让她饮下孟婆汤重新做人呢?
两世为人,就是背着两世的苦难;红锦原以为这一辈子她可以好好的活,有一个自己的家,最终她还是只有她自己。
“缘份尽了的时候不要强求。”唐氏的话忽然闪过了红锦的脑海,红锦明白了梦中母亲的话;想起了唐氏就想起了浩宇,想起了蓝罗、青绸、还有四娘、五娘,以及眼前的贾氏嫂嫂,还有容大夫人。
“姑娘,姑娘。”默涵等人是极为担心的。
红锦止住了哭泣,是啊,还有这些亲如手足的丫头们。
人只要活过,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牵绊;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也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就此放弃的话,会伤多少人的心?而母亲唐氏和容夫人,如果不是因为不放心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梦到呢?
苦是苦,但是人总要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明天,太阳总会升起来。
红锦这样胡思乱想着,伏在贾氏的怀中睡了过去。
贾氏放下红锦,用手帕拭了拭眼中的泪水:“你们好好伺候着,如果没有孩子我就守着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你们几个一定要尽快的给我送个信儿。”她不放心红锦,这是一道坎啊。
换成是她,她还能挺过去吗?贾氏看看床上的红锦,想到自己丈夫长长一叹:自己比起弟妹来幸运了许多。
若蝶和默涵在太阳下山时便一直在院门前转来转去,可是直到熄灯的时辰,容连城都没有回来:她们认为眼下没有谁的话能比容连城的话,更能让自家主子宽心的。
可是等了整整一夜的若蝶和默涵,在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屋里来时,依然没有看到容大少爷的影子;而他也没有打发人送个信回来。
红锦并没有问起,因为她的心情现在不平稳,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去想容连城;直到再一次夜幕降临时,她才问了一句:“你们大少爷呢?”
“打发人来说,眼下有要紧的事情,还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若蝶平平的答道,接着就把汤端了起来:“吃了这汤姑娘先睡吧,现在府里府外的事情只有大少爷一个在忙,说有要紧的事儿八成是回不来了。”
红锦微微点头:“吩咐厨房弄些宵夜,让小厮给送过去;还有衣服,你们也备几件厚些的,这个时节晚上凉了。”他们是夫妻,应该是她做的她还是想做好,这才是最好的搭档。
若蝶答应着让茜雪去准备了,伺着红锦躺下后出去悄悄默涵:“怎么样,有消息吗?”
“有。”默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大少爷今儿到铺子里比往常整整晚了一个时辰,太阳下山后他就离开了,只说有急事却没有交待去了哪里;府里倒是打发人送了信来,和交待铺子的话一样。”
若蝶跺脚:“大少爷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连着不回府呢?”
默涵没有说话,两个人站了一会子转身进屋:她们能照顾主子的身体,可是主子现在是伤到了心,这个她们是无能为力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容连城终于回来了,听到若蝶几个人的话他吓得脸
都白了,急急忙忙奔进屋里:“锦儿。”
红锦看向他,已经两天了心情平复了很多:“回来了,可累坏了?
是不是生意上有了麻烦?”她并没有提自己的身体,已经即成事实说也无益。
容连城坐下仔细看看红锦:“锦儿,你没有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红锦合了合眼睛,提起来还是很心痛的:“总是伤心也没有什么用,眼下家里家外这么多事儿,有这个时间伤心倒不如起来做点事情。”
容连城闻言握住红锦的手:“锦儿。”他看得出来妻子并不好受,只是不想给他增加负担而已;毕竟容家现在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
脸上闪过了愧色,他轻轻的握了握红锦的手:“不要想太多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更多的话。
红锦看向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有什么打算吗?”她虽然不是正经的古人,但是上一世“不孝有三”这句话几乎是人人知道的;事已至此,她和容连城都要正视眼下的情形。
170章 生死之战(595张粉红票)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会问他这句话,当即语结看着妻子不知道说话。
红锦看着他:“你是长房嫡子,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就如旁人所言,现在有两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哪个合你的心意。”她并没有想离开,但是也不能自私到让合伙人因她而无子嗣;而能长期合作的基础的就是凡事就要打开窗子说亮话。
容连城偏过了头去:“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好,说这些做什么?眼下你好好调养身体,不管什么事情等你好了再说不迟。”
红锦看看他有些不解:“这和我的身体没有关系,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事情;我既然开口了,自然不会再因此生出什么烦恼来,你不必为我担心;”顿了顿看容连城没有接口便直接道:“两个法子,一个是等到连璧成亲之后,我们过继一个过来抚养,这个法子就要看连璧能有几个儿子了,生养对于女子来说可是在生死关上打转。”
就算连璧将来的妻子不是青绸,红锦也做不出来非让人家生两个以上儿子的事情:要知道很多妇人都是死在这个上面,现在可没有什么先进的医疗技术,一个胎位不正就可以要了做母亲的性命。
看看容连城绷起来的脸,红锦接着道:“你纳房妾侍,由她为你生儿育女,如果她愿意就把儿子收到我的名下,如果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反正都是你的儿子。”
容连城闻言吃惊的看向红锦:“纳、纳妾?”红锦一直是反对此事的,此时主动提出来让他的心神激苏异常。
红锦垂下了眼帘来:“其实我想要求去的,毕竟说起来不能生养已经是七出之列;”她抬头看了一眼容连城:“当然,我并不是负气,这种事情要和你好好商量一番才成,所以……”
“锦儿!”容连城有些怒了,一把搂过红锦来:“不要说什么离开的话,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到哪里去?不管有没有孩子,我们都是夫妻,共过患难的夫妻。”
红锦没有挣扎,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二弟那里过继并不能十成十的指望,如果你想纳妾的话我不会反对的。”
她还是不希望有个女人和自已共夫,不过因为对容连城感情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再者如果那妾侍有了儿子之后,视她为眼中钉的话,她一来不是好欺负的,二来到时她完全可以拍拍手走人,成全容连城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
“都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早,一切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容连城的声音有些硬,把红锦放到枕上:“好好休息,不要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红锦多少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怎么说子嗣都是大事,她可是为他在考虑:不能让合伙人付出太多的代价,也是安稳、长期合作的基础之一;但是容连城却不想谈,他可是长房嫡子,没有儿子族里的长辈们也不干啊。
不过反正也是容连城的事情,她应该做的都做了;红锦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于她来说容连城只是合伙人,他的事情他不着急红锦自然也不会着急。
事情就此揭过,容连城自那天后每天晚出早归,很多事情带回家里来做,只为了能守在红锦身边,怕她因为不能生养的事情太过伤心。
其实他的心里更不好受,在得知红锦不能生养时,他都要骂老天了:红锦是为了救他才负伤丢掉孩子而不能生养的,他不能负了红锦;可是他是容家长房嫡子.如果没有儿子就对不起容家列祖列宗;那几天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听到红锦的那些话,他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红锦无疑是天下最好的妻子了。
随着红锦身体的慢慢好转.有时候红锦和容连城也会就生意上的事情商量几句,倒让容连城心里很充实;不过他的确很忙,虽然心里牵挂着红锦每天晚上都会赶回来.可是有时候回府都要三更了。
容连城虽然拼了命在做事,不过容家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虽然和原本的军粮事情有关,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容连城处置的不对。
容连城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看着容家在自己手中大不如前,他心里自然是极为烦燥的;但是这样的事情他又没有法子对红锦说来,一来红锦有病,二来他可是男人怎么能对妻子亲口承认,他没有掌理容家的本事?
不过他倒也真用了心,和红锦商量的事情都是他拿不准的事情,随着红锦身体的好转,他处置的事情失误越来越少,容家的生意渐渐开始平稳下来。
边关,巍巍城墙上花明轩和胡正豪看着远远的敌营。
“战事
,还是免不了。”花明轩轻轻一叹。
胡正豪一拳砸在城跺上:“我堂堂天朝岂容这些宵小之辈来犯?是男儿就要狠狠的把这些不自知的宵小痛打、驱逐到万里之外,方显我天朝男儿本色!”
“那是当然,生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花冉轩看向远方的敌营目光凛然,回头看看自己的将士不免一叹:“大好男儿也是血肉之躯、娘生爹养,战事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儿郎要永远留在这里,再难回去见爹娘一面。”
胡正豪面上也闪过不忍,不过再望一眼敌营:“就因为如此,这一
次定要打得他们痛到骨头里,让他们百年、千年的不敢再来轻犯,保我们子孙不再受战祸之累。”
花明轩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身边显出一个灰朴朴的人影儿;他微微一愣:“灰鹰?”谁召来的?他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边关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的用处并不大。
“参见瑞亲王爷,这是皇上的密柬。”灰朴朴的人影躬身施礼,把信交给花明轩后闪身便不见了。
胡正豪感叹:“你说,如果只有我们有这样的高手,对方没有的话多好?”到时不用费一兵一卒,派这些灰鹰到敌营里把将帅统统砍下脑袋来,看他们退不退兵。
花明轩瞪他一眼,知道他只是玩笑,对着南边行过大礼之后拆开信看完脸色一变:“凤大姑娘用过了龙吟震。”
“嗯。”胡正豪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这事儿其实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在他和蓝罗成亲的时候,凤大姑娘没有到贺他心里已经猜到八成是有什么麻烦。
他能猜到,花明轩当然也能猜到;可是大军开拔在即,事情多如牛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时他们谁也无法分身,鞭长莫及。
“你猜,她用龙吟震做了什么?”花明轩的目光又投向敌营.那里的营帐密密麻麻。
胡正豪听到这句话,先看了看花明轩才道:“不会是,用它救了容家吧?容家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你猜对了。”花明轩的声音有些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敌营一动不动,任边关的劲风吹打在他的身上。
胡正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担心?”
花明轩没有答,过了好久后道:“我想,明后两天敌军就会来攻城吧?胡将军你有什么好计策,我们定要把这些敌军在这里拖上一个月才成。”
城中只有十几万人马,而敌军却号称百万之众,虽然免不了有夸大之词,但是七八十万是绝对有的:只凭此城,能撑多久?
胡正豪咬牙:“当然有法子,就算是老子死,也要让这些宵小在这里留下半数之众。”
花明轩再看一眼敌营:“走吧,回去击鼓聚将。”当然是战事要紧,可是凤大姑娘她以后只靠自己能应付吗?眼前闪过凤大姑娘那双眼睛,他摇了摇头大踏步走下了城墙。在他和胡正豪身后跟弄的正是赵七。
花明轩和胡正豪决心誓死和敌军周旋到底时,京中却已经吵成了一团:主战派与主和派几乎天天在金銮殿上吵得不可开交。
主站派是以花明轩的父亲花老亲王为首,原本有胡大将军在时,朝中主和一派还不敢如此嚣张,在胡大将军赶去边关之后,主和派的人开始正面和主站派叫板了。
花老亲王和胡大将军认为退让,只会让邻近的几国认为天朝上国懦弱好欺,给了他们好处只会让他们食髓知味,后果就是步步紧逼;有那些银子给他们,不如用那些银子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小国都不怕战事,堂堂天朝地大物博人又多,还会怕战事不成?
可是主和派认为现在国库中的银两不多,而且天朝的人尚文不尚武,战事一起天朝的将士根本不敌那些蛮人,而且战祸、战祸,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定会惹得天怒人怨,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给他们些好处打发他们回去,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法子。
皇帝一直没有摆明了支持那一派,虽然边关也在准备,但是的的确确眼下朝廷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是事实;就是因为他没有言明,所以朝局动荡不安,而胡大将军的安排,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最大的一股敌军交给了花明轩和胡正豪应对。
只要他们能拖住,那么接下来胡大将军就会让主和派再也无话可说。现在,国家虽然没有到生死存亡之间,却已经是花家和胡家的生死之战。
171章 和你有关?(605张粉红票)
花明轩和胡正豪门城门之上谈到红锦的时候,唐伟诚也正在唐家放手一搏。
唐伟诚立在大厅上:“主战。”
“你一个黄口小儿当真是视战事为儿戏,以为打仗是好玩儿的?
你置我们唐家上下千人的性命于何地?”唐家主母气得全身发抖:“唐家要以恪亲王为首,主和。”
她反对主战的理由的很简单,因为如果主战的话他们唐家就要拿出大把的银子给朝廷,如果这场战事打赢了,他们唐家当然是更上一
层楼,但是输了呢?反正,银子是她和儿子的,谁也不要想拿走一
文。
而且她早已经和恪亲王有约,唐家不能给朝廷出力;到时主战派打到一半儿没有了银子,看他们怎么玩得下去;接下来恪亲王就会成为王储,再由他和几国谈判息了战事,顺理成章就可以登上大宝。
她和儿子自然就成为大功臣,到时候唐家又岂止是皇商那么简单。
至于害地还是赔款,边关将士的热血与尸骨与她何干。
“我说过了,主战。”唐伟诚盯着嫡母平平静静:“唐家十中有六都主战,母亲如果主和儿子也不反对。”意思很明白,如果你主和,我六你四我们分开做事,各不相干。
唐母大怒:“你父尚在,你敢分家?”然后冷冷一笑:“我早就说你狼子野心,现在果真是了?一个庶子居然要拿走唐家六成,其心当诛。”
她盯着唐伟诚的眼睛:“只是,唐家不是由你说了算;来人,拖了这逆子下去送族中议罪。”终于,被她捉到了尾巴,之后她和儿子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不会再让唐伟诚活下去,她要正大光明的、在族人面前除掉这个碍眼的庶子;多少次的暗杀都让他逃了过去,多少次的谋算都没有伤到他的筋骨,看他这一次如何能逃得过。
花明轩和胡正豪面临着生死之战,唐伟诚也落入了避无可避的僵局,但是这一切红锦不知道。
红锦正在看浩宇和连璧的来信,这是他们出海之后的第一封家书,看得她眼泪直流:两个人都很平安,这很好很好。
她心里除了很好很好,再也没有其它的念头。
其实浩宇和连璧能不能赚到银子不重要,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已经是她最大的心愿;尤其是眼下,她再也不可能生养孩子之后,她至近的血亲只有浩宇一个。
容连城晚上看到二弟的信也极为高兴,还因此吃了两杯酒:“就写了这些?”他翻来翻去的看:“真是的,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想到母亲的去世神色一黯:“母亲去的时候都没能见到二弟,不知道他回来听到母亲不在了……”
红锦轻轻叹息:“还是不要想这些了.母亲定也是盼着二弟能平安归来的;海上的事情难说,而且看他们的信是到了第四个国家遇上返航的船写回来的,此时说不定已经回航了。”也说不定正在世界上的那个角落里。
容连城点头把信让红锦收起来:“我们也没有法子给他们写封信。”
“就是能写也是报喜不报忧,母亲已经去世就是告诉二弟也于事无补,只会乱了他的心事在海上指不定出点什么事情呢;”红锦一面把信收起来一面道:“不能写信就不能写吧,也免得到时不知道写些什么。”
容连城又叹息了一番,便收拾收拾准备睡了。
红锦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家里的事情她开始慢慢的接手:容大夫人和贾氏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做太多的事情;其实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把明天容连城要穿用的衣服取出来挂好,随口道:“前几日你取了大笔的银子出去,买了什么东西?”
容连城正在脱中衣,听到红锦问便道:“新任的军需官到了,我送去打点的。”
“送得太多了吧?养大胃口怕以后更不好做事。”红锦也只是随口一说,官府那边不送东西是不成的,此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容连城脸上好像有些微微不快:“我有分寸的,这些事情锦儿你没有打点过不清楚。”
红锦偏头笑了:“也是。”她还真没有给官府的人送过银子,再者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容家的银子对红锦来说从来不是她的,所以不要说容连城拿走一笔银子,就是全拿走她也不会因此而牛气。
只是因为现在容家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所以红锦不得不小心些,怕容连城又被什么人骗到套中去;听到是送给官府了,她当然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可担心。
她现在所求只是平安喜乐的生活,再也没有其它了。就像吕掌柜来信催
她很多次,让她再开个铺子啥的,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力;##自孩子没有之后,她没有了冲劲与活力,只是活着而已。
容连城看到红锦的笑容微微一愕,脸上有些发热:“锦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近来有些事情不顺心,不是……”
“没有什么,夫妻嘛;你也说了不是故意的,好了,你也劳累一
天早些歇着吧,明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红锦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没有了孩子之后,她发现她对容连城更加的大度起来,他做事说话她根本不往心里去;就像刚刚他微微的不快她是看到了,但是那有什么?他不喜欢自己问容家银子的去向,那自己就不问呗,反正那也不是自己的银子。
想着红锦躺下合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她身侧的容连城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忽然抬起头看向红锦,发现她胖了一点点,睡得极为熟眉头却是不自觉的锁着。
他轻轻一叹:红锦根本没有忘掉孩子的事情,只是她不说而已。
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披衣起来走到窗前坐下,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发起愣来。
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愁、烦燥,他坐了一会儿就再也坐不住,起来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半壶,可是心头的燥热依旧,虽然感觉很累但就是瞪不着。
容连城看看床上的红锦,不想扰得她也睡不着,便轻轻的推开门出去,到院子里走一走;他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看看树木,这里坐坐,那里走一走,却就是静不下心来。
折腾到鸡叫时他才回到房里,躺下刚刚睡着天色便大亮,他不得不起床拖着沉重的腿出去忙了;红锦并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有睡着.只是关照他记得按时吃饭就送他出门。
现在二夫人母子在官府的大牢中,三夫人和五夫人、六夫人一心礼佛,四夫人一个人也折腾不出事来,容家倒也算平静;红锦也就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处置完了便和二姑娘一起做了会子针线,又留她用了午饭。
二姑娘今天很早就过来了,看她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可是直到吃完饭她也只是说些闲话;但她常常悄悄打量红锦,好像在看她的神色一样,这让红锦很奇怪。
想来想去二姑娘也没有竹么事情才对,红锦也没有放在心上;下午到贾氏那卫走了一趟,却正好看到贾氏和二姑娘再说话,看到红锦时两个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贾氏和二姑娘不可能会生出害人的心思来,那她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红锦看着两个人笑道:“你们两个不是在说我坏话吧?”
二姑娘红了脸连忙道:“没有,没有,真得没有,嫂嫂。”她很着急,显然是怕红锦当真误会了她。
贾氏拉了二姑娘坐下:“不理她,就会欺负人;我们就是说你坏话了,你能怎么着吧?”
“还能怎么着?”红锦笑着坐下:“我也只能听着呗。”然后轻轻拍了拍二姑娘的手:“妹妹是个心思灵透的,怎么一句玩笑话就这样了?我可是平日里哪里有地方让妹妹受了委屈?”“没有。”二姑娘看看红锦:“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
“她是担心你的身体;”贾氏把话接了过去:“你不能再吓人了,好好的调养不要这也舍不得,那也用不着的。”红锦微笑着答应,说笑几句后二姑娘恢复了常态,但是红锦却已经上了心:贾氏和二姑娘定是有什么事情瞒了自己。
晚上容连城回来红锦便把二姑娘的事情说了,笑道:“也不知道二妹妹瞒了我什么,居然和嫂嫂一起弄鬼,看我这两天捉住她们两个,定让她们做东吃顿好的不成。”她原也是为玩笑话,因为她和二姑娘现在也是极为亲厚的。
容连城正在吃茶听到这话茶水泼到了身上,连忙放下茶盏笑道:“你也是顽皮,想吃什么拿了银子置下酒席,叫上嫂嫂和二妹妹做耍就好,还非要她们拿银子;你啊,不知道她们的银子金贵嘛。”
红锦看了看容连城:“也是,倒是我小气了。那大官人给银子吧,因为我的银子更金贵呢。”
说完她也撑不住笑了起来,惹得容连城过来挠她的痒,直到她求饶才放过了观
笑倒在床上,红锦看着身上的容连城轻声道:“你今儿怎么有点不一样?二妹妹和嫂嫂瞒我的事情不是和你有关吧?”
172章 试探(615张粉红票)
容连城和红锦玩笑着,根本没有提防红锦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下意识的回道:“怎么可能和我有关?”从来没有一句话能让容连城如此的震惊。
红锦笑吟吟的推了推容连城:“你要谋杀亲妻啊,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这句当然是玩笑话,带着十二分的调笑,仿佛刚刚那句话不过是随意说的。
容连城闻言立时坐了起来,坐起来后回头看到红锦侧身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伸手把她拉起来抱在怀中:“你个坏心的,调皮好玩吗?”他仔细的看着妻子的眼睛,不知道妻子前后两句话是有心呢,还是无意。
说是无意吧,可是那话还有刚刚的笑意,怎么都不像是平日里的玩笑;但如果说是有意,可是红锦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恼,就和她平常和自己玩闹时一样;容连城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
红锦在他的怀中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好玩,不好玩就不玩了。”说完对着他一笑:“不过要玩也要明天再玩,今天真得累了呢,我要睡了。”
容连城松开手臂看着妻子翻到床里面躺下,便也躺下把妻子抱过来:“锦儿,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嗯。”红锦打着哈欠:“睡吧,睡吧,一生一世有时候也不过是睁眼闭眼的事情。”
容连城不懂红锦话中的意思,想再追问时她却已经合上了眼睛,看来是真得累坏了;便拥着她也闭上眼睛,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今天怎么也要好好的睡一觉才成,唉,这腰酸蒋酸痛的。
可是真得想睡时,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后只能再次起身出去走一走 又是四更过了之后才回来躺下,天大亮就又起身了。
看到容连城的脸色不佳,红锦道:“是不是没有睡好?”
容连城苦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是睡不着。”说完打了一
个大大的哈欠:“明明很困的。”今天忙完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再这么下去他可是熬不住的。
红锦闻言道:“一会儿再出门吧,叫个大夫来诊诊脉。”然后把送上来的提神汤让人又拿下去:“还是不要先吃汤,让大夫看完再说吧。”
容连城和红锦用过清淡的早饭,大夫也就到了。诊完脉后, 依大夫所言也没有什么,只是容连城思虑太过所以才会睡不着。
红锦听完大夫的话笑道:“我听人说思虑太过使得身体虚、多梦少眠,好像是女孩子家的病症?”
大夫听到也笑了:“少夫人多闻,的确是女孩子家常患这种病,不过大少爷这病还和那个有些不同,但是根上却是差不多;大少爷应该是焦虑家中的事情吧?世上总有几件不如人意的事情 能看开就要看开些。”
容连城笑笑:“说得我好像女人一般多愁善感,也不过是铺子里的事情有些让人着急罢了;过几天想来就会好的,只是她偏当成会子事儿。好了,现在知道没有什么大毛病,总能放心了吧。”最后一句话是对红锦说的。
红锦点头让人带着大夫去开方子领赏,自己取了容连城的外裳道:“去吧,只是什么事情不要总是着急上火的,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她的神色很平静 看得容连城霎间走了神。
“啊?啊,我知道了。”容连城有些心不在焉,被红锦捅了一下腰眼儿才回过神来:“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当然。”红锦微笑:“没有听说一句老话吗,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先去忙,什么时候得空回来给我说一说你的烦心事儿,我就不相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红锦好像总是这样自信,遇事从来不会遇缩;容连城想着笑了笑:“嗯,回头有空对你说道说道;你在家注意休息,莫要累到了。”
说完转身出去了只是那脚步并没有轻快起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红锦才转过身来:“若蝶 ,想赵七没有?”若蝶啐了一口:“姑娘,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她看了一眼院子外:“你担心大少爷又中了人家的圈套吗?那让冷炎跟几天不就知道了。”
红锦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在阳光下好像半透明一样:“不是什么事情冷炎都可以去跟的。”
若蝶看着红锦忽然脸色大变:“难道大少爷有了人?!”
“有了人有什么大不了的?”红锦淡淡的扫一眼若蝶:“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可是、可是……”若蝶可是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下面的话:可是自家主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大好 就算是为了子嗣也应该晚几年吧?
红袖抖抖帕子:“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都说过了许他纳妾;他如果真有什么人了,还能藏一辈子不成?这种事情也藏不住孩子不早晚要认祖归宗,如果是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早就说了。”好像帕子上有很多的灰尘一般,她说完话又抖了两下子。
若蝶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不管怎么说有个孝字摆在跟前,自家主子是拦不得大少爷纳妾了。
“过继一个不好吗?”茜雪送了茶给红锦,细声说了一句。
红锦轻轻的摇头没有说话,过继的话要等到连璧成亲有子之后了;而且过继的哪有亲生的好,对不对?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姑娘,你就买个丫头给大少爷,等她生下孩子后就把她卖了;”
兰初说到这里被红锦一瞪眼连忙改口道:“给她一大笔银子,或是送到庄子上去也就是了。”
“兰初,如果是你、你会高兴吗?”红锦轻轻一叹:“都是女儿家,凭什么让人家做了小,还要狠心夺人子,让他们母子永不见面呢。”这种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
默涵进来把话题岔开了,红锦到了下午去寻二姑娘说话,旁敲侧击一番也没有打开她的嘴巴;原本认为贾氏心思聪敏,又是掌理过事情的妇人要问出什么来太难,不想二姑娘这嘴巴更是严实。
不管红锦说什么,二姑娘全都摇头作答:这样的法子虽然笨,但是却极为有效;最后红锦只能笑着一指点在二姑娘的头上道:“妹妹这嘴巴今天是用什么粘上了?”
二姑娘却装傻:“嫂嫂说得什么话?又来欺负我,小心我去大嫂嫂那里告状。”
红锦拿二姑娘无法只能无功而返,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有再去探问什么,好像完全把此事忘记了;又过了三天,贾氏和二姑娘相约去上香,并不是上山就在城中。
战鼓惊天,胡正豪左臂上的伤口又绷裂了,鲜血浸透了白布;但是他的刀下又多了一名亡魂;他带马在场中缓缓奔跑,放开喉咙大喊:“你们不是说我们天朝无勇士吗?我看你们才当真没有勇士,还有哪个敢与我一战!”
敌军阵营中立时就有几个回应,带马冲出来的就不止一人;胡正豪仰天大笑丝毫不惧:“来,来,爷爷陪你们多玩一会儿。”
可是就在此时敌军那军鸣金收兵,奔出来最快的一名将军看看胡正豪,恨恨的把手中长枪在空中一挥,发出了“呜呜”的破空声,带着满心的不甘拔转了马头。
“唉,别走啊,是好汉我们再来大战几个回合。”胡正豪喊了两声后,也带马哟喝着兵士们回城了。
已经近十天了,城中七名将军已经有四名重伤,短时间内是不能上马迎敌:这是花明轩和胡正豪用激将法逼住了对方,放弃了混战与攻城战,由将军一对一决战。
对方似乎知道城中的武将并不多,想着用这种方法把所有的将军都打成重伤“这城不攻自破了;可是没有想到几天下来,双方相比而言他们吃的亏较多,士气都有所下降。
蛮人什么也不服,就服一个道理: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而他们和天朝连年的争战,都是赢多输少,如果不是天朝的城池坚固,他们怕是根本不会输。
可是一连这么多天,他们眼中的勇士却连连受挫于那些白白净净的天朝人,他们心里的滋味可以想像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胡正豪和花明轩也并不好受。
胡正豪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已经有十余处,最重的一道伤就在胳膊上,深可见骨;但是城中其它的武将出去也是送死,他只能天天咬牙迎上去。
花明轩看到胡正豪,眼中只有担忧:”至少,我们还要再赢十天才可以让他们攻城,不然这城不可能守得住。“
胡正豪点头,看看胳膊上的伤咬咬牙:”我还能顶三天。“花明轩看看他的伤:”你,顶多一天;我,也就四五天。“可是接下来由谁出战?
”你不行!“胡正豪坚决反对,开什么玩笑,王爷上战场他就是得胜回朝也会被他老子打得屁股开花。
花明轩看着他:”我说行,就行。“
”我先上。“赵七静静的开口。
胡正豪和花明轩看着他,过了半晌道:”好。“加上赵七,应该可以再拖十天吧?
”还要再用言辞把对方逼住,好在蛮子们都很好脸面,不然我们还真是危险。“花明轩轻轻一叹:”我们的粮草还没有送来?城中的存粮也只够三天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向老百姓征粮。“
胡正豪和赵七都黑着脸没有说话,因为催粮的人已经去了三拔,可是粮却一直没有催来。
173章 看到了什么人?(625张粉红票)
天亮不久,敌军已经到了城下,胡正豪跳起来:”我去。“
花明轩刚按下去他,赵七已经抱拳道:”我去。“三人六目相对,然后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当然还是赵七去最好。
赵七武艺虽好,但并不惯马战,上来就被人伤到了后背;不过最终那人被砍倒在马下;接下来的三个虽然也让他挂了彩,但是却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两天之后,赵七也只能休息,由花明轩出战了。没有人知道他是王爷,他戴上了面具了;如果敌方知道他的身份,怕是不会再让他回来的。
又一天过去,花明轩满身是伤的回到城中,第一句就问:”粮,
有消息了吗?“他已经不问粮到了吗?看到胡正豪和赵七的脸,花明轩就知道粮草还是没有着落。
怎么办,明天早上就已经无米下锅。
花明轩的额头青筋跳了起来:”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一连出去那么多人催粮却一粒粮也没有催到?“
胡正豪没有言语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看完信后花明轩手上用力把信撕得粉碎:”这里有十几万的人!这些都是我们天朝的子民,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到这边关来的。“
赵七和胡正豪都没有说话…那信上说,运来的粮半余被恪亲王的人拦走了,说是那里已经断粮三天——当然没有人信,因为边关上战事最紧的就是胡正豪这里了,这里城小但是人却多。
”要有粮,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出战。“胡正豪手握得紧紧:”今天晚上,让城中所有的富户把粮食交出来。“
”那是大罪。“赵七轻轻的道。
花明轩一拳击在案上:”将士们在这里流血拼命,我们不能让他们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吃了这一顿,还能不能吃着下一顿:”就这么办,后果自有我顶着。“
就算如此也只能解燃眉之急。
花明轩想了好久后道:”放信鸽,给唐兄和容兄、凤大姑娘.让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吧。“他这话说得极为无力。他们守得是国土,他们是朝廷的兵,可是朝廷却无粮给他们。
那把高高的龙椅就真得那么好,好到了可以让人不顾国土、不顾边关成千上万的百姓,不顾边关这几十万大军的性命?!花明轩不懂,他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笑了笑:”我好像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胡正豪和赵七都咬着牙没有答话,花明轩是皇家的人,他的心情应该比他们更为沉重。
”我想回去,兄弟;“花明轩眯起了眼睛:”回去做我的花公子。“眼前浮现了红锦的样子,忽然他咬牙跳起来:”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们自我们这关口过去。“
他保得是国,是家,也保得是能给凤大姑娘安宁生活的空间:不能让敌人踏进天朝一步,不是为了争权,也不是为了名声,只为了他是天朝的男人,只为了他要保护的那个人。那些人要争皇位随便,要争权随便,但是不要太过份了,如果惹怒了他,嘿嘿。
花明轩摸着下巴笑了两声,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红锦并不知道对她来说,几乎是无所不能,在天朝跺跺脚四方都抖的花明轩,现在也被人谋算,而且有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步。
连着三四天没事,听到贾氏和二姑娘要去上香,她便看着镜中的自己浅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此时出去在城中上香,八成和她们瞒着自己的事情有关吧?
她现在已经断定事情八成同自己和容连城没有关系,但是她担心二姑娘和贾氏有什么困难却不说:贾氏虽然机敏但倒底是深居大宅里的妇人,而二姑娘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姑娘家,这两个人如果有困难不说,想自己解决她还真是不太放心。
只是这样悄悄跟上去有些不好,红锦有些犹豫,万一生出什么误会来就不好了。
但是她自孩子没有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府门,现在一动心思哪里还坐得住?虽然心知有些不好,但还是叫了茜雪进来梳头换衣服,又叫人安排马车带着兰初和默涵,冷炎远远的跟着一起出府了。
红锦并没有直接去贾氏和二姑娘要去的寺庙,她先去织锦行看了看;说起来她已经好久不曾理事,也多亏了吕掌柜的能干,虽然她调养了几个月,织锦行因为短缺银两,再加上之前那几个定了大量绣品的商家要求退货,很是折腾了一番。
但是吕掌柜的长袖善舞,不但没有让那几个人把货退了,还让他们又按着原来的数量要了一批货,当然是没有交货的期限;银子的事情也就解决了,因为那几个人把货款的一半儿预交做定金。
## 几个人自然是来捣乱的,主使的人正是方人豪:用吕孔 ## 说就是:你是个好蛋的话,那只能是织锦行错了,赔本儿赔名声也能只认了,做商人也要弄良心不是?但是你是个有缝的蛋,那不好意思,他吕大掌柜虽然有良心,但是这个良心遇到坏蛋的时候会变得有些黑。
现在的织锦行已经没有红锦什么事儿了,但是唐伟诚和花明轩都是信得过她才砸了银子进来,所以她不能丢到一旁不予理会;现在身体好了自然要过来看看。
店里的掌柜看到红锦连忙迎出来,对她说了店里的情况后,红锦看看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让掌柜的好好看着,自今日之后有事就让他到容家送信:她自今天开始要理事,不能再偷懒下去。
日子总是要过得,她也不能对不起待她和浩宇有恩的唐伟诚和花明轩二人。
自织锦行出来,她看看太阳不错,便带着兰初几个慢慢的向寺庙走去;转过两条街后,红锦忽然站住,看着一家正在收拾的铺子愣了愣。
”怎么了,姑娘?“默涵也看了过去,但是那铺子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她认识的。
红锦又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我刚刚可能是眼花了。“她说完对身后的婆子道:”去把马车叫过来吧,我们快些赶过去免得再看不到人。“
默涵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再看几眼那铺子起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随红锦一起上了马车。
寺庙倒是不小,来往的香客因为近午时了并不算多了。
红锦下来后看到贾氏和二姑娘的马车还在,便笑着带人进了寺庙,对寺中的知客一说便被带到了贾氏和二姑娘歇脚的禅房里。
可是禅房里只有容家几个婆子和丫头,而贾氏和二姑娘及她们的贴身丫头都没有在。红锦打发走了知客僧,进屋坐下问婆子丫头,可知道贾氏二人去了哪里。
不想屋里婆子丫头是一问三不知,因为不知道红锦为什么会赶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谨慎,生怕回错了话:贾氏的人还好些,二姑娘因为得三夫人所出,她的人看到红锦好像是追过来的样子,担心更要多一些,甚至有人偷偷祈祷自家的主子干万不要做什么坏事.不然可真就是连累大家了。
看问不出什么来,红锦便打发人取了银子去要斋饭,便带着兰初等人去寺庙里转转,但是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贾氏二人,红锦便又回到了禅房:她想,可能贾氏和二姑娘是去了哪个禅房,不然她不可能寻不到。
到了禅房红锦却发现贾氏和二姑娘都在,不过两个人的神色看上去带着十二分的气恼,见红锦进来脸上带出来的笑意也极为勉强。
红锦细细一看二姑娘的眼圈还有些发红,再看看贾氏眼底褪不去的气恼之色,她的心猛得沉了下去:不会是二姑娘和谁私定了终身,那人负心薄情不认帐了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毁了二姑娘的终身,容家的人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一个人敢声张的。
红锦不动声色的坐下,问起了寺中的景色,贾氏和二姑娘果然答不出来;而提到这庙最灵的是送子菩萨时,贾氏和二姑娘倒是都知道;好在这庙里不止是有送子菩萨,还有管姻缘的月老在,不然二姑娘到这里来就太不合适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也不便在外面问起,红锦接下来一句不问,反而和贾氏、二姑娘说笑起来;但是贾氏两个人的心事很重,不要说是玩笑了,就是饭菜几乎没有动几筷子便说饱了。
红锦也没有再劝,便和贾氏二人上马车回府,路上她所思就是二姑娘几乎没有出过府门,就是出了府门身边也是一大群的丫头婆子围着,她能和谁私定终身?
想来想去唯有容家的亲眷,只不过那些人红锦根本不熟,看来此事倒底是要问问贾氏才成了;只希望此事并不棘手,怎么说二姑娘也是个,好人啊。
红锦想着想着车子一颠把她的撞到了车窗那边,她轻轻痛呼的同时看到了窗外的一个人,她心头一惊连忙掀起一角细瞧。
贾氏就在红锦的旁边,看红锦往外看也凑了过来:”弟妹看什么呢?可是看到了什么人?“
听到这话红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贾氏,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刚看到得是人呢?这条街上的商贩不少,极大的可能是自己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才对。
174章 端倪
贾氏并没有理会红锦探究的目光,而是仔细的透过车上##窗帘的缝隙看了又看,才回过头来:”不要靠在窗子上,仔细被风吹了头痛。“
红锦微笑着点头向后靠去倚在了靠枕上:”妹妹是不是不舒服?“
二姑娘的脸上有些苍白,而刚刚她虽然有些不快但是却没有被惊吓到的样寺;听到红锦的话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扫了一眼贾氏后又道:”可能是累了,我总是不爱走动的,这次出来多走了几步就累不行。“
红锦伸手摸了摸二姑娘指尖:”妹妹不是着凉了吧?这手可是冰凉的。“说着话她又向抓住了贾氏的手,贾氏的手也是一片冰凉:”嫂嫂,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冰?“
贾氏微微一笑:”可能是我们穿得少一些吧,倒还不至于着凉。“红锦看看贾氏,再看一眼二姑娘微微一叹没有再说话合上了眼睛,因为二姑娘可不止是手冰凉,她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
贾氏和二姑娘不肯说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但是她刚刚看到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应该不可能有的,八成是自己眼花了吧;但是想到来时的那个正在收拾的铺子,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难道今天两次看花了眼?
马车缓缓的向前走着,红锦好像是睡着了,贾氏拿出薄毯来给红锦盖上,她和二姑娘对视一眼,目光中含着太过复杂的东西,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马车连转了两个弯后,红锦忽然开口了:”让马车停在我去寺庙前用马车的地方。“她不放心那个新铺子,想过去看看。
车夫答应着马车继续向前走,贾氏和二姑娘有些不安,对视一眼后由贾氏开口:”弟妹这是要去哪里?“
红锦坐了起来:”我想去买此东西,嫂嫂着紧回府吗?“二姑娘轻轻的道:”小侄儿还在府中呢。“虽然不必让贾氏奶孩子,但是母子分开半日之久,再加上家中还有那么两个小妾,贾氏定不会很放心的。
红锦想到后心中生出愧意来,居然被两个身影弄乱了心神,嫂嫂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还是早早回府的好;至于那个铺子,如畏有什么不妥,也可以让人过来打探不必她非要亲去:”是我想的不周,现在回去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一会儿打发人出来买就是。“
贾氏并没有推辞,马车便向容家直接行去。
回府之后,贾氏和二姑娘便和红锦道别.匆匆的走掉了;两个人居然都是赶去贾氏的院子,红锦便知道她们是有话要商量,笑笑便自回房了。
刚回到房里坐下,茶刚吃了半盏便有丫头来报:”珠姑娘回来了,现过来探少奶奶。“珠儿嫁出去有一阵子了,不过那样的一个丈夫日子是可想而知的。
红锦没有道理不见,现在她可是容家的主母,容府算是珠姑娘的半个娘家:”请吧。“只是她实在对珠姑娘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珠姑娘扶着丫头的肩膀进来.人一看便消瘦了不少,虽然脂粉用了不少,但是也掩不去脸上的疲倦:”嫂嫂好。“她进来行了一礼,看上去很娴静的样子。
”妹妹多礼了,坐吧。“红锦知道她过得不怎么如意,只是当初也是珠姑娘自作孽。
珠姑娘坐下后并没有客气几句直言道:”我想请姑母到我那边住几日,还请嫂嫂允许。“现在容家已经换成是凤红锦当家,就算是刁氏是长辈但是以她的身份要出容家的门,必须要红锦和容连城同意才成。
红锦闻言看看她:”妹妹有这番孝心是好的,只是眼下父亲身体极为不好,事事处处也是不离不了人的;等到哪天父亲的身体好转.我再和你哥哥说一声,送四姨过去如何?“
珠姑娘听得轻咬贝齿,这和明着拒绝有什么不同?等姑丈身体好,如果他能好得了,姑母也就不必她来接了;要知道她在婆家也是苦苦的支撑,能有眼下的局面也是用尽了她的心思;但是红锦的话合情合理,她还真不能强硬的要求人家放刁氏离开。
如果刁氏像三夫人五夫人等一样安稳,那她在不在容家也无所谓;但是红锦没有忘掉刁氏曾向容连城要过休书,此时珠姑娘又来接刁氏,没有容连城的话之前,她自是不能把刁氏放出去了。
刁氏和容夫人的死没有关系,而她和珠姑娘害红锦的事情也已经过去,珠姑娘也得了教训,红锦并不在意她们姑侄二人的去留;可是她现在是代容连城管家,说到底刁氏还是容家锋人。
”嫂嫂通融通融,我看姑母的身体不好才来求嫂嫂的。“珠姑娘难得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来。
红锦依然是微笑着摇头,没有容连城的话她是不能放刁氏离开的;可是珠姑娘纠缠不休,让红锦难免心头生疑:刁氏如此着急要离开是为了
什么?原本她要休书时,那是容家会有大祸还可以理解,那现在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心头有了疑问红锦更是不会答应珠姑娘,珠姑娘气结起身:”你果真是不答应?“
”实在是父亲身体不好离不开四姨,而且此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不然妹妹去问问你城哥哥?“红锦并没有翻脸,但脸上也没有了笑意。
珠姑娘看看红锦咬牙:”不要以为城哥哥什么都听你的,自有人的话在城哥哥那里要中听的多;姑母我是定要接出去的,你等着瞧,而且我要等着看你的好下场。“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红锦若有所思的把玩了一会儿茶盏,叫过默涵来道:”让人盯着四
姨的院子,再打听一下我们家有了祸事前后,四姨都做了些什么。“
刁氏定是有目的,无伤大雅也就随她去了,但是她如果弄鬼要害人或是害容家,红锦当然不能任她去。
默涵答应着出去安排,若蝶给红锦换了新茶:”那个珠大姑娘说她有法子我看她不像是说气话呢?而且她说到大少爷喜欢听某人的话时,那话怎么听着有股酸味儿。“
红锦微微想了想:”她说到那里倒的确是顿了顿,什么酸不酸的,她已经嫁为人妇,还能怎么样?“嘴上这样说,但是她心里动一动。
珠姑娘话中的酸气她也听了出来,她生活中的不如意、丈夫的不体贴、不上进,让她心中的容连城更是光芒万丈;也因此她更迁怒与自己也是肯定的不过红锦最在意的却是她嘴中那个让容连城更听话的人。
难不成容连城当真看上了什么人?红锦心中一动,这样就能解释珠姑娘的酸气了:如果容连城当真有了人,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如果有人看上了容少夫人的位子,她也可以不气不恼的让贤于人,和容连城好聚好散。
已经不能生养了,红锦并不认为自己非要和男人过一辈子相反经过和容连城这份缘,她认为自己如果一个人的话会更安乐些。
红锦现在无所谓容家的一切,反正她的妆杏不少—— 虽然因为救容家已经变卖一空,但是自己离开时容连城应该把那些妆奁赎回来,或是补给自已银子吧?
再者她自己也有能力赚来银子,说实话离开容家也没有什么不好,到时天大地大哪里是她去不得的?至手凤家现在因为蓝罗做了将军夫人,就算她回去胡氏等人看她不顺眼, 凤德文恨她不争气,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她在说出让容连城纳妾的话时,就已经准备好他日让贤于人了:她不能生养,只要那位小妾生养了孩子,不论男女对于容连城来说,在心中的地位也十分的重要了;那个时候她要离去,相信容连城就无谓了吧?
当然,如果容连城当真一生不纳妾,想在弟弟或是族中兄弟中过继一个儿子的话红锦绝对会和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就算是没有爱情,但人和人是有感情的;容连城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应该知足把他当成生命很重要的一个合伙人,共同把生活经营下去。
算了,到容连城回来问问他如果有就让他把人接回府里来;红锦想到这里微微的一笑:到时也显示一下她也有着不逊于这个时代女子的贤良呢。
自嘲的和自己开了句玩笑,红锦便把此事放到了脑后让兰初去打听一下二姑娘和三夫人的事情:她细想过以后感觉二姑娘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但是还是问个清楚明白以防万一的好。
她也没有忘记让人去查探让她不安的铺子:她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证实什么,如果什么也没有查探着更好,也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不然有疑虑在心上睡觉也不踏实。
事情安排妥当天色也就黑了下来,容连城进屋时红锦正在往一件小小的衣服上绣花,那是她自已画出来的花样儿,很卡通的动物形像。
容连城看到后目光闪动了一下:”不要在灯光下做活计,会伤了眼睛的;这是给侄儿的?“
”嗯,反正也是闲着无事;“红锦没有了孩子之后,对四斤和多多倾注了更多的感情外,就是对贾氏的儿子更多出了疼爱:”做件衣服给小家伙。“
容连城自衣服上移开了目光:”今天都忙什么了?“
红锦放下手中的针钱:”上午出去走了走,和嫂嫂、二妹妹去城中寺庙用得斋饭;回来就躺了会儿,起来也就是做些针线。“
容连城放外裳的手微微一顿:”你们去了哪个寺庙?“听到红锦说出来的寺庙名称,换下家常的衣服才道:”嫂嫂也是的,二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去那座寺里呢?“
175章 发作(535张粉红票)
红锦有些奇怪:”寺庙就是寺庙,虽然那里求子的菩萨很灵,但是求姻缘也是一样很灵验的,嫂嫂和二妹妹去有什么不可以的?“她认为容连城对贾氏嫂嫂有些苛刻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对这些寺庙什么的不太熟,只听人说那里求子灵验而已。“容连城坐下来吃茶:”嫂嫂已经有了儿子,她还要再去求一个,还是代她房里的小妾求的?嗯,看来是代人去求,嫂嫂一向是贤良的。“
红锦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哪跟哪,贾氏自己有了儿子,只要小妾老老实实的她不会对付小妾母子就已经很贤良,难道还要她贤良到去求小妾也生儿子给老公?她是怕自己儿子长大的过程太过无聊了,还是想在儿子长大后让他有个谋算家产的弟弟,以此来磨练他长长见识?
”嫂嫂有那个好心,不知道那两个小妾是不是能安份了。“红锦倒底还是忍不住开口刺了容加城一下,他难道还没有看够妻妾相争的恶果吗?
容连城微微一愣然后道:”的确。不过嫂嫂的确是贤良的,如果那两个小妾也如嫂嫂一般贤良就好了。“
红锦不再说话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把女人们圈在一个大宅子里,她们的生存都被固定在一个模子里,为了她们的生存、利益,也为了她们孩子的生存、利益,有哪个能够贤良到把所有的一切交给旁人,让自己的孩子为奴为仆过一辈子?
要知道,她们生出来的那也是家主的血肉。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必要让容连城明白;红锦淡淡的道:”二妹妹的年纪不小了,是不是应该给她说门亲事?“
”说得是,只是现在我们家的祸事还不算过去,不会有什么好人家的;再过些日子吧,你平日里多注意些,有好的就问问三姨和二妹妹,这些事情你拿主意就好。“容连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先睡一会儿.然后起来用饭再做点事情。“
红锦没有想到容连城累成这个样子,看他躺下闭上了眼睛伏下吹了吹他的耳朵:”连城,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容连城几乎是跳起来的,他惊愣的看着红锦过了一会子才道:”你在乱说些什么,我想睡一会儿也不成,陪你用饭总成了吧?“他说着话开始穿鞋。
红锦伏在枕上没有动,看容连城把鞋穿起来了才道:”你好像心虚呢?“
容连城忽然怒了:”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说一次也就罢,居然说着说着还讥讽起来,你是不是太过了?“他说完狠狠一甩袖子:”锦儿,你倒底要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红锦微微一愣,她坐了起来:”我只是想对你说,如果有你看上的姑娘,就把她好好的迎进府里来吧;怎么着你的血脉也比过继的要强一些。“看着容连城愕然的面容淡淡的道:”不过就是这么几句话,有什么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说完红锦起身:”我今儿有点事情要去大伯娘那边,晚饭就在那边用了;你用过晚饭忙你的吧,我回来自会歇息的。“吵架红锦没有那个心思,所以她很冷静的把要说的话说完,就离开了。
让容连城自己冷静冷静吧,他自己心里应该是清楚他为什么会发作的:作贼心虚而已。
如果容连城要纳妾对红锦说了,争求了红锦的意见把人迎进门来,至少是对红锦的尊重:她现在可还是容家的大少奶奶,他容连城的妻房;就算是原本他答妄过红锦不纳妾,但是眼下事情有变,红锦就算是因救他而不能生养的,她也不好让容连城绝了后的,古人很在意这个的,她能理解。
眼下明显是容连城在外面有人了,却就是不承认.才会因为红锦的那几句话是试探而大怒;他不说可能是因为他对红锦的承诺,但是红锦宁可他开城布公的对她承认:血脉之于他的重要,他虽然明知道对不起红锦,但还是要纳妾—— 至少,他对红锦很尊重。
红锦没有要求他做个圣人,要求因为她救了他所以不要纳妾,不要自己的孩子;但是最起码应该有基本的尊重吧?就算是合伙人也应该互相尊重的,就如她尊重他的思想允他纳妾一样。
当然,红锦也是不想让容夫人的孙子少一支。
容连城的所为让红锦很失望,如果不是想到容连城曾经卖掉他的大毛衣服,拿出休书让她离开容家,她真得现在就借机发作离开:这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尤其是容连城,红锦发现做为一个合伙人,他的诚意似乎也是不够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红锦看了看对若蝶道:”我们去嫂嫂那里吧。“
”嗯。“若蝶答应着在前面带路,现在这个时辰去容大夫人那里,只会让老人家担心而已;还不如到贾氏那里坐坐的好。
月色很不错,红锦让众丫头把灯笼灭了,踏着月光边走边和若蝶有一句无一句的说话,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也是她现在对容连城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失望了。
到了贾氏的院子外,和看门的婆子打过招呼,她是常来常往的人自然不用婆子再进去送信儿。
贾氏院子里的小丫头看到红锦行礼,红锦让她自去玩儿,不用理会她;到了贾氏的门前发现门外居然没有丫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真是有些太贪玩儿了。
正要挑帘子时就听二姑娘道:”要不要跟嫂嫂说啊,大嫂?这事儿我看瞒不了多久的……“
”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我正好来了就说吧。“红锦笑着进屋看向贾氏:”门外也不留个丫头瞧着?“
贾氏和二姑娘看到红锦吓了一跳,闻言贾氏的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没有听到什么,如果听到了伴浊有个万一……;她脸一紧喝道:”都死哪里去了?不是让你们远远的看着嘛,为什么少奶奶来了却没有人伺候着?“
不多时贾氏的贴身丫头跑进来,她吓得脸都白了:”少奶奶,婢子只是走开一下下。“
贾氏恨恨的盯了她一眼:”先给我出去,回头再找你们算帐。“
回头拉红锦坐下:”弟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坐下吧,我院子里人没有个规矩。“
红锦笑道:”嫂嫂这次就不要罚她们了,也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你们正在说什么,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贾氏看了一眼二姑娘笑道:”还不是三姨的事情,原本三姨被二姨所迫,很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给四姨、五姨、六姨投药,让她们一直无喜的事情——这不妹妹正在想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你。“
”说了吧,又怕三姨被罚去家庙母女二人再难相见;不说吧,又感觉这样的事情怕是瞒不过去,只要二姨和连士在官府招了,到时三姨怕也要牵连上,正在这里犯愁呢。“贾氏说完看向红锦:”三姨也知道错了,现在天天吃斋念佛的,如果能讨个人情……“
红锦看一眼二姑娘:”这事当然是要压下来的,二妹妹不必担心。“容家妾侍相斗的事情,万没有闹到官府去的道理,那还要脸面不要了?这个道理就算是二姑娘不明白,贾氏也应该懂的,刚刚二姑娘口里所说的事情绝对不是此事。
只是她也没有点破,原也是避容连城的,接着就和贾氏、二姑娘说了些闲话,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起身向贾氏告辞;二姑娘也顺势起来,随红锦一起步出贾氏的院子。
”嫂嫂,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二姑娘走得很慢,自离开贾氏的院子也不说话;红锦等了她半晌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一句话来。
红锦看看她:”想二哥了?眼下还不清楚,出海的事情短了半年、一年左右,长了也有那三五年的。“
”嗯。“二姑娘低着头叹气:”就算是二哥回来,也是来不及的。
“什么来不及?”红锦看向二姑娘停下了脚步。
二姑娘低着头良久:“嫂嫂,如果大哥有一天纳了妾有了自己的儿子,你还会不会留在我们家?”说完,她抬起头来看向红锦,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红锦。
红锦万没有想到在容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居然会是二姑娘;迎着她满是希冀的目光,红锦笑了笑:“你大哥就是纳了两个妾,有了很多个儿子,我也一样是你嫂嫂。”她不想伤二姑娘的心,其实庶女难为,不管三夫人如何二姑娘没有做过一点错事,这些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二姑娘闻言笑了笑:“嗯,嫂嫂,家里没有了母亲我感觉心里有些空。”虽然她不是容夫人亲生的,但是容夫人对容家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很好的依靠;虽然她的曰子过得战战兢兢,但大多是因为自己生母争闲气,而不是因为容夫人的缘故。
“如果嫂嫂也不在这个家中了,这里便不会再有家味儿了。”二
姑娘吸了一口气:“有嫂嫂在,我感觉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二姑娘脸上的神色,红锦心里百味杂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二姑娘还不懂: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176章 东窗(645张粉红票)
红锦和容二姑娘在容家园子里说话时,京中的唐家大宅已经乱成了一团。
唐夫人没有想到自己把唐伟诚关起来,会引来如此大的乱子:唐家有六成左右的生意都歇业的歇业、停工的停工,掌柜的、管事的都到府家来讨说话——他们是要保唐二公子的,他们是支持唐伟诚的主战。
唐夫人开始的时候几乎气晕了,如果不是有人拦着她就要让人把唐伟诚活活打死,因为在她看来就是唐伟诚暗自挑拨了唐家的这些人叛主。
但她只强硬了一天,就在刚刚她不得不请了几个掌柜的过来谈谈,六成的生意停一天唐家的损失让她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除了暗恨当年没有把唐伟诚和他生母一起弄死外,她眼下也不敢动唐伟诚的一根汗毛。
因为花老王爷派人过来送了请柬,指名是要请唐伟诚过府一叙;而胡大将军府上的人也来府前打听了几次唐伟诚的情形;就连在京中做为质子外邦皇子们几乎是人人都使了人来,大意也不过是这几天要请唐伟诚过去吃酒——唐大夫人现在后悔把唐伟诚在众目睽睽之下绑起来。
不要说杀了唐伟诚,就是唐伟诚现在有了伤痕,她立刻就会受到京中这些权贵们的指责;至于那些做质的番邦皇子们,他们如果联名到皇帝面前递折子,她唐大夫人的头绝对不够皇帝他老人家砍的。
翅膀硬了,翅膀硬了!唐夹夫人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只求能把局面控制住,不要让唐伟诚一得自由就握住了唐家。
但是那几个掌柜的不论唐大夫人说什么,只这么几句话:他们是忠于唐家的,现在也并不是被唐伟诚的花言巧语所骗,只是他们认为应该支持朝廷对外宣战,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打不过也就丢几座城池,议和不也是丢几座池城吗?
而且现在打不过,打上几年凭天朝的人多,也能把那些番邦拖死!
打得几年,现在练的兵正好可以上战场:到时这些人绝对生龙活虎。
“现在打不过,将来也打不过。”唐夫人当然不会听几个掌柜的,她认为天朝的人根本就不是外番那些蛮人的对手。
“知耻而后勇,我相信我们天朝的儿郎!”几个掌柜的掷地有声,绝不退让。
唐大夫人根本说服不了他们,最终也只能同意把唐伟诚放出来:再不放出来她也抵不住压力了。
已经近二更了,唐伟诚出来后神色还是极为平静,对唐夫人执礼甚恭,没有半丝唐夫人所说的不孝、跋扈等等;唐夫人冷哼一声:“你有本事,老爷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得意不了多久。”
唐伟诚并没有说什么,对嫡母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得到了唐家六成人的支持,足够他展开手脚做一点事情了;他需要身份,一个可以独立门户的身份,不然唐夫人宁可圈养他到死,也不会给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他和红锦一起收到了花明轩的飞鸽;因此,他和唐夫人的矛盾再一次的激化:唐夫人是恪王爷的人,她怎么会让容连城给花明轩等人筹粮草送去。
同时收到鸽子的红锦,看完花明轩的信后脸色大变:鸽子飞到这里来是需要时间的,那现在边关的那十几万将士还有粮可吃吗?
她顾不得府中的事情,连忙叫了总管来问清容连城的去处,让人备马车出府去寻容连城:这些粮草定要送去,可是花明轩并没有银子,织锦行的那点银子只能买一粮仓的粮而已;所以要容连城同意才成。
马车到了容记的铺子红锦跳下车子,对迎出来的掌柜道:“大少爷呢?”
掌柜的一惊:“大少爷刚走不久。”
“去了哪里?”十万火急啊,每一刻都是那些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的性命,没有他们的坚守绝不会有眼下安稳的日子;红锦从来没有如此着急过。
掌柜的看到红锦的脸上的焦急:“小的不知道。”
红锦急得直跺脚:“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可是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
一句话把掌柜的吓到了,他想左了,以为红锦所说的就是容家的祸事:因为此事一直没有解决,难不成现在有了旨意?
掌柜的急得回头大叫:“有谁知道?这可是大家的性命,大家的性命啊。”
容家在这条街上好几家铺子,听到老掌柜的话没有不慌神的,终于有个伙计跑过来:“小的,小的知道。”
在伙计的领路下,红锦赶着马车在城东跑到城西,进了一条干净的胡同,在一家大门前站了下来。
这条胡同并不大,共有三户人家;而红锦的马车停在了最里面的人家,她看了看这家的大门
###是——?“她不知道容连城到这里来做什么,如果###吃酒现在距午时还太早了些。
那伙计低着头,不过想到自己的性命可是眼前的大少奶奶救下来的,现在圣旨下来了能保他们无虞的当然还是大少奶奶,便跪下道:”这里是、是二姨奶奶的家。“
红锦闻言微微一愣,她倒没有想到居然无意中发现了容连城的外室,不过眼下事情着急,再者她原也心里明白容连城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现在没有什么比边关那些将士的性命更重要,她不能让花明轩、胡正豪等人在边关饿着肚子抗敌;她是一个女子能做得不多,粮草的事情她是说什么也要为花、胡二人筹到。
”若蝶,叫门。“她的声音很平静,容连城有外室不过是小事而已。
若蝶早已经气得脸都变了,不过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便上前拍门并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过她却把气发泄到了门上,拍得真是震天响。
红锦还没有喝斥若蝶,门里已经有叫骂:”谁啊,你们家死人了要报丧是不是,有这样叫门的吗?“听到这句话红锦刚要叫出的话咽了下去,这丫头的火气还真是不小。
随着话声门打开了,红锦立在门前的台阶下,所以并没有看到打开门的人是谁;但是若蝶看到了,对方也看到了若蝶;就听若蝶和那个丫头都惊讶的叫了一声:”啊 ……!“
若蝶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怒意,而那丫头的声音里带着十分的震惊。
然后红锦就看到若蝶在惊叫之后,扬起手来狠狠的打到了开门丫头的脸上;一掌打完她还不出气,接着第二掌就又打了下去,看若蝶的样子如果没有人拦着,她能那丫头活活的打死。
虽然那丫头开门时说得话不中听,但是若蝶如此打人就有些过了;红锦刚想开口喝止时,就听到门里传出来一句娇喝:”是谁在我们家门前撒野,青天白日的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的让红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台阶和若蝶并立,院子并不深,在那正房门前立着的人红锦认识。
那是红锦的妹妹,同父异母但一样也是血脉相连的妹妹翠绢!
红锦看到翠绢的时候,容连城正自屋里出来正要开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门前的红锦,他当场愣住了。
院里院外寂静一片,没有人说一个字,也没有人敢动一动。
然后翠绢抚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笑了:”我道是谁上门打人,原来是姐姐到了,倒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失礼;姐姐请进来说话吧,让妹妹给你敬茶。“她是得意的,非常的得意。
红锦一扶若蝶的肩就向院子里走去,她身后自然就跟上了她带来的丫头婆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如若蝶一样,狠狠的盯着院子里的翠绢及她的丫头婆子们:只等红锦开口,她们就要狼狠的教训这些也不要脸的东西。
容连城看到红锦稳稳的一步一步走进来,他连忙上前把翠绢挡在了身前:”锦儿,有话我们回家好好说。“他是有愧的,但是他也清楚红锦的脾气,见到翠绢和他在一起定不会让翠绢好过的。
就在昨天晚上他发作后,红锦说完话走出去,他就知道红锦怕是猜到了;可是他有苦衷,他怎么能说、又怎么敢说?如果是其它的女子,他当然会好好的对红锦说,毕竟他还是想有他的孩子;但是这个女子是翠绢时,他怎么对红锦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
昨天晚上他没有睡好,可是红锦回来之后只字不提,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生出了更多的愧疚:如果有一天瞒不下去了,他要怎么办?他看着红锦的睡熟的面容,又是一夜的无眠,他真得不想伤害红锦,不想让红锦伤心的;可是、可是那是他的孩子啊,左右为难。
这些日子他吃不香、睡不着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翠绢有了他的孩子;最终他也只是把翠绢安置到这处宅子里,却压根不敢对红锦提,自然也不能给翠绢名份了;至于孩子,他还没有想过,到时生出来再说吧口
看到容连城把翠绢护到了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红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有事儿找你,连城;你要回家谈可以,在这里谈也没有什么不成。“她顿了顿:”这里也是容家的产业吧?还有,我不会吃了她。“她感觉自己要气炸了,容连城可以纳妾,哪怕是纳了刁珠都行!
177章 心如灰+178章 左右为难
容连城看看红锦,看到妻子当真是平静的回头看看翠绢###看红锦:”锦儿,这事儿……“
红锦打断了他的话:”这事儿你不必同我说什么,你只要对九泉之下的母亲说就可以了。“对容连城来说,翠绢做过的事情里最不能让人原惊的就是她要毒害容夫人;现在的容夫人可是刚刚去世不久,而就不久前容连城还亲口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容夫人了。
当然,翠绢和二娘事败后,所有的事情都由二娘承担了下来.但是容连城做为儿子来说他不应该细细的想一想吗?就由着翠绢牵着鼻子走?这更让人不能容忍。
翠绢没有说话,只是落泪跪了下去,没有分辩一句;而容连城急忙扶起她来,对红锦道:”当初的事情是二姨娘糊涂所为,就算是在官府过堂被刑责她也是如此说的民现如今已经流放得到了责罚;所有的事情都与翠绢无关,她根本就不知道二姨娘所为的事情。“
红锦闻言沉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吸气再吸气然后抬头:”此事日后再说,我有要事寻你,我们要到哪里谈?“翠绢的事情当然不能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她不能因为脑子一热,而置花、胡二人及十几万将士的生死与不顾。
先解决了粮草然后再和容连城、翠绢算帐好了:这容家,她是一
天也呆不下去了!但是,她不能这样走,应该她的她都要带着才成。
容连城不相信红锦找他有要事,以为红锦拜说只是托词,不过还是要大闹一场;他看一眼翠绢的肚子,再看看翠绢眼中的泪水,轻轻的拍拍她肩膀,示意她放心不要担心;然后吩咐丫头们好好的照顾翠绢,才看向红锦。
红锦静静的立在那里,平平静静的等着他,并没有一丝不耐;却让容连城红到了脖子后面,就算翠绢没有害他的母亲,但是当日翠绢对红锦说过的狠话他还记得:当然只是气话了,而且翠绢现在受了那么多的苦后,和原来相比变化太多,根本就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可怜的很;就算如此,他的所为也是对不起妻子,这一点他还是清楚明白的。
”嫂嫂—— !“门外出现了二姑娘的身影,而在她的身旁就是贾氏;贾氏只是冷冷的看着容连城和翠绢,并没有开口;二姑娘的一脸的焦急奔过来抱住红锦的胳膊:”嫂嫂,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
红锦轻轻拍拍二姑娘的手:”我没有生气。“她只是有些头晕一
这么多人都凑到一起,还真是太巧了。
二姑娘看着红锦的眼睛,然后她明白了,她的嫂嫂已经完完全全的心死了,心灰意冷:容家绝对留不住嫂嫂!她明白过来之后眼圈一红对容连城大喊:”兄长,你还不给嫂嫂赔罪!“拼命的给容连城使眼色,用手指做着手势要他跪下向红锦认错,因为是她大哥做得事情太混帐了。
容连城第一次听到自己二妹如此大声说话,微微一愣看看贾氏咳道:”有事回家再说、回家再说。“这么多人面前,他如何能抹得这个脸对红锦赔罪。
贾氏淡淡的道:”妹妹,你没有看到你兄长现在忙得很嘛,哪有时间向你嫂嫂陪罪。“她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而且当她看到被容连城紧紧护在身后的翠绢时,心里的怒气便再也压不住,弟妹为容家、为他做了这么多,就得到这些吗?
容连城被贾氏一句话刺得脸更红,向前迈了一步虽然距翠绢远了一
些,但是依然用身子挡在翠绢的身前;他还是怕万一红锦冲动,再伤到翠绢肚子里的孩子。
二姑娘看到容连城的举止,气得小脸涨红一指翠绢:”你要不要脸?昨天我和嫂嫂的话你一分也没有听进去吗?天下间居然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女子,你还不快滚回凤城。“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她只能把一肚子的火气发作到翠绢的身上。
翠绢听到后却哭得更厉害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是一个字也不辩,对比红锦立在那里身后站着怒目圆睁的一群人,当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听到二姑娘的话,红锦看向贾氏轻轻的一叹,原来二姑娘和贾氏瞒着的就是这件事情,而昨天他们也是到那寺庙中去堵翠绢的,无非就是想让翠绢赶快回凤城,不要出现在她和容连城的面前。
”嫂嫂、妹妹,你们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翠绢当真回了凤城,相信容连城也会去把她找回来的;到时贾氏和二姑娘就是平白得罪了容连城,贾氏还好些,但是二姑娘一个庶出的身份摆在这里,日后的嫁娶之事全要凭容连城做主的;红锦才会如此叹息。
贾氏上前握住了红锦的手,她的手冰凉:”弟妹,是我们女人命苦。“她说完偏头落泪,因为事到如今翠绢还能如何?就算是现在不让翠绢入门,日后她生出了容家的长子来,谁也拦不住她进容家门的。
这么一个奸狡的女子,贾氏当然要替红锦担心了:虽然可恶的女子是红锦的妹妹,也因此更加的可恶。
红锦把手帕给贾氏:”女人的命苦不苦全在自己,我不要命苦,谁让我苦也苦不了。“她的话说得很肯定。
容连城听到后心里一颤:”锦儿。“
红锦微微一皱眉头,现在再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实在是刺耳的很,看看在他身后的翠绢:”我有要事,要去哪里谈?“解决了那些粮草后,她就可以放手做了。
容连城刚想开口,翠绢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衣服,满眼的哀求与害怕;他一想也是,红锦可不是一个能耐下性子来的人,现在这样平静会不会就是想把自己引开.然后让若蝶或是谁带人来砸、来打呢?没有他在身边,翠绢可是挡不住红锦的人。
”要不,就在那边的小书房,如何?“他看向红锦。
红锦看也没有看翠绢一眼,虽然翠绢的小动作她都看到了:”行。
事不宜迟,我们先去议事如何?“她是真得等不及了,不止是边关的十几万将士等着吃饭,而且她也不想再和容连城有半分瓜葛—— 这一点和前一点相比,迫切是不分高下的;只是事有缓急。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真得有事儿,便向小书房而去,而翠绢怯生生的跟在他身边,他也
###翠绢离开:进了书层红锦并没有坐下,这屋里的东东西##出一
种肮脏至极的感觉来。
”让她出去。“
红锦这句话并没有带一丝怒或是恼,只是告诉容连城所说的事情很重要,不能让翠绢知道。
容连城想到贾氏和自己妹妹对翠绢的怒火,有些不放心:”说吧,她、她也不是……“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红锦听得明白,是说翠绢不是外人。
红锦平平的道:”事关重大,请她出去。“说完看着容连城,目光一眨不眨。
在红锦的注视下容连城有些狼狈的避开了她的目光,对翠绢道:”你先出去吧。“他的声音很柔和。
翠绢看看他,然后又飞快的看一眼红锦,好像很怕红锦一样的低低的应了一声,一步步向外挪去;在行过红锦身边时,她用极低声音道:”你以为你在容家赢了吗?虽然容三少被你弄进了大狱,但是你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我。“
红锦神色不动,容家的事情自此之后同她无关,翠绢想怎么谋算她都不在意;连看也懒得看翠绢一眼:翠绢想和她争夺容连城,争夺容家?那真不好意思,她不打算奉陪。
等到翠绢出去后,容连城让红锦坐,看妻子不坐他也站了起来搓了搓手道:”什么事情说吧?“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红锦开口他什么都答应,因为他对不起红锦啊。
红锦简单的把事情说了出来:”现在需要大批的粮草,但是眼下收不到银子,要等到王爷和胡将军得胜回朝。“
”要多少?“容连城眉头微微一皱,他没有想到红锦所说得事情如此之大,要知道容家可是以粮为本;如果他把粮草一文钱不要送到了边关,不说其它接下来朝廷再要粮草时,他就要用白花花的银子去收购才成。
红锦吐出一个数字,容连城差一点没有跳起来:”什么?不行,不行。如果朝廷再要粮……“
”朝廷要粮的时候,新粮也都到了收上来的时候,到时候有什么困难?“红锦开口就打断了他的话,容家现在的生意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所以容连城的借口根本说不过去。
就是因为收害等等全靠人力,所以现在才是收粮入库的时候,比起上一世来说要晚了好些呢。
”可是,数量也太大了。“容连城看看红锦:”二成,最多我只能给二成。我知道瑞亲王和锦儿你们姐弟是朋友,胡将军是你的姻亲,但是容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让容家损失那么多的银子。“
红锦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冷声道:”第二批军粮与现在库中所存,都是我截自方家,这些粮容家没有花一分银子;现在我不白白要你的粮,只要你把这些给我就成了;你说得对,我们姐弟的朋友、姻亲,自然是要我们去救,同容家没有半分干系。“
她是真得怒了,容连城还好意思向她提什么银子 —— 第二批军粮他可是一分银子都没有往外掏。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一愣,他没有想到红锦此时会同他这样说话,他们是夫妻啊:红锦所得当然是他的,也就是容家的啊,这有什么区别吗?
”锦儿,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容连城试着要和红锦讲道理:”我们是夫……“
”不要说那么多;“红锦很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你马上还我的粮,我就要在今天见到那些粮;不需要用你容家的,你应该很好交待了。“
”锦儿,我们是夫妻,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容连城的头上青筋开始跳了。
红锦盯着他的眼睛:”夫妻?我说话伤人?“她一指门外:”那,又怎么说,怎么算?“不是她想要公私混在一起,不是她想要吵架,实在是容连城让她忍无可忍了。
容连城被红锦一问偏过了头去,翠绢的事情的确是他对不起红锦,但是此事不能和粮食的事情混在一起;他压下气恼,因为今天的事情是他理亏,所以此时他就算是占理也不能发作的:”锦儿,你要讲道理;那些粮虽然是你截自于方家,可是那原本就是方家和陈、孙两家要算计我们容家的粮;“
”你不是想要捉到方家的把柄才会去的嘛,那些粮当时你运回来时,还高兴的说我们容家省了大笔银子:虽然没有捉到方人豪的把柄,但是让他们三家损失那么大笔的银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气?现在你这样说多么生份,我们是夫妻啊,锦儿。“
红锦一掌击在桌子上:”不要提什么夫妻!“如果容连城真当她是妻,就不会让翠绢有了他的孩子,就不会买下这宅子金屋藏娇:”不要说那么多,我只问一句话,那些粮容家出一分钱子了吗?“
容连城看看红锦只能咬牙道:”没有。“
”如果不是我连夜赶去凤城,如果不是我拦下了那些粮,容家上一
次根本不可能送出军粮去.不要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容家上下百余口的人的性命都保不住!现在,我不要求其它,只要求你把我截下来的粮还我,有什么不对?“红锦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服,可以,我们现在就去对簿公堂!“
容连城气得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红锦看着他:”我要粮,就今天,全部,一斤粮都不能少。“斩钉截铁,没有给容连城留一点余地;因为边关那此将士在拼命,而且她要的原本就不是容家的粮,自然也是理直气壮。
容连城狠狠的看着红锦然后一把扫落桌上的东西:”好,你的,都给你!“
红锦盯着他:”今天。“
”今天。“容连城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们容家不会占你凤红锦一丝便宜。“
红锦紧紧的盯他,对他凶狠的目光不避不让:”你倒是想着容家,可是不想忘了,如果不是瑞亲王的龙吟震,现在容家上下都已经人头落地!现在他只不过是要粮草,而且是因为国事,因为要保卫我们这些老百姓,你却开口容家、闭口容家—— 没有瑞亲王,现在世上还会有容家!“
她本不想说的,因为花明轩并没有要救过容家,就算是救了他也不是施恩望报的人;可是容连城那又恶狠狠的眼睛,让她不得不说出来:不是你容连城吃了亏,没
###王现在你根本就不在人世了。
容连城愣在当地,恶狠狠的目光不见了,此时他才想起了当初全凭瑞亲王的龙吟震才保下了容家上下:瑞亲王于容家那是有大恩的。
可是容家自那次重创后,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而边关战事刚刚起来,日后朝廷征粮会更多,他容家一来正好借此东山再起,二来他也是怕了,怕再因为军粮而招来满门之灾。
”锦儿,可是、可是容家如果给了这些粮,也许再也压制不住陈、孙两家了。“容连城重新开口,声音低了很多。
红锦哼了一声:”生意是人做的,如果送出这些粮就让容家受了重创,那也是你的错。“她转身就向外走去。
容连城急追两步:”锦儿,你去哪里?“
”你怕什么?“红锦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我没有心思去找你心头肉的麻烦,我现在要去点收粮草,明天我就要把这些粮草送出去。“
容连城脸上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去点粮草。“
”不用了,你只要把开仓的事情交待下去,我自己就可以;“红锦说完已经走出了院子,看看那摆出一副惊吓样子的翠绢,对容连城讥讽道:”你如果随我去做事,万一这里被我使来的人砸了,伤到了你的心头肉可怎么办?“
容连城听得脸色一变,看向红锦也不知道她是在说笑,还是当真如此打算;再看看翠绢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是留下来好、还是跟着红锦走好。
二姑娘看到他的样子气得一跺脚:”嫂嫂,是我们容家对不起你。“说完气得掩面哭着出去了直接上了马车。
贾氏也被气得脸色铁青:”弟妹,你要去忙什么?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红锦扶着贾氏一起向外行去,再也没有看一眼身后为难的容连城、和装出一副可怜样子的翠绢:”我有些事情要做,一个人就可以了;如果嫂嫂有空闲,回到府里给我做几个小菜,今天晚上我到嫂嫂那里用饭,和二妹妹我们一起聚聚。“
只怕以后能再吃上贾氏的饭菜是不可能了,容家也只有她们两个还有容大夫人是她放在心上的;还有一个连璧,不过他还在海上,再相见时已经物是人非了:不知道他和青绸的亲事会不会受影响。
想到这里红锦轻轻叹息,不过心意并没有变:她是绝不会再留在容家了。
直到红锦上了马车容连城才追出来:”锦儿,我们晚上好好谈谈。“
”行,我晚上在嫂嫂那里用饭;如果你回府我们就谈,不回府我们明天谈;“红锦顿了顿:”我,不急。“不过有人着急,翠绢啊,她着急进容家做容家妇。
所以现在她沉得住气,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也需要时间的,她真得不急;不过一个男人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就算是要走也要走得从容。
看着红锦的马车走了,容连城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直到翠绢过来扶他:”城哥哥,我们回房吧,我感觉还是怕怕的,不会动了胎气吧?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瞧瞧。“
一句话就把容连城的魂叫了回来,他连忙打发人去叫大夫,扶翠绢进屋躺在了床上。
翠绢看看容连城的脸色道:”姐姐没有打我真得很奇怪呢?她的脾气很不好,曾经把三妹她们的房里砸得粉碎呢;呀,不会她想要和城哥哥和离吧?那可真就是我的过错了,我这么一个残花败柳之身,本就不应该活在世上的,如果让城哥哥夫妻失和到这种地步,我不如死了的干净。“
容连城听得心头一跳,不自禁想到红锦曾对他说得话:我说和离就是和离,并不是什么手段心计;她还说,她是有底线的。
”不会的,她只是一时气愤,不知道你受得苦,也误会了你而已;不过你原来所说的气话也的确容易让人误解,再加二姨娘的所为,不然红锦也不会对你生出误会来;以后你和姐姐好好相处,时间一久她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了,自然也就会原谅你了。锦儿,其实心很软的。“容连城嘴里安慰着翠绢,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红锦没有因为翠绢的事情发作,是因为她忙于那些军粮吗?还是她真得已经存心要离开容家?越想他心越乱,眉头不皱了起来。
翠绢故意又逗了他几句,让他更加担心红锦的去留,才开口道:”我还是了解姐姐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刚刚姐姐和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应该能猜出姐姐的心思来。“
容连城看看翠绢,想想也不是正经的军粮运送便把红锦的话说了出来;翠绢听到后眉头紧皱:”依我看姐姐八成是要离开容家,什么边关需要军粮,姐姐这是在为自己存银子啊。“
”啊?“容连城看着翠绢愣愣的:”锦儿不是那样的人。“
翠绢往他怀里伏了伏,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越画越往下、越画越往下,慢慢的接近了他的双股之间:”姐姐是一个很绝决的人,如果她认为谁对不住她的话,是绝不会让那人得半分的好处;而且还会把那对不住她的人手里所有的东西都夺走,城哥哥,你忘了我们凤家的铺子与生意了嘛?那可是有一半都到了姐姐的手里呢。“
浩宇的也被她算到了红锦的头上,反正在她们看来都是一样的。
容连城闻言看着翠绢没有开口说话,而翠绢并没有住口她还在往下说:容家那是她的,岂能让凤红锦拿走?!凤红锦聪明的话离开容家最好,但是休想自容家带走一点东西。
翠绢说了那么多,其实容连城心中反复在想的不是红锦会带走容家多少银子,而是红锦真得会离开容家吗?他听着翠绢一句一句肯定红锦离开时带走什么,红锦离开时会做什么等等,慢慢的坐不住了:不,他不能让红锦离开。
他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你关好门户,不是我来谁叫门也不要打开,我回家去看看。“
179章 数目可对(675张粉红票)
翠绢看看容连城,心知他对凤红锦是极好的便问道:”##个人在家会怕,城哥哥你去做什么?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我不能让你姐姐离开容家,我去看看,然后和她好好谈谈;“看到翠绢脸上的惊惧与眼中的泪水,容连城安抚她:”我们的事情已经被你姐姐知道了,正好让她允你回府,也免得我两头跑天天累得半死。“
翠绢终于不再说什么,让容连城走掉了;她躺在床上思量半天笑了起来:”让她允我回府?今天晚上一定非打起来不可。“说完她打了一个哈欠,叫丫头进来伺候着,她翻了个身睡着了。
翠绢睡着的时候,红锦还在粮仓那里盯着点粮装车,忙得是田团转;粮是有了,但是没有可靠的人去送也不成,最好的人选当然是非冷炎莫属。
冷炎看到在一群人中忙碌的红锦默默的站了好久才过去:”姑娘,你找我?“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直以来他应该紧盯的人不是方人豪,而是容连城才对。
可是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大错已经铸成,他就算是武艺再高也无力回天。
红锦满头大汗回过头来:”冷兄,事情是这样的。“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冷兄一趟,虽然说军粮有官府的人保
护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如果冷兄能辛苦一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冷炎看了红锦一眼,此事他不能答应下来,因为他的任务是保护好红锦,而不是那些粮;但是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巴拒绝:可能是他没有在红锦脸上看到伤感吧?反而如此生龙活虎的在为了边关的将士们忙碌。
不管怎么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相信红锦做为女人会一点伤没有受,能让人看不出来的伤,也许才是最痛的吧?他垂下了眼皮:”好的,姑娘。“他还是答应了,并且主动的帮红锦清点粮食等等。
红锦看着那一车一车的粮,心里总算放心了一些:花、胡等人一直在帮她和弟弟,现在有所求她岂能不尽心尽力?做人,是要有良心的。
直忙到快三更,才把花明轩需要的粮装完;冷炎对着红锦一抱拳:”姑娘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您也就不必过来了。“他难得能说这么长的话。
红锦看看那些大车,想了想又把前两次粮没有送到花明轩那里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冷炎的眼睛道:”那里有十几万将士为了我们能像现在一样平静的生活,而浴血奋战,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些粮、一定要送到;一切都全拜托冷兄了。“说完,她对冷炎郑重行礼。
冷炎避开:”姑娘放心。“君子一诺。
红锦点头又叮嘱了冷炎几句话,让人把银票取来给他:”路上需要打点的地方,不要心疼银子;只要粮能到了边关就好。“
冷炎接过银子就放到了怀中,红锦信得过他,他自然也不必惺惺作态。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红锦却看到了贾氏的丫头等在自己的房里,这才想起了自己原本约好要回来用饭的;现在她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对等着他的容连城道:”我去嫂嫂那里,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
容连城想拦的,可是看到红锦冷淡的目光他的话就咽了回去:他感觉到了红锦的不同;他已经不被红锦当作是亲近的人了,已经变成了陌生的人。
他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光,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下红锦?让他放弃翠绢肚子里的孩子,他是做不到的,因为那是他的骨肉。
红锦没有理会容连城,对他是喜是怒、是忧是悲都不再放心上;到了贾氏的房里,看到一脸疲色的贾氏十分的愧疚:”嫂嫂,让你受累了。“
贾氏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人把热着的菜拿来,看着红锦吃下去后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红锦看着她:”嫂嫂要留我?“
”不。“贾氏的眼圈红了:”只是你以后要记住,这里还有你一
个嫂嫂。“
红锦落下了泪来轻轻点头:”嫂嫂,你和大伯娘记得多存些体己,日后凡事和连璧有个商量。“她和贾氏两个人说了半宿的话,就仿佛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
到了天色大亮,一夜未睡的红锦回到了房中,她并没有半丝困意:事情没有处置完之前,她是睡不着的。
容连城看到红锦回来站起来:”锦儿?“
红锦看他一眼:”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也有事情要同你说,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置。“她说得很客气,可是说完不等容连城答话,转身便叫着人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吕掌柜的也到了,自然也是进了书房;过了多半时辰红锦自书房里出来,把手上几张纸放到了桌上:”你看看可有错吗?“
容连城拿起了纸来却没有看,他咳了两声:”锦儿,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当初我也是和三弟喝醉后遇上了她,后来清醒过来就发现在、在她的床上了。“
红锦没
###,她在吃茶,这话她相信,只是容连城解释的不是时候,如果在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能对红锦说出来,夫妻二人可以共同面对此事。
事情居然和容连士有关,幸亏事发后没有再让他出过府,不然翠绢的事情不知道会被他利用弄出多大的事情来呢。
看到红锦不言不语,他又咳两声:”后来,连士说她现在很可怜,而且好像要被人逼婚;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原是不想去看的,但是后来被连士三说两说的就去看了。“
红锦依然不为所动,接下晾的事情很简单了,有了第二次以后也就顺理成章,虽然容连城和她并没再有肌肤之亲,但是却慢慢相信她没有害容夫人的心思了。
后来嘛,当然是因为红锦太忙,而容连城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所以一次吃了酒心烦的时候去了翠绢那里;后来他也为此后悔了好久,甚至不再去翠绢那里,可是在前不久翠绢却说有了他的孩子,算算日子还真就是。
此时红锦已经被大夫断言不能生养了,这个孩子让容连城割舍不下,也就买下宅院安置了翠绢。
”我知道对不起你,锦儿;“容连城看着红锦道:”可是那孩子是我的骨肉,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让翠绢进门好不好?其实她也吃了很多的苦,当初就算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都抵过了……“
红锦不得不打断了他:”你看看那些东西数目都没有问题吧?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她对容连城和翠绢的事情没有兴趣,不过容连城最后一句话让她很恼火——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提什么让翠绢入门的话?!
而且是容连士引他去见的翠绢,容家几乎毁在容连士的手中,他居然一丝也没有怀疑翠绢,糊涂到如此地步也真让红锦无语,自然也懒得提点他。
”准备什么?“容连城看向手上的纸,然后神色大变:”锦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了,数目不对?“红锦看着容连城神色纹丝不动。
容连城抖着纸:”你同我要东西、要银子要做什么?“他的身子都抖了起来:”我知道对不起你,可那是我的孩子,我如果不理不睬就猪狗不如了。“
这话很让红锦恼火,她的孩子是因为什么没有?她又是因为什么不能生养的?那容连城如此待她就不是猪狗不如了?
”你不要这样说,猪和狗都是好端端的,没有招谁惹谁。“红锦忍不住讥讽他一句:”不管我要做什么,这些东西、银子都是我的,你不应该给我?那些妆奁都是因为你、因为要救容家所以才变卖的,而织锦行的银子也是我的,此时容家已经没有什么大祸了,你不应该把银子还给我?“
”不是不给你,可是我们夫妻需要算得这么清楚吗?“容连城看着红锦:”原本你可是没有提过这些事情的。“
”既然是应该给的,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谁备好?我没有多少时间,越快越好。“
红锦没有理会他的那些废话。
容连城看着红锦:”你要离开我?“
”对,我要离开容家;“红锦看着容连城:”和离书我也写好了,只要你把我的东西都给了我,那么我们立时去官府一趟,自此各不相干。“
”不!“容连城大叫。
红锦好笑:”不?凭什么?“
容连城盯着红锦:”果然是如此,果然就像翠绢所说,你对你恨得人都要狠狠的打击报复,定要把他们踩到地下才能安心。“
”这些话,其它人说我不理会,但是你和那个翠绢——“红锦盯着他:”说不得。“
”说不得?你可知道你要得这些东西和银两,会让容家陷入绝境吗?“容连城盯着红锦:”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我只是想照顾我的孩子,你就要毁了整个容家吗?“
红锦拿起茶盏来把水泼了他一脸,盯着他没有说话。
容连城抹了一把脸:”你、你……“
”我让你清醒一下而已;“红锦盯着他的眼睛道:”织锦行是我私产,而妆奁是母亲留给我的,我可曾多要你一分银子?如果说我有心要毁掉容家,那我就向你要利钱了,你借银子不需要给利钱吗?“”还有第二批的军粮,你赚的那些银子,拿到手里不嫌烫手吗?
没有我截回来的粮,你能赚到那笔银子?我可有问你要那份银子?“红锦盯着他的眼睛:”容连城,我说过你可以纳妾,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你偏偏非要和那个做了寡妇的翠绢弄到一起,现如今还听信了她的话来抵毁我,我告诉你,要毁了容家的人不是我,是你和翠绢。“
翠绢的事情,她会好好的查一查,绝不可能就由着她进容家作威作福。
180章 教她做人的道理(685张粉红票)
红锦的怒、红锦的伤,她并不想告诉容连城,因为自此###是陌路,她并不想对着他提及这些,因为她要的只是离开而不是容连城的悔悟。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当真怒了:”你以为你很本事是不是?你以为当日没有你容家就不会有今日,认为我容连城不能没有你,容家不能没有你,对不对?你事事出头,事事抢先,去凤城时你身怀六甲也不肯打发人告诉我由我去,现如今却说银子都是你赚的。不是我们容家,就算是有粮能赚到那些钱吗?!“
”我知道,你认为自己离开容家一样可以逍遥快活,但是,你不要妄想了,这一辈子你生是我容家的人,死也是我容家的鬼!想和离?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你离开容家不就是想打我的脸吗?我就让你看看,没有你我能不能让容家东山再起。“容连城恶狠狠的说完起身:”翠绢有了容家的骨肉,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她是定要进容家门的。“说完甩袖走人了。
走出院子的容连城喝退跟在身边的人,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他都做了什么?他原本是要对红锦赔罪的,原本是想求红锦留下来的,不要离开他;他不能没有红锦的,他真得不能没有红锦。
就算是没有孩子,也不能没有红锦;可是他却对着红锦都说了什么,其实翠绢进不进容家也无谓的,只要孩子能认祖归宗就成;容连城恼得对着大树打了两拳: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锦儿原谅他?
红锦没有拦容连城出去,也不在意容连城要让翠绢进门:进门便进门,到时候看他的脸面如何;听翠绢的那句话,还有容连城的叙述,如果翠绢和容连士在一起没有猫腻,打死红锦她也不信。
不过她并不想提醒容连城,让他去胡闹吧,反正他容大公子认为自己做得事情很对;她吩咐兰初把府中的管家请来,又让人把容家的大掌柜请来:让他们帐上的银子都取了出来。
打发走管家和大掌柜后,她让兰初拿着当票把母亲的遗物都赎了回来,其它的银票点点,取出一百多票银子交给大掌柜——这是多出来的。
对,容家在红锦取走她的妆奁及织锦行的银子后,所有的现银加起来只有一百多两,又回到大祸临门的那个时候。
红锦拿得心安理得,因为她取得都是她的,半分银子也没有多拿容家的:要离开容家了,万没有把自己的银子白送容连城的道理。当然,如果不是她先前理事,让容家大掌柜的拿出银票来不是这么容易,但是拿自己的东西她没有心理负担。
原本她还以为容家没有这些现银,可能要费时候,不想银票刚好足婆用,自然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立时吩咐所有她自娘家带来的人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妥当后,红锦看看兰初等人道:”有剑的拿剑、有刀的拿刀的,没有的拿木棒、扫帚——我凤红锦今天破门而出做自梳妇;容家,我是再也不会多留一天。“
破门与和离不同,和离可以回娘家,就算是领一纸休书也可以回娘家,但破门而出的妇人只有做自梳妇或是出家。
兰初和若蝶想劝,但是看看自家姑娘的脸色,咬牙道:”是。“
红锦看看一旁默涵:”你留下吧,多保重。“默涵是容家的人。
默涵的卖身契并不在红锦这里,她哭着跪倒在地上:”姑娘——“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还能说什么?
红锦带着拿木棒、扫帚等物的人走在前面,因为她只是想离开并不是想杀人:为了容连城和翠绢杀人,不值得。
在红锦一行人走出院子后,容连城也就得到了消息,急急的跑到红锦面前拦住她:”站住,你想做什么?“
”和离,或是让我破门而出。“红锦轻轻的吐出一句。
容连城看看红锦带的人,再看看红锦手上的木棍.气得头直晕:”锦儿,你不要再胡闹了,破门岂是儿戏?“容家如果出个破门而出的主母,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
红锦没弄再开口,只摆手道:”我们走。“既然谈不拢,那她就破门好了,反正容家她是不会再多留一会儿。
容连城一把拉住红锦:”你闹够没有?“
”放开我。“红锦盯着他,她可不是闹,不过并不需要对容连城说,说了他也不明白。
”你给我回房里去;“容连城大叫:”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怎么会让她入容家的门?母亲的话言犹在耳。“
真是难得,他还记得容夫人的话;但是红锦不想理会他,一把推开他继续向二门走去。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真得要破门而出,那他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放?
他
##拉住红锦:”回房!怒目圆睁,他是真得由恼生怒。
红锦盯着他:“和离。”她也不想破门,做自梳妇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行。你给我回房!”容连城双手用力晃起红锦来:“听到没有?”他绝不会放红锦离开的,因为他是那么的爱红锦。
若蝶和兰初上前推开了容连城,可是他还是冲了过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容家!”
红锦这次没有让他捉到自己,同时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她看在容夫人的份儿上,才一直克制着自己;但是容连城却还要对她动粗,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你做什么?!”红锦这一掌下去,却传来到两声娇喝;不用听红锦也知道来得是谁,刁珠和翠绢。
红锦现在明白刁珠当天说话时为什么酸了,原来她知道翠绢跟了容连城,所以也才会有要看红锦下场的话:她认为红锦日后会被容连城冷落,自然是出一口恶气。
翠绢是被刁珠带来的,因为她一直在容府听到容连城和红锦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岂能不高兴?刁珠认为此时翠绢出现在容家,是对红锦最大的打击。
刁殊和翠绢奔到了容连城的身遨,一左一右护住了容连城瞪红锦:“你敢打城哥哥?”
红锦看了看刁珠,再看看翠绢:“给我滚出去。”
翠绢小兔子可怜状,刁珠立时道:“凭什么听你的,她肚子里可是城哥哥的孩子。
”凭我是她的姐姐,凭我现在还没有破门而出,还是容家的大少奶奶。“红锦指着翠绢:”给我拖出去。“
容连城连忙护住翠绢:”我这就让人送她出去。“他的举止却让当场的人都气炸了肺。
翠绢也顾不得她装小白兔了,开口道:”不管你是什么,我肚子里是城哥哥的孩子……“
红锦上前一把推开容连城,然后一掌打到了翠绢的脸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父亲没有教你吗?你的脸面要不要,凤家的脸面还是要的。“
容连城已经急得过来推红锦去看翠绢:”你做什么?“红锦淡定回他:”我教妹妹做人的道理,不行吗?“她并不生气,但是却不容这等小人当面猖狂。
翠绢的脸上清晰显出五个红红的指印,她痛得眼泪横流:”城哥哥,姐姐她、她想害我们的孩子。“就算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忘挑拨离间。
红锦当然不会同她客气,不过她也不想自己再动手,一指翠绢:”两个耳光,还是教她不要胡言乱语。“
兰初和若蝶还没有上前,容连城已经怒了,他把兰初二人推开喝斥红锦:”你打已经打过了,可以了吧?“
”我教妹妹关你什么事儿。“红锦看兰初二人被推开,她自己上前对着翠绢又是一掌,容连城没有防备,翠绢被打个正着。
容连城大喝:”住手!“
红锦第二掌已经打了下去,容连城气得举手就对红锦打了过去,两声清脆的响声前后响起:都打了一个正着。
容连城打完立刻就后悔了:”我、我……锦儿、锦儿……“
红锦却是反手就一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又连着打了两掌才收掌退后。
”你、你还打人?!“刁珠气得快疯了,冲过来就要打红锦。可是她也不看看周围的人就动手,刚冲出没有几步,兰初只是斜斜的伸了伸脚,她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翠绢抚着容连城的脸:”姐姐,你就算是气城哥哥打你,你也不能一下子打过来三掌;要知道他可是你的夫君,男尊女卑你懂不懂?“她依然不忘离间红锦和容连城。
红锦淡淡的答道:”我总是习惯多收一点利钱,至于男尊女卑,你不是很懂吗?那就足够了。“容连城和她的距离已经很远很远”远得她被容连城打了也并没有多少气,根本不用翠绢再费心挑拨;但是也没有平白让她挨一掌的道理,讨点利钱是十分应该的。
容连城要心疼翠绢可以,但是要伤害自己却敬谢不敏了。
容连城被打得眼冒金花,听到红锦的话后也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他在自己甩出那一掌时就知道,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留下红锦了。
红锦看向翠绢:“你自己滚,还是我让人把你扔出去?”容连城她是不要了,谁也能拣去,但是翠绢想在今天拣却不成——她无非是想扫红锦的脸,可惜红锦没有那大的心胸气度。
181章 砸锅卖铁
翠绢万没有想到红锦怒冲冲的要离开的容家的时候,还有心思同她计较;她看红锦不放过她心里有些担心起来:难不成凤红锦根本没有对容连城死心“所以才会气成这个样子也容不得她在容连城身边吗?
她紧紧的向容连城靠了靠:”城哥哥。“接着做小白兔,今天她趁乱进容家想就此住下来;到时容连城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要给她正名儿,而凤红锦又不在府中,她就是容家正经的少奶奶、主母。
容连城看舟红锦:”她有身孕……“
红锦轻轻一摆手:”扔出去。“赵七不在,冷炎也不在,不然现在的翠绢早被扔出去了。
兰初和若蝶的性子都是极硬的,尤其是恨透了翠绢,当下便带着人上前去扭翠绢,容连城一个人拦也拦不住,只得大叫着让容家的仆妇上前救下翠绢;可是容家的仆妇们都对这个翠绢看不惯,心知是因为她才会让自己少奶奶要破门而出的,口里虽然答应着可是手上不用劲儿,自然不是若蝶等人的对手。
翠绢被众人拖着就向门外走去,容连城大急:”站住,她肚子里可是我们容家的骨肉。“可是容家的骨肉和若蝶等人没有一点关系,自然也没有人理会他。
”哟,这是做什么?“兰初等人被刁氏带着人拦住了路:”你们没有听到大少爷的话吗?“
兰初柳眉倒竖:”让开。“而若蝶回头看向红锦。
红锦慢慢的走过去:”我原本就是要破门而出来的,你们还用有什么顾忌吗?“
若蝶等人一听,看刁氏还挡在路上不动,上前推开她继续拖起翠绢就走:现在是谁拦路就打谁。
翠绢哭道:”我的肚子痛,肚子痛。“
若蝶等人不理会她,她惯会装腔作势;可是容连城听到就急了:”快给我把人抢回来,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们都不用在府里做了,统统卖出去。“
如此一来,若蝶等人就被仆妇们拦下了;不过并没有人对若蝶几个人动手,只是围起来不让她们再往前走。
容连城挤进去就要抱翠绢,却被兰初一掌就推开:”你还有良心吗?我们姑娘为了救你才把孩子没的,也是因为救你才不能生养的,现在你却把这么一个心心念念只想害我们姑娘的捧在掌心里,容大少爷,你知道天下有齿冷二字嘛。“
容连城没有想到兰初骂得如此狠:”住口,你一个奴婢懂什么。“
”她是什么也不懂,就像你热丧期间居然还和妇人鬼混,这样的事情算不算违了孝道,我们这些人都不懂,只是不知道你懂不懂呢?“
红锦盯着他:”母亲的牌位还供在那堂上,你可曾给母亲请过罪?“
容连城被问的脸上涨红:”你不要用孝道压我,我都说过了,翠绢肚子里的孩子有时,母亲那个时候还好端端的;红锦,我知道此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话来压我和翠绢;话说回来,错的人是我,翠绢并没有什么错,你不要再针对她了,如果你生气可以对我来。“
若蝶气得用木棍推开了容连城:”容大少爷你好深情!给我们姑娘让开,不要挡了我们姑娘的路。“
红锦懒得再理会容连城,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容连城和翠绢又怎么肯认错?他们如果说此事当真错得一无是处,那日后翠绢如何入得容家门?
”扔出去。“红锦挥手:”我们也走。“
刁氏忽然跳出来:”少奶奶要破门随你,但是你要拿走的东西却要给我们说清楚才成。“
红锦理也不理她,她就算是要把容家的东西都拿走了,也没有必要给刁氏一个姨娘说清楚;刁氏怎么肯放过红锦,她大叫大嚷个不停,无非就是质疑红锦拿走的都是容家的东西。
容连城此时才注意到红锦等人手中的包袱,的确就像刁氏所说东西并不很多,所拿走的定是金银细软等物;他回头看看发现管家与大掌柜的都在,心里便是一跳:红锦不会是把纸上所列的东西都拿走了吧?
他连忙叫过大掌柜和管家一问,知道容家所有的现银不过百两时大怒:”红锦,你也太过份了。“这可让容家的人怎么过活。
红锦没有想到刁氏的几句话容连城居然真听进去了:”我拿的都是我该拿的,容家的银子我是一文都没多拿;对不对,大掌柜和管家?“
大掌柜的和管家都躬身道:”是,少奶奶所拿的都是去赎少奶奶妆奁,还有我们原本借织锦行的银子;除此之外,多一文钱也没有拿。“
容连城面色涨红,他当着许多人的面儿还真说不出什么来,但是就这样让红锦走了,容家怎么办?百两银子全府上下嚼用都不够:”你不能这样狠。“
他开始慌乱了,刚刚和红锦争执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容家,现在他忽然发现何止是他离不开红锦,就算是容家现在也是离不开红锦的:所赚的银两,红锦和他商量着还了容大夫人和贾氏,至于红锦的银子她当时根本提也没有提。
容家现在撑着的体面,完全就是红锦的银子撑起来的;如果红锦把银子都拿走,容家便不止是体面的问题,就连生意都很难周转的动。
容连城看看那边的翠得,他在事发后第一次如此后悔让翠绢有了他的孩子:他的子嗣和容家的基业相比,其实算不得重要。
红锦淡淡的道:”我没有你狠。“真是太笑话了,她要离开容家带着自已的银子走就是狠了?这种话也只有容连城说得出来。
翠绢听到容家还有百两银子,大急的挣扎起来:”城哥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你的妻子,妆奁先放以一旁,那织锦行就是你的.凭什么让她拿银子走。“
她要进容家是要享福的、要做少奶奶的,可不是到容家吃苦受罪的。
刁氏也跟着大叫,非要让红锦把银子留下来。
容连城大喝一声:”留什么银子,她是容家的少奶奶,哪里也不能去。“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红锦走,不然容家立时就陷入困境。
红锦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看面色有异的翠绢:”看来倒是我心慈手软,,才让你们一再的欺负我;银子我当然要拿走,而且你们容家欠我的银子.现在也要好好的算一算。“
第一批军粮能够顺利送出去赚到那笔银子,自然是因为红锦的缘故,不然他们容家上下的人等的性命都没有了,所以那银子自然也要归红锦所有;第二批军粮就不用说了,如果没有那批军粮,容家上下一样要掉脑袋,所以这一次的救命之恩就用容连城还得粮顶了,但是银子却是要还回来的。
红锦说到这里看向刁氏:”其它我为容家谈成的生意,大掌柜那里帐目上写得清清楚楚,所得应该分我一半,粗略估计大约有个四五千两;前后两次卖粮所得加一起也应该有四万多两——听着我可没有占容家的便宜,第一次的军粮我要得只是利银,第二次的军粮是无本生意,所以本利自然全归我。“
容连城听呆了,刁氏也听呆了,翠绢更是听得张大了嘴巴:就这么几个眨眼间,容家不但是没有了银子,而且还欠下了红锦四万多两白银。
”当然还不止这些;“红锦气定神闲的一指刁氏和容连城等人:”我救了容家上下这么多条人命,那龙吟震有多么珍贵相信容大少爷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个施恩不望报的人,我只是个生意人,所以你容大少爷要给我银子相报才成。“
”容大少爷是容家的家主,性命自然金贵的很,算五千两银子不算什么吧?至于你刁氏;“红锦眯着眼睛:”我可是不想救你的,最后却勉为其难的救了“所以我这里很受伤;”她指了指自己的心:“你的性命就要更贵些,一万两白银,少一个子儿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官府,让他们告诉灰鹰,龙吟震所救的人里可不包括你!”
刁氏尖叫:“你、你这是在讹人!”
“我可是不讹你;”红锦看着她不气不恼:“你自己选择,要用银子买我救你一条性命,还是现在就由我送你去官府,让他们砍了你的头。”至于官府是不是能通知灰鹰,灰鹰是不是真得会要了刁氏的性命,红锦根本不清楚;但是她不在乎,反正性命也不是她的:“还有,现在因为你辱骂我,所以救命银子二万两。”“若蝶,你带着人去刁氏的房里收银子;银子不够的话就送她去官府,不必再来回我。”红锦三两句话就打发了刁氏;而刁氏软倒在地上只知道求饶了,可是此时求饶已经太晚,红锦绝不可能放过她。
原本今天红锦可没有想去找她的麻烦,她非要自己撞到枪口来,红锦自然没有道理放过她;而且容家、包括容连城在内居然质疑她的银子,想谋算她的银子,那她也就不介意多拿点吧——银子多了,她不怕拿不了,也不怕重的,总之不能白落个恶名不是?
人家容连城如此纯良,她凤红锦做了恶人当然要有模有样,才不算枉担一个贪字。
对,红锦怒了。她只是想离开容家,和容连城一刀两断:看在容夫人的面子上,她并没有把他逼到绝路上去;然后再好好的和翠绢算一算帐,反正翠绢的谋算揭开,相信到时候不止是翠绢一个人难受,容连城也一样会受到教训;但是,容连城的所为让她真得怒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和他容连城、和容家算个清楚明白的帐。
欠我的,一文钱也不能少!没有银子?那就准备着砸锅卖铁吧。
182章 众叛亲离(695张粉红票)
容连城呆愣在当地,傻傻的看着若蝶把刁氏拖走取银子去了,刁珠看看容连城,再回头看看刁氏,她咬牙跺脚追了下去:刁氏怎么可能会有二万两银子,有二千两就已经是顶天了,她不能让姑母被送到官府去砍头啊。
红锦看向容连城:“容大少爷,容家上下这么多的性命,我也不是个个都要银子;比如大伯娘、嫂嫂、二妹妹这些人的银子我是不要的。”看看远远赶过来,到了近前被她的话吓到的三夫人、五夫人和六夫人道:“这几位姨娘的性命我也不要银子了,全府上下的仆从,辛苦照顾我这么久,无以为报这性命银子当然也免了。”
“但是容老爷的性命却是要算银子,做父亲的当然不能比儿子的性命价钱低,比你贵上千两银子很正常吧?还有你那三弟和二娘的性命,他们后来送去官府是因为旁的事情,当初可也是被救下来的人,这两条贱命一人算五百好了。”红锦扳着指头往下算:“容连杰,对,就是你。”
红锦指向容连杰:“你的性命算个四千两银子吧,你的再个小妾一
人算二千两不算贵吧?要知道那可是你的心肝肉。”说到这里红锦忽然想起来了,一指翠绢的肚子:“容大少爷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有了,那就是那孩子也被我所救,长房嫡孙啊,性命当然是金贵异常,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吧?”
说完看看翠绢:“至于凤翠绢,她并不是容家人,虽然为容家生了孩子却也不会被人砍头,自然不能算银子的。”红锦最后一番话是气翠绢的——你可不是容家人。
翠绢的脸色变了张嘴道:“你怎么不去抢银子?”
“抢银子我是不会去的,不过看你不想给我买命的银子,那好吧;”红锦一脸的惋惜:“兰初,去叫几个稳婆来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下来!”
“你敢?!”这句话是翠绢和容连城一起说的。
红锦笑了起来,怒笑:“我为什么不敢?容大少爷,没有买命银子,那个孩子当然早就应该死掉了;也是,我不能动私刑,差点犯下大错;兰初,带人把她送到官府去,对官家的人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容家的骨肉,并不在龙吟震所救的人中。”
容连城咬牙:“住手。”翠绢大哭。
红锦不理会只问:“买命银子给不给?”她的手举着轻轻晃着手帕,不过人人都知道她的手一落,兰初就会带人把翠绢送去官府。
容连城盯着红锦:“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不好意思,现在才让你看出来;”红锦淡笑:“不过,没有银子就没有性命,我没有时间给你们想;现在就三个数儿,一、二、三!”
数完红锦看向容连城和翠绢:“怎么样?”
容连城青筋直跳,翠绢也不敢哭了:哭也没有用还哭什么。
红锦看他们不说话,轻轻一叹:“唉,做个恶人还真是有压力啊;不过生意人不能血本无归是不是?兰初,去吧,记得带些银子给官差大哥们,麻烦他们好好照顾你们二姑娘。”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容连城切齿:“给;但,我没有银子。”
“对不起,本小利薄概不赊欠。”红锦一口就回绝了,看向可怜兮兮的翠绢道:“你也是做母亲的,怎么也要出一半儿吧?五千两银子拿来吧。”
翠绢可怜至极:“我、我没有。”
容连城气得眼都红了:“好,我给,砸锅卖铁我也给!”他要气疯了,没有想到他放在心上的红锦会是这样一个人,就真如翠绢所说她就是要把他逼到绝路上,就是要夺走容家的一切。
赶过来一直没有开口的容连杰大叫:“你疯了,有什么话不能和、和弟妹好好说。”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
容连城却没有理会自己的大哥,看向红锦:“铺子收不收?”
“收。”红锦答得平平淡淡,没有一点身为恶人的心理负担。
“给她铺子。”容连城对掌柜大年。
大掌柜出去一会回来喃喃的道:“铺子、铺子不足以……”容连城想到自己卖出去那些铺子,通红着双眼:“田庄收不收?”
红锦滋油淡定:“当然收。”
“给她!”容连城嘴角都渗出了鲜血.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田地。
翠绢却大叫起来:“不,不能给她,城哥哥,都给了她,我们怎么办?孩子以后怎么办?”她的话落入容连城的耳中,让他的一双眼睛睁得如同牛眼一般大。
“你也不相信我?”他没有想到在柔弱的翠绢眼中,他也是如此的不堪。
翠绢立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凭什么要给她,那是我们容家的东西……”
“翠绢,你姓凤;”红锦冷冷的讥讽她:“当着这么多人的人面儿,张口闭口的”我们容家“真是丢尽了凤家的脸面;掌嘴。”现在红锦身边只有一个茜雪了,她闻言挽袖子就过去要打人。
翠绢看到茜雪倒是并不怕的,知道她不像若蝶和兰初便大喝道:“你敢?!”
茜雪看看她,脸上有些发白喃喃的道:“我不敢,我不敢;”扬手给了翠绢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居然敢这样欺负我们家姑娘,还装出恶心的可怜样儿来,除了瞎眼的男人,谁不知道你的心有多恶毒,谁看不出你是装出来的。”
“好,茜雪;”红锦点头:“这样就对了,对坏人你越胆小她越欺负你。”
容连城因为一时对翠绢生气所有没有怎么理会她,也是看到是茜雪过来有些大意;等看到翠绢脸上那红红的掌印,他才明白过来:红锦那样一个主子,就算是茜雪再胆小柔弱又能柔弱到哪里去?
大掌柜又回身去取田庄的地契、房契,他对容连城是真得很失望,想想容老爷还活着才打消了跟着红锦走得念头:容家八成要完了;最后能留下来的,也只有给大少奶奶的这些家业吧?
他和红锦共事虽然不久,但是人老成精倒是很清楚红锦的为人;他想只要二少爷回来,容家败落了红锦定不会看着连璧不管的:因为有容夫人啊,这些容家的家业到最后说不定大部分都会落到二少爷的手中。
就算是落不到二少爷手中,也比让容大少爷和那个什么翠绢祸祸了强啊;所以大掌柜的取的地契都是良田沃土:这也是他为容家留得一点种子;可怜他一番忠心,只是事后却要落个刁奴的名声了。
容连杰看向母亲和妻子,他知道红锦和她们感情是极好的,如果她们开口相信红锦定会放过他;但是容大夫人眼中平平静静:“人家已经不向你要母亲和妻儿的买命银子,你还想怎么着?”贾氏当然是听婆母的,容连杰是万念俱灰他看向红锦:“我、我只有一千多两银子啊。”
红锦摇头:“概不赊欠。”
于是容连杰不顾那两个小妾的哭叫,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又把名下仅余的铺子也交给了红锦,垂头丧气的站到了一旁;因为以后他只能倚靠老母和妻子过活,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做他的大男人了。
容大夫人和贾氏都对红锦心存感激,她们也打定主意红锦离开容家后,她们也要买处宅子离开,再不和容连城一房住在一起:红锦这是在离开前,为她们除去了心病。
容大夫人原本对儿子纳妾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可是那两个小妾却根本不是好人,且儿子护到心肝里,连她身为母亲的话也不听自然是很不高兴的;现在红锦如此做,就是对她和贾氏的回报,她和贾氏都明白。
三夫人看到这里连忙扑出来:“我对少奶奶多有得罪之处,不敢望少奶奶免银;我虽然没有多少长物,但是有一个女儿可以抵银子.还请少奶奶饶我一次。”她自己如何不在乎,可是女儿却定要让她离开容家。
因为她看得出来容家在容连城手里好不了,而翠绢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到时让他们来算计女儿,不如趁着现在让红锦助女儿一把:她在容夫人去世后一直帮红锦做事,所图就是女儿的出路。
她想红锦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女儿多多少少帮过红锦一点,此时红锦应该会答应的。
红锦看看三夫人便猜到了她的意思,再看看容二姑娘想了想道:“也好。”连璧总会回来的吧?把二姑娘留下来还真难说会得个什么下场;如果连璧二三年里回不来也不要紧,让她跟着容大夫人和贾氏过日子,婚事也由容大夫人和贾氏做主也就两全其美了。
她伸手就能助二姑娘自然不会放任二姑娘被人算计,也就点头默认收下了二姑娘;二姑娘很聪明的站到了容大夫人身后:以她的这份聪敏日后也会有好日子的,三夫人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一直观望的五夫人和六夫人对视一眼,连忙扑出来都要求自卖自身;看得容连城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姨娘们自卖自身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离开容家而已。最终,连同三夫人一起都把自己卖给红锦抵债,跟到了容大夫人身边:她们身边是有积蓄的,并且容老爷这些年也给了她们几间铺子、田庄,跟着容大夫人也不会增加她们的负担。
容连城看着这一切,他忽然仰天大叫:“凤红锦,你好、你果然很好;当初看你待你亲生父亲时,就应该想到我会有今日。众叛亲离,好,这滋味儿很好。”
红锦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那边若蝶已经带着刁氏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堆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当然就是房契之类:刁家是有些家业的,为了救刁氏刁珠拿出了多半的家业来。
刁珠听到容连城的大叫泣道:“当初就是夫人的错,不是夫人坚持哪里会让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进门?结果害得我们大家如此凄惨……”
“谁说我母亲坏话?”那边匆匆走过来两个人,开口的是容连璧,看向红锦的却是浩宇;他们,终于回来了。
183章 归来 + 184章 血书和离
容老爷还活着,虽然不能说不能动但他的的确确是活着,可是他的小妾们此时没有一个对他有半分留恋,在容家失去了许多家产的时候,她们居然趁此离开了容家,跟着那个凤红锦走掉了——这让容连城气得几乎要发狂。
可是三夫人、五夫人和六夫人都是聪明人,如果容老爷不是对容夫人如此绝情,如果容连城不是如此的不堪,她们绝不可能会选择离开容家。
其实是容连城让她们没有信心:就算他是被人算计了,如果他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当真和红锦同心同德,就算是容连士设计他上了翠绢的床又能怎样?绝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尤其是在红锦救了容家,其后又因为救容连城失去孩子、不能生养后,容连城居然要把翠绢弄回家来,换成是她们是红锦,她们也不会再留在容家:这样一个家主,怎么可能会让容家东山再起?
想到容家的大祸原本就是容连城被容连士设计带来的,现如今几位姨娘自然是心里和明镜一样:和容老爷的那点夫妻之情,远远抵不上她们的性命——她们不是容夫人,对容老爷、对容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所以她选择走而不是死。
红锦根本没有对三夫人等人说过什么,更不曾鼓动她们离开容家:红锦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带走三夫人等人,因为她对几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只是容连城现在不这样想,他认为现在众叛亲离的结果都是因为红锦的算计,所以她才会在昨天看到翠绢和他时那么镇定自如:很有可能红锦早就知道他和翠绢的事情了,只是假作不知道暗中布置一切。
刁珠也明白容连城心里会怎样想,所以才大叫泣道:“当初就是夫人的错,不是夫人坚持哪里会让这么一个狼心野心的人进门?结果害得我们大家如此凄惨……”
“谁说我母亲坏话?”开口的是容连璧,看向红锦的却是浩宇;他们,终于回来了。
红锦抬头看到浩宇的一霎间,鼻子一下子有些酸,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痛楚、伤心仿佛都涌到了心头:“浩宇,你回来了。”话出口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哽咽的话都说不清楚。
浩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眼下的情形也知道姐姐在被人欺负,他上前站在了红锦的身边,目光冷冷的转了一圈然后放到了翠绢的身上,嘴里却回答道:“我回来了。”
连璧原本看到大哥很开心的,但是他听到刁珠的话很不快:“刚才的话是你说得?”
“二弟,珠妹妹的话没有错;”容连城沉痛不已:“兄长无能,容家现在已经大半不在我我们容家人的手上了。”
连璧不明所以,看看哥哥然后看向红锦:“嫂嫂,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浩宇上岸后快马加鞭赶回家中,却万万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红锦却摇头道:“二弟,先不要管这些,快随我来。”容夫人临终都没有看到小儿子一眼,现在当然她要带着连壁去给容夫人上柱香。
容连城在看到连璧后有了底气,他的弟弟回来容家东山再起自然不难;而翠绢也直起了腰杆,早听说容家二公子厉害,现在就看凤红锦如何吃亏吧。
“姐姐,你忙什么呢?容二公子还没有和城哥哥说上两句话呢;”翠绢看向红锦笑得眼都眯起来了:“您的买命银子,要不要算上容二公子一份儿?”
容连城也唤连璧:“回来,听我给你说,我们容家真到了生死关头。”
连璧看看红锦,再看看兄长:“嫂嫂,有什么事情?”他认为兄长嘛是自家人,而嫂嫂却是要敬三分的。
红锦看着他想到慈爱的容夫人泪水落了下来:“连璧,你听我说,母亲、母亲她……”
“母亲怎么了?”连璧一听大急。而容连城此时才想到,此时弟弟回来最应该做得事情不是说眼下的事情,而是带他去给母亲上香才对。
红锦泪如泉涌:“母亲她西去了。”心痛再次袭来,她实在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容夫人看到今天的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容连璧听到后耳旁雷声滚过,看着红锦又问了一句:“嫂嫂,你说什么?”
“母亲她、她已经仙去。”红锦说完伏在浩宇的肩膀上放声哭了出来。
容夫人去世之后,容家巨变当中,红锦为了容家、为了容连城只能压下心头的巨痛,打起精神应对一切;也只有午夜梦回时,她在梦中才能痛哭任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头。
现在她要放下一切离开容家时,面对连璧的回来想到容夫人的去世,红锦所有的伤痛再也无法压抑,哭得肝肠寸断:母亲,锦儿是不得已,不得已啊。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请求九泉之下的容夫人原谅她做出的决定。
因为容连城不止是让她失望而已。
连璧双眼一黑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他满心高兴的回来,就是想承欢父母膝下以尽孝道,却根本没有想到母亲早已经撒手西归,他再也不可能看到容夫人的面容了。
“凤红锦,如果二弟有个万一,我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放过你。”容连城过去抱起弟弟,对着红锦大喊道。
连璧在默涵的救治下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泪水汹涌而出:“母亲,你为什么不等儿子啊。”他伏地大哭不起,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痛能和此时相比。
红锦在浩宇的劝慰下收起了哭泣:“连璧,先去给母亲上柱香吧;母亲临终之时你不在身边,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在牵挂着你的安危 。”
连璧闻言起身:“嫂嫂你带路。”他此时对容连城生出了极多的不满,容家再怎么样能比得上母亲吗?母亲去世了他看到自己不说,还要嫂嫂对自己提起。
红锦引着连璧到了大堂上,连璧一进门看到母亲的牌位就哭晕在门前,再被默涵掐人中救醒,却再也站不起来,一步一步爬进了大堂哭倒在容夫人的牌位前:“母亲,儿子来迟一步,来迟一步啊。”
红锦看着容夫人的牌位,想到自己今天离开再也不会回来,端端正正的跪下对着容夫人的牌位行起大礼来,叩完四个头泪水再一次涌出,只唤了一声“母亲”其它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容连城忽然如同发怒的狮子冲过来把红锦推倒在一旁:“你不是要破门而出嘛,还在这里哭什么?我母亲不需要你叩拜。”
浩宇看到他推自己姐姐哪里能忍得,上前就把他推倒一旁:“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再动我姐姐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客气。”容连城看到母亲的牌位心里的滋味难明,正是心烦意乱到极点的时候,被浩宇一推心头火起,挥拳就对浩宇打了过去。
哭得死去活来的连璧跳起来吼道:“母亲在看,母亲在看啊,你们能不能让我母亲安心些。”他吼完再次哭倒在地上:“母亲,儿子未能尽孝。”
浩宇扶起红锦来:“姐姐,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红锦看一眼容夫人的牌位,理裙再拜一拜:“母亲,我、我走了。”说完,她一拉浩宇的手转身就走。
容连城跳脚:“你当着母亲的面儿再说一遍,你要破门而出!”红锦看看容夫人的牌位没有理会容连城转身就走,她不想让容夫人死后都不安心,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当着容夫人的牌位吵闹起来。
连璧终于听到了“破门而出”几个字,他惊惧回头正好看到红锦转过去的背影:“嫂嫂,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容连城跺脚:“你还唤她嫂嫂?她根本不配。 ”
连璧恨恨瞪一眼兄长追了上去:他是心痛母亲的死去,可是嫂嫂却是母亲生前爱护倍至的媳妇啊,他怎么能让嫂嫂破容家门而出。
他追上了红锦扑通跪在地上:“我刚刚知道母亲已经去了,嫂嫂,就算有什么事情看在母亲的份儿上,看得我还小需要长嫂扶持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了兄长吧。”
“你给我起来!”容连城上前去拉弟弟,容家男儿绝不能跪凤红锦:“她抢走了我们容家好多家业!”
翠绢在一旁也冷嘲热讽:“二少爷,您还是听兄长说完再求她不迟,不然分不清谁是仇人可真就是让人笑话了。”她现有已经显出怀的身孕当然不是现在有的,也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只是她知道有身孕时,容家正面临大祸她自然不会上赶着来送死。
可是后来容家的大祸居然就这样过去了.虽然圣旨一直迟迟不下,但是容家先后运出两次军粮大家有目共睹:这就说明不管皇帝会如何,都不会当真灭了容家满门;后来容连士送进衙门,陈、孙两家的长子也在大牢中吃茶,她自然知道容家大祸其实已经过去了。
她不能等到圣旨下来再贴过来,那时便晚了;现在时机刚刚好,正好能让容连城看到她的一片真心:她可是宁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
红锦听到翠绢又开口,对浩宇道:“等一会儿我们离开容家再说话,这么久姐姐真是担心你;现在我有些话要对连璧说,我说完之后你就把她;”一指翠绢:“给我扔出去!”
翠绢连忙一推容连城:“你想骗二公子嘛?可是城哥哥就在这里,你说得话二公子不会相信的。”
红锦扫一眼翠绢:“你现在就给我五千两银子,不然马上就让人送你去官府。”
“你—— !”翠绢气结,看向容连城。
可是容连城现在拿出来的家业已经够多,他只当没有听到红锦的话;而翠绢没有办法也假装没有听到红锦的话,可是茜雪却过来盯着她:“二姑娘,那银子你是找人去取,还是我伺候着你一起回去取?”
翠绢看看茜雪身后的婆子大叫大嚷着救命,说她没有银子等等;红锦便道:“没有直接送到官府去,不说其它让官家去问她的夫家如果不是遗腹子,嘿嘿,浸猪笼怕是足够了。”
“凤红锦,你不要逼人太甚。”容连城大叫。
连璧微一皱眉头:“兄长,嫂嫂教训她自家的妹妹,我们不便说话的。”
他一句话就让容连城脸红脖子粗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翠绢拼命大叫救命,容连城道:“我会拿五千两银子的。”
“我说过了,这五千两要她拿出来。”红锦盯着翠绢:“你要银子还是要命?”
结果自然不用说,翠绢打发人去取银子了;红锦似笑非笑的扫一
眼翠绢,再扫一眼容连城没有说一个字:翠绢能拿出来五千两银子呢,不知道容连城看到银票时会不会太惊讶。
连璧依然请红锦留下,不然他不会起身的;容连城让他起来他是理也没有理。
长吸一口气,红锦伸手扶起了连璧来:“你离家日久,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到那边坐下来说好不好?”她绝不会背个污名出容家的门。
容连城刚想开口,红锦冷冷的看他一眼:“这里有大伯娘,有嫂嫂,有各位姨娘,还有管家等人,我所说是不是事实众人都能做证,你还怕我会诬蔑你不成?”
容连城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连璧却已经道:“嫂嫂说吧。”他是强抑失母的悲痛,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家分崩离析。
红锦当着容家上下人的面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浩宇紧紧盯着翠绢的肚子,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她扔出去了,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把翠绢一掌打倒在地上。
翠绢看到浩宇又打了过来大叫:“救命,救命,我肚子里可是容家的骨肉。 ”
容连城原本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但是红锦的话却让他无从反驳,因为并没有一丝夸大或是不实的地方;直到浩宇打翠绢,而翠绢又呼救时他才找到发作的地方,跳起来又冲过去打浩宇。
浩宇刚刚在大堂上是因为容夫人的牌位当前,所以才没有和容连城一般见识;现在他恨不得打死容连城,下手一点儿也不容情,一拳就打到了容连城的脸上:“你个畜生!”
容连城被打得倒在了椅子上,他看向自己的弟弟:“二弟,现在容家有好多家业落到了她的手中,她还让其弟在我们家打人行凶,你怎么能看着兄长受辱?”
连璧全身都抖个不停,听到哥哥这句话他挥拳就打了下去:“浩宇当真没有骂错你,你果然就是畜生。”他真得没有想到母亲是这样死去的, 带着一身的伤,身上的伤、心里伤自尽了。
父亲,对不起母亲;母亲就是被父亲逼死的, 可是做了帮凶的人就是他的兄长、母亲的亲生儿子容连城;他这是代母亲打得:兄长如果肯相信母亲、嫂嫂,哪里会有容家的灭门之灾,又哪里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母亲又哪里会死。
容连城没有想到弟弟也会打自己:“你疯了吗?她夺去我们容家,而且还……”
“嫂嫂她救了母亲,可是母亲却让你和父亲逼死了!嫂嫂救了容家,救了你,可是你却带着那个大肚子的不要脸妇人回来——我是代母亲打你的不孝、不义!”连璧一面打一面落泪:“母亲刚刚死了几天,你居然就想把那个妇人弄回家里来,你眼中可曾有过母亲?嫂嫂是母亲给你亲定的妻子,可有对不起你一点,你却逼得嫂嫂要破门而出。”连璧打着打着伏在地上大哭:“母亲,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他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可是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兄长,他能怎么办?而害他母亲的二姨娘和连士已经送官,他根本不能为母亲做什么。
眼下这个家哪里还是家,他捶地痛哭:“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还有儿子我啊,还有儿子我啊。”
红锦落泪:“连璧,你起来,你如此岂不是让母亲更难心安?”容连城被打得鼻青肿,他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弟弟,一向也是最亲厚的弟弟,他自小疼到大的弟弟会如此待他;看向红锦:“好 ,你厉害,居然连璧也被你骗到连我这个兄长也不认的地步。”
浩宇和连璧一人又是一拳打过去:“闭嘴!”
红锦看向连璧:“容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不能让母亲失望。”她说完起身:“我,要走了。”她知道连璧不会再拦她。
容大夫人忽然轻轻一叹:“兄弟大了总是要分家的,不如你们兄弟二人把家分了吧;免得日后再有什么纷争,让人看笑话。”如此至少能保住连璧手里一份家业。
连璧对大伯娘一拜,回又看向红锦道:“嫂嫂,你不能破门而出。”他说得很坚定:“而且我的命也是大嫂救下来的不能不给银子。”
“大掌柜的,按我大哥的银子数目再给嫂嫂一份。”连璧吩咐完回头看向红锦:“我们容家、对不起你,嫂嫂。”说着话他含泪跪下叩头:“请嫂嫂看在母亲的份儿上……”
红锦双手扶起他来:“不管如何,母亲永远都会是我的母亲;如果连璧你不反对,过几日我们一起去看看母亲,也应该给母亲的坟填土了。”
连璧起身:“可是我绝不同意嫂嫂破门而出。”
这话听到翠绢耳中眉头微微一皱, 她想留下的只是红锦手中的银子而不是人;容连城却道弟弟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
“和离。”连璧看向容连城:“兄长,你现在就和嫂嫂和离,文书;”他含泪咬牙道:“我来写。”他是不想红锦离开的,可是听到容连城所为的一切之后,他如何能留下嫂嫂?
对嫂嫂好就让嫂嫂离开,容家能给红锦的就是一纸和离文书了;他容连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嫂子破门而出。
红锦动容:“连璧。”在连璧的身上,红锦看到了容夫人的影子,也看到了浩宇的影子。
连璧没有回头:“嫂嫂 ,容家无脸再留你,能给你也唯有这一纸和离文书;你放心,有我在绝不能让你破门而去。”
容连城大喝:“休想。”他因为被红锦夺去了那些家业,现在已经没有愧疚之心:“她想离开容家,就让她破门而去;想和离?除非把那些银子和我们容家的家业都留下。”
连璧两手用力,一枝毛笔硬生生的被拗断,鲜血立时流了出来:“兄长,你、你……,嫂嫂没有拿我们容家半丝东西, 那些都是她应得的!应该说,是我们容家还欠嫂嫂的 ,并没有还清,我们兄弟就是一生也还不清。”
救下了容家,这种情怎么能还得清?就算是给了银子:可是当初有银子就能保得住性命吗?没有性命, 现在还有什么容家。
容连城看弟弟一心维护红锦气得把椅子踢翻:“你中了什么邪?”
红锦已经让人去取药:“连璧,那些不重要 ,快把伤处理了。”
连璧轻轻摇头:“嫂嫂,等一会再处理不迟。”他说完又提起一
只笔来沾上自己的鲜血, 颤抖着写下了三个字:和离书。
随着三个字的写完,他的泪水也滴落在纸上:他的母亲为大哥订的亲事,可是却由他来亲笔写下和离书,心里的感觉何止是一个痛。
红锦上前阻止他:“连璧,住手!”她不能看着连璧写血书:“你的身体要紧,不要让嫂嫂心中不安好不好?”
“嫂嫂,就让我做点什么吧;”连璧单腿跪下:“不然连璧如何能面对自已的良心。”
容大夫人也流下泪来:“锦儿,随璧儿去吧。”
红锦看着连璧心痛难忍,如果容连城有连璧一成,她也不会和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会累这么多的人伤心:“谢谢你,连璧。”容家有连璧在就有希望。
翠绢的眼珠却在那里转来转去:容家已经被凤红锦弄走那么多铺子、田产,和凤家相比应该强不到哪里去了;再加上容家没有现银,相比之下可能还不如凤家了,不过,容家二公子自海上回来,那船上的货物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是沾不得手,可是容连城可以啊;她把目光投到了容连城的身上,怎么想个法子让他把容连璧自海上弄回来的东西,都弄到他的手上呢?只要到了容连城的手上,到时她自有法子多弄些到自己手上失去的五千两银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凤浩宇手上的货,足以让凤家的人疯狂了吧?翠绢阴阴的笑了。
红锦原本心痛连璧没有注意翠绢,但是翠绢总是瞄向连璧的目光让她生出疑心来:因为那目光里全是赤裸裸的贪婪。
185章 面子里子
不用细想,只要微微一转念红锦便知道翠绢在想什么, ##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连璧出海回来自然是带了很多的货物,而这些可以说是容家再起的根本了:容家怎么样红锦并不在意,但是连璧她不能坐视不管,不止是连璧待她很好,而且还有容夫人啊。
刚刚对连璧说起往事来,红锦也就想起了容夫人自尽前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委屈了自己——容夫人好像知道连城扶不上墙,好像猜到了连城和红锦不可能过完一生,所以她才会对红锦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想她为了自己而忍受下去。
容夫人因己度人才会如此为红锦考虑,但是连城终究是她的儿子,所以话才没有说得那明白;再想想她对连城说得话,其实是对儿子的不放心,也是希望儿子真能改变吧。
做为婆母的容夫人如此为红锦着想,红锦此时岂能对连璧的事情不管不顾?再者,她是绝不能让翠绢得逞的:老天会不会让翠绢有报应,红锦不管,因为她要亲手让翠绢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连璧的血书很快就写好了,满纸的鲜红让人心颤;他把血书把容连城面前一放:“兄长。”说着递上了笔,示意他在上面签名花押,才好去官府报备。
容连城看到和离书所写的东西跳了起来:“你疯了吗?!”
原来连璧把容家三成的田庄给了红锦,这是容家对红锦的愧意: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能真正的补偿什么,但是连璧认为这是一点心意;相比兄长毁了嫂嫂的一生,只能以银子来做衡量的东西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我们容家欠嫂嫂的,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弥补什么,可是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多少是我们的愧意。”连璧看着兄长:“花押吧,然后我陪嫂嫂去官府。”
连城还没有叫翠绢就尖叫起来:“二公子你吃了她什么迷汤,你可知道现在容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容家了,这三成的田庄给了她.容家所余还有多少你知道不知道?”
连璧冷冷的盯着她:“我们容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闭上嘴巴。”
容连城拉了连璧到一旁:“二弟,是我所为有些地方不对,可是你如此胡来就是对不起我们容家的列祖列宗了.你知道不知道?岂能把我们的家业送给外人。”
“列祖列宗?”连璧盯着他:“兄长还知道列祖列宗,如果当真知道我们家就不会站着那么一个人!我们家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四分五裂!
不是嫂嫂,我们容家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做人.要有良心,兄长。”
容连城怒道:“良心,我当然是有良心.她是为了救我不能生养了,我也打算好好的待她敬她,但是总不能让我们容家断了香火吧?她却因此就发作了起来,全成了我的错?连璧,你要分得清远近,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如果按你所说的做,我们容家所余连一半也没有了。”
连璧昨得心底发凉:“那是你欠嫂嫂的,那是我们容家欠嫂嫂的!”说完拉了他回来,一抖血书:“花押。”他就是再好的性子,现在没有了耐心。
容连城没有想到弟弟如此顽固不化,根本不为容家着想一分,气道:“要花押你花!”
连璧闻言气得把哥哥推倒在椅子上:“你说得是人话吗?”那是他的妻,这样的话传出去嫂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容家名声还要不要?
容连城转头:“我根本就不同意和离。”
红锦上前拦住连璧:“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和离书要不要的并不重要。”反正日后她会是一个人。
说完,她就要带着人向外走,容家的窝囊气她是绝不会再受半分。
容连城既然不要脸面,那她就成全他:破门而出,并不是只有她一
个人难堪。
连璧却不想嫂嫂自容家如此离开,对她不公平;他叫住红锦后,上前拉过容连城的手和他的一对,然后就往血书用力一按:画押完成。
容连城大怒:“你做什么!”就要去抢那血书。
连璧却已经拿了血书到容大夫人面前:“伯娘,请你做个见证。”
容大夫人轻轻一叹,取了血书签名画押,然后就是容连杰、还有三
夫人等几个人都做了见证;连璧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对于一直想夺回血书的容连城不理不睬。
连城也是气怒攻心,自一开始的愧疚,到后来的生恼,再到现在的恨意:他是容家的长子,凤红锦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谋夺了容家那么多的家业,弄得他众叛亲离,他能不恨?
到后来亲弟弟回来了,他没有想到一样偏颇凤红锦,置容家于不顾,他何止是生气:凤红锦是怎么做
到的,那个一向敬重他、和他亲厚无比的亲弟弟,却一心偏###呢。
连璧把血书和笔递到了红锦面前:“嫂嫂。”他唤了一声便哽咽了。
他出海的时候,家里都好好的;回来之后母亲自尽,嫂嫂也要离开,这家也不能成家;这一句嫂嫂可能已经是最后一句,以后他就不能再唤她为嫂嫂了。
红锦伸手接过血书来,看着连璧道:“谢谢。”在容家她付出了那么多,不过想想容夫人和连璧也不算是一无所获;相比她得到的,容夫人和连璧给她的要更多。
“不过这三成的田产……”红锦不能要,她不需要容连城的弥补。
连璧垂下头:“嫂嫂,那是我们容家的欠意,您还是收下吧;如果你不收,我想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红锦看看连璧,想了想提笔就要写自己的名字。
“你要不要脸!”翠绢大叫起来:“和离带着你的妆奁走没有话说,还有你这样带着容家一半家业走的?你…… ”她当然是不甘心的,因为那些家业在她看来就应该是她的。
红锦把名字写好后才看向翠绢打断她的话:“我可能不要你的银子,直接把你送官府去,要不要试一试?”
翠绢立时哑口,却恨恨的跺脚靠向容连城:她绝不会让凤红锦好过的,定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凤红锦是如何恶毒的妇人,和离居然带走了夫家一半的家业,害得容家家道中落。
红锦看她和容连城的神色也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去:“你们认定我是恶人,想让世人评评理是不是?正好,我也有此意。”她盯着翠绢的眼睛:“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翠绢听得眼皮一跳:“你、你少血口喷人。”
红锦看一眼旁边的容连城:“我说了什么就血口喷人了?让世人评理的事情我也很想的,你们不必客气。容大公子,夫妻一场有些事情我还要提醒一句。”
她看到翠绢的丫头取来了银票与几张房契,冷笑道:“刚刚可是有人要死要活的喊着没有银子;也有人刚刚对我说过翠绢是个可怜人啊,一个可怜人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五千两银子,这天下的可怜人还真是不多,你说是不是容大公子?”
再看一眼翠绢的肚子:“容大公子还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当初你是怎么见到一个带丧的守寡妇人,尤其这可是关系着容家的血脉。”
翠得听到这里冲过来要打红锦:“我给你拼了,你敢如此污我清白。”
若蝶上前一掌就把她推得倒了回去,如果不是容连城她就要跌倒在地上;红锦抿了抿嘴:“我污你清白?还真是说笑了,你有清白让人污吗?”
翠绢的肚子就在众人眼前,她就算是气得半死也的确是驳不回红锦的话:她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也幸亏她是妇人不再是姑娘家,不然真就被人沉塘了——现在世人对妇人宽容多了,毕竟都有过女皇纳男宠还生了孩子的事在前。
容连城大叫:“你要的都给了你,你还不走等什么?现在我们容家再和你没有半丝关系,而翠绢却是我的……”
“她是什么?”容大夫人开口。
容连璧也同时喝道:“她什么也不是!”
红锦看着容连城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你可是热孝在身。”敢纳妾,就等着族里的人来找你算帐吧。
容连城看向容大夫人:“伯娘,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在母亲去世前……”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容家也不能让她进门。”容大夫人看着容连城:“我寡居多年,家里的事情从来不问不闻,但是此事我绝不会同意;如果侄儿你要一意孤行,我和连璧也只能请族中长辈做主了。”
容连城呆立当场,翠绢不敢相信的看着容大夫人:为什么这些人不让她进容家门,她都有了容家的骨肉啊。
“都是你,你胡说八道,我的孩子当然是城哥哥的;”翠绢忽然想明白了:“大夫人,我的孩子真得容家的骨肉。”
红锦看她一眼:“浩宇。”
翠绢这种人就不用对她说什么道理,因为说了她也不懂,直接扔出去干净。
浩宇立时让人去拖翠绢,容连城连忙上前去护着:“你们谁敢动她?!”他今天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所以翠绢成了他最后的一根稻草,如果再让翠绢被凤红锦姐弟扔出去,那他还算什么一家之主。
186章 当你面扔(725张粉红票)
红锦看到容连城如此,上前把弟弟浩宇拉到一旁,双眼###:“我敢。”说着话,她看着容连城的眼睛眨也不眨,一步又一步向他走过去:“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敢?因为我对你问心无愧,对翠绢也一样是问心无愧!而且,现在翠绢还是我们凤家的人,长姐为母,父母不在的时候,我要代父母教训他,容大公子你也管不着吧?”
容连城现在是很生气,对红锦也由愧而生恼,由恼而生恨了,可是却不敢和红锦双目对视而偏过了头去:“她不是凤家的人。”
“她不是凤家的人?”红锦冷声道:“不知道容大公子想告诉我她是谁家的人?你家的吗?婚书有吗?聘礼有吗?而媒人又是谁?”听到容连城说出翠绢不是凤家人的话来,红锦真是替他感动脸红,他还知道不知道他是容家的长子,知道不知道他还是容家的家主?
翠绢的脸通红低下了头,不管如何她现在也是没有过明路的,就算是肚子里有了孩子也不能算是容家的人。
红锦看着答不出来话来的容连城:“说啊,我的二妹不是凤家的人,是谁家的人?”
容连城被红锦咄咄逼人的质问弄得心头火气更大,因为他太过丢脸了:“她肚子里有了我们容家的骨肉,我就会给她一个名份。”
“那个我管不着;”红锦慢条斯理的看向翠绢:“但是现在,她是凤家的人,是我凤红锦的庶妹,我这个嫡姐要如何教妹妹,便不劳容大公子操心了。”说完她一顿:“容大公子,母亲现在不过去世几个月,你还在热孝期间,莫要忘了。”
看着脸上青红相间的容连城说不出话来,红锦伸手用力就把他推到了一旁,然后上前抓住翠绢的衣领:“你想要进容家的门?现在可明白了,就算是我离开了容家,你也一样进不了容家的门;除非—— ”她说完看了一眼容连城没有再说下去。
翠绢急道:“放开我,你不要想害我的孩子!”她被红锦的话伤到了,万万没有想到容家的门对她来说是这么的难。
“你的孩子?”红锦冷笑了:“说起来你当初害我孩子的时候,我也没有拿你怎么样呢;”她用另外一只拍了拍翠绢的脸:“我的那个孩子可当真就是你城哥哥的骨肉,你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再敢乱说,我就是拼一死也不会放过你。”翠绢的叫嚣怎么都透着一丝心虚。
容连城上前一步:“放开她。”
红锦偏过头去看着他:“让开。”说完话拎着翠绢的衣领就向外走:“我可是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小产的,因为我不怕摊上官司——到时候大老爷总要问翠绢你夫家是谁,孩子又是几时有的?我想到时候被责罚的人,定不会是我,要不要试一试。”说完对容连城挑了挑眉毛。
容连城气得全身颤动,可是看着红锦一步一步迈过来,却也只能一
步一步的后退:“你放开她。”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事实就如红锦所说,因为翠绢有错在先:虽然现在世人对妇人没有那么苛刻了,但是礼法还是在的,只不过是民不举官不究而已;如果此事闹到了官府,那么红锦能有什么错?要知道她可是被逼下堂了。
按着“七出三不去”来说,红锦是根本不必下堂的,大老爷定会考虑这些事情,最终要罚的人绝不可能会有红锦。
红锦根本不理会容连城,就这样一手抓着翠绢的衣领,一面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对拦在面前的容连城是看也不看。
现在和离书已经拿到,自然是要去官府报备的;所以她现在就要自容家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不过在她踏出容家大门时,要先把翠绢扔出去。
翠绢哭泣着,哀求着容连城,可是容连城并没有法子能救下她。
终于走过了二门,红锦回身站定放开了翠绢;翠织心下刚刚一松,却又被红锦另外一只紧紧握住了衣领,看着翠绢惊愕不解的目光红锦淡淡的道:“累了,换只手。”
平淡的一句话就把翠绢气得脸色铁青,加上一路跌跌撞撞走下来,气本身就喘不匀,现在看上去倒像随时会倒下。
红锦根本不在乎:“晕吧,你晕了我倒也省些力气,直接让婆子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翠绢没有怀疑红锦的话,她还真就不敢晕,只能再被红锦揪着衣领狼狈万分向大门而去;容连城现在的脸上可以说是精彩至极,他看向红锦的眼中也几乎喷出火来,可是却根本拦不住红锦的脚步,因为红锦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可不在乎有人小产;但是他在乎。
红锦此时并没有用什么手段,她感觉如此直来直去才能真正的出一
口恶气:我就是想打翠绢,我就是想让她小产,你又能如何?!
容连城看到大门不远了,再看看周围容家的仆从们咬牙道:“可以了吧,你的气也消
了,适可而止吧。”
红锦瞟他一眼,脚下一丝不停:“不可能,等我当着你的面儿,把她扔出容家后,今天的这口气算是出了一点点吧。”她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却把容连城气得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儿把人扔出去,这句话让容连城呼吸都不匀了。
红锦却不理会他,自管拖着翠绢往外走,目不斜视:“麻烦管家开正门。”她当日进容家是自正门由八抬大轿抬进来的,现在她当然也要堂堂正正的自容家大门走出去。
管家答应着看看容连城,再看看连璧跑过去亲自去开正门;而红锦并没有等在正门前,她把翠绢拖到侧门处:“你,只配自这里出去。”说完她手上用力就把翠绢推了出去。
翠绢原本就走得极为不稳,现在身子被向后退更是站立不住,连连后退几步后就要摔倒在地上时,被赶到的容连城抱住了:“没有吧,你没有动了胎气吧?”
红锦迎上翠绢恶狠狠的目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现在还不去想想怎么遮掩,还有这个闲功夫瞪我?你倒真是个心宽的。”说完红锦转身就向正门走去,到了高高的门槛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锦儿。”跟来的容大夫人眼含热泪。
“弟妹。”这是贾氏在叫她。
“嫂嫂。”连璧唤了一声,“扑通”跪倒在地上。
“少奶奶。”容家自管家开始,所有在场的仆从们都跪了下来。
没有人留红锦,但是每个人都是舍不得她的;不留她,是因为他们知道再留就实在是太委屈红锦了。
红锦慢慢转身,然后对着众人缓缓的福了下去,一连福了三福:“谢谢大家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她心里也是酸楚难明。
起身后,红锦对着远远的大堂拜了三拜,在心里道:母亲,锦儿走了。
再起身,红锦目光在连璧等人的脸上扫过,然后转身道:“我,走了。”说完,她抬起了自己的脚来,稳稳的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当她双脚站在容家大门门槛外时,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此以后她就是凤红锦,和容连城再无半分关系。
门外扶着翠绢的容连城眼睁睁的看着红锦迈过了那门槛,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心里一空,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满嘴里涩涩的苦。
他痴痴的看着红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月光下的仙子,又看到了那个虽然一身是伤也不肯叫苦、叫痛,非要把她所受的一切加倍还回去的女子;多少次的月下低喃,多少次的亲密相偎,可是自现在开始这个女人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红锦,让翠绢很不满意便故意呼痛,可是她连连叫了几声自己肚子痛,都没有让容连城低下头看自己一眼;翠绢又气又妒的看向红锦,再看看容连城用力摇他:“城哥哥,人家不会是动是胎气吧?”
容连城这才回神看向翠绢,可是他的心神并没有回来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哦。”以后,凤红锦再也和他无关了——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到了痛。
刚刚所有的恨、所有的恼、所有的怒就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真得很想过去抱住那个立在大门前、挺直了脊背的女子,求她原谅自己,求她留下来。
他脚下刚刚一动翠绢抓住他的胳膊:“城哥哥。”
此时红锦向马车行去,同行的人除了浩宇和若蝶等人外,还有连璧:他们要去官府报备;不过连璧还要亲眼看着红锦安顿好才能安心。
容连城看着红锦上了马车心下便真得急了,他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自心底袭来,当下什么也不记得他只想把红锦拦住,所以手上自然用力把翠绢拨开,大踏步向红锦赶过去。
“城——,啊—— !”翠绢根本没有防备之下就被容连城推倒在地上,而容连城的脚还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她当即便惨叫起来。
红锦听到惨叫声回头,看到翠绢倒在地上只是扫了一眼便打算上车:红锦虽然没有顾忌翠绢的肚子,但是翠绢此时摔倒可当真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痛,城哥哥,救命,救命。”翠绢接下来感觉最痛得不是手而是小腹,并且她感觉到下体一阵温热心知不好。
若蝶上前要扶红锦上车,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咦,血?凤二姑娘裙子上的是血吧?
187章 和离一身轻(735张粉红票)
若蝶轻轻的唤红锦:“姑娘,你看二姑娘不会是那个###吧?”红锦一面看过去一面问道:“那个什么了?”不过不用若蝶开口她也知道若蝶要说的意思了,看来翠绢这一次好像摔得有些巧,看样子八成是小产了;就算不是小产,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真难说呢。
不过这同她也没有关系,虽然说翠绢如果好好的,这么一摔可能不会摔这么重,同在容家时红锦让人打她多少有点关系,可是再怎么说摔这一下子可不关红锦的事儿,那可是翠绢放在心尖上的城哥哥摔得她。
红锦看过去时还看到了容连城的一双眼睛,他居然没有回头去看翠绢却在看红锦;红锦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再怎么不讲道理,让翠绢摔在地上的事情也同自己无关的。看着容连城她挑了挑眉:“你在意的骨肉,啧啧,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的意思。”
容连城闻言回头看到地上的翠绢,还有她裙子上的血迹时心头大惊,刚刚所想起来的风花雪月全都不见了,立时让人去叫大夫并把翠绢抱了起来,却被连璧拦住了。
“人命关天!”他急得大叫。
连璧沉稳的道:“去叫大夫一来一回多少时间?不如放到马车里直接去医馆更好。”说完回头喊道:“来人,赶快送凤二姑娘去医馆。”他虽然不懂这些事情,但是容大夫人懂;在看到容大夫人的暗示后,他很放心让人送翠绢去医馆,不会给她进容家的门,尤其还是能赖到容家不走的这种机会。
容连城听到弟弟的话心中就生出了不满,但是连璧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再看看那边一动不动的容家众人,知道大家都不喜欢翠绢进容府,只能把她放进马车。
他把翠绢放好的时候,看了一眼红锦想到她刚刚的话哼了一声:“不会让你看笑话。”
红锦闻言感觉极为好笑,翠绢是被他弄的摔倒在地上,怎么变成了她要看笑话?她就是要看,也要容连城和翠绢肯让她看才成;也不理会容连城自己到马车等连璧一起去官府。
容连城着紧翠绢正想让人赶马车离开,连璧过去道:“兄长,你的印鉴。”没有他的印鉴官府那里也不可能报备的上。
现在的容连城哪里顾得这么多,只想赶快把呼痛的翠绢送到医馆去,便随手抛下印鉴吩咐车夫赶快走;连璧没有想到兄长如此绝情,为了那么一个妇人居然连发妻的离去没有半丝留恋,他更是感觉让嫂嫂离开是对的了。
红锦倒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对于翠绢是不是小产也并不在意,只是想赶快去官府报备后,到织锦行暂时落脚再和浩宇商议以后的事情。
她的生活要重新开始了,当然要好好的打算一番。
官府的人听到容大少爷和容大少奶奶和离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他问了两句要过合离文书,看到那血字时又吓了一跳,也就没有心思再问其它,盖上官府大印就打发红锦和连璧离开了。
出了官府看看自己手上的和离文书,红锦感觉是全身一轻;看向一旁神情黯然的连璧,又忍不住叹息:“回去吧,不过小心你自海外带回来的货物,如果可能的话还是不要交给你大哥打理—— 我没有其它意思.你向来是个心里有数儿的,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做。”连璧听到红锦有些小心翼翼的话心头更是酸涩:“嫂……”唤嫂嫂已经不成了,他看着红锦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也就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浩宇在一旁看到连忙道:“连璧,你如果不嫌弃和我一样叫姐姐吧;你是好人,不只是姐姐知道,我也是知道的。”他和连璧在海外的时候,共同经历了几次的生死,谁也没有把谁放下过,这般交情并不是一般的朋友可比。
连璧看红锦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叫了一声儿:“姐姐。”叫出来心口更酸,眼眶一红便低下了头来;对他来说,姐姐当然比不上嫂嫂了,因为嫂嫂那是他的家人啊,而姐姐只是他一个人的姐姐,和容家已经无关。
刚刚回来就遇到丧母且家里发生巨变,就算是连璧再坚强终究心里也极为难过,可是他的心里话能对谁说呢?
“姐姐,你以后就是我嫡亲的姐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就像对浩宇一样,不用想得太多;谁好谁坏,谁的肚子里打着弯,谁是真心待我,我分得出来。”连璧把刚刚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红锦答应了一声:“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容家现在已经如此.你回去后好好的想一想应该如何做吧?到时有了想法,记得到我这里来把容家的家业拿走,那原本
就是我给你带出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她能为容夫人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对她来说容家有一半儿是容夫人的,她把容夫人的一半儿带出来交给连璧再合适没有。
连璧却连连摆手:“嫂嫂,那是你的……”他一急就又唤成了嫂嫂。
红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刚说过,让我拿你和浩宇一样;你说我给浩宇什么,他会不会推脱?你的心我知道,为了九泉下的母亲,你也要把那些家业拿走好好的经营,那是母亲一生的心血啊。”
连璧看着红锦的眼睛,看了好久之后深深的施一礼,没有再说一句话上马飞驰而去;浩宇看到在他走时,眼中落下了泪水掉在了脚下的青石台阶上。
“连璧,不会有事儿吧?”浩宇有些不放心。
红锦看着那飞驰而去的身影轻轻摇头:“没事儿,一会儿他就会回来的;我们先去织锦行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商议一下日后怎么办。”
浩宇经过海外的锻炼已经成熟了很多,当下什么也不用红锦操心,只让红锦安心的歇一歇,到了织锦行他会唤姐姐的。
到织锦行后掌拒的已经得了消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把红锦让了进去,后院早已经收拾了房屋,暂时能够住一住。
就像红锦所说,连璧果然赶到了织锦行,他不亲眼看到红锦安顿好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看到那小小的院子,连璧拉着浩宇到一旁道:“不能让姐姐在这里住下吧,怎么也应该买处宅子才成。”
浩宇也是如此想,至于银子他并不为难,姐姐的银子他是不打算用的,他已经长大是应该照顾姐姐的时候,不能再让姐姐如此操劳:船上的那些货物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当初听了红锦的话,装了茶叶和瓷器当真是对的:瓷器也不是他们一家往海外运,但是因为海上风浪大,所以损坏的极多,卖出时虽然价钱极高但是所得并不算多;而他们所运的瓷器完好无损,因为相信红锦的话买得也都是精品,当然是极受欢迎。
而让浩宇和连璧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用来防止瓷器坏掉的茶叶,虽然在天朝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异国他乡却都是上好的奢侈品,卖出所得几乎和瓷器持平:他们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他们并没有收取什么银子,而是按着红锦的吩咐,以物易物换了好多的东西:但是因为东西多而船上空间少,所以他们也换到了很多的珠宝 —— 他们没有想到海外居然有这么便宜的珠宝。
现在那几船的货物能换来多少银子,连浩宇和连璧自己都不知道:一定会很多,非常多。
“我要问问姐姐,看她要在哪里买宅子;”浩宇摸了摸下巴弄看连璧:“你也知道,我怕姐姐已经伤心,不会在这里买宅子住下来的。”
连璧听得神色一黯,他对红锦是极为佩服的,而且和红锦一起做生意也很畅快:他和红锦可以说是生意上的知己;原本他还怀着一丝希望能留红锦在新城住下,可是想想自己的兄长所为他也就说不出话来。
“你们打算明天回凤城?”连璧有些不太放心:“我想现在姐姐最好是不要回凤城的好,不然又要生一场气;怎么也要让姐姐缓口气。”
浩宇点头:“我们去和姐姐商量一下吧,总是要看姐姐的心意。
红锦听完连璧和浩宇的话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在新城买宅子,虽然这里有些不愉快的回忆,但还有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妹婿呢;织锦行在这里也有铺子,新城买处宅子吧,就算以后不常住,来到新城也不用住到铺子里了。“
她为什么要因为容连城而视新城为伤心地?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必躲着容连城的;如果说躲避的话也应该是容连城和翠绢躲着她才对。
医馆中,稳婆出来问容连城:”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什么?“容连城看着稳婆不敢相信:”不过就是摔了一下而已。“
稳婆却还是问他要大人还是要孩子:”要大人孩子肯定没了,要孩子的话,大人也只有那么一两分的希望。“也就是说,就算是保孩子,如果保不成那就是一尸两命。
容连城盯着稳婆额头的青筋直跳,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他因为这个孩子在今天闹得夫妻反目成仇,现在孩子居然快要没有了,难道这就叫报应吗?
188章 绢心生刺(745张粉红票)
稳婆看容连城不答话便又问一句,容连城咆哮起来:”孩子,保孩子,我要孩子!“他最怒的就是眼前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怪不到任何人。
就算他不想面对,就算是他想给自己找个借口,但是就是他当时用力推了一把翠绢,才有了他现在要做得选择: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是,当时想起了和红锦的过去;但是却不能因此把一切推到红锦的头上的去,因为他没有办法开口说:他怎么有脸说,说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以当他听到稳婆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时,他惊、怒,这两种情绪几乎把他撑爆了:为了翠绢肚子里的孩子,他落得众叛亲离,可是呢到头来他却自己伸手把翠绢推倒在地上,眼看孩子就要不保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难受的,他真得想一头撞死不要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稳婆被他吼得吓了一跳:”真、真要保孩子?“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因为保大人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连孩子一块保的话倒是十拿九稳会来一尸两命。
”保孩子!“容连城的二双眼睛瞪得极大,狠狠的盯着稳婆:”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教我吗?“
稳婆不敢疗说一个字,吓得回身”咣当“关上门,又颤着双手把门栓上;太吓人了,她如果再问一句话,那个容家大少爷说不定会把她活吞下去。
回身她看向床上的人,翠绢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发丝凌乱不堪,她的一双眼睛无神到了极点,里面仿佛没有了一丝的生气。
”那个,我按你说得问了;“稳婆看她的样子咽了一口口水才道:”你和孩子都好,没有什么的。“稳婆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翠绢的眼珠动了动,看向稳婆:”大娘多大年岁了?“
”五十有六了。“稳婆很奇怪翠绢为什么会问她这个。
”大娘有几个孩子?“
”六个,五个儿子一个女儿。“稳婆提到这个就乐:”所以接生什么的都喜欢叫我去,想借我的福气啊。“
”是啊,大娘真是好福气。“翠绢合了合眼睛,却发现自己眼中根本没有泪水:”不像我这般命苦。“当她听到那一声巨吼要孩子时,她感觉自己真得不如死掉的好。
她原本没有想过要试一试容连城,但是今天她几次三番看到容连城被凤红锦扫了脸面、生出怒意来后,好像还有一丝情意不断似的;尤其是她在容家大门外被容连城亲手推倒在地上时,她猜想容连城很有可能是想去拦下凤红锦。
在凤红锦指着他鼻子骂了以后,在凤红锦夺了他容家那么多的家业以后,在凤红锦弄得他在容家众叛亲离以后,在凤红锦让他兄弟几乎反目以后,在凤红锦拿着和离书带着容家的银子、家业踏出了容家大门的时候,他居然要去拦下她?!
翠绢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她在容连城的心中算什么?那些容连城对她说过的报怨、对凤红锦的不满,都算是什么——虽然是酒后,可是酒后吐真言啊。
她心中生出根刺来,忍不住就买通稳婆试一试,然后就试出了容连城的那一句大吼:她的心粉碎粉碎的——那个温柔注视着她的男人.那个答应会娶她的男人,根本对她的生死不屑一顾。
稳婆看翠绢的样子劝了一句:”男人啊,就那么回事儿;在他们眼中当然是子孙香火更重要,你也看开些不要太在意了;一会儿他在外面得知你们母子保住了,定会心中生愧,到时想来会好好对你;过日子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翠绢点点头:“我知道,大娘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她没有再开口说话,好像是睡着了。
稳婆看看就坐到一旁也不说什么了,反正她也不识得翠绢,劝上两句就算是尽到了心,自然也就不会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再者,她活了这么多年岁,眼前的事情并不能让她有多么动容——生了女儿就被婆家在临盆当天就赶出门的都有,这个算不得什么。
屋里静悄悄的,可是屋外却急坏了容连城了,他不知道翠绢母子能不能平安无事:担心是有的,还有就是万一翠绢母子出事后,他要如何面对容家的人、以及凤红锦;只要想到会有很多人背后嘲笑他.他就根本坐不住。
死死的盯着那扇门,他的目光就好像要把那门生生的盯出个窟窿来,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道: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母子都要平平安安的。
因为太过紧张他的脸上、手掌全是汗不说,衣衫也被汗水湿透了;他盼着那稳婆再出来,却又怕那个稳婆再出来。
他的耳中听到的唯一声响就是他的心跳,他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变白,两只手也紧紧的握起,目光变得越来越凶狠;这种折磨让他快要疯掉了,就在他要上前拍门喝问时,大夫过来了。
因为时间太长了,那个妇人虽然动了胎气落红,但是他已经###甚至因为来人是容大公子,所以他都动用了医馆###贵的药救治:当时妇人有些危险,但是在他用过药后,也只是让稳婆看着而已,想想早应该无碍了才对。
看到容连城那一脸的狰狞把大夫吓了一跳:“大公子你不要太担心了,夫人不会有事的。”
容连城闻言看看大夫正想开口,那门此时打开稳婆走了出来;他再也顾不得大夫,奔过地就抓住了稳婆的衣领:“孩子是不是保住了,是不是保住了?”
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里屋,落到翠绢的耳朵里;她的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了一丝伤痛,最多的却是冰冷。
稳婆被容连城吓得不轻,连忙道:“保住了,保住了,孩子和大人都平安。”
容连城终于吐出一口气,放开了稳婆后退一步施礼:“得罪了,大娘。”他心头的大石终落了下来,不过落得早了些。
因为翠绢抚过自己的肚子时,嘴角闪过的冷笑说不出来的诡异与阴毒;原本她还有些愧疚,原本她还想孩子万一没有就没有了,眼下凤红锦已经不在容连城身边,白后她再好好为容连城生很多的儿子。
夜幕降临时,容连城终于把翠绢送到了为她买的宅子里。
“二少爷怎么一直没有来寻你呢?”翠绢看上去精神还好,并不像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容连城没有这个,心思理会:“他可能回家了。”
“不,应该是和姐姐在一起;”翠绢看一眼他:“城哥哥你也累坏了,打发人回府里一问便知,你说,姐姐哄骗二少爷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容连城现在只想睡觉。
翠绢轻轻的道:“二少爷带来的的船上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说完她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容连城:“城哥哥,你耳不能再让她骗走我们容家的一分银子了。”
容连城立时醒了过来:“没什么,二弟是个聪明的,他知道怎么做。”
翠绢没有再多说,看他累坏的样子叫了丫头进来伺候他去睡:翠绢身边的贴身丫头他早已经收过房。
此时的红锦刚和浩宇、连璧用过饭:留下连璧来,是因为知道他回去也吃不下东西,劝着他多少用了一些。
送走连璧后浩宇走进来:“容大少爷没有回府,倒是打发人回府问连璧去了哪里;我想八成是我们凤二姑娘,又对容大少爷说了什么吧;姐,就由着她去了?”
“当然不。”红锦伸了个懒腰:“她现在所图就是你们带回来的船,不只是连璧那里,想来我们的父亲那里她也不会放过,你可有法子?”她看得出来浩宇长大了。
浩宇点头:“父亲那里你不操心,一切有我。”
红锦笑着叮嘱了他两句又道:“她的孩子我想可能有些古怪,因为听容大少爷所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其中一次还是醉酒什么也不记得了;今日我在府中第一次试探她时,也只因为此事和容连士有关而已;没有想到却有意外收获,所以后来我才特意又试探她,现在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孩子应该不是容大公子。”
想到翠绢闪烁的眼神、莫名跳动的眼皮、还有她过激的反应,红锦再想到容连城,忽然笑道:“我真得很盼着她今天不会小产呢,不然以后的戏便不好看了。”
浩宇有些不敢相信:“我看容大公子不像是傻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怀疑?”
红锦淡淡的道:“其实很多人都是相信他们喜欢相信的东西,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而且,翠绢可是容大公子理想的妻子人选。”
浩宇啐了一口:“她?换成是我宁可一辈子不娶,也不会沾这种女人,我可不想好端端的日子被搅得成一团乱。”
“各花入各眼罢了。”红锦倒很看得开,并没有因为容连城看上翠绢而生气,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拿自己和翠绢相比,也因为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对容连城没有感情了:“不要生气了,为那种人不值的。”
“姐,你不生气我可是生气的。”浩宇握拳:“不管她有没有小产,在查到那孩子不是容家的之前,怎么也要给她个教训,不能让她如此逍遥快活。”
看着浩宇如此激动红锦想了想道:“嗯,既然如此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儿,我们姐弟就去找她叙叙旧吧。”
“啊?”浩宇愣愣的看向红锦,却看到自己的姐姐笑眯眯的合上了眼睛,因为红锦心中正在想:管家真是一个好人啊,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的报答他一番。
189章 窘迫
第二天红锦和浩宇见了几个人.主要就是为了买宅子的##,把人送走后他们姐弟就听说了翠绢没有小产,同时也知道了容连城在翠绢母子有危险的时候,居然不顾一尸两命的结果硬要保住孩子:那就是说,孩子活翠绢活,孩子如果不能活下来,翠绢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做法当然让人齿冷,不过红锦在意并不是这个,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来:“翠绢当时虽然见红了,但是看大伯娘的意思,她并不是太危险,不然也不会让连璧拦她进府了;再者以她几个月的身孕来说,也万没有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说法—— 临盆之时才有这个说法,是大人和孩子活一个,翠绢的情形根本不用问,孩子能留住就留,留不住也无可奈何。”
“姐姐的意思是说凤二姑娘故意如此?”浩宇摸了摸下巴:“那她如此应该是为了试容大公子的心意吧,还真是一试就灵啊。”他说完冷笑两声:“经我们凤二姑娘心思灵巧的一试,日后她和容大公子的戏可就好看了。”
“浩宇真得长大了。”红锦看向弟弟笑了笑:“是啊,不过他们原本就不能说是同心同德的,只不过自现在开始,我们凤二姑娘更要变本加厉了而已。”
“就是不知道容大公子到时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娴淑女子,居然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他,脸色会是何等的精彩了。”浩宇说完耸耸肩:“其实也与我们无关了,是不是姐姐?我们无聊的时候看看戏倒也不错。”他仔细的看向姐姐,因为他担心姐姐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
倒底当初姐姐嫁入容家时,她和容连城看上去可是情投意合的,现如今几乎要破门而出,让她一个弱女子孤立无助的面对所有的一切,想想也是极让人心疼的;当然,他姐姐不能算是弱女子,但倒底还是女子。
红锦闻言看向浩宇啐他:“还和姐姐动起了心眼儿?我真得没有事儿,你不用多想,那么多事儿不够你忙是不是?”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浩宇连忙告饶:“我去忙,我现在就去忙。”虽然话是如此,但是他走时依然对若蝶等人千咛万嘱,又把四斤和多多叫过来.让他们两个小鬼灵精进房去逗红锦开心,这才真得出门而去。
红锦姐弟忙着安排今后的生活,翠绢也在为自己谋算着。
她原本以为只要凤红锦离开,容连城便能对她干依百顺:原本在凤府两个人相好时,容连城对她可是有求必应的;但是现在她不相信容连城了,所以把原来放在容家银子、田产上面一半儿的心思转成了合部—— 男人的心根本不如银子能让她信得过。
翠绢所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现在住的宅子:虽然不过是二进,但倒底也是银子啊;她要一点一点来,不能让容连城对她起了疑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而容家正好不让她进门,她向容连城要处宅子,再要几处庄子不算过份吧?
打好主意的她,等到容连城和丫头一起自房里出来时,便红着两只眼睛看过去,看得容连城心生愧疚;怎么说翠绢也是刚刚差点小产,可是昨天晚上他却和丫头胡天胡地的。
“今儿可好些了?”容连城坐下问道。
翠绢轻轻点头,倒是先宽慰了容连城一番,把容连城听得满心里都是舒服;而且翠绢楚楚可怜、事事都要依赖他的样子,也让他极为满意:他就是翠绢的天。
“怎么眼睛红成这个样子?”容连城终于问出了翠绢想听的话。
翠绢的泪水又浮了出来:“府里不让我们母子进,曰后我们母子容连城连忙安抚她,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翠绢终于把话引到了宅子上:”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图得也就是城哥哥能来看看我们母子罢了;只是怕二少爷听了姐姐的话,哪天趁着城哥哥不在,把宅子收走赶我们母子离开“到时我们母子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这事儿有什么难的?容连城大手一挥:“明儿我就把房契给你拿过来,这宅子就是你的,谁也赶不走你。”
翠绢当下就扑到了容连城的怀中:“城哥哥你真好。”她只要再找机会“对容连城说以后母子被人欺负啊、没有银子养孩子什么的,自然能让容连城乖乖的把田庄交给她。
两个人温存了许久,容连城才回府。
连璧等了容连城一夜,又等到中午才看到兄长,自然是一肚子的火气;可是不等他问应该如何拜奠母亲的事情,就听到他的哥哥开口吩咐:”管家呢?让他找柳儿胡同的房契拿出来,打发人给你小嫂子送过去。“
”小嫂子?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小嫂子。“连璧气得脸色都变了:”兄长,我刚刚回来,母亲那里如何拜祭,要不要请族中的长辈们来再做一场法事,也算是尽尽做儿子的孝心。“他最终还是压下火气,把要说得事情说了出来,母亲的事情为重。
###的眉头紧皱:”翠绢就是你的小嫂子,母亲去世我热###自然是不能行大礼的,但是她临盆生下孩子后总是要进府中,看在孩子的份儿也要给她个名份;你尊一声小嫂嫂就委屈了呢?“
连璧咬牙:”母亲曾有话在前,绝不会让她进门的;而且当时兄长和她在一起,也是被三弟所设计,此事你不好好查一查,我们容家的骨血怎么能够乱认,莫要到时出了差错让人笑话。“一听连璧这话容连城就恼了:”你就不能说点旁的,凤红锦的话也能当真?“他刚刚回到府中,心中就生出一种寂寞来;他知道是因为凤红锦不在了,心里也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可是这些落寞被连璧两句话就冲掉了。
连璧看兄长不可理喻便不再和他争执,反正此事他是要好好的查一
查,而容连士就在大牢中,打点些银子见上一面不算难事儿:”拜祭母亲的事情要如何安排?“
容连城看看大堂长叹一声:”我知道应该尽尽孝心,但是昨天你大笔一挥我们容家丢了半壁江山啊,哪里还有这份银子?我回来正是想对你说;“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翠绢的话:”船上的货物你赶快把它卸下来,先便宜卖掉一些筹银子用作周转,之后我们再好好的打算一下,用这些货物把我们容家的铺子……“
”兄长,我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法事一定要做;银子的事情兄长不必劳心,至于那船上的货物,我也需要和浩宇商量之后……“连璧弯下了腰去,容家再重在他心里也没有重过母亲去。
骤然失母的他,就算是把银子全花用在法事上也不会心疼半分:银子没有了再赚就是,反正他和兄长都年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时;但是他刚自海上回来,法事却是要先做的.不然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古人是相信有鬼神一说的,所以法事对于连璧来说就是尽孝,实打实的尽孝,也是他唯一能对死去容夫人尽得孝道了。
容连城没有想到弟弟居然如此执拗:”连璧,你不要太任性了,现在要一切以大局为重;等我们重振了我们容家再给母亲做水陆道场不好吗?“
”不好。“连璧一口拒绝:”事情我自会安排。“说完他也不理会容连城自顾自的走了。因为他对哥哥是太失望了,那可是生他们养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居然比不上容家那些死物。
容连城叫了两声见连璧也不回头,想想很生气就自去让人叫管家来,他今天要做得事情还多着呢;他先吩咐管家打发人去送房契给翠绢,然后又问管家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大少爷,现在我们帐上还有不足二十两银子,连全府上下中午嚼用也不足,这可怎么办?“管家没有理会房契的事情,愁眉苦脸的对容连城说道。
容连城闻言才想起来在红锦走后容家已经没有银子可用:”不是原有一百多两吗?“
”可是昨天大少爷让医馆来取了一百两银子走,就只余下十几两银子了;今天早上全府上下用得还是昨天的剩菜剩饭,不然……“管家的话就是早上如果出去买食材的话,现在这十几两银子也没有了。
容连城刚想说话,门外大掌柜求见,他听到一喜:开门做生意,铺子今天总会有进项吧?先拿来顶一顶再说。
大掌柜的进来见过礼就道:”现在有两家铺子需要银子进货.而酒楼那里更是需要银子去买食材,不然就只能关门了。“
”要、要多少?“容连城没有想到大掌柜是来要银子不是来送银子的:”铺子里自昨天到现在没有进项吗?“
”有,不过也只有二三十两的样子,进货也罢,还是酒楼那里也罢,连零头都不足的。“大掌柜的弯了弯腰。
容连城听得眉头紧皱,心下对红锦更是多出了一层恼恨;可是现在总要想法子吧,不说铺子和酒楼,就是府中上下的嚼用也是一时也拖不得。
想来想去也没有法子:家里古董之物早已经变卖一空,看来只能去寻大伯娘商借商借了;他这里还没有动身,那边容连杰已经到了门外。
不过容连杰开口就是:”我是向兄弟你道别的,娘亲身体不好,我就把早看好东城的一处园子买了下来,今儿就搬过去,让娘亲也能好好的调养调养。“他的这番话当然是容大夫人教的,他现在可当真是极为听话——敢不听吗?不听他可是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
容连城只能送了容连杰出去,还让管家送了十两银子过去做礼:多少总要有个意思吧?然后他回来坐下看着管家和大掌柜的头就疼了起来,终于他知道什么叫做穷了;旁人穷饿肚子就可以,他却不是一个人饿肚子就能打发的,是定要有银子才成。
怎么办?!
190章 一家之主(755张粉红票)
容家在新城可是望族,如果连府中上下人等的嚼用银子###,让大家饿了肚子,这个脸面可就丢大了;但是府中已经没有什么可变卖的,铺子和田庄等,就算是卖也不可能现在就拿到银子。
容连城第一次为银子真正的发起愁来:就算是容家大祸临头时,他都没有为银子如此发愁;此时他想起那个时候是有凤红锦在的,所以七八万银子筹起来也不算什么。
没有了凤红锦他就没有法子了?他咬牙心道:没有了张屠夫也一样能吃猪肉——可是迎上管家和大掌柜的目光,他还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叫你们二少爷过来,他那里应该还有银子的。“容连城想来想去也只有弟弟能指望了。
管家便出去了,过了好久才和连璧一起进来;容连城看到弟弟劈头就问:”家里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置,你不帮忙去了哪里?“因为在红锦的事情他和连璧意见相左,兄弟二人甚至拳脚相向,他现在对连璧是极为不满,并不在像原来那样亲厚疼爱他了。
连璧施礼坐下:”我去给大伯娘请安并且送了她上马车,又去看了看父亲,然后到族中走动一下,让长辈们给安排母亲的法事—— 我对高僧以及有道仙长们并不熟悉,还是让长辈们安排比较妥当。“
听到弟弟自作主张要做众事,容连城气得狠狠喘了一口气,看看现在的时辰已经到了午时,知道怎么着也要先打发了府中上下百十口人的肚子才成:”连璧,我们帐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原本有十几两,但是容大夫人一家人搬走,他又送出了十两去:”你那里有多少银子?“
连璧自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包裹还有一个册子:”这里有一些黄金,就麻烦财叔和福叔了。“
大掌柜张添财和管家迎福都弯腰道了声不敢,由张大掌柜上前把包裹拿过来了,和迎福看了看册子:”共有黄金二十五两四钱七分。“
终于解了燃眉之急。
容连城把册子要过去看了看,心中不满更甚:”原本有近六十两的黄金,你居然一下子用去了那么多;给母亲尽孝我也想,但是眼下要以……“
连璧起身:”兄长,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他怀中还有帐册,但是并没有拿出来给容连城。
容连城气结却也拿连璧无法,只得对管家道:”好了,你们快去兑换银钱,对了,一会儿打发人送房契时,送十两银子给翠姨娘;她刚刚受了伤要好好的调养,让她去买燕窝之类的吧,我们府上已经没有了。“
连璧弈到这里脚下一顿,却并没有回身,只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了怒气:给母亲做法事不行,便是却拿着银子给那个妇人调养身子!
管家躬身:”房契并不在我这里。“
”什么?“容连城瞪向管家:”房契我不是交给你保管了?“然后他一下子恍然:”昨天你给了那个凤红锦,你混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他几乎要气疯了。
连璧猛得回身:”慢着。“
他看看老管家:”他有何错?昨天可是兄长吩咐福叔拿房契与地契的 ——那处小宅子给了嫂嫂顶银子,总比再给嫂嫂田产对我们容家来说更顾大局。“
容连城被弟弟一句大局给噎到了,想想大伯娘已经搬了出去,那处宅子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便道:”马上备车去接翠姨娘进府。“
”不可。“连璧盯着兄长:”一来我们兄弟热孝在身,二来母亲曾言称那个凤二姑娘是进不得我们容家门。“
”她肚子里有我们容家的骨肉,宅子已经不是她的了,不接回来让她流落街头吗?!“容连城气得双目通红:”母亲那个时候所说的话,怎么能用到眼下.当初她可是没有身孕的。“
”就算如此,热孝在身兄长不能纳妾收人的。“连璧半分不让。
容连城气道:”我并不摆酒,也不行礼,只是接了她进府待产而已。“
”不行,她进我们容家待产.到时便成了我们容家的人,虽然没有行礼摆酒兄长一样也是纳妾—— 如此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连璧的眼睛也开始充血,因为兄长的对母亲的漠视。
如果他在家,如果他守在母亲的身边,绝不可能会让母亲受伤,也绝不可能让母亲如此绝望而去;兄长已经有大孝在先,现在却为了那么一个妇人置母亲于不顾,他如何不气不恼?
容连城最气极,翠绢其实是在母亲去世前已经跟了他,就等于是那个时候纳了她,此时让她进府待产哪里有什么与礼不合?又哪里有什么不孝了?分明就是连璧听了凤红锦的挑拨,非要和他过不去。
”现在家中由我来做主,我说行就行!“他气得一拍桌子,对着连璧吼
###:”我说过了很多次了,翠绢是在母亲去世前有身孕的,#纳妾我是早就纳了她,二弟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也不要再听外人的挑拔,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连璧盯着他的哥哥:”你如果要接她进府,我马上便去请大伯娘及族中长辈们评理。“他是弟弟不能拿哥哥怎么样,但是容家的家主之上还有族长宗老。
容连城气得头直发晕:”你、你中了什么邪,那是我的骨肉。“
”兄长,你才当真是中了邪;“连璧气得眼睛里都浮现了泪水:”你的骨肉,你的骨肉在嫂嫂肚子里,差几天就要出世的时候,因救你而没有了!“他实在是气不过,甩袖子走人:”兄长,你敢接她进府,我就敢去族里,我说话算数。
看向一旁的管家和大掌柜他又道:“福叔,财叔,走,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们两位。”
大掌柜的和管家对着容连城一礼,也没有等他说话就随连璧走了:容连城待他们客气与否倒没有什么,反正他是主子;但是容连城眼下的所为,真得很寒他们的心,廊么好的少奶奶,还有这么好的二少爷,居然都成了他的眼中钉,唉—— 。
容连城看着弟弟带着两个走掉,气得一掌击在桌上,却也没有法子:家里的人都没有一个拿他当家主看待的,而在昨天之前还不是如此,都是凤红锦害的,害得他颜面扫地。
不过他也没有坐着生太久的气,因为他记挂着翠绢要赶快把她接出来,不要让凤红锦欺负了去;可是他刚刚站起来,帐房先生跑了进来:“大少爷,有两笔帐共一千零二十五两四分银子要结。”
又是银子!容连城一屁股坐下没有好气的道:“拖上两天再说。”
“可是收银子的人就在小的帐房里,如果不给我们容家的脸面不好看吧?”帐房先生看看容连城,容家可从来没有拖欠过任何人的帐款,才有了容家上好的信誉。
容连城当然知道信誉要紧,但是没有银子让他拿什么给银子,用他的手指头吗?他真想再给桌子一拳:“找管家和大掌柜来。”看看他们那里还差多少银子吧。
在容连城为银子着急上火时,浩宇和红锦用过了午饭,出来走动消食,来到了翠绢所住的宅子。
浩宇弄了看道:“太小,收了让掌柜的一家人搬过来倒正好;他去年娶了儿媳,今年又添了孩子,住得实在是太挤了:我看学柜的一家都是实诚人,交得住。”
“嗯。”红锦点头,浩宇现在是不同以前了,新城织锦行的掌拒的确不错。她没有开口吩咐,只是对若蝶使了个眼色。
若蝶便带着人上前用力敲力,里面的人透着门缝一看是红锦等人当然不敢开。
红锦淡淡的道:“给我撞开。”她的宅子,她当然不用客气半分。
若蝶让开一旁让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们上,此时她想起了自己丈夫赵七来:如果他在,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吧?
婆子们并不是一味用蛮力,她们用小刀子把门栓拔松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而翠绢已经带拿着棍棒等物的丫头婆子等在房前的廊上,看到红锦进来讥笑道:“姐姐做了弃妇不甘心,今儿就来出气了?城哥哥不要你是他明智,就看你带着人私闯民宅就不是好人。”
说到这里翠绢看向院门外看热闹的人:“大家谁好心去官府一趟?
我一个带着身孕的弱女子,可不是这些悍妇们的对手。”
红锦并没有拦着门外好事之人去报官,而是回身看了看门外的四
邻才对翠绢道:“我并不是弃妇,我是要求和离的人,因为什么呢?”
她顿了顿:“因为我的好妹子你啊,亲妹妹趁我这个姐姐救丈夫因此才让还有几天出生的孩子没有、且不能生养的时候,舍身为你姐夫生养孩子,我怎么能够不成全你呢。”
话中当然是半真半假,事情都是真的,但是时间上她没有说,所以很容易就误导了看热闹的人。
她本不想说这些,倒底是自家的私事;但是翠绢却当着众人的面儿大叫什么弃妇:她对做恶人没有心理负担,那是因为恶人需要恶人磨,她恶你不比她更恶只能吃亏了;所以她不会让翠绢有半分机会取得世人的同情,也不会让她有半分机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所以弃妇二字她是不会承认的。
门外的人听到红锦的话,知道她们是亲姐妹之后,再看看翠绢出怀的肚子,众人都鄙夷起来:她居然勾搭自己的姐夫?真不是东西啊,不过那个男人更不是东西。
191章 苦主(765张粉红票)
翠绢脸上阵红阵白的盯着红锦:“你、你胡说什么?”红锦没有再开口,兰蝶上前一步指着翠绢道:“我们大姑娘胡说,还是二姑娘你胡说?我们姑娘就是为了救那个没有良心的前姑爷才受了伤,不但把孩子丢了还不能生养,此事千真万确,可有一丝做假?”
翠绢在听到不能生养时心里还是很痛快的,但是若蝶的话她还真是无法反驳,只能默认了。
“那你勾搭我们那个没有良心的前姑爷,想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要胁进府做少奶奶,此事可有假?”若蝶是紧紧相逼。
“胡说,我没有……”翠绢当然要否认此事,虽然她就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当然不会承认。
若蝶盯着翠绢冷笑起来:“原来二姑娘你新寡之后,肚子里的孩子是遗腹子,不是我们那个没有良心的前姑爷的孩子啊?那倒是我们误会你了。”
“你胡说,孩子当然是城哥哥的!”翠绢大叫道,她最恨的就是红锦昨天当着容家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孩子不是容连城的;她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承认这孩子是容连城的,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门外众人冷笑的也有,讥讽的也有,反正大家都极为不齿翠绢:她果然就是个不要脸的,勾搭自己的姐夫还能这么大声的说出来。
翠绢没有想到自己会中计当众自取其辱,盯向红锦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她知道定是凤红锦的安排;但是就算再瞪话已经出口,她想收也收不回来。
红锦看着她:“孩子是谁的现在和我无关,我也不想管你这些事儿,只是你丢尽了我们凤家的脸面,想想到时怎么对父亲交待吧。”
翠绢并不担心,反正只要容连城纳了她,凤德文不但不会给她脸子,还会巴结奉承着她才对;只是四邻那鄙夷的目光让她受不了,心想见到容连城后让他再买处宅子吧,这里不能住了。
现在门外所有的人都以为今天红锦是来出气,找翠绢麻烦的:好心人连忙劝她:“夫人还是快走吧,一会儿官差来了就不好说了。”他们是怕红锦吃亏:“有什么事情,请你们府上老太爷来了说,天下总有讲理的地方。”
四邻们如此说话是不知道凤德文的品行,如果知道他们可能会劝红锦晚上偷偷来砸翠绢的院子了:这种有伤风化的妇人,打死也不冤了她。
红锦回身蹲下去福了一福谢过四邻的好意,起身道:“是非曲直自有公道,相信官差大哥们也不会偏帮那安了坏心的人。”四邻里的老人们都着急的劝红锦赶快走,有人眼尖看到官差到了急道:“晚了,晚了;夫人,要不到我们家躲躲吧,相信官差大人也知道夫人委屈,到时不会为难夫人才是。”他们想只要官差不在这个院子里捉到红锦,那么给些银子就能打发掉官差。
翠绢一直羞得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听到官差来了立时抬头道:“哼,不要说我不念姐妹旧情,今日可是姐姐带着人要来打妹妹我的,说什么也要让官差大人们给我一个公道。”
红锦只笑不答,等着官差进门:她如果不是底气十足,怎么会青天白日硬往里闯?
官差进来看到一院子的妇人,当即就有些眼花,不过还没有忘了正经事情:“怎么回事儿,谁是苦主?”
“我是,我是。”翠绢连忙开口。
红锦沉稳的蹲下一福:“我是苦主。”
官差听得一愣,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翠绢和红锦是对立的两方,可是两方的人都说自己是苦主这可是头一次遇上:“倒底谁是苦主,敢虚言安要重重责罚!”
翠绢听到红锦自言是苦主那个气.她以为红锦要向官府告发她不贞生子的事情,不过她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自然是有准备的;不过此事揭出来倒底对她名声不好,以后要进容府更加难了。
“今天我们就说这个闯宅的事情;”翠绢盯着红锦:“当然我是苦主,她虽然是我姐姐但也不能带着人硬闯进我家里来。”
红锦看着翠绢眼中闪过一丝好笑:“今天就说这宅子的事情,你放心就好;”现在拿翠绢的不贞说事儿,并不会收到最好的效果:“官差大人,这宅子本就是我的,我今天是来收回宅子的,可是却被妹妹恶人先告状,她想霸了我的宅子去,我才是苦主。”
官差听到这里更是惊奇:“你们是姐妹?”
浩宇此时上前躬身施礼:“这是家姐,那是家妹,官差大人有礼了。”说着上前拉起官差的手来:“我们姐弟在本城有点生意,日后还要麻烦官差大人多多照顾,小弟高攀想和官差大人多多亲近。”
官差感
###多出一点东西来,当下脸上显出笑意来:“原来如此,###亲近自当亲近;看来是家务事了,对不对?”他以为浩宇不想他管闲事,一面说话一面扫了一眼手中的东西,看到五十两的字样,他心中大乐。
浩宇摇头:“也算是家务事,也不算是家务事儿吧?还要烦请官差大人给评个道理出来。”
“哦;”官差一面心下转着念头,一面看向翠绢:“咦,我们你们姐弟三人长得不太像啊,倒是兄弟你和令姐长相仿佛。”
他想知道是谁叫他来的,如果叫他来得不是眼前这位公子,那他应该还会有一份好处。
至于谁有理,那就要看谁更有“礼”了。
“我和家姐是嫡出,家妹是庶出。”浩宇答得很痛快。
四邻听了议论到:“怪不得,原来是小妾所出,我想那正经出身的姑娘家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官差点头转到了翠绢身边,看向红锦道:“你们,谁去报得官?”
他走过来就是为了方便翠绢给他银子,因为浩宇和红锦那边已经给了,他才会行到翠绢身边不远问这话;如果是翠绢报得官,那么翠绢定会趁这个机会给他些好处。
翠绢给一个婆子使了眼色才道:“官差大人,是我报得官;我是容家容大公子的妾侍。”她听浩宇说在城中做生意和官差拉关系,她便抬出了容家来,引得四邻又是一阵议论。而那个婆子借着几个小丫头的身形挡着,把手里的银票给了官差。
官差一看,也是五十两银子:这案子难断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看红锦看看翠绢:“你们都说自己是苦主,事情倒底怎么回事儿?”
翠绢以为官差如此问就是要偏颇自己,连忙蹲下身子福了一福:“事情就如刚刚我所说的那般,还请官差大人为我做主。”她原本嫁的虽然是老头却是个官儿,所以并不把官差放在眼中;现在跟了容连城,也以为容家在当地是望族又极有银子,自然也没有把官差当回事儿。
此时能对官差行一礼已经是她认为给足了官差面子:不过是个衙役罢了;城哥哥可是和知县、知州老爷都极为相熟的。
不说商人地位低下,就算容连城和知县、知州大人相熟,她顶多算是容连城的外室,就算她是容连城的姨娘,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要说是知县和知州了,就算是衙役们也不会把她这个容家的姨娘放在眼中:因为姨娘也不一样啊,有正经用轿子抬进府去的,也有悄悄收房抬了身份的。
一种可是不高兴就能卖掉的——现在一般人家已经没有这样的姨娘了,因为做个妾侍已经够委屈了,谁还不为日后打算一番?不管是父母做主的,还是那跳出火炕的,都会要求迎娶的仪式。
而翠绢可是没有被花轿抬进容家的人,而且还住在容府外面,官差的眼睛毒着呢,他岂会不明白翠绢在容家倒底是个什么地位?又怎么会对她生出敬意来,反倒因为她的一再托大而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快。
倒是红锦的客气、言谈举止的大方让官差生出了善意来:一看就不是一般出身。
官差听完翠绢的话“嗯”了一声,看向红锦道:“你说你是苦主又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他要偏帮翠绢,在翠绢说完事由后,他就会锁了红锦舰官衙:他只是管拿人的,只要拿人有理披就可以。
听到官差又问红锦话,翠绢的脸色一变,心知有些不好;便又对自己的贴身丫头使眼色,让她去房里取银子。
红锦先微微欠身致礼才道:“这宅子原是我的,因为我的这妹妹前几个月新寡来到新城,无依无靠的也十分可怜,于是我便把宅子借给她暂住;”说到这里她微低下头:“不想、不想前些日子,她居然和她原来的那个姐夫有了孩子,我便想收回这宅子,不想她却报官说我私闯她的宅子;还请官差大人为民妇做主。”
官差摸了摸下巴,看看翠绢的肚子眼底闪过了鄙视:男人风流可以,但是风流的男人一样瞧不起翠绢这种女子,因为你可是良家妇女啊——风流男人的妻妾同样也是良家妇女;良家妇女怎么可以去勾搭男人,而且还勾搭自己的姐夫,实在是让人瞧不起。
当然了官差并不认为那个姐夫多该死,因为他本身也是男人:如果他是那个姐夫,他当然不认为翠绢有错,但他不是所以就很瞧不起这样的妇人了。
192章 小惩(775张粉红票)
翠绢听得心中大怒,指着红锦喝道:“你黑白颠倒!” ## 没有想到凤红锦如此无耻,居然敢对官差如此说话;她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这宅子是她的,因为房契并不在她的手上,但是容家的宅子现在绝对和她凤红锦没有一点关系:“你已经和离,居然厚着脸皮说这种话,宅子是容家的不是你的。”
官差闻言看向翠绢:“容家的宅子?”
“对,容家的宅子。”翠绢理直气壮:“是容大公子让我住在这里的,官差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打发人去容家问一问。”
说完,她对身边的大丫头使眼色:“我这里有容府的地址,官差大人看一看吧?”
官差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他的脚刚一动,红锦便唤住了他:“官差大人,容家是不必去的,那地址也就不必看了。”她说完不用使眼色,浩宇已经行到了官差的身边,很自然的拉起官差的手,把他拖到了一旁。
浩宇一脸的笑意:“家姐和小弟是来收宅子的,要把宅子给我们掌柜的用;这屋里除了家什用具之外,还有一些东西都用不上了;尤其是屋里的那些箱笼之物家姐不想给家妹了,官差大人也听到了,唉,家门不幸啊。”
“可是小弟和家姐还有其它事情要忙,那些杂物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官差大人……”说到这里他连忙不好意思的一笑:“当然,不能平白让官差大人相帮,今天晚土小弟在醉仙楼摆桌酒席,你我兄弟好好亲近一番,还望官差大哥赏脸。”大人变大哥了,浩宇的嘴巴比原来灵活了许多。
官差听得眉开眼笑,他有什么听不懂的,只要他把翠绢等人带走,这宅子里的财物便是他的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不过他倒底是个谨慎的:“无凭无据的可不好做事儿。”他看了一眼翠绢,如果不是容家的人,他也就想个法子在大牢里弄死她倒也干净,可是她偏是容大公子的外室;当然,也不是没有法子的,就看那好处能不能让他动心了。
浩宇笑了:“我们都是安份守己的人,无凭无据怎么敢对大哥您自称什么苦主?”
官差闻言看向红锦心中一动:难道说——?
“官差大人,我这里有房契为证,这房子的确是我的。”红锦说完掏出房契来给官差相看,眼睛却看向了翠绢。
对,她后来所说都是假的:这宅子原本不是她,但是她现在有房契在手,就说这宅子是自己的谁能证实不是呢?容大公子?他敢吗,除非他是想让容家体面扫地。
红锦真得不介意做个恶人,就像现在一样,硬是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把翠绢气得面红耳赤,她一点愧疚也没有:好人如果学不会害人,那永远只能被坏人害,只有好人比坏人更恶、手段更厉害,才能安心的做一个好人。
好人嘛,就是人不犯人我不犯人:至少,红锦这样认为:如果有人来犯,那就不好意思了。
翠绢如果不是有身孕她就扑过去打红锦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妇人,这宅子明明是城哥哥买给我的,今天早上他还答应把房契给我,你都和容家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拿着属于容家的房契,你不要脸!”
红锦咳了一声儿,她看看官差没有说话;官差把房契看完还给了红锦:“这房契是真的,也就是说这宅子就是这位夫人的。”
翠绢闻言气得眼真发晕,指着红锦道:“你个不脸的猖……”
红锦静立不动,没有要和她对骂的样子;她不骂但是四邻里有人忍不住骂了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姐姐好心的救她,她却害姐姐不说,夺了人家的丈夫还要夺人家的宅子,天下间居然有这般心黑的人。”
“就是,就是,不要脸至极。”众人附和,翠绢再也骂不下去了。
可是她好委屈,好冤枉,这一次真得凤红锦黑白颠倒来害她,可不是她在害凤红锦啊;翠绢第一次感觉到冤枉,可是不论她说什么却没有人肯相信她。
官差一摆手:“来人,把这些人妇人都锁了暂关到县衙大牢中。”他看到那房契真是乐开了花,根本不用动什么手脚,那房里的财物都是他的了,这种好事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自然对浩宇和红锦心生好感,有意结交。
红锦和浩宇当真让官差把翠绢的财物都弄走了,然后又请了四邻的人帮忙打扫完毕:事后当然是请了四邻好好的吃了一顿,人人都吃得嘴油肚满,以后对人提起翠绢来更加的不屑来。
让四邻帮忙打扫自然是有用心的,如此才能证实红锦和浩宇没有拿走翠绢一点财物:官差是不会承认的,到时自然会问到四邻的头上,他们能证实这宅子里根本就没有什
##重的东西——他们当然也拿了一些可以变卖的东西### 送给他们的,但是他们不会说出来。
在四邻看来,这宅子里的东西就算不是红锦也应该留给她,谁让翠绢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来;也就是现在,如果往前推个百十年,她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红锦如此做就是等着容大公子来为翠绢找场子,很快容大公子就会知道翠绢被抓到官府去了,到时他一定会去解救;然后他就会听到翠绢的哭诉,说自己把她的财物都拿走了,到时就会来追讨:说不定还会告到官府去呢。
安排好了一切,红锦和浩宇就离开了,过几天等容大公子来找过场子,事情平息后这宅子就可以交给织锦行的掌柜一家人。
红锦并不知道,前天她知道容连城和翠绢的事情,为花明轩筹粮时,唐伟诚也因为粮草的事情和唐家再起争执。
唐家大夫人当然不肯让唐伟诚筹集粮草送给花明轩:“我们是皇商,不是粮商,此事我们无能为力是其一;其二,我们是商家不能做稳赔不赚的生意,那边关已经断粮,眼看就是城破之时,我们唐家就算是有些银子也不能容你如此败家。”
“母亲,国之大义在前,岂能只顾自己享乐,而且母亲没有听过无国哪有家这句话;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在当前根本避无可避,稍一走错就是覆族之险。”唐伟诚依然很平静:“还请母亲三思而行。”他很平静,因为有恃无恐。
唐家大夫人怒道:“你也知道稍一走错就是覆族之险,你还提什么筹粮?到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言外之意唐伟诚猜得到,她认定恪亲王定会登上大宝,到时他定不会放过为花、胡二人筹粮的人,因为粮草就是被他拦下的。
恪亲王暗中力主议和,一方面还要立功以争取当今天子的欢心,所以他才要把粮草拦下,到时边关只有他力荐的心腹将领得胜,方能显出他的才华来;就此就能得到朝中上下的拥戴,也能得到天下臣民的拥戴。
至于因为粮草不济死在边关的几十万大军:一将功成还万骨枯呢,何况是他谋得是天下,自然是免不了死人的。
唐伟诚看着唐家大夫人:“母亲,族中长辈我已经着人去请,唐家近六成的商铺都同意送粮草,也已经在筹备中:相信明天一早就可以起运。”
“你敢自作主张!”唐家大夫人怒目圆睁:“唐家何时轮到你做主!”
“母亲息怒,儿子没有做主,儿子只是顺应我们唐家大多数人的心意做事;父亲常说做生意是不能失人心的,儿子谨记在心不敢有违。”唐伟诚是不卑不亢:“还有一事要回明母亲,这次粮草事关重大,所以儿子要亲送边关,还请母亲同意。”
唐家大夫人盯着唐伟诚目光闪烁良久,最终点头:“好吧。”
就算有族中长辈们的干涉,唐家大夫人依然硬夺走了三成的粮草;不过唐伟诚并不在意,他要做得只是吸引恪亲王的注意力:瑞亲王不可能只对他求助,容家是军粮商人,容家大少奶奶和瑞亲王交情不错,他不可能不去求助的。
两家都送粮只要有一家能送到就好,而他需要做得就是把危险都吸引过来,并且代花明轩查出明证来:恪亲王命人拦截粮草的证据——这才是花明轩向他求助的真实目的。
唐伟诚如此认定是因为容家只有粮草而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护送,并且容家现在是捏在皇帝手上的棋子,并没有向任何王爷示忠;所以由他来出面吸引恪亲王的目光最好,让容家的粮草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边关。
在天色大亮后唐伟诚带着车队出发了,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依然是王五几个,看那些赶车压送的人倒也精神,不亏是皇商唐家的护院。
唐家大夫人在唐伟诚走后,轻轻的道:“这可是个好机会,把他弄到京城非但没有把他除去,反而让他得了人心,那六成的家业几乎可以算是他的了;让他有去无回吧,有把握吗?”
“我们自己人单干没有多大把握,不然早就杀掉他了;他身边那几个功夫极好的,我们不如借一借王爷的力量,然后让我们的在一旁等着机会,如此联手料他这一次插翅难飞。”声音低沉阴毒,但是说话的人却长得眉清目秀,年岁也并不算大。他是唐伟诚的弟弟,唐家大夫人的亲生儿子唐伟鹏。
“我也是这个意思。”唐家大夫人点头:“你父亲的病情如何了?”
193章 不是人过的日子(785张粉红票)
唐伟诚并不在意他走后嫡母和弟弟做什么,因为他不用##道他们是想取他的性命,而他当然是有了防备的;而让他高兴的事情是,在天黑之后收到了冷炎的信,言明他正带着容家粮队向边关而去。
知道了容家的粮草已经运出,而且还是冷炎带队,唐伟诚对粮草倒是放心了,但是却对红锦那边不放心起来;虽然冷炎并没有明言红锦发生了什么,但是字里行间的担心他还是品了出来;他想了好久之后,把王五叫到了身边:这个世上,有个人就算是他死后也要护卫着的就是凤家大姑娘;此时红锦身边没有一个人会武的人他怎么能放下心来。
如果冷炎在信中告诉了他容连城和翠绢的事情,再告诉红锦现在已经不能生养,只怕唐伟诚就没有了运筹惟幄的心思;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写信给冷炎,告诉他应该走哪条路,又应该在路上向哪些人求救等等;信写完绑在信鸽腿上就放飞了。
唐伟诚看着高飞的鸽子,心中所想的人却是红锦:这么久不见了,她还好吧?心里没有来由的泛起一阵烦燥来,他摇摇头看看身后的那边粮草,往前走生死争斗是免不了的,还是定下心来好好的谋算。
虽然把思绪强拉了回来,不过唐伟诚也决定自边关回来后去新城走一走:不用明着去探望红锦,只要去打听一下她好不好;只要她好他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如果她不好呢?唐伟城没有想,他不敢往深里去想。
就在他的思绪中天亮了,而他带着车队依旧向前,这一天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红锦回到织锦行休息,浩宇去醉仙楼定酒席,要和那官差吃完酒才会回来。现在的日子宁静的很,她的心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按着她自己的所想安排。
宁静的夜晚,她睡得极熟,非常的踏实;在容家好久不曾好好的睡一觉了,昨天晚上刚刚自容家出来,要料理的事情多睡得很晚;而今天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好好的睡。
到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红锦睁开了眼睛看着照进屋里的阳光,心情忽然很振奋;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轻松的心情了,今天她要多吃一点:等买下宅子后她就可以再练功了,就算不为防身也可以锻炼身体嘛。
“姐,睡得好不好?”浩宇看到红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买来的早饭,趁热吃吧。”
红锦娄下,让若蝶等人不必照顾自己去吃早饭,然后问浩宇昨天晚上没有什么事儿吧?应该是没有事儿,要不浩宇回来就会叫醒她了。
“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凤二姑娘在大牢里哭叫,说那里太暗太潮湿又多老鼠和跳蚤,让大牢里的衙役们去容家送信儿,说到时容大少爷定会重重在奖,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浩宇撇嘴:“说起来二姨娘在牢里那么久才流放,她也没有给二姨娘送过东西,走时也没有去送一送二姨娘;也不知道二姨娘有没有命回来了,为了这种女儿搭上性命真不值。”
红锦轻轻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容大少爷那边怎么样?”
“听说找了一个晚上呢,发了好大的脾气:宅子的门打不开,四
邻那里他只是打发人去问翠绢在不在,四邻厌他为人只道不在没有人告诉他人在官府;”浩宇笑了起来:“今天一早遇到连璧,他和容大公子又吵了一架,因为容大公子说他不应该只管着睡而不帮着找人。”
红锦轻轻点头,对容连城并不在意,听到连璧多问了几句:“他在忙什么?”
“连璧想给容家伯母做场大法事.白天忙这事儿忙得晕天黑地,回府后又去大堂哭拜容家伯母的牌位.最后是哭得睡着被人扶倒床上去的;不想今天一早起来,容大公子就质问他是不是一家人,为什么只是闲忙也不帮着找找人。”浩宇摇头:“我看连璧的意思,只怕要忍不了容大公子多久了。”
红锦想了想:“连璧可提及船上的货物?”
“没有。”浩宇抓起一个包子来都扔到嘴巴里,含糊不清的继续说:“还是我问他何时去海边把货弄回来,他说不忙,等过此日子;还问了姐姐你的身体如何,让你好好的调养。”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他还给了我一包上好的燕窝,让你调理身子用;我已经交给兰初放起来了,你记得吃;吃完我们自己去买就成,不必心疼银子。”
红锦看着浩宇像大人一样的叮嘱自己笑着嗔他:“知道了,像老妈子一样;燕窝那么贵重,你怎么就收下了?”
“连璧送的客气什么;”浩宇伸了一个腰:“那小子心里瓷实着呢;话又说回来,他对
###哥哥感情极深,我还真怕他被容大公子骗了。”“你也知道他是个心里有的,放心吧,他自有分寸;”红锦看向浩宇:“如果是你和他异地而处我就担心了,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弟弟,而是因为你不像连璧那样聪明。”
浩宇很认真的点头:“我的确是不如他聪明,不过我比他人缘好。”倒底还是有些不服气,总要比人家强一点才成,听得红锦笑了笑。
“我想到中午前后,容大公子就会找上门来吧;”红锦拍了拍双手:“我们要早些用饭,免得到时坏了胃口;对了,可打听清楚连士的情形了?”
“打听清楚了;”浩宇道:“在知州大牢里,和我们凤二姑娘并不在一处;就算是在一处他们想要见着也难了,男女不同牢的。”
红锦轻轻点头:“我们找个时间去探探连士吧,我想他定有很多话对我们说。”
浩宇没有反对,姐弟二人吃完饭,正好有人请他们去看宅子,便收拾收拾出门了;宅子是个四进的还带着一个小园子,红锦认为可以,但是浩宇却嫌小了些:“以后姐姐再成亲,还有我要是成了亲,这宅子就小了。”
“你还和姐姐住一辈子不成?红锦白他一眼。
浩宇认真点头:”就和姐姐住在一起一辈子,我要好好的守着姐姐,再也不让人欺负你。“红锦心头温暖,一笑也就依了浩宇,不再打算买这处宅子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再嫁人,和弟弟住在一起,看着他成亲生子也是一
桩乐事:有亲人总是好的。
想到这里红锦忽然问道:”那个天川城捕快的干金,怎么样了?“
她问得没头没脑。
可是浩宇的脸却红了,他看看红锦脚在地上不安的踢着草根儿:”那个,也没有怎么样;就是、就是和我们一起出海,又一起回来眼下正在海边看船呢。“
红锦瞪大了眼睛看着浩宇,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弟弟.明儿我们打一副铜的护腿戴上吧,我担心你的准岳父大人会打断你的腿。“
浩宇脸通红,过了好一阵子才道:”她不会让他父亲打人的,姐放心吧;她父亲向来宠她的,她是独女嘛。“
听到是独女红锦才真得放下了一半儿的心:再怎么重礼法也没有可能把唯一孩子打死吧?她皱眉想了半天却长长叹了一口气。
浩宇担心:”怎么了,姐?“
”没有什么,只是想不到很好的媒人;你怎么也算是对不住人家,知道么?所以定要找个好媒人,给人家一个大大的脸面才成。“红锦又去思考了,她就这么一个弟弟,看来两个人是情投意和了,她不为他打算安排亲事谁为他安排呢?
浩宇听到后脸更红了,看到红锦如此认真原本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让姐姐想这些总比想容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强。
姐弟二人回到织锦行就看到了容家的马车,还没有进去容连城已经气冲冲的自马车上跳下来:”凤红锦,你、你好恶毒的心思,如果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去害翠绢,要知道她可是身怀六甲。“
红锦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里走:有种人你就不能理睬他,不然他就会蹬鼻子上脸的。
浩宇却一把拉住了想过去拦红锦的容连城:”你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哪凉快哪里呆着去。“他手上用力把容连城推到了一旁。
容连城气得大叫:”你们姐弟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凤红锦你不要忘了你曾是容家妇,就算是和离了你见了我也是要行礼的!你不但不行礼却还纵容你弟弟打人,青天白日的以为没有王法吗?“
红锦回头看也不看容连城,对浩宇道:”报官吧,不要让疯子扰了我们的生意。“
容连城来自然是为救翠绢,可是他却不用软的法子,上来就是问罪的架势,谁要肯理会他才当真是有病了。
听到红锦报官两字,容连城恨恨的一跺脚:”凤红锦你给我记下了,如果我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浩宇过去就要打他,却被容连城躲过逃到马车上去远了;他在马车上一时恨得牙痒,一时头疼银子:他去过官府了,可是官府的人说了放人可以,但是怎么也要百把两银子打点一番才成。
可是现在他最缺的就是银子,要救翠绢的话去哪里找银子呢?他恼得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194章 财物(795张粉红票)
容连城烦燥的真想丢下一切不管了,可是翠绢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凤红锦就是因此离开,同时害得他现在如此凄惨:就冲凤红锦,这个孩子他也保定了。
可是银子,没有银子是救不了翠绢的;他在马车上不停的想法子,却一个法子也没有想出来;他气闷的掀开帘子想透口气时,正好看到容记的招牌,很自然的想起了黄金。
对,就是他给连璧要来的黄金,现在应该兑换好了银钱放在大掌柜的手里才对;他立时敲了敲车厢让马车停下来,直接进铺子去寻大掌柜了。
原本黄金兑白银就比开国时期的一兑十贵的多,再加上现在边关开战,所以现黄金兑白银已经到了一兑二十的地步:盛世藏古董,乱世存黄金。
那二十五两多的黄金可以兑到五百多两白银,除去府中拿去嚼用的,现在应该还有四百多两才对:铺子要过货的银子应该还没有给吧,最好是没有给。
大掌柜的看到容连城迎土来:”大少爷,您有什么事儿?“
”银子呢?现在柜上还有多少银子?“容连城没有心情多说话,开口就问银子。
大掌柜微微一愣:”柜上还有不足二百两,一会儿还要送一百两过去给迎福;他昨天只取了二十两银子走,虽然现在府中少了很多的人口,却也顶不了多少天。“
现在容家是以白菜豆腐度日,仆妇们的日子过得就更艰苦了,已经有人很不满开始对外人诉苦。
容连城微微一皱眉头:”怎么才这么点银子?“想也知道进货的银子已经被人取走了,想了想他又道:”府中留下二十两就可以了,铺子里不是每天都有进项?到时让迎福再来取就是;其余的银子就给我包起来带走。“
”大少爷,明儿酒楼还要八十多两银子买食材呢。“大掌柜看向
容连城:”您要这么多银子有什么急事儿?要不要和二少爷商量一
下?“他只是好心,以为容家又出了什么大事儿。
容连城眉头一皱:”我要银子自有用处,容家的事情我做不了主,非要问过二少爷禾成?“他让小厮接过银子就向外走去,因为银子很重所以小厮走得有些慢,还被他喝斥了两句。
大掌柜闻言看着容连城走掉后,想想不放心就让小伙计跟了上去,不久后小伙计回来道:”大少爷去了官府,我打听到大少爷拿银子好像是为救那个什么翠二夫人。“
大掌柜的听完一拍大腿:”真是胡闹!“他连忙叫人去给连璧送信,容家现在就那些现银了,如果被容连城糟蹋完,明儿容家的酒楼就要关门大吉——今天这些银子可有酒楼送来的进项。
容家现在的铺子不能歇业,不然定会传出对容家不利的流言,到时候容家的情形更是雪上加霜。
容连城并不知道大掌柜的让人跟踪了他,奔到官衙找人商量再三用一百五十两银子把翠绢和她的丫头婆子们都弄了出来;救出翠绢后,他身上只有不到十两银子了。
翠绢出来看到容连城哭着就扑了过去,她还知道在外面没有扑到容连城的怀里去,只是伏在了他的肩头:”城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好怕;那里面好黑、好吓人。“嘤嘤有声,哭得抑扬顿挫,把容连城的心都快要哭碎掉了。
容连城连忙安抚了她一番,然后就道:”翠绢,你那里可还有银子?我用好些银子才把你救出来,所以现在容家有些难处了,你拿银子给我用一用,过后就会还给你的。“
翠绢闻言心里一沉:容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她脸上却没弄露出一
丝反而继续她的梨花带雨:”我是还有些的,妆奁啊、还有些银子、铺子是那个织造夫人给的。“
容连城听得大喜,他啡刚拿银子来救翠绢时就是如此打算:用银子救出翠绢后,在她那里就可以拿到银子用,也就解了他眼下的燃眉之急口想到翠绢轻松就拿出了五千两银子来,他的眉头马上就舒展开来,就算是没有凤红锦,他不是一样有法子应对。
”你帮了容家的大忙,到时看哪个还敢说不让你进门;“容连城轻轻抚了抚翠绢的肩头:”走,我们先去取银钱,然后随我回府吧。“只要容家过了眼下的难关,再加船上的货物,容家定会东山再起,到时定要让凤红锦看看他的本事,让她羞愧至死。
翠绢却泣道:”可是我的财物都在那宅子里,被官差捉到大牢里,根本就没有带在身边。“
容连城吃惊至极:”你说什么?那宅子我已经去过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财物,那宅子现在已经成了空宅。“
翠绢听到这里哭得更加伤心:”城哥哥,官差带着我们走了之后,那宅子里就只有姐姐等人了;她手里拿着宅子的房契,硬说我是要赖她宅子……“说着伤心处哭得更是泣不成声。
容连城却听得心里如同猫在抓:”也就是说,你的财物都落到了凤红锦那人的手中?!“
翠绢哭泣着点头却没有说话,当然不可能全落到凤红锦的手中,但是至于有一半儿被凤红锦送给了那个官差:她并没有说出实情,就是想让容连城去找红锦大闹,看看能不能弄回来些银子来,再者也多少能出口气同时也免得让容连城认为自己分文不出。
她还想自容连城那里弄出些银钱、田庄来,怎么可能会把银子给他用?她只当容连城是座金山而已,怎么可能会和他共患难?同甘甜倒是没有问题。
容连城没有想到凤红锦居然还抢走了翠绢的财物,现在那些财物对他来说可是救命用的:当然,他并不是想用自己女人的银钱,只是暂时借来度过难关罢了。
”大约有多少财物?“他现在最关心就是这个。
翠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其实她是在思考要说多少才好:说多不妥,因为原本她可是扮可怜的;说得太少也不成,那样会让容连城认为不值得去找凤红锦的晦气。
想了好一阵子翠绢才道:”银子银票倒是不多,也就二百多两;还有一些首饰头面之类的,再加上凤城的一间小铺子,总共也就八九百两银的样子;算了,城哥哥,我们斗不过姐姐的,那些东西就当作是丢掉了吧。“
八九百两银子?那可以让容连城做很多事情了,至少府中的嚼用不用他这么费心,也不用总吃那些清淡的青菜了:”那怎么能行,就算是只有十两银子那也是你的。“
事实上翠绢丢得可不止八九百两银子的东西,她丢得东西大约有四五千两银子的样子:银子倒是并不多.不过她刚刚在新城买得两间铺子的房契、还有城外一处田庄的地契都在房里,还没有来得及存到银庄里去。
好在她一直把自己银庄的对牌贴身放着,不然这一次她就真得一无所有了;但是她不能让容连城知道,免得他疑心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自然是有人给她的,而且还是给她肚子里孩子准备的。
翠绢也就没有再拦着容连城,可还是轻轻的叮嘱他要小心,她的姐姐可强悍的很,根本不讲理的;其实她的话就是火上浇油,为得就是让容连城的火气更大,到时能给她出一口恶气。
容连城听了翠绢的话当真就火气升腾,看来他当日是真得太迁就凤红锦,就不应该让她完好无损的出容家大门,不然翠绢也不会小瞧了他:他可是个男人,怎么会怕凤红锦那个妇人。
”说得什么话,和离了那凤红锦就是我的下堂妻,自然要对我恭敬些才对;“容连城拉起翠绢就上马车:”走,我们去找她算帐,如果不好好的把银子还给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很快到了织锦行所在街道,容连城的马车却被人拦下:”兄长,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是连璧的声音。
连璧听完大掌柜的话气坏了,让兄长给母亲做法事他说没有银子,然后向自己要走银子却去救那个妇人,他是忍无可忍赶了过来;但是他有分寸,不想因为他们兄弟的争执而搅了织锦行的生意。
容连城挑起帘子来:”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府再说.我现在有急事儿。“
”我也是急事儿;“连璧在马车停下的时候一撑就跃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回府。“家丑不可外场,他可不想在大街上和兄长起争执。
容连城瞪连璧:”你胡闹什么,我现在有急事儿;而且你小嫂嫂在马车上,你怎么能上来?下去自己找马车回府,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去再说。“
喝斥完弟弟他便吩咐车夫:”去织锦行。“
连璧看了一眼马车里的翠绢冷冷的道:”兄长,你可是热丧在身,小嫂嫂这样的话还是不要提的好,免得到时被族中的长辈责罚。还有,织锦行那里不必去了,现在就回府。“
容连城就是坚持要去织锦行,而连璧却坚持要回府,车夫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听谁的好;翠绢轻轻的劝了一句:”城哥哥,算了吧,听二少爷的吧;怎么着容家以后也要多多依赖二少爷,您和二少爷不要失了和气。“
这哪里是劝?分明就是在对容连城说,连璧是恃才自傲不把他这个哥哥、家主放在眼中。
195章 最生气的事
连璧闻言看向翠绢:”你少挑拔,以为我们兄弟都是傻的,听不出你话中的意思来?我向来敬重兄长,兄长知道的比你清楚。“
翠绢眼波流转:”二少爷原来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是眼下我却是看到了眼中的,连兄长要去哪里都要二少爷说了算,果然是敬重。“
连璧看着翠绢目光犀利起来:”好一张利口。不过这是我们容家的马车,所说得也是我们容家的事情;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二弟。“容连城看看翠绢:”她也是无心之语,而你的确是太过份,虽然我们兄弟亲厚,但你也要知道长幼有序,不然落到旁人眼中,自然是你的不是。还有,我说过了,她是你的小……“
”兄长!“连璧原以为哥哥刚刚能心平气和的说两句话,是因为自己的提醒明白过来,没有想到还是老样子:”休要再提那不孝的话,此时就随我进府。“说完一把扯下车帘,一甩缠上了翠绢的手腕,手上用力便把她拉出了车厢。
车夫当然看到了一切,双手执着长鞭一拦:”您站稳。“然后轻轻往旁一带”翠绢收势不住只能任身子向下冲去,有车夫在自然让她安然落地;到她清醒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大街上。
连璧把车帘扔给车夫:“回府。”看也不看翠绢一眼。
容连城大怒:“你做什么?!”说完也跳下了车,他先问翠绢没有伤到哪里吧,然后瞪向弟弟:“马车给你,随你高兴去哪里。”他要和翠绢走着去寻红锦麻烦。
连璧也跳下了马车:“兄长,你不要脸面,家里的人还要脸面呢。
无理取闹的事情你做出来,不怕人笑话吗?”
“她硬夺人财物都不怕人笑,我还怕人笑了?”容连城气极:“你被她给骗了。”
连璧一指翠绢:“兄长,你才是被她给骗了。”
容连城不想再理会弟弟,因为有理也讲不通,直接拉着翠绢就走。
连璧正想去拦人时,却被一人给拉住了,回头看居然是织锦行的伙计。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织锦行,容连城拉着翠绢气冲冲的进到铺子里,不理会掌柜的招呼,直接就奔后院而去,但是到了后院却发现红锦和浩宇都不在;又冲到掌柜的面前追问红锦的去向,听到红锦去了翠绢原本住的宅子,当即便上马车赶过去。
连璧紧紧的相随,虽然说织锦行的伙计让他不必管,但是他一来不放心,二来不想兄长和嫂嫂的关系再恶化下去,怎么说容家也是承了嫂嫂极大的情。
容连城和翠绢下车看到红锦和浩宇的马车果然停在大门外,气更是足了三分,也不用小厮等人去叫人,上前一脚把门踢开:“凤红锦,你给我滚出来!”
浩宇正在院子里,背过来看向容连城:“你滚进来给我们看看再说。”
翠绢连忙安抚要气炸的容连城:“不要和他们做口舌之争,如果他们不还我们财物,我们便告到官府去。”反正她被官差带走时,是一分财物也没有带的;财物是被凤红锦拿走了,还是被她送了人都不要紧,这次的道理却是站在她这边。
容连城重重哼了一声,再次叫红锦出来说话。
红锦挑帘出来对连璧道:“你怎么来了?进屋吃杯茶吧。”看也没有看容连城和翠绢一眼,吩咐浩宇道:“那些惹人厌的苍蝇赶出去,免得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容连城闻言冲过来几乎点到了红锦的鼻子上:“你把翠绢的财物弄到哪里去了?”
立在红锦身后的兰初一掌就把容连城的手打掉:“离我们姑娘远点。”
红锦终于把目光落到了容连城的面上,带着几分冷笑道:“你容大少爷跑来质问我们凤家的财物,还这么大的嗓门儿,要明抢吗?”
容连城被红锦的话噎得脸色涨红,过了一会儿才大叫:“那不是凤家的财物,那是、那是……”
“那是城哥哥的财物,我的就是城哥哥的;”翠绢适时开口:“姐姐你把那些财物赶快还来,不然我们要就去告官了。”
“请便。”红锦轻轻一挥手:“不送。”
此时四邻也聚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指责容连城和翠绢,他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红锦不曾在这里拿出一分银子。
容连城被人指点脸上更加难看,听到那些话有些疑惑的看向翠绢:四邻的话应该可以相信,屋子里财物哪里去了?
翠绢一脸的委屈:“我不知道啊,我当时被官差带走了。”红锦看着他们二人:“不是要去告官,是不是不识得路,要不要我差个人给你们带路啊?”
容连城恨恨的盯着红锦:“你莫要得意。”
红锦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了翠绢的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我没有得意。”她看向连璧:“是不是容家缺银两?”
连璧点了点头:“我昨天拿出了二十多两黄金,不过……”他看一眼翠绢没有再说下去。
红锦对连璧道:“原本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管的,只是不想看到你办难啊;”她忽然一摆手若蝶和兰初就扭住了翠绢的胳膊,容连城怒吼着就要过来救人,却被浩宇拦下了。
当他挣开浩宇的时候,红锦已经让若蝶二人放开了翠绢,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铜制的对牌的一半儿,在手里晃了晃就要递给连璧:“去银庄看看吧,那里怎么也能有个几千两银子的东西,变卖一下解解燃眉之急还是可以的。”
翠绢却急了,她是真得急了,什么也不顾的冲过去抢红锦手上的对牌:“那是我的!”
红锦并没有提防她,被她轻易得手抢了过去:就是要让她抢去的。
红锦闻言看向翠绢似笑非笑:“你刚刚不是说你的就是你城哥哥的吗?
那些存在银庄里银子与东西,正好拿出来用一用。”
连璧现在明白了,他左右看了看:“我还真渴了,有茶吗?”自顾自进屋去吃茶了。
翠绢也不傻,在红锦的话说完后她便明白了过来:“凤红锦,你、你又阴我?!”
红锦淡淡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妹妹送了那么一份大礼给我,我怎么也要有所表示不是?相比妹妹的大礼而言,我的回敬实在是不值一提。”
翠绢虽然气得要死,却紧紧的抓住对牌说什么也不肯放开:钱财对她来说就是保命的东西,凤家她是不能回的,没有了她姨娘再回去也只有被人欺负算计的份儿;在外面她只是孤身一人,没有银子傍身怎么能够过活。
容连城的目光终于转到了翠绢的身上,他盯着翠绢:“你不是说只有那八九百两银子吗?你手上的对牌是怎么回事儿?”他并没有想占自己的女人的钱财,只是暂时借来救急而已;再说也不是翠绢有多少财钱他就用多少钱财,翠绢何必欺骗他。
让他最生气的、最恼怒的并不是翠绢欺骗他:当然他也生气,气得还不轻呢;但是翠绢骗他的事情被凤红锦揭破,比脆生生打他两个耳光还让他难堪。
所有他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语气也极为低沉压抑,一双眼睛更是瞪得溜圆,怒气是掩都掩不住的。
翠绢握紧了对牌:“这、这是我姨娘留给我的。”言下之意是绝不能给你用。
容连城原本以为她能把对牌给自己,那么他也就有了台阶下,在凤红锦面前也算是全了脸面;不想翠绢依然不想给他:如果不是看在她有身孕的份儿上,他一掌就要打过去了。
“为什么要骗我?”容连城问出来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翠绢,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转头恶狠狠对红锦道:“你聪明,但,不会有下一次。”
说完他拽着翠绢就走,因为他不想再在这里丢人。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翠绢,但是就算要和翠绢算帐也不用在凤红锦的面前:“连璧,你是姓容的。”他对连璧很不满,因为他在凤红锦面前受辱,可是他的嫡亲弟弟却去屋里吃茶,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兄弟。
连璧答应走出来,对红锦裂开嘴巴笑道:“姐姐是怎么知道她那个对牌的?”
“她怎么也是我妹妹啊,向来爱财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所有的钱财都带在身边?她可是个聪明人呢?对于钱财之物自然要存到银庄里,而我和浩宇都姓凤呢,所以到银庄以凤家人的身份打探一番自然就知道了。”
红锦说到这里笑眯眯看向瞪向自己的翠绢:“我告诉银庄,你被官府拿去了,所以对牌不在我们手上,我们也不是取钱财的,只是过去问问银子东西还在不在,数目还对不对而已。”
翠绢气得咒骂:“凤红锦,我不会放过你。”
“你何时曾放过我?”红锦的脸冷了下来:“自幼到大,我可不曾对你做过什么,但是你却始终算计我;此时你要放狠话也要换一句,因为这句话你不说我也明白,这一辈子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只要我活着。”
翠绢还想说什么,却被容连城一把推到了马车上,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今天原本是来寻凤红锦晦气的,最后却还是他丢了这么大的人。
越想越气的容连城,看身边的翠绢自然就不顺眼了,一掌就打到了她的脸上:“你为什么要骗我?还要在凤红锦的面前骗我。”
196章 对比(上月粉红补更)
翠绢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因为得不到自己的钱物,对自己动粗:她可是是怀着他的孩子!吃惊、不敢相信的看向容连城,一时间抚着自己被打的脸呆住了,连哭泣装柔弱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她在凤家看到的温文尔雅的容公子吗?这是那个笑起来让她感觉心头很暖的城哥哥吗?
她吃惊太过手也就松开了,那对牌就那样躺在手上,两只眼睛一
眨不眨的看着容连城,心里头是一大片的空白;她试过容连城的,原以为他的心还是在凤红锦身上,只是想要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是完全看错了容连城这人。
容连城见她不说话,直着双眼看自己心中气恼更甚: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当真是妻离家散,可是她却对自己没有几分真心意,在自己困难的时侯不想着助自己一臂之力,反而还让他在人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没有知错,马车上的空间不大,打她几下也不会伤到孩子,所以容连城一掌不出气,就又给了翠绢一掌,把她打得伏倒在马车车厢上。
“兄长,大掌柜的在前面,好像有急事的样子。”连璧当然听到马车里打人的声响,不过他并没有阻拦,如果不是看到大掌柜的他才不会提马过来和兄长说话呢—— 怎么也要让那个妇人多挨几下子,让她明白过来早些滚得远远的。
容连城闻言挑起车帘来,到近前问黑着脸道:“有什么事儿?”
“明天就是发放伙计们工钱的时候,原本我已经和他们说好过几日再给他们,但是他们现在却不同意了;”说到这里大掌柜看了一眼车厢里的翠绢,伙计们都是长了眼睛,看到大少爷拿了铺子的钱去救自己的外室,谁还肯为容家着想?东家都不着紧他们着得什么紧,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要求大掌柜的按时发放工钱,不然他们不做了。
伙计们已经对容家失去了信心,如果不给工钱他们当然没有理由再做下去。
容连城听到之后看向连璧;连璧却没有开口:他要给兄长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轻重缓急,什么是真得以大局为重。所以他有银子也不会现在拿出来。
看到弟弟不说话,容连城心头更加窝火,他不相信连璧没有银子了,不过现在人人都要看他的笑话罢了:哼,他偏不会让这些人如意。
想到这里他狠狠掷下车帘,一面夺过失魂翠绢手中的对牌来,一面对大掌柜道:“知道了,明天一早你就到府中来取银子就是。”
听凤红锦的意思,翠绢在银庄的财物不少,应该可以让他把眼下的烦恼事情都解决掉。
翠绢直到对牌被抢才醒过来,她面色大变:“城哥哥……”
容连城冷冷看她一眼:“你是我的女人,暂时用用你的银子,过后自然会给你,叫什么叫。”他对翠绢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有自己的孩子,真想就这样把她丢出去。
翠绢看到容连城冰冷无情的眼睛,心下一颤:“城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银子原本就是要给城哥哥的;本是想给凤红锦一个打击——在她以为我们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可是不想却被她早早探知,还以此来离间我和城哥哥的感情。”说完,她伏在容连城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已经是城哥哥的人了,这些身外之物我岂会在意?”皋绢哭着暗暗看一眼容连城的,又加了一句话;看到容连城的脸色缓下来“她却在心中狠狠的咒骂。
她不会放过凤红锦,当然也不会放过容连城:抢她的钱财不说,还动手打她,如果不让他有报应,就真是老天无眼。
容连城打了翠绢后原本火气就消散了一些,再听到翠绢的软语也就缓下了脸来,但是他现在对翠绢心中生出了嫌隙;因为当初容家有事的时候,凤红锦可是没有用他说就拿出来自己的体己,相比而言这个翠绢就差太远了。
翠绢和容连城接下来都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任由马车带他们去银庄。
马车外的边璧却紧紧的皱着眉头,他是不赞成用翠绢的财物: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吗?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非常的陌生。
原本的哥哥总是温和的笑着,对人很少疾声厉色,怎么母亲去世后哥哥就换了一个人般。
容家在哥哥的手中……;连璧的目光有些迷蒙起来,他从来不曾想过要自立门户,也认定容家要由哥哥掌理,而他代哥哥打理外面这些生意,兄弟二人这样过一辈子岂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他却动摇了。
红锦和浩宇在容连城走后,也上马车去看宅子,姐弟二人的心情很好:想也知道容连城和翠绢会因为银钱起争执,就算是眼下翠绢肯委屈求全,以后他们也会有决裂的时候;更何况,翠绢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是另外的祸端,随时就有可能让容连城双眼发黑的。
翠绢现在分文没有
###她现在是进不去的,原本心心想让她进门的容连城###心思也应该有了变化。
”嗯,姐姐,你说今天晚上我们的凤二姑娘会住到哪里去?“浩宇的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比他亲手把容连城打个半死更出气。
红锦懒洋洋的靠在车厢里眯着眼睛快睡着了:”客栈吧。“容家进不去,又没有地方去,容连城就算是再气恼,看在翠绢肚子里的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流落街头的。
”我们凤二姑娘可不是一个软柿子呢。“浩宇笑得如同一只狐狸,有三分花明轩的样子:”她落到这种地步,再得不到容大公子的怜惜,相信定会想法子翻身的。“翻身的本钱自然就是容家的家业。
红锦没有再说话,好像已经睡着了;直到马车停下她才被浩宇叫醒,下车进去看宅子:五进的大宅子比起容家来也小不到哪里去,而且带着一个很大的园子,虽然没有小湖却有一个浅浅的、不规则形状的小池子,养着一些红色的小金鱼;难得的是池水是活的,自园子一头流进,又自另一头流出,接通的是城中一条河。
眼前的宅子不但红锦喜欢,浩宇也是极喜欢的;他和红锦转到五进院子后面,发现这里还有不小的院子和一排后罩房;后门也是在这里,并且后罩房的西边有一处能走马车的夹道,如果各院把门一关,奴仆可以直接到二门门房那边,并不需要穿过后面的院子。
姐弟二人虽然看中了,但是并没有当时说出口,怎么也要凉一凉才能谈个好价钱;所以看完宅子,红锦和浩宇便自回去了。
红锦料得很准,翠绢当天晚就还真就住进了客栈,并不是因为连璧,而是容连城在银庄把她的银子取出来后,就直接把她送到客栈,留下十两银子给她,除了她的贴身丫头外,只给她留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其余的就被容连城卖掉了:因为人太多住客栈也是要用银子的。
让翠绢气结的是,容连城把她留在了客栈,但是却把她的丫头带走了一个:就是她让容连城收了房的半夏,使得她贴身丫头只余一个了。
客栈当然不比家里,不论是什么也不如翠绢的意,可是她除了能对丫头发作外还能做什么?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当天晚上翠绢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她的日后,怎么才能不受制于容连城;再这样下去,等到她临盆后就等着被容连城丢到一旁吧。
这一想她就是想了几天,因为一连几天容连城都没有过来看她,也没有任何要把她接出客栈的意思。咬咬牙,翠绢让婆子去打听容连城的行踪,然后打发丫头给容连城送了信去。
而此时红锦和浩宇以不错的价钱谈妥买下了看中的宅子,正在着紧收拾住处;相比翠绢的凄凉,容连城的狼桩,他们姐弟二人的日子舒心的如同是神仙一般。
让得知红锦搬到新家的容连城,心中如同被针刺了一样:离开他的红锦日子过得舒服、生意经营的红火,都是狠狠的打他的脸;尤其是相比他现在捉襟见肘的日子,红锦的幸福只会让他更难堪。
远远看着红锦新宅的灯火,往来的贺喜的客人,容连城的脸是黑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他感觉好像那个被抛弃的人不是红锦,而是他。
唐伟诚现在已经负伤,但是目光依然是平静无波,看着前方的大山也没有生出一丝波澜,就好像前面十几次的生死之战都是儿戏一般;他身后的粮草大车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暗红的血迹,大多是敌人的,但也有自己人的。
”前面这山里怕是有埋伏吧?“张三看了看对唐伟诚道。
唐伟诚点点头:”我们出发到现在是不是已经九天了?“
”是。“
张三只答了一个字。
唐伟诚看看天色:”我们走,龙潭虎穴我们都要闯一闯。“他看了一眼山上:”张三和李四。“他轻轻一挥手,不需要多说张李两个人就知道应该做什么。
车队缓缓而行,众人的精神都绷的很紧,随着日头的西斜,大山中越发的阴凉起来,甚到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直到众人提心吊胆的走出大山,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唐伟诚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张三和李四很快回到了唐伟诚的身边:”山上有两队不过十几个人,在那个山谷上堆了不少的石头。“这种埋伏虽然简单,但是如果不能除去杀伤力却极大的。
唐伟诚看着前面出现的一队人抿着嘴道:”那不过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主儿。“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不再是那么乌合之众,而是天朝正规的军队;一看就知道这队人马在此等了有些时候。
197章 暗潮(10张粉红票)
唐伟诚一摆手让粮队停下,他一提缰绳带着人跑了过去,##带队的将军看到唐伟诚抱拳:”唐二公子吧?幸会幸会,辛苦辛苦。“
唐伟诚并没有吃惊对方认识自己:”不知道将军是想留人还是留粮,还是人和粮草一起留下。“他都没有问对方的姓名,因为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唐二公子倒是个痛快人;“黑脸的将军咧嘴一笑:”聪明如公子还需要问吗?“
”
唐伟诚眯起了眼睛:“那就是说将军要人和粮一起留下了?”
“不好意思;”黑脸将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兄弟也是奉命行事,黄泉路上好走不好走的,二公子莫要恨错了人。”他把杀人的事情说得很轻松平常,认定唐伟诚等人插翅难飞。
唐伟诚闻言点头:“当然,在下心知将军的为难与辛苦。”他说着话眼睛却向四处瞟了瞟:“只是没有想到将军来得这样迟,我原以将军会在三四天内来的;这里毕竟已经快要到边境了,将军不怕功亏一篑吗?”
看看唐伟诚和他身后的人,黑脸将军收起了笑容:“让本将军来杀你们这些鸡已经是用牛刀了,功亏一篑?那本将军直接跌下马撞死算了,还有什么脸见人。”
“是吗?”唐伟诚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将军都这样吩咐了…”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什么一响,一支箭矢就出现在了黑脸将军的咽喉处。
黑脸将军不敢相信的盯着唐伟诚,可是他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根本就不能说出自己的不甘:唐伟诚居然偷袭他。
被偷袭当然不止他一个,同来的几位将军跟唐伟诚近的几个都被暗算跌到马下:虽然不是撞死的,但的确都已经死了。
原本安静有序的军队一下子乱了起来,自有张三带着人冲上去砍杀,并且他们还连连撒出去一去药粉;而唐伟诚和李四等几名高手呆在原地没有动:“出来吧,再不出来这些人被杀光,你们想拣的便宜就没有了。”
“而且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你们再不动手我们就要到边境了,我的性命你们取不走,怎么回京复命呢?”唐伟诚的声音有些凉凉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在两旁的大树上显出十几个黑衣人:和原本追杀过唐伟城和红锦的人,差别仅仅是他们没有骑马而已。
唐伟诚看到十几个人黑衣人,回头看看李四:“我们好像有麻烦了。”他和身后的人加一起不过四人而已。黑衣人并没有和唐伟诚叙旧的意思,现身后一言不发就扑了过来,出手就是致命的招式。
血,已经染红了大山脚下的碎石地。
容连城赶到客栈时,翠绢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行礼,看到他进来轻轻的一福:“城哥哥,就此别过了;现在天气日渐转冷,记得穿厚些让小厮们带上手炉,晚上莫要熬夜太深,总之多保重。”声音平平静静,无悲无喜。
容连城原本进来是要发作两句的,可是没有想到翠绢如此说话反而愣在了当场。
翠绢两句话说完,起身柔柔的看了他半晌,眼圈泛红泪水浮了上来,却偏过头去吩咐丫头婆子:“走吧。”
容连城看她快要走出房门才道:“你要做什么?”他还是不太相信她,因为连璧这几天没有少说他,他认为这是翠绢要以孩子来要胁他。
翠绢没有回头:“桌上的东西希望可以助城哥哥一臂之力,孩子生下来后如果是男孩子,我会使人、使人送到容府上。我、就先走了。”说完带着人径直出了客栈。
容连城看着翠绢的背影,他不相信她会真得走,便过去拿起了桌上的信来,没有想到信下面还压着一张房契的东西,仔细一看果然是的:不过却是凤城的一处小田庄,应该是凤家二姨娘留给翠绢的东西。
信上写道,这是她最后的一点财物,是凤家二姨娘藏在簪子里留给她在山穷水尽时用的;她再也没有其它,希望它多少可以对容连城有些帮助;她是相信容连城行的,定会让容家东山再起,她会在凤家为容连城祈福云云。
容连城看看信再看看那田契房契,转身追出客栈可是连马车的影子也没有了;虽然翠绢对他隐瞒了钱财的事情,让他在心里生出一根刺来,但是他不能让翠绢走的,因为她肚子里可是他的孩子。
原本以为翠绢只是动心计威胁他,不想却是玩真的;容连城当即上马急急的追了非去:翠绢的信与田契什么的虽然让他心动,但是也不能让他完全的消去心中的刺;不过已经不再那么讨厌翠绢就是了。
而此时的翠绢已经坐着车排队等着出城门,她的贴身丫头几次自车窗偷偷向外看,都没有看到容连城。#不免有些着急:“姑娘,容大公子万一……”翠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万一的。”她说什么也不会再住客栈了,也不要每天都吃那些粗食。
她当然也知道红锦买了宅子的事情,她悄悄的也去看过了,心里当然是很不是滋味儿:凭什么她就过得比自己好?因此她在请了容连城几次也不见他来后,便决定背水一战了,不能再让凤红锦看她的笑话。
她想只要她能站在容连城身边,就会让凤红锦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的——眼下她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不过等她得到容家的家业后,哼哼。
“破镜重圆了吗?不错。”红锦微笑着放下手里已经算完的帐册:“如果不能破镜重圆,那我们的凤二姑娘就太笨了些,也就不可能在前些日子把容大公子耍得团团转了;不过,镜子破掉后总会有裂痕的,我们不用管他们,只要等着看好戏就好。”
浩宇听到姐姐的话也就放下此事:“连璧打发人来,过些日子他想去海边把货弄回来。”
“嗯,去吧。”红锦点头:“你也小心些,凤家可是打发几次人来问了;还有,记得把人家姑娘带回来给我看看。”
正说着话,若蝶进来道:“信鸽飞回来了。”
红锦和浩宇连忙打开观看,果然是冷炎的信,说是粮草已经送到了;路上还算是平安等等,只是边关有些事情他要等些日子才能回来。
粮草运到就好。红锦放下心头的大石,打算专注亍她的生意,倒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打发时间,总比闲着什么也不做的好;而且不论是在哪里,钱总是很重要的东西,安身立命必不可少啊。
“浩宇,你说我们用银子也多多的买地种粮如何?”红锦看向浩宇,她早就有这个打算,因为浩宇不是读书的料儿,考个功名什么的不太可能;而士农工商,商贾的地位太低,她虽然不在意但是世人都是如此看得,总不能走到哪里遇人就矮一头吧?
像容家虽然也是做生意,为什么地位要比平常商贾高呢?因为在世人的眼中容家不是商贾而是地主,大地主。
红锦也想做个地主,大不大的还没有想过,但至少对身份的转变有好处不是。
浩宇想了想道:“也可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家说闲话,认为我们要抢容家的生意。”
接下来的十几天红锦和浩宇都各自忙了起来;浩宇和连璧去了海边,而红锦打点铺子里的生意之外,就是用手里的银子买下了好多的田地:有不少是陈、孙两家的,他们眼下也到了要紧的关头,自然是需要银子救急的。
不过陈、孙两家老太爷都在,所以很把得住,眼下的形势倒比容家要强几分了;不过这并不是红锦关心的问题。
这天一大早红锦刚起床,琢磨着浩宇今天晚上如果赶不及进城,那么就要到明天早上了;她吩咐人准备弟弟爱吃的东西,便用过早饭去书房准备处理铺子里的事情。
近来翠绢的事情她还是让人盯着的,只不过并不那么上心:也给过她和容连城教训了,接下来让他们两个人互相算计就行了;他们不再来招惹红锦,红锦已经不打算理会他们了。
刚在书房坐下,兰初便进来了:“姑娘,方人豪来了。”
红锦抬头:“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倒是带了礼物来,也依礼让人进来通禀;”兰初也很茫然:“谁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红锦想了想道:“不见,告诉他我有事儿,现在不太方便,如果有事儿请他留话,改日我们会去登门回礼。”
兰初出去一会儿回来道:“方人豪听到姑娘说没有空就走了,走时说明儿再来,希望到时姑娘会有空儿。”
红锦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方人豪倒底想做什么?
浩宇晚上并没有进城,不过打发人飞马回来报了平安,红锦也就放心不少;第二天一早红锦正在等弟弟时,方人豪又来了,还是那么的客气,好像他和红锦之间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红锦这次没有打发他离开:方人豪是不见她不会罢休,既然如此会会他好了,就当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如果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怕是要失望了。
方人豪身着长衫进来,看到红锦笑着拱手:“听得大姑娘迁了新居,在下特意来贺。”笑得一团和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找事儿的。
198章 香饽饽(20张粉红票)
红锦笑着起身:“方公子客气了,请坐、上茶。”待方人豪坐下后,她微笑道:“自上次一别后,方公子看起来清减了些,倒是要多多保重。”
方家的生意因为被红锦截走的粮食而周转不动,如果不是方人豪长袖善舞怕当真要一败涂地;可惜的是凤德文不是个做生意的能手,换作是谁都会趁他病要他命的:方家也就在凤城除名了。
如果凤家的生意能由着浩民做主,方人豪现在绝对没有这个兴致过来贺红锦乔迁之喜:没有红锦在,凤德文就不会那么老实的听话,浩民倒底是他的儿子,有些事情红锦和浩宇做得出来,但是浩民做出来因为凤德文这些年来待浩民还是不错的。
红锦开口的话便不善,暗讥方人豪上一次的失算,与他最近为了救方家的生意劳心劳力的辛苦;好处,当然全落到了红锦的手中,她笑得很甜。
方人豪微笑抱拳:“说起来和大姑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天在下只是诚心前来道贺,大姑娘手下留情、嘴上留德,就放在下一马如何?”说完还欠了欠身子。话说得有些诚意,且不卑不亢,怎么也不像是方人豪能说出口的话。
红锦眯起了眼睛来:“易地而处的话,不知道方公子命悬一线后,能不能有那等到心胸和害己的人把酒言欢;但是我只是一介女子,心胸度量有限,只能请方公子海涵了。”她可没有忘掉被方人豪几乎害死的事情,这可不是一两句道歉就能揭过的。
方人豪的笑容有些尴尬,起身郑重施礼:“以前多有得罪大姑娘的地方,在下给大姑娘赔罪了。”
红锦更加不明白他的用意,心里自然更加的提防于他:“方公子能知错还真是难得,你有这份诚意我呢也受得起一礼;有些过节自然过去就算,但是有些嘛……”她说到这里吃了一口茶,不要说方人豪只是弯腰施礼,就算是跪下叩头也不能就此算了。
那是红锦应对得当,如果她有个疏忽现在方人豪想道歉,只能去城外她的长眠之地了。
方人豪苦笑了一下,然后坐下吃了几口茶面色恢复如常:“三天后在下想请大姑娘和凤贤弟游园赏花,这个时节能看到鲜花极为不易,足见在下的心诚,还望大姑娘赏脸。”
红锦看着方人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得方人豪坐不住再次开口:“大姑娘意下如何?”
“方公子两次登门拜访,就是为了请我们姐弟去赏花?”红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方人豪:“什么时候方公子如此风雅了,倒真是让人惊奇呢。”
方人豪咳了两声,他早料此次来凤大姑娘不会给他好脸子:“只是有感于过去的事情太过对不起大姑娘,在下有意和大姑娘和凤贤弟修好,还望大姑娘能给三分薄面。”
修好?红锦笑了:“方公子真会说笑。”两家累世之仇不说,就后来方人豪一次次算计,最后一次红锦的反击让他损失了那么多—— 此时能修好谁会相信。
“方公子一直是痛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红锦不想和方人豪绕什么圈子,因为一直以来他们之间是敌非友:“我们彼此都极为熟知,绕弯子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她并不想修好,也不可能会修好。
方人豪不是有仇不报的人,而她凤红锦更不是;所以不论世仇,单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就不可能有修好那一说。
红锦说完盯着方人豪的脸,不过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来,好似当真没有恶意一样。
方人豪轻轻一叹,自袖中掏出花柬来:“大姑娘,请柬就放在这里了,在下到时亲自来接大姑娘和凤贤弟。”他就知道让凤红锦相信他没有恶意是极难的。
“请束还请公子收回,我和舍弟近来很忙,改日有空闲时再请方公子过府一聚好了。”红锦说完端茶送客,意思是不想再和方人豪说下去。
她话中的改日有空闲意有所指:自然是方人豪败于红锦之手的时候,她定会有空闲请方人豪过府来吃酒;只是到那个时候不知道方人豪还会不会有这个兴致了。
方人豪自然听出了红锦的话中话,他微微苦笑:“大姑娘送客,在下自当应命而去;”看一眼红锦他拱手为礼:“在下改日再来拜访。”他的意思是他还会再来。
红锦皱起来眉头来看着方人豪的背影走远了:他这次所谋为何呢?
现在自己离开了容家,在他看来是最好的机会吧,按说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方人豪刚走不久浩宇便和连璧进来,看到红锦紧锁的眉头两人都是心中一惊:“姐姐,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刚刚方人豪来过,举止有些怪异而已;”红锦笑着摆手:“快去洗一洗吧,我让人给你们备好热水了。”
浩宇和连璧也没有推辞,自去洗澡堂更衣,然后再回到厅上和红锦说话;连璧
###红锦一是有礼物给红锦,那是他原本就打算送给嫂嫂###,二
来他也想和红锦商量点事情。
“那些姐姐让找得东西我们都找到了,都是好东西;”连璧有些兴奋:“不过我想姐姐先试一试,之后看看再说如何做吧。”说到后来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红锦知道他的心结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答应了下来,并没有过多问什么;至于连璧想如何处置船上的货物,她也没有多问一句话:连璧是个心里什么都有的,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口
连璧直到用过午饭才回容家,红锦和浩宇便到书房商议着要不要开铺子,最终两姐弟决定还是新开一家店,专卖西洋的东西。
到了晚上红锦和浩宇终于商量好,要把铺子开到天川城去:所需要的银子如果有不足,就先把几样东西放在织锦行就卖出去;不过按手里银钱来算,开店还是绰绰有余的。
红锦伸个懒腰正想吩咐人摆饭时,就有人来报主薄大人来访;听到主薄大人四个字,红锦举起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看向浩宇:她可是和官府没有来住的人。
浩宇更是吃惊:“我在新城也只是认识那位官差而已。”
不管认识不认识,人家大小也是个正九品的官儿“而且还是主管钱粮税赋的官儿,像红锦和浩宇这样的商贾最得罪不起的就是他了:织锦行年年没有少孝敬主薄,只不过并不是由红锦出面就是了。
”请。“红锦一面让人去请,一面和浩宇各自换上衣服迎了出去;看到主薄大人都行礼:”大人。“
主薄双手扶起了浩宇来:”老夫只是微服,不需要行此大礼。“
说话很是和气。红锦和浩宇请了他进屋上座,吃过茶之后才请问他的来意。
主薄看向红锦笑道:”老夫今天是来做冰人的。“
红锦闻言看看浩宇有些为难:”大人实在是抬举我们姐弟,只是我们姐弟上有父母,舍弟的亲事还要禀明父亲才成;而且、而且舍弟就要定下亲事,双方已经说好就等吉日了。“
”哦?“主簿听到后笑顾浩宇:”想来是门良亲,可喜可贺。“
然后他抚着自己的胡子道:”不过老夫要保得媒并不是令弟的,而是大姑娘你的。“
”啊!“红锦姐弟二人都惊讶至极,谁也没有想以主薄大人上门就是为了给红锦说亲的。
红锦立时便想明白了,能请动主薄过来说亲的人家在新城屈指可数,而且她还是刚刚和离的人:那要结亲的人家,只怕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浩宇看看红锦对主薄施礼:”家姐刚刚和离,现在怕是没有那个心情。“女子初嫁从父,再嫁就由己了;她不愿嫁的人家,父母是没有权利硬逼着她嫁人的。
主薄笑着摇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管过去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的;你也不想看到姐姐一辈子孤身一身吧?趁着年华正好再觅良缘才是正途。“
这话倒也不假,但是的确是太急了些,所以浩宇还是代红锦推辞。
主薄的笑容有些干巴巴的了:”老夫也只是听说凤大姑娘聪敏,所以才敢冒昧前来;提亲的人家当然和大姑娘是般配,并且还是以妻位相许,依老夫所见大姑娘还是考虑考虑为好。“
他说完吃了一口茶:”我是代本城望门陈家的三公子来提亲.那三
公子可是嫡出,将来陈家家主……“他口沫横飞的把陈三公子夸奖了一番:”品性学识都是极好的,和大姑娘绝对是良配。“
浩宇和红锦听到陈家二字都是脸色微变:红锦刚刚离开容家不久,陈家便来提亲——怎么想都让二人感觉诡异,而且还是以妻位相待。
如果说陈家图谋什么的话,他们能在自己身上图谋什么呢?红锦微微皱眉:为了容家落在自己手上的那些家业嘛,那耳是要给连璧的。
直接拒绝的话,看主薄大人的脸色定会很不高兴,而织锦行就在新城内;红锦和浩宇只能好言好语打发他离开了: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一口回绝。
”陈家,会不会是看上了姐姐手上容家的那些田产?“浩宇的脑子转得很快。
红锦微微皱眉:”有可能,但是又不像。“就算自己答应了又如何,那些田产也是她的东西;她不能生养了,所以田产最终还是会落到浩宇的手中,而不是落在陈家。
想不明白这等怪事,而且红锦也没有想到解决的法子;晚上当然睡得不好,第二天起来姐弟二人都没有精神,草草用过早饭就又有人来报,县丞大人来访!
红锦和浩宇对视一眼,心下都闪过了一个念头:不会也是来提亲的吧?
199章 方家的一半儿(30张粉红票)
县丞是个很严肃的人,自见到红锦和浩宇就没有笑一###非常严肃认真的目光把红锦和浩宇依次从头打量到脚,煞后才轻轻的”嗯“
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在应红锦和浩宇的问安,还是在表示他看得很满意?
他迈着很规矩的八字步进屋,然后很认真撩衣坐下:”你们,也坐。“看得出来县丞大人这是很宽容的举动。
红锦和浩宇都没有坐下。虽然说县丞只是一个八品的官儿,但也比昨天晚上来的主薄大人大那么一点点,有些官架子也可以理解。
严肃的人都不喜欢说废话,所以县丞大人开口便道:”凤大姑娘刚刚和离是不是?不知道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要和离呢?“
红锦没有想到县丞到自己家中,就是为了问自己的私事:”夫妻性格不和。“这是红锦上一世导致夫妻离异最大、最多的原因。
县丞认真的看了一眼红锦,好似有些不赞同但并没有说出来:”嗯。“然后他就开始吃茶。
红锦和浩宇只能立在那里相陪,厅上静得很。浩宇其实很紧张,他最担心就是县丞接下来的话;红锦也等县丞下面的话,相信那才是重点。
”本官是受人所托来提亲的;“县丞还是很严肃:”本官多年前欠本城孙家一个人情,所以今烈本官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你们能看本官的面子答应这门亲事,当然最好。“他还真是有话直说,一点儿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红锦和浩宇忍不住对视一眼,都对县丞大人生出一丝好感来,总比那个主簿强多了。
”民妇刚刚和离,暂时没有再嫁的心思,还请大人体谅。“红锦很认真给了县丞答案,她认为看土去不好说话的县丞,应该比主薄好说话的多。
县丞点头:”说得也是。“然后他又开始吃茶,红锦只能给一旁的茜雪使眼色,让她再上新茶;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家中待客的茶是极难得的珍品了,看县丞大人吃了一杯又一杯的。
红锦和浩宇看到县丞没有说话而是吃茶,便知道孙家这亲事县丞大人好像明理、好说话,但是却并不好推辞:只看县丞如此爱吃他们家的茶也知道,县丞大人八成也是有什么难处。
”既然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那你就再考虑考虑;“县丞在吃了四
杯茶后终于开口了:”这事儿也不急,到时候你想好了给本官一个答复就好;“他顿了顿好像脸上有些发红:”当然,如果凤大姑娘能同意这门亲事,本官会很高兴,定要孙家好好待你。嗯,本官保证孙家二少爷绝不敢纳妾。“他倒像是听说了一些红锦和容连城的事情。
浩宇只能开口应付了两句,和主薄大人一样:即没有一口拒绝,不过也没有答应下来;但是县丞大人得到这个答案,却好像是轻松了不少,那严肃的脸看上去也柔和了一丝;至少不像主薄大人那样,来得时候高兴走得时候不快:县丞大人走得时候心情还不错。
”孙家。“浩宇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姐,陈、孙两家和容家有仇,可是为什么非要娶你过去为妻?而且还都是嫡子,将来的家主。“他仔细看了看红锦:”不过,姐,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红锦一掌打在他的头上:”少胡说。“红颜自然是能招来祸水,但是她顶多算是不丑,往好里说上三分也就是清秀;如果和一群大家闰秀在一起,论长相她还真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已。
说陈、孙两家的少爷是看上了红锦的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浩宇想了半晌后,忽然拾头道:”姐,你说还会不会再有人来提亲?“
红锦张口就道:”不可能再……“说到一半她忽然住口:”也不一定,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她想到了方人豪的奇怪举止,他不会也是打得这个主意吧?怎么一夜之间,她就变成了香饽饽呢。
新城不算多大但也不能算小了,城中的未婚、家世很好的姑娘家不能说有一百,但是十二三个是绝对有的:陈、孙两家的两位公子可是没有定过亲的,他们两家的老太爷怎么就会同意他们家的嫡子迎娶一个和离的妇人为妻呢?
红锦扁了扁嘴:”我还真不知道和离后身价看涨,居然有这么多人看上你家老姐,明儿我准备去做几身新衣,再买胭脂水粉什么的;“
她眨了眨眼:”怎么着也是二八年华的一枝花骨朵,看看能不能找到个骑白马的,有良心的主儿。“
这自然是玩笑话,因为她猜不透陈、孙两家是为什么而来提亲的,所以苦中作乐自嘲一番而已;想不透那就不想了,静观其变吧。
反正现在她也不是没有宝拿的,至少龙吟震之后她手里还留着一个小小的龙尾令:至少能让陈、孙两家不敢乱来。
浩宇也想不出话来安慰姐姐,便用正事引开红锦的注意力,谈起了天川城的铺子:”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去天川城吧。“
红锦想想也不错,先避一避风头看清楚陈、孙两家所图再做打算吧;看向浩宇她笑道:”你不会着急去提亲吧?那事儿怎么也要知会父亲一声,凤府我们姐弟看来要走一趟了。“
她自和离后从来就没有想过回去凤府,而凤家的人除了四娘、五
娘母子三人外,凤德文根本就没有捎来只言片语,仿佛他不知道红锦和离的事情。
该来的总是躲不开,再说她再不回凤家,怕是四娘和五娘母子三人再也安抚不住,齐齐杀到新城来:她和离自己丢人无所谓,并不想让四娘和五娘母子也被自己拖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想到方人豪好似说过今天会再来的,红锦加了一句:”要走就快些;我把织锦行的事情料理一下,让丫头们收拾收拾,我们明夭一早就走吧?“
”明天大姑娘要去哪里?“方人豪笑眯眯的出现在大厅门口:”凤贤弟。“他很有礼的和浩宇打招呼。
红锦微皱眉头:”为什么没有人来禀一声儿?“
方人豪加忙弯腰施礼:”是在下的错,我告诉府上的人,是大姑娘让我今天这个时辰来的。昨天我说要再来时,大姑娘不也没有反对?“后面一句算是解释吧。
红锦很不快:”方公子,我们姐弟还有些事情,今天不方便待客,还请你改日再来。“
方人豪被红锦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改日再来?改日在下再来,怕是大姑娘已不在家中了吧?“
”我们在不在家管你什么事儿?“浩宇也很不客气:”方公子,寒舍简陋莫要污了你的贵足,请吧。“他开口就逐客。
方人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凤大姑娘就不听听我的来意吗?“
”不必。“红锦姐弟异口同声,陈、孙两家来提亲已经足够乱了。
方人豪苦笑:”在下听说陈、孙两家来向凤大姑娘提亲了……“”方公子,我送你出去。“浩宇上前拖起方人豪就走,根本就不想让他说下去。
”凤大姑娘,我也是来提亲的!“方人豪大声喊了出来,然后看着浩宇道:”凤贤弟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应该说不应该说的,都已经说出来了。“
浩宇看着他:”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祖传秘技,脸皮厚得都可以去做城墙了。“
”过奖过奖。“方人豪整理衣服,看向红锦道:”凤大姑娘,你看我请何人来提亲会比较好?是知县大人,知州大人,还是知府大人?“
红锦看着方人豪:”为什么?“
方人豪避开了红锦的目光:”在下仰慕凤大姑娘……“
”为什么?“红锦打断了他的话:”方公子认为说那些虚得有用,还是有意思?“”没有意思,没有意思;“方人豪又咳了两声,看看红锦道:”实话就是,凤大姑娘你经商很有天赋,如果能入我们方家做主母,相信我们方家定能成为天川附近第一大商贾。“
这话倒是有一丝真意,不过并不是真正的用意。
红锦没有再问方人豪,只是淡淡的道:”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方人豪有些吃惊的看了看红锦:”你不害羞?“
”你要谋算我,我有什么好害羞的?“红锦没有好气的哼了一
声:”好了,时辰不早了,方公子你慢走,不送。“
方人豪又摸摸自己的鼻子:”据我所知,陈、孙两家可是势在必得;而他们两家的情形也不必我说,因关着一个容家,凤大姑娘应该知道谁才是最好的良配。“
他说完自己脸上倒有些红,他虽然是商场上的老手,也早就有过不止一个女子,但是却第一次对着女子说这种话:”呃,我人虽然不算好,但是做商人信誉尚可;其它的保证都是虚的,只要大姑娘你同意下嫁,在下愿意把方家一半的家业相赠,并且绝不分润大姑娘的体己与妆奁。“
好大的手笔!红锦和浩宇听得动容,不过也只有动容:不要说只是方家的一半儿,就算是方家的全部都谈给红锦,她也—— 不,红锦也只要方家的家业,不会同意和方人豪的亲事。
”除此之外,不管大姑娘有什么要求自管提出来,不管是媒人还是其它,我绝不会委屈了大姑娘;还请大姑娘仔细考虑。“方人豪说完很诚恳的看着红锦。
200章 不许嫁
方人豪是极认真的,浩宇看出来了.红锦也看出来了。
红锦没有说话,她给浩宇使了一个眼色,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说的:她虽然不会同意方家、陈家和孙家任何一门亲事,但是他们的用意她不能不上心。
浩宇明白姐姐的意思,他看向方人豪道:”方公子,我们先不说亲事如何,有一句我想问问,不知道可以还是不可以?“在方人豪进门后第一次对他说话如此客气。
方人豪很干脆的点头:”凤贤弟尽管问。“
”方公子知道我姐姐和容家和离,是因为什么嘛?“浩宇的目光落在方人豪的脸上:”我相信方公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然偌大的方家早就应该在凤城消失了。“
方人豪听得浩宇的暗示,他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有些事情说与不
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是,我对大姑娘的事情仔细的打听了一
番,可以说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说到这里看向红锦:”我想凤贤弟所担心的是我方家的子嗣吧?方家并不只是有我一个子孙,大可以过继的,方某是诚心诚意来提亲,绝不会因为子嗣日后生变。“
他看红锦的神色没有变化,又加了一句:”我之所以问大姑娘媒人的事情,就是为了今日的承诺;就算我方人豪日后当真生出其它的心思,大有来头的媒人在,方某人也不敢乱来的——并不是我方某人会日后反悔,只是为了让大姑娘能够安心。“
不得不说方人豪考虑的很周到,把红锦一个和离后妇人的心思琢磨的很透:不能生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红锦不喜欢小妾的事情他也知道,经过容家的事情后红锦的心很可能已经冷掉,他也想到了;所以才会有这些提议。
先把方家一半儿的生意做聘,这是把方家的生死命脉交到了红锦手中,或是感动或是让红锦惊讶,都可以达到他的目的:诚意十足啊。
接着再保证不纳妾,子嗣的问题也说得清清楚楚,并且请当地的父母官保媒:如果日后方人豪改了主意纳妾生子的话,就是掌了媒人的脸,红锦大可以有地方找人为她做主,如此一步接一步,如果换成平常的和离妇人,自然会心动的。
女人家独自生活是很苦的,如果能有人如此相待,就算没有感情也会生出感动:于自己没有一点不利啊。
方人豪有很大的信心,所以说完后他等着红锦开口。
红锦低着头想了很久后微笑道:”方公子的诚意很让人感动;“这话落到了方人豪耳中自然生出了高兴,可是红锦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惜我并无心思再嫁,只好辜负方公子的一片诚意了。“她拒绝了,很干脆。
方人豪而然:”为什么?“
”因为方公子的诚意。“红锦直言.相信方人豪回去细想后不难会想通的。
方人豪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好处、不能有所回报的事情,他绝不会去做;而有丰厚回报的事情,他是拼命也要成功的。
方家虽然不如原本的容家很多,但是以方人豪的身份地位来说,要迎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但是他偏偏向红锦提亲,并且条件诱人至极:能让方人豪拿出方家一半来搏的事情,会给方家带去多大的好处?
换句话说他的所图非小,所以红锦直接拒绝了。
听完红锦的话,方人豪只是一愣便明白过来,他苦笑着看向红锦:”和大姑娘谈事情极难啊,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大姑娘所虑我能明白,毕竟之前我们还是要分生死高下的对头;“他咳了一声:”在下问一句冒犯的话,时值今时今日大姑娘还有什么怕被我所谋呢?“
浩宇皱眉:”方人豪,你说话注意点儿。“他担心姐姐刚离开容家,经不起方人豪这样的话。
方人豪看看浩宇轻轻摇头:”我只是在说实话,事实上就算是原本大姑娘未嫁之时,又什么能让我动心谋夺呢?没有,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大姑娘手上并不是一无所有,但是那些还进不了我方某人的眼。方某人当真是心折于大姑娘,所以才会相求。“
红锦淡笑:”生意场尔虞我诈、虚实难辩原本就是极为正常的;方公子既然说是赤诚一片,那就答我一句话可否?如果方公子能诚心诚意答出来,我会认真考虑方公子的提议如何?“
”大姑娘好算计,我不答直接拒绝,答了也不过是和陈、孙两家一
样的结果;“方人豪看着红锦一脸的苦意:”我方人豪在大姑娘的心目中,比不上陈、孙两家的人吗?“
”生意能做成当然要你情我愿,对不对?方公子完全可以不答,我自然也就不必问了;至于孙、陈两###
方公子如果认定是一样的.那我只能说原来一直高看了 ###。“
红锦的话依然是很直接,而且明言指出方人豪的提亲不过是生意而已。
方人豪再次苦笑,他虽然和红锦几次交手,但是如此当面的针锋相对还是第一次:凤大姑娘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给人留三分余地。
红锦看方人豪的神色轻笑:”方公子,你我都是明白人,所以那些虚的、假的实在是不必做出来,就算是你做出来我也不会相信,不是吗?就如同你提亲如果我一口应下来,方公子当真能安心?我问的话,方公子要答便答,不答也不需要虚言相欺。“
方人豪点头:”好吧,大姑娘请问。“他自然知道红锦答应认真考虑,当真会考虑要不要嫁给他;至于陈、孙两家得到的考虑答复,不过是迫于形式的敷衍而已。
”方公子能不能说出你的图谋,你提亲的真正图谋是什么?“红锦开口了,语气平淡至极;因为她知道方人豪不会答。
方人豪静立半晌,然后一抱拳道:”凤大姑娘,原本提亲方某没有动本心的话,现在方某人当真是想迎娶姑娘为妻,那容大公子……“
他摇了摇头:”方某人势在必得,如果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姑娘海涵一二;到成其好事之时,方某大礼向姑娘赔罪。“说完他也不再罗嗦直接对浩宇一拱手,转身走了。
他答不出红锦的话来,就如红锦所说他如果虚言相欺,红锦定能听得出来,倒不如省了那番口舌:他说出所图来,凤大姑娘是绝不可能会嫁给他的;而他的时间并不多。
最后那句道歉的话是真心实意,虽然和红锦几次做对吃亏的好像都是他,但是他今天换个角度看红锦时,发现红锦当真是最合适的方家主母:他和她,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 姐。“浩宇的眉头紧锁,他很担心。
红锦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他们倒底要图谋什么呢?“方人豪最后的话让她很不安,她有什么是他势在必得的,那话很清楚的告诉红锦,他会不择手段的。
逼婚。红锦苦笑:她和离,居然被人连番上门提亲不说,而且还极有可能被逼婚——她可不是那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啊。
”利益而已。“红锦想了一会儿道:”方人豪所图当然是一个‘利’字,陈、孙两家当然也是如此。“只是,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利益被三家争夺,或者她能给三家带去什么利益呢?
陈、孙两家是以粮食为本,而方家是以布匹为本,三家的利益也不尽相同啊;红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浩宇闻言跳了起来:”会不会是因为盛泰福和织锦行?他们看中了姐姐你的经商天赋。
“应该不是;”红锦摇头:“盛泰福和织锦行可不是现在才有的,如果方人豪当真有那个心思,原本就会动手;现在方人豪不在意我再嫁之身,那么他也不会在意当初和容家的一纸婚书。”
姐弟二人刚议了两句还没有想到提亲的三家图谋何在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之声;不用红锦说话,浩宇便起身出去。
“你来做什么?居然还有脸到我们家来,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浩宇刚出去就喝骂出声,听得出来极为愤怒。
红锦微微一愣忽然猜到了什么,刚站起来身来就听容连城的声音:“我是来寻你姐姐的,和你没有话说,给我让开。”他的火气也不小。
容连城居然也来了,红锦轻轻抚额,此时他带着火气闯进自己家又是为了什么?他们姐弟近来可是没有找他和翠绢的半点麻烦。
浩宇当然不肯让他进去,容连城却就是不走,但是敌不过红锦和浩宇的人多,不多时便被制住了;容连城当即大急的叫起来:“凤红锦,我不许你嫁;听到没有,我不许你嫁!你如果敢嫁到陈、孙两家,我拼着一死也不会放过你。”
容连城今天来是为陈、孙两家提亲的事情,红锦听到后摇头:不管现在谁向她来提亲,也和容连城无关吧?当真是无理取闹,自然是懒得理他。
“凤红锦,你居然和陈、孙两家联手害得我们容家如此,我定要把此事告诉官府,让皇上的人查个清楚;你敢嫁我就敢告!”容连城却不依不饶的大叫:“凤红锦,你给我出来,你刚离开容家的门就招蜂引蝶,弄得满城风云,现在却不敢见我,也知道丢人害臊了?”
201章 黑白颠倒(上月粉红加更)
红锦越听越恼,容连城真当自己是盘菜啊,居然闯进她的###大叫大嚷着不许她嫁:她嫁与不嫁,他管得着吗?还敢威胁于她,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让他滚进来!”红锦怒了。
浩宇揪着容连城的衣服把他拖进了屋里:“姐姐,这种人不用理他,一顿棍棒打出去;再敢来再打——他要告官,好啊,让他去告,我们正想找个地方说理呢。”
容连城一面伸手推浩宇,一面看向红锦:“凤红锦,你要不要脸,刚出容家门就急着再嫁人;我告诉你,不许嫁人,有我容连城在一天,你就一天不许嫁人。”
浩宇听得那个火大,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你算老几?我姐姐想嫁便嫁,谁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打得他满地打牙;我还不相信了,这天下还有不怕打的。”
容连城额头的青筋涨起老高,不理会浩宇的拳头只盯着红锦:“不许嫁,听到没有,不许嫁。”他听到陈、孙两家都求了官家的人去提亲时,脑子一下子就大了,想也没有想就赶了过来。
他不许凤红锦嫁人,他不能让凤红锦嫁人,为什么?他赶来的路上没有想,因为满脑子里都是凤红锦穿着嫁衣的样子,听到浩宇质问他时,他一愣后想到了理由:陈、孙两家可是害了容家的人,所以红锦嫁过去就表明原来她们就是联手的。
有没乖道理?他认为有道理,而且还可以用这个威胁凤红锦,所以就紧紧抓住不放了。
红锦看着他:“放开他,浩宇。”容连城闻言自以为得计,对着浩宇横了一眼,又对着红锦大叫不许她嫁人。
“莫要脏了你的手。”红锦淡淡的加了一句:“让人伺候你洗洗吧。”
浩宇答应唤了丫头过来,而容连城气得呼呼喘气:“凤红锦,你莫要逞口舌之利,总之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不许嫁。”
“天大的笑话;”红锦的话冷冷的:“和离书最后一句写得是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自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听清楚了吗?我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不让你纳翠绢,你又凭什么闯进我们家大吵大闹?”
“今天的事情你如果不好好的给我们姐弟赔礼道歉,我们就要报官;”红锦抬起左手来,用右手整理宽大的袖子:“因为你可是私闯民宅,不大不小的罪名儿呢。”
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还威胁他:“你、你要不要脸,刚刚和离几日你就急不可待的嫁人,是不是离不开男人……”
“打!”红锦的脸色一变,左手重重的击在了桌子上。
现在她和容连城没有半分关系,他居然因为有人来提亲便闯进来大吼大叫也就算了,还敢口出恶言侮辱她;不要说她的脾性原本就不是很好,就算是好脾性的人也会忍不住嫉
浩宇正在洗手,听到容连城的话他端起铜盆就砸了过去,和红锦的那个“打”字不分前后;铜盆的水淋了容连城一身,盆也砸到了他的头上,当场便见了血。
可是浩宇并没有就此收手,两拳挥过去又带上两脚,直到他把容连城踩到了地上时,才咬牙切齿的道:“我告诉你,我不介意杀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出海这么久你以为我的手上没有沾上鲜血吗?不沾鲜血哪里来得整船的货物?!小爷我都不记得杀过多少人了;”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容连城好脸:“你要不要做我杀得第一个同族之人?”
容连城被浩宇血红的眼睛吓到了,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反应;现在浩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他所说的杀人不像是假的。
“好些地方的土着都不友好呢;”浩宇脚上用了用力:“你知道我怎么让他们乖乖的交出特产来吗?捉了他们的头领,当着他们的族人,一刀一刀的慢慢往下割,少一点东西就割一刀,那滋味你要不要尝尝?”
阴风阵阵,容连城听得打了一个哆嗦:现在双眼血红的浩宇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鬼,吃人的恶鬼。
红锦听得眉头微微一皱:“浩宇,够了。”她不在意容连城怎么样了,只是在意自己弟弟出海倒底经历过什么,那一身的杀气可不是他原本就有的。
浩宇听到红锦的话才慢慢的收脚,然后又瞪了容连城一眼,才回身坐到了椅子上:母亲曾经说让他保护姐姐,可是他那时太小,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让姐姐受了那么多的苦;后来他长大回来凤家,却依然没有能力保护姐姐,反而要让姐姐保护他。
在海外的那些恶梦般的经历,教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如何保护他要保护的人;是,他不介意杀人,如果有人再敢犯他的底线,他的姐姐,他是绝不许再有人欺负。
容连城自地上爬了起来,看看浩宇心头还在发颤,可是看看凤红锦他心头又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不,他不能让她嫁人。
“凤红锦,你、你不能嫁人。”他虽然浑身都在发抖,不过还是坚持道:“陈、孙两家联手害我们容家,事关军粮大事,他们两家的嫡长子还在大牢中,皇上也没有明发旨意下来,你如果同意嫁过去,天知道皇上会不会当你是陈、孙两家早安排的棋子杀头。”
他不敢再乱喊乱叫,所以他努力的想说服红锦不要嫁人;至于他所说的话,是他绞尽脑汁临时想出来的:皇上是有意要放过容家,而陈家、孙家皇上好像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但是他此时就是要吓一吓红锦,让她不敢嫁人。
红锦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你怎么会知道陈、孙两家来提亲的事情?”如果他知道陈、孙两家来提亲,也应该知道她没有答应才对;就算容连城的脑子再有问题,也不会闯进来骂人才对。
“我在翠绢……”话是随口而出的,可是翠绢两个字刚刚吐出嘴,容连城就感觉到浩宇又在瞪他,后面的话也就没有说下去。
翠绢?红锦看看容连城,不管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陈、孙两家的亲事,都不必对容连城解释的:“你是赔礼道歉,还是我让人去报官?”容连城没有想到刚刚红锦还问他一句话,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生气的样子,怎么他一提到翠绢她就要让人报官呢?他悄悄扫一眼浩宇,再看看红锦:“她,不在容家。”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不会让她进容家门的。”
他不相信翠绢了,虽然说他把翠绢留了下来,但是却还是把她安置在了府外。
红锦不知道容连城为什么要解释这句话:“你赔礼道歉还是要我报官?”她又问了句,并且这是最后一句了。
“我不会让她进容家门的,永远不会;”容连城有些着急,声音也就高了;此时外面又传来嘈杂的声音,他却理也不理:“我只是想要个孩子,真的。”
红锦听得好笑,这与她何干?如果这算是解释的话,来得也太晚了些吧。正刚她要开口让人去报官时,外面却传来了翠绢的咒骂声:“我说城哥哥怎么会变了心,原来是你个小猖妇勾的;你要不要脸,勾得陈、孙两家的公子神魂颠倒也就算,还要来勾……”
翠绢被浩宇揪住领子几个耳光打掉了她后面的话。
红锦看着翠绢,心道自己这院子里要买些人才成了,眼下这点人手的确不多:虽然她和浩宇两个人住,人手是不缺的,但是大门却根本形同虚设啊,如果多几个人的话,容连城和翠绢绝不可能会闯得进来。
“来人,报官。”红锦懒得理会容连城和翠绢,直接打发人去报官了;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自己家就成了他们想闯就闯、想闹就闹的地方了。
容连城失色:“你、你当真报官?”
“城哥哥你醒醒吧,她根本就存心给你难堪的,不然她刚离开容家没有几天,陈、孙两家就会来提亲?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呢,现在自然是不会对我们手软的。”翠绢并不怕浩安,挣脱跑到容连城身边:“只有我才是真得一心一意对你,城哥哥。 ”
容连城没有理会翠绢,他直勾勾的看着红锦:“你当真要嫁?”
红锦懒得应付他:浩宇,官差大人来了,就把他们交出去;我累了去房里歇一歇。“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
”凤红锦你不要走;“翠绢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你我怎么也算是姐妹,你离开了容家也不让我进门,你也太恶毒了吧?你倒底对城哥哥说什么了,你用了什么手段。“
红锦看向翠绢:”这个男人你要;“她手指的是容连城:”随你便,我才懒得管呢;只是不要再来打扰我,听到没有?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翠绢当然不肯相信,她是亲耳听到容连城对红锦说,不会让她进容家门的,她如何不气不急?她刚想再开口,却被容连城吼道:”闭嘴!“然后他转头看向红锦,还是问:”你当真要再嫁?“
红锦冷冷的道:”与你无关。“
容连城忽然跳起来:”怎么会与我无关?我不许你嫁!听到……“
话没有喊完,心中一阵巨痛人就倒了下去。
202章 告密(40张粉红票)
翠绢就在容连城的身边,她虽然有身孕但是肚子并没有###,身手还是很灵活的;只要她伸手接住容连城,那么他也就不会摔在地上。
但是翠绢却在容连城摔倒的同时向旁边跳开,她跳得很快、很灵活,落地也很稳;在她站定的时候,容连城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头上的伤正好在脑后,所以刚刚不流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流血了。
翠绢反应这么快,倒是得到了浩宇的赞赏,他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好,果然不愧是我们凤家的二姑娘,小身板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应变就是快啊。“
翠绢看了一眼明显晕倒了的容连城,撇了撇嘴很有些不屑,并没有理会浩宇的讥讽:反正容连城现在也听不到浩宇的话。
她看向红锦,很认真的看着红锦:”你真打算要嫁人吗?“她倒是很希望红锦能嫁人的,如果提亲的不是陈、孙两家就更好了;不过她相信容家有她、有容连城,还有一个容连璧,早晚会把陈、孙两家再压下去,到时她便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凤红锦只能仰着头看她,求她可怜可怜赏条活路。
红锦反问她:”你不着急他的死活?“
翠绢没有答红锦的话,不过她的确不着急,因为容连城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不然她还真得要急了:因为她还没有入容家的门呢,不能让容连城死掉。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容连城心底里最重的那个人不是她;因为她原本告诉容连城红锦被人提亲,就是要让他恨红锦的:看,她都要嫁给容家的死对头,就是要让你难堪啊。当时容连城气得就跑来找红锦算帐,她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她有些不放心,所以跟了过来.却不想听到了容连城的那么两句话:她很清楚容连城对她并不好,但是容连城的那些话却不应该对凤红锦说 —— 可是容连城却偏偏说了,让她在凤红锦面前抬不起头来,成了一个笑柄。
”你很得意吧,听他说那些话?“翠绢长吸一口气,不答红锦的问话反而说道:”可是我告诉你,他一定会让我进容家,也定会把我捧在掌心里疼爱;容家,会是我的。“她握拳。
红锦冷冷一笑:”是吗?“
”你不相信?知道连璧为什么去海边取货回来吗?那是我的主意,而那些货当然是容家的,也就是我的;我被你设计的身无分文,你是不是感觉很高兴?可惜,我告诉你我马上就会拿回那些,并且只会拿回来的更多。“翠绢咬牙:”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做容少夫人的。“
红锦看着她:”如果你当真比我强,就不会对我说这些;就像我从来不向你说我怎么样,因为我一直比你强,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中。“
这话让翠绢几乎吐血,因为她被红锦说中了,如果不是怕被凤红锦看不起,瞧笑话,她也不会说那些话。
”不管怎么说,凤红锦.赢得那个是我。“翠绢盯着红锦,恶狠狠的想吃人的样子。
红锦轻轻瞟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那个男人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有什么输和赢的?
翠绢看红锦的样子,心就像被老鼠啃一样的疼,不断的疼,越来越疼:容连城并没有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而且她也无法根除红锦在容连城心里的影子——这才是她越来越恨红锦的原因。
她恨红锦是因为她自己的心很难受,因为她无法骗自己,让自己相信容连城是爱她的;每日每夜的煎熬让她痛不欲生,可是她只能哑子吃黄莲,就算是苦死也不能对人说。
现在极恨容连城,却不得不用尽心思的哄他开心,因为她要得到容家;到那时她再狠狠的甩了他,把他踩在脚底下,才是她在凤红锦面并扬眉吐气的时候。
想到这里翠绢看着红锦:”他受伤了,让我们离开吧。“
红锦和浩宇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翠绢:她以为这宅子当真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真是笑话了。
翠绢没有想到红锦真要把他们送官,大牢她是真得不想再进了:”怎么说他在你家里受了伤,到时报官对你也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上一次把翠绢关到大牢里的官差进来了,看了一眼地上容连城:”容大公子好好的,哪里受了伤?不过一会儿扭着他和你去官府时,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撞伤了自己也就未可知了。“
说完官差对着浩宇拱手:”兄弟,几天不见了,今天晚上有时间没有?哥哥做东。“然后又和红锦见礼:”大姑娘。“他和浩宇的交情当真是一日千里啊。
翠绢傻掉了,过了一会儿她伏倒在容连城的身上哭起来:原##城躺了这么久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红锦和浩宇是真得不想再理会他,直接就让官差带着容连城和翠绢走了。
容连城在被官差弄走时还在大喊:”不,你不能嫁人。“
红锦被他闹得头疼了,揉了揉额头对浩宇道:”事情可能有些麻烦。“容连城倒是提醒了她,让她把事情虽然不能说是想明白了,但也想通了七八成。
容连城提到了皇上,让红锦想到了孙、陈两家和方家联手害容家的事情:当初她就猜到,事情八成和朝局有关中,只是她不想搅和的太深,所以假装一切都不知道,也没有再让自己往深里想。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刚刚离开容家,陈、孙两家便打上了她的主意:这八成不是陈、孙两家的人的意思,应该是他们背后的主子。
原本她以为陈、孙两家和方家是一个主子,现在看来有些不像了;因为方人豪明显和他们的目的相同,三家如此倒有些像是窝里斗了。
至于方人豪最后的那番话,红锦现在确定不是空话,如果当真是三
家背后的主子所为,那么逼婚有什么不可能的?
”什么麻烦?“浩宇不知道那些事情,所以并没有像红锦这样忧虑。
红锦轻轻的一叹:”可是,我倒底有什么让人看上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被方人豪掳走的事情;当时就算是无人相救,她和花明轩也能有惊无险的离开。
此事,现在想想好像已经太久太久了,但是仔细算算时间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时候而已:是她生活的太累,感觉时间走得太慢了吗?
”姐姐想到了什么?“浩宇看到红锦脸色一变连忙追问。
红锦看向浩宇:”被胡兄用重兵保护起来的田地。“她的声音很轻,她的脸很白,因为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就在眼前,而她却没有能力解救自己。
如果胡正豪在,如果花明轩,哪怕是唐伟诚在,都能想到法子的:他们可以让对方有所忌殚,但是此时他们都不在。
如果她所想的是真的,方人豪等三家背后的主子绝不会放过她,那是庞大的让红锦感到窒息的权势,而那个能保命的龙吟震却已经用于救容家了:眼下,谁还能救她?
红锦深身冰凉,看着浩宇一动不动。
浩宇也被吓住了,他知道烟草的事情,不过并没有掺与过而已;如果当真如姐姐所说,那么姐姐岂不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
”怎么办?“他急得在屋里直转圈,满头的大汗却想不出一点法子来;就算是逃,他们姐弟又能逃到哪里去?现在那背后之人还很迂回,如果他们姐弟一逃,那些人便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红锦吸气再吸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浩宇,总会有法子的。“她不止是在安慰弟弟,也是在给自己勇气。
那些人手眼通天,但是却没有出面而是让方人豪等人前来提亲,就表明是有所顾忌:他们怕什么?他们怕—— ,皇帝知道!
对,她曾用过龙吟震,是皇帝知道的人,如果平白消失的话定会引起灰鹰的注意,到时候他们就会引火烧身;而方人豪等都是商贾,她又刚巧和离是单身,前来提亲就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来了。
那些人不敢乱来,顶多也就是逼婚。
可是他们当真要逼婚时,她能怎么应对?如方人豪所言,他是志在必得的,而她又有什么能让陈、孙两家及方人豪顾忌的?
王五早就到了新城,一直暗中保护着红锦,不过她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需要王五出手;直到王五看到接连来人提亲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他到了新城发现红锦居然和离时就已经很惊奇了,但是他没有立时给唐伟诚送信,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送粮的路上,每一天都是极为危险的,他不能让自家主子分心。
但是到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给自家主子去信了,事情太过蹊跷了;尤其是在听到方人豪的那番话后,王五心里更是不安:如果真让人把凤大姑娘硬是强娶了,他就可以真接把头摘下来去给自家公子谢罪了。
算算日子自家公子应该早就到了边关,应该是平安的,否则他应该接到了张三等人的消息;他终究把红锦被逼婚的事情写到了纸上,放飞了信鸽—— 如果他能亲自回边关就好了,那小小的纸上写不了多少字。
203章 有亲自远方来(50张粉红票加更)
鸽子需要一到两天才能到边关.王五想应该不会误事## 管怎么样方家等人两天里不会把凤大姑娘强娶到家中的;实在不行,他王五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凤大姑娘护下来。
关于暗处王五的事情,红锦并不知道,她的心思都用了应对方人豪等三家提亲的事情上,不然走错一点的:朝中夺嫡,各王爷为了能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不要说是她一个小小民妇的性命,就算是把整个新城都灭掉,相信只要那些王爷认为值的,城中成千上成条性命根本不会让那些王爷眨眨眼。
容连城被官毒带走的下午,连璧匆匆赶过来:”姐姐,陈、孙两家无耻的想逼婚是不是?“
”啊?“红锦想了想道:”只是请人来提亲,不能算是逼婚吧?“
”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还不算是逼婚吗?“连璧急得坐也坐不下:”我还听说人们两家去请知县大人了,可是我们大老爷好像没有同意;而今天陈、孙两家的家主离开新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吗?“红锦没有想到陈、孙两家的行动这么快:”没有什么,我已经想到法子了。“
”你想到法子了?“连璧闻言眼睛一亮:”我自听说此事后,一直在想也想到了一个法了,姐姐要不要听听?“
红锦看向连璧笑道:”好吧,看看尔的法子好。“红锦和连璧把法子分别告诉给浩宇,浩宇听完连璧的主意后,再听红锦的法子时没有听完就叫道:”你们想得一样.想得一样。“
”眼下也唯有这么一个法子了。“红锦轻轻一叹。
连璧有些奇怪:”应该还有法子吧?不过这个法子巧妙些,我们还能看此好戏。“他并没有把事情和朝局联系到一起。
红锦也没有往下说,有些事情她只能自己知道:”连璧,你兄长……“她带开了话题,虽然把容连城送进大牢没有什么愧疚,但是那倒底是连璧嫡亲的哥哥。
”我知道,不怪你嫂嫂。“连璧脸一红,他真不知道自己哥哥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他真不舍得嫂嫂,那他为什么做出那种事情来?既然不把嫂嫂当回事儿,嫂嫂已经和离了要嫁还是不嫁,他何必操这个心。
”也许,他是不舍得姐姐吧?或者他对姐姐还是有感情的。“连璧看看红锦的神色.没有再往下说,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就好;而且以他兄长所为,他还真不好为兄长脸上贴金。
他话锋一转:”他倒底是容家的大公子,就算是到了官府也不会真受什么苦;不过我也不着急去救他,多少吃点苦头也许他能明白过来,变回原来的那个,兄长。“至于翠绢,他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去救。
红锦对容连城并不关心,自然不会接连璧的话.她把自翠绢那里听来的话告诉给连璧.让他万事小心些:”虽然知道你是个心里什么都有的,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
连璧垂下头:”那倒底是我嫡亲的兄长,还是希望他能快点醒悟过来。“血浓于水。
红锦轻轻点头:”我也只是想让你小心些,莫要被翠绢得了便宜。“
连璧古怪的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三分的苦意:”便宜啊?全看兄长了。“他没有再说下去,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因为有了法子,红锦和浩宇还是打算按着原来商量好的,先去凤家看看再去天川城。
第二天一大早红锦和浩宇用过早饭,商议了两句出门去安排铺子里事情。
织锦行的事情并不算麻烦,红锦把事情交待完便想回府的,不过行到一半儿想起应该给四娘等人买些礼物才是,改变主意去几家老店转了转,中午便在外面用得饭。
用过饭后红锦才和兰初坐马车回到了府巾,刚到府门前就看到守门的小厮跑了过来:”姑娘您去哪里了,害得我们好找。“
红锦平静的道:”是不是府里来了什么人?“她早料到陈、孙两家不放死心.那个方人豪也定会有后招,所以听到小厮着急她依然很沉得住气。
”不是,是凤城的老爷和夫人来了。“小厮看看红锦:”在厅上奉茶,不过和大少爷吵得好凶。“他是跟着浩宇的人,自然是知道凤家的事情。
红锦听到凤德文来了,眉头微微一皱:他是为哪一家来的?不会是为了方家吧,那可是凤家的世仇;反正他来绝对和亲事有关,也没有什么好急的。吩咐人把车上的东西拿进去,她自带着兰初去厅上。
还没有进厅就听到了浩宇的吼声:”我不同意就不成,我姐姐的事情我当然做得了主。“
不过凤德文的嗓门可不比儿子低,浩宇的声音还没有落他就拍起了桌子:”儿女的婚姻大事自然有父母做主,你给我滚一边去。“
红锦的脸上平静无波,抬脚进门:”父亲来了,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想把我这房子拆了啊。“
凤德文看到女儿压下火气,脸
###笑意:”回来了,我和你母亲等……“
”我母亲死去多年了,不知道父亲还记得不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红锦打断了凤德文的话,对小宁氏微微欠了欠身子就在浩宇身边坐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必这么大声音,仔细一会儿喉咙疼。“
小宁氏的脸色很不好看:”红锦,你和离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同……“
”我的事情自然由我拿主意就好,父亲的年岁大了不便让他再为我操心,而我母亲向来是疼爱我的,相信她在九泉之下得知也不会怪责我半句。夫人你呢,多吃饭少操心日子才过得快活,是不是?“红锦看向小宁氏,嘴里是半分也不相让。
她明白小宁氏的意思,以为她现在离开了容家再也无人给她撑腰,自然底气不足,正好是任由她搓圆捏扁的时候。
小宁氏没有想到红锦和离脸,嘴巴更是不饶人了:”老爷,你听听,怪不得容家不能容下她;我早就说姑娘要教教规矩的,只是宠着可不成,老爷偏就是不听,看看现在不就让人给赶了出来。“
凤德文看向红锦刚想开口,就被红锦抢先了:”父亲,我这宅子小的很,留不得外客;所以您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趁着天色尚早也好启程赶回去,免得误了出城的时辰。“
凤德文闻言脸放了下来:”你这宅子还小?当真是不懂一点儿孝道,的确是被我宠……“
”来人,老爷和夫人要四去了,备马车,伺候老爷和夫人出大门。“红锦一句话就打断了凤德文的教训。
小宁氏气得指着红锦道:”你是怎么做儿女的,我和你父亲……“
可是她的话没有说完,兰初已经带着丫头婆子上来了。
红锦寿向凤德文:”父亲,慢走。“
凤德文气得全身直哆嗦,可是他和小宁氏带来的人不多,当然不是兰初等人的对手,眼看就要被兰初等人架出门去了;小宁氏大叫:”凤红锦如此不孝,不替自己想也要替你死去的母亲想一想。“
杀手锏。
兰初等人一下子停下了脚步,齐齐看向红锦。
小宁氏甩开”扶着“她的两个丫头,趾高气扬的看向红锦:”还不给你父亲请罪?“她今天来就是吃定了红锦。
红锦盯着小宁氏道:”你可以试一试,如果有人敢对我母亲生出半分不敬来,我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小宁氏当然不怕,扶着凤德文走回厅中落座,看红锦并没有让人拦她更是得意:”好了,不要说那些没有用的;红锦你是我们凤家的女儿,就要守我们凤家的规矩,还不过来跪下。“
红锦看向凤德文:”我再说一遍,有人敢对我生母不敬,我定让她生不如死;现在,父亲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说那就请早早回去。“她怎么可能对小宁氏服软认输。
凤德文冷冷一哼:”凭你如此不孝,回去就把你母亲的牌位请出正……“
”嘭“一声,浩宇把小几抑到地上摔得粉碎:”谁敢擅动我母亲的牌位,就如此几。“他此时双目通红,杀机立现。
小宁氏和凤德文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很快镇定下来:”放肆。“
现在红锦姐弟他扪当然不放在眼中,小宁氏巴不得他们能动手,到对就可以送到官府里问个不孝的罪名儿,名正言顺的除掉浩宇的嫡长子名份。
红锦过去拍了拍浩宇,看向小宁氏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和离了,离开了容家,就再也没有依仗,要由着你们想怎么欺辱就怎么欺辱了?“
小宁氏和凤德文都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红锦轻轻一笑:”我虽然不是容家的主母了,但是我却是胡大将军儿媳的姐姐!“如果没有蓝罗,她会没有一点儿安排就这样离开容家?
小宁氏还真是没有长脑子。
凤德文的脸一僵,因为他知道蓝罗定会为长姐撑腰出气:将军府,他招惹得起吗?
”咳,不过是她教训你两句,你母亲在我们凤家没有过错,谁也不会动她的牌位。“凤德文开口了:”我这次来真得有事儿,来,我们一家人很久不见了,坐下来说会儿话总成吧?“他软了下来。
早就捏到父亲软肋的红锦,自然知道如何让凤德文低头;闻言红锦看向小宁氏:”父亲有事就请说吧。“
小宁氏却避开了红锦的目光,她深知自己当初错了一步,不然此时也不会受制于红锦;但是她也不敢去招惹胡大将军府,所以这口气她也只能咽下去:蓝罗对她可是恨之入骨,只是没有寻到机会罢了,如果凤红锦去挑拨几句,蓝罗肯定不会放过她—— 小宁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204章 空城计(60张粉红票)
凤德文现在明白了,就算是红锦失去了容家的保护,现### 也不是自己能揉捏的人:他周围的人与事都悄然的发生着变化,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的变化都不是对他有利的,而是利于他那个大逆的女儿。
就算是怒又如何?他深吸一口气:”红锦,我们来是为了一件事情,就是你的亲事;“他说到这里看看女儿的神色,没有发现她的神色有变化才又道:”我听说有人向你提亲了,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不然我也不能放心。“他在红锦的注视下有些难以开口,原本认为很正确的事情,现在却好像有些心虚,所以他打算才表现一下他的父爱。
红锦淡淡的开口:”你是谁家的说客?“没有兴趣听凤德文说那些无聊的话,她直接开口问出重点。
凤德文干咳了两声,手有些不安的互相搓了搓:”嗯,不知道你对哪一家满意?我们可以先商量一下,让父亲来为你选个好人家如何?“
红锦看向小宁氏,沉吟道:”是孙家吗?“小宁氏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她不舒心,方家现在比凤家势力大,就算没有世仇这一层,小宁氏也不会任由红锦的婆家再强过凤家去。
而且,还有比让红锦嫁给原来夫家的对头更妙的法子吗?不管是容家,还是新夫家都不会对红锦有好感,所谓内忧外患;陈、孙两家相比,孙家要弱一些,当然是眼下小宁氏最好的选择了。
小宁氏眼中门过得意,她迎着红锦的目光不避不让;有胡大将军府为红锦撑腰,她的确不敢动唐氏的牌位,但是胡大将军府并不是红锦的,差着这一层就会给她很多的机会:比如,现在。
凤德文咳了两声:”孙家到我们家来提亲了,为父感觉孙家很有诚意,孙家的公子也年少有为,这是极好的亲事。“
”嗯,你如果感觉不错;“红锦淡淡的应道:”愿意让谁嫁就让谁嫁过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嫁的,父亲你就死了这条心;而且,我的事情,你以后也不用多操心。“
凤德文的脸上不好起来:”你对孙家有什么不满?“
”没有不满,但是我不喜欢嫁便不嫁。“红锦答完:”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就请父亲你启程回去吧;浩宇,让人备车。“
小宁氏的眼睛闪过冰冷的笑意:”自古以来儿女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孙家的亲事你父亲已经答应下来,庚贴不但是换了,而且聘礼都下了;现在你就算说不嫁,也由不得你了。“
红锦闻言看向凤德文:”当真?“
凤德文避开了红锦的眼睛:”孙家真得不错,你又是和离之身,人家不但没有嫌弃你而且……“他倒底还是心虚的,声音越说越小了。
红锦没有再听下去:”你认为好可以把你的小夫人嫁过去,我看她对孙家很有好感;至于你们答应了孙家什么都与我无关,聘礼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来;我还有事,你们慢走,不送。“她实在是受够了凤德文。
容家的亲事是因为唐氏和容夫人的约定,而且当时她也没有其它的选择,想不落在凤德文和宁氏的手中任由他们摆布,便只能嫁;现在她刚刚得了自由之身,凤家想卖女求荣她不反对——凤家的女儿多嘛,金绮不待字闺中?想让她乖乖听话嫁人,那就是妄想。
凤德文还想再说什么时,红锦已经转身离开了;对于这个父亲,她是没有抱一点儿希望的,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小宁氏和凤德文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赶走,不为其它就为了孙家那丰厚的聘礼,他们也不能由着红锦自己做主;只是这里不是凤府.这里是红锦的家,所以面对兰初等人,凤德文和小宁氏只能步步后退。
没有人对凤德文和小宁氏容情,尤其是小宁氏的撒泼骂出难听的话来,更是被兰初带着人丫头狠狠的打了她几下子。
不过没有人弄乱小宁氏的发式,也没有人弄坏他们的衣服,在快到大门的时候,兰初等人还特意给他们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才满面带笑手上用劲的把小宁氏和凤德文赶出了大门,送到等待在那里马车上。
等到凤德文和小宁氏叫住马车再回来时,大门已经关上了。
小宁氏气得上前叫门,原以为门不会打开的她,甚至伸出脚去踢门;但是大门却被她一叫就开了,于是收势不住的小宁氏就当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狠狠的摔倒在红锦的大门前。
她起来想撒泼的,可是看门的小厮伶牙俐齿,早一步大声喊上了她,并点出是她先伸脚要踢门的;大街上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她也只能自己整理一下:”让开,我
###见你们姑娘和少爷。“
”夫人,我们姑娘和少爷不在府上。“小厮笑得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小宁氏铁青着脸:”我们刚刚离开时他们还在的。“
”就是在夫人和老爷离开时,我们姑娘和少爷出去了。“小厮的话答得很快,而且对小宁氏很很恭谨,恭谨的让小宁氏就算在盛怒下,也不好出手打过去。
凤德文已经走了过来,他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出去了也无妨,那我们进去等他们吧。“说完他迈步往里走,小厮笑容满面的引路,没有要为难他和小宁氏的意思。
小宁氏和凤德文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在他们饿着肚子等到半日后,他们终于知道不好的感觉是什么了:凤红锦和浩宇八成是不会回来了。
“我不相信他们永远不回来。”小宁氏恨恨的跺脚。
凤德文想了想还是叫了人来问:“你们大姑娘和大少爷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要不要小的去问一问,看有没有人知道?”仆从倒是很识礼的样子,让凤德文满意的点头,叮嘱他如果找到红锦姐弟就让他们赶快回来。
仆从领命走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回音。
到了第二天一早,小宁氏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银子,让人给她和凤德文做早点:昨天晚上她饿坏了让人备饭时,却被人告知宅子才买来,并没有备下食材所以不能做给他们备饭;买食材?姑娘和少爷不在,他们这此做奴才没有银子。
小宁氏不肯相信,发作了一番只换来饿一晚上的肚子,所以早上起来便不再和自己过不去,掏出银子来让人去做饭:因为没有厨娘.所以她不得已多打赏了二两银子才吃上早点。
用过早饭后依然无人知道红锦和浩宇去了哪里,凤德文和小宁氏便坐不住了,可是除了等到他们也没有其它法子;虽然不相信宅子里仆从们的话,也只能指望着他们办事,所以到太阳快落山时,凤德文足足破费了五两银子,才知道红锦和浩宇的下落。
不知道的时候他虽然焦燥不已,但是知道红锦姐弟去了何处,凤德文和小宁氏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他们干巴巴的在红锦宅子里等了一天一夜,到了城门关上后才被告知红锦姐弟去了凤城,凤德文没有当场被气死肚量还算是不小的。
知道了红锦的去处,凤德文和小宁氏相信不相信也不可能现在就回去,只能在红锦宅子里住下了;第二天一早他们急急的赶回凤城,一路的狂奔到晚上赶到凤府时,迎他们进府的五娘淡淡的道:“大姑娘,回来过,就在刚刚她和大少爷走了。”
小宁氏气得上前喝五娘:“你怎么让他们走了?”
五娘瞟她一眼:“大姑娘和大少爷说有事要离开,我凭什么留住他们?我不是夫人啊,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谁让夫人不在府中呢。”说完她对凤德文蹲下行了一礼:“容二少爷来了,今天晚上在我那院子里用饭,我就先过去了。”
“等一等,他们去了哪里?”凤德文气得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倒是问了,但是大姑娘他们没有说;”五娘答得很干脆:“老爷敢不曾吩咐过,我也就没有多问。”
凤德文生气,可是也只能让五娘去:凤红锦离开了容家,好在他还有个六女儿呢,所以五娘这里他是不能说重话的,最后他也只能独自生闷气。
此时的红锦和浩宇已经在赶往天川城的路上,浩宇已经不再生气了:想到父亲在新城干等一天,再急急赶回凤城又扑一空,他的心情便大好起来。
红锦只是想给凤德文和小宁氏点教训:让他们再敢拿她的终身做筹码谋好处!
“连璧那小子倒是有心,今天他会到我们家还真吓我一跳。”浩宇笑嘻嘻的:“六妹妹的脸都红到耳朵后面去了。” Www_ тt kán_ CΟ
“看来他是真有心,青绸和他还是很般配的。”红锦笑应了一
句:“不过我们也到了天川城后,相信方人豪和陈、孙两家就会得到消息,还是要快些做事,免得被他们在天川城缠上,误了我们的正事儿。”
浩宇挑了挑眉头:“我倒是盼着他们来呢。”有了应对的方法,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而迫不急待想看戏——哼,三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205章 天堂与地狱(70张粉红票)
红锦闻言笑了笑:“也要看他们会不会中计了。”她###此事:“翠绢这一次看她能不能学个乖。”
让官差把容连城和翠绢送进官府,红锦料定了连璧会救容连城,但是绝不可能会救翠绢的;昨天,连璧用银子把容连城自官府救出来,就避到了凤城来个眼不见为净,也免得容连城找他麻烦了。
说到翠绢,这一次她在红锦和浩宇的关照下,在大牢里的日子是很“精彩”的:自她进来到现在,至少她还没有兴起来无聊的感觉。
上一次官差虽然得了红锦的好处,不过因为知道翠绢是容大公子的外室,自然也没有让她太过吃苦头;而这一次就不同了,容大公子自己也进了官府,而且官差这几天也好好的打听了一番,知道容家已经大不如前,当然乐得为红锦和浩宇出力。
翠绢现在才知道她上一次进的牢房能算得上是天堂啊,哪像现在这处牢房似的,关了居然有七八个人,而且这些妇人看得出来出身都不好,有那么两个看她们和牢役说话的妖媚样子,也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
人多了,那牢房里铺满草的地方自然也就有些挤,做为后来的翠绢也就只有坐在地上的份儿:她原本是不想坐地上的,可是后来实在太累了;想到上一次她进大牢时,同牢房都是她的丫头婆子,根本没有受人的气。
她现在却只能委屈的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水一点又一点的落下:容连城,你怎么还不来救老娘?她正在心中骂不知道已经骂了多少次的容连城时,忽然大声尖叫起来,有一只老鼠自她的脚面爬了过去,不是飞快的那种爬,而是很悠闲的、好像散步一样的爬了过去。
尖叫声响起倒把老鼠吓了一跳,它紧跑了两步后便又慢了下来:瘦得皮包骨头,应该是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寺对。
翠绢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除了抱着头尖叫外,她的脚就仿佛粘在的原地,根本是动也不会动:太吓人了,她自小长到大,只有在官府的大牢里见过老鼠;上一次只是看到就被她的丫头婆子赶开了,这一次那老鼠却爬到了她的脚上。
好像是恐惧,又好像是恶心,她也分不出来,反正就是不能控制的尖叫着,泪水汹涌而出,并且裤子里还湿湿的、温温的——她不想可是却在看到那只老鼠在脚上时,就失禁了;在她二三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尿湿过裤子,可是今天她却再一次回到了幼时。
“啪啪”两声脆响,翠绢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疼起来,眼前也出现了金光;过了一会儿她才能看清楚,面前站着一个壮得如同男人的妇人,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她。
“你嚎什么嚎,再嚎老娘就剥了你的皮!”妇人用不善的口气说完,又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就要回去再躺下;她可是这牢房里的头儿。
翠绢愣过后大叫:“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容家的少夫人,等到容家把我救出去,我定会让你吃足苦头。”她被老鼠吓过后,再被这妇人打了两个耳光,忽然间这两天的委屈、气恼、愤恨就爆发了出来。
只是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凤家、也不是容家.是官府的大牢。
妇人回过身看向翠绢,很有些惊奇:“容家的少夫人?”然后大笑着看向身后:“她说她是容家的少夫人。”
“呸!不要听她胡说,她是以我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可是刚进来没几天,外面最大的新鲜事就是容家少夫人和容大少爷和离了,听说是因为容大少爷有外室,那个外室据说还是容少夫人的妹子。”
有一个妖媚的女子接口,把街头巷尾传遍的话说了一遍:“她,八成是那个外室,容大少爷为了她可是连救了他性命的夫人都不要了。”
壮妇人听完缓缓回头,盯着翠绢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如同翠绢是她八辈子的仇人一般:“你居然抢你姐姐的丈夫,就是凭你会装柔弱吧?
就是凭你会掉眼泪吧?就是凭你会装出狐媚样子来吧?就是凭你这张会骗人的小脸蛋吧?”
说着话,壮妇人就伸手在翠绢的脸上掐了起来,用死力的又掐又挠,翠绢根本就护不住自己的脸,疼得她大叫可是一旁的犯妇只是冷冷的看着,并没有人过来劝一句。
据说壮妇是杀了人的,只是官府还没有找到凭证可以证实而已:她是因为她丈夫和小妾的死被关在大牢中,偶尔听她的话,小妾是极得她丈夫宠爱,而她被丈夫所厌就是因为太过粗壮了;就算她很能干,就算全家人是靠她赚钱养活,可是丈夫在小妾进门不久就没有再给过她好脸子,一味
### 赚钱太少,不能让他心爱的小妾吃好穿好。
翠绢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她知道怕是不敢发作壮妇的。
壮妇好似把所有的怨恨都发作到了翠绢的身上,其它的地方她也不打,只管对着翠绢的脸皮下手:青的、紫的淤痕不多时就布满了翠绢的脸,而壮妇的指甲虽然不算长也很钝“还是给她在脸上留下来二三道长长的血痕。
翠绢根本摆脱不了,她开始哭着求饶,可是壮妇听到她求饶更生气:”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可是你迷惑汉子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她拿起翠绢的头就向墙上撞去:”你不会是哄汉子吗?让汉子来救你啊,让汉子来救你啊。“
翠绢几乎要崩溃了,她不求饶壮妇人不肯停手,救饶却只会招来重的殴打,此时在昏暗中的大牢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壮妇的力气很大,所以到她打累进,翠绢的头发已经被揪掉了三
成,而脸上更是如同鬼怪一样,根本没有人样儿了。
翠绢软软的顺着墙坐倒在地上,连哭也不敢出声,生怕再招来那壮妇的恼火;她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壮妇走回草铺,然后她的嘴巴张大了:那个壮妇坐回草铺后,接过旁边一人手上瘦小的老鼠,两手一用力就把老鼠扯断,再然后她就把嘴对上老鼠断开的伤口吸吮起来!
她拼了命的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来,可是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终于在看到壮妇咬掉了老鼠的头时,尖叫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翠绢再醒过来时,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多少时间,但是她很饿.极饿:她就是被饿醒的;而且她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口里也干得要命,四肢也没有多少力气。
吃力的抬头看看一旁犯妇,她不敢奢望能吃上东西,可是能让她喝一口水也好啊;可是没有人会管她,她只能继续伏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后悔来:如果她没有对凤红锦恶言相向,如果她没有闯进凤红锦的宅子,如果她没有和容连城走一起,那么她现在就会住在自己的庄子里,有人伺候着——要茶有茶,要饭有饭。
容连城不可能没有被救出去,翠绢就算是头昏昏沉沉的,此事还能想得到;可是容连城被救出去了,他拿走了自己所有的财物,到现在都没有来救自己。
在又一次昏睡过去时,翠绢的留着泪诅咒容连城不得好死,如果她死掉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如果她这一次不死,定会让容连城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被翠绢诅咒的容连城此时正在容府发脾气:他自是昨天被弟弟救出来的,但是却一直没有见到连璧;他非常着急,因为翠绢还在大牢里,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凤红锦要嫁人了,他更不能让凤红锦看自己的笑话,翠绢是一定要救出来的。
凤红锦就是因为翠绢才离开他的,他就要让凤红锦知道,她错了,错得有多离谱。
可是他打发人去找连璧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刚刚才看到他留下来的信:他让管家去救自己,而他人却去了凤城看未婚妻。
看未婚妻没有什么,让容连城着急的是他没有银子,大掌柜说银子在二少爷那里;没有银子就救不出翠绢,就只会让凤红锦看他的笑话,他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该死的,连璧绝对是故意的,他是不想让自己救翠绢才会躲开并把银子带走的。
容连城发作了一通后,坐下后沉下气想法子:借银子的事情是不用想的,现在的容家是借不到一文钱的,而且他也不会去做那种事情,丢那份人。
有什么可以变卖的东西?容连城仔细的想,认真的想,可是看看他身上的棉衣,再想想他所余下的大毛衣服:只有那么两件了,还是凤红锦当初为他赎回来的——想她做什么,她要初只不过是为了表明她是好人罢了。
大毛衣服不能当,当了他穿什么?天气已经很冷了呢。
容连城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银子,银子,该死的,他自凤红锦离开后好像一直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又是凤红锦,他恨恨的握拳打在桌子上,没有她容家只会更好。
他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并不知道翠绢在牢中已经被人打得昏迷不醒:如果知道的话,不知道他舍不舍得他的大毛衣服。
206章 人是会变的
直到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容连城终于坐不住,他站起来###坐下站起来,却还是没有法子;可是让他把自己的大毛衣服卖了,却还真是舍不得。
正在此时大掌柜的来了:”大少爷。“
容连城看到他眉头皱得更紧:”要银子?前几天有银子赎回来几个,铺子,到现在你们却只会来要银子——铺子是赚银子的,真不知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他心头火气正大,大掌柜来得当真不是时候。
大掌柜微微欠身:”不是要银子,二少爷走时已经安排好了五天的银子,只是银子都已经付去了,不在我们手上而已;“这是在对容连城解释,为什么他手上没有银子,但是铺子都能正常运作的原因。
容连城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铺子这两天的收项没有地方着紧用,是不是?“
”也不是,大少爷;“大掌柜的不紧不慢:”二少爷走时,已经和人谈好了,每天下午都有人到铺子里来拿银子——原来所欠的一些款项,二少爷答应他们在这五天内还清;“看一眼容连城:”包括给佃农们过冬及过年节的一些东西。“
容连城气得胸口疼:”佃农过冬的东西用得着我们给吗?年节的东西现在备不是太早了?胡闹,胡闹。“有银子给不需要给的佃农,也不留下来给他救急,这是自己嫡亲的弟弟嘛:”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他盯着大掌柜的目光很不善:大掌柜的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好人啊,还有那个管家!因为翠绢宅子的事情,他府里的管家已经换了人,原本的管家却被连璧弄出府去了,他怎么问连璧也没有告诉他下落:虽然怀疑去了红锦那里,但是他那天闯进红锦家时注意了一下,并不在那里。
他也不好好想一想,红锦怎么可能把容家的管家收到自己家里?生怕全城的人不误会她嘛:红锦根本不可能会让管家留在自己家里,但是管家是因为她受累,她自然也不会袖手;那管家现正在凤城帮着吕孔方打理织锦行及作坊。
大掌柜的神色不变:”是为了二少爷取回来的西洋货物,大少爷看要如何安置?是单用一个铺子,还是我们容记的铺子都摆上一些?“
屋外的阳光就像是大掌柜的口气,静静的,无声无息洒满了整个容府,也洒满了凤城的凤府。
连屡正和青绸在园子里看锦鲤,他的心情说不上很好来。
青绸看他一眼:”担心那些货,为什么不回去呢?我这里很好,不需要挂念,不要说是三年了,就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勇气说出来,脸赤红过耳。
连璧闻言抬头看向青绸:”我知道,我也不会像兄长待嫂嫂那样的,我们容家也是有好男儿的;“他伸出手去握住了青绸的小手:”至于那些货都是些死物,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的海外.之行,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东西。“
”那你在担心 —— 你兄长?“青绸微微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大姐姐她心中就生出恼意来:”你到头来只怕也是白操心。“她对容连城是没有半分好感,也因此在连璧到凤府时,她也没有给他好脸子,想悔了这门亲事的。
还是红锦在中间调停,当然主要是连璧的诚意,让青姆又回心转意的。
连璧轻轻一叹:”那是我嫡亲的兄长,就像是你的兄长一样,再大的错事也不能断了血脉之情的,对不对?我总是希望他能变好,就算是和姐姐不能破镜重圆.总也要让他明白他倒底错在哪里,又错失了什么。“
青绸想到去守祖坟的浩飞,终于不再说容连城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在新城守着呢?你什么时候来凤城都可以的,并没有什么着紧的事儿。
“我就是要不守着。”连璧垂头看向锦鲤,半晌没有再说话;等到他再开口时却是对青绸道:“我也是太想你了,绸儿;在家里太烦燥了,看到你我感觉心里平和了不少,也感觉这日子还有个盼头儿。”
青绸看看连璧,用手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故意把话题慢慢引开了:对于容家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所能做得就是让连璧在这里能轻松一些吧。
连璧的心情在青绸的引逗下慢慢转好,他看向那西边的太阳,想着现在兄长会对大掌拒的说什么呢?
“货物?”容连城先是皱眉,然后忽然站了起来:“货物,对,货物;”他有些兴奋:“先带我去看看那些货物再说。”“大少爷……”大掌柜目光闪动,他跟了容老爷一辈子,看着容家自弱而强,又看着容家自强而弱,他的心真得很疼,因为容家有他一辈子的心血啊;因此他才想再尽一份心,不想看着大少爷越###。
容连城却已经向外走去:“好了,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他终于想到了法子。他怎么就忘了连璧取回来的货物呢?那就是银子,而且还是一大堆的银子口
大掌柜微不可闻的一叹,不再说话跟了上去,带着容连城直奔了容家最好的一处库房;打开门里面流光溢彩,每一样东西在天朝都是极为少见的,物以稀为贵,这些东西如果好好经营,每一个都会价值连城。
容连城看着库里的东西心里踏实了,完完全全的踏实了,他知道这不是船上货物的全部,只是一半儿而已,并且和凤浩宇的货没有相同的,就是不想两家在西洋生意上有什么冲突。
他伸手:“帐册呢?”他要看看帐册,因为他不知道哪一件东西是最好的。
去大牢里救翠绢,并不需要最好的东西,只要挑两件不起眼的东西,找个和容家交情不错的世家卖出去,银子也就有了。
大掌柜看看容连城终究还是开口道:“大少爷,这里是我们容家的希望。”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拿它们去救一个妇人。
容连城眉头微皱,他感觉大掌柜和原来的管家都是一样的人,依老卖老不说心里也对自己有很多不满,认定凤红锦所做得事情都是极好的;嘴上说自己是他们主子,其实他们心里是把凤红锦奉为主子,对他那是口服心不服。
“容家的事情自有我做主,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儿,你只要做我吩咐的事情就行。”容连城没有给大掌柜的好脸子。
大掌拒的叹息把帐册自怀中取出来递过去,他的手是颤抖的;因为他知道他递出去的不只是一本帐册,不但有容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乎足之情,还有容家的将来。
容连城不耐烦的接过帐册来,扫过大掌柜颤抖的手道:“看起来你也老了。”
大掌柜闻言身子一震,抬头看看若无其事的容连城低下头:“是,大少爷说得对,岁月不饶人啊。”他合上了双目,再睁开时眼眶周围好像有些湿润。
容连城并没有在意大掌柜的变化,他只是认真的翻看着帐册,然后挑出了五六样东西来,让人进来包好:卖两样东西不能只带两样过去,不然就太失礼了。
他把帐册给大掌柜后,让人带着他挑出来的东西匆匆出门而去:这几样东西加一起成本也不过只二十几两银子罢了,而他卖两样东西就能卖出二千多两来。
在大大的夕阳映照下,容连城自本城的世家出来,身后仆从手上一物也无,而他身上却多了三千多两银子。
有了银子的他走路也不同了,敏捷的跳上马车:“去官府大牢。”
同样的夕阳,差不多的心情,红锦姐弟正在客栈中的小院立着说话;奔波了这么久,又经历了提亲的纠缠,姐弟二人难得有个空闲说笑作耍。
只是闲话也没有说太多,就不自觉的转到了凤家身上;红锦微微皱着眉头:“金绮居然找人治好了小宁氏的病,是她的主意,还是银绫的主意呢?”
金绮和银绫原本和小宁氏是敌对的,但是事情后来的发展让五娘等人很是意外,就算是五娘在发觉后,想再做手脚已经来不及了。
“反正就是他们三姐弟,是谁有分别吗?”浩宇成熟了不少,但是大大咧弭的性子依然还在。
红锦看着血红的夕阳:“当然不一样。”如果是银绫那倒是好对付,因为她嫁人了嘛,只要把金绮想法子嫁出去,凤府她再想翻云覆雨便不可能了——浩天是真得扶不上墙。
如果是金绮,事情便有趣儿了。
金绮的聪明应该是不下于银绫的,只是她的性子在那里,所以并不擅于用脑子;如果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性子变了的话,那浩天三姐弟中最可怕的人就不是银绫而是她了。
想到金绮一直还留在凤府,红锦心里跳了跳:“金绮的亲事迟迟未定,五娘和四娘在父亲面前进言、用得心计手段都没有用,你说她还是原来的金绮吗?”
“她应该不会吧?”浩宇想了想:“说银绫有这样的心眼儿手段我倒是信的。”
红锦看着弟弟很认真的道:“人,是会变的。”而且人都会因为年龄的成长,变得聪明一点儿。
“有的人会一夜之间长大,有的人也许十年、二十年才能长大,而长大也就是变得聪明了、世故了,用脑子多过用嘴和用手了。”红锦喃喃的又补了一句。
207章 很丢脸(上月粉红票加更)
浩宇听到红锦的话微微一震:“如果这样,金绮岂不是###更……”
红锦看向浩宇:“你出海历练了一番,成熟有担当,是个真正的男儿了;但是不止是我们姐弟在一点点变强大,那些明着的、暗里的不想让我们姐弟活下去、或是活得舒服的人,他们也在成长,也在变强大。”
浩宇闻言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五娘和浩民多注意金绮的。”
红锦是在有意识的锻练浩宇,因为弟弟已经真得长大了,她需要让他能独自撑起一片天空,而不是把他继续护在羽翼下:如果再事事替浩宇出头、打算,就不是爱浩宇而是害他了。
“五娘如此精明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对金绮有太大的疑心,所以此事定要仔细些;如果当真一切都是金绮的主意,只怕她早就安排的差不多了。”红锦离开凤家之后回去也不过几次而已,见金绮的次数少之又少。
小宁氏病好的时候,正是容家最危险的时候,她根本无暇他顾;凤德文在那个时候又严禁五娘等人和红锦通信,而五娘也不想再让红锦多操心,所以当时并没有对红锦提及。
到红锦得知的时候,五娘等人对金绮已经没有太大的戒心了,红锦的时间又紧来不及和五娘多说什么是其一,其二凤府也该到了由浩宇做主的时候,所以红锦才在到了天川后把事情细细的对浩宇说了出来,由着他去安排。
她现在只要在浩宇的身后看着,万一浩宇做事有什么疏忽她在一
旁提点、或是弥补就好。
浩宇在海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性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却早已经细腻了不少;尤其是他对红锦极为信服,自然就对金绮的事情很上心,当即回房去给浩民写信,一面想一面写,足足写了有半个时辰。
红锦看到弟弟如此认真,也放心了大半;自去安排其它的琐事,让浩宇去安排凤府的事情,相信到了晚饭的时候,浩宇就会把他想到的法子、及写出来的信给她看的。
在他们姐弟的屋顶上,王五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焦急的算着,自家公子接到信没有?有太多的事情可不能靠他的武力能解决的,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能赶到。
忽然想到香月和黄姑娘,王五再看看屋里的红锦心里就一阵烦燥:是不是老天就是不想给自家公子机会呢?当初自家公子孤身一人时,凤大姑娘有婚约在身;现在凤大姑娘是自由身了,可是自家公子身边又有了人。
虽然说王五认为凤大姑娘和离之身有些不太好,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人是极好的,和自家公子那是极般配的;但是凤大姑娘的性子很硬,听听前来提亲的人所说的话,他也知道凤大姑娘是容不得小妾的。
问题是凤大姑娘已经不能生养,不过想到自己家那个什么事情上都聪明劲儿十足、半分亏也不肯吃的主子,可是遇到凤大姑娘的事情就全没有脑子的样儿,十成十是不在意凤大姑娘能不能生养,只要他能得佳人相伴,子嗣那是自家公子不会去在意的事情。
唐家的香火?王五也撇了撇嘴,相信唐家有很多人愿意开枝散叶的,自家公子当然不必为唐家延续什么香火:可是自家公子也不能没有儿子吧。
唉,王五想来想去,最后想得他自己纠结了,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发呆:这事儿真让人头疼啊。
他在这里替主子发愁,可是他的主子在边关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唐伟诚现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花明轩的一条胳膊也伤得不轻,半个身子都敷着药晾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人当然是胡大少爷,他指着花明轩骂了一顿,又指着唐伟诚再骂一顿,骂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有几条命?
唐伟诚听不到他当然不会回答,花明轩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胡大少爷笑,看那笑容仿佛胡正豪不是大男人,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
“给老子收起你那恶心人的笑容,听到没有?不要你以为你受伤就了不起,老子可不是那些被你迷昏了头的小娘们,再冲着老子这样笑,老子就打掉你的下巴。”胡正豪气得一屁股坐下,呼呼喘气。
他的情形也不好,脸上、身上有不少的伤疤,不过相比花明轩的半边身子,唐伟诚的全身来说,他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花明轩看看唐伟诚:“倒没有想到唐兄真是个铁血的汉子,硬是把粮草也运了过来。”
“我宁可他不铁血,我宁可他娘们,我宁可他没有把粮草运来!”
胡正豪看着唐伟诚脸上全是因为担心生出来的恼火:“也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强,你说
###万一他醒不过来,我们可怎么办?”
胡正豪宁可伤得那个人是自己,也比现在有粮吃不饿肚子强:他不习惯欠人家的情,还是如此重的情份。
想到那一天的惨烈,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果不是他和花明轩赶到了,也许唐伟城会死在那里吧?谁能想到恪亲王会有后手,而且还是如此狠毒的后手。
当天唐伟城等人击退了恪亲王派来的兵将,然后把黑衣人都杀掉了,他们自己也付出很大的代介:无一人不挂彩。
因此唐伟诚便让张三去边关报信,让胡正豪等人来接应他们;可是就在胡正豪和花明轩快赶到时,唐伟诚他们又被人包围起来。
以唐伟诚的身手,他当然不会受如此重的伤,可是对方手中的一个女子让他惊愕莫名:虽然明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如何下得去杀手?而他就伤在了那个女子的手中,如果不是花明轩以轻功飞来相救,唐伟诚也就死在了当场。
直到现在花明轩和胡正豪也不明白,唐伟诚为什么放过了一剑刺死那个女子的机会,任由她把手中的磷毒泼到身上,弄得唐伟诚身上的伤口都皮开肉绽,肉香味儿四溢。
花明轩也因为救人着急,被那磷毒伤到左半边身体,于是只能卧床不起了。休养了好些日子的他,现在毒已经清掉了,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
城外大军已经退了,容家和唐家的粮草都运了来,现在正是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乐得逃懒在床上躺着,由着胡正豪打理城中的一切事情。
胡正豪也就理完事后,就到花明轩这里骂一顿,因为他前些日子可是担足了心事,而到现在因为唐伟诚没有清醒,心也没有放下来;不骂两句他的心头火下不去啊,这两个混蛋。
“谁娘们,你才娘们。”虽然声音很微弱,不过花明轩和胡正豪都听到了,两个人不敢相信的对视一眼,然后花明轩也顾不得装伤一下子坐起来,而胡正豪两步奔到唐伟诚的面前,激动的看着他。
“来人,传军医!”胡正豪的第一话不是对唐伟诚说的。
“唐兄,你感觉怎么样?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们一定会让你生龙活虎起来的。”胡正豪经此一事把唐伟诚引为了生死之交。
唐伟诚睁开眼睛:“谁说我是娘们?”问完又看一眼胡正豪很迷糊的道:“你是谁?唐兄、唐兄是我吗?”他转着眼珠看和花明轩:“他长得真不怎么样,很丢男人的脸。”
重伤以来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每天胡正豪和花明轩可是下了大本钱的,所以身体倒是调理的并不是那么虚弱,至少他说了这么多话并没有喘不上气来。
胡正豪先是被问的一愣,心头生出不好的感觉来,又被唐伟诚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抚掌道:“唐兄果然是我的知已,他当真长得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花明轩一脚踢过去,嘴上却道:“唐兄,你不认识我们了?”
唐伟诚看看他,又看看胡正豪:“不认识,你们是谁,我在哪里?”他顿了顿后又皱皱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记我是谁了?”
胡正豪和花明轩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两个人同时都干咳了两声:脸色微变是因为唐伟诚醒是醒了,伤是好了但是明显添了新病;干咳是因为两个人很无奈,他们看上去那么像坏人?
听完胡正豪的话后,唐伟诚眨眨自己眼睛:“我功劳不小?”
“不小。”胡正豪和花明轩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论功行赏是朝廷的事情,要等皇上下旨的。”他们还没有忘掉唐伟诚的性子。
唐伟诚很不满:“就算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是你们刚刚说的,你们飞鸽传书让我送粮草,所以我才会中伏受伤,对不对?朝廷的赏赐是朝廷的,那你们呢,我伤得这么重,你们好意思没有一点表示吗?”
胡正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的一点表示想要什么?”他当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哪有这么问的,所以他又被花明轩踢了一脚。
唐伟诚想了想道:“听你们说着,我的处境很危险,有家也不能回的样子;那在我想起自己是谁之前,我就跟你们在一起了,安全也就由你们负责;这个不算是要求吧,是你们应该做的。”
花明轩这个有生意头脑的人也不能摇头,只能点头;他在点头的时候有些怀疑,唐伟诚当真不记得他是谁了吗?看他脑子可是好用的很啊。
208章 手帕(80张粉红票加更)
唐伟诚看胡正豪和花明轩都点头后,满意的很:“看来你们当真是我的朋友,不是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人。但是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刚刚那个只是你们应该做的,不是你们应该给的一点表示。”
花明轩摸着下巴露出了笑容:“唐兄,你是真得什么也不记得了?”笑得如同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怎么了?”唐伟诚很不满:“我这样可是你们害的呢。”
花明轩的笑僵住了:“好,好,你老大,你有理,你请说。”他败退。
正好此时军医进来,也就替胡正豪和花明轩解了围;军医诊过脉后道:“毒已经完全清干净了,伤口也结疤了,只要再调理调理就可以下床走动。”
听到唐伟诚没有事儿,花明轩和胡正豪都放车心来。
对于唐伟诚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事情了,军医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只道:“一般来说,受了很大的刺激或是撞击到头脑才可能有这样的情形,但是唐公子的病还真是奇哉怪也。”
听到军医的话,花明轩和胡正豪目光一沉,他们都想起了那个女子:难不成那个女子是唐伟诚的心爱之人,所以乍看到她来刺杀自己才会不知道闪避,眼下才会忘掉自己是谁吗?
军医走了之后,唐伟诚忽然着急起来:“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说着还要挣扎起床,把胡正豪吓了一跳。
“我的唐兄,我的唐祖宗成了吧,你老实的躺着,要什么开开口就行。”胡正豪把他按倒在床上,虽然他感觉自己没用力气,不过怎么也算不上温柔,让唐伟诚疼得皱了皱眉。
“你放开手,我不起来就是;”唐伟诚还是一脸的焦急:“我有一
条手帕,你们看到没有?”
“哦,知道,知道;”花明轩自枕头下拿出来:“只有一半儿啊。”
“只有一半吗?”唐伟诚细细的想了想,也记不起手帕是整条的,还是一半儿的了;他狐疑的看看花、胡二人,感觉他们应该不会偷他一半手帕。
花明轩看出他的心思来怪叫:“我们可没有动你的手帕,本王要什么手帕没有,你那个手帕又不是什么珍品,就算是搭上银子给我也不会要。”
唐伟诚呆呆的看了半晌手帕:“这是哪里来的?”胡正豪和花明轩被问得都翻了白眼,看他刚刚急成那个样子,都以为他是想起了以前的什么事情,可能还和那个女子有关;哪里能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唐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把手帕收起:“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性命也不能丢掉的东西;嗯,如果我死了,这手帕也不能留在世上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听到这里确定那手帕,绝对和毒伤了唐伟诚的女子有关;不过看他郑而重之的样子,想讨过来仔细看看怕是不容易。
此时的唐伟诚和花明轩并不知道,那一只让他们揪心的鸽子正在路上。
胡正豪和花明轩正挤眉弄眼的,想让对方去讨帕子过来看看:他们当然不能放过那些来暗杀的人,因为不止是私仇。
“王爷,将军,敌军攻城!”
胡正豪一下子站了起来:“击鼓聚将,迎敌。”然后狠狠啐了一
口:“老子今儿不让那些孙子知道知道老子厉害,这些孙子是不肯回老家的。”
花明轩跟上去:“我,城头掠阵。”
胡大将军的布置大部分已经完成.边关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但是蛮子想要打开关门冲进天朝腹地却真成了妄想;花明轩和胡正豪都知道,此时着紧脚跳的人并不单单是城外的那些蛮子.还有朝中的某些人。
议和的声音已经被压得快要听不到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议和,在立于不败之地的此时议和,完全可以被议罪了:居心叵测四个字足矣。
在此时敌军攻城当然是有深意的,所以胡正豪和花明轩是严阵以待。
唐伟诚在屋里没有人之后,又把帕子取出来把玩,而脑中慢慢的浮现了一个淡淡的小姑娘的身影,最后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的是一张微微含笑,有一双平静却能看透世情、带着几分不屈与倔强的眼睛。
就在这张大姑娘的脸清晰起来后,有一个名字也滑过他的脑海:凤红锦。
唐伟诚盯着帕子,眼底深处有什么在闪动,同时他的心也抽痛起来,一抽一抽的痛得额头上都见了汗;他的眼睛合上了,可是脑海中的人影并没有消失。
他轻轻的抚摸着帕子,上面绣得花样儿很普通,绣技也很一般;可是在他抚上帕子的时候,心中的痛居然一点一点的轻了下来。
盯着帕子看了良久之后,他有一种非常非常的想见见凤大姑娘的###,生出这个念头来后,他感觉连一刻也等不及,恨不能###能见到她:因为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燥。不过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所以他就是再忍不住也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唐伟诚在心中默默念着“凤红锦”三个字慢慢的睡了过去,他在梦中看到了一座假山,假山下有几间石室,而他和一位姑娘住在里面;虽然那位姑娘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是只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很温暖,很温暖的。
翠绢再一次醒过来时,是因为闻到了饭菜的味道,虽然带着些酸臭,但的确是饭菜;她睁开了眼睛,感觉头更重了,入眼的东西更加的模糊,甚到近前的东西都是摇摇晃晃的两个。
“水,水。”她张开了嘴,声音却极为的嘶哑、微弱。
犯妇们没有人理会她,而她的饭菜当然也被众犯妇们给分掉了;对于她们来说,大牢里病死个把犯妇是极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翠绢叫了好几声,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得裂开了:“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吧。”她的泪水浮现,因为不想死所以只能向打她、辱她的人求恳;所以话一说出来口她就的泪水就落了下来——她自幼欺负红锦,可曾想过红锦被她踩到脚下,被她逼着吃掉虫子,被她关到屋里又饿又渴时心情?
她那个时候没有想到,就算是她被人打了、骂了,她也只是悲痛自己的遭遇,并没有想起她欺辱红锦的事情。
“要喝水?”终于有犯妇听到了,那个妖媚的女子走过来蹲下问她。
翠绢惊喜莫名:“水,我要水,求求你了,求求你给我点水喝。”
妖媚的女子看了她几眼毒开,过了一会儿她走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水,还冒着一点热气:“我拿水来了。”
翠绢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上身,伸出一只手:“谢……”“不过,我们大姐说了,你不是会哄汉子吗?哄汉子来伺候你喝水;”妖媚的女子冷笑起来,把手中的碗慢慢的倾倒,碗里的水变成细细长长水柱,缓缓的流到了地上,流到了翠绢面前的地上:“我们的水,却不会给你喝;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不会给你喝。”翠绢看着那水在面前消失,她的嘴唇干裂的都流出了血来:“你、你……”她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那水,对面前的人是恨到了极点。
“我怎么了,我可不是你哄到手的汉子。”妖媚女子倒完了水起身,一扭一扭的走回了草铺那里,和犯妇们一起看着她嘲笑:“你不是有本事哄汉子吗?怎么也不再找你的子来救你?,”
翠绢的力气终于用尽,就算是用力骂出来的那句:“你会下地狱的,”也是那么有气无力,被犯妇们的嘲笑给压下去,根本没有人听到。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泪水再次流出来,渗入潮湿的地面,她不甘心啊。
就在她要昏睡过去时,听到深重的开门声,然后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过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她就要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
“凤翠绢,凤翠绢,你的家里人来接你了。”牢头的叫声把她惊醒,她愣了一会儿才真得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她,得救了?!
翠绢的泪水又落下来,她想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壮妇等人没有想到真有人来救翠绢,看着她谁也没有动;壮妇的嘴巴里还喃喃的骂了几句,恨恨的看着地土的翠绢,看她的样子如果不是有牢头在,她早过去再把翠绢打一通了。
等在外面的容连城看到的是一个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妇人;他立刻后退,让婆子们上前接过了翠绢,又另叫马车把翠绢放进去,他坐上来时的马车带着翠绢离开了官府大牢前。
容连城坐在马车想到翠绢的那张吓人的脸就是一哆嗦,不过想想自己的孩子还是让人去叫大夫了:希望她的脸不会被毁了,不然看着她怎么吃得下去饭。
到了他给翠绢租得小小的院子前,让婆子把翠绢抱进去清洗安置,他并没有再去亲看翠绢一眼;只是问大夫孩子如何,听到大夫说现在不好说,因为翠绢高热怕是孩子就算能留下来也不是好事儿。
容连城听到这句话浑身冰冷,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了:如果没有了孩子,那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当真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209章 离心、谋算(90张粉红票)
想到红锦和离的大闹,想到现在城中人们的议论,再想到##翠绢那如鬼怪一般的脸,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心痛了:原来,悔不当初是这样的滋味儿;这种不是猛然间的巨痛,却更让人痛到骨子里,还让人叫不出声来。
他呆呆的、茫然的站在原地,想到他初识红锦砷的情景,想起他和红锦月色下的散步,想起他对红锦承诺: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想到红锦的娇嗔,想到红锦的欢喜,想到红锦的坚强,想到红锦的柔弱:不管是什么样的红锦,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印在他的脑子里。
可是现在红锦已经不是他的,而且还有人去提亲;他一心想要的孩子,也在今天没有了;他微微仰起头来看向窗外的天空:难道真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
“容大少爷;”大夫轻轻唤他:“您没有事儿吧?”
容连城转头看向大夫:“可有办法?”
“啊?”大夫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可有救那个孩子的办法?”他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凤红锦看他的笑话;谁说他错了—— 不,他没有错;错得是凤红锦,选择离开容家、离开他就是她一辈做得最错的事情。
大夫轻轻摇头:“现在如何还不好说,至于法子并没有,全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容连城闻言再次看看窗外的天空,轻轻摆手:“麻烦先生,慢走。”在大夫走后,他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狠狠的一跺脚,走了。
不理会翠绢并不只是因为她的脸,更多的是因为容连城怪她没有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没有弃她于不顾,已经是他的心肠很软了。
屋里的翠绢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真得得救了:可是她的心中不是欢喜,也不是感恩,而是愤恨。她想到大牢里的一切,就恨容连城,恨他为什么这么晚来救自己;恨凤红锦,是她把自己送进大牢的,尤其是她现在虽然离开了容家,却依然活得比她好。最后一点比前一点,更让她恼恨不已。
她握紧拳头,再也不会让自己那么的狼狈不堪,一定要把凤红锦踩到脚下,一定要让容连城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
微微合上眼睛她没有问一句容连城,现在她的样子,还是不见他为好;而且她也许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日后:容家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有容连璧自海外弄来的那一船的货物;嗯,怎么把这些弄到自己手里呢?
有那个容连璧在,她想进容家都是困难,更不要提把容家捏在自己手里了。翠绢的嘴角浮现了呤笑,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在容连城走了之后,翠绢就带着笑睡着了,睡得很熟、很踏实:因为她知道容连城会留下银子给她看病的。
几天之后,翠绢打发人把容连城请了来,虽然脸上还有几道抓痕,不过脸上已经不红不肿,清秀的样子又回来了七八成:“城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完,她就哭倒在容连城怀中,不停的说着如果没有容连城她是不能独活之类的话。
翠绢哭起来并不难看,在她有意的控制下,带泪水的脸只会让人心生怜惜而已;再加上她以容连城为天,没有容连城她就六神无主的话,还当真让容连城的心又软了三分,生出一丝怜惜来。
看到容连城的变化,翠绢自然是再接再力,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把容连城哄得不再拉长脸了;再过几日,容连城已经对翠绢千依百顺起来:并不是因为翠绢又送了他一个丫头的原因,而是因为容连城感觉在翠绢面前,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时机差不多了,翠绢便不时的进言,挑拨容连城兄弟的感情:容连城已经对弟弟很不满,所以翠绢的话他很是听得进去。
终于翠绢对容连城说出了她的算计:“城哥哥,你只要把容家那些卖出去的铺子、田产买回来,到时看谁敢再说对你说半个”不“字,你可是容家的家主呢;定要让容家上下看看,他们的真正的主子是城哥哥你,而不是容家的二少爷。”
容连城认为很有道理,便也不等连璧回来,自做主张把库里的那此东西都卖了一个干净,于是他手里有了很多的银子,每天忙着把他卖出去的铺子、田产再买回来。
翠绢并不帮他去谈生意,只是在家里安排好一切,让容连城进门就有热茶、热水、热饭,把容连城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都轻声细语的问他当天做了什么,听到他收回一点家业,便用两只眼睛感动的看着他,夸赞他:能跟着他容连城,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用连璧在海外的货换回来的家业,容连城心中其实还是### 不安的;而翠绢又不时的吹风,让他防着连璧回来抢功劳,把容家的#振的功劳都抢走,所以买来的田产与铺子的契书都由她凤翠绢收了起来。
只是收起来,翠瑕当然知道还不能算是自己的,但是她已经想好了法子,只等着连璧回来了。
翠绢和容连城重新和好,甜甜蜜蜜重振容家时,红锦和浩宇在天川城的铺子也找好,并且收拾出来,今天是正式开张的日子,姐弟二人都很高兴。
没有想到的是巡府大人会亲来道贺,可以说是给足了红锦姐弟面子,也让天川城的人知道,这新开的铺子可是有极大的靠山,没有京里的路子还是少打这铺子的主意。
至于方人豪和陈、孙两家,自然也追到了天川城,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呢?方人豪最终请了知府大人向红锦提亲,而红锦也只是用一个拖字诀应付了过去;方人豪并没有逼得太紧,只是对红锦道:“凤大姑娘如果只是想拖得一天是一天的话,方某人倒要看看大姑娘能拖到几时。”
的确是拖不了太久的,因为知府大人的脸子是那么好扫的吗?成与不成总要给个信儿,不过知府前来提亲,红锦如果不答应就是不给知府大人面子:明晃晃的逼婚。
孙家在请了凤德文和小宁氏来到天川城的同时,还请了河东路转运使同知大人来提亲,虽然转运使同知大人相较知府的品级低了一些,但是加上凤德文的父母之命,倒也和方人豪请来的知府打个平手。
至于陈家,直接在天川布政使司请了布政司参议前来提亲,论官职品阶相比知府也差了半品,但是参议的权力却是极大的,直接分管布政使司各道;所以此人的脸面要比知府还大三分,成了红锦最难推辞的媒人。
新近托来说媒的人,不但是位高权重而且都似乎是很想让红锦答应下来,每人都有所暗示,让红锦和浩宇很是头疼,因为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新城凤城等当然是在那位知府的辖下,而转运使同知也正好是掌管丝绸布匹运送之人,没有他的条子你就是有再好的布匹也走不出凤城去;至于参议嘛,就不用说了,凤城、新城当然也都在他的辖下。
红锦所猜的不错,虽然媒人们都有暗示,但是他们也有所忌惮对红锦姐弟还算是客气;至于能客气到几时,红锦并不知道,好在她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今天新开张的撷彩坊前的人并不是很多,马车倒是不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撷彩坊里的东西大都是西洋的东西,一般的富户是不会花大把的银子来买这些东西;撷彩坊卖得是个心头好,只有那些大家大户、世家名门才会有这个闲银子。
大好的日子红锦和浩宇当然是高兴,不过看到方人豪和知府大人走过来,红锦姐弟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再看到凤德文和同知大人走过来,他们姐弟的笑就要挂不住了,再看到参议大人和陈家的人走过时,红锦姐弟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
不管如何今天来得都是客,红锦和浩宇也只能把人请过去奉茶。
不过进了屋里之后,笑容不自然的便不再是红锦和浩宇,而是三
位来保媒的大人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巡府大人会在。
巡府大人是和红锦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只是看在瑞亲王的面子上,而且巡府没有派系且是官场的老油条,三位媒人才会认为巡府大人顶多也就是使个人过来贺喜。
“你们三位和凤大姑娘和凤小弟相熟?”巡府大人笑得很和气,一
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他做为天川最高的官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官员很有些“来头”呢?对于京中各位贵人安插过来的人手,他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冉:不管并不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知府三人见过巡府后,都生出了退意,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是巡府好像很有谈兴,而且还替红锦和浩宇留客;三位媒人虽然心里小鼓敲个不停,但是哪里敢开口言走?
方人豪行到忙碌的红锦身边:“大姑娘以为这样就能让那三位大人放手不管吗?”
红锦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平视他:“我不明白方公子的意思,三
位大人不过是来提亲的,但是亲事成与不成也要看我愿意与否——这样的私事、小事儿,相信三位大人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小民妇,又有什么放手不放手的说法。
210章 谁是赢家(100张粉红票)
方人豪闻言笑了:”大姑娘冰雪聪明,不会做自###吧?“他知道巡府大人和红锦并没有什么交情,而现在的瑞亲王并不在天川城,巡府不可能会替红锦出面的,因为巡府是个精明人,相信他知道知府三个人的背后是谁。
红锦微微一笑:”我当然不会自欺欺人,只是相信天下自有公道在。“微微欠身:”方公子,失陪。“对于方人豪原本就没有半分好感,现在更是没有一丝好感了。
方人豪看着红锦的背影一动不动,陈家三公子走过来:”方兄,真不知道她拿什么乔,不过是个要再嫁的妇人,如果不是……,她就求到我门上,做丫头我都嫌她丑呢。“对于这个他要娶之为妻的女子,他是一点好感也无。
方人豪瞟了他一眼:”珍珠和鱼目混在一起,不是所有的人能分得出来哪个是珍珠;凤大姑娘不是那种只有样貌没有脑子的木头女人,那个有银子想要多少就能买来多少。陈贤弟,你这样说话小心被伯父听到,不然有得你受。“
说完不再理会陈三公子,他走到一旁去和凤德文说话:两家是世仇,但是他相信说服凤德文并不难。
他倒是真有心要娶红锦为妻,因为他难得能欣赏一个人,这样一个比他还要稍强的女人,如果能和他并肩一起打理方家,方家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只凭这个,就算是不生儿子也值了。
中午自然是由红锦和浩宇做东,巡府连同三位媒人当然都没有走;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这也让三位媒人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认为再坐上盏茶功夫就可以回去了:也不是,如果巡府大人先走,那么他们三个倒是可以留下来和凤大姑娘好好谈一谈。
巡府大人并没有久留,而红锦也没有向巡府大人多说一个字,和浩宇恭恭敬敬的把巡府大人送土了马车;回过来身的时候,知府大人一脸的笑意:”凤大姑娘,本官今天来除了贺喜之外,还有点事儿;“看看左右的两位大人他微微一哼:”不如我们进去谈。“
红锦这次没有推辞:”大人们先请。“
坐下之后,两句话后就提到了红锦的亲事,知府笑得如同佛爷一
般:”大姑娘考虑的如何了?方公子那也是人中龙凤了,和大姑娘又志趣相投,这门亲事再般配没有了。“
”大人,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同知大人开口了:”说到般配,自然是孙家公子最合适;说起孙家公子来……“
参议大人咳了两声打断同知的话:”大姑娘,说到良配自然是陈家公子,陈家的诚意连本官都很感动,大姑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看这门亲事今天就定……“他居然想一锤定音。
知府和同知都开了口,拦下了参议大人的话;不过他们怎么也算是同僚…内里如何表面还是不能伤了和气的,于是一致看向红锦:”大姑娘,你属意谁说出来吧。“他们说完后都盯着红锦,那目光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不选我提的亲,你想想后果吧。
为什么要问红锦而不是问她旁边的父亲凤德文呢?这是凤德文和吐、宁氏自己笨,如果她们不答应孙家,不收孙家的聘礼,三家不都得巴结几分,他得好处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而且最后红锦花落谁家,也要他一句话,哪像现在一样被人无视掉,好像此事和他无关一样。
虽然他做不了红锦的主.但是如此被人不当一回事儿也的确是很丢人的;眼下凤德文和小宁氏的脸都有些发红,窘得坐不住却又不好起身走人:他们还想指着红锦再嫁大大的要一份彩礼。
这些人为什么非红锦不娶他们不管、也不想去管,但是三家如此就是让他们有了敲竹杠的好机会,当然要好好的发一笔横财了;反正红锦嫁给谁,那人也要过来给他们见礼的,到时关于聘礼的事情自然就要好好的商量一番。
为了红锦的聘礼,凤德文和小宁氏也算是忍辱负重,硬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被屋里的十几双眼睛盯着,红锦并没有害羞或是不知所措,倒让知府三位大人相信了她的确是位奇女子,对大事会极有帮助的。
”民妇刚刚和离,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实在是没有心情变婚论嫁;“红锦开口就是老生常谈,让知府三人的脸放长了;红锦就仿佛没有看到了一般继续往下说:”可是三位大人为了民妇的事情奔波.实在是让民妇在感激之余生出不忍之心,怎么也不能把大人们的心意拒绝掉。 “
知府三人露出了笑意,倒底只是一个民妇,最终还不是要低头服软;但是三个人也同时紧张起来:她会答应谁?
同知大人是个性子急的,把心中所想就问了出来:”不知道大姑娘属意的是 —— ?“
红锦抬头扫了一眼方人豪和陈、孙两家的公子,然后低下头来道:”三位大人的见识是民妇不能相比的,大人们说好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她好像是害羞头垂得更低了:”所以民妇并没有主意,还是由三位大人为民妇做主吧。“
她试探了很久,终于肯定三家当真不是做戏,而且保媒的人也不是在做戏;才会在今天用出这一计来:你们先去打一架,谁打赢谁来提亲好了。
说到底这也是拖延战术。
方人豪的眼睛眯了起来:”凤大姑娘,你还是直说的好,我们并不想伤了和气。“他点破了红锦的用意。
红锦抬起头看向方人豪,眼睛里浮现了水雾,然后又低下头:”方公子不想和其它人伤了和气,就非要逼我和其它人伤了和气?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三位大人来提亲是给了我天大的体面,在方公子的眼中我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吗?现在让我怎么选,三家相差并不多,我选其中一家.怎么对得起另外两位大人的好心?所以、所以……“
她是女子.今天就做出一副弱女子的样子给这此大人物们看。
方人豪被红锦的话噎住了,并且被知府大人给瞪了一眼:”凤大姑娘的难处我们知道了,好的,好的,这事儿就由我们来决定好不好?“
”有劳大人了。“红锦起身轻轻一市咐过知府。
知府咳了两声:”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后天我们过来再和大姑娘谈谈如何?“有些话当然不能当着红锦说,所以他的话得到了同知和参议的赞同。
前来
###人终于走了,浩宇看着马车走远后道:”他们会不会##破血流?“
小宁氏在后面冷冷一哼:”你以为你聪明?哼,那些都是什么人,都是在官场混了多年的人,你的小把戏能瞒得过他们去?我告诉你等着嫁人吧,明天他们就会来告诉你要嫁给谁了,不过就是利益嘛,坐下来谈一谈,有一家给其它两家些好处,这事儿很自然就解决了。“
红锦没有理会她,拉着浩宇就走:”累了,我们回客栈去歇一歇,不要听疯狗乱吠。“
如果事情真得如此简单能解决,他们三家也就不会都来提亲,而且请得媒人官职越来越高了:三家都是用了全力的,此时箭已经在弦上,谁也不会放弃的。
再者,小宁氏料错的一点是,她要的并不是三家的混战,而是要解决这件事情,并且敲山震虎,借此弄明白他们三家所图倒底是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此事可能牵涉甚大,怕是要给花明轩传个信才成—— 所图谋的绝不是她这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京中的某几个贵人支使。她所料不差,就事关朝局已经不是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暂时,先让他们狗咬狗吧,多少出一口这些日子被人逼亲的闷气。
红锦设计让提亲的三家人斗成一团时,容连城正在和翠舞吃酒。
翠绢当然不能吃了,陪容连城吃酒的是翠绢的一个丫头;容连城吃得并不多就打发那丫头离开了:”我给你写得文书呢?“
”我贴身放着呢。“翠绢看向他:”怎么了?“
”我再重新给你写一个吧;“容加城醉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翠绢,伸手摸了摸了她的下巴:”让你做姨娘太委屈了,到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只有你才是真得疼我,心里有我;我要让那个凤红锦看着,我用八抬大轿抬你入门。“他吃得真是有些酒了。
翠绢心下大喜,近来容连城的确是对她千依百顺的,没有想到会得到他这么一句话;当下身子一软歪倒在他怀里,嘴上却道:”我是再嫁之身,又是庶出的,哪里配得上……“
”那都是屁话!“容连城大手一挥打断了翠绢的话:”没有人再比你好了,我的妻子也只能你才配;“他说着话在怀里掏了掏:”看,文书我备好了;等着我把容家的家业都买回来后,谁还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到时,我就迎娶你进门,风风光光的。“
翠绢嘴上说着哄容连城的话,眼睛却瞄向了容连城手上的文书;容连城把文书塞到她手中:”看看吧,然后把原来那个给我毁掉,你不是我的妾,是我的妻。“
文书有三张纸,上面不像一般的婚书写得那简单,把翠绢对他的好都写上了,还写道:只要翠绢产下男孩子就是容家的嫡长子,容家将来的家主。
看得翠绢那叫心花怒放,在容连城的脸上连连亲了好几下子,然后起身走到旁边的桌上要写土自己的名字时,容连城过来抱住她重重吻上了她的唇,吻得她心猿意马脸色潮红。
”把原来那个给我,我们把它烧掉,然后再写新文书才最有意义。“容连城在翠绢的耳边轻轻的道。
翠绢当即把原本贴身收着的文书取出来,容连城接过去闻了闻:”好香。“惹得翠绢打他,要抢那文书回去,容连城却逗她就是不给,三下两下便被他们把纸扯破了。
容连城看看自己手上的纸,再把翠绢的手拿过来亲了一下,目光却是落在她手上的破开的纸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去吧,你亲手烧掉她,自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了。“说完他把破掉的纸打开,再重新折成一条:”小心,不要烫到手指。“
翠绢真得很高兴,她的心在这一时真得要化成水了,轻轻的点头走到灯烛前把纸点燃,看着纸在手中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少,她的心就越来越兴奋:她是容连城的妻了,是容家的主母!她不再是凤家被人瞧不起,被人当成棋子的庶女,她现在就要成为容家的主母了——不只是凤红锦才可以做妻的,她一样可以,并且还是在给人做过妾后,又成为容连城的妻。
她心里满满的,说不出来的满足,说不出来的幸福,对她来说就在这一刻已经把凤红锦踩到了脚下;直到感觉到了火舌的温度,在背后传来容连城温柔的声音:”小心,不要烫到了。“她才把手中的纸丢到了火盆中。
但是她没有忘掉容连城曾经大吼着要孩子,所以她虽然很感动,却并没有改变要把容家握在自己手里的想法:不过现在变得容易了许多,因为她要成为容连城的发妻了。
娶她为妻容易,想休她却是绝不可能的;看着火盆里渐渐熄灭的火,翠绢笑了。
容连城扳转过她的身体:”翠绢,这一辈子有你真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宠。“
翠绢依偎进他怀里:”虽然有了婚书,但是如果没有媒人,官府不会给盖大印吧?“她此时忽然想到这一点,有些后悔早早把原本的文书给烧掉了。
容连城轻轻一点她的鼻子:”这些我都想好了,媒人好说只要给银子就成了;到时族里有长辈给做证婚人,你不用担心的。“
”族里的长辈会同意吗?“翠绢抬头看他,眼里都是担心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楚楚可怜。
容连城轻轻的亲她一下:”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翠绢终于笑了,她放下心来;现在最要紧当然是赶快把婚书签名画押,才能保证事情万无一失:”那,你看着我画押吧?“盈盈一笑,百媚从生。
看得容连城仿佛有些痴了,抱着她身子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嗯,我看着,你画押吧。“
翠绢一面吃吃的笑着,一面翻到了婚书的最后一页,飞快的签名画押;然后和容连城一起倒在了床上,不过最后容连城还是去找她的丫头了,因为她有身孕不能同房的。
关上房门后,容连城回头看了一眼,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来看看笑了笑,走到厢房里没有理会赶过来抱着他撒娇的丫头,而是把他手中的纸放在灯烛上点燃了。
211章 小小的黄雀
窝在容连城怀中的丫头并没有奇怪他的举止,看着容连城#上燃烧的纸笑道:”公子,你要怎么谢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眼角带着几分春情。
”给你个儿子怎么样?“容连城把手中的纸扔到了火盆里,伸手抱着了丫头:”满意不满意?我的小心肝。“
丫头平芳在他怀里扭了几下,吃吃的笑道:”公子就会欺负人赢 “
容连城大笑着抱起了平芳来:”欺负你才是真得喜欢你啊。“他把平芳放到床上,随后扑了上去。桌上的灯烛并没有熄掉,那红艳艳的烛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来,不知道在替谁伤心。
床帐再次挂起,平芳起来给容连城倒了杯热茶后,又能依偎进他的怀里:”婢子对公子那是全心全意的,如果不是因为姑娘对公子有了那等心思,婢子也绝不会……“她声音低了下去:”婢子自幼跟在我们姑娘身边,以为会跟姑娘一辈子的。“说着话泪水落下来,很伤心的伏在容连城的怀里哭起来。
容连城轻轻的拍她的背:”不要伤心了,是她心肠不好怪不得你;也幸亏有你,不然我当真说不定就被她给骗了;按我的性子,就把她关到柴房去,还不是因为你为她求情,我才饶过她?“
”婢子也不全是为了姑娘,怎么也是不忍心她受苦的;“平芳说着又哭起来,哭了一阵子又道:”但大半还是为了公子;我们姑娘现在多少能帮上公子的忙,而且有了那一纸文书,也就翻不出公子手掌心去,公子千不看、万不看,也要看在肚里孩子的份儿上,对不对?如果让我们家大姑娘知道公子被我们姑娘骗了,也是不好。“
容连城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你个小妖精倒是个心思灵透的,我没有想到都让你想到了。“说完低下头亲了平芳一下:”就按你的意思,以后把她接进府里去;到时你也给我生个儿子,就抬了你做我的三平芳嗔他一眼的同时手上微用力推了他一把:“婢子是为了那个吗?婢子什么也不为的,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能天天见到公子一面已经足矣;如今还能如此冉候公子,已经是婢子不敢想的福份,从来没有想那些的,公子你是真得不知道吗?”
容连城笑着又亲了亲她:“我当然知道,我有过的女人里,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不求回报的。”满意的叹了一口气后,拥着平芳合上了眼睛,他累了。
睡着前他还喃喃的道:“小妖精,你知道替我打算、着想,我又怎么会亏了你?你也不用怕她,日后她也就是个摆设,有什么事儿我还是交给你才放心。”话说完人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平芳又静静的依偎在他身边好一阵子,听着他的呼吸自然平稳而锦长时,才轻轻的起身披上了衣裳;回头又看一眼容连城轻声道:“公子,要不要吃碗补汤?”
容连城已经睡着了自然不会应她,平芳这才转过身去,嘴角现出了一丝得意来;她看一眼容连城的外裳,并没有去取反而出去把暖笼里温着的汤拿进来放在桌上,才过去在容连城的外裳里翻找起来,找到了今天晚上容连城让翠绢画押的那份文书来。
她再看一眼容连城,把文书凑到灯烛下仔细看完终于完全的放下心来,脸上忍不住出现笑容,轻快的把文书再次放回容连城的外裳;再把桌上的汤放回暖笼里,才回身再次上床合上了眼睛。
半芳睡得很踏实,就算是在睡梦中她还在笑。
今天晚上,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除了平芳外,翠绢和容连城一
样也是心满意足睡得极为香甜;每个人都认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
黄雀再小也是黄雀,而且小小的黄雀更加不会让人心怀戒备。
平芳原本并没有这个心思,不过她跟在翠绢身边最久,自然和主子的性情就有几分相似;但她还是一心指望着跟着翠绢,最后能落个好收场。
但是在翠绢把半夏给了容连城后,她便常常听到翠绢咒半夏,恨不得半夏死掉才好;尤其是在半夏被容连城带进容府后,翠绢是天天恨不得半夏死。
半夏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因为翠绢还用得着她,还要用她在容家里打探消息;但是翠绢曾不止一次咬牙道:“等老娘进了容府,看不把那小蹄子扒了皮、抽了筋。”
翠绢容不得人,就算是她的心腹,就算是她的丫头,她也容不下;她要的是容连城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个,也只会守着她一个。
平芳听着这些也没有往心里去,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她和半夏都在翠绢身边,难免就有些争宠的意思,是面和心不和的;但是在某一天,翠绢拉着她的手含泪道
##在没有其它法子了,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只能委屈##不过你自幼跟在我身边,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日后我定不会让他委屈了你,定会抬你做姨娘的,我们也就能做一辈子的姐妹了。“
这番话平芳偷偷听到过,在翠绢把半夏送给容连城前,她也是哽咽着对半夏说过;现在,换成了她。
想到翠绢平日里无人时里的发狠,平芳看着翠绢脸上的泪水后背爬满了冷汗:她并没有选择,因为她只是个丫头;于是,她便成了容连城的女人。
但是平芳并不想成为第二个半夏,所以在跟了容连城的当天晚上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她是用尽了百般的手段,为此还偷偷的结交旁边不远处暗娼家的丫头,用容连城给她的耳环与银簪学了一些手段,使得容连城很快把她宠到位骨子里。
平芳在翠绢面前依然是恭顺的,原来是她做得事情她是一点儿不假手与人,和翠绢说话也是事事处处都代她着想,表明她和自家的主子绝对是一条心;但是背过身去,却选了一个机会,对容连城说翠绢现在一心想谋得是他的银子,家业。
她知道翠绢所有的秘密,所以想要害翠绢太容易了;而她比半夏聪明,对翠绢的忠诚并没有高过她自己的利益去:跟了容连城,那容家就近在眼前,她岂会不心动?
只要她能为容连城生下个儿子,到那里翠绢也就可以去死了!只要她对容连城说出那个最大的秘密来,翠绢到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是她心狠,她只是不想死在自家主子的手里。
她得到了容连城的欢心、宠爱,得到了容连城十成十的信任,翠绢已经输了;因为翠绢还有用,所以她现在才会留下翠绢:她是个丫头,论眼界见识等等比不上翠绢,她是极明白的;能把翠绢的生死捏在手中,只因为她是翠绢的心腹。
所以她要用翠绢去夺容家的一切,然后她再把翠绢的所有弄到手中:比她自己去争要好的多,而且还会让容连城更信任她,更宠爱她。
夜色沉沉,掩住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人心。
红锦和浩宇睡得也很香甜,并且他们无梦,因为他们没有心思去害人,只不过是不想被人所害而已。
过去了二三日后,媒人们又上门来寻红锦,三家已经撕破了脸.
各自对红锦姐弟施压:包括织锦行的生意在内,如果红锦不答应他们的亲事,生意便不要想再做下去。
吕掌柜也写来信,言明现在官府常去织锦行盘查,而且不只一个衙门。
浩宇恼火异常:”这还是官儿吗?“
”这才是官儿啊;“红锦倒是并没有生气:”如果他们不这样做,他们倒不像是官儿了。“
浩宇恨恨的咬牙:”这样的官儿,比盗匪还可恶。“可恶不可恶的,他们就是官儿,而红锦和浩宇如果想生存下去,根本就能开罪任何一个。
”现在怎么办?“浩宇愁得揪头发:”知道他们会如此无耻,当初实在不应该用那么一个法子。“
他感觉弄巧成拙了。
小宁氏却是极高兴的,撇着嘴冷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我们凤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每天损失的银两可是成百上千的,这笔帐你可不能忘了,事后要一文不少还给我们。“
红锦还是不理会她:”给方人豪还有陈、孙两家送贴子,邀他们明天晚上过来。“她当初用计之时就料到了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好的结果三家翻脸成仇继续缠斗,第二种就眼下的情形,三家翻脸后都急于得到红锦的应承,一面相斗一面对红锦施压让她开口答应自己所提的亲事。
料到了结果她当然就有法子解决,只是红锦还是有很大的压力,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介布衣百姓,面对官家时的无力感是很重的;强自应对她感觉真得很吃力,其中只要她稍稍走错错一点,等着她的就是万丈深渊。
浩宇听到要邀他们来跳了起来:”不,姐姐;就算凤家和织锦行的生意都毁了,你也不能答应他们的婚事,那分明就是火坑。“
小宁氏尖叫:”你倒是舍得出来,要知道凤家可不是你们姐弟两个人的。“被浩宇一瞪后,她的声音低了好多:”没有了凤家和织锦行的收项,你姐姐不嫁人你们两个人喝西北风吗?“
”我就是要饭也能养活我姐姐;“浩宇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给闭上嘴巴,不然凤家真被人逼到无钱吃饭的时候,我就先把你卖掉换银子来用。“他可不像是说笑,吓得小宁氏脸色一白,转身去找凤德文哭诉了。
212章 杀神(上月粉红加更)
看着小宁氏跑掉了,红锦笑道:”你吓她做什么,一会儿###换老头子对你大吼了。“
”吼呗,看谁的嗓门大。“浩宇撇嘴:”沈氏母女不趟我们家的混水,就让她气得不轻了;再加上知道了水灵的事情,他们现在敢怎么样?“他说到这里又皱起眉头:”姐,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们的,我们就是要饭也不往火坑里跳。“
”要什么饭!“红锦嗔他:”我们姐弟就这么没有本事儿?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亲事,你自管放心的去就成。“
浩宇看红锦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给三家人送了贴子去,请他们明天晚上过来在撷彩坊一聚;虽然浩宇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是三家人都以为红锦姐弟抵不住压力,要谈的当然是亲事了。
方人豪急急去寻知府大人,明天晚上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去啊;而且亲事定下来后,也要让知府想个法子,把其它两家捣乱的人弄走.不然就显得他方人豪太没有本事,亲事就算是定下来,说不定还会有波折。
方人豪如此想,陈、孙两家当然也是这样想,于是三家在今天忙了一个人仰马翻:对于其余两家的势力都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先把亲事先定来,再慢慢想法子,京中的贵人到时应该会发话的才对。
就在红锦给三家下贴子的时候,王五给唐伟诚等人的信鸽终于到了:也幸亏他是多放了几只,不然怕是唐伟诚等人根本不可能收到信鸽子飞得摇摇欲坠,全身上下都是伤;勉强落到了花明轩的肩膀上,它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主人的气味儿,虽然不多;但是它已经无能力再去找主人了,因为它再也没有力气。
花明轩正带着人迎敌,这场战事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衣服是什么颜色;而他不过也刚刚杀掉一小波敌人,接过身边侍卫递过来的水喝一口时,就有一只鸽子死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鸽子是其它的鸟儿,他定会给扔得远远的,因为他现在杀得双眼通红:敌人对此城势在必得的样子,一连攻了十几天,城中的将士死伤已经大半;可是救兵却迟迟不到,他的心里烦燥可知。
浑身是伤的鸽子让他的眼睛狠狠的收缩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救兵被人埋伏了?他看看前方又杀过来的敌人,取下鸽子腿上小筒飞快的取出纸条来。
上面只有一句话:凤和离,现被逼婚,疑京中人,恐有性命之忧;四日。
花明轩看到这句话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明白了这说得是凤大姑娘的事情:和离!逼婚!性命之忧!
”杀—— !“敌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为首之人倒是一员虎将,冲破了花明轩身周的护卫,直奔花明轩而来;他的目的是活捉花明轩。
敌人手中闪着寒光的枪尖飞快的刺向花明轩,敌将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他要立大功了,怎么能不高兴。
花明轩此时的脑子乱了,心急了;但是久在战场他还是感觉到了杀机,抬头时就看到已经到了眼前的枪尖,闪着夺人心魄的冷光。他当即大喝一声,手一抬枪也刺了出去,却不是拦那已经到眼前的枪尖,而是避也不避任由敌将军的枪刺入了他的左臂。
敌将脸上残忍的笑意还没有褪去,心中的狂喜也没有来得及完全涌出,就看到花明轩手中的枪,仿若天边的闪电一下子到了眼前,快得不可思异;他想挡可是枪却刺入了花明轩的左臂,根本来不及拔出,他想躲可是刚放开手中握着的长枪,刚刚微微的向后仰起,就被花明轩的枪尖刺中了咽喉,当场毙命。
杀了这个敌将军之后的花明轩,双目闪过慑人的血光;他的心正在裂开:
四日放飞的信鸽,带来消息称凤大姑娘有性命之忧,可是今天已经是二十日;花明轩恨不得现在就挺翅飞到红锦面前,不敢想像凤大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他的眼前有凶悍的敌人,身边是浴血苦战、誓死卫城的同袍—— 他是天朝的瑞亲王,怎么能置天朝国士于不顾,置守城的将士们于不顾?!他,不能走。
一边是他今生唯一动心、真正放在心中,为她愿意付出自己一切的人;一边是他高举长枪和将士们誓死也要守卫的国土,以及几个月来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血染征袍的将士。
取舍之间是那样的艰难,不论是选那一边他都会后悔终生。
花明轩仰天长嘶,眼角裂开鲜血溢出:”杀—— !“他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在悲吼的同时他横长枪、抽佩剑,一剑就断掉了左臂上敌将的长枪。
##何选择、如何做的花明轩,把所有的痛楚都化作了他##枪尖上的力量,挑起一个又一个敌人,杀掉挡在他面前所有的敌军,可是敌人的鲜血,并不能平复他心中的哪怕一点点的痛。
敌人的鲜血在空中溅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血花,落到花明轩的脸上、发上、身上,他就如同是血中的孕出来的恶魔一般,不再只是守,带着人冲向了敌军:挡在他面前的,就是阻止他去救心爱人的罪魁祸首,所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凤大姑娘已经死掉,再也不可能看到她的笑颜的痛,和他其实有一
丝机会可能会救下凤大姑娘的恨,都化成一种可怕的力量,让花明轩在敌军中纵横往复,无人能挡;在他身后躺下了一排又一排的敌军。
唐伟城就在花明轩不远处,看到那个敌将冲向花明轩的时候,他心中大惊想也不想就马上飞身而起扑过来,手中的长枪使开无人能近其身: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可是城池存亡之间,他做为天朝的男儿岂能坐视蛮夷撒野?
在他身边不远的赵七连忙护住他的后背,和他一起杀向花明轩这边:敌军好像知道这里有一位天朝的亲王,还知道守城的将领是天朝掌帅印的胡大将军的儿了,他们显然就是为了花、胡两个人而来。
此事是花明轩、唐伟诚和胡正豪在击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攻城之后,得出来的结论:每个冲到花明轩、胡正豪身边的敌军,都没有用过杀着。
所以绝不能让花明轩落入敌军之手,唐伟诚和赵七才会飞扑过来相救;在看花明轩发疯一样的解了危机后,不顾危险的直入敌军,把唐伟诚惊得魂飞天外,连忙叫上赵七跟上,绝不能让他落在敌军的手中。
而唐伟诚在追花明轩的时候,在那只几乎被马蹄踩成肉泥的鸽子腿上发现了一个字:诚。这是他的鸽子,这应该是王五放飞的鸽子。
凤大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唐伟诚的心也乱了,他快速的借力飞向花明轩,落在他身旁舟他握着的、受伤的左手中得到了王五的信。
漫天的喊杀声忽然就消失在了唐伟诚的耳边,他的眼中所见只有血色,只有那妖艳的血色!
”啊—— !“唐伟诚大吼一声,眼角已经裂开却全然不自知.对着面前敌人就全力刺出一枪,把两个敌人穿在枪上,狠狠的掷出去砸倒了好几个敌军。
”锦儿—— !“他叫了出来,在这满是血色风沙的边关,在这满是尸骨鲜血的战场,他第一次喊出了他认为永远不会喊出来的名字。
因为那个日期,那个该死的四日。
唐伟诚的心空了,唐伟诚的心没了;他虽然不是守城的将士.但是此时让他如何走?如何走?!就是这些蛮夷,就是这些蛮夷害死了他的红锦。
保家卫国,守土杀敌是天朝的血性男人的天职,他在大敌压境血杀的眼前不能退却;但是那个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誓死也要护她周全的人,可能就要死了、或者是已经死掉了。
唐伟诚没有了生趣,他不能去救红锦,并不是红锦不重要,也不是说红锦比不上天朝的国土:红锦和国土没有可比性;只因为现在大军压境,只因为城中将士已经死伤大半,只因为城中的青壮年,包括那些粗壮的女人都拿起了刀枪,此时此刻,他不能走——城中那些老弱妇孺绝不能落到这些蛮夷人手中。
如果他现在去救红锦,就是对不起死在这战场上的英魂,相信他们也一样有心爱之人。
走,悔恨终生;不走,也悔恨终生。
红锦活着,他是为了能保护红锦而活;现在红锦死掉了,就算是没有死也不会活下来,他为什么还要活下去?那就让这些蛮夷敌军给红锦殉葬!
唐伟诚如同是猛虎下山一样冲入了敌军,根本不顾自己的生死,因为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如果活下去他如何对得起红锦—— 他没有得到飞鸽传书的时候立时去救她,愧对红锦、无颜见红锦。
”公子——!“赵七大叫着跟上,不知道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唐伟诚和花明轩两个人并不是一个方向,他们就算是要死,也要这些敌军陪他们一起上路,去给红锦陪罪;他们化成了两个杀神,在敌军中杀进再杀出,杀出再杀进,冲得敌军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你有机会去救人,但是却又不能去救:生命有其不能承受之痛,就算你是人中龙凤。
213章 全套的戏(110张粉红票)
抱着必死之心的人还有什么可怕,还有什么能让唐伟诚、花明轩顾虑?他们自己的性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无视所有刺过来的刀枪,只是一味的冲杀——幸亏他们身边有人护卫他们的安全,不然他们就算是因为把巨痛化成了杀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在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唐和花成了无敌杀神,手上力量大得惊人,敌军中无人能拦得下也无人能挡得住,一时间敌我两军都看得惊心动魄。
胡正豪满身是血的看到唐、花如此玩命,心中虽然极为恼火.但是有跟在他们身边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看到敌军丧胆,而我军士气高涨,当下大喝:”杀,誓死也要保家卫国,绝不让蛮夷踏足我天朝半步!“
这样的话,十几天每天都有人在喊,可是没有一次像眼下让人的热血沸腾到了极点;所有天朝的将士,所有城中出来助阵的壮年,大家齐声大喝:”杀 —— !“
”杀,老子死了不需要人埋,踏着老子尸骨冲上去杀敌方是我天朝血性男人。“胡正豪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他身后喊杀声震天,所有的人都带着死也要拖上一个蛮子垫背的决心跟着冲出来。
士气如虹,天朝的将士们带着漫天的杀气冲向了敌军。
蛮夷之人原本是瞧不起天朝的将士,因为他们身强体壮又喜战,对阵天朝将士以一抵二;可是他们却在眼前这座城池前,知道了什么是天朝真正的男儿:苦攻十几天,死伤比天朝将士还要多,可是却并无寸进。
虽然天朝的将士死伤越来越多,可是能迎战的人都是越战越勇,根本就没有一丝胆怯;十几天的攻城让蛮夷人的心打得惊了,打得凉了。
今天原本敌我双方并没有分出高低来,但是因为花明轩和唐伟诚的先后暴怒,悍不畏死的冲杀,让敌军很多人生出了十分强烈的胆寒来;连天的攻城也死伤过半再敌军,在看着那杀气腾腾冲过来的大军时,终于发一声喊不顾将军们的命令转身溃逃。
唐伟诚和花明轩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杀,杀光了这些害死红锦的人;他们追了上去,杀得敌军更是哭爹叫娘,不再只是向后退去,开始有人向两侧奔逃。
敌军自己冲撞自己,踩死的不计其数;看得敌军将帅大恼,盯着唐伟诚和花明轩冷冷一哼:”杀了他们,给我杀掉他们!“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杀掉他们。
立时就有人就冲向了唐伟诚和花明轩,而两个人还在红着双眼追杀着敌军。
远处的胡正豪看到后大惊失色,连忙带着人过来救人,可是鞭长莫及;他还没有赶到最近的花明轩身边,花明轩已经被三个敌将包围住了。
唐伟诚是真得杀得红了眼.他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他不死他就要杀下去;两个敌将拦住了他,两条枪刺了过来,唐伟诚一枪杀掉了敌将,而他也被敌将刺中了腹部。
另外一个敌军的枪被赵七拦下了,缠斗起来;唐伟诚的枪收回时,又一名敌将上前,而此时他的背后响起破空之声,赵七侧眼看去那是一只长长的、泛着乌光的箭。
赵七分神的时候,被他缠着的将军不顾一切的奋尽全力刺向唐伟诚的后背!枪带着风声,箭也带着风声,都对着唐伟诚的后背而来;而唐伟诚此时刚把枪刺进了前面敌将的前胸,枪还没有收回来。
枪与箭都是极快,眼看就要到唐伟诚的后背;而他本人正也杀敌,不可能回身自救,再说他也没有自救的心。
赵七就在他的身后,可是他挡得枪就拦不住箭,拦得住箭就挡不了枪:怎么办?!
另一边的花明轩肋下穿过了一杆长枪,他已经杀掉了三个将军的一华;护卫们合力拦住了其余两人,可是此时空中飞来三支箭,分别指向了他的头、咽喉、心口,看来敌人最想杀得人是他,而不是唐伟诚。
敌军的将帅把天朝这个瑞亲王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要活捉他,怎么可能会留他到今天,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败?死伤了二三十万人啊,不把这个瑞亲王杀掉,实在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而此时那两个被护卫们拦住的敌将,忽然也不顾自身的性命,双双出手向花明轩刺出致命的一枪!
眼下的花明轩左肩上带着一枝枪尖,胁下穿过的长枪,长长的枪杆还在微微和颤动;在他的正前方飞来的三支箭尖啸着就要到眼前了,可是他右手只有一杆枪。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箭矢,再看看远处敌军帅旗下的人,脸色平和的闭上眼睛;两杆枪的破空之声,三只箭的破空之声,就如同响在他的身边,他都感觉到了两枪三箭带来的劲风,不过他并没有要躲的意思,还是笔直的坐在马匹上。
天朝将士看着唐伟诚和花明轩的人都
##之极,大叫着:”不!“想要救回来他们的英雄;而敌### 边却看得高兴,涌上来兵将拦住天朝的将士们。
天,不知道什么乌云密布,而风也由小变大,扬起了满天的风尘:临尽寒冬的时节,是会下雨还是会下雪呢?
战场上的风沙吹不到天川城,也无人知道那边关的惨烈的激战,更无人知道那血染的大地上新添了多少英魂;天川城就像所有歌舞升平的繁化之地一样,就算是夜色降临,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因为权贵士族与富人们,他们要享受的生活才刚要开始:醉生梦死的生活。
浩宇的心提的高高的,他原以为姐姐有什么好法子,可是在今天傍晚也只是让他给巡府大人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西洋七彩琉璃瓶儿:虽然那东西极为不错,但是要请动巡府大人给姐姐做主却有些太薄了;况且姐姐还没有让他对巡府大人求救,只让他放下瓶子就回来。
他烦燥不安可是红锦很忙,他几次要说话红锦都让他等一等;再次看到红锦换好衣服出现时,他急忙奔过去:”姐姐,我看不如……“
”姑娘、少爷,大人们到了。“若蝶挑帘进来,神色间虽然有些忧虑,但还算镇定。
红锦轻轻一推浩宇:”什么时候这么多疑了,姐姐说有法子就有法子,你还是快陪我去迎那些贵客吧。“
房顶上的王五紧了紧手上的刀,心里盘算着:如果不杀人带走凤大姑娘和凤大少爷的话,有几成把握呢?
悦来客栈门前停了很多马车,虽然看上去都不扎眼,但是细心人却能发现有三辆马车不是一般人家的,那毫不起眼的暗色车帘却是上好的绒毡,这么大的车帘足够贫苦人家撑过一个冬天了。
天字号客房里温暖如春,红锦和浩守把知府等三位媒人请进屋里:”辛苦大人们了,民妇真是于心不安,特备薄酒还望大人们赏脸。“
知府三个人互相之间虽然也见过了礼,但是明显已经不如几天前那么平和,目光全是刀光剑影;听到红锦的话后,他们倒是很和气的点头,并且还客气了两句才入座。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知府大人便开口道:”大姑娘,今天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吧?“
红锦起身轻施一礼:”三位大人,民妇无德无才实不敢高攀,还请大人们莫怪。“
知府三个人的脸色当即都沉了下来:”大姑娘原本的话可不是这样的。“
”还请大人们见谅。“红锦再次蹲下去行礼。
同知冷冷一哼:”大姑娘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凤家上上下下的人着想一二吧?“
”还有织锦行里的人,大姑娘就舍得让他们无生计所依吗?“参议的话也带着意料中的冰冷。
知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重重的把酒杯掷到桌上,也表明了他恼怒的心情。
浩宇心头一紧就要起身说话,却被红锦以眼色拦下:”大人们,民妇原不该犯大人们的官威,可是、可是几天过去大人们并没有决议,可是凤家和织锦行的生意却已经……“说到这里,红锦泪盈于睫:”还请大人们放民妇一条生路,民妇定不敢忘记大人们的大恩大德,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知府三人互瞪一眼,然后都冷冷一哼:”你只要许了一家的亲事,生意自当有解决之道。“
红锦拜伏孙地上苦苦相求,耳是知府三人依然只是问红锦属意哪一门亲事。
”哟,她虽然是再嫁之身,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直言不是?“小宁氏自一旁转了出来:”亲事当然还是要父母做主才是。“她身后跟着的当然是凤德文。
知府和参议死死的盯着凤德文和小宁氏:”不知道两位的意思是——?“目光里的威胁是没有一丝掩饰。
”我们也不知道哪一家好;“小宁氏说完看向同知大人,微微弯腰:”实在是对不起大人,那彩礼我们能不能收下,还要看看另外两家的意思;我们是生意人,自然是要看…… ,你说是不是大人?“她就差直接开口要钱了。
浩宇大怒:”闭嘴!初嫁从父,再嫁由己,自古就有的规矩,亲事当然是由我姐姐说了算;你们想卖女的话,回去你再生一个卖也不迟。“
知府一掌击在桌子上:”家务事你们回去再论,亲事定下是方家了。“同知和参议当然不同意,酒席之上就争吵起来。
”好热闹啊。“巡府冷冷的声音传进来:”本官倒是来得晚了些,这戏没能看全套。“
214章 解危与入局
随着话声帘子挑开,巡府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相比原###知府三人有着明显的冷淡,扫过知府三人后过去亲自扶起了红锦来:”大姑娘受委屈了,是本官的错。“
红锦虽然知道巡府会来,但是也没有想到巡府会如此待他:巡府是一个无派系之人,明哲保身是第一要务,他今天会来、会伸手管红锦的亲事,说实话也是被红锦所”迫“;他不得不管一管此事,但是心中多少也有些怨气才对。
”民妇不敢,是民妇不得已。“红锦不得不道歉了。
就算是她和浩宇与花明轩的关系不错,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啊,还是最大的现管,她当然不能太过份;人多礼不怪嘛,先道歉再说。
巡府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坐下看向知府三人,目光里的寒意更甚;因为知府三人虽然有些惶恐不安,但明显是有所仗持,并没有几分慌乱之色。
”你们继续,本官看看最终是个什么结果。“
巡府一面轻轻的取起茶盏来,一面淡淡的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好像没有生气一般。
知府三人对视一眼:”当然要看凤大姑娘的意思。“事已至此,明显巡府大人已经对他们极为不满,他们在天川的任职怕也要到头了,索性就硬气一次让巡府知道这可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巡府看看三人笑了:”你们倒是有始有终;不过我想知道,如果凤大姑娘不答应这门亲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府三人的脸面有些发涨,怎么说他们的手段也不宜摆到桌面上来说,看巡府两只眼睛盯着自己,他们吱唔道:”我们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感觉两家门当户对、也是郎才女貌,所了才会做一下媒人罢了;成与不成的全在凤大姑娘,下官们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说出红锦不应亲事会有什么后果来,反而还对巡府说了一句”受人所托“:就是告诉巡府,眼前的闲事让巡府还是不要管为好。
红锦当然也听了出来,她的目光在知府三人的脸上扫过:果然亲事是大有文章,而且的确和京中的贵人有关,巡府已经是一方大员,就算是到了京城也算得上是位极人臣;可是知府三人却不怎么把巡府放在眼中,他们背后的人只怕是某位王爷吧?
在天川布政使司辖下,应该没有官员不知道她们姐弟和花明轩是极亲厚的朋友,但是知府三人依然如此相逼,甚至不惜和巡府硬碰硬: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
红锦细细的想了起来,能让京中贵人看到眼中绝不可能是织锦行、盛泰福:虽然所赚不少,但是对于王爷们来说也不过是玩儿罢了,看花明轩扔下盛泰福就走就知道了;要知道现在的盛泰福可不是凤城一个地方有,不过也没有很多,不过十几家而已。
她的经商能力?虽然以她上辈子的那点子知识与见识来说,有那么几个好点子,但是她可不认为在天朝她就是独一无二的,远得不知道近得就有一个吕孔方:论起真正的经商能力来,吕孔方可是强过她好多。
以京中那些王爷们的势力,找什么样经商能人没有?绝不可能为了她费这么大的周折口那么她还有什么能引起那些王爷们的兴趣,非要把她控制到自己手中——三家看来是一个阵营的,好像却不是认一个王爷做主子。
能让同一个阵营的王爷们不惜翻脸窝里斗,她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自她身上的不同处想不到什么,红锦便开始想自己曾做过些事情。
她自清醒之后,没有做过肥皂、也没有烧过玻璃,更加没有想过指挥人大炼钢铁:她还真不是学理化出身的人,高中所学的那点子东西忘得早还给老师了:想来想去她可没有做过什么惊世骇人俗的事情。
嗯,只是出点子让浩宇和花、胡二人开了盛泰福,她尝试着对衣衫做过一些小小的改动,还做出过动漫式椎的抱枕、袜子,后来也不过是让织锦行转成了绣行;对了,她还把烟草告诉了花、胡二人!
红锦的脑子一霎间清醒无比,目光瞧向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身上却已经布满了冷汗:香烟,定是香烟惹得祸。
原本在盛泰福开张不久她就被方人豪掳走过,是为了那些新式的衣衫;后来花、胡二人用烟草解了朝中的一时危机,并且还弄到了大批的银两做军资之用——所有的这些都是发生的凤城,都是花、胡二人住在凤府时发生的。
有心人只要细细一摸索,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是什么事情那些王爷们会向她动手呢?红锦有些不明白,对她的怀疑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花、胡二人离开凤城也很久了,怎么就
###:她离开容家后对她下手了呢?
绝不会是因为容家让京中的王爷忌惮,灭一个容家对他们来说极为容易;如果不是她手中的龙吟震容家早就不存于世上:等等,龙吟震!
红锦看着自己的鞋尖,龙吟震在发出后灰十二曾说过那是瑞亲王的,他能认出来是不是其它王爷们也能认出来呢?是因为龙吟震断定她和烟草有关的嘛,想要烟草应该是为了银子才对。
她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好像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受人所托啊?“巡府看向方人豪及陈、孙两家的公子:”这就是托你们提亲的人家了吧,嗯,看上去还不错。“他四两拨千金,就把知府的受人所托化解了。
红锦听到耳中想起一句话:姜还是老得辣啊;巡府的话知府三人不能摇头说不是,因为有些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事后不管是哪一位王爷也不好明着和巡府过不去,因为他可是不知道这事和王爷还有关。
可是自己要怎么办?浩宇又要怎么办?事关烟草,三家提亲逼得这样等,看来王爷们是不会放弃的,这一计不成那下一计又是什么呢?
红锦的鼻尖上冒出了汗水来,她感觉到死亡在逼近:惹怒了那些贵人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了;指望着巡府救命那是不可能的。
知府忽然对红锦发难:”大姑娘,正好有巡府大人在,你说一说属意的人家吧。“说完话他的目光也没有离开红锦,里面的威胁已经带上几分杀意。
他当然知道巡府大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对红锦生出极大的恼意来。
”民妇无再嫁之心。“红锦平平的答了一声。答应了亲事就是羊入虎口,不答应至少有巡府在,她还可保一时之安宁。
知府冷冷的盯着红锦,眼睛是一眨也不眨,怒气已经浮到了脸上。
巡府在此时把杯子掷到了地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在我的辖下居然有你们这样欺压百姓,逼妇再嫁强娶之事,实在是让人恼恨。“知府三人被吓了一跳,原以为巡府只是来保凤红锦的,他们三人也就不敢再对红锦强逼,可也没想到巡府居然当场要发作他们;他们吃惊之余都忘掉要跪下了,因为巡府从来就没有动过任何一位王爷安插过来的人。
”来人。“巡府看着三个人目光森然:”摘掉他们乌纱,脱掉他们的官袍,给我收入大牢,我要亲自审一审,看看他们还做了那些丧尽天良,贪赃枉法的事情。“
向来如同面团一样的巡府,居然会有雷霆之怒;直到此时知府三人才想起来巡府手中的生杀大权:巡行天下、抚军安民,那是可以独断专行的口
不要说是当场夺了他们也功名,就算是砍下他们的脑袋再行文上报,对巡府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他们这些年自以为有贵人在后面,没有把这位面团巡府放在眼中,实在是大错而特错。
再想到天朝上下巡府也不过三:眼前的巡府如果不是有大本事、大能力的人,岂会被皇帝所倚重?多年来他在任上不动,不是那些王爷们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动不得,不敢动。
可是此时才想明白的知府三人跌坐在地上,完全没了刚刚的从容不迫:他们的主子就算想救他们,那也是鞭长莫及;而巡府大人敢动他们,当然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巡府看着手下的人把知府三个绑了拖下去,看向红锦自袖中摸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龙尾令。
”这是大姑娘的吧?物归原主,那花瓶本官很喜欢。“他笑得很温和。
现在屋里没有一个再认为他是一个糊涂巡府,一个面团巡府了;红锦连忙行大礼:”谢谢大人。“
巡府轻轻摇头微笑:”不必。“他说完起身:”本官也乏了就先风去了。“他看到龙尾令也可以不来,毕竟那个令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能来就是表明他的立场,向皇帝、向瑞亲王,向京中的那些贵人们。
他是老于世故的人,自然看出来瑞亲王待凤大姑娘的不同,其实就算现在还不到表明立场的时候,他也不能让凤大姑娘在他治下被人逼亲:瑞亲王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抗得住的。
红锦和浩宇送巡府上轿走了,陈、孙两家的公子什么也没有说也走了,只有方人豪立在他们姐弟身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215章 风雨来了(上月加更)
转身看到方人豪,浩宇不客气的道:”你还不走?想找###。“方人豪微微欠身道:”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道大姑娘和凤大少爷能不能容我说一说。“
浩宇皱眉:”我们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是恼透了方人豪、还有陈、孙两家的公子,如果他们三家不是请了官家来提亲,他的拳头说不定早印到了三个无耻之人的脸上。
方人豪没有答话,只是对着红锦又弯了弯腰;他的目光少有的诚恳,看得红锦微微一愣:”方公子请讲,只是时辰不早了,还请方公子长话短说。“
方人豪跟进了屋里后也没有坐下:”大姑娘,在下虽然不是仰慕你的人,但的确是对你的才能仰慕不已;如果大姑娘有了再嫁之意,还请考虑一下在下,我的诚意不变 —— 这是我个人的意思。“
”方人豪,你不要欺人太甚!“浩宇站了起来:”你要说得话如果是这些,就可以走了。“他现在最烦就是提亲了。
”大姑娘,对我来说这就是生意,非常好的生意;“方人豪没有理会浩宇:”所以你不用考虑什么为妻之道,因为你就是我的伙伴,同等地位;我想,这样的亲事于你我来说都是极好的,你不这样认为吗?“他很直接。
红锦制止浩宇:”方公子的话我听到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悚,时辰已经很晚我们姐弟便不留公子了。“她直接逐客。
没有对方人豪恶言相向,是因为红锦听出了他话中的诚意:他看中的是她的能力,想和她一起壮大他们方家;不过她对壮大方家没有兴趣,同时对嫁人同样也没有兴趣。
方人豪看看红锦欠身抱拳:”大姑娘,虽然有巡府大人为你做主,不过这个时辰夜黑路不好走,出去定要多加小心。“
浩宇的目光一闪,嘟囔道:”我们不会送你,还是你小心点不要摔倒了。“
”黑夜中屋里的灯光人人都看得到。“方人豪低声说完不再多言,对浩宇一礼转身真得走了。
”他,什么意思?“浩宇摸着下巴看向红锦,却发现姐姐一脸的严肃:”怎么了姐姐?“
红锦看着浩宇缓缓的道:”大事,可以灭门覆族的大事。“如何才能解此危局成了她心头最大的烦扰。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以平民之力想反抗那些王爷,说是以卵击石都太抬举她了:真真正正的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而已。
她还想活,而且还要保护浩宇和身边的人安然无恙,谁也不知道那几个王爷会不会把怒火发作到她亲人的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用他们来威胁自己:可是她有什么法子能保得住这么多人?
浩宇吓了一大跳:”巡府不是把他们三个都抓起来投入大牢了,我们还有什么祸事?“然后话刚出口他就想明白了:”他们后面的人。“他的心思只是不如红锦细腻,现在如果再想不到他就是白出海历练。
红锦看着弟弟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边关直到现在还阴云密布,但是总算雨是停了,但是昨天的狂风暴雨留下来的痕迹还是很清晰。
暴雨来得很突然,乌云布满天大风扬起尘沙时,雨就如同天上开了个口子,大水猛得倾落下来,抽打在每个人的身上,那感觉就好像是很多的鞭子落下来生疼生疼的。
刚刚眼前还清晰无比的敌人,忽然就被隔断在水帘之外,每个人的眼中除了白花花的水什么也看不到,耳动除了那呼啸的风声与哗哗的雨声也什么都听不到。
每个人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失神了那一霎间,失神过后每个人都谨慎的向后退去,没有再去杀敌:因为你不知道你刺出去的枪,刺中会是敌人还是同袍。
但是赵七的眼中并不是只有雨,还有那枪尖上夺人心魄的寒光,耳中还是能听到破空而来的箭矢;他想也不想的飞身、出枪。
出枪挑飞了那刺过来的枪尖,而飞身是为了扑到唐伟诚的身后,以他的身体做为肉盾为唐伟诚挡下了飞来的箭矢。
冰冷的箭刺入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了那冷到骨子里的冰,却没有感觉到痛:果然是巨毒;不过他的嘴角浮现了笑意,因为他不论如何都护住了唐伟诚:”公子,你不能如此自弃,无论怎么样也要报仇才对。“
他扑到了唐伟诚的身后,头也搭在了唐伟诚的肩膀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一句话。
他身上冰冷的感觉再一点一点消失,疼痛也好像在渐渐的远离他,眼前出现了若蝶的脸、多多的脸,还有、还有他和若蝶的孩子 ——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得什么样儿呢。
”赵七!“唐伟诚伸臂、转身,抱住了赵七:”赵七—— !“一
日之内连失心爱之人,与亲如手足、同生共死的朋友,他感觉身子都要裂开了。
赵七的死,是他的###。
赵七看着唐伟诚,他已经极为虚弱说出来的话被风雨声掩盖的几乎是听不到;唐伟诚把耳朵贴上去,听他说道:”我的怀里,给若蝶、孩子们……“话没有说完,头便歪到了一旁。
此时的赵七还有一丝丝的不干,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对不起,若蝶,我不能陪你了。他眼角的泪水是铁汉的柔情,是对妻儿的留恋。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唐伟诚抱着赵七的身体大吼:”赵七
!“他的吼声划破了风雨,老天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痛,风吹得更劲、雨下得更大,天地之间已经变成了水的世界。
”噗!“有长刀划破满天的水帘,向唐伟诚拦腰砍了过来。
因为大雨无人能看得清楚,但是唐伟诚的悲痛至极的吼声却让敌人确定了方位,此时正是杀他的良机,所以有人冒险而来。
血花在雨中飞溅而起,却并没有盛开就随着大雨落到了地上,但是无人听到死前痛呼;唐伟城一手抱着赵七.跃起踩到了大刀上,一手奋力出枪结果了那要把他断为两截的敌将。
”啊—— !“杀掉一人的唐伟诚依然是不能平静,如同是负伤的孤狼一样仰在长啸,任由雨水狠狠的抽打在他脸上。
死了,都死了,为什么他却还活着?!唐伟诚抱着赵七的尸体跪倒在地上,泪水自眼中涌出却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他身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得泛白,头也因为失血而一阵一阵的晕眩起来时,赵七临终的话几句话浮现的他耳中:”无论怎么都要报仇才对。“他忽然生出了气力来,奋力的自风雨压迫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城池方向走去。
他要报仇才对!红锦的仇,赵七的仇,他怎么能不为他们复仇就去见他们?
锦儿,赵七,你们在黄泉路上慢行等着我;唐伟诚在心中如同发誓一样道:等我为你们报仇雪恨,杀掉那此害你们性命之人,再去和你们在地下相聚永不分开。
他抱着赵七的尸体一步一步挪动着了,眼中那白花花的雨水仿佛无边无际,而他的双腿却好像灌了千万斤的铅一般,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
终于他被地上的不知道敌我的尸体绊倒在地上,但是赵七的尸体却还是紧紧的抱在他怀中;背上的被雨水抽打的疼意并不能让他清醒,他感觉自已好想睡、好想睡。
他心里明白的,如果睡着就再也醒不了,而红锦和赵七的仇没有报、赵七的遗愿他还没有完成;他用一只努力的摸索着,摸到了怀中一把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他清醒了不少。
”唐公子,唐公子—— “风雨中传来的呼唤声,唐伟诚知道有人来寻他了,再狠狠的刺一刀.他并不再忍痛而是把痛喊叫了出来——那些来寻他的人终于听到了那在风雨中微弱的痛叫,赶到了他的身边。
唐伟诚双眼一黑晕了过去,但是来寻他的兵卒却怎么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把他和赵七的尸体一起抬了起来。
在赵七飞起之前,刺向花明轩的枪刺破他的衣衫,枪尖已经戈破他的肌肤;三只箭矢也已经飞到了他的近前,就算是在如此大的雨中.花明轩如果睁开眼睛的话,定能看到箭矢乌黑的尖端。
不过因为风雨的缘故,箭矢的准头偏了一些,而力道更是弱了许喜,但是要花明轩的命却还是足够了。
花明轩一动不动,就算是雨水疯狂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呼吸变得极为困难他还是仰头不动:他就能看到凤大姑娘了,死一点都不可怕。
这个念头刚浮现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摔落到马下:不管是枪尖、还是箭矢都没有刺入他的身体。
他跨下的战马被人打断了腿跌倒在地上悲鸣,就是因此他才会被摔下马来。
在他的身侧有两个人立在那里,满天的狂风暴雨中他们战甲中的灰衣露了出来,灰扑扑的颜色并不显眼,但奇怪的是天地间那白花花的雨水却根本遮不住。
灰鹰。
风雨还在肆虐,远处唐伟诚传来吼声中的痛,震动了每个听到人的心;花明轩听到了,那悲痛就和他心中的差不多,他也忍不住大吼起来,在填满天地间的风雨中,他和唐伟诚的痛就在风与雨中漫延、直到天边。
216章消失(120张粉红票)
刺向花明轩的长枪最终刺空却没有收回去,他们的主人###在了大地上;而箭矢也无力的被大雨打落下来,有一只就落在花明轩的身边。
花明轩躺倒在地上任由风雨抽打一动不动,他心中并没有得救后的喜悦,反而有巨大的伤心、莫名的苍凉自他心中生出来,让他在成年第一次有了哭的冲动:为什么,他想死的时候这样难,他只是想去地下见凤大姑娘,这世间已经没有井么能让他留恋的了。
皇座不是他想要的,父母也有兄弟们尽孝,心爱的女子只有那么一个,他却根本没有来得及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哪怕不能在地府永远相伴,至少能让他赶在她喝下孟婆汤前说:”红锦,我喜欢你。“
泪水自眼角流出来,可是在暴雨中无人能发现那是泪水,更无人发现那泪水的悲痛与绝望。
唐伟诚与花明轩悲痛如狼嚎的叫声消失在风雨中,花明轩已经受伤不轻终于在风雨中昏迷过去。
灰鹰之一抱起花明轩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早早出手?“”这里战况的惨烈,并不是一个奏章就能让皇帝明白的。“另外一个灰鹰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能让瑞亲王死掉,我保证瑞亲王的伤势绝对可以活下来,只要有我在。“
抱着花明轩的灰鹰不再说话,的确没有什么能让皇帝看到花明轩身上的伤更有震憾性,只不过依他来看,瑞亲王好像真得对皇座没有兴趣;这一点相信不只是他看的出来,他的同伴也应该看出来了才对。
”我送瑞亲王回城,你带人去找唐家二公子;“灰鹰二再次开口:”虽然不关命令,但是、那是个铁血的男儿,不能让他枉死在我们灰鹰面前。“
唐伟诚和花明轩都被救回城中的时候,风雨依然狂作,城中城外都是水茫茫一片;这样的天气应该说是老天相助吧?敌军就算是来了援兵,也不能攻城的;而且城外的敌军在这样的风雨中能坚持多久?相信不久后他们就会拔营而起,退回他们最近的城中。
可是胡正嘉并没有半分喜色,相反他现在的脾气非常不好,只要一句话说得不对绝对能让他暴跳如雷;幸好胡家出身的将领并无打骂士卒将领的恶习,所以城中的官员与将领虽然每天都被骂上十几次,却还是天天风雨无阻的来挨骂请示事情。
粮草丰足,天公作美敌军退走,城中现在可以说是人心安定;可是所有城中的官员将领都是一脸的愁容,每个人都不能踏实的睡好。
因为花明轩和唐伟诚过去一夜后,先后发起高烧来:军中的军医、城中的大夫都说病势凶险。
胡正豪的眼睛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赵七的死,花明轩和唐伟诚的重伤,让他没有一丝打了胜仗的高兴,相反心中沉沉的;他要如何对花老亲王交待,要如何对唐家交待,要如何对若蝶那个丫头、他的干儿子交待?!
武勋世家出身的他,却让两个挚友重伤性命垂危,而他自己却活蹦乱跳,不用其它人指责他,他自己就感觉很对不起花明轩和唐伟诚,对不起他自幼教导他的父亲,对不起他们老胡家名声。
风雨交加的一夜熬过去了,雨虽然不下了,但是天空中的乌云并没有减少多少,只是风小了一些;敌军果然拔营走人,却无人为此而欢呼雀跃。
一天又过去了,花明轩和唐伟城的高热终于在缓慢的退下去,可是两个人都脸色发黄、嘴唇发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像。
快到黄昏的时候,胡正豪听到援兵到来时,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跳得老高:”让那个带队的兔崽子滚进来,让他给我滚进来!“他能不气不恼?如果不是他们这些援兵来得如此晚,唐伟诚和花明轩也不至于受此重伤。
至于唐伟诚和花明轩的突然发狂,胡正豪并不知道原因,就算是再奇怪他也无从查起;他一肚子的火气在听到援兵两个字时完全暴发了,那可是他胡正豪打算做一辈子兄弟的人。
不过他看到进来的将军浑身是伤时,他的怒气消失了:”出了什么事儿?“震惊,无比的震惊。
”我们遇到埋伏,援救来迟请将军以军法治罪。“来将也是个硬汉子,并没有推脱。
胡正豪摸着平巴目光闪烁:”你们在哪里遇到的埋伏?来援的事情有谁知道,来援时的行军路线又有谁知道?“这可是机密,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被人埋伏个正着。
”在离开山月关后第二天遇袭,是不明身份的人;小将奋力拼杀冲出重围时捉到了两个活口,可是那两人在被绑起来的情形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自尽了。“援军将领看看胡正豪:”是我的亲兵看押那两个活口,不可能是奸细所为。“
胡正豪并没有发作用援军将军一句,听完之后沉默很久道:”辛苦你们了,回去把伤亡将士报上来,我会报
###给与抚恤的。“此时的胡正豪不见一丝焦燥,目光里##冷静。
援军将军闻言吃惊抬头,按理说他没有按时驰援总是会有错的,在没有查明他所说的话之前,他和他手下的将士都是待罪之身;他原就做好准备领罪,以自己的性命给死难的将士换一个抚恤的,却不想以脾气不好闻名的胡将军没有降罪于他,居然迅提出了抚恤的事情。
他什么也没有说,深深的一拜然后转身出去了;以后,胡将军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胡正豪独自坐了良久,看看窗外阴沉沉的天色,起身去看花明轩和唐伟诚了。
天川城近几日在百姓眼中并没有什么变化,城中平静的并没有任何波澜。
巡府衙门大堂到大门前也没有什么不同.衙役们如平常一样无聊的当值中,三两个凑一起说闲话、打打牌;虽然看着有些不务正业,不过倒是显得极为祥和。
在二堂后面就是抄手游廊,游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游廊左方尽头就是巡府的书房,门外也只有两个小厮在打盹儿;屋里巡府大人皱着眉坐在椅子上,正在和一个小商贩说话。
”他们还在城中?“巡府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年过半百的小商贩点头:”是的,大人。“
巡府摆手让小商贩出去,然后起身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好向个圈轻轻的道:”来人。“
书房打开,一个如同幽灵般的人出现在书房里;而门外的书童还在打盹,根本不知道有人进了书房。
”如果后天他们还留在城中,你就去——“巡府拉了长长的音,后面的话好像很艰难才能吐出口:”示警。“
”大人;“幽灵抬头:”不可,相信现在他们早已经被人盯上,大人如果冒然示警,只怕会惹怒京中的那些贵人。“
巡府轻轻一叹:”如果他们在天川城出了事儿,你以为我们就能留得全身吗?“
”瑞亲王,倒底是说理的。“幽灵虽然说得话有些迟疑,但是他依然坚持不肯去示警。
”到那个时候瑞亲王会不会同我们讲道理我不知道;“巡府又是一
叹:”可是皇帝那里我如何自处?再说我已经表明了立场,京中的贵人不得罪也是得罪了。“
幽灵终于不再说话,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躬身退出了书房,只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书房外,就算有人睁大眼睛盯着他,也不会知道他倒底是消失在哪个地方。
巡府负手看向窗子外面喃喃的道:”那么聪慧的女子,应该不会什么也没有发觉才对,怎么还留在这里?我如果能护得你们周全,自然当天就带你们回来了,这个道理她没有道理不懂的。“被巡府提及的人当然是红锦,她此时正和弟弟浩宇各自在房里休息,因为近两日姐弟二人不小心都染了风寒,叫大夫来看了几次却也不见起色。
红锦无奈只得让身边的人跟着凤德文回去,她不放心凤城的生意。
屋顶上的王五已经不见了.不过却换了两个也黑衣人天天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院子里的动静:今天,除了进出的大夫外,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其它人来过;听进来大夫的只言片语,好像姐弟二人的病情又加重了。
黑衣人有些无聊了,不知道这样的监视要等到几时:不就是一个女子嘛,他一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
夜色沉了下来,院子里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掉,看来大家都睡着了。
黑衣人更加的无聊,他刚想起来伸伸腰、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筋骨时,却看到有人落到了院子里;他和同伴想也不想也扑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这院子的屋顶上不只是他一个人。
同时扑下来的人不止黑衣人两个,明显是三方人马落到地上也不搭话,直接就用刀剑招呼对方;不过好像都有些顾忌,谁也没有下杀手。
打了一会儿后,有个黑衣人大叫:”不对,我们上当了!“他一叫众人都停下手来,不用人再开口都知道有什么不对了,他们打得这么热闹”可是整个院子里并没有一个人出来,更没有一点声息。
众人不约而同扑向四周的房间:房里,有人。只是,却不是他们想要找的人,都是城中的大夫以及他们的药童 —— 凤红锦和凤浩宇姐弟,以及他们的人就在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追。”低沉的声音响起,三方人马都跃上屋顶向城外追去
217章 兄弟反目
#在监视红锦姐弟的三方人马,都知道红锦姐弟二人就##看诊病为由,请了大夫来诊治而借此装成大夫出去了:他们在盯了红锦姐弟这么久之后,每天看着院子里的人都做着差不多的事情,如此看了好几日当然是无聊的紧,在看到大夫进府后也就没有怎么去注意。
现在细想一想,今天倒底请了多少大夫进来,又有多少大夫和药童出去,他们并没有记住精确的数字;想到红锦姐弟如此的奸滑,三方人马都气得要吐血,自然誓要把红锦姐弟二人找出来不可。
可是他们追出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也不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按理说红锦姐弟现在当然不能大肆张扬,骑马狂奔太容易暴露,极力想掩藏行踪且聪明的红锦姐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止来;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追了这么久也没有追到人。
终于有黑衣人惊呼一声:“不好,中计了!”拨转马头急急的赶回天川城内,冲进悦来客栈红锦姐弟二人的小院子时,里面早已经人去屋空,什么都没有了。
黑衣人气得奔到前一把揪住客栈的掌柜:“天字号院子的人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今天清晨四更,他们说要赶路,这可是常有的事儿。”掌柜的经得事情多,所以不必黑衣人再开口问,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黑衣人气得把掌柜掷在地上,招手道:“走!”带着众人就出了悦来客栈,但是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办才好?
凤家的人对凤红锦来说,有用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凤浩宇是最重要的“却跟着凤红锦同时消失了;凤蓝罗是胡大将军的儿媳妇,不要说他们就是他们的主子也不敢去动她;剩下的也只有凤家的四夫人、五夫人和凤青绸及凤浩民了。
想到此处,黑衣人咬牙:”你们去凤城,不能让那几个人落在其它人手中;请了那几个人到我们主子那里去做客,捉不到凤红锦也可以用他们让凤红锦自己来投。“
立时有丹个黑衣人纵马走了,而此时夕阳都快要落下去了:他们狂奔了一夜,就算是知道中计要赶回来却也一样需要时间;整整一个白天让凤红锦姐弟很从容的、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天川城!
只要想到他们这些天天刀头舔血的人,居然被个妇人和毛头小伙子给算计了,黑衣人就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现在,他们要往哪里追?黑衣人眯起了眼睛来:如果换成他是凤红锦,此时逃出天川城自然是为了保命,而能帮她的人并不多——瑞亲王、边关。
”我们走。“黑衣人大喝一声:”你,飞快报上去,我们这些人只怕不能捉到凤红锦姐弟,需要有追踪的高手。“他倒并不是一个贪功的人,因为他永远都知道性命要比功劳重要。
三方人马的安排倒是差不多,只是另外两方的人并没有上报要求再派高手相助;他们兵分两路的结果就是凤府被三拔人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们想要捉到的四娘等人根本不在府中。
被派出来的三方人马都是被自幼培养出来的,擅长就是监视、刺杀与跟踪:他们并不是其中的高手,但是他们失手的次数并不多,可是像现在这样被妇人和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却是第一次。
不过他们行事是有分寸的,人人都气得不轻却也只给了凤德文和小宁氏每个三个耳光:凤德文倒是有些冤枉了,小宁氏那是自找的,就是因为她说出了四娘等人现在的下落,却让三方人马气无处撒,一人赏了他们夫妻一个耳光。
小宁氏看到三方人马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轻,但是却动了借刀杀的人心思,所以再被问到四娘等人的去处时,她说道:”他们在前些日子去京城访亲了,就是去了胡大将军府上;算算日子,应该在今天晚上或是明儿一早就到了。“
三方人马听到能不生气?如果四娘等人去了旁处他们还能去捉回来,进了胡大将军府他们还能有什么法子?他们哪里能料到凤德文回到府中,四娘等人就会去京城了呢?虽然那里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地盘儿,但是人已经进了胡大将军府,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掳人的。
他们倒底知道天川城的巡府是皇帝的心腹,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份,打完人后他们马并没有杀人放火就匆匆走掉了。
小宁氏只是挨了三个耳光,可是那些人都是极为心狠手辣的主儿,手劲自然就不是一般人能比,三个耳光打到脸上疼还是一回事儿,她的两边脸却肿得不一样高,样子便不止是难看而且看上去很可笑了。
她在黑衣人走后哭哭啼啼的抱怨起来,招得原本就心情极差的凤德文暴跳,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原本就肿得很高的那一边又高了一点。
凤家虽然少了很多的人但是一
##热闹,同凤家一样热闹的就是容府。
连璧在昨天就回到了容府,在府中等了容连城一夜一天后也没有见到人;直到转过天来的下午,他才见到了容连城:”船上的货,都取来了?“
容连城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见自己弟弟,但是看到弟弟见到自己也不行礼,开口就是质问便把腰挺直了:”那是容家的东西,我自当有权处置。“他可是容家的家主。
连璧长叹一口气:”货也都卖掉了?“
”你是什么意思,容家的事情我做不得主是不是?“容连城的脸也放了下来:”那些货虽然是你自海外弄来的,但是不要忘了你去海外的银子可是我们容家的给的。“说完坐下一甩袍子下摆:”我听人说船上还有很多的东西,钥匙却在你的手上是吧?把钥匙给我。“连璧的脸色铁青:”你不问问那些货是什么,又为什么钥匙在我的手上吗?“他连兄长也没有唤,实是因为已经气急。
原本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兄长,如果容连城果真是一心想重振容家,法子对不对不要紧,那船上的东西就是都损失了也没有什么,钱嘛总是人赚来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兄长居然糊涂到这种程度,被他养在府外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问什么问?问也是我们容家,是容家当然由我来处置;“容连城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成;现在容家的家产只差凤红锦手中的了,你出去好长时间现在把心思用在我们家生意上,好好想个法子让铺子多些进项是正经。“
”钥匙给我吧,我还急着有事儿要出去,这两天我不在府中你好好看着生意。“容连城说着伸手起身。
”你去哪里?“连璧并没有给他钥匙而是先问他的去处。
容连城看向连璧摸了摸下巴:”你不是一直说我做得不对、对不起凤红锦,说她是个好嫂嫂,是我们容家的好主母吗?我想再去提亲,过些日子再把她迎进门来,这下你高兴了?“
连璧感觉自己双眼发黑:”你去提亲?是为了姐姐的人还是为了姐姐手中的家业?“
”哪有那么多的说法;“容连城再次不高兴起来:”行了,你把钥匙给我准备出来,我先去提亲,也不知道他们姐弟回来没有,如果没有回来我还要去凤城一次;府里府外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你小嫂子,她的住处府中马夫知道。“连璧听到”小嫂嫂“三个字气得喉咙都要冒烟了:”你要去提亲的此时,还说什么小嫂嫂!姐姐凭什么会答应,你不要妄想去丢这个人了。“他实在是气得不轻,眼前的人当真是他的兄长?
”我已经打听了,她一直没有应承那三家的亲事,自然还是念着我的;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有些地方对不住她,不过我待她也是有好处的;“容连城看也不看弟弟:”再说,我是绝不会让她嫁给旁人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用力。
是的,他被翠绢说动卖了那些海外的宝物重振容家,就是为了今天—— 他有脸面再站到凤红锦面前,让她看看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她可以依靠终身的良人。
她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注定了,她永远都是他的人。
连璧一掌击在桌子上:”提亲、提亲,你置母亲于何地?!“
容连城转身:”红锦原本就是母亲给我定下来的,她离开容家时我原本就不同意,现在说是提亲也不过是把她接回来而已,正是和了孝道。“
连璧看着兄长,终于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我,要出去自立门户。“他是真得不想这样说,但是容连城却让他太失望、太失望了。
”你说什么?!“容连城几步跨到弟弟面前:”父亲还在,你就要自立门户,你可知什么叫做孝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连璧没有看他,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就在母亲自尽的那一刻起,这个世上便没有让我尽孝道的人了。“他对父亲有着极大的恨,只是因为那是生身之父,所以他不能为母亲出一口气,不能为母亲报仇。
容连城盯着连璧:”早有人对我说你另有心思,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母同胞、嫡亲的兄弟;没有想到你当真是安了这种心思,就因为我卖了船上的货——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容家的,不是你的!成,你不是想要自立门户吗,我成全你;但是你不孝不义,休想在容家拿走多少东西。“
218章 自立门户(上月粉红加更)
连璧听到兄长的咆哮点头:”给我什么我要什么,不给### 身出户。“他现在是心灰意冷,并不想因为银钱和容连城破口相骂,那不值。
为了银子,不值。银子,他想赚,只要时间足够就会有的;他再建一个原本的容家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让他伤心的是容连城这个嫡亲的哥哥。
容连城哼了一声:”你想把船上的货留下来是不是?不要妄想,那也是容家的。“
”不是,那是我自己的。“连璧依然没有抬头:”那是我用自己的银子买得茶与瓷器,在海外换来的东西;不是容家的,是我自己的。“他不争的只是容家的家业,但并不表示连他自己的也会双手奉上。
他对容连城已经仁至义尽、心无所愧;对他的父亲也是一样。
容连城听到后却叫道:”有什么是你自己的,不要忘了你是吃容家的饭、穿容家的衣长大的。“他其实并不是心疼银子,只是对连璧的”背叛“感到极端的愤怒,他要的只是连璧的知错。
把连璧逼到壁角,让他知道没有银子是什么滋味儿,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他错了,离开了容家他什么也不是,就会再回到容家来的。
连璧只是轻轻的道:”那是我的。“其余的他不想再多说。
”你如果不把那个拿出来,我明天就让族中的长辈们来做主。“
容连城盯着弟弟扔下了狠话。
”这个家里,还不到你做主的时候。“容老爷颤微微的声音传了进来;容连城吃惊的转头看着被人抬进来的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璐眼睛。
”父、父亲?“容连城有些口吃:”您、您会说话了?“”哼。“容老爷瞪了他一眼:”你天天过去只是吩咐人好好的伺候,自然是不知道我已经慢慢的好转了。“他看向连璧:”都是你弟弟,在外面请了大夫给我针炙调理,我才能开口说话,不过腿脚却是不管用了。“他的话说得并不是很利索.勉强能听懂而已。
容连城听完父亲的话后看向连璧:”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他猜到连璧的心思,医治容老爷后,就算是他对容老爷尽了最后的孝道。
连壁没有说话默认了,孝道就#在哪里,他不能否认容老爷是他的的父亲,但是他也不能原谅父亲逼得母亲自尽;所以他尽最后的孝道,从此之后就对父亲不闻不问了。
”好了。“容老爷长吸一口气:”连城,有你这样对弟弟的吗?
那船上的剩下的东西,应该就是你弟弟的.当初他买那些茶和瓷器我是知道的。“他又看向小儿子:”连璧,你也不对,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分家出去自立门户,不怕人家笑话吗?你应该好好……“”笑话?“连璧咬牙抬头,眼中泪水隐现:”我母亲自尽而亡,父亲小妾张狂到要害我母亲的性命,庶子张狂到联手外人害自己家人——这些父亲都不怕人家笑,我出去自立门户还怕人家笑吗?“
”嫂嫂和母亲一样,自进容家就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所想所为都是为了容家,甚至为了兄长丢了自己的孩子不说,还自此之后不能再生养;可是看看兄长都做了些什么?兄长都不怕人家笑了,我出去自立门户有什么可笑的?“连璧本不想说这些话,可是不论是父亲还是他的兄长,都让他忍无可忍。
容老爷和容连城都脸色变得铁青,容老爷还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父子二人同时瞪向连璧:”闭嘴。“
连璧起身,”让我闭嘴还不容易,赶我出了这个门,以后绝不会……“
”放肆.不孝!“容老爷终于缓过气来:”给我跪下。“”父亲,让我不出去也容易;“连璧紧紧的盯着他:”你去给我母亲请罪.三步一个头叩到她的坟前,我一辈子呆在容家绝不言去。“那个为了容家用尽了一生心血,为了父亲什么苦都咽了下去的母亲,连璧当真不能因为容老爷是他的父亲就不为母亲说一句话。
”你当真和凤红锦一个德行。“容连城咬牙:”你如此说话,可记得父为子纲?男尊女卑自古如此,母亲的死的确是父亲受人所骗而致,但是父亲并无害母亲之心,你如此说话就应该去跪祠堂。“
容老爷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对自己妻子的死自然是耿耿于怀,到现在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是让他三步一个头叩到坟前:就算是他不能动,由人服待着跪拜,他也做不到。
”你母亲的事情;“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涌上来:”是我不对;我就算三步一个头叩到你母亲坟前,她也活不过来了;如果能让她活过来,就算
###我的性命去换,我也愿意啊。“说宗他老泪横流。
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言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中,活着几乎成了煎熬;他能开口天天喃喃自语的就是对容夫人仟悔,但是让他当着满城人的面儿去悔过,他的脸以后往哪儿放?
连璧站了起来:”我要自立门户;什么也可以不要,我只要把母亲的牌位带走。“母亲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吧?以后有他陪着母亲,相信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开心些。
黑衣人得知在凤府并没有抓到四娘等人后,眉毛皱得紧紧的:”想不到她早就在安排这一切了,好厉害的女子。“然后低头想了想道:”火速让人去京中,盯紧了四门不要让凤浩宇也住进胡大将军府。“他的人派出去还不到一天,根本还没有到京城,就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凤浩宇出现了,和花老王爷一起出现在胡大将军府门前。
黑衣人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他怎么会想到凤红锦姐弟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去京城找花老王爷:那里的王爷可不是一个,凤浩宇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红锦和浩宇都怕,可是能救他们姐弟性命的、能救四娘等人性命的,只有边关的花明轩、胡正豪,还有京中的胡大将军、花老王爷。
事关重大,烟草所带来的暴利绝对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如虎添翼;所以红锦本是想自己进京,让浩宇去边关的:边关的路长,虽然看似危险但是相对去京城来说,要安全的多——有那么多路可以去边关不说,而且还可以走小路,藏身之地也好找。
京城里的王爷们极多,红锦姐弟只要被人认出就有性命之忧:你不反抗乖乖就擒还好,如果反抗在京中那几个王爷当然是宁要灭口,也不会放红锦姐弟去见花老王爷。
就是因为知道京城危险太大,所以浩宇宁死也不让红锦去京城;在天川城那么危险的时候,红锦也不能和浩宇再争下去,便只能由他进京了。
京中最大的危险就是:那几个王爷很有可能会猜到红锦姐弟会进京的,因为四娘等人会早一步到胡大将军府上;如果不去寻蓝罗,他们姐弟任何一个人想进花老亲王的府邸都难如登天。
浩宇当真是遇到了危险,但是他在海外的历练让他深通机变之道,所以才能逃得一命进入京城;进城后他也没有去寻蓝罗,连胡将军府都没有解禁过,她相信那些###。
他耐心的等待着,终于找到机会藏身进王府拉水的车中,混入了王府;以红锦给他的龙尾令,他顺利的见到了花亲王:然后得知唐伟诚并不在京中,也就是说那烟草之地现在根本无人主持。
浩宇听到唐伟诚去了边关时,他没有支持住晕倒在地:连日来的饥渴,再加上担心红锦的安危,他的悔根本说不出来口来——边关的路上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的姐姐。
烟草的事情花老王爷能做得事情有限,因为除了花、胡和唐伟诚之外,无人知道那些香烟是如何弄出来的,又是在哪里做出来的;当然浩宇也不是白来了,至少花老王爷对那几位王爷有很大的震慑作用,浩宇和四娘等人都暂时安全了。
相对的,红锦的危险就大了很多很多,那几位王爷的唯一的希望自然就是找到她,暗暗掳走:此时的红锦如果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没有人任何一个人能指认此事和几位王爷有关。
浩宇在京中一天又一天的消瘦下去,由平静变得焦燥易怒,再由焦躁易怒变得沉默寡呀你,不止是他,自四娘到青绸,所欲凤家的人都没有##。
最让人心寒的是,花老王爷给边关的儿子飞鸽传书,让他们那边派出斥候接应红锦,得到的回信却是花明轩和唐伟诚已经离开边关.去寻天川城寻红锦了;现在就连胡正豪也不知道花、唐二人在哪里。
现在不止是红锦,就连花、唐二人都有性命之忧!
浩宇都跪倒在佛像前,没日没夜的祈祷:他出不去胡将军府,凤家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得去胡将军府,这是花老亲王的命令;不然他早已经不在京城,说什么也去寻红锦了。
今天是浩宇到达京城的第十天,依然没有半点红锦的消息,她就好像当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219章 尴尬(130张粉红票)
大家所担心的红锦,此时正和王五面时面站着,气喘吁吁的样子。
在他们脚下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已经死掉,却并没有血迹的人。
”这是第几个了?“红锦虽然累得不行,却并没有靠向一旁的树;而地上有死人她也不想蹲下来,只能强撑着。
王五的脸色白得有些诡异:”三个。“他的脸白是因为受伤了,受得伤并不算重,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一直没有调理,所以脸色才白得有点吓人。
红锦轻轻点头:”我们距边关还有多远?“
”很远。“王五看看红锦:”如果用我们的脚走去的话。“
红锦沉默了,沉默好久之后抬头, ”你歇一会儿,我去挖个坑儿埋了他;放心,我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会做得像是附近的人在此打猎才弄得这里有些乱。“
虽然单个杀掉的人是三个,但是王五第一次出现在红锦面前时,那时候拦住红锦的人足有十个之多;而王五也是在那一次受得伤,也是他善得后。
红锦那一次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王五说她帮了不如不帮,只会让人看出痕迹来找到他们两个;红锦便只能看着带伤的王五把那十余个埋掉,她看得很仔细,因为她知道在赶到边关前,来追杀她的人还会出现。
王五没有说话,他小心的坐下了: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树林里没有多少光线,加上一个死人怎么看都有些阴森森的;可是红锦当真一个人用了多半天的功夫把那个人埋掉,并把周围他们留下的痕迹抹掉。
”你不怕吗?“王五看向红锦。
红锦擦擦脸上的汗水:”怕。但是,我要活下去。“王五没有再说话,他忽然明白自家公子为什么会对凤大姑娘念念不忘了。他在那些黑衣人来到红锦小院时,心中大急:只他一个人怎么能护得凤大姑娘周全,所以他不敢妄动,只是潜伏得远远的,想寻机会救人。
然后他就在那一天看着那些大夫进进出出,计算了一下人数并没有什么不对,直到看到药童居然有一张他熟悉的面孔时,他也明白红锦想脱困了。
可是直到晚上,他也没有看到红锦姐弟板去;之后黑衣人破门而入时他几乎要跳出来,却不想那些黑衣人立时追了出去;然后他看到房里的身上穿着大夫、药童们衣衫的人,都起身开始有条不紊的拿出藏好的东西:他当时就明白过来。
看到浩宇和红锦分开走后,他当然是跟上了红锦保护她;让王五吃惊的是,红锦一个平常的妇人居然安安稳稳的走了三天,没有让那些人发现。
不过红锦倒底比不上那些自幼培养的黑衣人,还是被人包围了;就在王五悄悄离开一下,出去弄了一点吃的和喝的回来的时候,红锦差一点就落入那些黑衣人的手中。
王五看红锦也歇得差不多了,默不作声起身向前走去;红锦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隐没在树林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说话会浪费体力的。
现在所有寻找红锦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人,那些发现红锦身边有个高手的都已经死掉,不可能开口告诉同伴这个令他们丧命的事实。
走着走着王五的身形消失了,而红锦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奇怪,就一
个人自顾自的向前行去;行出眼前的山林后,太阳已经快要沉下去了,她拿出地图看了看,继续向前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当然累,可是她知道事情很要紧,为了安全又走山路绕远,所以她一天中多半的时间都在赶路,直到二更之后她才会停下来休息。
花明轩伏在树上一动不动,他虽然很想大口的喘气,却还是拼了命的屏住呼吸.听着周围的声响;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后,他才动了动身子: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他和唐伟诚走散了,在遇伏后两个人向不同的方向逃走;而他的轻功的确是很不错,所以眼下他已经甩开了那些刺客,但是他不知道唐伟诚那里怎么样了。
如果跟在唐伟诚身边的张三等人在,他和唐伟诚也就不会如此狼狈:怎么说他们也是带着伤的人,那些护卫们的本事太低了,一个照面就能被人砍下头来;如果不是他和唐伟诚突围的快,那些护卫怕是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
花明轩纵身又换了一棵树,他并不直线向前走,下一棵树是哪一
个方向并不一定:只有如此才不会让人轻易找到他。
看来胡大将军和花老王爷已经占了先机,边关不久之后就会有大捷,所以才会有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性命;可是他不明白,他和唐伟诚离开边关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京中那几位知道的?边关城中不可能会有那几个人的心腹。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纵跳,每一次都要确定身周的确是没有人;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救凤大姑娘要紧,或者是为她报仇血##。
花明轩出了眼前的山林后的小半个时辰,在他呆住的一株树上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他冷笑着向花明轩离去的方向追下去:他知道,泼天的富贵可能在前面等着他,只要他能杀掉瑞亲王。
此时的花明轩并不知道已经被人追了上来,他还是小心的在树与树之前穿行;直到身后忽然感觉到了冷冷的杀机,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肌肤:他想也不想的向前急冲,可是他的身后还是溅起了血花。
花明轩转身看着来人,瞳孔收缩:来人是个高手,他打是绝对打不过,可是要逃也第一次没有了把握。
”瑞亲王,我要谢谢你。“来人说话带着笑意。
花明轩却在他开口的时候向后急退!只有逃,如果打他是必死无疑的。
这片树林里在夜晚很黑,红锦还在向前走,但是王五却忽然现身摆了摆手,然后随即又不见了:他并没有离开红锦四周,只是借着周围的树木隐去了身形。
前面有打斗声,所以王五才会示警;红锦藏了起来,王五去飞快而小心的奔向前面,他要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明轩再次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杀意时,已经力竭;他在感觉到死亡临近时心中只有不甘:他还没有再见凤大姑娘一面,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因为不甘他大吼出身,转身用胳膊去挡那刺过来的剑,而另一只手用剑狠狠的刺向了刺客:他并没有准头,只是用尽力气刺过去而已;他也没有把握,只是不甘心做困兽之斗,为了红锦。
在花明轩转身迎敌时自他的脸旁有什么东西,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过去,带着极细微的破空声;那东西击在了他后面刺客的长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长剑荡开没有刺到花明轩的胳膊上。
虽然花明轩让开了要害,但是刺到胳膊上再次受伤对他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而他心中闪过”是谁救了我“的念头时,他手中的长剑
却刺进了刺客的眼睛。
刺客功夫很好,花明轩根本不能比,这一点不止是花明轩知道,所以刺客并没有料到花明轩能刺出那么突兀的一剑来,更没有想到在山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会出手救花明轩。
花明轩看伤到了刺客但并不致命时,他并没有立时收回剑来,而是飞快再次向后退去,剑也就随即便带出了刺客的眼睛。
刺客受伤后并没有痛叫,也没有管那只流血的眼睛,一剑就指向了花明轩的咽喉;但是他的剑在半路收势左砍,击在了一把长刀上。
王五一击就退,和花明轩并肩而立,第一句话就问:”王爷,我们公子呢?“
花明轩盯着刺客:”凤大姑娘倒底怎么样了?“他几乎是和王五
同时出声。
王五盯着林客并没有放松,听到花明轩的话道:”她很好,和我在一起。“
花明轩也几乎是同时道:”我们遇伏走散了。“他没有想起说张三和李四并不在唐伟诚身边,更没有想起说唐伟诚现在是有伤在身。
两个人同时问同时答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刺客了;恶战,开始了,不死不休。
但是王五和花明轩依然不是那刺客的对手,虽然他也受了伤.但是王五伤得更重;小半个时辰后,王五和花明轩终于陷入了险境,几乎同时开口道:”你走!“也几乎是同时扑向了刺客,想要拼命拦下刺客,好让另外一人多出一点逃生的时间。
可是两个人的想法太一致,都扑向了刺客;刺客看着扑过来的两个人狞笑了起来,狞笑完后,他的长剑刺中了花明轩的肩窝,不过并不深。
不是他改变想法了,而是他的身子被自后面而来的一剑刺穿后,又被花明轩和王五的剑刺穿,死在了当场。
”唐兄?“
”公子!
花明轩和王五不敢相信的看着刺客背后的人:“你怎么在这里?”唐伟诚抽回长剑:“凤大姑娘和你在一起?”他问得是王五,并没有答花明轩和王五的问话。
220章 磊落男儿心(140张粉红票加更)
尴尬中王五的身影已经消失.唐伟诚和花明轩原本就没有##的意
思,也不过是心里记挂着红锦,如果不是刚刚有刺客,生死悬于一
间,他们在得知红锦还活着时的惊喜是根本压不住的。也是因为乍然得知红锦活着的巨大喜悦,在刺客死掉也就压不住了,所以才会被王五看出几分端倪。
刺客杀掉了,唐伟诚和花明轩当然最想做得就是亲眼看到红锦,看到她活生生的立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能确认红锦还活着;就是因为惊喜与急迫,他们两个人才会同时说出“先走一步”的话,并没有存心要抢先谁一步的意思。
所以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两个人心里都生出了一些不自在:在边关两个人醒来后,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他们以为红锦已经凶多吉少,所以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反而一起结伴为红锦去报仇:虽然红锦并不能断定不在世上了,但是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并不习惯欺骗自己——求救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红锦是万无幸理。
在得知红锦还活着的一霎间,唐伟诚和花明轩心中也没有想那么多,整颗心都被喜悦填满了;可是王五的满含深意的一眼,让花明轩和唐伟诚都想起了对方的心思,才会下意识的看向对方。
但是看过去并没有特别的含意,所以两个人都别开脸又同时开口说话做掩饰,但是这个时候两个智计无双的男人,却说出了这一辈子最笨的一句话,也是心中所想的话:我先走一步。
同样的话立时让两个人又看向对方,其实也只是下意识的,并不认为对方的话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们可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不会把对方想得那么不堪。
可是两个人终究因为红锦,心里都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碰上对方的眼睛都想也不想的再次分开:如果不尴尬才怪。
静默了一会儿后,唐伟诚和花明轩都感觉不必如此的,要知道他们可是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对方,把自己的性命托负给对方的兄弟啊;所以开口道:“咳,那个花兄(唐兄)你先走。”
这话也只是想缓解尴尬而已,可是因为两个人的同时开口,所以尴尬没有解开,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红,气氛自然也就更加、更加的尴尬了。
这次唐伟诚心想:还是让花兄先开口吧,人家可是王爷呢。不幸的是花明轩也是这样的想的:还是让唐兄开口的,如果不是自己把唐兄招来,他也不会几次险些丧命。
于是唐伟诚负手而立静等花明轩开口.而花明轩却在等唐伟诚开口,都打定主意到时回一句:“好,我们一起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唐伟诚和花明轩的目光碰了两三次却都又分开了,谁也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都等着对方开口,免得再同时开口:那可真就是尴尬的要命了。
静了好一阵子,两个人都沉不住气了,因为他们都想快些看到红锦,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也想知道她倒底吃了多少苦:心疼啊,想到红锦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抽痛。
唐伟诚正在看一旁的树干:“这树,长得不错。”
“这树,倒是不错,不怕严寒。”花明轩的这句话和唐伟诚是同时说的,虽然说得还是同样一件事儿,不过话总算不一样了。
唐伟诚咳了两声,没有看花明轩怕他不好意思,当然也是怕自己更不好意思:“那,我们去看看凤大姑娘?”而这一句话,却又是和花明轩同时说出口的。
花明轩摇了摇头,在腰上摸了摸:他现在没有扇子.身上只有剑
;只好收回手甩了甩袖子道:“居然和唐兄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心意相通,唉,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这一辈子的英名啊 ——可怎么让我做人?”
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脸上带着那种被人一看就想扁他的笑意,完全不在乎的说着玩笑话。
唐伟诚闻言大笑:“花兄,我的王爷,回头咱们要好好的商量一下银子的事儿;要我为花兄守如瓶,总要给我点好处吧?不然我可不保证哪天不小心说溜嘴。”说完躲过花明轩的一拳:“走吧。”
花明轩和唐伟诚一同迈步,虽然两个人说笑起来,不过谁也没有看谁的眼睛:尴尬并没有完全消失。
“花兄,唐兄。”红锦奔了过来,看到花、唐二人很有些激动:“真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能遇上你们。”她的激动是因为以为还要好久的逃亡才可以见到花明轩,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甚至因为太过激动,红锦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唐伟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们是出来—— ;”花明轩先开口,可是后面那句“是为去天川城找你”没有说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边关没有什么大事儿,我们是想回京的,不想遇伏才会进了这山林。”唐伟诚把话接了过去,说得很坦然。战场上的悲痛,生###的惊心动魄,在看到红锦的那一霎间都值了,也###什么。
花明轩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他的目光在红锦身上一转便移开了:“大姑娘和王五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王五立时闪身出去,他要警戒四周会不会有人过来。
红锦便把遭到逼婚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逼亲的事情当然是长话短说,而关于她的猜想说得倒是详细的很:“有人打上了烟草的主意,夺花兄你们手中的生意倒不如控制我来得合适。”
花明轩的眼底闪过了寒芒,嘴上却笑吟吟的道:“的确,他们倒是打得好主意。”说完看向唐伟诚:“唐兄,我们应该好好的、好好的……”
“给他们送份大礼。”唐伟诚很温和的接道,他的目光也没有盯在红锦的身上,但是红锦的一举一动,他和花明轩一样都收到了心底。
两个人都只是整颗心关爱红锦,所求就是红锦能够开心、幸福;就算现在他们很想把红锦看个够,来平复得知她死掉消息的巨痛,却还是控制着自己免得带给红锦困扰。
红锦却看了看两个人的身后:“就,花兄和唐兄两个人?”贵为亲王的花明轩怎么不带一个护卫在身边呢?而唐伟诚身边的张三和李四呢?
“呃,护卫们和我们走散了。”
花明轩笑了笑:“不过这样不是更好,我不喜欢一大堆的人围着我,那很累人的。”
唐伟诚看红锦闪过的忧虑道:“我和唐兄遇伏后分开突围,后来发现一个刺客,尾随刺客发现他在跟踪花兄,所以便想着一击取其性命——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偷袭了;刚刚也是因为花兄和王五在正面吸引了那刺客的注意力,才让我潜近他身边一击而中的。”他并没有因为偷袭而不好意思。
红锦听到花、唐二人也遇伏后,和花、唐细细一谈后眉头一挑:“浩宇到京中后,应该是花老亲王给边关通了什么消息,而边关因为你们已经离开所以连忙给花老亲王回认,却不知道怎么走露了风声;京中,人多口杂啊。”
花明轩和唐伟诚也是如此想,不过他们对视一眼后微笑道:“不要紧的,相信张三和李四他们应该已经动手了才对;我们接下来换个方向绕个大圈子去寻天川城的巡府吧,他应该是可以信得过,而且他手下也有不少能用的人,护送我们进京有些困难,但是给皇上送个折子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
红锦也累坏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军国大事儿,她也就没有再开口自坐到一旁去休息:他们现在并没有安全,要如何才能平安的到达天川城呢?如果能把京中那几位王爷的目光引开就好了。
她皱着眉头在地上划来划去,等到唐伟诚和花明轩低声商议完后,过来唤她时她抬头道:“我想到了一个脱身之计,就是那个火柴,花兄还记得吗?”
花明轩点头:“记得。”可是他并不明白和脱身有什么关系。
唐伟诚问清楚火柴的事情后,几乎和花明轩同时道:“哦,的确是妙计。”花明轩在给唐伟诚说火柴的事情时,也想明白了红锦的计策。
接下来几个人背向京城而去,晚上借住到了山中人家。
王五看着立在窗外的唐伟诚轻轻的道:“凤大姑娘已经和离了,可是瑞亲王他……”
唐伟诚微微合上了眼睛:“我失忆了,对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当然也不记得你,你可记牢这一点。”对于王五的话他没有答,因为没有答案。
他知道花明轩的心思,也知道花明轩明白他对红锦的心意;想到白天的尴尬,唐伟诚再次合上眼睛:锦儿,重逾性命的锦儿,他怎么舍得她再受一次那样的苦?他都有把容连城活活撕碎的想法,居然如此不知道珍惜;在不能确定红锦幸福之前,他要守护着红锦;就算红锦一生也没有想起他来,就算是红锦对他不是男女之情,他也无悔。
如果,锦儿能对他生出男女之情来……;他忍不住叹息,叹息里全是幸福:到时花兄应该不会生自己的气,因为如果锦儿和花兄两情相悦,他也只会衷心祝福他们。
此时同样没有睡的花明轩也在看天空的月亮,直到三更过后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日里的尴尬,日后也许不能避免了吧?除非是红锦有了她喜爱的人,那个人也能让他放心把红锦交给他,否则他不会放弃的—— 让红锦和容连城在一起就是错,他不可能再让自己错第二次。
能让他相信的人,比如唐兄,他会很放心的;如果,凤大姑娘日后当真对自己……,那只能对不起唐兄了。花明轩看向天空的月亮,一双眼睛清澈无垢。
221章 移祸
接下来的几日,红锦几个人不停的转换方向与变装,终于##的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没有人知道红锦几个人的下落了。
京中的花老王爷也好,还是其它的王爷们也好,都以为红锦还在独自去边关的路上;而花明轩和唐伟诚却消失在回京的路上,没有人想到红锦和花、唐二人已经遇上。花老亲王难免为儿子担忧着急,不得已经只得进宫面圣,求皇上下旨好好的找一找儿子:如果灰鹰肯出手,想来儿子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皇上看到花老亲王,便问起了军国大事,边关的、朝中的、用兵的、安民的等等不一而足,而且还议起了来年开春的河务,今年用兵所花费的银子极多,国库已经没有太多的银两,可是河务放在那里不管,就等于是眼看着百姓送命。
所有的事情议完,不管是豁结果的事情、还是没有结果的事情,皇帝都让花老亲王仔细的处置着;司礼过来请皇帝去接见使臣,花老亲王只能告退。
他步出大殿后脚步是极为沉重的,因为猜不透皇帝是什么意思:灰鹰人手不足,还是皇帝已经心中有了计较,在此时要议和?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云,白得那么柔软,吐出心中的一口闷气,知道要找儿子只能自己尽力了。
花王爷在朝中当然是极有势力的,可是王府的实力并不是所有王爷当中最强的:他又没有其它的心思,只是想做个太平王爷罢了,当然不会养那些多的私兵;此时,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养了那么多的歌舞伎人,眼下他也就不会没有多少人可用了。
他对儿子很了解,现在边关自京中的路上没有他儿子的消息,就是说明他早已经远离了那几条路:可是,现在他是生是死是伤是病,又身在何方呢?
京中唐家大宅内,唐大夫人和儿子伟鹏也在议唐伟诚的事情。他们母子当然不是担心唐伟诚死了,而是担心他没有死。
“最后的消息是他和瑞亲王已经走散,身边又没有带着他那几个走狗,如果他什么也记不得的事情当真,说不定是真得迷失在山林中,或是饿死病死,或是喂了林中的野兽也说不定。”伟鹏说出这番话来时,语气淡淡的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温和。
唐大夫人皱起眉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人给我好好的搜;你那个哥哥可不是易与之辈,自他七八岁开始到现在,我想过多少法子要他的性命,可是有一次成功了吗?就算是和恪亲王的人一起出手,不也让他逃得性命,只是不记得事情了,落在我们手上倒是好事,但是不见人总是让我心里不安。”
“还有,他那几个人当真是死在战场上了?”唐大夫人不是一般的多疑:“还是要再确定一番,我们算计不成他不要紧,莫要被他算计了就好。”
唐伟鹏答应了:“母亲,那个香月的事儿……”“她有什么好?”唐大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从来不曾给过你好脸子,天下间那么多的女子,你要什么样的没有,非得要把她收房?居然还要给她个偏妻的名份,不成。”
“母亲 —— ”唐伟鹏挽上唐大夫人的胳膊:“我也不是说现在就收了她.只要确定他死掉了,过上一两年事情淡了,就让儿子把她收了好不好?其它的儿子都依你,此事你就依了儿子吧。”
唐大夫人始终拗不过儿子,最终点头道:“做个妾吧;现在的妾侍可不像你祖母那个时候,和侧妻有什么不同,也就是个名分而已。”
“当然不同了。”
唐伟鹏摇起唐大夫人的胳膊来:“您就答应了儿子吧。”
唐大夫人放下脸来:“胡闹!嫡庶之分当然要明明白白才好,不然日后如何对你岳家交待?这耳亲事可是我们高攀了.其它的事情我由着你胡来,此事却是万万不可。”说完看到儿子伏下身子又柔声道:“你是唐家的家主,不要什么事儿都由着自己性子;你自己知道,你岳家的力量对我们唐家来说是极有用的。”
唐伟鹏终于点头应是,没有再和母亲争辩;女人再重要,倒底也是重不过唐家去的,他想通之后也就释然;现在他只等着好消息,等着唐伟诚死掉的好消息。
唐宅一处院落里,香月姑娘正在焚香祷告,所求正是唐伟诚的平安;而在距她住处不远的地方,黄姑娘也跪在佛像前喃喃自语。
此时的红锦还是着女装,而花明轩也是着得女装,都是一副平常人家的妇人装扮;而唐伟诚和王五却是扮作了两人的丈夫:唐伟诚扮得是花明轩的丈夫,两个人手牵手一副恩爱无比的样子;倒是王五所扮的丈夫一看就是粗枝大叶的人,除了喊几声让妻子快走,并不见他上前助妻子一点——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原本
##成花明轩的丈夫.可是花明轩不同意,而自家公子也有点不高兴;最终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是红锦,她对于谁扮成谁的丈夫并没有意见,只是对花明轩扮成妇人之后的样子感到很有趣儿,如果不是顾忌到花明轩的王爷身份,她说不定就要大笑出声。
现在两夫妻在文康城中住了三天,也转了三天,打听清楚了城中即贪婪且有些头脑的乡绅是姓林的员外,他们决定这两天便动手:因为他们也着急回京啊。
在林员外常去的酒楼上,由于花妇人不小心撞到了林员外的身上,使得红锦四人结识了林员外:不过林员外看花明轩的目光总是有些异样,引得唐伟诚和王五、红锦暗笑至内伤,也不能怨林员外,谁让花明轩扮成妇人之后如此的千娇百媚呢?
不过两天时间,林员外就因为发现唐伟诚和王五身上有少的银两,而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之后听说他们要在本城做生意,林员外更是高兴的请了他们到府上去住,十分热心的给他们出主意——当然都是和林员外经营的生意有关,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才不会如此热心呢。
在林员外家住下的当天晚上,王五和唐伟诚都吃酒吃得酩酊大醉,自然就和林员外推心置腹,不小心把火柴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员外听得半信半疑,他可不认为世上会有那么轻松方便的点火工具;但是王五取出火柴来点燃时,他的眼睛亮了。林员外眼睛亮的同时,心也就黑了。
连着两天林员外招待红锦四人那是无微不至,每天两顿的酒席招待,没有半丝的外人所传的小气,不论是菜色还是酒水都是当地最好的;而他也就在第二天晚上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秘方:制作火柴的秘方。
林员外得到之后并没有对红锦四人有什么不利的举止,反而招待的正为周到,直到第五天晚饭前,林员外自己弄出了火柴来:虽然品貌不怎么样,十根里总有那么三四根不能点燃,点燃了火也有些大,不小心还会烫到手指等等的缺点,但是他还是琢磨着做了出来。
当下林员外把秘方收藏起来,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小妾他也没有对他说,还发誓以后绝不吃酒了;兴奋当中的林员外最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大手一挥:“备酒。”
他笑容满面的陪着唐伟诚和红锦等人吃了几杯酒,就连红锦和花明轩两个妇人都被他劝着喝了一杯酒;然后他就让人伺候红锦和花明轩两对夫妻各自去休息——只有林员外知道,两对夫妻是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也因此他多看好几眼花明轩,但倒底还是银子的诱惑大过了花妇人本人,他并没有对花妇人网开一面。到了四更天,林员外亲自带着人打开了红锦和王五的卧室,看到王五死在了桌前、红锦死在床上时很得意的笑了两声。
“抬走,扔到乱葬岗喂野狗。”他没有过去仔细看红锦夫妻两眼,因为他对死人没有兴趣,也不想沾染晦气坏了自己大好的运气;所以就连他中意花妇人他也没有多看一眼,同样让下人扔去乱葬岗,不过却给了下人五分银子:“给花妇人弄个席子,记得把她埋起来吧。
倒底他还是对高大美貌的花妇人”旧情“难舍,对他特别照顾了一
番;就像他在红锦房里时,没有发现桌上王五的手在花桌下握住了藏在腰间的匕首一样,他也没有发现他对花妇人的怜惜,让花妇人的丈夫唐大官人的嘴角有那么一点点的弯起,很细微的弯起,就算是林家的下人也没有注意。
被特别照顾的花妇人嘴唇却有些下垂,靠着自家丈夫的那只手微微动了动又静止了:因为花明轩很想跳起来对着林员外的脸打上两拳,再挨个问候他们家的祖宗。
林家下人把红锦四个人统统扔在乱葬岗转身就走,那五分银子他们商量着回去到小酒馆好好的喝几杯:自家主子对花妇人的怜惜,他们是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挖坑埋死人和去小酒馆喝酒相比,当然后者吸引力更大。
乱葬岗上静悄悄,月亮西沉下去后周围更是陷入了沉寂的黑暗。
几只野狗正悄无声息的奔过来,它们知道今天又可以饱餐一顿了;可是它们的脚步却被突然其来的笑声给阻止了,幸好它们只是狗,不知道这个世上有鬼怪的传说并没有被吓破胆子。
一面大笑一面起身的是唐伟诚:”娘子,快起来让为夫的仔细看看,实在是平日里为夫的没有发现你的好啊。“他一面说一面躲过了花明轩的暗脚。
王五和红锦也莞尔,不过并没有好意思笑得象唐伟诚那么夸张。
222章 悲摧的王五(上月粉红加更)
花明轩提着裙子跳起来狠狠的瞪向唐伟诚:”你给老子##,再笑明儿你也给老子换身女人衣裙。“
”唉哟哟,你这样可更让人动心了,食指大动;“唐伟诚并不怕花明轩的威胁,因为女人衣裙他又不是没有穿过,他不是那么迂腐并不认为男人穿过女人衣裙就低人一等:”当真是美人,大美人。“花明轩一脚又踢了过去,恨得咬牙切齿。
红锦看花明轩的样子忍不住也道:”花兄,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很——,好看。“这是实话,化了妆的花明轩嗔怒起来反而有一种特别的美。
花明轩看向红锦垮下一张脸来:”大姑娘,你也来欺负奴家?“
他倒并不是真得恼了,本性就是玩闹至上的花明轩,对于女装也不是第一次穿——在京中为逃出王府去玩,他可穿过不知道几次的女装了。
几个说笑着离开乱葬岗,由王五和唐伟诚出去到城中几家不义的富户中借了一些银两:都借得不多,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来。
在天色大亮时,红锦四个人都换成了男装,都换成了书生长袍,就
连路引也是有的:县衙门对于花明轩和唐伟诚来说,和没有大门一
样。所以四兄弟是正大光明的再次进城买马,买衣衫干粮等,然后打马离开。
红锦四人开始的时候走得并不快,他们并没直奔北方的京城而去,而是一种向东慢行,好像就是游学的书生一般;直到在下一个城中发现林记铺子里出售的火柴后,他们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好了,相信二三天内就会引起京中某些人的注意,我们在这里直奔京城赶考,也不用怕会遇上那些自京中而来的暗探。“唐伟诚伸了个懒腰:”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自从离开文康城后,红锦四个人心里并没有底儿,因为谁也不知道林员外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才开始卖火柴:还好,林员外并没有让红锦四人失望,他看出来火柴能为他带来很多的银两,而迫不及待的投入人手、物力,以最快的速度在林记所有的铺子摆上出售。
就如原本预料的,每个城中的仕族大户在使用过火柴后,便舍弈了火镰、火石等工具;小小的火柴以惊人的速度走入世人的眼睛,理所当然的被大家接受了。
接下来的日子红锦四人打马狂奔,先到天川城再去京城:行踪当然要小心再小心才成。在他们赶到天川境内时,火柴虽然在这里还没有货,但是却有不少人家已经知道;而且有一些豪门大户已经用上了。
唐伟诚扁了扁嘴:”那个林员外也死得不冤了,多好的生意啊。“他满脸肉疼的看向红锦:”大姑娘给得秘方,不完全吧?“红锦点头:”当然,如果秘方流传到民间也就无所谓了,就算是方便了大家吧;不过林员外手中的秘方铁定会落到京中某位贵人手中,而我日后还想凭此赚些零用,怎么可能把财路双手送给仇人。“
花明轩摸了摸下巴:”零用啊。“好像牙痛一样抽了几声凉气:”大姑娘,你还有什么好点子说给我听听吧,让我也赚点零用;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你零用的一半儿就很知足了。“
红锦笑着一指不远处的城门:”这生意如果花兄不肯做,我就宁可看着那些奸人赚银子,也绝不插上一脚的。“她想赚银子不假,但是却不想赚完银子没有命享用。
花明轩闻言很高兴,并没有再多说一马当先带着众人直奔城门而去;他们要先去确定一下烟草的事情,然后再回京城;至亍天川城,他们改变主意不打算去了,因为那里定会有人守着,他们一现身就会被人发现的。
到了城中在客栈住下,红锦先洗了洗换好衣衫出来,正好听到敲门声,打开看到来人笑道:”花兄找我有事儿?“
”啊。“花明轩没有想到红锦刚洗过澡,看着那因为热水而红扑扑的脸,他的心就狠狠的跳了两下;要命的是,他偏还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让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的眼睛四下瞄了起来,就是不敢看向红锦:”也没有什么,只是过来问问大姑娘你可有……“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又被敲响了。
红锦打开门看到了唐伟诚:”唐兄。“她侧身让唐伟诚进来:”王五怎么没有跟在唐兄身边?“
唐伟诚并没有看到屋里的花明轩,他的目光都被红锦吸引了:刚刚出浴的红锦,让他生出一种清新的感觉,就好像是带着露水在阳光下闪着晶莹之光的苹果,让他很想,嗯,很想咬上一口。
他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液,虽然相识红锦日久却是第一次见到浴后的她:”他没有跟着。“这种话根本就不算是答案,他的心明显不在问题上。
”嗯,咳。“屋里有人不甘心被忽视。
唐伟诚闻声才看到花明轩,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被花明轩看到,脸上便现出了不好意思来:”花兄原来也在。“这”也“字用得很妙。
花明轩自然是听出了唐伟诚话中的暗示:他是早到了一步,而且自己刚刚的确也在见到红锦时失神了。
”我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儿;“他自己真得心虚,话一出口立时就后悔了,没有事儿跑到人家凤大姑娘的房里来做什么?他可不是登徒子:”只是小事,小事。“他说完看向唐伟诚,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唐兄找凤大姑娘有事儿,那我就先走了,我的事儿待会再说不迟。“
两人的心病两人心知,所以花明轩这话落到红锦耳中没有什么,但是唐伟诚听出了话里的调笑;他的目光也溜向了墙上那根本不值一看的画:”那个,我也没有什么事儿。“他一心慌说出了和花明轩一样话,悔得他真得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他记得也自己就算是幼时也没有这样愚笨过,只得连忙补救:”只是想问问凤大姑娘和花兄,晚上我们是出去用饭还是在客栈中用;不想花兄也在,倒省得我再去花兄房里了。“
”哦。“花明轩看了一眼唐伟诚,那目光是赤裸裸的不相信。
唐伟诚看到花明轩的目光负起手来:”不知道花兄有什么事儿?“
红锦也道:”花兄,你刚刚要说什么?“她只听了一半的话。
花明轩的脸红了,他的目光自地上溜到墙下,又溜到门上:”也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忽然福至心灵:”和唐兄是一样的。“一语双关,唐伟诚的脸也红了。
现在太阳还挂在天上,距用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唐伟诚所谓的出去吃饭,其用意也不过是想约红锦出去走一走,然后自然是留在外面用饭了;不过花明轩也极为明白:不管是出去走走还是用饭,唐伟城绝对没有要请他和王五同去的意思。
就如同他的心思,他也只是想约红锦一个出去游玩,自然晚上也是他和红锦一起用饭:现在红锦是自由身,他和唐伟诚都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红锦并没有听出什么来:”我无所谓.问问王五兄吧。“
屋外偷听的王五在听到红锦这句话后,冷汗当即就下来了:我的凤大姑娘,我的凤大姑奶奶,您这不是害我吗?我好歹也是拼死拼活护了您那么久,怎么也有点功劳吧,可不能这样害人啊。
虽然隔着一道门,可是王五还是感觉到四道冰冷的目光,他一点脚尖悄无声息的飘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从来没有一刻,王五思念张三等人如此强烈过。
花明轩笑着靠在椅子上,目光定在唐伟诚的脸上,笑容带着几分恶意:”嗯,问问王五兄吧,我其实也是拿不定主意才出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赤裸裸的嫁祸,王五没有听到了,不然说不定回房后能吐出三升血来。天可怜见,他王五对凤大姑娘的心意天地可表——呸!王五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这话如果说出去,他以后睡觉、吃饭都要当心受害。
王五在房里苦着脸喃喃的道:”小师叔,他们做事慢,您怎么也不快点回来呢?再不回来,你师侄我就要被人剥皮拆骨了。“
”问问王五啊?“唐伟诚对花明轩笑得很温柔:”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定会想出去的。“连日来的奔波,好不容易得了这各一刻闲暇,他还真想让红锦出去松泛松泛。
红锦闻言把桌上的簪子取起,把头发挽成书生髻,用簪子固定好;一面挽发一面对花、唐两位道:”我这就好,我们一起去叫王兄出去走走吧。“
她一举起手来,自然露出了小半截胳膊来,白嫩嫩的刺痛了唐伟诚和花明轩的眼睛。
唐伟诚和花明轩几乎是同时出手抓向对方,异口同声的道:”我们去唤王五。“话说完,两个人也都抓住了对方,同时向门外冲去。
红锦被他们弄得一愣,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关上的门,起身走到铜盆前去插簪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露出了一小块儿;她把发髻固定好,看看自己的胳膊笑着摇头:在上一世时,满大街都是露着胳膊和大腿的女人。
再想到唐伟诚和花明轩如同逃跑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世界的男子还当真有他们可爱的一面;她也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刚刚她可不是有意的,更加没有对唐、花二人生出朋友之外的心思来,当然是坦荡荡的。
奔出门外后唐伟诚喊了一声儿:”王五,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便冲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花明轩比他还快一步回了自己房间。
至于唐、花二人回到房里想了什么,那就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223章 红锦的玉佩(150张粉红票)
王五闻言探出头来:”公子,那个我不……“自他对面##屋里飞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贴着他的耳朵飞过钉在了墙上;那是一柄三棱暗器,只是全身没有一丝亮光,如果在晚上发射这种暗器,很难被人发现的。
王五当然认识这个东西,他在山林中救花明轩就是发出过这种暗器;而他对面住的红锦,左边住着的正是他家主子唐伟诚,右边住得是花明轩。他看看那墙上的暗器,很聪明的改口道:”我要不要去银庄一趟?“
红锦已经打开了门:”王五寂如果累了不想去……“
”去,我很想去,非常想出去走走;只是不知道凤兄累不累?“王五看看身后墙上的暗器,他飞快的打断了红锦的话,边说边走出房间:”我们现在就走?“一副恨不得马土就出去的样子。
红锦笑道:”嗯,我好了,不知道花兄和唐兄是不是准备好了。“
”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唐伟诚自屋里出来,对着红锦点头示意,好像刚刚在红锦屋里落荒而逃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而他也打定主意绝不会对人承认,他看到了红锦的小臂。
花明轩在唐伟诚打开房门的同时也走了出来:”我只等着走了;凤兄,请。“他笑容满面,整张脸上都开满了桃花。
红锦点头:”那,我们走吧。“唐伟诚没有动,花明轩也没有动,王五当然更不可能动;红锦看看花、唐二人,感觉他们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走啊,好不容易有点闲暇,放松一下才能把正事做得更好。“说完,她就先向外走去。
唐伟诚和花明轩几乎同时迈步,虽然一左一右走向客栈外面是要向右走,但是唐伟诚并没有落后,和花明轩一左一右伴着红锦走得极为自然。看得走在花、唐二人身后的王兄,眼角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那么高明的轻功。
四个人走在街上并没有引来人的注目,红锦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那种小女人的样儿,她的耳朵上的耳洞也被花明轩想法子掩住了;在旁人看来,红锦四人就是四个书生。
城里还是有些新鲜玩意儿.比如小吃便和别处不同,还有一些有乡土特点的织物,也引起了红锦的注意来;书铺他们并没有去,茶楼里倒是去坐了坐,也没有听到什么新鲜事情。
行到玉器店时四个了人走了进去,红锦看了一眼南边的饰品并没有过去,而是行到了男人所常带的玉佩案前:她现在可是男人。
不过唐伟诚和花明轩看了两眼后,两个人居然心有灵犀般的抬头看向对方,然后再低下头,可是下一刻两个人居然都去看那些女子用的饰品了,只留下红锦和王五在原地。
王五看看那边的自家主子,有心跟过去吧可是留红锦一人好像有些不妥.留在红锦身边他想想日后的日子后背又冒冷汗,还真是为难啊。
红锦挑了几块玉佩:这家玉店是家传的手艺,已经近千年的历史,所出的玉器当真是很不错;她看到好东西当然不想错过,买完她才发现唐、花二人早去看女子饰品了。
她有些担心走过去,却听那伙计道:”两位公子要送给心上的佳人吧?不知道是定婚用、还是做贺礼用?“红锦听到这里放下心来,也就把目光放在了案上。
唐伟诚手中是一支玉簪,整体都没有什么繁复的花样,簪头是个竹丛的样子,倒是很新鲜别致,而且男女都可以用;红锦看到后认为这簪子不错,看来唐二公子的心上人是个性子很坚韧的姑娘。
再看向花明轩,他手中也是一支簪,簪头却是个傲字。那字不知道是出自谁手,只簪头那么大的字却带着一种宁折不弯的气势;红锦看一眼花明轩,想到他的王爷身份心道: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傲骨的姑娘,居然能得到瑞亲王的青睐。
她看过后便把目光投向了案子,选了几支簪与钗:簪子是给四娘和五娘,还有两支是给胡大将军夫人的;至于钗则是给青绸和蓝罗的。
唐、花二在红锦走过来时,就悄悄的注意着她的神色,看她的目光在自己手上扫过并没有特别的变化;之后她选得东西一看就是要送人的,两个人便还是按自己的心意把簪子递给伙计,让他包起来买下了。
在买簪子的时候,唐、花二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相撞,就算是在买完后两个人有意的避开对方的目光。
买完东西再逛了逛没有什么好东西,四人便相约去吃饭,打算用过晚饭手再去看看此城的盛景:月华泉。
月华泉当真是名不虚传,那泉水都好像带着月华一样升腾着.美不胜收。红锦也走得累了,在月华泉旁边亭子的美人靠上坐下来歇脚。
亭子里除了红锦四个人外再无旁人,现在这个
###外游玩的人原本就少,看完泉水也就回去了.没有人###逗留在外面吹冷风。
红锦四个人是因为前些日子都太过紧张了,所以眼下谁都不想回到客栈去;她坐下后取出一块玉佩,打开盒子给唐伟诚看:”唐兄看我挑得玉佩如何?“
唐伟诚接过盒子来细看,玉佩是白色的,是个花开富贵的图样:却又和平常的花开富贵有些不同,细看才看出来居然套刻有平安吉样的图样—— 两副图样情景交融,不同的侧面就会看到不同的画面,虽然画面变化只有三个,却也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很好。“他是诚心诚意的。
红锦笑道:”既然唐兄喜欢,那玉佩就送给唐兄如何?小玩物不值什么,就是我的一番心意罢了。“唐伟诚不只是帮过她,而且还是救过她不只一次,红锦很想找机会表示谢意,但是唐伟诚的事情她能帮得有限,所以在看到这块玉佩时她才动了心思。
生意人当然都喜欢富贵二字,但是对于唐伟诚来说最需要却是平安,也是她的一番祝福,希望唐伟诚以后能够平平安安的,不会被他唐家的人陷害。
唐伟诚闻言微微一愕,仔细看向红锦,在她的目光里是诚恳的谢意、还有真挚的情意:朋友间的情意;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失望来,随即失笑,他是笑自己想得太多了,凤大姑娘怎么可能会忽然对他生出情意来呢?
他沉吟了一下微笑:”当真要送予我?“他问得极为认真。
红锦笑靥如花:”当然是真的。“
唐伟诚把盒子盖上:”谢谢。“他会好好的珍惜,不管如何这是红锦第一次送他东西。
自红锦递出盒子后,花明轩便注意到了,当他看到那块玉佩时并没有想太多:他的玉佩中比那玉质好的数不胜数;但是听到红锦要把玉佩送给唐伟诚时,心头便多出了莫名的失落,只是不好让人看出来,轻轻的偏过了头去。
”花兄,你看看可喜欢吗?“红锦把一个盒子递给了花明轩。
花明轩看到眼前的盒子,再看看亮如星子的那双眼睛:”我喜欢。“虽然只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东西,但是他说得是真心诚意的;哪怕是红锦拣一块石头送给他,他都会当成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好好的收藏起来。
盒子里玉佩是红色的,大红带着金边的牡丹花鲜艳欲滴;很简单但是很大气的花样儿,别致就别致在那金边上,这样的玉本身就已经不多见了。
金边的牡丹很合花明轩的身份:王者之尊啊。
细看了花样后的花明轩心中生出一丝失望来,因为他的玉比唐伟诚的要好太多:难道在红锦的心中,他的王爷身份让她如此在意吗?
不过收到红锦送他的东西,他还是极为高兴的:虽然他收到女子的礼物中,红锦的东西算不上出众。
红锦嘻嘻的笑:”喜欢就好,我只怕入不得花兄的眼呢;只是个玩意,我的一番心意,花兄就请笑纳吧。“其实她并没有厚此薄彼的心思,也没有在意过花明轩的王爷身份,她在选玉佩时,只是按人来选并没有考虑到玉质如何。
唐伟诚也看了看花明轩的玉佩,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的相撞.这一
次谁也没有避开,静静的对视半晌后,两人无声的笑了笑。
红锦已经取出第三个锦盒递给了王五:”王五兄看看喜欢吗?“王五差一点跳起来:”我、我不敢,不,不是,我是说我哪里能收凤大、公子的东西。“差一点叫破红锦的女儿身。
”有什么不能收的?“红锦把盒子掷向王五:”并不是什么好玉,不过是我的一番心意而已,王五兄不要嫌弃就好。“王五的目光飞快的自唐伟诚和花明轩的脸上掠夺过,手上已经稳稳的托住了那玉佩;唐、花伸头看过去,那是一块菩萨像的玉佩,祥云缭绕,寓意自然是保平安了。
唐伟诚抿了抿嘴:”你也不要客气了,总是凤兄的心意。“
王五答应收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收到红锦的礼物,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表明凤大姑娘当真是拿他当朋友看待,并不是只在嘴巴上说说。
收到礼物当然是好事儿,尤其是对于唐伟诚和花明轩而言,但是在看到王五也有一块玉佩时,两个人的目光再次相撞,这一次两个人都避开对方的目光;两个人同时握紧玉佩的盒子想到:是不是应该让凤大姑娘知道一点自己的心思呢?
224章都是簪子惹得祸(160张粉红票)
唐伟诚和花明轩在回去的路上都若有所思.话自然也就少了。
到了客栈的时候,唐、花两个人都道有点事情,让红锦和王五先回去。
红锦看看他们道:”起风了,不要太晚免得伤风。“听到红锦关心的话,唐、花都笑着点头,目送红锦进入客栈之后,两个人也没有远去。
花明轩收回目光:”你想好了吗?“
”她已经足够苦了,和离之后又被追杀至今,我想应该让她逍遥些日子;她,需要时间。“唐伟诚的声音有些低沉。
花明轩听完后向客栈里走去:”这天还真得太冷了,唐兄你自己去吧,我还是回房好了。“他的想法和唐伟诚一样,现在还不到时候。
红锦因容连城的所受的伤害还在,虽然她不说、她也没有消沉,但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那样的打击并烬是一天两天就能过去的:最痛的伤,永远都是隐在最深处让人看不到的。就因为红锦的若无其事,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现在的红锦根本不会接纳新得感情,也不会对男人再生出共度一生的心思来。
花明轩清楚自己的心思,他悬意等;只要红锦能开心、能高兴他已经心满意足,至于红锦能不能接受他,这其实并不重要。
唐伟诚没有想到花明轩问出自己的话就走,又好气又好笑的追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你小子给我玩阴的?“
他等了红锦很久很久了,如果红锦不想再嫁那他就和她做一生的朋友,如果红锦想嫁那他还再乎多等几年吗?反正,现在能看到红锦的笑容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花明轩闪身要躲,但是唐伟诚存心要打他,他哪里能躲得开?被打了三拳后,花明轩也踢回去一脚,却被唐伟诚给躲过了。
两个打闹着走到了他们住的客房前,唐伟诚看向花明轩:”你是回房、还是——?“他话没有说出来,但是眼神却瞟向了红锦的房门;他可没有忘掉花明轩可是买了一根簪子的,至于那簪子要送谁,大家都是明白人他当然不想假装不知道。
花明轩斜了他一眼:”要看唐兄是回房,还是—— ?“他自然也记得唐伟诚手中的簪子。
唐伟诚放开花明轩的肩膀,微微弯腰:”那就恭送王爷回房歇息,慢娄慢走。“
花明轩又是一脚踢过去:”你小子再敢挤兑我,改天回京后我就让你到我身边做个大总管,嘿嘿。“他的笑让人汗毛倒竖了起来:”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回去吧。“
唐伟诚摸了摸下巴,飞快的打出一拳后跑回自己的房门前,回头一
看花明轩果然没有进房,正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那意思就是,进房大家一起进。
唐伟诚翻了一个白眼,推开房门进去了。
可是在红锦没有睡之前,王五就听外面不是唐伟诚的房门响了,就是花明轩的房门响了;反正只要一个房门打开,另外一个房门一准会跟着响起,接着就会传来唐伟诚和花明轩的对话。
”咦,唐兄这是要去哪里?哦,也要去方便,正好我们兄弟一起一起。“
或者是:
”花兄睡不着要走一走?正好,正好,我也睡不着普花兄走走吧,请,请。“
王五摸出红锦送自己的玉佩来看看,长长叹一口气拉起被子蒙上了头:他还是睡自己的觉比较好,因为一个不慎他就会引火烧身啊。
这天晚上睡得极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红锦了;她出去走了走心思放松不少,回来收拾一番,把买来的玉饰包好就躺下,看了好一阵子的书才熄了灯——如果她知道她房里的灯不灭,会有人总是躺不倒床上去,也许就不会看书了。
唐伟诚睡到床上后,看看自己枕边的簪子苦笑:都是这个东西招惹的;可是让他当着花明轩的面送簪子,他还真是不好意思。
花明轩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唐伟诚明显没有睡足的样子,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唐兄,看到你我心里都平衡多了,哈哈。“说完伸个懒腰:”吃早饭去。“
新城的早晨同样有很多刚刚睡醒,迎着太阳伸懒腰的人。容府现在看上去平静的很,可是没有人会忘记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容连城没有想到在父亲道歉之后,弟弟还是不依不饶的要出去自立门户,一掌击在桌子上:”你给我跪下。“实在是不像话。
容老爷看着连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年事已高也没有其它的奢望,只希望你们兄弟俩个能承欢膝下,一家人能平安就好。“看到连璧的神色依然不动,他长叹一声:”为父真得知道错了,只是、只是为父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做到你的要求。“”就算是为父求你了,璧儿;“容老爷哀叹:”你母亲就算是走了,可是她在父亲的心里还活着,在这个家里也活着:这个家.可是你母亲一生的心血。“连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的心、软了;看看父亲和兄长,他没有说话坐倒在椅子上。
容老爷又和连璧、连城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在他的好言好语下连璧终究还是开口说话了:倒底是血脉相连,情与仇根本就分不开也分不清的。
看到连璧的脸色正常了一些,容连城起身要走:他其实不在意让弟弟出去吃些苦头的,只是父命难违,也只能忍下了连璧的脾气。
”你去做什么?我还有点事情想让你去做呢。“容老爷看到儿子起身说道。
容连城道:”对了,忘记给父亲说了,我去向凤红锦提亲,相信父亲不会反对的,原本这门亲事就是母亲所定;父亲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儿子去做就是。“
容老爷听到大儿子要去提亲,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去也成,如果亲事不成,正好谈谈我们容家在她手上的家业,多给些银子买回来吧——没有给外姓人的道理;“顿了顿后才提起自己的事情:”这几天我醒过来了,可是身边却没有个人贴心的人伺候着;你去把你三姨她们接回来吧。“
”父亲!“连璧气得脸色再次转青:”姐姐那里本就不应该去提亲的,而且那些家业也是我们容家应该给姐姐的—— 我们容家的东西是东西,那姐姐的东西就不是东西了吗?要知道只凭龙吟震,就算是十个我们容家也换不来的,当时姐姐却想也没有想就用它救了我们容家,此时父亲让兄长如此去说,岂不是更伤姐姐的心?做人,要有良心良知啊。“
看也不看脸色不快的兄长,他继续道:”还有,不提刚刚母亲的事情,三姨和五姨、六姨也就罢了,可是说白了如果她们当真有那个心,就会留在你身边了;尤其是四姨来我们府上要休书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叫她们回来做什么?有我们兄弟在还不成……“连璧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有人报说:”三夫人和五夫人、六夫人回来了,说是回来看老爷的。“
”她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容老爷却没有几分喜色:”好了,你不喜欢就让她们随你伯娘住就是了。“
连璧想想就让人请了三夫人等人进来,等她们同容老爷见过礼后道:”父亲身体已经好转了不少,但是身边不能没有个人照顾。“
三夫人欠身:”我正是想请老爷过去的,我们三个姐妹买了一处小宅子,想让老爷和我们在那里终老的;不想老爷现在病好转了,现在去哪里更是好事,家里家外的我们帮不上什么,老爷的事情大少爷和二少爷尽管放心就是。“
容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容家这三位姨娘都看破了,不想再争什么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至于容老爷,怎么也是夫妻一场,所以她们才会过来这一趟。
连璧倒是没有想到三夫人等会有这心肠:”倒是我误会了三姨、五姨和六姨;这样我看着挺好,也不拘在哪里,不管是在府外还是在府中,只要三姨你们能住得开心就好;就是城外的庄子,三姨你们没有事儿也去散散心。“
三夫人微笑:”倒也不算误会,是吧?“她回头看向五夫人和六夫人,三个人的笑都带着恬静:”原本我们可是没有少用心思,只不过现在明白过来而已。“
容老爷却忽然开口了:”我不去。“
连城和连璧以及三夫人等都愕然,容老爷偌大的年纪了,独自一
个人当然会寂寞的,如果有三位姨娘陪着是再好不过了。
容老爷看到众人的目光后心知说得太硬了些,便又补上一句:”去也成,不过要让我带上筱凌那个丫头,她很是仔细妥贴的。“
连璧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您在说什么?“
三夫人等也看向容老爷:”老爷,您已经这么大把年纪,而且身体还不好……“
”不好?如果不是筱凌那个丫头在我跟前尽心尽力,我说不定早死在床上了;这么久我在床上躺着,你们三个可伺候过我几次?哼!“
容老爷忽然发作起来:”我决定抬她做七夫人,也不用大操大办,过几天拣个好日子在家里摆几桌酒就好。“
他刚刚提及自己的几位小妾时,根本就不是想找她们回来:他认为这几位小妾是不会回来了,正好他可以借此把筱凌抬成姨娘。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用去请他的小妾就回来三个,还说要伺候他终老。
但是他现在已经离不开那个筱凌了,因为只有那个丫头还能让他做回男人;而他的时日已经不多,就算是此事有点荒唐也不想再委屈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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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章 绝情断义(170张粉红票)
三夫人听完容老爷的话后.和五夫人、六夫人对视一眼###有说话:她们当初可不是不想去伺候的,是容老爷不让她们伺候,在容老爷病后不是二夫人就是四夫人守在病床前,什么时候轮到她们到床前去巴结奉承容老爷,讨最后一点子好处了?
可是这话她们说不得,所以三位姨娘沉默了;反正她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只想尽尽自己的心罢了,如果容老爷不喜她们在跟前,她们也落个自在轻闲:最后对容老爷的那一分夫妻情谊也被他的两句话抹掉了。
再者,三位姨娘倒底和容老爷是多年的夫妻,当然知道他现在发作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此事做得过份:可是明白不对却还要做,怕大家指责与劝阻而先发制人—— 这样的男人她们还有必要当他是丈夫吗?三位姨娘对于日后容老爷的堪死不闻不问,绝不会心里过意不去。
连璧听完父亲的话后气得一脚把桌子蹬翻,站起来吼道:”我要自立门户,就是现在,就是今天!“他不想再理会父亲,说什么不忘母亲,说什么已经知道错了一知道错了会在他好转没有多少日,会说话没有几天的时候,和个丫头搅到一起去?
父亲现在依然身子瘫软,那个叫什么筱凌倒底对他父亲做过什么,也只有他父亲知道了;筱凌那个丫头可恶,但是他的父亲更加的可恶;连璧非常后悔自己讲什么孝道,为了自立门户,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自那么远的地方请大夫来给父亲诊治。
他还是把父亲想得太好了,在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母亲临终前的那一句:”真情、价几何“里的痛、悲和绝望。
容连城大怒上去给了连璧一个耳光:”父亲在上,你发什么疯?
给我跪到祠堂去。“
”兄长,你没有听到父亲的话吗?“连璧大叫:”对,你原本就认为母亲所为不对的地方很多,好,你自去提你的亲,而父亲你想收哪个,丫头随便;容家的事情我管不了,我离开。我今天就走,自此之的容家同我无关。“
”我不许。“容老爷怒了:”我以为你是心伤母亲去世才好言相哄,你死了自立门户的死——你生是我容家的人,死也是我容家的鬼!“连璧是他的亲生儿子,只凭这一点就永远翻不出他的掌心去。
容连城却大叫:”你要离开家,行!可是你就算是离开了容家,你也是容家的人。养育之恩不报,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大呼小叫?给我滚去祠堂。“
连璧看看父亲和兄长转身就走,这个家他是一刻也不想留,可是他的心还是痛的,要知道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一奶同胞的哥哥。
”站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以为你能走出容家?你身上流得是我容家的血,岂能容你乱来。“容老爷气得话说得更不清楚了,连说了二三遍他的话才勉强让人听懂。
连璧听明白父亲的话,收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容老爷:”容家的血?我的身上还有容家的肉、容家的骨,父亲还忘了说。“容老爷哼道:”你知道就好,给我下去。“容家离不开连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个儿子在他活着的时候,绝不能让他离开容家,更不能让陈、孙两家看他的笑话。
连璧转身对着门扑倒跪在地上,仰天悲呼:”母亲,你为什么不带儿走,为什么不带儿走?!“没有了母亲的容家已经不再是家,而父亲和兄长的话他听懂了—— 他容连璧自里到外,连头发都是他容家的,他想离开容家是想也不要想的。
的确这是事实,就算是闹族中,父兄落个大不是他一样也会被唾弃的:他原本没有想到父兄如此,原本以为他只要提出来,只要多费些心思手段还是可以离开的,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兄;可是眼下他明白了,除非是他死,否则他是不可能离开容家的。
他就是容家的人,自里到外都是,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让连璧痛不欲生。
看连璧伏地痛哭一阵子后依然不收声,容老爷道:”你给我起来,父母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是非;没有我的话,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容家。“
容连城看弟弟依然只是痛哭母亲,便喝婆子们:”还不拖下去,让他好好的反省一下;想不明白便不用吃饭了,反正容家的饭菜你也是不想用的。“
父兄的话再入连璧耳中,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他不再悲哭母亲,直起上身自袖子里”唰“一声抽出匕首来:”我容连璧绝不会再做容家人,今天,我就还你容家的血。“
他的话声音并不是很高,说完看也不看那几个赶过来要拉他的婆子,举起匕
首##的刺讲了他的大腿:婆子们吓得当即大叫一声后退,###敢上前去拖连璧。
三夫人等惊呼起来:”二少爷—— !“她们也吓得脚软,站起来却根本走不过去阻止他;六夫人更是两眼一翻吓得晕过去。
容老爷和容连城只能看到连璧取出匕首,并没有看到他刺到自己没有,两个大喝:”住手,你想威胁父兄吗?“他们还以为连璧只是吓唬他们。
连璧却不理会众人,匕首刺进大腿后立刻用力拔出匕首,手一刻也不停的再狠狠的刺下去,同时悲喝一声:”我,再还你容家的肉。“
匕首拔出来,第一道伤口的血喷出来,喷到连璧的脸上,也染红了他的衣衫;可是连璧如同否知道痛一样,也不顾脸上的血水与泪水,只管用力在自己的腿一割、一剜取出一块肉来,用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掷到地上。
第二道伤口的鲜血再次涌出,连璧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他却并没有住手,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五夫人看到这里身子摇摇欲坠:”三姐,大夫人,大夫人……“话没有说完人也晕了过去;此事凭她们是拦不住的,也唯有容大夫人能拦下二少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少爷被他的父兄逼死在堂前啊。
容连城已经完完全全的惊呆了,他张大嘴巴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看着弟弟在他面前变成血人,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不是真的,这绝不可能是真的。而容老爷急得想站起来,可是根本是有心无力,他痛呼:”住手,住手!“
连璧却是充耳不闻,手中的匕首再次狠狠的刺下去:”我,再还容家的骨头;从此后,我和容家再无干系。“他大喝着刺了下去,他要把自己的骨头别出一块来:”之后我就只是母亲的儿子,我容连璧以后有母无父。“
血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袍,流到了地上汪在他的腿下,血艳艳的惊人;屋里的丫头晕得晕,尖叫的尖叫,早已经乱成一团;而容连城终于醒过来扑过去:”你疯了,我们是骨肉血亲啊,你住手,住手,有什么事情不能说,非要如此做。“
连璧却还是用力的害着自己的胳膊,不想再和容连城说一句话:说也是无用的,不管是父亲还是兄长根本就听不进人言;他和父兄不是一路人,今天他是真得看清楚了,用母亲的血揭开的丑陋,他要用他的血肉和容家断情绝义!
父亲如何对他,他都无冤,因为他是父亲的儿子;兄长如何对他,他都不会生恨,因为他是兄长的弟弟,长幼有序他是深明深知的;可是父亲对不起母亲,兄长对母亲也绝称不土一个孝字,他如何能忍得下?
忍无可忍时便无需再忍。
容连城刚伸手要夺连璧手中的匕首,却被连璧拔出匕首阻止了,面对那带血的匕首他吓得退后一步:”你不要乱来,你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和父亲都答应你,你先把刀子放下来。“
连璧的脸狰狞可怕,他狠狠的盯着容连城:”你可梦到过母亲?
你也曾后悔过母亲的死,可是母亲才死了多久,你就把母亲完全放到了脑后,你摸一摸你可还有人心?给我滚开,滚远一点。“
容连城不得不再退后:”你听我说 ……“
”给我滚开!我今天要和容家恩断义断。“连璧挥了挥手中的匕首,他不想再听了,因为他听了太多兄长的借口,他为父亲想过太多的不得已;但是他的父亲在承认对不起母亲的同时,却要抬举一个丫头做容家的七夫人;而他兄长的所为,早已经让他心凉透了。
现在他不要再听,他只要离开这里,和他的母亲离开这里。
连璧又在手璧上切下一块肉来扔在地上,想再次用匕首刺下去时,就听到有人大呼:”住手!“贾氏扶着容大夫人到了。
容大夫人原本就在府外,只是不想进府来而已,借口要买东西去了容府不远处的铺子。
连璧抬头呆呆的看向容大夫人,直到容大夫人把他抱进怀中他才悲呼了一声:”伯娘—— !“扑进了容大夫人的怀中。
容大夫人心疼的几乎晕过去,一面抱住连璧一面叫道:”大夫,叫大夫啊。璧儿,你要疼死你伯娘我吗?你个傻孩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母亲着想,不能让她在九泉之下还担心你啊。“泪流满面的容大夫人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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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章 都忍无可忍
容大夫人一落泪,贾氏也撑不住的掉下泪来.让人扶起###和六夫人来,又问可有什么汤水给两位夫人喂一些;回过头来劝婆母和连璧:”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也是一家人对不对,璧弟你如此做伤得可不是你自己,还有疼爱你的人啊;母亲,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还是先让人给璧弟止血要紧。“
容大夫人闻言放开连璧,和丫头一起给连璧包伤口,可是三道伤口那都是极深的,包上的白布眨眼间便浸成了血色;看得容大夫人又是一阵心痛,握着连璧的手:”孩子,有什么委屈自管说出来,伯娘就是拼了老命也会给你做主的,再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容老爷看到嫂子进来阻止了儿及,心里总算多少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嫂子婆媳话里话外都对连璧十分维护,心下便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已经认定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一般。
连璧终于缓过了气来,却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泣道:”我宁愿追随母亲于地上,还他容家的血肉,干净的去见我那被逼而死的母亲。“
容大夫人又搂住连璧:”又说这样的傻话,真有这个心思你不如先要了伯娘的命,让伯娘先下去见你母亲的好。“
贾氏落泪:”母亲,我们应该劝着璧弟些,你怎么也说上这样的话了。“
”伯娘,我心里苦,心里苦啊。“连璧伏在容大夫人的怀中,也只是反复的说这么一句话;子不言父过,他如何对伯娘说父亲做出来的事情?
”我宁可还尽容家的血肉,干干净净的走,也不要留在这里。“
连璧想起父兄的话,又去摸他的匕首;这容家,不论生死他都不要留下。
容老爷冷哼了一声:”嫂子你不要管他,他现在长大有本事了,父亲都不放在他的眼中,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死了大家都落得干净。“他实在是抹不开这张老脸。
容大夫人拍了拍连璧,伸手一指容老爷:”你先给我闭上嘴!不要给我说什么孝不孝的,连璧这孩子是我看着、抱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品性我清楚的很,如果说他不孝,这天下就再找不出一个知道孝的。“自容大老爷去世后,容大夫人一心向佛、教子,从来对人就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这还是第一次,倒真把容老爷给镇住了。
”我就先问你一句,把亲生的儿子逼到如此地步,你做为父亲可还有心?你要知道天下不只是有不孝的名声,还有个不慈的罪名儿!不说其它,就看看连璧逼得削肉刨骨,说你不慈还是轻的。“容大夫人怒目圆睁,她在容夫人死时就想骂这个小叔子了,但是她忍了。
现在看到连璧成了血人,让她这个做了一辈子没嘴葫芦的人也忍无可忍: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容老爷被骂的有些脸红,便开口要分辩几句,却被容大夫人喝道:”你给我闭嘴,现在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她看向一旁的三夫人:”你说,告诉我说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来接他去享福的吗?“
容老爷连忙给三夫人使眼色,可是三夫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要说她现在已经信佛,不想说谎,就凭他刚刚那番要抬那个什么筱凌做七夫人的话,她也不会为他隐瞒丁点事情。
听完三夫人的话后,容大夫人气得脸色紫胀:”你的病是谁费尽了周折有了起色的?回过头来就把亲生儿子逼到如此地步,你也不怕半夜梦回时,弟妹来寻你!“
容老爷原本想说话的被”弟妹来寻你“吓了回去,脸色微变的低下头一时间没有言语;容连城看到父亲被大伯娘当头喝骂,眉头微微皱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二弟不管如何也不应该顶撞父亲,更不应该做出这等举止来陷父亲于不义……“
”闭嘴!“容大夫人的眼睛都要倒立起来:”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对于这个大侄儿,她是没有一点好脸子给他,因为红锦.因为她那个空落一个厉害名声的弟妹。
容连城被喝得脸一红,勉强辩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不是,伯娘莫要宠得他不知道对错……“
”呸——!“,容大夫人狠狠啐了容连城一脸:”你还有脸给我提什么对错,你知道什么叫做对错吗?“懒得和容连城多说,容大夫人看到大夫来了,让他给连璧诊治,没有再理会容连城父子二人。
好在连璧只是外伤没动到骨头,就是失血有些多,大夫叮嘱要好好的调理一番;而且不管是那一条伤,疤痕是绝对去不掉的:和连璧心上的伤一样,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消掉那深深的伤疤。
打发走大夫后,连璧对着容大夫人耳语了一阵后,容大夫人让###连璧对容老爷道:”现在,我带连璧走。“
容老爷和容连城对视一眼,对忽然间强横到蛮不讲理的容大夫人不知如何应对;终究还是容连城道:”也好,过几日父亲的气消得差不多时,我再让人把他接回……“
”不用了。“容大夫人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现在有两条路给你们选,其一由你这个做父亲的出面,对族里交待一声让连璧出去自立门户;其二,就由我出面把弟妹的死、红锦的离开、那个翠绢的孩子,还有那个什么筱凌等等,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给族中的长辈,由他们来评评道理。“
容连城惊怒:”伯娘,你不要太过份了,我们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要知道容家的家主可是我、我父亲。“
”哼!长嫂如母,我做不得主吗?“容大夫人丝毫不让。
容老爷和容连城的脸色变换个不停,终于容老爷暴喝一声:”逆子,你既然挑拨你大伯娘出来为你说话,当真是可恶至极。“
”父兄是想让族中长辈们来了,是不是?“连璧的声音有些痿弱,不过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麻烦大伯娘打发人去请好了。如果父亲和兄长还是坚持让我清还容家血肉,我定会在族中长辈们面前让父兄满意的。“
容连城的脸色铁青:”你,还不知错?想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母亲是自尽的,虽然父亲有错,但是母亲只要把二娘他们的诡计说破,父亲也不会饶……“
连璧闭上了眼睛:”伯娘,麻烦您。“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好了,他反正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就算是被族中安个不孝的罪名他也无所谓。
容大夫人冷着脸吩咐人击请族中的长辈们来议事,容老爷和容连城的喝止,容大夫人的人是弃耳不闻,不得已容连城咬牙:”父亲,他既然已经无父无兄,就由他去吧。“
容老爷的脸都扭曲了:”嗯,他要滚就让他滚!“倒底他们父子还是知道自己所为并不光彩,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体面扫地。
连璧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身子软了下来,意识开始迷糁起来。
”你要走可以,把船上那些货交出来。“容连城却没有忘掉他原本的目的,不能看着那些银子流出容府去。
连璧冷冷的道:”那是我的。如果你不服,可以请族里的长辈们评理,我不在意的。“
容大夫人看向容连城:”你,好自为之吧。“再看看容老爷:”你也是一样,那个丫头,我多说一句赶快叫人牙子来打发出去才是正经;你自以为精明了一辈子,那是因为弟妹给你打理的好,不要最后落人笑柄再连累九泉之下弟妹的名声。“
她说完扶着贾氏的手,带着连璧走出了容家的大门。
容连璧自踏出容府大门后,再与容家无关;除非是灭门灭族的大祸,否刚容府如何都不能牵连到他。
连璧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母亲的牌位,昏睡在马车上;他离开了容家,可是心中并没有半丝喜悦;容大夫人和贾氏的脸上也是一样,有的只有痛和伤。
容连城虽然气得要死,但是次日还是去了红锦的宅子:提亲。
红锦当然不在府中,就是红锦贴身的丫头也不在;容连城也就没有多坐,起身出来吩咐人备马车,他要去凤城凤府提亲:到哪里不管红锦在与不在,亲事都可以谈个八九不离十—— 凤红锦,这一辈子注定是他的人。
”你给我站住!“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翠绢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容连城喝道:”你给我说清楚明白,你提着这四色礼到这里做什么?“她的容貌在此时看来没有一丝俏丽,有得只是丑恶。
容连城看看街道上的人,翠绢的大叫已经让不少驻足,他很不悦的道:”你给我回去好好的安胎。“他不想再被人看笑话。
但是翠绢怎么肯放过他?旁的事情她不论怎么样,能忍就会忍下图个日后,可是眼下的事情她可是绝对忍不得,因为容连城所为的事情就是在断她日后的希望:他居然要向凤红锦提亲,她是绝对不许的。
”你是来提亲的对不对?向那个弃你于不顾,夺了你家业的那个贱人凤红锦提亲的是不是?“翠绢的脸变得更加的丑陋不堪,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自知,兀自在哪里扶着腰大叫;这个世上只有这一件事情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容连城如此做就是狠狠的踩到了她的尾巴,她如何不怒发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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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章 抓你满脸花(上月粉红加更)
翠绢在红锦宅子的大门处叫嚣,引得路人驻足看热闹###容连城极为不喜,更何况她最后一句话明是骂红锦,又舟尝不是揭容连城的短处?自红锦离开容家后,并没有人知道红锦拿走了多少容家的家业,而且和容家的恩怨红锦更是不曾对人提起一个字,外间的流言大多是乱猜的多,并不能伤到容连城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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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翠绢的两句话就不同了,尤其是”弃你于不顾,夺了你家业“两个句话,让容连城恼到了极点。
”弃你于不顾“就是在向路人们说,红锦离开容家不是他不要红锦,而是红锦不要他了;”夺了你家业“就是说容连城没有本事,连家业也守不住。
再加上提亲的话,世人会怎么看待他再次对红锦的提亲?原本他打算是成其佳话,夫妻能够破镜重圆,是他身为男子的大度与深情,现在却只会让人以为他是没有本事,离不开红锦,为了容家失去的家业所以才会再向红锦提亲。
容连城的怒火马上自心中冲出来,窜到胸口都没有停下来,一气窜到脑袋里;他一手拉过翠绢来,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那是你的亲姐姐,你居然如此恶毒的咒骂她,诬蔑她;给我到马车里好好反省。“他拉过翠绢来打就是因为担心她肚子里孩子,而且也不想她在大街上撒泼,想赶快就她弄回去。
骂完他就顺手把翠绢推进马车,对翠绢身后的平芳使了个眼色,让她想法子让翠绢闭上嘴巴;因为翠绢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容连城只得一面跟着上车一面继续喝骂:”闭嘴,我们夫妻的事情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夫妻从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姐姐自会再入主容家,到时你也给我老实些。“
他先后两次开口就是为了全自己的脸面,而确定红锦会再嫁入容家,也让世人更容易相信他的话,以为翠绢不过是随口胡说:反正他和翠绢的事情,城里的人大半都知道的。
为了他自己的体面,自然也就顾不得翠绢的名声。
容家的马车很快的离开了,路人们半信半疑的也各自走开;不过人们并没有完全相信容连城的话,所以城中有关于容家的流言又多了几个不同的版本。
小小的马车里并不平静,翠绢在稳住了自己身子之后,就对容连城打骂哭闹起来:”那个女人有多恶毒你不知道吗?你居然为了她就骂我恶毒,我恶毒却在容家最不好的时候陪着你,可是她却拿着你的银子走了去逍遥快活。“
她被容连城当众骂了、打了之后,心里恨得要命,手下自然也就当真用了力气,在小小的马车里容连城并不好躲,被她掐了好几下疼得真抽凉气。
容连城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被她掐得定是青紫了,当下恨恨推她到一旁:”给我滚开些。“他这两天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现在被翠绢一闹自然更加的气恼。
翠绢没有想到他在打了自己,避开路人后居然没有一丝愧疚,当即什么也不顾的扑过去抓向容连城的脸:”我为了你什么都舍出去了,为了你什么也不顾、不要了,你有没有良心。“
容连城没有想到翠绢发疯会抓他的脸,不防之下被抓个正着,当即脸上就多出几道血痕来;脸土一痛他一摸看到手巾的血迹,想到还要去凤城提亲,他脸上挂彩如何见人?气得扬手就打向了翠绢,自然也就没有想到要顾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使得她狠狠的撞在了另一边的马车壁上。
可是容连城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得更厉害,一掌当然不解气,抬脚就踹了过去;就在抬脚的时候看到了翠绢的大肚子,他才想起孩子来,可是不踹一脚他肚子里的火气憋得难受,所以脚一偏,踹到了翠绢的脸上。
翠绢撞到马车壁上落在座位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容连城的脚印到脸上,鼻子感觉一阵酸痛.鲜血便流了下来;她又痛又怒,没有想到容连城待她没有半分怜惜:今天的事情原本就是容连城做错了。
要知道,他可是答应了自己进府做妻的,现如今出尔反尔自己来质问,他却根本不顾孩子对她大打出手。
”你给过我婚书,我才是妻!“翠绢大叫;但是鼻子受伤后,声音根本就是模糊不清。
容连城却听懂了,不过他的目光扫过缩在一旁的平芳身上,嘴解浮现冷笑却没有答翠绢,好像没有听清楚翠绢的话的一样。
他怎么可能会让翠绢做妻?他容连城的妻位,只有一个女子配,那就是凤红锦—— 呃?容连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反正翠绢是绝对不配的:时时刻剂想着算计自己的银子,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
##上,他早就丢下她不管了。
翠绢依然不放弃,她付出那么多,又费尽心机的哄容连城开心、讨他的欢心,就是为了能进容家,就是为了能把容家掌握在手中;就在几天容连城还对她说要娶她为妻的,可是现在他却要向凤红锦提亲——旁人也还好些,是凤红锦让她情何以堪。
”我的婚书呢?“翠绢大叫着在容连城的身上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却被容连城给推到了一旁:”婚书,我的婚书。“她惊慌起来。
可是容连城已经厌烦透了翠绢,再次推开她后跳下马车,吩咐平芳道:”好好的看着她。“不是伺候她,是看着她;他以袖遮面带着小厮进了医馆,他的脸总要医治一番才纸
翠绢伏在马车上痛哭失声,她一直以为把容连城哄骗住了,却原来是她被容连城给骗了:原本的文书被他虚言的婚书给骗去烧掉了,可是婚书呢?她却一直没有看到影子。
”姑娘,您不要这样了;“平芳过采小心翼翼的想扶起她来。
翠绢却扬手给了她两个耳光:”是不是看我被公子打你很开心,以为自己成了他的心头肉了?“她其实是真得容不下人,却偏还要把丫头送给容连城。
平芳低下头:”婢子不敢,姑娘。婢子只是认为此时姑娘越闹.公子只会越烦姑娘;公子铁心要去提亲,就由他去提好了;“看到翠绢脸上变色,为了不再挨打她急急的说道:”反正姑娘也是有婚书的,到时谁是嫡妻还难说;就算是姑娘是平妻或是侧妻,心里难受的那个人是她不是姑娘你啊。“
”只要姑娘肯像原来一样待公子,哄得他回心转意,大姑娘回来又能怎样?“平芳看看翠绢的脸色:”不是可以更好的收拾她?“翠绢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平芳过了好一阵子:”对,你说得太对了;今日的确是我太急了些,倒平白招来这顿打。“她坐起身来:”我要来时你就应该拦下我的,也就不会让公子对我气恼生恨了。“平芳依然低着头:”婢子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听到公子要再娶大姑娘为妻,婢子也一时气得糊涂了;当时婢子认为大姑娘来了,不会有婢子的好果子吃;只有跟着姑娘婢子才会有福享。“
”嗯,你说得很对,你踉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翠绢倚向后面的软枕:”只要我们能把公子给我的婚书要到手中,我定会让他给你一份二夫人的文书。“
平芳低着头跪在马车上给翠绢整理衣裙:”谢姑娘,婢子定会好好的为姑娘做事儿。“
翠绢没有再说话,她在想要如何才能让容连城忘掉今天的事情,尤其是她抓伤了容连城,这可不是小事儿了;她的眉头皱起,一心一意苦思起来。
容连城因为脸上的伤,不得已留下来没有去新城;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么浅的伤口却极难好,让他连出门、见客等等都不成;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情总是要处置的,所以看到大掌柜等人探究的目光,他便想把翠绢扯过来再狠狠的打上一顿。
一晃几天过去,容连城的脸上才结了疤而已,还是不能出去见人。
红锦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城里,自离开那座城池后,他们可是只顾着赶路了;而花明轩和唐伟诚说,到了这里已经距做烟草的地方不远了。
唐伟诚和花明轩都是极为谨慎的人,他们进城后并没有立时就去烟草之地,而是在城中住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不对劲后,他们才起身去做烟草的工坊了。
红锦没有一同前去,整个烟草的经营她是没有参与过一分,现在她也不打算掺和进去;而且人去得越少越好,免得引人注目。她留在客栈中唐、花二人当然不放心,自然便留下了王五保护红锦。
王五在花、唐二人走后不久,打开房门走到红锦门前;可是手伸出去悬在空中半晌又收回来,没有敲门转身又回到他的房里;可是他回到房里转了两圈,又打开房门出来,接着还是没有敲门就回自己房里了;如此反复了几次,他依然没有敲响红锦的房门,却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
再一次,他跺脚咬牙: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他还会怕一个不会武的凤大姑娘?他,豁出去了!用力的打开房门,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红锦房门前,手一抬起他一脸的视死如归就不见了,接来他又转过身去。
228章 当真?(180张粉红票)
王为刚刚转过身去,身后的门打开了。
红锦面带笑容看着王五僵直的后背:”王五兄,有什么事情吗?“她原本也没有注意到,但是王五在她门前折腾的太久了些.她就是想不注意都难;在发现后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王五每每到了门前就回去,她就想是不是王五有什么难处不好开口,还是由她来问比较好。
王五额头的汗水流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红锦会打开房门,现在不管如何也不能不答话就回房的;他硬扯出笑意来才转身:”凤、凤兄。“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虽然四周并没有外人他还是以凤兄称呼红锦。
看着王五顺着脸淌下来的汗水,红锦真得担心起来:”王五兄,我们一同出生入死,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只我能做得到,就绝不会推辞的。“
王五咧了咧嘴,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刚想到他自己的手,手便抬了起来:其中一只手上托出一只锦盒。
红锦看到后指了指自己:”给我的?“她有些不相信,虽然说礼尚往来,但是她送给唐伟诚三人玉佩,并没有想得到他们的回礼;况且还是在过去这久么后。
王五根本不是想把锦盒拿出来,但是锦盒却出现在红锦的面前;他愣愣的看看手上的盒子,再看看红锦脸有些隐隐的发青:怎么办?他忽然把盒子往红锦手里一塞,也不答红锦的话转身就回房了,并且还把房门关得紧紧的,上了门栓。
红锦也被王五的举止弄得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看看那紧闭房门,她偏偏头:应该不会吧?虽然他们孤男寡女的逃亡了有一些日子,但是不曾看出王五有其它心思啊?除了必要的话之外.闲话中他十句有九句都会提起他的唐二公子,倒是让她心中冒出来一点疯狂的想法——王五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对他的主子也太痴迷了些。
看看手中的盒子,对照上一辈子听来的东西,王五的举止还真像;红锦冷汗也要下来了:她可是不曾对王五有其它的想法,只是对他很敬佩、很感激而已;虽然救命之恩她没有忘,但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从来也没有以身相许答谢救命之恩的想法。
红锦张了张口,倒底因为心中的疑虑没有唤王五,也关上房门回去坐下;对着盒子看了半晌,她还是叹了口气打开了盒子,不管怎么样看看东西再说吧:说不定里面有书信什么的,万一是她自己想左了呢?
人家没有那个意思,她却去拒绝人家那可是极为丢人的事情,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吧。
盒子打开了,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支碧油油的簪子。
簪子是红锦看过的,在唐伟诚的手里。
在看到簪子的时候红锦轻轻的吐了口气,这东西不是王五的,也就是说她刚刚真得想左了;可是下一刻她忽然有些傻了:簪子不是唐二公子买给他心爱女子的东西吗?
她明明记得老板在说买给心爱女子的时候,唐、花二人都轻微的点了点头的。红锦托着下巴的手因为想到此处,手软让下巴滑了下来,差一点就磕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红锦被自己吓一跳,连忙坐好后看那簪子时,心里就有些别扭:这是什么意思?
东西是唐伟诚的,王五绝不可能私拿他家公子的东西;但是这簪子不应该送给她才对——唐二公子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想法?他虽然是庶出,可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女子而已。
如果当真有其它意思,也不会让王五送来了,就会是唐二公子亲自送来;想到此处红锦脸上飞过红云,轻轻的啐了自己一口:她真是要不得了,怎么会因为一个簪子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唐二公子那是绝不可能有其它的意思,很有可能是因为收了自己的玉佩后,找不到合适的回礼才把这簪子送给自己。
如此想红锦平静了下来,取了簪子在手中想了想:”簪子虽然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但是那天唐兄明明是选给旁人的,自己不能收下。“
拿定主意,她细细的看了看簪子,那天只是在唐伟诚的手中看了一眼,并没有细看;现在细细一看,红锦更是喜欢手中的簪子:通体绿油油的就如同竹子本身的颜色,就算是玉体上的杂质也变成了竹子斑驳的自然痕迹,当真是巧夺天工;而且整个簪子不管怎么看,都透着竹子面对严寒酷暑时的不屈不挠。
玩赏了一会子,红锦便把簪子放了回去,不是她的东西她也只是好好的欣赏一番而已;不过因为这簪子她对唐伟诚心中的女子生出极大的好奇:应该不会是那位黄姑娘,也应该不是那位香月姑娘——相信定是位奇女子,如果能结识就好了。
红锦想了一会儿摇头笑笑把盒子收好,转念想起了王五的奇怪来###是代唐二公午送回礼罢了,他为什么那么别扭,差点###想左了。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唤王五一起出去用午饭;再看到王五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凤兄,想在哪里用饭?“
”在客栈里吧,今天不想动,这全身的骨头骑马骑得都要散了呢。“红锦向客栈前面大堂行去:”看看二楼有没有位子;对了,那支簪子是唐兄让你拿过来的吧?“
王五听到后飞快的打量了一下红锦:”是的。“
红锦笑眯眯的道:”那是唐兄给他心爱女子挑选的礼物,对吧?“”是、是的。“王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没有想到凤大姑娘会说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虽然自家主子的心思他们都知道,可是凤大姑娘总不能这样自自然然的说出来吧?
红锦听到王五的回答知道自己当天没有听错:”我那玉佩不值什么,什么回礼不回礼的,唐兄倒是太多礼了些;心意呢我领了,可是东西我可不能收,回头你到我那里拿回去吧。“
”啊?“王五的汗水又自额头冒了出来,他却没有想到擦一擦。
”那东西是唐兄选给他心爱女子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做回礼呢?
我们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不在意这些的,有没有回礼都无谓;我原本也只是送个玩意聊表谢意罢了。“红锦说着一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这张桌子不错,我们就在这里用饭吧。王五兄想吃些什么?“
”啊?“王五无意识的又应了一声,汗水已经流了下来。
他就知道此事不好做,如果做好了就会被瑞亲王掂记上:往后他们主仆要和瑞亲王在一起很久,依着王爷那有仇必报的性子,他绝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如果做不好,就是眼下这种情形了,人家凤大姑娘拒绝了自家公子——那不是要自家主子的命吗?他要如何对自家公子说呢?
红锦说了两样菜看向王五:”王五兄,你也点两个菜,我们就两个人也不用太麻烦,有四个菜我感觉足够了。“
”好,好。“
王五看看小二哥:”随意两个热炒吧。“他的心思早不在用饭了。
”王五兄身体不舒服?“红锦终于注意王五不对劲儿。
王五咧嘴:”那个,凤兄,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就算是我挟恩图报好了,请凤兄看在我们出生入死的份儿,千万成全兄弟我。“他满脸的苦意。
红锦连忙点头:”请说,我定会尽全力。“
”那簪子,凤兄不要再给我了,就留下好不好?“王五脸上都能挤下苦汁来:”兄弟承凤兄的大情,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凤兄一句话,我是万死不辞。“
红锦微微愣了一下:”好的。“
王五不放心:”凤兄当真?“
”当真。“红锦不得不郑重万分的答道。
王五松一口气:”凤兄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至于以后怎么办?他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想法子让凤大姑娘看到自家主子的好!反正眼下自家公子不能再受这种打击了,不能让他知道凤大姑娘不想接受他,不愿意给他一丝机会。
红锦笑了起来:”王五兄言重了;来,吃饭。“她总感觉今天的王五太奇怪了。
王五吃完饭回去,看红锦果然不再提簪子的事情,就把心完全放回了肚子里,回房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能让凤大姑娘对自家的公子动心一 真是比在千军万马中杀个来回都困难太多了。
晚上唐伟诚和花明轩回来了,烟草作坊没有大问题,不过最近却有人去探过几次.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引开那些人才成:当然,这要由花明轩和唐伟诚来解决,不需要红锦去操心。
四个一起用过晚饭后在唐伟诚的房里说会子话,该说的都说完了红锦拿出了锦盒来递给了唐伟诚:”唐兄,我的玉佩只是我的一番心意,谢谢你们对我及浩宇的帮助而已;当然没有客气的意思,因为那并不值多少银子,真得只是个玩意儿;所以不需要回礼的,唐兄你太客气了。“
她又看向花明轩和玉五:”你们也一样,我们是生死之交不需要这些俗礼的。“
唐伟诚的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而花明轩看向那盒子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看看一旁的王五笑道:”唐兄的心思,果然是最细的一个。“只不过那话与那笑,都带着几分怪异。
王五却要晕过去了。
?
229章 回礼(190张粉红票)
王五哪里会想到.红锦答应他的只是不把簪子给他:### 为请求,红锦很贴心的自己把锦盒送回到自家公子的手上;他左右看了看:哪个柱子结实些,他要不要一头撞死谢罪比较好?
唐伟诚看向红锦把锦盒放到了红锦的手上:”这不是我挑给旁人的,就是要送给你的。“他倒是很干脆,反正花明轩已经看到了,脸也丢了那说什么也要把东西送出去。
红锦闻言轻轻的”呃“了一声,抬头看向唐伟诚,一双眼睛里全是坦荡荡的疑问,让唐伟诚忽然生出一丝狼狈来,下意识的避开红锦的目光:”那老板就是那么一说,我懒得同他多说而已,反正不过就是为了买自己相中的东西而已。“
他的话违心了,四个人除了红锦之外都知道他买得簪子就是要送他心爱之人的,可是他却在红锦的目光注视下说不出口来:红锦并没有准备好,因为她的目光告诉了他。
此时说破他的心思,无疑对缸锦是压力,带着几分强迫的意思:他助过红锦姐弟,救过红锦的性命—— 如果他能和红锦相守一生,定是红锦心里有他想和他在一起;不然,他宁愿看着红锦投入她深爱的男人怀中,心甘情愿以朋友、兄长的身份守护她一生,以她的笑为乐,以她的悲为忧。
”啊?给我的?“红锦没有想到唐伟诚在买东西之初,就是要买给自己的:”那个;“她抬头看看唐伟诚展开笑颜:”谢谢唐兄,我很喜欢这簪子。“因为心里坦荡所以她很痛快的收下簪子。
在红锦看来,她和唐伟诚等人之间不需要那样虚假的客气,所以她相信唐伟诚所说的话。
王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红锦:”你、你收下了?“”啊,收下了。“红锦看向王五:”怎么了,你想要?“最后当然是玩笑话。
王五连忙摇头,很坚安的摇头:”不,那是凤兄的。“花明轩看着红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和唐伟诚自那天收到玉佩后一直在找机会、找借口想把簪子送给红锦,可是没有想到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他把簪子放在红锦面前,说一句买给你的就可以。
他看了一眼唐伟诚,倒底让他占了先机;可是他的簪子要怎么送出去呢?
唐伟诚迎着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头,目光里带着一丝得意,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容易,不管怎么说他是达到目的了。
花明轩有些尴尬的看看红锦,抿抿嘴倒底没有张开嘴巴:他要送给红锦的东西,当然不能变成唐伟诚所送礼物的附属,他需要郑重的把东西送给红锦,才能代表他的心意。
红锦看出花明轩的不自在,想想也就明白了;便伸出了她的手,伸到了花明轩的眼前:”花兄,你的回礼呢?既然唐兄都给了,你堂堂王爷,总不好意思什么也不给吧?“她替花明轩解了围。
花明轩是亲王,他不可能没有回礼的,可是被人抢先回礼后他要回礼却被自己的话给堵住,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了;所以红锦很善解人意开口了。
屋里的三个男人谁也没有想到红锦会开口,得意的当然是花明轩,他哪里想到事情一波三折,转眼间他就占尽了上风:他的礼物可是红锦讨的呢。
”我当天也挑了一支簪子,大姑娘也是看到的;只是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原本想拿出来做回礼的,却又感觉有些单薄了。“花明轩说着话,自身上取出小小的锦盒打开:”请大姑娘笑纳。“他还起身对红锦欠了欠身子,抬头举手间尽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红锦笑着跳起来避过:”花兄你可不要折我的寿,你这一礼天下可没有几人当得起。“她拿起桌子上的锦盒,取了簪子到手中:”不过这东西我就不客气了,当天我看到时便很喜欢,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
拿到的手中后,红锦更是感觉那个傲字带出来的傲骨铮铮,只一
个字就能做到气势夺人,不论是这写字的人,还是那工匠都是人中龙凤啊。
这两支簪子,红锦都很喜欢,因为她打心底不是很喜欢那些柔媚的东西,当然也谈不上讨厌;两支簪子可说是极合她的心意。
唐伟诚和花明轩看到红锦笑弯的眉眼,心里生出满满的温柔,太满了在眼中都溢了出来:簪如其人啊,因为脾性相和才会得到佳人的欢心。
如此坚韧、有着一身傲骨的女子,其实有一颗很柔软的心;唐伟诚和花明轩对视一眼后再看向红锦:希望可以有个人能保护好那颗柔软的心,让她不会再用刚强保护自己、以及周围的人。
他们都希望那个人会是自己,不过这个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红锦能找到那个人。
红锦把花明轩送的簪子放回盒子里,白嫩的小手伸到了王五的面前:”王五兄,嗯?“她挑了挑眉笑得很慧黠。
王五再次吃惊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的?“那两个人送的可是他们的一片## 他怎么敢凑热闹。
红锦点头:”对啊,我向来不喜欢厚此薄彼;在我的心中,你和唐兄、花兄都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有回礼——莫非是王五兄没有打算送我回礼?你可就比我这个商人还要贪财了。“她自然是玩笑,因为是怕王五独自没有回礼而生出尴尬来。
唐伟诚咳了两声目光溜向墙上,对于王五的求助不予理会,不过他的目光却带着半分笑掠过花明轩;花明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今天这事儿还真是峰回路转的让人头晕:就这么一眨间的功夫,他便自云瑞摔到了地上。
对于唐伟诚目光的笑意,花明轩无视了:只是他又想去摸扇子;唉,当初一扇在手,他翩翩公子迷倒了多少姑娘?
王五看着笑眯眯的红锦,心里也是很感动,想想心一横自怀中掏出一把银制的小剑来:”这个就送给大姑娘了,虽然不值、不值几个银钱,还请大姑娘好好珍视。“
没有人会送人东西还这样说话,所以红锦立时明白这东西对于王五
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不,我只是和王五兄开玩笑的,这东西我不能收。“
王五却很郑重把小剑放在了桌子上:”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能收回来。“
唐伟诚咳了两声,不是假的是被他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看向王五
眼中尽是震惊:”王五,你……“
王五眼底闪过了笑意来,常常都是自家公子让他被口水呛到,只凭辂吓到自家公子这东西也送得值了:”不过是个死物罢了。“花明轩看看唐伟诚主仆取了小剑把玩两下:”送我吧。“说完就把小剑放进了怀中。
王五也没有拦着:”我送给大姑娘了,王爷你问大姑娘就成。“
红锦心知花明轩看出了什么,也没有叫破:”那剑可是我的。“
花明轩却道:”借一下。“说完看向了唐伟城:”其实,是时候了。你不认为等得太久了?“
”我只是不想打扰他们;“唐伟诚迎着花明轩的目光:”世俗的事情,同他们无关。“这是他的立场。
花明轩笑了起来:”不需要打扰,我们只是需要那个名头;如果我早知道你们的出身,嘿嘿。“说完奸笑着抱拳出去了。
红锦看唐伟诚和王五都不在乎的样子,便也告辞离开了;唐伟诚的出身,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花明轩没有说破,唐伟诚也没有解释,她当然不会去问;朋友是要互相尊重。
第二天一早红锦和唐伟诚、花明轩策马离开了,好像烟草的事情已经不算什么了。
火柴的事情自然在京中引起了震动,当然是暗中的,表面上京城是平静无波的。
由大柴那么奇怪新鲜的东西,不难想到红锦的身上;而且至今红锦生死不知,所以京中很多人都在焦急的等着消息:现在不管是哪一方都想要活着的红锦——不论是烟草还是火柴,那就是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
不过京中有人在疯狂的找红锦一事,容连城并不知道:如果他能知道,也就不会等不及脸上的伤势全好就站在凤府门前了。
因为有翠绢在,他对此行是抱有很大希望的:翠绢现在当然是认过了错的,表示要好好的帮容连城,让他在事成后再原谅他。
当容连城进府后说出提亲的话时,凤德文认为是他向皋绢提亲,在听清楚他是向红锦提亲时,立刻就变了脸色:”我们凤家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果容大公子要迎娶那个人的话,请自去找她。“
如果不是看在翠绢和青绸的份儿上,凤德文都想直接把容连城赶出去:凤红锦,他是万不敢再认作女儿;免得哪天性命没有了连因为什么而死的都不知道。
容连城没有想到凤德文会如此,还想再开口时凤德文却甩袖而去,不再理会他了。
翠绢到了晚上才知道府中的四娘等人去了京城,至今未回;容连城后来得知红锦下落不明.并且有恶人到凤家找人,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急急的带着翠绢回了新城。
就在翠绢和容连城自西门离开时,京中皇商唐家的人也自城东门而入。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次京城唐家来的人很不一般,绝不是原本唐二
公子可比:来得是唐家的嫡子唐伟鹏,并不是经过凤城暂时留宿在唐家老宅,看样子像是要长住一段时间。
在唐伟鹏带着厚礼登门拜访过凤德文后,凤德文再次对红锦改观,立时打发了很多人去找她,恨不得马上能看到她。
天上开始聚集乌云,而风,也吹了起来。
230章 瑞王爷回京
唐伟鹏在凤城老宅住下来的时候,边关大捷的塘报也### 皇帝的面前,一片欢腾景像中自然有人担忧自己的前程。
胡大将军和花王老爷用花明轩和胡正豪,早先用香烟结交下的异邦皇子们,争取到了绝大数番邦的支持;天朝边关外的几十万蛮族敌军,在天朝和异邦联军内外夹击下溃不成军,也只有递降表的份儿。
蛮族经此一役,几十年也没有恢复过元气来,由番邦中最强大的所在成为受人欺凌的弱小;出兵的各个异邦国君或是国使都在赶来京中的路上,而天朝的国殿上所议不再是战还是和,而是如何处置那战败了的几个蛮族之邦。
恪亲王为首的一派人认为,应该把蛮族的国土和出兵的各国瓜分掉,给所有对天朝心怀不轨的其它外邦一个镇慑;以花老亲王为首的一派人却认为由蛮族对我朝进贡称臣最好,却被讥笑为爱慕虚名。
朝争又起,不过皇帝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对于双方的争执依然是不置一词,明发的第一道旨意当然是犒赏三军,等着胡大将军和胡正豪等人班师回朝再行论功:此道旨意在嘲臣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来。
皇帝的第二旨意就是召瑞亲王花明轩进京,旨意是明发的:让各地的官府用心寻找花明轩。这道圣旨却在京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尤其是恪亲王等几位有望成为储君的王爷,更是心中存疑,猜测中着皇帝的用意。
皇帝是不是有其它的用意谁也猜不透,但至少有一样是大家都明白的,现在的花明轩是动不得;如果在皇帝下了旨意之后,花明轩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泼天的祸事——除非现在就能发生宫变,自老皇帝手中夺过皇位来。
京中无一人有这种本事,现在的天朝还是牢牢的握在皇帝手中,所以众人不敢逆了老皇帝的意思。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打消了要花明轩性命的主意,但是只要没有把握做得天衣无缝,就不会有人对花明轩下手:要杀的是花明轩,想做到神鬼不知是极难的。
花明轩和红锦等人自然也知道了大捷的消息,而且皇帝的第二道旨意他们也知道了:由灰鹰的大首领亲手捧了圣旨送到花明轩的面前。
”奉召,请王爷回京。“
大首领灰一很恭谨。
花明轩摸了摸鼻子:”京中如何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如此快的结束。
”大捷之后,还有什么不好的?“灰一笑了,灰鹰的人很少笑,他能笑出来就表示京中的情形好得不能再好了。
”皇上,召我回京有什么事儿?“花明轩还是问了出来。
灰一躬身:”此事属下不知,王爷到了京中自知。“皇帝的圣旨到了,花明轩是不可能耽搁的,必须要和灰鹰们一起回京;他看看红锦、再看看唐伟诚:”我,收拾一下行李。“其实他们还真得没有什么行礼可以收拾,原本就是在赶路中,每人一个包裹都是收拾好的。
但是灰一还是恭恭敬敬的躬身:”属下们在这里等王爷。“他没有说去帮忙收拾行礼,就说明他是明白花明轩的意思并不是要收拾行礼。
”谢了。“花明轩拍了拍灰一的肩膀:”我想你指日高升的时候就要到了。“说完就转身进了屋。
唐伟诚和红锦对灰一等人欠了欠身子也跟了进去:知道花明轩这是有话要对他们说;可是进屋后的花明轩却是一脸严肃的思索着什么,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等了好一会儿,唐伟诚咳了一声:”花兄,前程繁花似锦啊。“只不过花多了,藏几朵有毒的也不好分辩。
花明轩闻言长长一叹:”我,志不在此,你们是明白的。“
皇帝的身体,只有他和父亲、胡大将军等有数的几个人知道:没有多少日子。此时急急的召他进京,是什么用意他其实已经猜到了。
唐伟诚闻言退后了几步,躬下身子行礼却并没有说话。
红锦也猜到了皇帝的用意,可是在皇帝没有明发旨意之前,那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她抬头仔细看了看花明轩,实在是想像不出他穿上龙袍坐大国殿上的样子。
”大姑娘,好好保重。“花明轩迎上红锦的目光,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有这么一句话。
红锦蹲下去行礼:”王……“”爷“字没有出口.她看到花明轩的眼神一黯,想也不想的改口道:”花兄,一路顺风。“顿顿后又加了一句:”此去花兄定能心想事成。“
花明轩听到后笑了:”承大姑娘吉言。“他看向唐伟诚:”接下来的日子,就全拜托你了,唐兄。“他很郑重的抱拳行礼。
他此是不是瑞亲王,只是一个男人;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子,托付给他信任的朋友,这一礼他施得真心诚意:要得只是唐伟诚的男儿一诺。
唐伟诚侧了侧身子,并没有完全避开:”花兄放心。“不 ### 明轩相托,他也会护红锦的周全;不过他还是答应了花明轩,就为让花明轩能够放下心去就应对京中一切。
花、唐两个对视一眼,所有要说的话都在这一眼中,两人心照自然不必多说。
花明轩对王五点头,再深深看一眼红锦伸手取过自己的包裹:”后会有期。“他没有再拖泥带水,出门就跨上灰一给他牵过来的马儿,不再看红锦和唐伟诚一夹马腹眨眼就去得远了。
他不需要再看红锦,因为看与不看他都要和红锦分开,京城在此时已经变成了龙潭虎穴,让红锦留在唐伟诚身边更安全;也不需要再看,红锦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深刻在他的心上。
”大姑娘要去哪里?“唐伟诚看向红锦:”现在京中还是不去为好。“
红锦当然明白:”想来不会再有人明目张胆的来寻麻烦,而且花兄回到京中后,那些人也不会有心思再来算计我们了;“她仰头看看天空:”回家吧,在外面这么久还真是累了呢。“
唐伟诚点头,他无所谓去哪里,只要能得红锦相伴左右,在哪里他也不会感到累。
红锦和唐伟诚带着王五向新城赶去,在没有确定红锦的安全前,唐伟诚是不可能离开的:暂时他没有打算要回去,反正他现在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也算不上奇怪。
两天后,红锦和唐伟诚出现在新城,容家、陈、孙两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而远在凤城的凤家与方家得到消息虽然晚一点,但也在晚饭前知道红锦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红锦先让人伺候唐伟诚去洗漱更衣,她自然也要重新梳洗一番,根本没有来得及问在她走后,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在她看来,她人不在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
兰初等人都不在红锦身边,只有几个小丫头在家,红锦自己把头随意的在身后一绑:她只会梳极为简单的书生髻。
”姑娘,容大夫人、容二公子打发人来瞧姑娘;容大公子在府门外递了贴子,正在前面大厅待茶。“管家的话让红锦微微皱眉,她是真得不想看到容连城。
”还有一件事情;“管家看看红锦的脸色:”在姑娘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容大公子曾带着厚来过我们府,后来知道姑娘不在家就走了,却在我们府门前和凤二姑娘争吵起来,还动了手。“
红锦轻轻一叹:”真是阴魂不散。“
管家再看红锦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听容大公子和凤二姑娘争吵的话,好像容大公子那次来我们府是向、姑娘您提亲的。“
”啊?“红锦立时转身:”你说什么?“她真以为自己累得幻听。
管家躬身:”凤二姑娘亲口所说,容大公子也没有否认,此事城中的人都已经知道;而且容大公子还说,姑娘你定会再嫁到容家的。“
红锦脸上闪过了怒色:”我去见见他。“
容连城刚坐下不久,陈、孙两家也送了贴子来,只是平常的问候,却还是让他心中生出极大的不舒服来;到他看到唐伟诚时眉头更是皱紧了:”唐兄。“
唐伟诚随意的坐下:”容兄。“
容连城看唐伟城如同主人一样的让人招呼他,心里便有了火气,可是要发作可是偏还找不到唐伟诚的借处.也只能独自生闷气;吃了两杯茶才看到红锦进来,他站起身来同时脸上已经露出了怒色。
因为红锦的妆容不整:长发就那么随意的披在身后,一看就是刚刚洗过,而身上所穿也是家常的衣裳——可是她家里还住着唐伟诚这个外人呢。
”你先去换过衣服梳好头再过来,我等你就是。“容连城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红锦走到主位娄下:”你有事儿就说吧,我刚刚回到家中正累着,不想应酬人。“
容连城看一眼唐伟诚,不过他还是压下去了火气:”前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很多人都在找你,倒让我生出许多的担心来。“
”容公子如果没有事情,就请便吧。“红锦懒得理会他:”还有,请容公子以后说话在意些,不要说些让大家误会的话。“容连城被红锦一而再的冷言,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红锦.我来是有事情找你商量,你看什么时候回家?这么久你闹脾气也应该闹够了,家里现在事情很多,里里外外我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知道有些事情,呃;“他说到这里看了一
眼唐伟诚:”我们有些误会,如果你愿意回家,我定会请有头有脸的人来提集,再用花轿把你接回去,就算是我的、我的;“再看了一眼唐伟诚:”心意,好不好?“
231章 抬举(上月粉红加更)
唐伟诚在听到容连城来了时.就感觉手有些发痒:在看到容连城的时手痒的更厉害,现在听到他的话,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太痒了.痒得他有些按捺不住。
他看了一眼红锦眯着眼睛吃茶,并没有开口说话,只不过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但是对于容连城两次扫过来的目光,他都抱以微笑,很诚恳、很亲切的微笑。
容连城前后两次改口,就是不想当着唐伟诚的面说出:”有些事情是我不对“和”就算是我的赔礼“等话,感觉如此实在是没有脸面,会让唐伟诚看他的笑话。
真没有想到容连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红锦还真是被惊呆了;不是因为容连城的提亲,而是因为他的厚脸皮与无耻——她真得认识这个男人吗?
”容公子吃醉了,可是醉话也不能乱说;“红锦的脸放了下来,对容连城身后的人道:”扶你们公子回去醒酒。“
容连城急得站了起来:”红锦,我已经把容家卖出去的铺子、庄子等都赎了回来;过去的事情让它都过去吧,夫妻俩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闹也闹了、骂也骂了,好了,跟我回去吧,不要再让唐兄看笑话,你如果还有气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听他这话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后果,红锦真会被人当成任性的妇人。
红锦静静的看着他,看得他把目光移开才道:”和离书可是有官府的大印,你那里也有一份,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干。“
”那不过是气头上的事情……“容连城再次看向唐伟诚:”唐兄,我们夫妻有些事情要说,你看能不能回避一下?“
唐伟诚起身点头:”容兄说得是,倒是我的失礼了;呃,虽然这里是凤大姑娘的宅子,不过容兄夫妇要在这里谈事情.也可以。“说完话还对容连城抱了抱拳致歉,回头对红锦道:”大姑娘,我就回避一下吧。“
红锦还没有答话唐伟诚左右看了看:”容兄,新夫人是哪位?可否让我给嫂子见个礼。“
容连城的脸有些发绿:”唐兄,我是敬你不是怕你。“
”当然,当然;“唐伟诚笑得还是一样和善有礼:”做人就是要让人敬不是让人怕的。“
”唐兄,我们夫妻有事儿……“容连城自听说唐伟诚陪着红锦回来心里便不爽,现在是当真恼了。
”请便,请便。“唐伟诚一面伸手示意红锦随他走,一面吩咐大厅上的丫头们:”好好伺候容公子,还有一会儿到的容夫人。“
红锦知道唐伟诚是故意的,不过能这样打发了容连城也好,免得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红锦,你给我站住!“容连城怒喝:”唐伟诚,我和红锦的事情,没有你掺和的份儿;要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戏,唐伟诚你也不要做出让我不耻的事情来。“
唐伟诚示意红锦不要开口,看向容连城平静的道:”这天下间还有能让容兄不耻的事情吗?我真是想不出来能有什么比容兄作出来的事情,更让人不耻才会让容兄也认为不耻,不防说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容连城的脸涨红了:”滚出去,凤红锦是我的妻子,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都是我们夫妻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话!“
”你给我滚出去。“红锦怒瞪容连城:”我是我,你是你,你再敢乱说话,我现在就让人扭送你去官府,让大老爷还我一个清白。“
容连城紧紧的盯着红锦:”你不想回家,那你想嫁谁?方家的、孙家的、陈家的,还是这个皇商家的庶子唐伟诚?!他可是个庶子,庶子,唐家再好也轮不到他,你不要瞎了眼睛。“
红锦一盏茶水泼过去:”清醒些没有,不要乱攀咬人,你我的事情同唐公子无关;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我嫁谁也绝不会再嫁进容家,你容连城有多好、多威风,我都不稀罕。大门在哪里你知道,不要等我让人送你一程。“
”和他唐伟诚无关?你和他一直回来的当全城的人都没有长眼睛吗,还说什么不想应酬人?那他可以住在你这里,而我坐一坐都不行——还说无关,那要怎么样才有关?是不是要让我捉……“容连城的眼睛都红了,他没有想到凤红锦离开容家不久,就已经生出外心有了其它的男人。
唐伟诚轻轻一挥袖子,容连城就感觉劲风扑面,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来;接下来唐伟诚就到了他面前,伏下身子在他耳边道:”你信不信我会杀人?“
容连城刚听完这句话,他的身子就飞了出去,跌落在门外边。
”容公子吃酒吃多了脚下不稳,王五,代我送送容大公子。“唐伟诚的话听不出喜怒来。
容连城闻言爬了起来原本想说什么的,可是看到走过来的王五,他连忙转身匆匆跑向大门处。
王五看了一眼唐伟诚,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唐伟诚转过身来:”真没有想到……你不要紧吧?“
红锦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倒是连累到唐兄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轻轻的蹲了蹲,对于容连城的那些混话,真得感到很抱歉。
唐伟诚看着红锦忽然笑了笑:”如果能得大姑娘青睐,那是多大的福气?他那么说倒是抬举了我。“
红锦也笑了,只是脸有一点点的红晕:”唐兄说笑了。“
容连城来过的事情便这样在笑声揭过,在唐伟诚的说笑中,红锦和他开心的用过晚饭,又吃了一会子茶才各自回房去睡。
第二天一早,王五把容连城现在的情形说了一遍。
唐伟诚低头沉吟了好久才道:”此事还是交由凤大姑娘来处置吧,我想她可能不喜欢旁人插手此事—— 凤二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可能不知道的。“红锦的日子当然是按着她的心意来,而他需要做得就是一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伤。
容连城的事情相信红锦已经有了打算,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时候,给容连城一个教训,他出手却不需要红锦或是任何人知道。
他的保护并不是让红锦做一只金丝雀,而是要给她一个更大的、安全的天地。
232章 打得好算盘(200张粉红票)
王五对红锦提起平芳的事情.红锦只是淡淡一笑:”倒是狗咬狗的好戏码。“
”大姑娘想怎么做,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王五想到唐伟诚的话,问起红锦的打算来;因为实在是容连城太招人恨了。
红锦摇头:”和他一般见识呢,而且照此下去不必我们做任何事情,他也不会有好结果;有这个功夫,我们还不如多赚几两银子呢。“
上天要毁灭一个人,必会让他先疯狂;容连城的心与眼不知道被什么遮住了,眼下所做的事情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定会后悔万分。
红锦对容连城没有任何感觉,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有王五在想必容连城也不敢再上门来,落个眼不见心不烦,过自己的日子更快活。
王五没有想到红锦所想和自家公子不一样,便回头向唐伟诚说了。
唐伟诚听说后想了一会儿,心情很好的道:”随大姑娘去吧。“他也没有再说要不要找容连城的麻烦,此事好像就此放下了一般,让王五郁闷的很。
红锦是完全的不在意容连城,说明她的心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当然让唐伟诚高兴,至于容连城嘛,红锦想放过他,可是他却不会放过红锦。
昨天晚上容连城目光里的东西,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红锦的好,那个男人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他对红锦根本放不下,容不得其它男人出现在红锦身边。
唐伟诚甚至猜想,容连城八成在和离后按了这么一个心思,等着看红锦被世人所弃,到处遭人白眼、指点:世人对男人总是宽容的,但是对女子却苛刻的要命;到时他再来到凤家重新提亲,许以好处自然得到凤老爷的支持,也正好”磨“掉了红锦的性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红锦离开容家就有人提亲,而且还不是一个,所以才会如此吧?说起来,容大公子还真是个可怜人——唐伟诚不会因此而原谅他对红锦的伤害。
红锦回来后织锦行的掌柜追到到了门上,一连忙了两天她才有机会喘口气:累积了太多的事情,都是不能再拖下去的事儿。
直到她回来的第三天晚土,才得知连璧受伤的事情;在次日一大早
用过早饭后,她就赶到容大夫人在城中的宅子去探望连璧。
连璧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活动活动;看到红锦的时候他苦笑:”我正磨着大伯娘要一起去看姐姐呢,这么久你去了哪里,还好吧?“
红锦看到连璧伤成这个样子,眼圈微红:”你这不是傻吗?“便没有再说下去;听贾氏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尧,看着连璧轻叹:”这样也好。“
贾氏便把话题差开,不想连璧和红锦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不开心的事情;红锦也不想提及容家,不一会儿便有说有笑起来,听到青绸来了信更是打趣了一番连璧,弄得他脸红求饶红锦和贾氏才作罢。
自连璧那里出来,红锦看向贾氏:”嫂嫂有什么话要说吗?“刚刚在房里,她看贾氏就好像有事情的样子。
”他和凤二姑娘来过了,不过连璧并没有见;今天一早凤二姑娘打发人送来了东西,连壁让人扔了出去;我想着,凤二姑娘八成是……“
贾氏看向红锦:”你万事小心些吧,我还听我们当家的说,凤二姑娘还和他一起去凤家向你提亲呢。“
”我知道了,嫂嫂。“红锦拉起贾氏的手来:”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现在瘦了一圈,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不要总委屈了自己。“
贾氏眼圈一红抱住了红锦:”这些日子我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一合眼就梦到你浑身是血的站在哪里.生怕你是被人害了;现在看到你就好了,我就真得放心了;走,去看看母亲吧,她这两天也不好,八成也是惦记你。“
红锦听得心中一暖,拉着贾氏的手去瞧了容大夫人;容大夫人看到红锦就落下泪来,一抱住就哭了起来:”我就想老天不能如此狠啊,可怜的孩子受得罪已经够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人却不见死,怎么能早早收了我们锦儿去。“
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红锦也安抚好容大夫人,正好容连杰自外面回来,看到红锦时也关心的问了两句。之后,他瞟了红锦好几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知夫莫过妻,贾氏问他:”你今天过去那边,可是听说了什么?“容连杰看看红锦:”凤老爷,来了。“他的话一出口,屋里的人都看向了他,等着他的下文。
”呃,好像是来谈凤家和容家联姻的事情;“容连杰感觉嗓子不舒服,吞了一口口水才道:”我听到的不多,好像是凤家要把凤大姑娘和凤二姑娘都给连城做妻,一嫡一平;“再瞟一眼红锦的脸:”以凤二姑娘来弥补大姑娘不能生养的缺憾。“
红锦很平静:”哦,是吗?“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父亲来了,因为自己的亲事他可是吃了不少气,又被人闯进府中大闹了一场,怎么会又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容连杰咳了两声:”大姑娘的和离文书作废,两家就当没有此事发生,对外由凤家来说,凤二姑娘原本就是为了姐姐不能生养,才由两家长辈做主跟了连城的……“
容大夫人怒喝道:”胡闹!“
如此一来,翠绢得以正名而且堂堂正正的嫁过容家,还是为了红锦:红锦要承翠绢的情呢;凤家和容家就可以成全一段姐妹情深共侍一夫的佳话—— 多么好的如意算盘。
”大哥可知道是谁的主意吗?“红锦倒没有生气;对于凤家的人来说,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就算是想把她卖给容家.她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可奇怪的。
容连杰轻轻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了那些;说出来,妹妹多少有些准备。“
他现在倒是变了很多,容家的巨变倒是让容家大房的长子真正的成熟了。
他当然还是有些花花心思的,但也只是想一想:没有什么比一个家安安稳稳更重要了,只要能平安度此一生,哪怕是清贫一些他也认了。
红锦谢过容连杰起身告辞,知道了此事后没有人会留她。
容大夫人让贾氏送红锦出去,叮嘱她有什么事情回##一声儿:”我是不会让那个糊涂弟弟胡来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容氏族中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看他们这算盘能打得响吗?“
红锦谢过容大夫人:”伯娘放心,我自会料理的。“
行到门外红锦要上马车时回过头来:”嫂嫂,你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看大哥,现在很好。“她为贾氏感到开心。
贾氏想笑一笑的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客气;不管如何你还有我们呢。“
红锦点头上马车坐好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取出三个盒子来给贾氏:”玉佩是给连璧的,簪子是给你和伯娘的,刚刚走得匆忙差点忘了;不值什么,留着玩吧。“
贾氏接过东西来,也没有推辞只是叮嘱红锦有事不要瞒着他们。
街道上的人不少,马车行得并不快;红锦坐在那里默默的琢磨着容连杰所说的事情:凤德文的确是混帐些,但是无力不起早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到新城来和容家议亲。
她直接回自己的宅子,并没有去容家;凤德文不管和容家议定了什么,总会来寻她说一声的,她只要在家中等着就可以。
到了自家门前时,却发现门前停有马车;红锦微微皱眉:父亲来得到是快?进府才知道是凤家嫡子唐伟鹏的马车,他是来找唐伟诚的。
红锦做为主人怎么也要见一见,虽然明知唐伟鹏和唐伟诚兄弟不和。
”主人回来了。“一个长得和唐伟诚并不相像的男子站起身来,对着红锦行礼:”冒昧前来打扰了,还请大姑娘莫怪。“
”唐公子客气,请坐请坐。“红锦微笑还礼:”寒舍简陋,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还请公子莫怪。“她说着话扫了一眼唐伟诚,发现他的神色还算正常,只是眼底却带着恼怒。
唐伟鹏做了什么?红锦抬头看向唐伟鹏,嘴里还是说着客气的套话:唐伟鹏言谈举止带着大家子弟的良好教养,很容易能让人生出好感来。
”大姑娘太客气了,倒让我更是羞愧;“唐伟鹏笑得温文如玉:”早就听人说过凤家大姑娘的风采,今日才得一见,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我却没有带礼物,不如改日就请大姑娘到我们唐家老宅做客,相信定能和我二哥的两位红颜一见如故。“
唐伟诚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弟弟的心思是白费了:唐家的人猜对了他的心思,但是却料错了红锦。
红锦笑着点头:”唐公子客气,如果有机会自当登门拜访。“
唐伟鹏没有在红锦的眼中看出异样来,回头看一眼端坐不动的二
哥,笑道:”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容府留客我已经答应下来,不好不回去的。“
他居然是和凤德文一起来的;红锦神色不动的送客:”那我就不留客了,唐公子慢走。“
唐伟鹏依然没有看到红锦有什么变化,便认为眼前的女子城府极深,心下一凛笑得更加温文:”大姑娘留步,留步。“
红锦还是送了送才回来,看向没有起身的唐伟诚:”可是有了麻烦?“
”是大姑娘有了麻烦才对吧?“唐伟诚一笑:”你可有法子,要不要……“他的事情他自然会料理,不会让红锦为此烦心。今天唐伟鹏会来是他根本没有料到的,不过以后唐伟鹏不会再有机会对红锦说那些暗示的话。
红锦闻言也笑了:”我也只是白问一句,唐兄自然有解决之道;我这里唐兄也放心,那些人没有哪一个不是我熟知的,自然应付的过来。“
唐伟诚拿起茶盏来:”大姑娘有需要的时候,不客气就好。“看来张三等人已经得手了,所以才会让他的母亲大人坐不住,连宝贝儿子都使了出来。
也是因为边关大捷,她现在知道恪亲王靠不住了,想力挽狂澜于未倒吧?还真是可惜了,只怕不能如她所愿呢,要知道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呢。
红锦先拜托王五去了一趟天川城去见巡府大人,然后接连三天都去茶楼听书,让凤德文扑了两次空。
这天红锦刚刚起来,就听丫头来报:”老爷和夫人来了。“
红锦微笑:”那就请他们去厅上奉茶好了。“她还是不紧不慢的梳洗、更衣,又用过了早饭才到厅上去见凤德文等人。
她并不意外容连城和翠绢会在,倒是没有想到金绮也在。
凤德文和小宁氏看到红锦都很不快:”我们来了可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哦。“红锦坐下:”不知道父亲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儿?“
凤德文看看容连城和翠绢,清清嗓子道:”你和连城真是胡闹,夫妻二人过日子当成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和离是能开玩笑说着玩的吗,就算是气话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儿;那份文书呢,快交给我吧,两家长辈谁也不知道,你们当真好大的胆子。“
”文书不忙拿,父亲有什么事情直言吧,你知道我这里小的很,不方便留你们住下、也不方便留你们用饭的。“红锦也不动气,懒洋洋的说完后就取了茶盏吃茶,但是对茶有些不满:”我吃得有些多,给我换盏茶来消消食。“
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坐在厅上的众人当成一回事儿。
小宁氏阴狠的笑了:”大姑娘,夫妻两个人吵几嘴也算不得什么;今儿我和你父亲都在,让连城给你陪个不是,你就和连城回去好好过日子;你已经为人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使性子。“
红锦抬手指向起身的容连城:”赔不是不用,你先等一会儿,我和父亲有话要说。“转过头去看向凤德文:”说吧,今天倒底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事儿,父亲你们就早点回去,免得到时赶不回去。“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知道绕圈子也不管用:”你和离的事情,我和你公爹都不同意,你还是回去好好给我过日子;因为你不能生养,所以让翠绢给你到容家做个伴儿……“
红锦听到这里抚掌:”这算盘打得真是山响,好算计啊好算计;如此一来,我还要谢谢你了,我的好二妹妹。“
233章 孩子、胁迫
红锦听到这里抚掌:”这算盘打得真是山响,好算计啊好算计;如此一来,我还要谢谢你了,我的好二妹妹。“
说完她盯着翠绢不放,今天她要做个了断——她原本不在意容连城和翠绢的,这两个人就是路人,还真是懒得理会他们;但是他们却非要来招惹她,这就怪不得她了。
凤红锦虽然不喜欢招惹是非,却并不是怕事的人,更加不是挨打受委屈提也不敢提的人。
翠绢跟着父亲来就料到红锦会发作她,微笑道:”自家姐妹,有什么谢不谢的。“她倒是脸很大,不客气的要收下红锦的谢意。
她自然知道凤容两家再联姻并不容易,尤其是她和红锦共入容家为妻更是难上加难;唯有把红锦气个半死发作起来,才有几分成的希望:红锦要不要入容家她并不在意,只要她能嫁入容家就好。
红锦闻言眼波流转:”翠绢妹妹的话我可是不敢当,有恩就要谢、有冤当然也要报一报,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妹妹可当真已经想好了?“
”姐姐这话又错了,我哪里有什么想法,都是父亲和母亲做主。“
翠绢红着脸低下了头,绝不肯给红锦话柄。
红锦的目光停在了翠绢肚子上:”父母之命倒还在其次,翠绢妹妹是想奉子成亲才对。“
”你——!“翠绢眼睛一下子瞪起,然后长长吸气低下了头:”虽然有些不雅,但也是为姐姐分忧。“她没有忘掉自己的初衷,定要把红锦气得失了分寸方肯罢休。
红锦扫了一眼厅上的人:”听翠绢妹妹的话,你和容府的亲事是愿意的;“她看向容连城:”不知道容公子意下如何?“
容连城因为红锦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满,他不管是在红锦回来的当天晚上,还是现在的提亲,其实就是放低了身段向她认错道歉了;可是没有想到红锦的性子如此直拗,一分脸面也不肯给他,怎么说他们可是做夫妻的人。
”红锦你的意思是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他这几天已经想过不知多少次,心知此次提亲极有可能是他和红锦复和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把心中的不快压下去了:”只要你肯回府,什么事情都好说。“
他的话其实就在承诺,如果红锦不想让翠绢进门,他也并不会反对:这个意思就差明着说了,厅上的众人都听得出来。
翠绢的面色有些发白,抬头看向容连城,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
个字来;厅上这么多人,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出,等回去之后再质问容连城为好。
金绮的目光掠过翠绢和容连城,最后又在红锦的脸上转了转,眼中全是思索:没有人知道她倒底在想些什么。
红锦看向容连城:”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再也不会进容家的门,容公子上一次来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看看翠绢又道:”只是容公子这话太过伤了,让翠绢妹妹情何以堪啊,倒底她可是怀着容家的骨肉。“
容连城原本听到红锦的话脸色转青,听到她提及翠绢便以为还是因为她:原本他并不同意让翠绢和红锦一起入门,可是却架不住凤德文和小宁氏的话,想想如果事情能成,他在新城的名声倒真得不会有一丝的损伤了,也就抱着一试的态度同意了。
现在他当然再也顾不得翠绢:”孩子可以在生养之后抱回府中,养在你的名下;翠绢就让她在府外,如此可好?“原本方人豪、陈、孙两家的提亲就让他慌了神,再加上那天唐伟诚对他的不客气,他哪里还能等下去?
唐伟诚不是方人豪,也不是陈、孙两家的纨绔子弟,让容连城真得很担心:虽然唐伟诚只是庶子,可是他是极有本事的人,和红锦姐弟早就熟识,当真怕他和红锦之间生出什么感情来——他这两天闭上眼睛,就是红锦牵着唐伟诚的手离开的身影,惊得他一身是汗。
不,他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凤红锦是他的人,注定这一辈子永远都会是他的人;容连城是恨不得立刻就把红锦接回府去,再也不许唐伟诚接近红锦一步。
”城哥哥!“翠绢大惊失色。
”连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置我们凤家女儿于何地?“凤德文也开口了。
红锦看了凤德文一眼:”凤家的女儿?“她看看翠绢:”原来只有她是凤家的女儿。“
父亲这句话实在伤人至深。
”你倒好像是有些诚意的;“红锦不再理会凤德文,看向容连城道:”你是为了孩子才会留皋绢在你身边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有了孩子之后,不把她送得远远的,或者说是打发她嫁人呢?“
翠绢听到这话早忘了##怒红锦的事情.站起来指向红锦:”你好恶毒的心思!“
”二姐姐。“金绮开口了:”父母都在你这是做什么?“
翠绢看看金绮,再看看凤德文和小宁氏,终究还是气呼呼的坐下:”你倒是想得好,但是今天的事情却由不得你做主。“
红锦不在意的道:”是吗?只是你凭什么认为能进容家呢,进了容家又凭什么认为可以生活的很好?“
翠绢看看容连城,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我是容家长子的母亲,就凭这个足矣。“这是红锦的软肋,轻轻一点就足以让红锦痛不欲生。
红锦闻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容连城:”容公子还没有答我的话呢。“
容连城看看红锦,再看看翠绢,想想自己午夜梦回时的心痛,他咬牙道:”她倒底为我生养了孩子。如果你会答应我重新回府,我、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看她一眼。“
他也是豁出去了,同时也是对翠绢厌倦:原本在他眼中那个俏丽调皮的姑娘,变成了贪婪至极、面目耳憎的妇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
小宁氏抢在红锦之前开口:”红锦,你已经不能生养了,翠绢就算是再有什么不是,也是你妹妹,倒底比旁个要强些,伴在你和连城身边为容家生儿育女有什么不好?行了,你们这些小辈儿闹得我们一天都不得安生,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吧,你看呢,老爷?“她不能再让红锦说下去,因为容连城明显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就这样定下来吧。“凤德文很有气势的道:”红锦今天就回府去,莫要再胡闹让人笑话了;到时翠绢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不是一样?妇人最要不得就是妒,我们凤家的女儿贤良淑德,你应该看在翠绢有了容家孩子的份儿,好好的照顾她才是身为大妇的样子。“
”难得连城不怪你当日的胡闹,肯再接你回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世上再难找连城这样的好男人,你以后要好好的尽人妻的本份才是。“他倒是十足的严父样儿。
红锦轻轻的启齿:”我,不会同意的。“
凤德文皱眉:”你……“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红锦不理会凤德文的怒火,看向他:”是你,是夫人,是翠绢,还是另有其人?“她说着话,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凤德文哼了一声:”你是我凤家的女儿,当然要由为父的为你做主,你不同意也要同意。“他今天的底气十足。
红锦还是问:”倒底是谁的主意?“
”翠绢的。“小宁氏笑吟吟的:”不过事事处处可都是为了你好,红锦啊,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她巴不得红锦和翠绢能在容家斗个你死我活,再也顾不得凤府的事情。
红锦看向翠绢:”谁给你出的主意,你又许给了父亲什么样的好处,凭什么认定我会听从你们的安排?“小宁氏不让她再提翠绢的孩子,她正好借此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来;至于孩子的事情,她问得也差不多了。
翠绢冷笑:”你不是聪明吗,自己去猜。“她才不会告诉凤红锦。
红锦眯起了眼睛来:”四娘、五娘、青绸还有浩宇兄弟,他们现在哪里?“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应该是浩宇他们心切自己的安危,在得知不会有危险之后便离开胡将军府赶回来。
”父亲,我们可是一家人。“红锦看厅上众人谁也不开口,盯着凤德文缓缓的说了一句话。
凤德文冷冷的道:”当然是一家人。“说走就走,丢下他在府中被那些黑衣人吓个半死,四娘和五娘还真是白疼了她们这么多年;至于那三个儿女,。哼,当真是不孝到了极点,生死关头只顾着他们自己,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父亲的生死。
红锦盯着他:”我不答应回容家,你想怎么做?“
凤德文没有答话,小宁氏微笑:”他们现在一心向佛,如果大姑娘你一意孤行,他们担心你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很有可能就这样出家为你祈福了。“
红锦看一眼小宁氏,转过头来看向门外,那里站着的人是王五;王五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动一动。
”看来是由不得我不答应了?“红锦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过我有点儿事情要先说,说完再议此事我想也不迟;你说呢,容公子?“凤德文和小宁氏是不会同意,不过容连城只要答应下来他们也就不能反对了。
而容连城八成会同意.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执意迎自己毁容家,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234章 老天有眼(上月粉红加更)
容连城听到红锦愿意考虑心下大喜,虽然知道她是被迫,但是他真得不能没有她啊,也定会好好的待她,所以他对凤家对红锦的逼迫无视了:”红锦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定会做到。“
红锦看向翠绢:”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说一说让你如此在意,让翠绢能心想事成的——这个孩子。“她在开口的时候,门外的王五没有惊动屋里的任何一个人,消失不见了。
同时消失的还是屋顶上唐伟诚。
”红锦,老话就不需要说了;“容连城想起红锦曾质疑翠绢肚里孩子的事情:”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弄错。“他没有想到红锦的妒意如此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拿孩子来说事儿—— 他怎么可能连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清楚?他并不是三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好骗。
还有,此时红锦提起孩子的事情来,就是狠狠的打他的脸,旧事垂提他自然是很尴尬的;因为翠绢他们夫妻反目,弄得满城风雨,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绝对得他的,他不会弄错此事。
红锦没有看容连城,只是看向翠绢:”你凭这个孩子认为嫁入容家是天经地义的,对不对?“
翠绢狠狠的回敬红锦一对白眼:”你不要往我和孩子的身上泼污水;“说完看向凤德文委屈的道:”父亲,你看姐姐。“再转过头去可怜的看向容连城:”城哥哥,姐姐她、她真得太过份了,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不止是我一个人名声受污,还有城哥哥你的名声,容家的名声,我们孩子的名声——让他长大之后如何做人。“泪水是说来就来,翠绢喝斥红锦时还是怒气冲冲,现在已经是泪水涟涟。
凤德文皱起眉头:”红锦,翠绢再有不是也是你的妹妹,你给我适可而止;伤了她的名声,就是伤了我们凤家的名声,伤了容家的名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此胡闹不要怪我请家法。“
小宁氏也是一脸的严肃:”红锦,就算你生气翠绢出的主意,也不能这样报复于她吧?“
容连城看着翠绢带泪的小脸,忽然心中一软:当初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时,就是她在园子里为一只小鸟轻泣,满脸的泪水那么的惹人怜惜;看到翠绢那抬起来的小脸,他忍不住伸手为她抹去了泪水,之后哄得她破涕为笑 —— 当初的那个可爱的翠绢就和现在一样。
他伸手取过翠绢的帕子为她拭泪:”不要哭了,红锦只是误会了什么。“
金绮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刚刚的容连城明明那么讨厌翠绢,怎么转眼前就又如此的温柔?她仔细看向翠绢的脸,心下轻轻的一动。
红锦并没理会凤德文等人的话,吩咐道:”把人带上来吧。“她才懒得说那些旧事呢,反正有人愿意代劳,相信这人的话大家能信上几分。
翠绢听到红锦的话,看了一眼门外:”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花银子买通了几个人,硬要把这污水泼在我身上你才甘心?我也知道错了,也曾给姐姐跪下认过罪,任打任骂都行,姐姐却偏是不肯放过我,现如今还要几个外人来污我清白……“
说到这里,她的泪珠又滚落下来,伏在椅子的扶手上大哭起来:”父亲,女儿实在是无法活下去了,姐姐这是要逼死我啊。“她知道凤德文不会不管她,因为她入了容家对凤家的好处可是大大的,绝不同于凤红锦半丝好处也不肯给自己娘家。
”城哥哥,我怎么活啊,我们的孩子以后要怎么活。“翠绢继续哭,把容连城也拉住做挡箭牌儿。
红锦笑了笑,轻轻的弹了弹长长的指甲:”人还没有来,你就哭闹是不是早了些?你怎么知道是不相干的外人呢?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心虚呢。“她说完的话时候,发现金绮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的掠过,便看了过去却又没有发现什么。
金绮今天跟着同来,却并没有开口为难红锦:她来是为了什么呢?
翠绢抬起头来:”姐姐,妹妹就是有什么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们姐妹一场子的份儿,就高抬贵手放过妹妹这一次吧;“她说着起身就要跪下去:”妹妹给姐姐叩头了。“
容连城拉住了翠绢,因为她的身子已经极重,跪下起来的万一伤到腹中的胎儿就不好了;同时看向红锦:”锦儿,是我的错,等我们回到家里,你想……都成;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儿上,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他可真有些为难,红锦那是他心中的痣,根本就放不下;红锦走得这些日子,他鲁真是过得极为辛苦: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红锦来。
她的笑、她的恼、她的怒、她的泪,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都牵着他的心让他隐隐作痛: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忍下,可是时间越长心里越痛,尤其是听到有人向红锦提亲的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到红锦重新披嫁衣嫁给了旁人。
恶梦后醒来的痛,让他几乎发狂,恨不得立刻把红锦抱住,告诉她这一辈子也不要离开他:他就是死,也不会让红锦离开的。
他在红锦离开后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娶妻,在他的心里红锦根本没有离开过。纳妾什么的他也兴趣缺缺;就算是平芳两个丫头,他都没有让她们有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不想再让红锦不快—— 男人嘛,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但是他并没有把那些女子放在心上。
红锦是不可替代的。
但是翠绢的孩子,他却放不下。因为这个孩子他经历了太多,好像变成了他心中的执念:至少这个孩子能表明,当初的错不是不可以原谅的,他只是为了容家的香火。
红锦有些好笑的摇头:”我没有生气,她肚子的孩子好好留着就成,我不会为这个生气的。“说到这里她看向门外:”人来了。“
翠绢正倚在容连城的怀中哭泣,闻言也悄悄的看过去,然后她震惊的呆立当场,连哭都完全忘掉了:容连城,凤红锦,凤家的众人等等,全都忘掉了。
容连城也回头看了过去,他也惊讶张开了嘴巴,进来的人是容连士。
虽然容连士现在衣衫褴褛,头发长长的,整人脏得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但是还是能让人识得他是容连士。
容连士没有看容连城,他的眼睛进来后就盯住了翠绢,两只眼睛几乎都能喷出火来:”贱人,终于让我看到了你。“
他的手和脚上都戴着镣铐,行走间原本是极为困难的,现在却猛得扑得翠绢,步子居然迈得极大,而且速度也不慢。
容连城连忙推开了连士:”你做什么?!“容连士在大牢中吃尽了苦头,却就是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身体已经虚弱的很,被容连城推了一把跌倒在地上。
容连士满脸的不敢相信:”大哥你护着她?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
容连城想到连士所为的事情,瞪他:”你死有余辜的人,怎么会被官府放出来?!“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我是死有余辜,但是也要让我把这个贱人掐死再去死。“
容连士挣扎着爬起来,一双眼睛变得通红:”你给我让开。“
”我不许你伤害他。“容连城一直把翠绢护在身后,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到翠绢现在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不知道翠绢现在浑身上下抖成了一团。
金绮的目光在容连士和翠绢身上一转,便低下了头;不过目光却悄悄扫向红锦,不想正对上红锦的眼睛,她微微一惊不过还是对着红锦笑了笑,才若无其事的把目光收回。
红锦自容连士出现在厅中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容连城兄弟二人的”喜相逢“,看着翠绢吓得六神无主:其实只要容连城回头看一眼,根本不用再问什么就应该知道那孩子是有问题的。
可是容连城并没有回头看,红锦无聊的等着,猜想着容连城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翠绢的不对劲儿。
”为什么,为什么?“容连士气得大叫:”当初就是她来找我,要和我联手的;也是她让我把你骗到她那里去的,她一心想害得你们夫妻失和,你居然还帮着好?我以为我傻,没有想到你比我更傻。“
容连城听到连士的话,咬咬牙:”就算如此,现在你也不能动她。她,她腹中有我们容家的孩子。“
连士闻言大笑:”容家的孩子,什么容家的孩子!“笑完再看向容连城忽然伏起不起,以手捶击地面笑得脸涨红,几乎因为喘不过气来差点憋死。
”你笑什么?“容连城被他笑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笑什么;“容连士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抬头看向红锦:”你那个聪明无双的妻子也不知道吗,就没有告诉过你?不对,你们夫妻已经失和反目成仇了吧,哈哈,我当初想尽法子都出不了府,不成想那个贱人却还是做到了,我就死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说完看向容连城,然后又是一阵大笑:”你以为是你的孩子,哈哈,我告诉你容大傻子,你问那贱人她自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说完捧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着大笑,他真得没有想到今天能如此畅快,老天真得有眼,真得有眼啊。
235章 一人不为凭(210张粉红票)
容连士的疯狂笑声在大厅里回荡着,落到容连城的耳中犹如九天雷响在耳边,震得他耳朵几乎聋掉:除了连士的笑声外,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屋里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凤德文的脸已经全黑了,小宁氏的脸变换个不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金绮还是在低着头,对于容连士的话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最平静的人是红锦,虽然事实和她所料有些偏差,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怎么说翠绢的事情并不能真正的牵动她的神经;她只是因为坐得太过无聊,所以看着翠绢和容连城,猜想着接下来两个人会如何呢?
”你的孩子,哈哈,你的孩子;“容连士还在疯狂的大笑:”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我这一辈子还真是不白活啊。“
容连城终于怒吼:”闭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全乱了,可是他不想再听到连士的笑声;笑声就如同是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肌肤,剥掉了他的脸面,让他血淋淋、赤裸裸的站在世人面前。
”闭嘴—— “他大喊着把椅子摔了过去:”不许再笑。“
椅子落到了容连士的腿上,疼痛让他止住了笑声;他抱住腿惨叫了几声后,扶起椅子爬起来坐好:”你不要对我大吼大叫的,我一个将死之人并不怕你;“他看向容连城的目光当真没有一丝惧意:”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其实你只要转过身去,看看你身后的那个贱人,我想不用问你也知道答案;如果你看不出来,就真得白做了这么多年容家嫡长子。“
容连城盯着连士,他的眼睛有一点发红,可是他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不敢?“容连士笑了,带着鄙夷:”我在大牢里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你的样子也能猜出一二,啧啧,容家的大少爷,我们父亲精心教养的人,居然是个糊涂蛋,连自己的孩子也能认错。“
容连城的全身都抖了起来,不是轻轻的颤抖,而是抖得全身衣服都好像被劲风乱吹一样;他看着连士的眼睛又红了三分,忽然他向前迈了三步,迈得是跌跌撞撞几乎摔倒在地上。
连士撇嘴:”你要打我?也是,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自小到大得到的都是赞美,你什么时候做错过事情?你做得都是对的,你从来都是容家最有本事的那个,就算是连璧比你强,可是他甘心成全你,所以光环还是你的;你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比如我,比如——“他看向红锦笑得很开心:”你的那个比你能干的妻子。“
”所以,你错了也不是错,而我把这个错揭开让大家知道就是我的错,应该得到惩戒,应该被你打得像个猪头。我知道,我从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永远是爱护我们的哥哥,永远是保护我们的哥哥,调皮的事情就算是你做了,也是我们出得主意,嘿嘿,来吧,打吧,我就坐在这里,绝对不会躲。“
容连士就用开心无比的笑容对他的哥哥说话:”我就算是被打了,也会笑着对你说,是我错了,哥哥是个好哥哥啊。“
红锦听得心中叹息,却并没有说什么。
容连城的脚停住了,盯着连士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多少白色,恶狠狠的盯着他身子抖得却更厉害了。
”打啊,怎么不打?你没有错,当然不会去找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算帐,只会打说出真话的人,你向来如此,只是大家都被你的温文给骗了;不对,是你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你经手的事情,都是父亲和你母亲交给你的,都是叮嘱过怎么做的,怎么可能会出错?“容连士啐了一口:”你以为你是神仙嘛,无所不能、不会做错事情。“
容连城的眼睛终于变得血红,盯着连士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吞下去。
他身后翠绢早已经面无人色,虽然很想开口分辩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拼着命的努力,心知什么也不说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怎么会料到必死无疑的容连士会离开大牢,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她能料到也就不会如此做了:错就错在她太心急了,再等一等,等到容连士被砍头之后,那么她的话是绝不可能被揭穿的。
现在,她要怎么办?虽然不是没有退身步,可是她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能让她堂堂正正站在人前,生活下去的身份,退一步的话,她真就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开口:”他、他血口喷人。“可是声音连她自己听着都显得十分心虚。
容连城听到了翠绢的声音,他身子一僵然后猛然的回转身子.瞪向身后的翠绢;他的双目通红,目光里的怒火和
###气点燃:”你说,他血口喷人?“如果不是###很难相信他全身抖成那个样子,还能如此快的转过身去。
声音嘶哑难听的仿佛不是人世间应该有的,声音也并不高但是却让翠绢吓得后退了一步:”是、是他血口喷人。“她真得想多分辩几句,可是张开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血口喷人啊。“容连城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他的脸依然是狰狞可怕的,目光里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烧,怎么也不像是被翠绢那一句话说服了。
可是他喃喃的几句话后看向红锦,脖子好像非常的僵硬,他的姿势看上去很怪:”一人之言不足为凭吧?“他看着红锦的目光很奇怪,但绝对不是祈求。
红锦看着他半晌:”何必呢?“
容连城盯着红锦看了好一阵子却没有说一句话,血红的眼睛深处是那么的诡异。
翠绢听到了红锦和容连城的两句对话,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是血口喷人,姐姐你就是买通了他来害我,定是如此。“红锦看向翠绢没有说话,因为懒得理会她。
容连城的目光还在留在红锦的脸上,此时的目光里带着渴望,不知名的渴望;他也没有理会翠绢的话。
只有容连士大笑起来:”收买,我?“他笑得前仰后合:”我会被她收买,贱人你也不去问个清楚,老子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是被谁所害;她有什么能打动我、收买得了我?“
翠绢看看沉默着一脸铁青的父亲,再看看痴痴看着红锦的容连城:”你自然会被姐姐收买,因为你原本就是喜欢她的!“
红锦的眉头皱了起来。
容连城看也不看一掌打了过去,把翠绢打倒在地上,可是眼睛却瞪着红锦:”你得意了,你如愿了,可是一人不足为凭,你还有什么准备都拿出来吧?“他眼中诡异奇怪的,居然是伤害,极深极深的伤害。
红锦看清楚容连城的目光后,一时间无语了;直到翠绢再次大叫起,凤德文也开口道:”他一个要死的人,自然是不想你们这些活着的痛快;他的话,不足为信。“他一点也没有停顿的道:”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来人,备马车,你们去给大姑娘收拾行李。“
红锦喝道:”住手!这里我的家,哪个敢随便乱动,就不要怪我的府里的人动棍棒了。“
翠绢不依不饶的在地上大哭大闹,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承认此事,只要今天能撑过去,她就有法子再哄住容连城。
容连城的又手握的紧紧,一双眼睛里全是挣扎:他要怎么做?!
红锦早已经厌倦了翠绢和容连城对她的纠缠,所以又唤人道:”把那两个人也带上来吧。“
容连城猛得抬头看向红锦,眼中受伤更深了,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门外进来的两个人让翠绢的嘴巴再次闭上,在地上蜷成一田看向红锦的眼睛有恨也有惧:”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过来的两个人是翠绢的贴身丫头平芳和半夏。她们进来跪在地上,不敢看红锦却并不怕容连城和翠绢。
”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吧。“红锦轻声吩咐了一句。
由平芳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翠绢之所以能离开原来的织造大人府,是方人豪托人所为,而翠绢在去佛堂终老和有个自由身之间选了后者;原本她是想靠上方人豪的,可是方人豪却把她送到新城。
方人豪待翠绢并没有失礼的地方,可是陈、孙两家的大公子却不是,而那个时候翠绢虽然很想接近容连城,却根本没有机会;后来陈、孙两家的大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她的心思,说会帮她但是却不能白帮,于是两个人成了翠绢的入幕之宾。
陈、孙两位公子并没有骗翠绢,当真引了容连士来,说是翠绢寻他有事情;可是容连士也是烟花巷里打过滚的人,自然看出了陈、孙两位大公子和翠绢的不清不楚,听完翠绢的话后也就半真半假的答应了他。
容连士之所以如此恨翠绢,是因为她把他得自陈、孙两家及方人豪所赚的大部分钱物,还有他这些年来在容家所得都弄走了:在他入狱后,翠绢曾去看过他,好言安慰他并问他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出去;连士并不是相信她,而是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其它可托的人,便许她一半钱物,让他用另一半买他一条活命。
236章 悔不当初(220张粉红票)
容连士不相信翠绢才会许她一半的财物,还说出去后###财物相赠;但是翠绢在得了连士的那些财物后却并没有去救他:要买他一命的银子当然少不了,所以翠绢不相信他还能有财物。
被骗走了财物的容连士,当然恨不得掐死翠绢了。
翠绢之所以会去哄连士的财物,是因为陈大公子,他并未娶妻也就无子;所以翠绢在他入狱前,告诉他说自己有了身孕,肯定是他的孩子;陈大公子闻言便给她一些财物,感叹他也只能拿出这么多,让翠绢把孩子好好养大,不过他没有办法让孩子认祖归宗:他不能说孩子绝对不是他的,可是也不能断定孩子肯定是孙家公子的。
在和翠绢的闲聊中,陈家公子不经意间提起连士的钱物,可是他却不知道财物藏在何处;才有了翠绢去探监一事。
翠绢的行事,因为暗中有方人豪的支持,所以很少有人清楚;可是她就算能瞒过天下人去,却瞒不过她身边的两个丫头。
平芳在说旧事的时候,被翠绢扑过来打骂了好几次。
容连城听完后并没有动静,只是站在原地全身也不抖了,好像变成了木桩一动也不动,脸也不似刚刚那么狰狞了,就是眼中的血色还没有消失。
容连士听完才知道陈家大公子也自认了父亲,再一次笑得打跌:”这孩子倒是个有福的,还没有出生已经有两个要当爹的。“
翠绢却盯着平芳道:”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能收买的你背弃旧主,在这里含血喷人。“话虽然说得很有力,可是语声却颤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平芳没有开口,半夏却道:”你还待我们不薄?把我们送给他做通房我们也认了,但是你呢?非要让我们做小的是你,容不得我们的也是你!我一心一意跟着你,还想盼着有个将来,不想你早已经对我动了杀心,想先除之而后快了。“
翠绢听到后上前扯住平芳就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为什么?“半夏能知道她的心思,也只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平芳有可能告诉半夏。
平芳用力推开了翠绢:”为什么?兔死狐悲,我和半夏有什么不同,只怕你除掉半夏之后就轮到我了。“
翠绢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最后会被自己的丫头算计了,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她伸手就去掐平芳:”去死,你去死。“
不过她的力气却不如平芳,反倒被平芳给打了几下子。
翠绢转头看向容连城,指望着他能相信自己:”城哥哥,这两个小蹄子坏了良心,居然被姐姐收买来害我。“她的话说得极为小心,不像没有见到容连士之前,哭得那么让人心生怜惜了。
容连城慢慢的转过身来低下头看着翠绢:”孩子,是谁的?“他问得很轻。
翠绢却知道大事不妙,因为容连城的眼中都是凶光,她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想离容连城远一些;却被容连城一脚踩住了衣衫:”孩子,是谁的?“他好像不会说第二句话了。
看一眼容连城的眼睛,翠绢吓得魂不附体:”父亲,父亲……“
凤德文刚想开口,小宁氏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爷。“想到凤家的名声,凤德文别过头去不再看翠绢了。
翠绢看向红锦:”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你饶我一命;不管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无辜的。“
红锦迎着翠绢的目光轻轻摇头:”你求错了人,要找你算帐的人不是我;而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她并不怜悯翠绢。
容连城伸手揪住翠绢的头发.看着她用很轻,近乎温柔的声音道:”孩子,是谁的?“
他的体面,他的脸面,他的尊严,在这一刻都被翠绢扔到地上,被所有的人踩到脚下!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耻笑;他现在活吃了翠绢的心都有。
翠绢被吓得小便失禁,大哭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城哥哥,可是我真得爱你,就是想留在你身边,我才会骗你的;你饶过我……“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容连城狠狠用手掐住翠绢的脸,眼珠都要变成血红色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儿问,其实只想要翠绢一句话:孩子是你的。
他当然知道孩子不是了,但是他丢不起这个人——如果此事确定,他以后要怎么有脸活下去?
就算是骗自己也好,反正只要翠绢说出那句话来,他就等于是有台阶下,回头他要如何找翠绢算帐,那却是他的事情了;但是翠绢却因为事情被揭穿,已经慌了神,再被他盯着看了那么半晌,吓得直接说出了。
事情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容连城的心都要炸了;在凤家众人的面前,在凤红锦面前,他还有脸吗?他还能算是个男人吗?被翠绢一个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弄得夫妻反目、家也支离破碎,他会被人如何取笑——不敢想,否则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去,死。“容连城咬着牙说完,狠狠的去掐翠绢的脖子,他感觉没有方法能发泄自己满腔的怒火,也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眼下的一切;所以他想杀了她,杀掉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可恶妇人。
”住手,我是你的妻,有婚书、有婚书的!“翠绢大叫起来:”你杀了我就要偿命。“
容连城听到后,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婚书?“他终于找到了可以稍稍一泄心头之恨的方法,自怀中掏出一张文书狠狠的来掷到她的脸上,狞笑道:”你给我看清楚了,看看这是不是婚书,做我的妻你也配?“
纸上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卖身契。上面有翠绢的画押,还有她的手印。
翠绢捧着那张纸:”你、你骗我?!“
”我骗你又如何?“容连城盯着她,目光如同利剑一样恨不得把翠绢刺几个透明的窟窿出来:”幸亏平芳那个丫头,不然我还想不出那么好的计策来。“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弄死翠绢了:”你现在是我容家的丫头,最卑贱的丫头,以后容家所有的马桶都由你一个人来洗。“他要慢慢的折磨她,不然怎么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他其实是无法面对自己做错的事情,才会把注意力用在翠绢身上;也不敢看厅上众人的目光,无法面对自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只要想到原来是他错了,他就有股想死的冲动。
平芳,又是平芳。翠绢气得跳起来就要打平芳,却被容连城一把抓住头发扯回来,一脚就正正踢在翠绢的肚子上:”你给我本份点儿。“他现在恨透了翠绢肚子里的孩子,抬起脚想也不想狠狠的踢在翠绢的隆起的小腹上。
他自得知翠绢有孩子之后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再三小心、在意,怕让翠绢动了胎气;可是眼下只要一想到他原来的小心翼翼,他就想杀人。
翠绢被踢倒在地上杀猪一样叫起来,而小腹下的裙子很快就被血色染红了。
红锦无奈的提醒容连城:”你是自己处置,还是想让我把你们都送官府去?“她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而且她也不想收拾翠绢和容连城狗咬狗后的乱摊子。
容连城蹲下看着翠绢:”疼吗?你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有你的好日子。“他叫了容家的下人把翠绢抬出去送医馆救治。
翠绢在离开红锦的宅子时,真正的后悔了:如果她拿着那些到手的财物远走高飞,好好的过日子多好;为什么要来招惹容连城、为什么要来招惹凤红锦,她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愚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算是再怎么折磨翠绢,也不能换回什么来;容连城呆呆的立在厅上:原来,一切都是他错了。没有了翠绢在,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心中的后悔。
”你知道错了吗?“容连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容连城没有动,他还是背对着厅上的众人;他感觉,现在才真得失去了一切:他的名声、他的脸面没有了,接着就会失去一切。
错了,他错了!到最后证实还是他错了;他成为了世人的笑柄。
容连城的后背佝偻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能站得直。
容连士大笑:”你真是个男人,不怕老婆的真男人;就算是你老婆为救你不顾生死,你也一样能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让她滚蛋;这天下间没有哪个人能比你更男人了。“
果然不愧是兄弟,连士一语中的:容连城并不是非翠绢不可,那个孩子也不是那么重要,他一直坚持的就是他没有错,错的人其实是凤红锦。
容连城没有理会容连士,他的背更弯了。
他一直在努力,拼命的想证明的事情是凤红锦错了;他怒斥过红锦的话,指责过红锦的话,现在想想都成了笑话;不出两日满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容连城做了什么傻事。
容连城双手握得紧紧的,可是再怎么用力都还是抖个不停:他现在,还有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堵住世人的嘴巴,要怎么办?!
悔、恨撕咬着他的每一寸的身体,他疼得真想大叫出来;可是脑中却反反复复响着:怎么办,怎么办?
237章 全都是为了爱(230张粉红票)
容连城想到他的母亲,想到他的弟弟,想到他的伯娘一家人:不论是黄泉之下的人,还是活着的人们,在他的坚持成了笑话的时候要如何去面对。
还有容家上上下下的人,容家铺子里的掌柜与伙计,他们会怎么看待他?
他后悔,后悔当初在知道红锦不能生养之后,再听说翠绢怀了他的孩子时的兴奋:如果红锦不事先说出翠绢的孩子有问题,容连士引他去见翠绢他就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之类的话,他也许会在兴奋之后,自己察觉到什么的。
可是就为了向凤红锦证册他是对的,就是为了证明红锦其实是离不开他的,女人是强不过男人的:就算某一方面强过了,也还是需要男人在一旁指点的;他硬是一条路走到了黑,现在要回头也迟了。
后悔,并没有什么用。虽然明知无用,可是依然悔恨交加,容连城真得很希望这只是他做得梦;他自己却清楚无比,这不是梦。
怎么办?想来想去,最终他的脑子里还是只有这么一句话。
终于,不堪重负的他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地上:”我,错了。“虽然话很轻,可是他真得说了出来;虽然他是对着门跪下的,但是人人都应该知道他是对红锦赔礼。
厅上没有人说话。
容连城一直跪在那里也没有再开口,他在等。
终于,红锦开口打破了安静,她看向凤德文道:”父亲可以回家了吧?“亲事到此当然不用谈了。
凤德文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开口就看到容连城站起来转身,他盯着红锦:”现在,应该谈一谈你跟我回家的事情了;岳父大人自然会住进我们家。“
红锦不能理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必要谈吗?而且,我早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明白,容家我是绝不会再进的。“
容连城一步一步走近红锦,逼到红锦近前伏下了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你刚刚说,说完事情再议回家的事儿,不会是这么快就忘了吧?“
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更不能失去红锦;现在红锦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根本,是他的性命,是他能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红锦伸手推他:”你,坐好说话。“她不习惯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而且容连城也距她太近了。
容连城却握住了她的手:”红锦,跟我回去吧;我,想你了。“他说出这句话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说出他的心意来,并不是那么难。
红锦皱眉,现在她不好起身,只要起来就会挤进容连城的怀抱;她用力收回手来:”容公子,请你自重。“
”跟我回家。“容连城看着红锦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他虽然看似平静,其实他的悔恨并没有消退,还在撕咬着他,让他的心里面烦扰的如同好多的猫在抓:不止是痛。
红锦不再理会他:”来人,请容公子回府吧。“她原本以为容连城知道了真相后,就再也不会来烦她了—— 人总是要脸皮的吧?可是没有想到事实和她想的有出入。
婆子们早就想过来动手了,只是没有红锦的话她们没有擅动;现在听到红锦的吩咐,婆子们便笑着过来:”容公子,今天也累坏了,让奴婢们送你上马车回府好好的歇一歇。“
凤德文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攀上容家这棵大树呢,还是在打什么其它的主意;反正任由容连城作为他只是看着。
容连城没有理会婆子们,盯着红锦的眼道:”你当真不跟我回家?“
红锦看着他:”容公子,慢走不送。“如果她能料到容连城如此,说什么也会让王五把唐伟诚请过来再让他离开。
容连城的目光变了:”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回去?“他很诚心的在问。
红锦看着他,非常认真的答他:”我不会再回去,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永远也不会回去了;不然,我何必离开?现在,请容公子回府休息。“
容连城看着红锦:”当真?“
”当真。“红锦坚定的回绝。
容连城吸气,又问了一遍:”绝对?“
”绝对。“红锦不可能会改变主意。
容连城慢慢的直起了上身来,目光开始变得疯狂,沉痛,他扬起手来就想打下去!可是打到半途却又硬生生的停下了,可是目光里疯狂更重了。
红锦都把胳膊匆匆的抬起,准备拦一下子,知道自己不可能躲得开便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却正对上容连城的一双眼睛。
容连城看着红锦咧了咧嘴,好像是要笑的样子:”我真得想打人,可是、可是我却打不下去,你知道
###道吗?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是不是?但###你,是因为我心疼,我舍不得!“
他说到后面声音渐渐的夫了起来,目中的疯狂闪动着:”凤红锦,你认为我对不起你是不是?你认为我混蛋是不是?你认为我该死是不是?“他挥起了手臂来,却并不是要打红锦:”谁都可以这样想,但是你不成。“
他指着红锦的鼻子:”你知道你离开容家之后,我为什么会和连璧争那一船的货物吗?不是因为翠绢,她只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借口.因为我要把容家重振起来,就是要给你看!给你看,我不是一个废物,我可以为你顶起一片天空,可以顶起一个家来!就是要让你正眼看看,没有你我也能行,我也可以。“
”我想用完整起来的容家重新接你回去,知道吗,你知道吗?“
容连城现在吼了起来:”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你不喜欢的,我努力去改,可是我是个男人啊,我不能永远都这样事事听你的,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改变你,让你明白我、接受我、看到我的好;可是你却不肯改变!“
容连成的泪水流了下来:”我错了,我从头到尾都错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错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的男人,深爱着你的,一生一世也不会改变的男人!能保护你,能让你舒服生活的男人!是,最终你还是对的,我是错,我是错的……“他喃喃的不停的重复着”我是错“三个字。
红锦呆呆的看着眼前挥舞着胳膊,沉痛无比疯狂的容连城:她不认识他。
”可是,我都是因为爱你才会那么做,我努力的想证实男人是天,我努力的想让你明白,你离不开我—— 因为我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容连城忽然又大喊大叫起来:”可是到头来,我所做得一切算什么?都只是笑话,笑话!“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肯努力你就会改变,就会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就会让你习惯我的一切;“容连城痛苦不堪的抱起头来:”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从来就不肯好好的听我说,从来就不肯为我想一想。“
容连城就这样痛苦的诉说着,诉说着他对红锦的爱,诉说着他的绝要;他的话不管是对是错,至少有一样屋里的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说得都是真心话,并不是在骗人。
也就是说,他是真得爱红锦,也只爱了她这么一个人,翠绢等人都是可有可无,是他生活中的调剂。
”凤红锦,就算你离开了容家,可是我也没有想过再娶妻;有人向你提亲,难道就没有人给我提亲吗?可是我不想,我是真得不想,因为我的妻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就是你,凤红锦。“容连城看向红锦,眼中的血色褪去,只余下深切的悲痛:”凤红锦,就算你恨我,就算你再也不肯回容家去,可是我、我却还是爱你。
他的身子摇了摇,有些站立不稳:“不是我没有出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也不想控制自己;我就是爱你,如同着了魔一样的爱你;就算是现在,你已经不会再正眼看我,可是我却还是放不下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你。”
红锦张了张嘴巴,她感觉喉咙里干干的,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可是伤疤却永远都在不可能消失的,所以她不可能回头。
可是看着眼前真真正正伤心欲绝的容连城,让她说不出绝情的话来;虽然他的话,她并不赞同:就算他的所为都是因为他的爱,但这样的爱红锦无法认同,也接受不了。
容连城看着红锦,一眨不眨的看着红锦,脚下却在向后退去,一
步又一步、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但他还是坚持向后退去:“现在,我错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再也不可能回来,也不相信我对你的爱。至少,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你不想看到我,想让我走,我就走,我就走……”
最后的一句他用力的喊了出来,喊出了他心中所有伤痛、所有的悔恨:“可是,凤红锦你记着,我是真得爱你,真得爱你!”他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用他灵魂深处的力量对红锦道:“你一定后悔遇上了我,可是我,不后悔遇上你;如果能重新来一次,哪怕还是只能得到你的恨,我还是会去凤城,去见你、迎娶你。”
话说完,他摇摇晃晃的身子终于再也撑不住,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他被自己的悔恨打倒了,因为痛失了他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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