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第一次睁开双眼，认认真真的看向唐三这个人的时候。
不由得背脊发凉、遍体生寒。
女儿、父母、老师、长辈、朋友、伙伴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仅仅只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目的所笼络的工具罢了。
那么
自己呢？
“三哥，你曾经答应过我，再也不会随意击杀魂兽。能不能告诉我，帝皇瑞兽三眼金猊，这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小舞看向唐三，终于惨笑着开口。
那双通红的兔眼之中少了几分柔情爱意，多了几分悲凉。
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小舞的心底已经要被无数种极端的情绪所占满。
她多么希望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多么希望这一切仅仅只是千朝光子虚乌有的杜撰。
多么希望这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
哪怕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都好啊！
但是，事实不会骗人。
记忆具现化更不会。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时间回溯，更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帝皇瑞兽三眼金猊？它不就是失踪了吗？与我何干？小舞，难道你怀疑我不成？我可从未违反过自己的誓言。”
正处于暴怒之中的唐三根本没细想小舞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又究竟知道了多少，随口便答。
不仅如此，一说到三眼金猊，唐三的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了一种病态、得意的笑容。
“那所谓的瑞兽以吞食魂兽大脑为生，邪恶至极！我准备设计将其击杀，这是在为斗罗大陆魂兽除害，这又有什么问题？”
“还有她手中拿着一把黄金龙枪，那是当年龙神炼制的超神器，是一把能够吞食其他物体生命力的至邪之物！”
“这种邪恶的兵器必须要严加看管起来，我作为神界的审判之神，自然当仁不让！我设计伏杀那帝皇瑞兽，是为了整个大陆的将来！”
“就算你现在夸我足智多谋、为公为民，我也绝对不会将刚才这件事就此揭过。小舞，伱未免有些太无法无天了！”
唐三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给一旁的围观群众都给整无语了。
见过不要脸的。
真没见过唐三这么不要脸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唐三真有多大功劳呢！
你tm设计坑死瑞兽，你还为公为民、足智多谋？
你tm咋就好意思舔着个b脸说出来这种话的？
属实是恬不知耻！
卑鄙、双标、阴险、无耻！
帝天的拳头已经硬了。
要不是季绝尘跟叶骨衣一左一右死死的给他拉住，说不定帝天现在就已经冲上去跟唐三拼命。
那些经历过先前的种种事情，早已经知道唐三真面目的神祇俘虏们也纷纷开骂。
污言秽语不断袭来。
但唐三却将这些完全视若无物，只是眼中的暴戾越发森冷，杀意正在不断聚集。
相比之下，秋儿本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无比淡定不说，甚至还有有闲心在灵魂网络里劝自家老父亲不要冲动，等会朝光肯定会给我们发泄的机会云云。
倒不是秋儿内心冷淡到对自己都不在乎。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毕竟没什么损失，甚至还因祸得福，得到了不小的益处。
唐三属于是教科书级别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还有什么好值得特别生气的呢？
况且
在秋儿眼中，唐三现在已经是个离死不远的贵物。
他方才一切的所作所为，不过都只是在千朝光监控下的无能狂怒、垂死挣扎。
这种小丑，让他多跳一会，反倒是还能多点乐子。
更能让所有围观者更清楚的知道他的真面目。
永恒之塔号上的多个超清摄影魂导器，正忠实的记录着从战斗开始到现在的每一幕。
战地记者们最后会将这些全部汇总，做成精装版，最后发放到斗罗星的每一个角落，让这段历史被世人永远铭记。
“为大陆魂兽除害好一个为了大陆魂兽除害”小舞的喉咙中发出了两声干涩的笑，“那你撕裂小七的灵魂，也是要为了大陆除害吗！”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为了小七那孩子能有更好的发展罢了！”
“那瑞兽本就是要死的，但一身血脉精华浪费了岂不可惜？”
“我将小七的一缕灵魂附在那瑞兽的身上，待那瑞兽死后，她的一切就都是小七的！”
“这样，不但为民除害、将那邪恶的黄金龙枪收容，而且还给小七增加了修炼天赋，完全是一举三得之举！”
面对小舞的质疑，唐三非但面不改色，脸上反而还有些洋洋得意了起来。
在朗朗乾坤之下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不仅没有半分羞愧，甚至还能够侃侃而谈。
属实已经将脸皮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磨炼到了极致。
或者说
唐三颠倒黑白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的思维方式。
那些在旁人看来一眼假的鬼话，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信了。
嗯
兴许还有唐三的孝子贤孙们也信。
“好好好好为了小七”
小舞脸上的惨笑越发悲凉，看向唐三的眼神之中也愈发失望。
“那王冬呢？王冬灵魂之中的那个植入体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我当然是为了小七好。”唐三脸上依旧得意，“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本来没想着告诉你，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无需夸奖。”
《夸奖》
唐三的无耻再度惹来了无数神祇的怒骂。
这一刻，一直隐藏在心灵屏障之中的大明、二明拳头也跟帝天一起硬了。
无需其他人，大明自己便拉住了险些暴走的二明，也控制住了暴怒的自己，眼中闪烁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不，还不到时候。
“你这究竟是为了她什么好！禁止她使用魂导器，这难道就是你对她的好？这又有什么用！”
小舞几乎要将牙都咬碎，指甲将掌心都刺出了殷红的鲜血。
唐三终于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微微皱眉：“你究竟是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你别管！”小舞低沉的咆哮，“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想要为自己辩解的！”
“辩解？我唐三一生做事光明磊落，又何须辩解？”唐三嗤笑一声，“我唐门暗器天下无敌，修炼至巅峰足以弑杀神祇，又何须修炼那些旁门左道？”
“更何况，如果不在她原本的灵魂之中打入后手，未来待我将小七那一缕分魂从瑞兽体内取出，就凭借那六年的记忆，她又如何能取得主导权？”
“你啊，不懂的东西还是太多了。如果依旧以那王冬作为主导，小七还是我们的小七吗？因此，我留下这套控制手段完全是为了小七好！”
“只有这道后手深埋于灵魂之中，我才能够保证，无论王冬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记忆与灵魂重新融合，小七就永远都会是我们心中的小七，绝不会改变。”
小七就永远都会是我们心中的小七，绝不会改变。
这是何等细思极恐的话语？
那代表着的是绝对的操纵。
永远的操纵。
从心灵，到人格，再到肉体。
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生生世世都要被唐三所控制，永远无法解脱。
在唐三那张被修罗魔纹覆盖的面庞之下，埋藏着的是一个几近疯狂的偏执灵魂。
他甚至要比当年比比东尚未清醒之时那种纯粹的疯子还要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因为，唐三本身的存在，是一个冷静的疯子。
一个冷静，且实力强大的疯子。
不是说他的心智冷静，而是思维冷静。
疯子的思维是混乱的，逻辑是崩塌的。
而唐三则不同。
他有着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完美逻辑。
无论他自己做出什么事，无论这件事在普罗大众的眼中有多么道德败坏，在他心中，他都是完美无瑕、冰清玉洁的那个。
在唐三看来，自己就是完美的，根本没有任何缺点。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就如同定时炸弹一般。
平日里看似正常，但随时可能失控。
作为思维逻辑迥然于常人的唐三，更是无耻、双标、卑鄙、自私的集大成者。
哪怕再畜生的罪犯看了唐三的所作所为一眼都要啐上一口粘痰。
除了唐孝子。
他们只会争先恐后的舔唐三腚眼子，在直呼真香的同时，还会给出无数个连唐三自己本人都要自愧不如的无耻解释。
唐孝子的双标跟无耻，甚至比唐三本人还更犹有过之。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名神祇希望唐三能够击败千朝光，击败不死帝国，再造神界江山。
那些原先还有些不服气的神祇，他们最多只是自私，但并不傻。
先前千朝光已经说了，只要接受思想改造、偿还罪孽，不死帝国就愿意放他们一马。
但如果换做唐三统治？
没有人能够想象出那究竟是一个多么吓人的场景。
谁又愿意自己的脑袋天天别在裤腰带上过活呢？
因此，无数神祇齐齐出声，高呼自己认错，只愿千朝光能赶紧杀了唐三这个祸害，彻底让他们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千朝光没搭理他们，只是静静地抱着无双刀一起看戏。
他想看看，唐三究竟还能抖擞出多少逆天大活。
以及，小舞背刺唐三，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无论是重创他也好、报仇泄愤也好，她总归是要有个目的的。
小舞没有再看唐三一眼。
她闭上了双眸，挣扎着站起了身，踉踉跄跄的朝着不死帝国众人的方向走去。
“小舞，你”
奥斯卡抱着昏迷之中的宁荣荣，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无比复杂。
如果说先前他还有着想要偿还唐三恩情的想法。
但现在，他的心里同样也已经敲起了退堂鼓。
当唐三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刚才那些恬不知耻的话以后，奥斯卡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曾经的兄弟姐妹会毫不犹豫的背判。
是啊，不是他们背叛了唐三。
而是唐三先背叛了他们。
面对这样一个陌生至极的唐三，即便是重情重义的奥斯卡也很难再说服自己，继续站在一个连亲生女儿性命都要枉顾的畜生面前。
小舞看了一眼被封印了一身神力的奥斯卡，又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宁荣荣，没有在说些什么
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
很慢，很慢。
那个方向，是王冬的所在。
“小舞，你要去做什么！”唐三怒而视之，忍不住大吼道，“快回到我身边来！难道你真的要背”
“禁声、定身。”
千朝光淡淡的吐出四个金字。
奇异的是，这四个金色的大字在空中一隐而没，唐三顿时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鹅一样动弹不得，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圣言君主眼神微微一亮，开始认真揣摩这两道言灵之术其中的奥妙。
见小舞逐渐走近，秋儿默默地攥紧了黄金龙枪，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但下一刻，一旁的王冬便拍了拍她的后备，示意她放下心来，不要那么紧张。
“她不会做什么的。”王冬在灵魂连接中这样说道，“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
秋儿身上原本凌厉的气息停滞了几秒，最终还是逐渐松懈了下来，归于平静。
黄金龙枪锋锐的前端同样光滑内敛，再无半分威势。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拖着残躯的小舞一步步的挪到了王冬的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王冬那身超神器级别的全身斗铠，又看了看王冬手中拎着的霜之哀伤，脸上浓郁的悲意终于如春回大地般化开，露出了一丝笑意。
“孩子，你就是王冬，对么？”
王冬并未否认，面甲之下发出了有些憋闷的声音：“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是武魂？还是气息？即便你进入过那段记忆，也不应该能认出我。”
的确。
王冬那段尘封的记忆，距今已经有十多年了。
无论是霜之哀伤、超神器斗铠，还是王冬如今所展现出来的一切能力，小舞都是从未见过的。
她虽然远远地观战了全程，但小舞并没有杰出的精神力。
所以，她无法看到战斗结束后双方的动作，更无法探听到当时千朝光与生命女神等人的对话、洞察到细节。
她知道的，仅仅就只有那些记忆。
“都不是。”小舞笑着摇了摇头，“是感觉。”
“感觉？我不明白。”王冬微微皱眉，“你自爆神力，身体重创至此还要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
小舞并未有其他反应，只是痴痴的盯着王冬的面甲，试探着伸出了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
“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脸么？”
这一刻，王冬沉默了。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舞的这个要求。
她原本想说“不行”的。
但是，看着小舞那双充斥着希冀的眼眸，甚至已经完全能够算作是卑微的请求和表情，话到嘴边，她突然又有些说不出口。
自己真的要拒绝么？
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王冬依旧没有说话，看向小舞的眼神越发复杂。
但是，她的头盔与面甲却在此刻如同水波般缓缓消退，显露出了其中那张英气的面庞。
一头粉蓝色的短发经过了先前的战斗，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也不知为什么，王冬突然鬼使神差般的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了一把古朴的木梳，理了理散乱的碎发，将它们尽可能的收敛整齐一些。
就连王冬自己都不记得，这把木梳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到她手中的。
好像自打她记事开始，大明就一直用这把梳子给她梳头发。
整日将她打理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那张熟悉，但又与记忆当中有所不同的熟悉面容，小舞的眼圈红了。
两行清泪潸然泪下，划过那被一条条染血的伤痕。
她伸出手的动作很慢、很轻。
就像是生怕眼前之人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是，直到小舞的右手即将触碰到王冬脸蛋的前一刻，她却又突然有些神经质的迅速将手抽回。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旁的秋儿一跳，险些将手中的黄金龙枪直接捅出去。
然而，小舞仅仅只是抽回了手罢了。
她将手用力的在那已经被完全染红了的裙摆上用力擦着，却怎么用力也都擦不干净。
手上早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反而越发越脏。
越是这样，小舞就越是用力，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焦急，甚至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王冬轻轻叹了口气，想要迈步上前。
但她仅仅只是刚将那口气叹出口，小舞就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了起头，不断落泪的眼中充斥着哀求的神色。
“再再等一下可以么？求求你我我会很快很”
小舞的后半句话说不出口了。
因为王冬已经走上前去，主动牵起了她那双染血的双手，轻轻地将其贴合在了自己的脸上，任凭那黏腻腥臭的血渍将自己白皙的面庞染成了一道道紫红。
她能够感觉到，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是那样的冰冷。
它的主人整个人置身于万载玄冰窟之中，不断地颤抖着，一刻不停。
“不必如此。”
王冬尽可能平静的说着。
“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原本惊慌失措的小舞突然呆滞。
转瞬之间，她已是泪流满面，崩溃般的嚎啕大哭。
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之后，又被宽厚的长辈所原谅的孩子。
“对对不起”小舞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这件事上，你也同样是受害者，更是个可怜人。”
王冬笑着看向她，眼眸中闪烁着温暖的阳光。
“你、我、秋儿、小七，生命、毁灭、斗罗大陆我们不过都只是唐三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把玩的玩具罢了。”
“我我”
小舞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王冬那平淡中却又带着宽慰的话语，早已经击穿了她内心的防线，让她在这种激烈的情绪起伏下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除了唐三。
他的一双血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不断凝结提聚着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千朝光所设下的桎梏，所积攒的杀意越发庞大。
即便唐三如今脑子已经有些混沌，但他又何尝不明白小舞的所作所为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是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冬和小舞可能就要这么和解了的时候，异变再次降临。
忽然之间，王冬只觉得手中有一股几乎无法抵挡的恐怖力量传来，自己瞬间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弹开。
小舞整个人身上都燃烧着一种瑰丽的虚幻火焰，力量在极为短暂的时间之内疯狂暴涨。
仅仅只是一个闪烁，她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唐三的面前。
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的小舞，脑子没转过弯来的唐三还以为是小舞想要来营救自己，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逢场作戏，演给外人看的。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小舞的眼神之中，闪过的是一抹决绝。
“小舞姐！你要做什么！”
这一次，就连大明都已经无法忍耐，跟二明一同从心灵屏障中冲了出来。
小舞身上点燃的火焰固然强盛，但原料却是她的神魂！
一旦燃烧，她甚至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小舞用膝盖跪倒在唐三的脖颈之上，转头看向那狂奔而来的大明二明，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要，为自己赎罪。”
大滴大滴的泪水洒落，又被那炽烈燃烧的神魂之火所蒸发。
此时的唐三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传承自龙神的力量疯狂在体表聚集，竭尽全力的想要冲破言灵的封锁限制。
还未等他挣脱，极致的光与热一同爆发，在场所有人的眼前都亮起了一枚粉色的十字星。
那是一位一百二十级以上的强者点燃了自己的神魂，将全身神力压缩回神核之中，悍然引爆。
其威力之强，甚至还要远超永恒之塔号的太阳神聚变主炮。
空间震荡，大地开裂。
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浮现在众人面前。
大明死死按住了想要冲入爆炸之中的二明，泪流满面。
二明的大嗓门哭的撕心裂肺，不断的大力锤击着地面。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自爆之中，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了大明、二明，以及王冬的耳中。
“对不起，忘了我吧。”
看着小舞在燃烧神魂中自爆，先前一直故作平静的王冬只感觉心中充斥着一种怅然若失的酸胀感。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去描述的东西。
就连王冬自己也并不清楚，她对小舞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情感。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已然出现了两道泪痕。
炽热的眼泪将那已经逐渐干涸的血渍融化，化为两道血色的痕迹一直向下，滴落在那银白色的甲胄之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殷红的梅花。
如今的我竟然还是
在乎她的么？
王冬呆呆地看向爆炸产生的方向。
她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柔和的意念抚过她的脸庞，又逐渐飘散到了天空，化为无形的尘埃。
那里曾有一个爱过她的人，就此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