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看了看张眷背后跑得满脸是汗的大胖子,又看了看孟小忆。想了想,我走过去,掐了掐孟小忆的脸,她红着脸躲了一躲。

“你是孟小忆么?”我问。

“嗯。”她低着头回答。

“总之,先出去吧,呆在这楼里我不舒服。”我对几个人说,几个人纷纷点头。刚要走,却发现孟小忆不动,原来她的脚被一条细细的锁链拴在桌子腿上了。

“黄絮儿那个疯女人,太欺负人了。”张眷骂骂咧咧地说着,摆弄着锁链。

“黄絮儿,是一个长头发烟熏妆的女的么?”我问。

“是啊,就是辆公交车,还特能得瑟。”张眷回答,看来我刚才看到的幻象都是真的,那么是谁制造这幻象给我的呢?孟小忆?看她那样子,怎么感觉都不是她。

“谁把你绑在那的?”四华校外的一间咖啡语茶的包间里,我和张眷开始问孟小忆事情的经过。

“黄絮儿呗,焉姐出事后,她就跟疯了似的,欺负我也越来越狠了。”孟小忆对张眷说,看来她和张眷还挺熟。

“楼里的人都哪去了?”我问。

“今天校外有活动,我们商贸的都是凑人数了,黄絮儿就非得把我自己锁屋里。”孟小忆捏着小拳头气愤地说。

“等我哪天收拾她。”张眷恨恨地说。

“你可别找她,你收拾她,她收拾我。”孟小忆说。

“这事我帮你解决吧,我看不惯她那么欺负说。”我说。

“有他帮忙这事就成了,童遄,我新认识的哥们。”张眷很自来熟的勾肩搭背的介绍着我。

“这事先别说了,我也很感谢你们帮我,咱们说说荞焉吧。”我话一出口,孟小忆的脸色刷的白了,看来期荞焉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你想知道什么?”孟小忆问。

“她的死,和黄絮儿有关系么?”我问出了最急切得到答案的问题。

孟小忆踌躇了好一会,看样子不想说,眼巴巴的看着张眷,也很好奇的张眷就装作没看到…….过了好一会,孟小忆捂着脸长呼一口气,讲述了我经历的幻象之后的故事。

孟小忆的故事:

在这个班级我很不习惯,因为岁数比她们都小,所以总是受欺负。我唯一的好朋友就是焉姐,因为她也受欺负。我就奇怪,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好,黄絮儿就是这样,处处和焉姐作对!

这种情况,从这个学期开始更严重了,都是因为这个死人头(孟小忆指着张眷)!焉姐的爸爸身体越来越差了,病的很严重,她妈妈给的抚养费根本不够。我想用自己的私房钱帮焉姐,她又不接受,她……她只能自己在外边赚钱。但是我从来不觉得焉姐是坏女人,相反我狠佩服她的。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黄絮儿就知道焉姐在外边的事了,总是那这件事威胁焉姐!其实那个黄絮儿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她不收钱罢了。有一天黄絮儿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我和焉姐都打了,还拿焉姐爸爸的化验单说事。气急了的焉姐打了她一巴掌,那黄絮儿就说要整死焉姐,几天后……焉姐真的出事了!

孟小忆红着眼圈讲完了,她说的和我在幻象中看到的差不多。现在线索指向了黄絮儿,的那是我很怀疑她真的敢杀人么?还是以那么恐怖的手段!我觉得在学校里欺、欺凌弱小的人实际是最懦弱的,他们成不了大事。但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继续调查黄絮儿,别发他法。

“童遄,我想问你点事。”张眷忽然说。

“你问。”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感觉不像是为荞焉报仇的,更不像是警察。”张眷问。

“呵呵,没跟你说么,我是狼嚎街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张眷说,总不能脱下衣服说,看这纹身,我是为了它而战吧!

我们三个人又在咖啡语茶坐了一会,闲聊了一些,孟小忆说中午黄絮儿她们会回教室,于是我决定去会会这个欺负人的烟熏女。张眷也想去,我说你还是别卷进来陷得太深,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他想了想,点头称是。

告别张眷,我和孟小忆重新回到那座阴气森然的大楼,来到她们班级等黄絮儿。此时整座大楼只有我们两个,压抑的安静让人喘不过气来,孟小忆也显得很紧张,坐在座位里一声不吭。

我还在琢磨一会怎么和黄絮儿说,直接问她荞焉的死?那肯定不行!那该怎么办,要么我装成知道一切,诈她?可是我又不确定荞焉的死和黄絮儿究竟有什么关系。真是恼火,原本顺利的一切到这里就卡住了。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忽然飘过一个念头……

这一切是不是太顺了了?从张眷到孟小忆,再到黄絮儿,前边的所有线索穿在一起指引我到这里,然后卡主。或许……或许后边就是个死结呢!我现在必须冷静,我所面对的不是单纯的脏东西,而是使用邪术的人!我越发感觉事情不对劲,一定是有人在牵着我走,把我引入了误区,掩盖真相……

想到这里,我似乎摸到了点眉目,可是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响动打断了我的思考,似乎有很多人在上楼。

“她们回来了,你可一定帮我收拾她啊,让她不敢再欺负我。”孟小忆急忙说。

“嗯,放心吧小屁妮。”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倒放松了下来。

“你才是小屁妮。”孟小忆不满的嘟囔着。

“呦,把男人都领到班级来玩了,孟小忆你挺牛叉啊。”不一会,幻象中那个女孩走了进来,也就是孟小忆口中的黄絮儿。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怎么像是狼嚎街里混歌厅的女人一样!这女学生,比小姐还小姐!

“你叫黄絮儿?”我冷冷地问。

“我就是,怎么了,替女朋友出头啊?”黄絮儿不屑地说,但是我还是看到她偷偷拍了一下身边的一个女孩,那女孩的手伸进衣服里,估计在拿手机。

“孟小忆是我妹妹,你欺负她不行。”我刚才想通了,先解决孟小忆的事,我的事还得仔细思考思考。

“你想怎么样?”黄絮儿色厉内荏地说。

“好,跟我叫号是不?给你五分钟。”我冷笑着说,我还真就不怕这套。

“五分钟?你什么意思?”黄絮儿问。

“五分钟,把你能找的人全找来,五分钟后我可不这样了。”我的冷笑已经变成了狞笑。其实我的做法很耍赖,说是让她找人,一来她不能报警,毕竟我什么都没干。二来她找来了人又怎样?要是吃不定一个在学校的不良少女,我童遄可以去死了。三来她真的有底气么?

“帅哥,你误会我了。”黄絮儿愣了一下,语气果然软了。

“让你身后那小姑娘别偷偷摸摸鼓弄手机了。”我扬了扬下巴,黄絮儿很尴尬的阻止了身后偷偷发信息的女孩。

“以后我不惹小忆了。”黄絮儿笑着说。

“行,我信你,我叫童遄,以后可能还会找你。”我站起身,拍了拍孟小忆以示告别,留下尴尬的黄絮儿,走出了她们班级。

从五楼往下走,我开始重新思考刚才被黄絮儿打断的事。就当我琢磨整件事哪里又不对劲的地方时候,耳边忽然猛然发出一声巨响!这种声音就好像是两块金属剧烈的撞击在一起,声音极大而且非常刺耳。

我吓了一跳,本能反应的缩了一缩,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可以发出如此诡异的巨响。旁边几个路过的学生看我的模样捂嘴偷笑,估计以为我精神不好。幻听?是幻听么?我以前可没有过这种症状啊,迟疑间,又是一声巨响落雷般炸响在我的耳边,把我震得眼睛一黑。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商贸院大楼,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好远,耳边还是嗡嗡作响。我痛苦地捂着耳朵,心想自己不是就这么聋了吧,好在又过了好一会,耳朵渐渐恢复了正常。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响,是暗中算计我的那个人么?这么说她很可能在楼内,但是我回去能找到么?肯定不能。

呆了一会,我才想起赶紧给孟小忆打电话,不能让她自己留在那里,照张眷的说法,孟小忆班级的女生根本不正常。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分别给孟小忆和张眷打了电话,说我在正门口等他俩,出去吃点饭。

等了几分钟,张眷叼了根烟晃晃悠悠过来了,冲着招了招手。孟小忆还没来,我俩就抽着烟等她。

“你是不看上孟小忆了?”张眷一脸邪笑地说。

“我可对小孩没兴趣,咱有喜欢的。”我笑着说,心里却微微一酸。

“哈哈,其实人孟小忆挺好。”张眷继续说。

“那你追他呗。”我懒洋洋地说。

“荞焉的事不弄清楚之前,我不会再找任何女人。”张眷忽然严肃地说,吐掉了半截烟,用脚狠狠捻灭了。

我心里一颤,忽然很感动,对眼前那个散漫的长发男生的看法又是一变。这几天我对张眷的印象变化很大,我几乎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估计他也这么想。

又等了一会,孟小忆才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刚才黄絮儿给她三番两次道歉,耽误了点时间,张眷闻言笑着说童遄你还真好使啊。

我笑笑,没说什么。

四华附近小吃不少,转悠一圈,孟小忆非要吃麻辣烫,我们就找了家小店进去了。我不太愿意吃那玩意,就点了盘炒饭。其实我想和张眷喝点酒来的,我这个人就这毛病,和关系好的人在一起总喜欢喝点小酒,特高兴!关系不好的,吃的再贵喝的再多却不开心。

“等荞焉这事完了我请你喝酒。”我对张眷说。

“我就知道,咱俩早晚得喝点,哈哈。”张眷笑着说。

“这就是能做朋友的人,心有灵犀,哈哈。”我也高兴地笑着说。

“切,就知道喝酒。”孟小忆在旁边撇嘴。

我们三个倒也聊得开心,很快都吃完了,张眷和孟小忆打算回学校,我实在受不了课堂所以决定去别地方转转,也好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分析下眼前的形式。

孟小忆说商贸院下午还有活动,现在没人欺负自己了,所以也会去参加活动。这么说下午那个大楼是没人的,我想自己再进去转一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