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这个男人忽然用女人的声音说话,不仅我们三人呆住了,围着我们的几个人也呆住了。显然这个男人被绮罗雅的梦蛊控制了!但是绮罗尊的本尊究竟在哪?这一直是一个迷。
“大哥,你的声音……”其中一个握着匕首的男人古怪地看着被绮罗雅控制的男人。
“呵呵呵呵,我不是你们的的大哥,我是你们大哥最可怕的噩梦。”绮罗雅的声音由这个男人的嘴巴发出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坐在地上的男人忽然举起右手竖在两眼之间,从这个奇怪的手势看来他是要行术!行什么术?自然是要用梦蛊操控我们身边这些人。当他举手的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声枪响,开枪的是冷泽天,一早就在口袋里暗暗拿着左轮枪的他第一时间动手了。我们都知道,如果让绮罗雅成功行术,我们的对手一下子很可能就从一个坐在地上的男人变成六个手持凶器的壮汉。还有一点,虽然我们身上携带者可以抵御梦蛊的药物,但是那是蛊爷给我们的,天知道会持续多久,而且蛊术千变万化,说不准绮罗雅就学会了什么新的梦蛊术直接对我们三个下手。
冷泽天的枪法不比杜疯子差,这一枪直接削断了男人行术的右手的两根手指,虽然没要他的命,但是也打断了他行术。左轮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不到关键时刻冷泽天是不会开枪的,我们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你他妈开枪打谁呢?”果然,看到冷泽天开枪五个马仔都怒了,其中一个拿起砍刀指着冷泽天的鼻子,要不是顾忌着他手里的左轮枪,可能就一刀砍过来。
“你别激动,你看看坐着的那个人还是你们一伙的么,你们大哥会用女人的声音说话?正常人手指头被打断了一声不吭?”我用手慢慢拨开冷泽天鼻尖前的刀子,对那个马仔说。
这哥们也是个实在人,听我这么一说还真把刀放下了,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其他几个人也窃窃私语地交流着,但是离得这么近我还是听清楚了。
“听说最近这条山沟子闹邪。”一个人说。
“是啊,山里的老爷们一个月没出来了,估计真有事。”另一个人说。
“都别他妈放屁了,光天化日的闹你娘邪。”第三个人说。
“但是老大的样子确实不对劲啊,你看,手指断了也不出声,直勾勾地看着咱们这边呢。”刚才举刀的那个马仔说。
“你们几个,到底知道些什么?”最后一个人不再压低声音说话,而是直接问我们。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看着他们的头头,那个断了手指还一声不吭的人。他依然坐在雪地上,身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落雪,断指处不断流出鲜红的血,但是整个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这边。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从他身上几乎感觉不到梦蛊的气息?刚才他试图行术的时候我确实捕捉到了一点绮罗雅的梦蛊的气息,但是现在却几乎消散了,绮罗雅还在控制他的精神么?如果没有,为什么他就这么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
就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不远处那个男人身上梦蛊的气息越来越弱,身边的几个马仔不断的问话。忽然,我感觉一股十分猛烈的气势在我身后不远处爆发开来!随着一声女人的怒吼:“行术,梦蛊,噩梦返生!”
我回过头,感觉有数股阴寒的气流从我的脸庞掠过,也有几股气流击中了我,但是怀里揣着的梦蛊解药在这一刻生效了,那些气流击中我之后我没有任何异常。冷泽天和罗辰也没有异常,只是身体轻微摇晃了几下,但是身边的五个马仔却纷纷中弹,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然打起了呼噜!连带不远处那个坐着的黑帮老大也是如此。
行术之人,赫然是吊在歪脖子松树上的红发女人,此刻她的身体打了个转,脸又冲着我们了。她脸上的皮肤像被撕碎的塑料布一样破破烂烂,破碎的脸皮之下露出了另外一张脸,绮罗雅!原来,真正的绮罗雅一直藏在我们的身边,她以某种途径得知了两伙黑帮势力会在这里火拼,提前杀死了真正的红发女人,然后装成了她的模样。一开始惊心动魄的枪战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再之后她被假装吊死,我一直没有再刻意注意这个女人,而心如止水的她也成功的没有引发听邪的护主效果。
时至此时,冷泽天又开来一枪,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我们又被五个马仔团团包围了,她在忽然动手,看那术的架势一定是某种需要长时间酝酿的大术,竟然一瞬间让六个都昏睡在地,,恐怕下一刻这些人都会变成她梦蛊操控之下的怪物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的听邪生效了,绮罗雅不再隐藏心中的情感,滔天的恨意瞬间爆发,一瞬间我就听到了她的心声“杀死他们,为哥哥报仇!”这个女人太可怕,千方百计的设下各种全套,逃离河南的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奇怪的事情,此刻我们终于中计了。
我们三个没有逃跑,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沟子里,我们不可能跑过受梦蛊控制的六个怪物,只是小步后退,退出他们的包围圈,等待着最后的决战。是的,也该决战了,连日的逃亡也让我们身心俱疲了,绮罗雅也把她的暗算用到了极致。只是没想到她今天设计的局面竟然一环扣一环,最后造成了三对七的局面。
六个受到梦蛊控制的人已经不再昏睡了,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涣散着瞳孔在绮罗雅身前站成一排,是在为她挡子弹。从六个人身体之间的缝隙中我看到,绮罗雅拿出一把小刀切断了钢丝线,整个人落在地上,她的脖子处有一种奇怪的角质层,竟然避免了钢丝线吊着她导致的窒息。那厚厚的角质层,和绮罗尊的虫蛊术一定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难道说,半个月前的战斗中,绮罗尊最后的虫蛊禁术让绮罗雅产生了某种变化?
“虽然上边给我下达的命令是活捉你,但是我觉得把尸块带回去也不至于无法交差,毕竟我的哥哥绮罗尊是死在你们手里的。”绮罗尊咬牙切齿地说。
“尸块?怎么的虎逼娘们你还要**我们啊。”冷泽天毫无惧色地爆出粗口。
“我恨不得活吃了你们三个。”绮罗雅没有因为冷泽天的一句话而乱了方寸,依旧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每说一个字都好像在诅咒一样。
“真不好意思,我们骨头硬的很,就怕你咬不动再噎死,你们家不是绝后了。”情况已经这样了,最坏的结局就是跳不过这场惨斗,我也豁出去了。
“他家里已经绝后了,儿子都死无全尸了,剩下个姑娘有屁用。”我们俩心意相通,冷泽天开始和我一唱一和的损着绮罗雅。
其实我们之所以这么骂她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利,绮罗雅是一个十分高傲的人,她总想以自己的高智商压倒对手,让对手不知不觉的掉进绝望的陷阱,最后崩溃。她虽然已经恨透了我们,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偷袭就说明她对自己的布局很有信心,还想欣赏我们崩溃至死的画面。我们这么损她,是想激怒她,恼怒之中的人难免犯错误,或许我们能再一次抓到绮罗雅的错从而逃出升天。
但是我们还是低估了绮罗雅的耐心,她就那么站在一排傀儡之后,听着我俩在那损人。我和冷泽天的损人技术当真是登峰造极,在这十分钟里,绮罗雅不仅上至十八代祖宗被我们挫骨扬灰骂了个遍,下到千秋万代也是各个为奴为娼猪狗不如。但是这女人竟然硬生生的就这么听着,丝毫不动生死。
“你们的遗言结束了么,结束了我就要动手了,你们会活着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绮罗雅冷冷地说。
“咋了老妹儿,着急了,你是不不知道你哥死成什么狗德行了,下辈子估计投胎都是畜生不如的货色,可能连胎盘都投不出来,你还敢杀人行凶?”我高声叫骂着,却知道绮罗雅已经要动手了。
“就先从你的舌头开始吧。”绮罗雅冷冷地说,双手舞动,六个傀儡动作整齐地向前踏了一步。
冷泽天见状,立马逃出左轮枪,高举着试图从六个傀儡的缝隙之间射中绮罗雅。但是我知道这基本不可能,先不说六个运动中的傀儡身体之间不会形成稳定的缝隙,就是没有这六个傀儡绮罗雅也不会傻站着让我们开枪打她啊。
“虎娘们,你想好了,真拼起来刀枪无眼啊。”最后关头我反而不紧张了,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后手了么?所有的依靠就是一把还剩下一颗子弹的左轮枪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要挨刀,就得被伤药。
绮罗雅没有说话,六个傀儡分散成一个半圆队形,向我们扣来。
我冷冷一笑,拍了拍罗辰的肩膀,罗辰飞快的拉开羽绒服的拉素,拿出一个东西,高高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