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几乎立刻就断定了,巡逻者背着的那个瘦小老头就是袭击我的那个人!月光下可以模糊的看到他有影子,而且巡逻者也确实做出了背人动作,如此说来这个老家伙应该还是人身,那么从他身上那冲天的阴气来看,此人肯定很有道行啊。

那个身高力壮的巡逻者应该是个普通人,在这个老头手下做狗的。这两个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来偷窥我们干什么?如果说梅子最开始来了一次之后,不能确认我究竟死没死,那么随后暮雨沟邀请我们去地下洞穴的时候,巡逻者是可以确认我还活着的啊,这两个家伙还来干什么?莫不是……莫不是还想找机会弄死我!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刚才我听到了轻微的类似挠门的声音,他们一定是对小屋的门动了什么手脚,肯定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我快步来到门口,小心翼翼开了锁,呆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变化推开了门。外边的冷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十分舒坦。我把门裂开一道小缝走出小屋,当我来到屋子外看到门的另一面的时候吓呆了。

我们所住的小屋的建筑材料有很大一部分是木材,门窗都是木制的,我看到这木门的正中央刻着两个血红色的小字——“祝融”。因为光线的原因那两个字更接近黑色,让我惊愕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无数深红色的线状纹路正以这两个字为中心蛛网一般扩散开来。我不知道这些纹路是什么,但是从它们扩散开来的速度来看,再有五分钟整间小屋都会被这些纹路覆盖。

“祝融,这他妈的不是火神的名字么!”我想到了什么。拉开门,大声叫着冷泽天和罗辰,不到一分钟就把两个睡的迷迷糊糊的人连拉带拽交出了小屋。

两个人的不满很快就变成了呆滞。我们三个站在小屋外边的时候,从“祝融”两个字中扩散出来的红色纹路已经蔓延了大半间房子,那东西的速度比我想的还可怕,很快整间房子都变成了红色的。这时候房门中间的“祝融”二字亮了一下,然后呼的一声,所有红色的纹路上都开始冒烟,紧接着就闪烁出了火苗,小屋一瞬间就被烧毁了!全方位无死角的烧毁了,如果我们晚出来半分钟,估计就交代了。

“这是什么东西,太邪乎了。”冷泽天直勾勾地看着在火焰中变成废墟的小屋。

“应该是某种术法,是那个在咱们这片巡逻的人和那个袭击我的人弄的,他们想搞死咱们。”我恨恨地说。

“想办法逃出暮雨沟吧。”罗辰说。

我们三个没有过多的交流,因为没说几句话,暮雨沟中其他的人就被火光吸引过来了,有人还想救火,可是小屋的每一寸都在燃烧,去救火是没有意义的。多数人则是三两成群的窃窃私语,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明白了,暮雨沟最近发生了许多邪事,单是一个屋子失火已经让众人见怪不怪了。

不一会,负责我们这一片的那个巡逻者来了,别人都叫他龙哥,我呸,真俗气的名字!巡逻者龙哥看到我们三个,脸色变得十分阴沉,走过来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哥们不好意思呗,我抽完烟扔烟头没注意,把门点着了,这屋子不用我们赔钱吧?”我没给这龙哥什么好脸色,人家都下死手了,我再装孙子就说不过去了。

“呵呵,我们暮雨沟不缺这么一个屋子,烧了就烧了,你们换个地方住吧。”龙哥也看出我的态度不对劲了,随手安排人带我们去别的房子。

“咋的了龙哥,这事就这么完了啊?”冷泽天从一边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逃出一盒烟散了一圈,连龙哥身后的两个小跟班都给了,却单单没有给龙哥。

“你还有什么事么?”龙哥皱着眉头问。

“我们三个吧,其实就是想在这买点子弹,没想到呢遇到这么多事,说不准哪天谁在打个喷嚏给我们喷死是不,我们现在就走,离开暮雨沟你看行不?”冷泽天笑着说,从另一个口袋又拿出一盒烟,递给龙哥一根。

“这事我做不了主,别和我说。”龙哥倒也干脆,扭头就走不再理会我们。

“装逼犯,早晚挨敢。”我骂了一句,和暮雨沟的一个小弟去新房子。

又是一间同样材质的小屋,我们三个都不敢睡了,生怕杀身之祸随时袭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还得过多久啊,那个满身阴邪之气的老东西肯定还会找我们麻烦,他应该和暮雨沟最近一系列的闹邪有关系吧。

太阳升起来之后我打了会瞌睡,带在小屋里基本无所事事,虽然暮雨沟有不少娱乐设施,黄赌毒样样俱全,但是无奈哥们身上没多少钱,而且我们三个还真不太好这口。可是这人呐,有些东西你越想着去避免,它就越找上门来。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三个拿了副扑克斗地主,我一直瞄着窗口的眼睛余光看到了几个人往我们这边走来,扭头一看,是那个梅子,身后领着三个妖艳的女人。这四个女的全是浓妆艳抹、冬季夏装的打扮,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我冷哼一声,罗辰和冷泽天也注意到来人了,我们不动声色的继续打扑克。不一会门被推开了,那梅子笑得跟什么似的就进来了。

“来着多美女啥事啊?”冷泽天头也不抬一下地问。

“你们昨天晚上不是出了点小意外么,我们大小姐说让我给你找点乐子压压惊,这不给你们带三个小妹来么。”四个女人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坐在我们床上。

“你家大小姐真贴心啊,可是哥几个囊中羞涩啊,你看我们斗地主都玩一块两块的,这几个姐们我们消费不起。”我笑着说,心里别提多他妈恶心了。不是我们装正经,哪有男人不好色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学会管住自己什么时候好色什么时候戒色,裤裆和脑袋哪个重要这还用说么?

“我擦,大哥你这话说的不中听啊,我们姐妹就是来给你们压压惊的,你说说的好像我们是卖的一样。”

“呵呵,我说错了,我该死。”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想你们还不如卖的呢,起码人家能赚钱不是。

梅子以为大局已定,拍拍屁股就要走,我给冷泽天递了个颜色,冷泽天笑着说梅子你别走啊,你要真有心大家一起玩呗,七个人一桌麻将一伙斗地主,六个人也玩不了什么啊。梅子回头看了冷泽天一眼,那眼神在说“你他妈的是精神病吧”!虽然随后她又冷笑了一下,以为是冷泽天连着她的便宜都想占。

三个女人显然也是没什么城府的那种人,看不出眉眼高低,就着这个话题开始开玩笑,我和冷泽天一唱一和,梅子一时还真脱不开身,一屋子说说笑笑倒也不显无聊。就这么唠嗑唠了半小时,三个傻女人被我们逗得捧腹大笑,梅子却着急了,显然她自己是不在这个计划安排内的,几次想走,却没成功,一说有事连那三个女的都一起拦着她。

其实我们这么留着梅子没什么特别用意,从刚才的聊天中套到的话来看,这几个女人确实是暮雨沟那位大姐头派来的,美其名曰压惊,实际上估计是想谈谈我们的口风。至于梅子,应该就是个传话的,但是这女人和巡逻者龙哥以及那个BOSS一样可怕的阴气老头是一伙的,我和她胡搅蛮缠只是想更多的套出些话来。

一帮人扯着扯着,就聊到暮雨沟最近发生的邪事上了,原本欢乐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几个女人的话也变少了,我能感觉到提起这事她们都是真真切切的害怕。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很可怕很恐怖的一个劲甩形容词。梅子一看冷场,果断跳出来说真的有事要走了,让三个傻女人好好和我们玩。

我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三个女的弄走,却看到刚走出门的梅子退了回来,一脸惊恐的的神情,门敞开着,她指着门外说不出话来。离她最近的一个女人好奇地凑了过去,一看门外,直接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一屋子人呼啦一下子全站了起来,

我们看到了,门外不远处的雪地上站着一个人,正在费力地向前走着。那个人伸着手似乎想表达什么,可是他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他的整张脸像一个被水泡烂了的面包,肿胀扭曲到看不见五官的地步!但是从这个人的身材和衣着上我能看出,这个家伙就是那个巡逻者龙哥!

他怎么变成了这幅德行?和山沟中那个断指的黑帮头头一样,这是中了什么术法?龙哥的步子越走越乱,最后扑通一下摔倒在地,气息全无。三个傻女人比赛一样嚎叫起来,我注意到梅子没有惊叫,从始至终她只是捂着嘴,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我能觉察到,梅子心中的恐惧感要比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的都大,因为她的恐惧感,来源于她所得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