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你骗我!”这是我站直了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后脑子里想的第一句话,残缺人格体也没回应,但是我能感觉出它的情绪波动很大,显然对豢影三皇的出现十分激动,看来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那个叫千年皇的人没有难为思佳,飘悠悠地绕过她,和鬼皇、绘皇站在一起。豢影八皇,各个都有通天彻地之能,是术者最高层次的代名词,此时一下子就出现了三个,看来一直处于被动的豢影协会这一次要有大动作啊。

千年皇是一个很瘦的男人,穿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披风,周身散发着一种氤氲的气息,虽然离他很近,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模模糊糊的。加上气势内敛的绘皇和周身森森鬼气的鬼皇,这三个人牢牢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整个舞会嘎然而止,死一般的沉默传染病一般在所有人的身上生长。过了一会,大厅那边的门被打开了,走出两个人,是之前花之一族的那个中年人和暂莲。暂莲的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好像身上有伤,但是单薄的身体不断地散发着凛冽的煞气,好像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绞碎一般。不过走在他身边的中年人却神闲气定,丝毫不受那凶猛的煞气影响,显然也是个大高手。

“暂莲,你还真敢出来,是冲着童遄身上的残缺人格体来的吧,可惜你主动没办法补全人格了,哈哈哈。”鬼皇阴测测地说,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

我一听鬼皇说话竟然提到了我体内的残缺人格体,忽然有一种被设计了的感觉,再联想到之前眼睛中的奇怪东西,冷汗一下子爬满了我的后背。或许一开始我们在医院旧楼对付的鬼物真的残魔,也不是什么饲鬼,而是伪装成普通鬼物的鬼皇!

想到这里,我感觉体内的残缺体人格又猛的波动了一下,看来我真的猜对了。也许之前在甜水镇,我体内的东西就已经和鬼皇达成了某种协议,一个不想被暂莲吸收,一个是暂莲的敌人……

不过两方人随后的对话打断了我的思考,回鬼皇话的不是暂莲,而是他身边的那个花之一族的中年人。他一边穿过人群一边说:“区区一个老鬼,别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如今你们豢影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中年人说。

“花念君,你再这么嚣张,小心花之一族今天就毁在你的手里。”鬼皇说。

“哈哈哈,我们一族在神院中给人的印象总是鸽派,但是不代表我们怕谁!”中年人花念君厉喝一声。

显然,死敌相遇不会有太多的说笑和谈天,两个人很快就动手了。数十道恐怖的刀刃一般的煞气从暂莲身上席卷而出,甚至在空气之中都产生了淡淡的痕迹,以夸张的方式冲向豢影三皇。

豢影三皇却没有硬接,身形晃动轻松躲开了暂莲的招式,那数十道煞气招摇而过,穿过整个大厅,接连撕碎了好几张桌子,最后在墙壁上留下一些恐怖的黑色裂缝。

豢影三皇窜进人群之中。鬼皇瞬移到不远处的试炼者之中,正好站在了那个妙奇先生身边,随手一抓,有着“先生”称号的妙奇先生好像一个软弱的婴儿,被鬼皇直接掷出。飞在半空之中的妙奇先生,周身被森寒的鬼气笼罩着,我能感觉到他的魂魄在那一刻散尽了,而那鬼气则全数钻进了他的身体。

妙奇先生一直摔到了那十多个花之一族的少年身边,没有片刻停留便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张牙舞爪的扑向周围的人。

大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混乱,短短十秒就有七八个人被鬼皇吸净魂魄灌入鬼气,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拉着雷暮雨招呼着冷泽天和罗晨往后退,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地出现在我身边,竟然是绘皇和那个千年皇!

“咦?”绘皇抓着我的右肩膀,忽然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

“你也感觉到了?”千年皇不动声色地说,虽然我俩离着很近,但是我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他有一头灰白相见的头发。

“小子,尽力活下去吧,好戏开始了。”绘皇冷冷地说,紧接着我感觉到头疼欲裂,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夺走了,是暂莲的那个人格!

这一份原本不属于我的人格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存在很久了,此时被生生夺走,我竟然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感。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炙热的疼痛在我的每一根血管中蔓延。这时候绘皇和千年皇已经从我身边消失了,雷暮雨他们急忙跑过来,我想说什么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思维正从我的脑子中散去。

不过我没有晕死过去,在最后一缕思维要散去的时候,我模糊地看到不远处的思佳跑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按在我的额头上。雷暮雨对她有点抗拒,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

一股暖流中和了我体内的痛苦,但是我还是没有什么行动能力。冷泽天扭了扭脖子把我背了起来。我现在说不出话,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但是对周围的感知还是很敏感的。

大厅里已经混乱不堪,千年皇和绘皇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鬼皇化成一道鬼影在人群中四处乱窜,所到之处人死鬼成,只剩下了死亡和恐怖。

“神院,尝尝来自豢影的第一次报复吧,这个市区在今天晚上就会变成一座鬼城,你们的最终试炼开始了。”鬼皇喊着,然后整个身体忽然四散流开,只剩下那件白色的纸衣掉在地上。

鬼皇四散消失的一瞬间,一种奇怪的宁静感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眼前变成了一个无声的世界,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犹如实质一般压迫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过了大约十秒钟,花念君才从这种恐怖的束缚之中恢复过来,他的脸色惨白,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我明白,鬼皇刚才肯定动用了什么手段,施展了一个无比可怕的术,大概就和他刚才所说的话有关,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个术竟然这么可怕!

“花之一族听令,刚才的三个是我们神院的死敌豢影协会的核心人员,他们刚才施展了一个很可怕的术,恐怕外边已经发生了异变,现在通知所有人,分成小队出去,消灭一切作乱的东西。”花念君发号施令,他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寻找,他在找思佳,可是到最后也没找到。

思佳已经带着我们四个先行一步,离开了大厅,七拐八拐之后,回到了医院的太平间。不过她没有和我们去那所旧楼,而是一直领我们去医院建筑群落中心的一座住院大楼。

“你们今天晚上就躲在这里吧,别出房间,别给任何人开门。等到天亮就安全了。”思佳说。

“到底怎么回事,鬼皇干了什么?”我说不出话,问话的是雷暮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行的术应该是一种禁书,通冥释魂之术,如果真的是这个术的话,他之前说的话就没有夸张,整个城区都会变成一座鬼城。”思佳也是脸色惨白。

“这个术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雷暮雨听到这话也吓懵了。

“这个术主要作用于普通人,先把人催眠,然后强行使睡眠中魂魄离体,可怕的是离体的魂魄会直接变成厉鬼!而那些睡着的人则会变成永远醒不来的行尸走肉。”思佳结结巴巴地说。

“天啊…这……这他妈的简直生化武器啊。”冷泽天惊恐地说。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个术的范围很大,足以囊括整个城区!但是阳气盛命格凶的人可能会挺过去,术者一般也不会被催眠,但是我们要面对的不是催眠,而是那些离体而出的厉鬼!”

思佳没再多做停留,把我们安顿好之后就离开了,说实话我恨死自己的嘴巴了,怎么就说不出话呢。不过看到雷暮雨微含怒意的眼神,我又觉得自己变哑巴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现在还不到凌晨一点,天知道我们在太阳出来之前会遇到些什么。

思佳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总之身体里的疼痛感慢慢消失了,只剩下虚弱。思佳走后十分钟,我就恢复了大半,多少能发出点声音了。但奇怪的是,身体的其他机能都在恢复,我却觉得自己的视力变差了,视野里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眼球转动的时候有一种干涩的摩擦感。

原本以为我们只要安安静静的多一晚上就好,可是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这一夜因为鬼皇的禁术而变得漫长恐怖,也开启了神院与豢影协会疯狂大战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