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拍了老头一下,感觉像拍在冰块上,这人身上能这么冷么?!我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冰冷的不祥之感。这老头……不是死了吧!

哪里还有抽烟的心思,我低着头就往回走。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其他古怪的原因,我一转身,我就感觉那个老头子在看着我!皱巴巴的枯涩眼皮睁开了,可是里边还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咳咳。”身后响起了两声咳嗽声!肯定是哪老头在咳嗽,可是我还是快步往回走着,没有一丁点想回头的意思。我真切的感觉到老头子冰冷的目光像多足的虫子一般爬上我的脊背!

我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发现自己走了足有三十秒了,可是……竟然还在车厢的连接处,没有走回车厢。鬼打墙?或许是我的错觉,原本我没走那么远,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敢再走了,我怕我永远也不能走到近在咫尺的车厢里。

身后的寒意越来越浓,我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几乎崩溃,不知何时嘴里的香烟已经被我咬烂了,我该怎么办?要不抄起背着的吉他回头给那老东西一下子?想到这里我急忙把斜背在后背的吉他拿了下来,心里似乎有了点底。

MD!拼了!我飞快地转过身。

我脑海中幻想了千万种恐怖的景象,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始料不及。那个老头竟然在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还是旱烟叶,味道十分呛人。

“小伙儿,咋的了?”老头问我。

“没,没事。”我结结巴巴地说。

“看你那样,好像见鬼了似的,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老头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尖锐,好像小时候在农村听到的夜枭的尖鸣。我从这笑声里感觉不到一点笑意,倒好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子,插进了心脏!

“咳咳。”忽然,两声很轻微的咳嗽打断了老头神经质般的奸笑!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咳嗽声,在我的背后响起。这又是谁是在咳嗽?

我是真不敢回头再看了,我怕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老头,抽着旱烟站在我背后,用看不到眼珠的皱巴眼睛盯着我!

这时候,旁边厕所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一头黄毛的人,径直在老头身边走过,走进对面的车厢。我看着微微裂开一道缝的厕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推就窜了进去。

“你这意思,外边那老头有问题?”听罗辰结结巴巴地说完,我问。

“肯定有问题,哥们你信我的先别出去。”罗辰急忙说,似乎缓过来一点。

“你别出声,我偷着看看。”我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把门裂开一道缝,往外张望。

好奇心真的是能害死人的东西,同罗辰一样,刚刚从恐惧之中走出来的我,趴在门缝这么一看,又重新走回到恐惧中去了。我的眼睛和另一只眼睛对在了一起,有个人趴在门外往里看!

“咳咳。”催命一般的咳嗽声在门外响起。

我和门外那人对视了一下,罗辰抢在我之前把门紧紧关上了。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清了门外的东西。门外和我对视的那只眼无比巨大,它长在一张巨大的脸色,我看不到那张脸的全貌,但是却发现它足有半人高!这TM什么玩意?一张半人高的脸趴在门外瞅你,这是什么感觉?

“你听到刚才的咳嗽声了吧?”罗辰小心翼翼地问。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拿出两根烟,抛给他一根。抽烟压压惊吧。

“你胆可真大,刚才还往外瞅呢。?”罗辰说。

“我胆大?”我摇头苦笑了一下,再大的胆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我这有多半包长白山,加上罗辰的一整包三五,我俩一根接一根的不一会就都抽没了。看着一地的烟头子我心想梁逸轩怎么还不来电话,一会我打开门出去会不会撞到外面那张巨大的脸?

“你说几句话呗,一点声都没我慎得慌。”罗辰说。

“说啥啊?咳嗽两声给你听听?”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孩子真有闲心。

“你叫啥啊?”罗辰无视我的调侃。

“童遄。”我用脚扒拉着地上的烟头。

“啊,哪的人啊?”罗辰明显在没话找话,看得出他真的很害怕。

“白城那边的,在吉林打工。”我如实说。

“那咱俩离得挺近,我老家松原的,在吉林念书。”罗辰说。

“那没事往延吉跑啊,没到放假日子呢。”我看罗辰的岁数,估计他也就高中。

“不念了,上延吉一酒吧当歌手去。”罗辰的脸回复了一丝血色。

“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上延吉干什么啊?”罗辰问。

“帮朋友办事。”话音刚落,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就是刚才还没来得及存的梁逸轩的号码。

“喂。”我摆了个手势,示意罗辰别出声。

“车到站了,从厕所开门出来赶紧走,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梁逸轩说。

“我身边还一小哥们,怎么办?”我问。

“不可能,你身边现在不应该有活人……赶紧走!”梁逸轩的音调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