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跪在张王妃面前不断的磕头,更不断的扇自己耳光苦苦哀求,可张王妃坐在一旁就跟看猴戏一样,根本就不说一句话,偶尔还会嘲笑上两声。
等虞美人跪不动也打不动了,疼得连求饶的声音都小很多了,张王妃才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不屑道:“这就不行了,这样就想要解药了?当初本王妃和萧婉容打赌,你是怎么拆台的你还记得吗?”
“妾身知道错了,王妃娘娘,你给妾身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往后我再也不敢有二心了。”
她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看着张王妃的眼神充满了哀求,那可怜的模样,就像是饿极了的流浪狗在祈求一口冷饭。
张王妃估计也绝得虞美人像乞食的狗,于是她笑着问:“你当真会听话,像猎犬不会忤逆主子一样?”
虞美人看见了希望,赶忙肯定的点头:“会的,妾身往后就是王妃您的爪牙,您让妾身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绝不忤逆。”
“这样啊!”张王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笑道:“被关进来这些天,本王妃无聊得紧,倒是和想念以前养的那条小狗,它趴在地上又跳有叫的样子真是可爱。
汪汪汪的叫声,也甚是悦耳。可惜了,现在是听不见了。”
“妾身下次过来,一定给王妃您带条小狗,保管又好看又讨人喜欢。”
“要一只狗来做什么?如今我遭了难,萧婉容又把持着要害部门,本王妃在这家庙还吃不好穿不好呢,你给我弄一只狗来,难不成是让它来分我口粮,让我成日里去伺候一条狗?”
虞美人突然就领悟了张王妃的目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
张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可目光中却是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忠心?你就是这样忠心的?”
虞美人不敢看张王妃的眼睛,她在地上跪了良久,最后却还是缓慢的爬在了地上,学着小狗的样子在地上爬着转圈。
“别说,你这样子和本王妃先养的那条狗还真有几分神似,就不知道叫声如何?不如,你叫几声来听听,要是哄得本王妃高兴了,本王妃会赏你的哦。”
虞美人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她喉咙里就像梗了根刺,一动就扎得嗓子生疼。不光是嗓子疼,是连心都跟着疼了。
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她哭得呜咽,却就是叫不出来。
“叫啊,不叫算是怎么回事?本王妃养的狗可不会是哑巴!”张王妃连声催促,她将眉头皱得死紧,好像对虞美人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虞美人哭得更凶,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今天不让张王妃羞辱够,她一定要不上解药。
“汪!”她用尽所有勇气,终于小声的叫了出来。
这一声出口,她在张王妃面前便再也抬不起头。
“大声点,听不见!”张王妃还是不满。
“汪汪汪……”有了第一声出口,后面要叫起来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为了解药,虞美人爬在地上来回转圈,嘴里的汪汪声毫不停歇,她不仅敢叫了,还能变着腔调和音色各种叫,听得张王妃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不愧是怡红院出身的头牌,当真是学什么像什么。”
她都在王府当了十多年姨娘了,张王妃竟然还拿怡红
院说事。她当初是被卖进了怡红院,可她给王爷的可是清白身子。
虞美人心中又是屈辱又是愤恨,她几乎都想趁着没人弄死张王妃算了。
好在她还有理智,她知道要是张王妃真有个三个两短,她一定会死得比张王妃更凄惨。
于是,她忍下了所有不满,依旧在地上爬着转圈,依旧学着狗汪汪的叫。
她脸上的泪水越流越汹涌,当着张王妃的面,她却是擦也不敢擦一下。
等她实在是爬不动也叫不动了,张王妃便转身进屋端了盘她中午吃剩的肉骨头出来,然后捡了两块她吃了一半的放在虞美人面前道:“吃吧,赏你的!”
还当真是在赏狗!
虞美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再出来了,也在想,或许现在就死了也不错,至少那样,她便不用经历毒发的痛苦,往后也不用再受张王妃的羞辱。
张王妃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将装鸡骨头的盘子往虞美人面前一扔,淡漠的问道:“听说你家里人将你卖进妓|院,你不但不恨他们,还按月给他们银子。
前不久你弟媳妇还给你生了个大胖侄子是吧!”
这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可笑的是她明知道是威胁,却该死的不敢去冒一点的险。她的家人当初卖她,是因为家里已经穷得饿死了两个妹妹,再这样耗下去说不定连她都会被饿死。
她虽是被卖,可也算是自卖自身,之所以选择妓院,是因为她觉得妓院来钱快,行动也相对比较自由,她便是被卖了也能照顾家里。
所以,她对家里人没有一点恨意,尤其当她成了王府姨娘的时候,她甚至还感激那一段经历,若不是家里人同意卖了她,凭她的出身哪有机会认识王爷这样的贵人?
她对家里人的感情很深,所以绝对容不得别人对他们有半点威胁。
虞美人气得都没有了半点脾气,她老实讨好的回答:“是,妾身的家里人对妾身都很好,所以我偶尔也补贴他们一些家用。”
张王妃看了看她面前的鸡骨头。
虞美人深吸一口气,而后便对着张王妃微微一笑:“奴才谢主子赏赐。”
说着话,她已经抓起盘中狼藉的鸡骨头吃了起来,尽管心里觉得恶心,可她却吃得很想,果真像好长时间都没吃上饭的灾民。
看虞美人的意志力被她摧毁得差不多了,张王妃便满意的笑了。
她说:“来求解药的滋味不好受吧,被热作贱的感觉也不太好吧。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早点听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虞美人一股脑的点头:“是,求王妃娘娘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固然好,可对于背叛过我的人,你要本王妃怎样相信你呢?”
“奴才的命都捏在王妃娘娘手心里,但凡奴才有让王妃娘娘不满意的地方,您直接就能要了奴才性命。
何况,王妃能了解妾身和家里人的事情,对奴才家里人的情况应该也很了解。只要妾身从差踏错,您直接能让妾身的家里人难看。”
这话,张王妃还是很满意。
尽管这样,她依旧没让虞美人起身,而是若有所思的道:“是这个道理,你在我面前就是一只蚂蚁,我想让你这时候死你都活不过下一
个时辰。
这样一说,我倒也没有不相信你的道理。”
她没看虞美人的表情,也没等她答话,她好似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中了本王妃的毒,你除了忠于本王妃又能怎么样呢?
等着毒发,容颜尽毁,寻常将你疼进心坎的王爷会怎么样?一个不能生养又没了容貌的女人,王爷只怕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一夜暮年这种毒又要不了人的命,你孤苦无依的挨几十年,那会是怎样一种折磨?”
虞美人听着,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她举起手严肃起誓:“妾身一定忠心王妃娘娘,若是做不到,便受太当雷劈,不得好死之苦。”
张王妃依旧没看她一眼,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服气,觉得我都是被关进家庙的人了,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到时候你随便糊弄我几句,我便只能相信你。
你要真那样想,那咱们之间可就只剩下一个结局,那便是你毒发,从此容貌不再,恩宠不在,势力不再,等着你的是生不如死。
而我,再不济,还有银子傍身,还有个儿子在外头替我打点。我犯了那样的事,王爷都没要我性命,想必因为一个姨娘他不至于太过为难于我。”
“妾身知道,妾身一切都明白。求王妃开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对天发誓,一定不敢欺瞒王妃娘娘半句。”
看着虞美人的表情,张王妃也觉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起身道:“既如此,那你跟我来吧!”
她将虞美人带到后院墙角一处不显眼的墙角,伸手往角落里最不起眼,最寻常的一块青砖指去:“搬开它。”
虞美人不知道张王妃的用意,却也不敢多问,过去搬开了那块青砖。
青砖原本都是用浆糊固定住的,轻易不可能能搬开,可虞美人没用多大力气就将那青砖移动开了。
她好奇的低头朝搬开砖露出来的窟窿里一看,就看见外面是后花园的一角,那里偏僻得很,寻常很少有人去。
“往后有事找我,便写了纸条放在这里。要给我什么东西,也往这里面放。”
虞美人惊讶极了:“这家庙可是老太妃亲自督工修建,您是怎样在她眼皮子底下留下这么一个联络口的?”
说起老祖宗,张王妃一张脸都阴了个透。
她没回答虞美人的问题,只反问她道:“你知道萧婉容为什么能在王府作威作福吗?就凭她区区一个侯府之女,王爷对她还用忌惮?”
“或许是因为徐庄宠爱她?”虞美人试探着回答,语气不太确定。
“就凭徐庄那个花花公子?”张王妃笑了,笑得很讽刺。
她说:“要是没有老太妃护着,徐庄只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全,凭他还能将萧婉容捧到这样的高度?”
这下虞美人明白了:“是因为老太妃疼她!”
“也不全对,老祖宗可不是喜欢她,而是喜欢徐庄。可不管是为啥,总之没有了老祖宗,她萧婉容和徐庄便再不会有好日子过。”
涉及到老祖宗,虞美人没敢接话。
尽管这样,张王妃依旧接着道:“这个月的解药可以给你,下个月的解药却要你拿老祖宗将死的消息来换。你要是做不到,你下个月你也不用再来了。”
(本章完)